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良岐坐在主位上,身边揽着一个艳丽颓靡的女人,赫然是温媛。
她正握着酒瓶往嘴里灌。
简沫走进去,按停了狂躁的音乐,包房里霎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看着她。
周良岐才抬头,审视简沫一身素到不行的穿着,“做什么,给你的药还能再吃几天。”
简沫摇了摇头,“我不找你。”
她一指温媛,“我找她。”
温媛终于回过神一样,满脸不屑,见到她也不意外,“你……哦,简沫,不,温舒,找我有事吗?”
简沫拽着她的手腕直接拉了出去,无视掉包房里的起哄声。
温媛软绵绵的,浑身无力,靠在墙上,“干嘛啊,有话就说,看见你就烦。”
“你以为我想见你?”简沫开门见山,“你今天去见周立博,都跟他说什么了?”
是为了这个事,温媛嗤笑起来,“你利用我的名声做事,我当然要满足你啊,想知道?自己去查。”
“我倒是想查,可惜没有你命好,一事无成,有苍天眷顾,走到哪都能如鱼得水。”简沫靠近温媛,“只是我想问,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这话没有激怒温媛,她点了根烟,还是笑了,“我也想跟你一样,有正统名声,有爱自己的男人,可是你扪心自问,你现在过得好吗?”
眼看简沫脸色僵了僵,温媛推开她,“我没想到你还会回来。”
“我也没想到你还跟在周良岐身边。”
“一个本该丧偶的女人,却和酷似故去之人的男人在一起,被媒体拍到,会大做文章吧。”
温媛丝毫不怕,“简沫,你认清自己,这里是江城,不是海城。”
简沫气得浑身发抖,温媛抽了口烟,“你不舒服吗,我让人送你回家。”
“看来周良岐给了你不少权力,能让你以女主人的名义说话。”
温媛拨弄了一下头发。
就在这时,包房内出来一个弟兄,恭恭敬敬捧着温媛的手机,“姐,电话。”
温媛扫了一眼,又不屑看了眼简沫,扭着腰走了。
看着背影,风尘气十足。
不多时,周良岐从里头出来,见简沫发怒的样子,乐不可支,“怎么,进来喝点?”
简沫望他一眼,抬手就是一巴掌。
猝不及防,把他打蒙了。
周边的弟兄们也都蒙了。
没人这么大胆。
“你让我做的事,我做了,郑叔叔帮过我很多,也间接帮了你不少,你怎么敢过河拆桥!”
她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很努力挤出了几滴眼泪。
周良岐才算反应过来似的,他抹了一把嘴角,啧了一声,“还是这么凶。”
简沫胸口起伏。
“这么快就知道了?霍祁琛的消息很快啊。”
果然和他有关,“周良岐!你这样破坏约定,我怎么帮你?”
“哎。”周良岐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怎么能叫帮我呢,最多算是交易,你回去问问霍祁琛,交易总会有人亏,有人赚。”
周良岐凑近了,才闻到她身上浓烈的酒味。
简沫突然就蹲了下来,她蹲在墙角,失声痛哭起来,“郑叔叔如果出了事,我跟你没完!”
周良岐眉心一跳,没想到她来这招,伸腿碰了碰她,“起来,这里人多。”
人来人往,都觉得好玩,盯着她瞧。
简沫继续哭,“除非你答应我,不会让他出事!”
这个周良岐没法答应,“我又不是天王老子,我怎么能知道能查出什么来。”
“我恨死你了!”
她抽抽嗒嗒哭,怎么都不像生过孩子的女人,反倒像是小女孩。
听她哽咽的声音,周良岐还真软了软,他还是踢她:“起来!”
简沫哭得更厉害了,“郑诚是傅家爷爷留给我的人脉,要不是为了你,我才不会用,他这么信任我,我反手把他卖了,我成什么人了,你真是害人不浅!”
听起来,是真的很委屈。
周良岐又好气又好笑,他陪她蹲下来,“傅家爷爷留给你的人脉就这么重要?”
“当然重要了!”
“是霍祁琛重要吧。”
简沫打了个抽噎,“胡说八道!”
她哭得满脸都是眼泪,周良岐看不下去,拖着她往外走,远离了人多的地方。
简沫亦步亦趋,在他背后做鬼脸,等他回头,又变成了可怜兮兮的小姑娘。
“怎么不去找霍祁琛解决,找我做什么。”
提到这个,简沫顺势低头,“他不让我管这些。”
周良岐冷哼一声,“是他的风格,自以为是。”
这句话没骂错,简沫狠狠点了点头。
她喝多了,站不稳,故意靠近他,她放低了声音,“你什么时候告诉温媛的。”
听到这个,周良岐显然警惕了很多,“什么?”
“你活着,第一时间告诉了温媛,是不是宋悠然也在你手下,她们都知道你还活着?之前你就联合他们给我设圈套,利用我,你说霍祁琛利用我,你不也是吗。”
夜色凄迷,女人的眼睛深情又破碎,“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周良岐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他竟然会被她的语气戳到心坎。
“你喝醉了。”
简沫借着酒意追问:“当初你说你喜欢我,可以带我走,什么都不要了,是真心的吗?”
问到这个,周良岐掐着她的腰际,用了力,“有过真心,但你配不上这样的真心。”
“谁稀罕!”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简沫猛地推开他,“你的真心,就是一边说爱我,一边利用我,从前是,现在也是。”
她一步步往后退,后头是条河,差点就跌下去,周良岐眼疾手快,将她拉了回来,他头疼欲裂,“别发疯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简沫呆呆看着天上的月亮,“我也不知道……”
下一秒,昏睡过去。
她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曦光将简沫唤醒,她头疼欲裂,赫然发现自己坐在副驾驶,周良岐坐在一旁,侧头睡着了。
她身上还有他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