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知酌一只手还牵着谭轻梦,不耐的神色在昏暗的灯光下一闪而过,他松开谭轻梦,迈开大步向林妍走去。
林妍晕倒在沙发上,海藻般的卷发披散在她肩上,双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显得楚楚可怜。
“不知道怎么回事,林总监突然就晕倒了!”周围的员工一片慌乱。
陶知酌看了看林妍,大声喊道:“孟桥!”
一直守在包厢门口的孟桥推门进来,“老大,送医院?”
“嗯,你抱起来,坐我车走。”
“我???”
陶知酌看一眼孟桥,挑了下眉。
孟桥叹了口气,认命道:“劳驾各位搭把手,帮我把林总监背起来吧。”
孟桥刚准备蹲下,林妍突然在这时候悠悠醒转。
“知言,我好难受,头好晕。”林妍在旁边人帮助下,柔弱起身,状若无力地靠在了陶知酌的身上。
陶知酌给了孟桥一个眼色,孟桥起来扶了下林妍,“林总监,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知言,你陪我去吧。”林妍紧紧抓着陶知酌的胳膊,孟桥根本拉不开。
就在林妍粘在陶知酌身上的时候,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我有事跟你说。”
陶知酌本想拉开她的手顿了一下,正好,他也有事要和林妍摊牌。
只是就在陶知酌抬头的时候,才发现本来在门边的谭轻梦没了踪影。
“梦姐她......在我开门的时候,走了。”孟桥小声说道。
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也能看出陶知酌的表情更加阴沉。
陶知酌把林妍扶到车里之后,就和林妍分开坐了,恢复了冷漠的表情。
“说吧,到底有什么事?”陶知酌声音冷酷。
林妍身子瘫在座椅上,将头靠在座椅上,一副无力的样子,“知言,我是真的难受。”
陶知酌嗤了一声,吩咐道:“孟桥,开快点,去黄家的医院。”
到了医院,陶知酌直接招来了护士将林妍送上担架,抬着去做检查了。
之后,他不停地给谭轻梦打电话,全是无人接听。
这时候孟桥哭丧着脸过来,“老大,梦姐也不接我的电话,是不是......”
他想说“是不是因为你。”刚开了个头,看见陶知酌风雨欲来的脸色,即刻闭嘴了。
黄家的医院虽然是私立,但技术是全城最好的,收费也合理,环境还比公立好,是以病人并不少。
看在陶知酌的面子上,医院给林妍开了VIP通道,所有检查加急出,一番折腾下来,她除了酒精摄入有点多以外,没什么大问题。
鉴于林妍一个劲儿喊不舒服,又说不上具体哪里怎么个难受法,医院安排了VIP病房,让她观察一晚上。
孟桥来通知陶知酌的时候,陶知酌正在外面望着黑沉的夜空,不知道在想什么,手机微亮的屏幕上,谭轻梦的名字下传来了一阵阵的忙音。
孟桥陪他站了一会儿,才说:“老大......林总监安排好了,要不要去看看?”
陶知酌没说话,率先走向医院,手中再次拨通了谭轻梦的电话,只是这一次,他竟然隐约听到了她的手机铃声。
陶知酌在医院门口顿住脚步,仔细分辨,手机铃声离得越来越近,伴随着的是背景里救护车的声音。
“让让,麻烦让让!”
“梦梦,坚持一下,到医院了!”
陶知酌猛地回头,看见谭轻梦躺在轮床上,面色苍白,被医护人员一路小跑推过来,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她的手软软地垂下来,碰到了他的衣服。
萧婷跟在她身边在,满脸焦急,根本没发现陶知酌和孟桥。
陶知酌脸色一瞬间煞白,大脑一片空白,人被钉在了当场,只有手机里一遍遍的忙音提示:“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老大!是梦姐!”孟桥喊了一声。
陶知酌仿佛从噩梦中被叫醒,额头满是冷汗,手抖得差点握不住手机!
他三两步跑进急诊室,听到医生正在问:“她的家属呢?家属来了没有?”
“我是他丈夫!有什么事跟我说。”陶知酌大步走向前,萧婷见是他,同样愣了一下。
“大夫,麻烦您了,务必救救我妻子。”陶知酌郑重地说道。
陶知酌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镇定自若甚至有点傲慢的样子,孟桥从未见过他害怕过,今天的老大,无端地有些脆弱。
看着谭轻梦推进检查室,陶知酌反手就给黄炎打了电话:“麻烦你,救救她。”
6个字,让黄炎吓了一跳,联想到陶知酌母亲,觉得一定要救人。他下了指令,保证其他患者的情况下,立即调动所有资源,务必救活陶总的妻子。
陶知酌走到萧婷的身边,问道:“她怎么了。”
萧婷看着陶知酌的样子,终是开口:“我也不知道,我今天在水云天附近采访,结束后给她打电话,她说她正好在附近,等我到了,发现她疼得蹲在路边了,我准备打车的送她去医院的时候,她就晕倒了,我就叫了救护车。”
说完之后,萧婷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对着陶知酌一顿输出,“你知道我到的时候,梦梦有多疼吗?她脸白得跟纸一样,手心全是冷汗,还一个劲儿让我不要去医院,不要告诉你,你是怎么照顾她的啊陶知言。”
萧婷甩开从刚才就拽着她孟桥,继续说,“我跟她认识这么久,从来没见过她这么难受过,她那么喜欢你,你就是这么回报她的?你算是她哪门子丈夫!”
孟桥在旁边已经要吓傻了,拦都拦不住,从没有人敢这样跟陶知酌说话,他已经准备好给萧婷求情了。
谁知道萧婷说完之后,走廊是久久的寂静,陶知酌一句话都没说。
他穿着西装靠在墙上,低着头,眼睫垂下,手背在身后,掩盖住微微颤动的手指。
“老大......”
检查室的灯灭了,好几个医生推着谭轻梦走了出来,她手背上吊着吊瓶。
“将病人送到病房,”医生交代完之后,看着他们一行人,“家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