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谭小姐。”黄炎穿着中式衬衫,戴着一副圆片墨镜,活像个算命先生。
谭轻梦拄着拐,逆着光看了一会儿,才认出来,“黄大夫?”
实在是黄炎出现的每一次,谭轻梦都是在病中,对黄炎的唯一印象只有穿着白大褂的“黄大夫。”
黄炎很满意这个称呼,“有空聊聊吗?”
两个人坐在附近一家咖啡厅,黄炎一路扶着谭轻梦进来,贴心地帮她把拐杖放好,周到又绅士。
他一落座看了看谭轻梦的腿,问道:“他们说你还要多久能好。”
谭轻梦反应了一下,说道:“没有说明确的日子,只是让我定期复查。”
黄炎点了点头,走出作为,在她面前蹲下,抬头问她:“介意我看看吗?”
在谭轻梦的心里,黄炎一直就是个大夫,她当然没问题。
黄炎在谭轻梦的伤处看了看,有轻按了她腿上几个穴位,问询了一番,才坐了回去。
“谭小姐,我这一趟是专程过来帮你的,你的近况和病历我已经跟医院了解过了。”黄炎抬手止住了谭轻梦的疑问,示意听他说,“你的腿我黄家的中医可以保证你一个月内行走如初,至于您的心理状况,我认识英国着名心理学教授,我已经跟他说了您的情况,您随时可以过去,他会帮助您。”
“最后,至于您的财产问题,毕竟您的状况,我同样可以帮您,您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摘掉眼镜的黄炎,目光坦荡地看着谭轻梦,十分君子。
黄炎这一番话几乎将谭轻梦目前的困境全部安排妥当,甚至还暗示了财产的处理和如何摆脱林墨生。
可为什么,谭轻梦不相信这个世界会有无缘无故的帮忙,她认识的人中只有一个人能请动黄炎,她自然想到了。
“是他派你来的吗?”谭轻梦立刻问道。
黄炎沉默了一会儿,反问道:“如果是他,你还会接受我的帮助吗?”
谭轻梦只考虑了一秒,就答道:“会。毕竟现在以我个人的力量无法做到这一切,在此时此刻,任何给我提供的帮助,只要代价我能承受,我都愿意接受。”
黄炎听后讶异了一瞬,笑了,“不愧是谭董的女儿。”
“但不是陶知言让我来的,恰恰相反,我知道二位离婚的消息,才来的。”黄炎面对谭轻梦明显的惊讶,娓娓道来,“谭董或许不是个成功的商人,但他的确是个好人。他在我父亲困难的时候,慷慨地帮了渡过了难关。商场上,锦上添花常有,雪中送炭不易。我们黄家永远欠谭董一份人情,如今到了我们黄家报恩的时候了。”
“是爸爸......”谭轻梦说完这几个字,眼眶一热,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她没有想到,就在爸爸走后,在她最困难的时候,爸爸仍然能够爱护着她,庇佑着她。
黄炎默默递上一张纸巾,等谭轻梦哭完好,才继续说:“我们的帮助不求任何回报,甚至在之后,您有任何困难,都能向我寻求帮助。”
事实上,帮陶知酌找妈妈的事情黄炎也是看在陶知酌是谭轻梦的丈夫的面子上,才如此尽心的。
黄炎跟谭轻梦商议了,从明天开始,黄家的医师就会上门为她针灸熬药,这段时间她在家同时接受心理学孟斯教授的视频访问,一个月后,处理完财产,飞往英国。
至于林墨生,等谭轻梦的财产自己管理之后,林墨生就没有理由再拿捏她了。
“这段时间我都会待在这里,有事随时跟我联系。”黄炎将自己的名片给了谭轻梦之后,二人在咖啡店分道扬镳。
谭轻梦坐车回家之后,远远看到林墨生在门口等着她。
曾几何时,谭轻梦依赖的表哥,变成令她窒息的男人,或许是两人分别太久,表哥早已不是她记忆中的表哥了。
而表哥对她的爱,她也是断然无法回应,至少目前她再也不想陷入到情感的漩涡中去了。
“梦梦,怎么这么久,我打电话给那边,说你早就出来了。”林墨生迎上去主动扶谭轻梦下车。
谭轻梦并不准备瞒他,“我跟朋友在外面聊了一会儿。”
林墨生瞬间警惕,“朋友?什么朋友?你在这里哪有什么朋友?”
“表哥,我打算把这里的财产处理一下,就去英国了。”谭轻梦拄着拐边走边说。
“去英国?为什么突然想去英国?太仓促了,我要提前联系一下。”
谭轻梦停了下来,侧身躲开林墨生的手,“我说我会这边的财产都处理了,一个人去英国,我知道这些天你帮了我很多,但有些路总得我一个人走,表哥,我们总要分开的。”
话音落下,一阵风从门口吹进屋里,显得二人之间格外安静。
林墨生良久开口,眯着眼睛道:“你要跟我分开?”
谭轻梦勇敢地回视:“是的表哥,我准备一个人去英国。你的感情我注定无法回应,我也不能再耽误你了。”
林墨生心里骤然涌起一股愤怒,赶走了陶知言,谭轻梦居然还是不愿意呆在他的臂弯下,居然还想要飞?看来他不用点手段是不行了。
“离了我,你要怎么处理你庞大的财产,怎么面对这些问题?”他向谭轻梦走了一步,“梦梦,听表哥的,不要任性。”
谭轻梦直觉到了危险,握紧了她的拐杖,就在这时,林墨生的电话响了。
他接了起来,刚喂了一声,眉头紧皱,期间他瞥了一眼谭轻梦,飞速走下了台阶,开车走了。
谭轻梦轻呼了一口气,走进了属于自己的别墅。
过了一会儿,她收到了黄炎的信息,“林墨生已解决,医生明天上门。”
另一边,发完信息的黄炎,看着电脑屏幕中的陶知酌说道,“其他的我能解决,处理林墨生着损招也就只有你能想得出来了。”
屏幕另一边的陶知酌看着报表漫不经心道:“讼棍总有几件案子是经不起细查的,只是摆脱上面说了句话罢了。”
“这么放不下她,干嘛离婚呢?”黄炎问道。
一个跳脱的声音突然插进来:“是人家不要他了!他被人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