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军营篝火熠熠,新兵们结束一日严训后围炉共食。铜釜炊烟袅袅,糙米饭醇香四溢,炖肉诱人垂涎。所有人席地而坐,碗箸交错、谈笑风生,热闹非凡。
而苏愿则是坐在远处咬着一块糙饼,仰望着月亮,偶尔转过头去看了眼那些鲁莽干着饭的糙汉子,嘴里流露着安然的浅笑。
不过自然也会有人闲不住,有人集中注意去吃饭,而有的人却吃饭也要找事儿到处乱瞟,这人说的就是苟安。
苟安嘴里嚼着鸡肉,满脸油污,手上还拿着刚刚啃完的腿骨,眼睛微眯着看向苏愿那边,猥琐至极。
看着苏愿独自啃饼,与这边格格不入的模样,他心里自发认为苏愿在装着高清,心里不爽。
嘁,小白脸一个,装什么高清。
然后用力地将手肘子顶了顶坐在他旁边体格比他还要大个两圈,正啃肉啃地正香的壮汉,偏头示意道,“诶诶,铁牛,你往那边看看。”
铁牛一脸不情愿中,抬头四处张望,一脸懵懂的问,“看什么?”
“啧,我叫你看那边”,苟安将铁牛的头强行扭往苏愿那个方向。
铁牛一看是让他不爽苏愿,但他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所以有啥好看的?”
苟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不是,你没觉得他这是对我们不爽吗?”
“不是,人家好好吃着东西呢?你看人家干啥呀?”
“嘿,我说铁牛啊,刚刚我还看到他在嘲笑我们呢?”
苏愿转头过来看的时候,苟安看到他笑了,但他就是认为那是嘲笑,他本来就挺自卑的,所以他以为苏愿这是看不起他。
都是农民来征兵入伍的,虽然没见过什么世面,不知道苏愿什么身份,但看样貌也觉得定然不是普通农户里出来的人,听苟安说他在嘲笑他们,顿时心里就变得不服气了。
铁牛便耐不住,又是个急性子,直接爆了粗口,“他奶奶的,他干,俺这就去把他打的哭爹喊娘!”
但军营里禁止私斗,他这样肯定会惹事,触犯军纪,所以担心铁牛把事儿闹大,苟安连忙出谋划策,“等等铁牛,别这么鲁莽,出个对策……违反军规,不划算”
听他说的在理,铁牛便忍了忍。
待苏愿回营内休息之时,却发现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不善。
铁牛站了出来,高大壮实的身体挡在苏愿面前,竟然比苏愿高了两个头,接近两米。
苏愿平白被挡,再看这架势估计是平白招惹到谁了,但他依然语气平淡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铁牛瞪着眼睛看着他,“做什么?俺当然是看你不爽!”
苟安在一旁看着好戏,还不忘煽风点火,颠倒黑白,“兄弟们,就是这家伙!他竟然说咱们瞧不起咱们!说咱们都是一群卑微的小人!”
这时一个体型瘦小的青年走了出来,“玛德,你以为你小子多清高,不都在这里当兵,谁又比谁高贵的起来!”
周围都是忿忿不平之声,怒骂之声。
只有苏愿一人埋在骨里,出去看个月亮的时间,就有这么多人骂他,虽然说本来就对他挺不爽的,但是那些瞧不起他们的字眼他什么时候说过,他怎么不知道呢?
他可从来不会背黑锅,于是转头看着站在角落带着带着起哄的苟安,一边以敏捷的身手穿过铁牛的阻挡,一边不急不慢地走向他,轻声细问道,“哦?你是谁?我有得罪过你吗?还有我什么时候有说过那些话?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铁牛想拦着他,却没想到他速度这么快,一时愣在了原地。
这一步一步接近的脚步声,惹得苟安心头砰砰直跳,再加上心里有鬼,苏愿质问的声音回响在他的脑里,顿时更加做贼心虚,表情充满了恐惧,话都说不清楚。
“这……这当然是我亲耳听见的……”
装得一副任人欺凌的模样,众人以为苏愿在威胁他,顿时心头火气越发旺盛。
铁牛也回过神来,正忍不住上前揍他,就有人开门进来。
邓品看了看众人一眼,大晚上的还在大吵大闹,闷声吼道,“都干嘛呢,大晚上的不睡觉,瞎起什么哄?都想造反不成?”
然后走到苏愿和苟安面前,“还有你们两个 ,你们这是要干嘛?”
苟安一看是邓品,瞬时变得谄媚了起来,“队长我们哪敢 ?但就是这个人在找我们的麻烦!”
新兵进来有好一阵子了,邓品对他的性子还是了解一点的,轻视地看着他说道,“苟安,你最好安分一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虽然对苏愿这个刚来的不熟,但还是知道一点他是并没有经过什么检测,直接塞进军营的,心里对他的感觉也好不到哪里去,看了一眼苏愿,“呵,不过蛇鼠一窝罢了。”
苟安闻言,心里顿时气急败坏,憎恶的想着,呸,你以为你邓品又是个什么东西?不过仗着自己自己的小叔是个将军而得来职位的小队长罢了,真以为自己是个厉害角色,在这里瞎显摆!
一旁的苏愿就那样站着看戏,邓品怎么说他也不会气,毕竟他又不是那样的人。
邓品看着苟安一脸不服气的模样,戏谑道,“哦?你这是对我不爽?”
心思被道破,苟安昧着良心说,“小的不敢,我只是想要讨个公道而已,想让原心给我们道歉!”
“哦?既然如此,那就做个规定!明天,演武场,你们自己处理,这算公正吧,你们说行还是不行?”,说到底不就是想揍人吗?
邓品想,他也想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能耐,顺便看看这段时间训练如何,竟然有此闲心闹事。
众人纷纷高声起哄。
“好”
“队长英明!”
……
听到称赞声,邓品没有高傲自大,而是沉稳的说道,“今天到此为止,早些休息!”
这会倒是谁都服气了,连忙恭送着他。
此时,每人心中各有所想,心里乐呵,想着把明天如何把原心打的满地爪牙,跪地求饶。
而当事人苏愿,却没什么感觉,直接躺在床上不理他们,心里想着都是小屁孩行径,随他们闹吧!
然后斜眼看了对面正走神的苟安,眼里闪过一丝冷笑。
垃圾也敢出来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