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石不断的下坠,光芒不停的喷射,落石与光芒接触的边缘,无数的石头崩散,消失,化出无数星火,弹跳迸射着,在光罩的上方激起了一层浓浓的烟雾。
双方瞬间都将自己的功力发挥到了极致。
形成的结果就是落石轰鸣着落下,却总也冲不破大日如来佛光,形势就这样僵持住了。
激斗场面看上去是平分秋色,其实,徐红艳心里明白,自己已经落了下风。因为行卓和尚一直都是采取的守势,而自己则是尽展风姿猛攻猛打。
攻击无果,必然落败。
“哈哈哈……”行空看着场中这炫丽炽烈的画面,忍不住得意的大笑了起来。
“一柱香马上就要烧完了,胜负已分,不用再比下去了……女菩萨还是收了法力吧,免得发力过甚反噬了自身。”
徐红艳也想罢手休战,可是她现在已经无法收手了,因为,她的神识已经锁定了行卓,而行卓的神识同样也牢牢锁住了她。徐红艳身在战团之中能够清晰的感应得到,行卓绽放出的大日如来光明是拒中带引,不仅能抵挡住她的落石,同时也在粘住了这些落石。两人的神识以一种非常复杂的方式纠缠在一起,一进一退,此消彼长,如果她贸然收手,大日如来光明必定会尾随而至,反噬到她的身上。
虽然行卓未必会重伤于她让她败得太难看,但是羞辱她一番以报行空受囚之仇是肯定的了。
羞辱她一番,也许这是行卓当初一现身时就定好的策略。
而且,据徐红艳猜测,行卓还没有发出全力,肯定还有什么更厉害的后续手段。自己攻击得越是猛烈,到最后受到的反噬便会越强。
现在收手认负还是再施以猛招放手一搏?她心下一时倒颇为踌躇起来。
久攻不下,收手又不妥,而且自行收手也让她有些心有不甘,徐红艳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脸色也因为发力过度而呈现出两抹艳丽的绯红色。甚至连额头上也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一柱香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而她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反观行卓,依旧是面色如水,风波不起,一幅不慌不忙,游刃有余的模样。
“师姐不要担心,我来助你——”宋书奇见事有不逮,抡着法刀冲到徐红艳身边,法刀遥遥一指,以自己微弱的神识缠向行卓。
可是,他的神识太单薄了,又哪里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倒是行空和尚一直悠闲自在的在冷眼旁观,见宋书奇也加入了争斗,他也不阻止,眼珠一转,一转身向着山神庙的大殿奔去。
行卓抵住了徐红艳和宋书奇,现在堵在大殿门前的只有老掌门苏万春一个人了。现在去把那个在此作祟的阴魂给捉拿出来,正是时候。
师兄对我今夜的行动并没有过多的指责,肯定是支持我的,我去把那个阴灵灭掉,好歹也算是没有白忙活一场,行空这样想。
他提起禅杖,大步流星的奔向山神庙大殿正门而去,一把将堵在门口的苏万春推倒在地,昂道踏进了殿内。
“师弟不可鲁莽——”行卓在激斗之余用眼角余光看到了行空踏进大殿,急得大叫一声。
可是,当行空听到他的喊声时已经晚了。
行空那肥硕的身体刚隐没在殿门之内,只不过片刻时间又拘谨地一步一步的倒退了出来,直退到殿门外三丈余远,才羞愤难当地站在了殿前空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一杆黑色的长枪,枪尖闪着冷森森的光毫,正抵在行空的咽喉之上,一个身材挺拔丰神俊朗的年轻人,右手单手持枪,小臂紧贴着枪身,左手中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香烟,眼含讥讽地盯着行空,似笑非笑。
长枪前进,行空后退,长枪停下,行空却也不敢转身逃走,因为,年轻人的神识已经锁定了他的咽喉。
行空也是一个武道兼修之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手持长枪隐藏地大殿中的青年很显然是一名武道顶尖高手,以行空的眼力根本就看不透这个年轻人的武道修为。
一身精华灵力内敛,没有泄露出一丝一毫。乍一看就是一个不会武力的普通人,但是行空却能感应得到,他的身上有着一种看不见的强大的气场,或者说是无形的杀气。
没有人在这种无形的杀气面前还能够泰然处之,也没有人敢在这种杀气面前稍有异动,因为你不知道这种杀气在什么时候会骤然爆发,一招制人于死地。
“你好大的胆子啊,竟敢恃强凌弱,欺我门人,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说,你想怎么个死法?”年轻人淡淡的,不显山不露水的说,脸上仍然保持着那种似笑非笑的古怪神情,你让丝毫猜不出他的真实想法。
“……”行空面对年轻人的问话竟然一句话也回答不出来,完全被这个年轻人的气势给镇住了。同时,他感觉那种要命的尿意又来了,如果不是拼命的憋着,恐怕早已尿了一裤子。
他说不出话来,生怕一句话说错那冰冷的枪尖就会从他的咽喉贯穿而过。从这个年轻人的眼神里,他看不到一点机会,只有无比凌厉的杀伐和绝决。
年轻人并没有展示恐怖的威压,相反的,他脸上一直是眯眯带笑如沐春风,但是行空相信,这个年轻人一定是隐蔽掉了自己的气场和修为。因为这个年轻人看他的眼神完全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又像是一只猫在盯着一只垂死的耗子。
心理上的感觉是如此,还有一种猜测的成分在里面,而此刻行空咽喉上的感觉,却是无比的清晰真实。这个年轻人持枪的手稳得令人可怕,已达到了信手由缰游刃有余的地步。他往后退一步,年轻人手中的长枪就跟上一步,他犹豫不决,长枪就停滞不前。他退得快,长枪则跟得快,他退得慢,长枪则跟得慢,枪尖对他的咽喉始终保持着一种不变的压迫感,将将要刺入而又未刺入的状态,仿佛长枪与他的咽喉已连成了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