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若桑完全没料到这东西的来历竟是这样,好奇的打量着手上还没有掌心大的长命锁。
小小的长命锁样式繁琐,工艺精致,背后还刻着一个“若”字。
孟若桑惊讶,“这是我的名字?”
孟鸿年点头,说到这个轻轻叹了口气:“因为是女孩儿,当年捡你回来时,奶奶他们都不喜欢,所以迟迟没给你取名字。”
“后来我上了私塾,认了几个字,刚好你又是在桑树下被捡到的,所以我就给你取名若桑。”
似乎早就做好了要说出一切的心理准备,孟鸿年将当年的事情和盘托出,“其实当初捡到你的时候,你襁褓里除了这个长命锁,还有一个很精美的金簪子。”
“奶奶把那个金簪子拿去当了,让全家人都能吃好的穿好的,还盖上青瓦房,并送我进私塾,也就是因为这个,奶奶才答应把你留下来。”
“我知道孟家人的性子,所以只把金簪子拿了出来,反而将长命锁藏起来,连爹娘都不知道。”
不然以孟常德夫妻俩的性子,这块长命锁只怕早就被孟家人抢走了。
说到这儿,孟鸿年神情有几分愧疚,“小妹,孟家以前都是因为你才能过上好日子,可我们对你不好,让你吃了很多苦……对不起……”
直到现在,孟若桑终于明白为何之前孟得福夫妻俩面对她时总会带着几分愧疚和歉意,原来竟是因为这个。
对比下来,孟家那些人就明显太不是东西了。
孟若桑不甚在意,拍了拍孟鸿年的肩膀,“哥,那些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如果不是你,我怕是早就死了,咱们是一家人,不说什么对不对得起的。”
虽然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但亲耳听到后,孟鸿年心里还是暖暖的。
他轻轻拍了拍孟若桑的手,道:“当年我没眼光,但现在看得出来,不管是那个金簪子还是这个长命锁,都不是普通人家用得起的,你亲生父母的家境肯定不差。”
“虽然奶奶为了防止被人惦记,将金簪子拆成了十几块,但你若是想找到亲生父母,哥一定帮你。”
如今的小妹是真的长大了,甚至成长得比他这个当哥哥的更优秀,她的事情自然就该让她自己做主。
所以他这次回来后就将长命锁拿出来,不管小妹要做什么,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帮她。
可孟若桑只是看了眼手上的长命锁,无所谓的道:“不用了,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
不管她是什么身世,都是作者的设定而已。
并且以“柳姎姎”的性子,恐怕她的身世也不是什么好事,没必要给自己找不开心。
至于这个长命锁……
当天下午,孟若桑出门逛街的时候顺手就融了,还买回几只烤鸭,晚上给大家加餐。
夜幕如画,烟火璀璨。
在这个合家团聚的日子里,暗影门最深处的地牢里,一个瘫在地上身影却只能望着墙上跳动的烛火。
此人浑身狼狈污浊,目光呆滞,但那张脸勉强能看出正是神医谷倾全谷之力也没查到任何消息的“柳姎姎”。
她四肢瘫痪仿佛一滩烂泥,微张的嘴只能发出嘶哑阴沉的“呀呀”声,呆滞的目光好似婴孩般,空洞得能一眼望到底。
孟若桑一直在研究怎么将木系异能浓缩汇聚成一颗药丸,结果药丸没研究出来,倒是研究出了怎么将异能封锁。
自诩天道神明,将众生看作纸片人而肆意践踏的作者,如今却四肢瘫软、口不能言、异能被封、脑子痴傻,一辈子都逃不出这个被她视作蝼蚁的世界。
跳动的烛火映在那双空洞的眼睛里,慢慢凝聚成水雾,最后化作一滴清泪,从眼角缓缓滑落。
就像是“柳姎姎”所有的不甘,在做出最后的挣扎。
所有烂尾的小说,都是作者在亲手杀死自己创造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