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了许久的两个直播间,终于迎来久违的画面。
【这谁的背影?】
【夏博士吧,咦?门锁了?】
【我靠门锁了啊!你们都不激动吗!!!】
夏云起匆匆取来钥匙开门时,弹幕已经坏心眼地刷满了小丑emoji。
钥匙转动,他猛地推开门,看到的是王逸坐在床尾,周可坐在床头,两人一个看天,一个看地。
夏云起:“……门怎么锁了。”
周可:“啊?锁了?谁锁了?”
王逸:“你出门时候不小心带的吧。”
夏云起咬牙切齿:“……我确定我没有!”
王逸/周可:“那我就不知道了。”
弹幕全然疯了,一半人在【哈哈哈哈】,另一半人在明察秋毫:
【王总嘴角破了,看了回放,之前没破】
【周姐脸好红,当然可能是烧的,也不排除是进行了什么剧烈运动。】
【吻过!绝对吻过!就这欲盖弥彰的气氛!】
【嘟过,我证明,嘟的昏天黑地,日月无光,我在床底都看到了】
【鹅鹅鹅饿说嘟过的,这才几分钟,王总要告你造谣了,等着收律师函吧】
三人气氛冷凝,跟拍组鸦雀无声,恨不得当场隐身。屋内落针可闻。
“我回来了!”Eva挥舞着手里的大葱冲进卧室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她读懂气氛,勾起涂着暗蓝唇彩的嘴角一笑:“哟,修罗场。”
不待在场三人回应,她一拍手,把两个男人往门外推:“好了!接下来由我接手照顾,男士回避!再见!晚安!明天再战!”
周可暗自松一口气,又有些怅然若失,正坐着发呆,已经被推出门的王逸忽然挤开Eva又冲进屋里,大声道:
“还没完!”
周可愣愣抬头看他。
王逸指着她,语气发狠:“这事儿还没完!你别想再逃避!你等着周可!”
说完,他带着跟拍组转身离开。放狠话的时候气势汹汹,走的时候倒不忘随手关门。
Eva看看门,看看周可,看看周可,又看看门。
最后拿大葱一敲脑袋:“我猜错了?他不是跟你表白,是和你约架?”
周可勉强笑了一下,向后倒在枕头上,鬓发散乱。
Eva叹气:“行吧,不想说算了。我给你做点大葱下面,这是我们老家退烧偏方,撒上白胡椒粉,热乎乎出一身汗,保准好!”
说完,又扛着葱,风风火火出去了。
女生标间隔壁的男生宿舍中,王逸正坐在床边复盘今晚项目(关于在本年度第一季度和周可表白并形成稳定情侣关系的项目)进度。
没思考五分钟,他放弃地抬起头:“鲁老师,有什么烦心事,可以和我说说吗?”
鲁珏一愣:“啊?你怎么知道?”
王逸抬起下颌示意标间两床前地面上铺的长毛地毯:“已经快给你走秃了。”
鲁珏尴尬停下一直踱步的双脚,坐回自己床上,烦恼地一撸头发:“啊啊!王总,我现在很矛盾。”
王逸大字型向后躺在床上,漫不经心道:“矛盾自己移情别恋,觉得自己背叛了霍晴玥吗?”
鲁珏更愣:“啊?你怎么又知道?”
王逸冷笑,低声呢喃:“你们两个志趣相投两情相悦的画面我已经看的有点恶心了。”
特别是在自己的项目进度停滞不前时。
鲁珏:“啊?你说什么?”
王逸微笑:“我说,你没有必要自责。因为你从来没有爱过霍晴玥。”
“我怎么没有爱过!”鲁珏已经全然不顾他们正被墙角的摄像头拍着,只要为自己曾经纯洁的暗恋辩驳,“我关注她的一举一动,把她奉为女神,碰都不敢碰一下!我时刻担心她的身体,关注她的需求,这怎么不是爱!”
“好吧,是爱。”王逸从善如流,“但不是男女之爱。”
鲁珏急切道:“怎么不是??”
王逸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抬头看摄像头:“吴导,一会可能有些敏感词,你看着哔掉。”
说完,视线转回鲁珏身上:“你想和她XX吗。”
纯情小玉面色爆红:“你在说什么啊!这能播吗?!”
王逸神色如常:“能播吧,已经提醒过吴导让他哔掉了。”
(此时,民宿的临时导播间里,导播在吴导的监视下实时咔音打码,手指如飞,额冒冷汗,心里问候了王逸祖宗十八代。)
“我是个灵肉不可分的俗人。”王逸直言,“我认为爱一个人,就是从精神到肉体都爱,看见她就大脑放烟花,心跳加速,血液下涌——”
“停。”鲁珏出手制止,“我懂了。”
王逸适时打住,重启话头:“只是肉体爱,便是动物性的冲动,是纯粹肉欲的流氓行径;如果只是精神爱,比如你那样的,就是柏拉图式的,偶像式的,是自我形象投射的自恋之爱。”
鲁珏皱眉:“……你是说,我爱霍晴玥,是自恋?”
王逸:“……可以说你是渴望拥有霍晴玥身上的某些品质,这样理解。不好意思我妈教哲学的,受她影响我有时候说话比较奇怪。”
鲁珏思索片刻:“……我的确很爱她的敬业,以及她身上某种病弱破碎的气质……想到有这样一个人,总会令我创作时更有灵感。”
王逸:“文艺史上很常见,但不是所有艺术家都会和自己的缪斯XX。”
鲁珏眼神恍惚:“……所以,霍晴玥只是我的缪斯,不是我爱的人。”
王逸又倒回床上:“你悟了。勘破虚伪之爱,现在你可以追求真正的爱了。”
鲁珏的眼神从恍惚,逐渐变为了悟,紧接着欣喜激动,他跃下床一个滑跪来到王逸床前,两眼亮晶晶:“王总你太神了!刚刚的对话可以授权给我用吗?我想用来写歌!”
王逸无所谓地挥挥手:“都行。”
鲁珏的崇拜之情滔滔不绝:“天哪!完全看不出来你是个哲学家!你怎么什么都懂!还有什么是你不懂的!!”
王逸想了想,忽然坐起身,散漫的眼神认真起来:“我的确有一件事不懂,想要请教你。”
鲁珏也收起欢快神情,肃然应道:“请教不敢,王总请说。”
王逸:“你为什么,要对周可抱那么大的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