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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我把王晓琴领到我幺妈她弟弟家里藏起来之后,我就回去准备跟陈少强说一下王晓琴的下落。

    作为丈夫的他,这段时间对于王晓琴的付出,的确没有我这个局外人的多,当然他也是有苦衷的……

    截止目前,我对于他们家的帮助真的是尽力而为,问心无愧了。我不需要她们日后对我的任何回报,只希望她们能如愿以偿的达到目的。

    到了陈少强的门口,我刚敲了一下他的过道大门,就被打更的闫学政逮了个正着。

    他用耀眼的手电光照得我睁不开眼睛,显然他是把我怀疑成心怀不轨的盗贼了。

    听到他对我的呵斥,我心里非常高兴,证明村子里的群众觉悟还是挺高的,都在尽职尽责的打更巡逻,保护着大闫湾的财产安全。

    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照和呵斥,我愣怔了片刻之后,随即,来了个临场发挥:“我是余国勇,回来抽查打更情况的。”

    闫学政一听我是回来抽查打更的,正好撞上他在巡逻,证明他很敬业没有偷懒,这正好可以给队长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他这样想的时候,心里就产生了一种满满的自豪感,期待我对他表扬一番。

    这时,听到我们说话声的陈少强也从屋里穿衣起来了,他摸黑开门的时候,还在自言自语的嘟囔:“没有刮风下雨的,怎么突然停电了。”

    他摸黑打开过道大门,听到是我的声音,连忙把我跟闫学政请到了屋里,只见他点亮了一支蜡烛道嘟囔道:“现在动不动就停电,啥时候不停电就好了。”

    闫学政说:“我今晚打更眼皮总是在跳,心里总觉得要出事……“

    闫学政说到这里他扭脸问我:“国勇,刚才汽车到门口的事情你知道?”

    我装着不知道的样子惊讶的问他:“发生什么事了,我在街上守店。”

    我看到陈少强的脸色随着闫学政的叙述而由紧张变得轻松,他急切的想知道王晓琴的下落,但就是不敢张口问我。

    因为闫学政在场,我也不敢告诉他:我把王晓琴已经藏到小闫塆的王桂忠的家里了……

    闫学政和陈天虎以及村子里的那些闲人,他们天天聚集在稻草垛头上打牌下棋,聊天、喷嗑。他们这些人都是信息共享,知道很多村子内外的花边新闻和奇人异事。小到鸡毛蒜皮的邻里纠纷,及谁家的女人出轨,男人的背叛了……

    他们把从收音机里听到的新闻和外界传播的揉和在一起,然后再通过自己的臆想和推断绘声绘色的讲给别人。这样,不仅可以显示出自己的视野开阔懂得的多,还能彰显自己有博古通今的学问……

    闫学政见我这个比他混的光鲜的队长,承认向喊爹爹的了,心里充满了自豪感和优越感,他也忘记了疲劳、瞌睡,就津津有味的给我分析起来了:

    今天我们吃了晚饭不久,我俩在上半夜打更时,走到你门口时,见你牛屋窗户上有灯光,还有说人说话,我这个人不爱溜墙根偷听别人的说话,可陈奉礼喜欢这一口,他就偷偷溜过去偷听了一会儿,之后,他就不见了……

    至于他为什么要偷听你的墙根,可能与这几件事有关:首先跟陈家兄弟与吕大为打架有关。其次也跟陈天虎陈天雄弟兄俩殴打陈天堂和苏发友有关,和陈天雄与老董那场官司也有关系……

    这些事情都是经过你调解处理的,虽然双方都和解了,但他认为他们陈家没有占到便宜。

    还有一个就是,你跟凤娇的运气太好了猪娃儿行的生意和小吃店的都比较红火,眼看你就成了村子里最有钱人家,他就嫉贤妒能了……

    ”嗯,分析的有道理。”我听着闫学政有理有据的分析,觉得他分析的很有道理。

    我现在正处在家庭“事业”的上升期,难免会遭人嫉妒,我觉得在我背后有一些眼睛时刻盯住我的举动,他们在寻找打压我的机会,一旦抓住把柄,他们就会对我出击。但我要约束自己,不能忘乎所以,要低调谨慎,不让他们拿到了把柄……

    闫学政见我认同了他的分析,他就无拘无束的又说起了其他的花边新闻:“国勇,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了,再憨厚老实的人只要一做起了生意,就会变得奸诈起来,俗话说,生意人奸,生意人猾,是有道理的。

    闫凤鼎之前可是个很厚道的年轻人,自从他学会做猪贩子生意后,人不仅变得奸猾起来,还学会找小姐了。他跟陈天堂合伙做猪生意,陈天堂在我们跟前炫耀说:只要他们往县城烫锅老板那里送肥猪,老板为了拉拢他们猪贩子,就会给他们找小姐玩,眼气的我们心里直痒痒。

    自从他做了猪生意之后,他跟顾秀莲的关系又死灰复燃了,前段时间,他从新阳贩卖肥猪回来,烫锅老板给他回了两挂猪油,他就把那两挂猪油都送给顾秀莲了,送油那天是我亲眼碰到的,闫凤鼎的老婆姚启红到现在还不知道呢。关于闫凤鼎和顾秀莲的新欢旧爱,改日有时间了我再给你们细讲,今天太晚了,我得回去睡觉了。”

    我们正听得津津有味的时候,闫学政学会吊胃口了,眼看时间已经到了后半夜,我也该回去睡觉了。

    闫学政走后,我就把今天夜晚发生的事情,将最主要的给陈少强说了一下,并对他说王晓琴已经藏到王桂忠的家里了,让他不要操心,抽时间去看一下,送点衣服什么的。

    陈少强听后千恩万谢的感谢我,就差没有下跪磕头了,我安慰他一阵子后,就回去推我的自行车子准备到小吃店里去的。

    回到家里后,我又回到我卧室里看看我跟凤娇睡过的房间和婚床,心里升起一种浓烈的思念:想尽快的回到街上的店里,见到凤娇……

    此时此刻,我也知道,还有一个女人在几里地以外的地方搂着我们的儿子,在牵肠挂肚的担心着我的安全。

    我得赶快回到她的身边。

    随即,我推出自行车,锁上过道门,骑着自行车子,就“咕咕咚咚”的向街上疾驶而去。

    一路疾行的时候,我脑海的一直在想着一个不解的问题:陈奉礼和陈奉魁这两个陈氏老人,我入赘到大闫湾还不到一年的时间,跟他们前世无怨后世无仇的。而且我还在极力的维系着跟他们的关系,他们怎么还会对我明暗双管齐下呢……

    经过几次阵阵的头皮发麻和肉皮发紧的无形恐惧后,当我骑到梁群收粮食的那个三岔路口,看到那几户人家时,我才放松了一口气,不知不觉的骑到了小吃店的门口。

    我扎好了自行车子,还没有等我敲门喊人,凤娇就把电灯拉亮了,随即就听到了她来给我开门的脚步声。

    凤娇打开门后,就出来掂着自行车的货架,往里面给我推车。

    然后,她一边给我打着热水,一边关心的问着我:“国勇,王晓琴没事吧,她怎么样了。”

    我接过水盆,轻声的对她说道:“没事了,我把她弄到咱幺妈她弟弟家里去了。”

    凤娇听后双手合十的说道:“谢天谢地,你跟我想的一样,我也觉得王桂忠那里比较安全,他们一家人都很善良。”

    洗漱完毕后,我就上床睡觉,凤娇帮我脱衣掀被,她又给两个孩子掖好被子后,她就把我凉冰冰的手和脚放在她的身体上暖着,一种无法形容的暖流涌遍了我的全身……

    停了一会儿,凤娇自言自语的说道:“不知道是谁想陷害你的。“

    “除了陈奉礼,还能有谁,他跟闫学政一起打更的,是他偷听了咱的墙根。”

    凤娇气愤的说道:“陈奉礼的儿子都被关起来了,他还不干好事……”

    ”算了,别提他了,扫兴……”我被凤娇用体温暖过来的身躯,又再蠢蠢欲动了……

    ……

    话说当天晚上,陈奉礼跟闫学政打更巡逻上半夜,他俩走到我门口时,见我过道牛屋里亮着电灯,还隐隐约约的听到有说话的声音,他就蹑手蹑脚的走到窗户旁边,偷听着说话的内容了……

    他通风报信了之后,就从小路往家里走去……

    这时,他看到不远处的变压器旁边,有两个人影在鬼鬼祟祟的活动。

    于是,他就停下脚步,屏住呼吸,想看看那两个人是干什么的。

    忽然,他见那两个人坐在那里不动了,陈奉礼就感到更加纳闷了,这就更增加了他要看个究竟的决心……

    因此,他就坐在那里给那两个人杠上了,一动不动的坐在地上看着他们。

    这时,他看那两个人突然站起来了,用根棍子扒掉了变压器上的三个“鸭嘴”,村子几家亮灯的农户,都突然灭灯瞎火了。

    只见那两个人麻溜的爬上了变压器的台子,急急忙忙的在变压器上干着什么……

    他立即就明白了这两个人肯定是来偷变压器的,他想立刻就冲上去,但他转念一想,还是有点早了,不如来个人赃俱获稳当……

    于是,他就耐着性子,忍着他激动的心情在那里等待着时机,他心想:如果能抓住这两个偷变压器的小偷,自己肯定又立了一大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他看到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跳下了变压器台子,他觉得是出击的时候了。

    此时,他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了……

    只见他摸黑跑到了那两个人的附近,猛地打开了三节子手电照向那两个人。

    他走近一看,有一个人他认识,是住在街上的钢套。

    只听他大声喊道:“钢套,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偷我们的变压器,我非去报告派出所不可。”

    那个叫钢套的人猛的一惊,心想:“坏了,踩了好几天的点竟然失手了,而且还被人给认出来了……

    他跟那个同伙嘀咕了几句后,他就走向陈奉礼,压低声音的对他说道:“大叔,你先把手电关了,我给你点钱,这事你别往外说好吗?”

    陈奉礼看了一眼膀大腰圆的钢套在向他说软话了,他冷笑道:“哈、哈,钢套,平时看着你是人五人六的,原来你是个偷变压器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钢套也认识陈奉礼,他也听说过大闫塆的陈奉礼是个小人,随即他就产生了杀心……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钢套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细钢丝,对着陈奉礼的脖子猛地一套,兜着陈奉礼的下巴,就像上吊一样的,背对背的就把陈奉礼背离了地面,往前跑了起来……

    60多岁的陈奉礼哪经得住这样的背勒,他几乎没有经过挣扎和喊叫,没过多久他就被吊死了……

    之后,钢套他俩害怕公安根据陈奉礼眼珠子里的人像破出案了,他俩又残忍的挖掉了陈奉礼的两个眼珠子。然后,在他身上捆上一个石头,就把陈奉礼扔进了北大塘里……

    第二天清晨,吴玉英来到我小吃店里上班,她对我说:“国勇哥,我公公昨天晚上打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

    吴玉英显然不知道陈奉礼昨天夜晚告密的事情,我听她说陈奉礼一夜没有回家后,就猜想情况有些不妙,我就对她说:“你公公昨天晚上跟闫学政在一起打更巡逻,你回去问问他们,再找不到的话你们就报案吧。”

    ……

    日月向大地撒下黑色的帷幕遮盖了世间万物??,遮盖了邪恶、丑陋、善良和真善美,化做的人间真情,也在帷幕的掩护下在尽情的帮扶和延续……

    当我听了吴玉英说她公公一夜打更没有回来后,我这才想起闫学政给我说的:陈奉礼偷听了我们的墙根后,不吭不啊的离开后再也没有回来打更了……

    按理说,闫学政跟陈奉礼值完上半夜的打更任务后,12点就会交给下半夜打更的邻居,他们就会回家休息的,可他怎么会从上半夜里就消失了呢。

    再说,他也不是那种品格高,连抽转的人呐……

    以我对陈奉礼耳闻目睹的了解,他除了爱贪占点便宜、做点小人的勾当外,他的生活还是挺自律的,很少会夜不归宿的。

    想到这里,我就对吴玉英说:“他上午如果没有消息,你们再找不到的话,只有去报案了。”

    我们刚刚说完话,雷心正也到小吃店帮忙来了。自从他升任所长之后,有很多时间他都不能自由支配了,因此,他也就没有之前来的那么勤了。

    小吃店的生意依然是稳中有升进行着,凤娇负责烫面条下馄饨、收钱等烫锅内外的生意。

    红霞负责小笼包子和蒸饺,也兼负责收钱……

    吴玉英负责着店里店外洗碗扫地的杂活……

    她们三个都各司其职,又相互默契的配合着,使小吃店的生意经营的有声有色的。

    遇上逢集,我只能干一会儿,就得到猪娃行里去主持交易。

    此时,我们都在忙碌的接待着来吃饭的顾客。

    这时,电工跟闫学政来到了小吃店里。

    电工对我说:“国勇,咱那个台区变压器被偷了,里面的铜钱圈和一些零部件,昨天夜里被人给偷走了。”

    电工说的那台变压器坐落在我们的生产队的地盘上了,听着变压器被偷,我也有点生气了:“你是这个台区的电工,昨天晚上突然停电你怎么不去看看呢。”

    电工低着头说:“昨天家里来客我喝醉了,如果不是闫学政给我说,我还不知道变压器被偷了。”

    听到我们对话的雷心正也走过来问电工:“你们有没有钱索?”

    电工跟闫学政都说,变压器是半夜被偷的,一点线索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