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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兄弟,你好香

    沧孑内心很期待。

    虽然烛九在大刀阔斧地砍价,但他相信自己略施小计,定能勾的这穷途末路的死刑犯对自己掏心掏肺掏灵石。

    他将与沧无语的传讯符挂上,后者很兴奋,直夸他孺子可教也,说自己是不世军师,年轻时打便天下无敌手。

    一年轻英俊,一老奸巨猾,二人联手,势必三千越甲可吞吴!

    沧孑心底涌起热血,对争执不休的两人道:“不如就先请仙子上来一叙。”

    龟公想了想觉得可行,清倌这般出彩的人物,只一道声音就能让那么多人神魂颠倒,这要是见上面还得了。

    于是他将人请上楼。

    烛九坐上了二楼观景台,一道意趣横生的栏杆横在跟前,这位置,恰能看见底下打的激烈的楚弋和凌渊寒。

    底下人也恰能将这儿一览无余,他们一只眼睛看打架,一只眼睛看调情,应接不暇。

    视野极好。

    烛九翘着腿坐在座椅上时,像闲来无事的富贵散人看梨园武戏。

    沧孑进来时就是这么个感觉,他觉得这想法有点可笑,筑基期的死刑犯如何自在?

    烛九听见脚步声,侧眸瞥了一眼。

    烟蓝的色调勾勒出一道欣长出挑的身形,清秀的根骨,水墨画的眉眼。

    温润蕴泽,毓秀芬芳,芝兰玉树,清风朗月。

    看着人时,眼中自含三分温柔闪烁的笑意。

    望之心旷神怡,神思摇曳。

    星君倒吸了口冷气,“兄弟,你好香。”

    “不是,我的意思是他好会啊!该说不说,这清倌有点手段,跟他一对视,我觉得他真的很爱我。”

    烛九沉思道:“这么多买主,他只见我却不见别人,还不是因为我在他心里是独一无二的?他对我是真心的!”

    “?”

    星君见鬼般道:“……你不能栽了吧?”

    烛九笑笑:“你猜。”

    沧孑捕捉到烛九眼中的惊艳之色,对沧无语说了句话。

    沧孑:此局已成半数。

    沧无语捋须一笑,羽毛扇一晃:善哉。

    沧孑姿态优雅地向烛九颔首示意,然后坐在茶桌另一侧,每一个动作都赏心悦目的紧。

    他先是眼波动人地朝烛九莞尔笑,然后黯然地垂下眼睫。

    这谁顶得住,烛九立刻就问:“公子为何事烦忧?”

    沧孑温柔又蕴含淡淡哀伤道:“想到与仙子只有这一夜情谊,有些心伤罢了。”

    烛九闻言也失落地叹了口气。

    气氛如沧孑所料,低落下来。

    他内心自信一笑,正准备按计划说出“但我会永远记得仙子的卓绝风采”之类的时,忽听烛九言辞深情恳切。

    “无妨,公子既爱我,不如随我一起死,咱们继续做亡命鸳鸯!”

    沧孑:“……”

    他脑中迅速翻着自己倒背如流的《绝世清倌一百天速成攻略》,发现这题没教。

    但不慌,他有军师。

    沧孑:此题何解?

    沧无语微微一笑:风吹哪页读哪页,哪页不会撕哪页。

    即,转移话题。

    沧孑丝滑地轻笑一声,见果然勾的烛九眼神怔忪,早已忘却前言。

    他道:“烛九仙子可知我名讳?”

    烛九:“那我上哪知道嫩?”

    沧孑:“?”

    烛九咳了一声,掐住嗓子重来一遍:“不、我是说,公子如何称呼?”

    沧孑低眉笑:“楚倌虽有花名,但我与仙子投缘,只愿袒露本我,家中长辈都唤我清甜,仙子不介意的话,也可如此。”

    烛九闻言,自然感动的眼波荡漾,“那甜甜也别喊我烛九仙子了,多见外,就喊我九九吧,寓意长长久久。”

    沧孑:“……”仙子您有点土您知道吗?

    烛九兴致勃勃,像第一次见男人的油腻女人,欢喜道:“你与我,甜与久,你就是我的舔狗。”

    说着还朝他眨了下右眼。

    沧孑:“…………”钱难挣,屎难吃。

    他用尽毕生内涵才稳住脸上表情,但成功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头皮发麻。

    沧无语这种老树都被镇的头脑发懵。

    他:委屈你了甜甜,再忍忍,干完这一票,还有下一票。

    别人都是望子成龙,他领先一大截,直接卖子求荣。

    沧孑:“……”绝望的心,颤抖的手。

    烛九嘴抹猪油,继续输出。

    “甜甜,我已明了你的心意,待咱们九泉之下,我必对你一心一意,绝不变心。”

    “既然横竖都是死,还给这青楼送什么灵石,天一亮我就先杀你再抹脖子自杀,可好?”

    沧孑:“……”

    话题重回原点,但解题方法不变。

    沧孑又轻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时常忧虑未来,如何全身心享受当下?”

    然后复述沧无语的话:“黑夜不思白日事,逍遥几日是几日。”

    烛九如听箴言,要死的悲伤都冲淡了不少,见知音般直点头:“此言有理。”

    “那咱们就在这风雨飘摇朝不保夕的夜色里,酣畅淋漓地交合吧!”

    那声音,那情态,简直像范进中举那一刻的激越。

    眼看着已经激动的要来把他拖上床。

    沧孑:“……”不是,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按照原本的计划,他是要掌控局势的来着。

    沧无语:“不慌,还有一计!”

    沧孑松了口气,如释重负:族长请讲!

    沧无语:酒色财权下,尽是亡命徒,美人灌酒,谁顶得住?灌她!

    沧孑心一定,招呼龟公上最好的酒。

    烛九却竖起食指,笑笑摇头:“不饮酒,只喝茶。”

    沧孑常年揣摩别人话语神情,很轻易便抓捕到这几个字中的不可动摇和冷静。

    他若有所思,觉得这其中应当有什么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美人怎会忤逆?

    沧孑换言上最好的茶。

    龟公正要点头收到时,烛九伸着脖子问:“喝茶收费吗?”

    “……”

    烛九见龟公卡壳的神情,立刻明了。

    她朝星君不忿道:“看看,垃圾场所诱人花钱果真润物细无声,还好我事前问了,否则岂不是白白糟蹋灵石?”

    星君:“……不是,美人在呢,你不得装一装啊?”

    烛九声音一顿,讪笑:“有点道理,太抠门如何留下一个好印象,他又不是百合,还是需要维持一下表面功夫的。”

    “必须让他看看我的财力!”

    星君欣慰一笑:“孺子可教也。”

    烛九看了眼沧孑,给他一个“为你倾尽天下又何妨”的媚眼,然后转头对龟公气势如虹道:“上一杯最好的茶!”

    “好嘞!”龟公才挪步突然又回头,一脸迷茫道:“一……一杯?”

    烛九微笑:“然也。”

    两人:“……”

    要不是那五十万的储物袋就在你腰间挂着,你已经被轰出去了知道吗?

    都快死了还这么抠!

    龟公脸上的表情仿佛被大风刮过,他勉强笑道:“仙子,您自己不喝吗?”

    烛九奇怪道:“那不就是给我喝的吗?”

    “你们楚倌不是有职工福利的么,他喝那个就成。”

    两人一军师终于彻底沉默了。

    从来没觉得一个人是死刑犯这么合理过。

    沧孑:族长,您这,行不通啊。

    沧无语揪着羽毛扇,一脸严肃:别慌,老夫有自己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