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侯给陈多多送人,这是在打自己的脸呀。
看着眼前黑压压一片,陈清辉脸上火辣辣的,又有点想吐血。
陈多多身边有两个嬷嬷,是镇远侯府的太夫人送的。
如今,又多了一批打手。
这些人归了她,在她手底下当差,又跟权贵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本就够嚣张的人,有了这些助力,以后在府里,还不横着走?
邓晨光自然不会在意他的想法,朝陈多多拱了拱手,介绍了一下侍卫们的小头目戴丰,便扬长而去。
姚氏走上来拉住陈多多,上下打量了一番,心疼的道:“瞧着似乎瘦了点,这几天一定累坏了吧?”
陈多多摇头道:“母亲放心,我挺好的,倒是你这边,我一直放心不下。”
姚氏拍着她的手,安抚道:“你走之前都安排好了,我与你弟弟一切安好。”
陈多多问道:“这几天母亲去理事了吗?”
姚氏摇头道:“我去过一次,没人来回话,府里如今依旧是蒋氏当家。我想着,没必要折腾,一切等你回来再说。”
陈多多连连点头:“母亲做得很好。”
她看向陈清辉,淡淡笑道:“陈大人,还记得之前我跟你说的事吗?”
陈清辉早积攒了一肚子气,翻着白眼,咬着牙道:“你说的事情不少,我怎么知道是哪件?还有,你为什么一直称呼我陈大人?”
陈多多道:“称呼这事,你得给我一些时间适应。至于我说的事,之前你承诺给母亲管家权,但府里的管事下人都不听指挥,你说的话不做数,这事情该怎么办,你详细说一说呗。”
陈清辉如鲠在喉。
称呼是不改的,事情自己是必须解决的,自己是什么大冤种吗?
心里憋着一股气,他冷笑道:“你不是很了不得吗?这样的小事,你自己解决就是了,何必来问我?”
陈多多竟不恼怒,眼珠子转了两下,含笑道:“既然陈大人这么说,我自然恭敬不如从命,今天我刚回来,不宜折腾,明天吧,陈大人等着看我的手段。”
陈清辉冷笑不已。
这几年,整个陈家一直都是蒋氏当家。
这个逆女,跟自己根本不是一条心。
自从她回来,自己吃了多少亏,被多少人笑话。
哼,自己这个一家之主不发话,真正的掌权人不放权,凭她一个人单打独斗,能干出什么事儿?
她不是让自己等着吗?行,那就等着,等着看她的笑话。
陈清辉拂袖,去了蒋氏的住处。
蒋氏最擅察言观色,见他脸色不好,忙让下人端些去火的汤水过来,服侍陈清辉喝了一碗,温婉浅笑,温柔劝解。
陈清辉顿足道:“这次是我错了主意,招了个瘟神进门,本想借她的势,却闹得一团糟,丢尽了脸,我如今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蒋氏蹙眉道:“陈县主是个有本事的,一手医术出神入化,不管多不服的人,对着她也得低头。只可惜,她性情乖张,不顺老爷,终究不如南湘,哎。”
陈清辉听她提起这一茬,立刻问道:“南湘呢?去哪儿了?”
蒋氏道:“六皇子一直倾慕她,约了她一起吃饭听曲儿,她使人说了一声,我做主让她去了。”
陈清辉哦了一声,脸色由阴转晴,露出笑容道:“南湘还是有本事的,虽然医术不及那个逆女,但得了不少人的倾慕,比寻常闺秀强得多,只可惜不是我亲生的。”
自进京以来,陈南湘在权贵富户中游走,游刃有余。
顶级的闺秀,如镇远侯府的大小姐,都愿意与她来往。
京城数一数二富商的少东家石永彬,钟情于她,往陈府送了不少东西。
如今,又不动声色得了六皇子的青睐。
以陈南湘的出身,很难做六皇子的正室,但她挺会使手段,努力努力,还是有几分希望的。
蒋氏含笑道:“虽然不是亲生的,但南湘眼明心亮,乖巧听话识时务,知道跟谁站在一块对自己更有利,依我看,比亲生的都强呢。”
蒋氏自己的儿女年岁小,自然愿意多扶持一下南湘。
陈清辉颔首道:“这话也有道理。”
蒋氏道:“南湘悄悄跟我透了底,在六皇子跟前,她一直清高自许,咬死了不做妾。六皇子钟情于她,根本不愿错过,最近一直在跟自己的母妃磨呢,想以正妃之礼迎她进门。”
陈清辉眉眼舒展开来,连声道:“那就好那就好,做父母的,往往都拗不过孩子,哈哈,看来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当六皇子的岳父了。”
蒋氏道:“能出一个皇子妃,自然是极好的,但南湘也说了,六皇子的母妃瞧不上自己,闹得六皇子左右为难,最近态度也冷淡了些。”说到这里,便盯着陈清辉,欲言又止。
陈清辉见状,急忙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主意?”
蒋氏咬着唇道:“妾身一介女流,能有什么主意?不过,县主为宫里的慧妃接生,如今来往的都是权贵,皇上皇后都说她好。要是她肯出面说一句话,或者在众人面前,表现出与南湘姊妹情深的样子,自然能将南湘的身价抬高一点,皇子妃之位,自然就成了囊中之物。”
陈清辉道:“你这话有几分道理,但那个逆女,每次见了南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趁早别指望了。”
蒋氏道:“县主对南湘存了偏见,但南湘是个大气的,能屈能伸,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愿意给县主斟茶道歉,平复县主心底的怨气。老爷,你也费点心,从中说和一下。”
陈清辉苦着脸道:“我自然是愿意的,但小贱人那个性子,哪里听得进去?哎,天生的孽障,一身骨头全是反骨,偏让我遇上了。”
听他唤陈多多“小贱人”,蒋氏笑开了花,声音却依旧温婉柔媚:“县主脾气的确倔,但妾身觉得,咱们该全力试一试。”
“老爷,你拿出父亲的威严出来,县主敢不听吗?难道她不怕落下不孝的名声吗?”
“何况,此事于县主,也并非没有好处。有个当皇子妃的妹妹,她自己脸上难道不多一层光彩吗?”
陈清辉不由自主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