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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到底是方便,还是不方便?

    田大柱这头刚在田凤雁那头刷好存在感,没想到第四天他媳妇林淑芹就杀上门来了。

    进了病房,林淑芹指着田大柱的鼻子就开哭:“田大柱,你个冤大头!我都知道了,你管老张家借了二百,管老李家借了一百五……

    你妈生了仨儿子,你爹走后仨儿子平分的地,讲好的住院仨儿子均掏医药费……你要敢一个人掏,我就跟你离婚……”

    田大柱立马捂住了媳妇的嘴,拖了出去。

    林淑芹还要开口大骂,田大柱把手里的手帕包递给了林淑芹:“你个虎娘们!借的钱都在这儿呢,只花了二十块钱打吊瓶。妈住院治病,都是二姐找的人、掏的钱,我就跑个腿、学个舌、打个杂。”

    林淑芹不可置信:“你说谁?田凤雁花的钱?她没让你摊钱?”

    田大柱笃定:“就连饭钱都没让我掏,顿顿有人送,顿顿不重样。二姐啊,好像变有钱了,我正琢磨着多探点儿消息呢,你就跟狗蹦似的蹦来了!”

    林淑芹轻不以为然:“就田凤雁?还赶不上我呢!离婚家庭妇女带俩孩子,囫囵个饱就不错了!还能有钱?我看就是心疼你妈生病、搁那儿瘦驴拉硬屎呢!你不也是背着我偷摸借钱了吗?”

    田大柱也有点儿画魂了,自己那个二姐咋看咋没啥本事,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长得耐看些,可奔四十岁的人了,人老珠黄,再好看能有脸蛋掐出水来的小姑娘好看?

    再者,田凤雁也不可能走下坡道,她没狐狸精那道行,要不然冯岐山也不能在外面花。

    可那些有钱人来探病又怎么解释呢?

    林淑芹眼珠子一转:“大柱,咱现在就回去偷听你二姐和人说啥,肯定能听出棱缝儿来。”

    田大柱和林淑芹蹑手蹑脚的回到病房,耳朵几乎贴在了门缝儿上。

    屋里果然传来了何树华和田凤雁的说话声。

    田凤雁:“何老板,多谢你借钱帮我妈治病啊。等我弟回来了,我就跟他商量卖承包地的事儿。我爹没的时候,是把地分给仨儿子了,可那地是乡里分给全家的口粮田,全卖了给我妈治病,谁也说不出来啥……”

    何树华:“好,就这么说定了,我买承包地,一直买到首轮承包期结束,我给老太太再补点儿钱,够老太太以后吃零药啥的……”

    田大柱与林淑芹的眼睛快要喷出火来了。

    土地是什么?那可是农民的命根子!田凤雁竟然打那三垧地的主意!

    而且一卖卖到首轮承包期结束,那可是到1997年!卖了四年,他们一家四口接下来的四年,要吃西北风、喝西北风、穿西北风吗?

    林淑芹想推门进去理论,被田大柱给拽走了,毕竟,现在垫钱给母亲治病的人是田凤雁,不是他田大柱。

    卖地给母亲看病,没毛病。

    与其理论,不如尿遁,回到向阳乡,那就是回到了自己地盘,田凤雁就无计可施了。

    两口子没回病房,撒丫子就跑回向阳乡,把老妈直接扔给田凤雁不管了。

    何树华探出头去,看着逃得比欢兔子还快的田大柱两口子,啧啧感叹:“雁姨,你这招可真好使,为啥前两天不用呢?看见田大柱那死出我都想给他两脚,替老太太出出气。”

    田凤雁苦涩一笑:“树华,不怕你笑话,我打心里还是对田大柱抱有希望的。他宁可离婚也借钱给我妈治病、陪着我妈住下屋,坐货车车斗来医院,耳朵都快被冻掉了……可惜,他摊上了这么个媳妇,野狗进了恶狼窝,随笼了。”

    何树华叹了口气,雁姨一向刀子嘴豆腐心,如果田大柱通过考验,不说泼天的富贵,最起码以后会予以照拂。

    天生穷酸命,怪不得别人了。

    何树华想转换一下田凤雁压抑的心情,话锋一转笑道:“雁姨,我回德隆乡过年,听说了件老招笑的事儿了,你想不想听?”

    田凤雁故意打趣道:“我不想听。”

    何树华眨了眨眼,这和预想的咋不一样呢?不应该是想听吗?

    何树华提醒:“是关于冯岐山和武月红的笑话。”

    田凤雁了然:“肯定是冯岐山被武月红给收拾了。”

    何树华如看大神似的看着田凤雁:“雁姨,你咋知道是武月红收拾的冯岐山,而不是冯岐山收拾的武月红呢?”

    田凤雁云淡风轻:“很简单啊!上次在学校,武月红告诉冯岐山她有精神病鉴定,老武家又都穷急讹赖,冯岐山想掏钱送武月红去精神病院都做不到,只能被老武家拿捏得死死的。”

    何树华一挑大指:“雁姨,你猜得太对了。武月红小时候打架爱伸手,还动过刀,她爸就给搞了个鉴定,不知道是真是假。

    冯岐山白天打的武月红,武月红半夜趁冯岐山睡着骑在身上掐住了脖子,好悬没掐死,冯岐山想把她送去精神病院,老武家来人了,霸占老冯家不走,吓得冯岐山有家不敢回。”

    还真是一物降一物,这个冯岐山,能有今天这个结果,真是活该。

    田凤雁不想听冯岐山的事,转移话题:“树华,我的驾驶证不是下来了吗?出正月厂子买冷库运输车的时候,直接再买辆新轿车,给你开;你这辆旧吉普子,给我开吧。”

    自打何树华给田凤雁报了驾照班,田凤雁就把练车买车纳入日程,她总不能老麻烦别人给她当司机。

    更重要的是,母亲这次生病,也算是一个催化剂,不敢想象,当时不及时送医院,后果得多严重。

    何树华摇头:“雁姨,还是你开新车吧,我开旧吉普车。”

    田凤雁一挥手:“你是厂子法人,谈业务签合同都是你,有辆新轿车,不止是你的脸面,也是厂子的脸面。等四五月份省里放号的时候,再给你弄部大哥大。”

    “大、大哥大?”何树华不自觉的小腰挺了挺,大哥大,他和曹昆出差的时候见人拿过,那家嘚瑟的……

    自己也要拿一部?

    何树华的嘴角连砰砣都压不住了,嘴里却无比谦虚:“雁姨,大哥大就不用了吧?那么大一只,跟大砖头子似的,多不方便……”

    田凤雁调侃道:“不方便啊……那就不买了……”

    何树华赶紧打断:“拿着不方便,但联系生意挺方便的……”

    田凤雁唇角上扬:“那你,到底是‘方便’,还是‘不方便’?”

    何树华蹭的站起身,指向门外:“方便,方便,我现在就出去方便一下。”

    此方便,非彼方便。

    田凤雁哭笑不得,现在已经过完年了,何树华已经是23岁了,在生意场上成熟多了,但在性格上,还像个三岁孩子,逗死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