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小公主情况好转,陈多多告知慧妃,不必再输液了,还是按之前的方法喂养即可。
慧妃立刻下令,让人去将奶娘们召回来。
小公主身份金贵,一共有四位奶娘,有三位很顺利就叫回来了,找第四位的时候,却出了岔子。
负责找人的嬷嬷回话道:“奴婢们找到蔡氏家中,但蔡氏根本不在家,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家人也都不在,没办法,只能给她的街坊留了口信,让她尽快回来。”
慧妃听了没放在心上,笑着道:“也许她有什么事耽误了,行了,反正已经回来三位了,够用了,蔡氏那边不必急。”说着便让人安排下去,让奶娘们沐浴后,再给小公主喂奶。
陈多多开口道:“且慢,让奶娘们都进来,我给她们做个身体检查。”
在慧妃等人看来,小婴儿生病是常事,因病夭折也是常事。
但陈多多心里有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吃母乳的婴儿,可以获得抵抗力,倘若好生照顾,在前六个月生病的概率并不大。
当初给小公主选奶娘时,陈多多也参加了,奶娘们的产期,基本跟慧妃在前后脚,以确保奶水的质量。
小公主得到的照料,应该是最好的,却感染了病毒。
病毒不会凭空出现,一定有一个来源。
这些天,在给小公主诊治的时候,陈多多将小公主的住处悄悄检查了个遍,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如今要恢复吃奶,给奶娘们检查一下,小心些不是坏事。
慧妃将陈多多奉若神明,闻言微微变色,立刻道:“愣着做什么?还不按县主说的办?”
陈多多忙安抚道:“娘娘不必紧张,我只是想给她们做个例行检查罢了。娘娘以后可以订个规矩,每隔几天,让太医们给她们诊诊脉。”
“奶娘们的饮食,也要格外留意,每天都安排人检查一下。”
“宁可小心些,麻烦些,防患于未然嘛。”
宫里是非多,管不了别人,那就只能自己下工夫了。
慧妃连连点头。
很快,奶娘们被领了过来。
手头上并没有什么工具,陈多多只能按照“望闻问切”的规矩,给三人做了个检查。
虽然学了一段时间的诊脉,但也只是刚刚入门的水平。
算了,此路不通,没办法,只能走捷径了。
陈多多便冲奶娘们笑,笑容有几分不好意思。
奶娘们面面相觑,有一位不明所以,也跟着呲牙笑了起来。
谁知,陈多多很快吩咐宫女拿来清洁器皿,跟着道:“各位,都挤点奶出来吧,我有用处。”
奶娘们:“……”
慧妃:“……”
到底怎么个事?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奶水能有什么用?
三位奶娘都一脸懵,却还是按照陈多多的意思做了。
顺利拿到样品,陈多多立刻闪身进屋,抓紧时间进了空间,开始上仪器分析。
接下来,就交给时间了。
入夜时,蔡氏也拎着包裹回来了。
宫女来传话,陈多多立刻道:“让她也过来吧。”
旁人都检查了,蔡氏怎么能例外?自然是要一视同仁的。
很快,蔡氏被领了进来,看上去跟其他人一般无二。
陈多多也给她检查了一番,取了样,让蔡氏自行回房歇息。
夜渐渐深了,荣华宫的灯,一盏接一盏熄灭了。
陈多多拿了一本话本子在看,静静等待奶娘们母乳的分析结果。
时间一点点过去,凌晨时,四人的结果都出来了。
陈多多看完报告,脸色变得十分凝重。
四位奶娘,三位奶娘是正常的,但蔡氏的结果是不正常的。
蔡氏的奶水里,检查出了病毒,跟小公主之前感染的病株竟然一模一样!
此事非同小可,陈多多立刻走到慧妃的住处,开始拍门。
半夜扰人清梦,是很不道德的,但她实在等不到天亮。
很快,陈多多被叫了进去。
“我用自己的方法检查了一下,蔡氏有问题,公主之所以染病,都是被她传染的。”陈多多直言不讳。
慧妃与身边的几个人,立刻就变了脸色。
慧妃的奶娘苟氏很快反应过来,跌跌撞撞往外跑,去查看小公主的情况。
很快苟氏又回来了,脸色缓和了一些:“娘娘放心,公主如今是由其他人照顾,蔡氏早就回去睡了。奴婢也跟人说了,暂时别让蔡氏接触小公主,其他的事情,奴婢并没有说。”
慧妃也微微松了一口气,跟陈多多继续谈论这事。
之前宫里就订了规矩,奶娘们但凡有个头疼脑热,都是要上报的。
蔡氏自己,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身上染了病?她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她背后,是不是有什么人?
大魏朝一向以男子为尊,向来都是立男子为太子。
安平是女孩子,即便昭玄帝多宠一些,也不会碍着谁的路。
但宫闱之中,人心是最复杂的,万一有人想对付安平呢?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将人揪出来,怎么能放心?
这些问题,都得细细思量。
慧妃敲着桌子,皱着眉道:“本宫觉得,蔡氏绝不会是无辜之人。虽然本宫开恩让蔡氏归家与亲人团聚,但按理她该在家等待传召的,何况,她自己也有个嗷嗷待哺的小婴孩要照顾。要是没点缘故,一家子怎么可能都不在?”
孩子很难照顾,很牵扯人的精力。
人说父母在不远游,实际上,有了小婴孩,通常情况下,为了方便起见,为了孩子好,大家也都会选择不远游,尽力待在自己家。
陈多多颔首:“娘娘所言有理,既如此,让人去查一查她的行踪,再做打算吧。”
慧妃也是这个想法,立刻就吩咐下去。
“多亏你细心,想着给奶娘们检查身体,多亏你有办法揪出罪魁祸首,不然,等你出宫后,小公主又该病一场了。”慧妃后怕不已,拉着陈多多的手不肯放。
虽然这病陈多多能治,但小婴孩身子骨弱,病的次数多了,怎么可能不留下病根?
陈多多安抚了两句,因夜已经深了,便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