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雷心正和凤灵站在一起就像是郎才女貌,非常般配,妈妈和凤娇她们心里都无比高兴。
此时此景,妈妈和凤娇不再为凤灵配不上雷心正,而有许多隐形的压力了。之前她们觉得雷家愿意跟她们家接亲,雷家除了爱亲做亲的因素外,最主要的就是因为凤灵年轻貌美,又有些文化。
而今,凤灵考上了大学,将来大学毕业了,她肯定会安排工作,肯定也会吃商品粮的,这样,凤灵与雷心正之间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差距了……
妈妈和凤灵这样想的时候,她们心里也有了一些底气了。
但是,勤劳和热情也是凤娇的天性,此时的凤娇,她也顾不上她今天是尊贵客人的身份了,她在堂屋里没坐多久,她就走到厨房里帮忙烧锅去了。
因为在交粮的时候,凤娇就认识了雷老师夫妇和雷心雨了,所以,今天她也不带什么拘束的。
热心帮忙的人,总是掩饰不住那颗乐于助人的内心,她不忍心坐在那里看着雷家人,全家上下忙碌着招待她们。
雷心正的几个婶婶和一个姑姑,见凤娇进到厨屋里想烧锅,连忙说厨屋里烟秌人,又把她给让到了堂屋里去了。
雷家的家人和亲戚,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气洋洋的笑容,可以看得出来,她们对凤灵这个未来媳妇儿,和侄媳妇儿都是非常满意的。
雷家人从上到下快到中午的时候,饭菜已经做好了,准备开饭了。
雷老师虽然公立教师,但他住在农村,很知道农村招待贵客的习俗和礼节,爷爷跟凤灵、妈妈和幺妈他们,今天来相家的闫家人,就是他们雷家最尊贵的客人了。
为了显示诚意和尊重,坐席之前雷老师亲自动手打来一盆清水,请爷爷他们擦手。
像打洗脸水和擦桌子这些小事事情,他并不是坐在那里指挥家里的孩子干,凡事他都亲身亲为,才显得他的诚心诚意,和对凤灵这个未来儿媳妇儿的满意和重视。
爷爷跟妈妈他们都洗了手后,雷老师就根据当地的习俗,开始安排坐席了,他把爷和妈妈安排在正上席的坐位上,爷爷坐正上席、妈妈坐副上席,然后按照辈分开始安排两边的副席……
客人就坐后,雷心正拿着抹布把桌子擦了一遍后,然后,就用条盘子端上了7、8碗荷包蛋让爷爷他们享用。
喝了鸡蛋茶后,雷心正收走碗筷,又擦了一遍桌子,然后就端上来16个盘子菜,全都是好菜,烟酒都是当地流行的好烟好酒。
喝酒之时,雷心正又端上了10多碗烫菜,烫菜也全是硬菜。
吃的是三道饭:水饺、馍和干饭。
今天招待爷爷和妈妈凤灵他们用的烟、酒、菜,都是当地最高的,礼仪也是最客气、最热情的,整个酒席的气氛虽然有些拘束,但却充满喜悦和融洽……
面对桌子上的好烟好酒,爷爷和妈妈他们也表现的非常矜持、客气,并没有那种胡吃海喝的……
吃饭的时候,凤娇一直在偷看雷心正跟凤灵的举动。
原来,雷心正端完酒菜后,凤娇就让他坐在凤灵旁边,给他俩制造一些机会让他们近距离的交流一下感情。
凤娇看着雷心正经常给凤灵夹菜吃,眼里对凤灵充满了挚爱和真诚……
凤娇看到雷心正如此的喜欢妹妹,她心里也是乐滋滋的。
酒席之间,雷老师跟爷爷和妈妈也大致的谈了一下,雷心正跟凤灵亲事的问题,爷爷和妈妈都说既然双方都没有什么意见,就按照当地习俗,一步一步的往下走吧,等到凤灵大学毕业后,她们就可以完婚成家了……
雷老师夫妇和雷心正他们也表示同意爷爷和妈妈的安排。
临走的时候,雷老师的妻子拿出了几个红包,她给了凤灵一个红包笑着说:“好闺女,你是婶婶千里挑一的好媳妇,请安心上学,我们家心正等着你大学毕业。这是婶婶和叔叔对你表示的一点心意,请收下吧。”
之后,她把其余的几个红包都交给爷爷了,请爷爷把红包发给妈妈她们。
爷爷、妈妈他们还在客气的跟雷家的亲戚道别的时候,凤娇就示意雷心正和凤灵先在前面走。
雷心正跟凤灵并肩向前走着的时候,他对凤灵说:“凤灵,咱们明天到新阳去吧,我给你买身衣服,顺便再熟悉熟悉学校,过两天开学了,我送你去上学,你看可以吗。”
凤灵看着雷心正一往情深的样子,温柔的说道:“到新阳去熟悉熟悉学校也可以,但是,不能花你的钱给我买衣服,我姐给我买的有开学穿的衣服,学费书钱什么的,我大姐都给我准备好了。”
雷心正看着凤灵羡慕的说道:“凤灵,你姐姐对你真好。”
凤灵笑着说:“是的,姐姐不仅对我好,而且她还很幸福,姐夫对姐姐是掏心掏肺的爱她。心正,我也希望我能够像姐姐那样命好,嫁给一个疼我爱我,而且还有担当的好男人。”
雷心正看着小鸟依依的凤灵,发自肺腑的说道:“放心吧,凤灵,我也会掏心掏肺爱你的,我虽然有时有任务出警,不能日日夜夜的陪伴你,但我会把我的所有都给你的。”
凤灵说:“我知道,你的职业注定要使你舍去一些儿女情长,我已经有了这个思想准备,一定要当好你温暖的大后方。”
……
凤灵从雷心正那里相家回来的第二个集的8月初4,是我承包猪娃儿行后,到了收行费的日子了,当时,我跟凤娇的心情都非常激动而紧张。
这天,我跟凤娇吃了早饭就来到了猪行里,把秤和零钱账本什么的,提前都做好了准备。
我们刚到不久,就有农户赶着老母猪带着猪娃,挑着小猪槽和猪食桶来到了猪行里等待买家了。
随后就陆陆续续的来了一些买猪和卖猪娃的群众,那些猪娃贩子见到我就喊余老板,见到凤娇就喊老板娘。
“老板,”和“老板娘”这些时髦的词语,当时才刚刚流行下来,只能在收音机里听到。
我跟凤娇才22、3岁,被他们喊的有点不好意思,但我知道,这是人家对我俩的尊重和认可。
陈少兵在猪行里,依然问我们喊“国勇哥”和“凤娇姐。”
听到他这样的称呼,我跟凤娇觉得非常顺耳亲切。
我跟凤娇不像是之前工商所的方会计干妈她们那样,坐在办公桌旁,等着群众来喊她们过去称猪娃,算账收钱。
我跟凤娇就在猪行里转悠,有人买猪娃了,我就帮他们抓猪,拴猪,称猪,然后收取行费钱。
今天我收的第一笔行费是,一对夫妻买的两个黑猪娃儿。
这两个猪娃是我帮买家抓的,买家指哪一个,我就给他抓哪一个。
拴猪、称猪一气呵成。
算了账之后,那两头猪娃总共60多斤,交易额是70多块钱。
我问那对买猪娃的夫妻要了1块钱的行费,那对夫妻很爽快的给我了。
因为他们也知道在猪行里买卖猪娃,买家有给猪行的行夫交行用钱的规矩。
猪行的行夫帮你称猪算账付钱,这看似简单的交易主持,但他的身份却代表着官方的委托和是有效交易。
这也就是民间所说的你的买卖是同着行夫交易的,你的交易就是合法有效的。假如绕开猪行行夫的主持,私下自己交易的,就是黑市交易,他的交易就不受法律保护。
所以,行夫在买卖双方交易中,给买方增添了一道保险,行夫向买方适当的要点手续费也是应该的。
因此,当我给那买猪娃的农户称了猪娃儿,算了账后,问他们要个一块两块的行费时,他们都爽快的给我了。
一二家……一上午都很顺利的收到了行费。
快到散集的时候了,来了一对40多岁买猪娃的夫妻。
当时,我和凤娇正在跟那10来个猪娃贩子,商谈着他们想长年包行费的事情。
那些猪娃贩子的意思是,他们想一次性的给我交一年的行费,看我们能优惠他们多少钱。
我就给他们算了一笔账:他们每人一集可以买6个猪娃,平均一个猪娃的重量为30斤,当时的猪娃价格在一块钱一斤上下浮动,就按1块钱算,一个集是180块钱左右的交易额,按照之前工商所3%的收法,一个集最少要收他们5块钱的行费。
这样算下来,他们每个人一年得出多少钱的行费,我让他们自己给我出多少钱的包年费。
那几个猪娃贩子到一边商量了以后,走过来对我说:他们每人一年给我280块钱的包年费,明年的这个时候随行就市再给我加点,要是同意的话,现在就把钱给我,余下的钱下集补齐。
他们还说,他们赚钱了,我这个当行老板的生意才会更加兴隆。
我听了之后,看了看凤娇。
凤娇知道我是让她表态,她笑着对他们说:“我们也是做猪娃生意的,知道大家赚钱都不容易,反正我们也不指望包这个猪行发财。280就280吧,只要把咱这猪行的生意做活,养猪的农户跟你们贩卖猪的老板都有钱赚了,我们也可以跟着你们喝点肉汤了。”
那些猪贩子都说我们两个豪爽,好说话,值得交往,他们虽然知道我不抽烟,但还是客气的给我敬烟。
随后,他们每人先给我100块钱的包年费,余下的180块钱,下集再给我补齐。
当时我就收了1100块钱。
我把钱递给了凤娇,让她给那些贩卖猪娃的打个收条,他们都说不用打的,相信我们都不会扯皮。
陈少兵见他们给钱,也要给我钱,凤娇看看我说:“咱们是一个村子里邻居,我怎么能要你的行费钱呢。”
我们这边刚谈论好包年费的事情,那个买猪娃的女的,跑到那两间办公室里见没人值班,就在大声喊道:“这行夫,死哪去了,怎么不见人了。”
听到不太入耳的喊声,我连忙跑了过去,笑着问她:“大姐,我就是行夫,你是不是想买猪娃呀,你指哪一个猪娃,我去帮你抓。”
那个女的和她丈夫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见我身上搞的脏兮兮的,还有一点臭味,她说:“你是个猪贩子,啥时候变成个行夫了?”
凤娇也赶了过来,她笑着说:“大姐,是我当家的前几天承包了猪行,你就说要哪头猪娃吧,我当家的给你抓好、拴好称好,保证公平,你们就放心买吧。”
男的就问我猪娃多少钱一斤。
我对他说:“今天有一块二的,也有一块一的,具体的价格你和卖家自己谈。
那个女的望着卖猪娃的夫妻说:“罢集了,没人买猪娃了,你们的猪娃一块一斤我买两个,卖不卖?”
卖猪娃的也是一对40多岁的夫妻,男的说:不卖,还说他的猪娃大小匀势、苗好,还不挑食,今天赶来的一窝13个猪娃,卖了8个,都是一块二卖的,这5个猪娃,别人出一块一毛五,分完他没有卖的,猪娃儿贩子还在一边等着要呢。
见他们两个僵持在那里,我就问那对夫妻是不是真心想买。
男的说价格便宜他们就要。
随后,我就走到那个买家那个男的跟前,趴在他的耳边小声对他说:“这猪娃苗的确不错,一块一一斤你要不要?你要是不要,那几个贩子准要,他们就在边上等着了。”
那个男的点点头说他要买两个。
给买方说好后,我又走到那对卖猪娃的夫妻跟前对他们说:“大哥,我家养的也有老母猪和仔母猪,也有快要卖的猪娃,知道养猪不容易。我爸妈经常说我们卖不尽的血财,猪娃卖到手里才是钱,他要两个,剩下的三个猪娃,我给那些猪娃贩子说下,让他们给你带着,咱剃头图凉快,你看怎么样啊?”
那个卖猪娃儿的妇女对丈夫说:“咱就听行夫兄弟的话吧,一块钱一斤全卖掉,自己老母猪生的,卖多少是多呀。”
在我的撮合下,双方顺利的谈好价格。
那个买猪娃的男的就用手指了两个猪娃,我三下五除二的就把猪娃给他逮住拴好了。
随后,我就给他称重算账,两个猪娃63斤,将近70块钱。
当她向卖猪的夫妻付了买猪娃儿的钱后,我向那买猪的夫妻要一块钱的行费钱时,那个女的却说:“你不是工商所的人,凭啥要钱呢,不给!”
我一看这个女的不想给钱的架势,心想:坏了,开始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今天第一次收行费,本来顺顺当当收完了,没想到快罢集了,怎么碰上了一个硬茬不想给钱的呢。
一块钱的行用钱是小事,但是影响却是大事,今天她不给钱,以后如果有人效仿她也不给我行用钱,当我这个行夫还干得下去吗……
想到这里,我和颜悦色的掏出那份委托书给她解释说:“大姐,你看这是我的承包合同,我还得往工商所所里交钱,如果没有这个合同书,谁敢问你要钱呀。再说,你买的这两头猪娃儿,要是放在前几天,工商所的最少要收你二块钱的行费,我只收你1块钱你还不给。大嫂,我这可是合理合法的收费,你如果不给我一块的行用钱,这两头猪娃儿你们就别想带走,你到哪里去告都可以,我陪着你。”
那个买了猪娃儿的妇女一看我不让她带走猪娃儿,她没想到我会给来个釜底抽薪不让她把猪娃儿带走。
她生气的说:“你不让我带走猪娃儿,我就不要她的猪娃儿了。“
说着,她伸手问那个卖猪娃儿的妇女要她买猪娃的钱。
那个卖猪娃的男的一看这个妇女想退货要钱,他就说那个女的:“俗话说,做过的买卖,休过的妻,你吐口吐沫掉地上,你能把它给添起来不?那两个猪娃是同着行夫卖给你的,你不要了就扔掉,我也不退你钱。人家行夫两口子慌的给你抓猪娃儿,拴猪娃,还称猪娃儿,问你要一块钱的行用钱,你还想撒赖不给。人家朝廷佬还不白用人呢,人家行夫两口子给你帮忙了,身上搞的猪屎溜溜的,你连一块钱的行用都舍不得给。你这俩猪娃儿放在前几天工商所的人,最少也得问你要两块钱行用钱,你这么会算计不发财,才亏呢。”
那个买了猪娃儿的妇女,本想用退猪娃儿的事情要挟一下我的,她一看人家卖猪娃儿的不仅不同意退货,还把她奚落的无地自容,她一时骑虎难下了。
那个妇女的丈夫一看事情闹僵了,没法收场的,真是到了公社,到了派出所,自己的老婆耍赖不给行夫一块钱的行费钱,他肯定也会被判无理的……
想到这里他瞪了老婆一眼,眼神充满了埋怨和怒气。
这时,那卖猪娃的妇女,看他们进退两难,她就在一边说道:“看人家小伙子,浑身弄的脏兮兮,人家给抓猪称猪,给你打圆弧,让你买个便宜猪娃,要是工商所的人,才不管你这事呢,她们只管称猪娃,按3%收你的行费。你就别因为块把钱难为人家了,你要知道大个子男人伸手容易,回手难,再说人家还要向工商所里交钱呢。”
这时,凤娇也看到了那对夫妻的窘境,她走过来拿出刚才那些猪娃贩子,给她的包年的行用钱笑着对那个妇女说道:“大姐,这些都是那些做猪娃生意的老板们,刚才给我们交的包年的行用钱。他们都亲眼看到工商所的彭主任来宣布让我们承包猪行的,不然,他们也不会给我们钱的。你要是不给一块,就给五毛也行,古话说,朝廷姥也不会白用人呀,你要是实在不给,我们就不要了,就算是我们给你们家孩子买几颗糖块吃算了。”
听到凤娇笑容满面说的这番话,那个男的脸都红了,他随即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钱,递给了凤娇。
凤娇接过那一块钱,又递给那个女的说:“大姐,你们可能是今天上午最后一个来买猪娃的人了,就当我们优惠一次,这一块钱我们就不要你的了,你拿回去给孩子买几个糖豆吃吧。”
俗话说:人是打不怕,敬怕。
那个买猪娃儿的妇女听到这里,她见凤满脸笑容的看着她,并没有一点责怪她的意思,她被凤娇的大度和宽厚感动的彻底破防了。
只见她走到凤娇跟前惭愧的说道:“好妹子,你真贤惠,刚才让你见笑了,这个小伙子娶到你,真的是捡到宝贝了。”
我站在一边看着那个妇女真诚的给凤娇道歉,心里也感到一丝慰籍。
我用刚柔并进的方法,成功收到那个硬茬的行用费钱,也为我以后的猪行管理,也总结了一点经验。
……
猪娃儿行里的人都走完后,凤娇就迫不及待的拉着我到猪行的那两间办公室去了。
我跟着她来到了那两间小办公室里,凤娇关上门后,又从窗户往外面看了看,确定没有别人后,她就兴冲冲的对我说:“当家的,快来数数今天收了多少钱的行用钱。”
说着,她就把衣兜里的钱都掏出来放在桌子上清点。
只见桌子上一小堆零钱只有一张是5元的,其余的都是2块、1块和5毛的。
凤娇说:“除了我带来的50块零钱,其余的都是今天上午收的行费。”
凤娇拿起来50块钱后,桌子上还剩下41块钱。
凤娇兴奋的说道:“当家的,一集收41,10集收410,一个月是15个集,就可以收600多,一年就可以7000多块钱,再加上猪贩子的2800,咱们就快成万元户了。”
说着说着,凤娇就激动的在我脸上,连亲了几口接着说道:“还是我男人有胆识承包了猪行,不然咱哪能不费多大的力气就能赚这么多的钱呢。”
我被凤娇的热烈也燃起了激情,我们狂吻了一阵后,凤娇望着这两间红砖瓦房羞涩的说道:“当家的,我想在咱新瓦房里生毛娃儿,让儿子一出生就住在新瓦房,你看行吗。”
我松开手,抚摸着凤娇隆起的肚子问道:“你啥时候生啊?”
凤娇不好意思的说:“人家给你说过,我是洽门槛怀上的,如果不研月的话,9月底就能生,今个不是8月初4吗,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咱的新房子能盖起来吗。”
我双手捧着凤娇的脸颊说:“能,我现在就写个《建房申请书》,回去就找陈天达签字,然后到大队盖章,再到公社房管所去报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