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于压力,刘险不得解开他对永安村的封锁。
待苏愿几人去到的时候便是一片乌烟瘴气。
天空灰茫茫。
土地荒凉。
入目的住所皆是空宅。
路边有着几棵光秃秃的杨树。
偶尔还有几只乌鸦嚎叫。
每走到一处便能看到一具甚至几具尸体。
乌鸦凄凉的叫声,狰狞的尸体,可说得上是阴森可怖,令人瑟瑟发抖。
看到如此凄凉的惨况,苏愿心中越是觉得刘险可恨,竟然活生生让如此多无辜的人死去。
只能低声咒骂。
“这刘险真不是个东西!”
季晏川跟着附和。
“嗯,阿愿说得对,定要让他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当然最显眼的还得是张笑笑。
他现在整个瑟瑟发抖,躲在东方禹的背后,恨不得整个人贴上去,才能获得足够的安全感。
他一个娇生惯养,从未见过如此多的尸体的富人家的孩子,也不怪他会这么害怕。
见他这样,苏愿就一脸好笑,看笑话不嫌热闹,“叫你不要来,你偏跟着来,怪谁?”
“我……那是……”
声音一点底气都没有。
张笑笑此刻后悔极了。
他就不应该一时好奇想跟着来。
他现在已经欲哭无泪了。
偏生苏愿还要怼他。
搞得他无话可说。
得了呗!
他自己找罪受!
哼(??へ??)
“阿愿,不和你玩儿了,你真坏!”
然后看向如此贴心地保护自己的东方禹,早就把之前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还傲娇道,“还是阿禹对我好,哼!”
东方禹牙齿都快露出来了。
对他一脸的“不怀好意”,又称真诚的笑意。
苏愿挑眉看着张笑笑紧紧贴着东方禹的那幅小兔子模样,心头涌上十分怪异的感觉,总觉得张笑笑要被东方禹吃得死死的,或者说吃干抹净!
不知道这股怪异劲儿怎么来的。
这想法就被季晏川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给打散了。
季晏川:“有人!”
从季晏川这个方向正好可以看到一个中年人的身影,在一处角落鬼鬼祟祟。
那人似乎是看到了他们的身影,二话不说就赶紧往回跑去。
季晏川连忙追了上去。
苏愿三人也跟了上去。
一个体弱多病的人自然敌不过身高体重,武力傍身的季晏川,没过多久就抓住了那个逃跑的中年人。
可那人直接眼里充满了惊恐,用空着的右手往脸上蒙着,好像是不想要人看到他脸的的模样。
可苏愿几人还是看见了。
中年人脸上有不少的痘泡,有些坑坑洼洼,有些正在结痂,显得丑陋不堪,更令人惊惧。
苏愿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人得了天花。
苏愿一脸惊恐。
连忙拉开季晏川,一脚踢在那个还想跑的中年人。
见那人没力气再跑,才关心道,“你有没有碰到他?”
简单的说是皮肤。
他的语气十分紧张。
“没事,我只碰到了他的衣袖”,季晏川心头也有点后怕。
是他大意了。
他还是知道不能直接触碰得了天花之人的皮疹。
在看到那脸的时候,他的心头一跳,得亏后来他看到了他只抓了对方的衣袖。
不过知道苏愿这么关心自己,心想也值了。
转眼看向那个中年人,他的脸色变得阴沉。
正要上前问话,却被苏愿拉住了衣袖,对所有人说,“把面罩拿出来,都把脸蒙着,这样安全。”
几人一脸茫然,但还是听他的,都拿出来提前准备的奇怪面罩。
突然又有点了然。
原来这面罩用在这儿?
他们谁都不知道,苏愿是个现代人,见多识广。
在他们出发的时候,他就让人制作出一种特制的口罩,虽然不及现代医用口罩,但安全的多。
这古代只知道不能直接触碰得了天花之人,只要不碰那皮疹还有结痂便可,却不知还有飞沫传播。
病毒这种东西对于他们来说就是陌生事物,苏愿也不会去解释。
季晏川直话直说:“你为何见我们就跑?”
那人气息奄奄,此刻眼里充满了绝望。
“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不要赶我走……救救我……,唔……”
男人说话没头没尾,感觉无厘头。
看着苏愿几人有希望,有疑惑,更有绝望!
见人快丧失理智,苏愿赶忙上前温声细语地安抚,“别怕!我们是来就你们的,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在这儿,其他人在哪儿吗?”
虽然被遮住了样貌,但苏愿露出来的双眼却是温和真诚,男人不自觉得被安抚了下来,终于冷静地回了话。
“我……是被赶出来的,其他人都被隔离了……”
从男人的口中得知,他叫阿毛,是村里的人,之前和其他人没有染上天花的人一直隔离着。
其他人被关在一处较为宽敞的地方,可以容下更多的人,也有之前他们囤积着的粮食勉强活着。
而那些染上天花的人则是被流露出来,让他们自生自灭,这也是为什么村头会有这么多无人收理的死尸的原因。
但一直关着,不能活动,吃着仅有的剩粮,迟早会坐吃山空,且又缺了水。
然后便有一些人冒着生命危险出来挨家挨户地搜水搜粮,不幸的是接连感染的人更多了。
他们这些人把食物送回去后,就没再进去过。
阿毛从感染到现在也有一段时间了。
于是他东躲西藏,也不过是为了找吃的,不巧的是,正好碰到了苏愿几人。
他跑,也不过是身体本能反应,想要自己跑而已。
听到他说的这些,不只是苏愿,连张笑笑都不得不吐槽。
张笑笑圆瞪着双眼,一脸不可思议,“不是吧?这谁出的馊主意?这谁本事这么大?不隔离死人,搁那隔离活人啊?”
这事儿真的荒唐至极!
苏愿:“是谁这么给你们出的隔离休息?”
“是县令大人!他说这样对我们安全,让我们这些身体健全的人都集中在一起,说是为了我们好。”
男人眼里出现了茫然。
不过听到这话后,苏愿顿时不觉得荒唐了。
或许对于男人来说这是隔离,而对于县令来说,那才是真正的封锁。
也就是在所有人都被封锁在村里头。
他安慰着男人,“放心,会没事儿的,我们是来就你们的,相信我。”
男人将信将疑,眼里露出希望的光芒,充满了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