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极度自私和蔑视人命的无耻之人,才会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大冬脸上一片愤怒,因为愤怒手捏的青筋暴起,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朝着杨氏再次跪了下来:“东家,我求求你了,好歹结算点月钱给我,我真的是有急用。”
杨氏已经走了下来,一脚踩在大冬的手背上,还故意用力的碾压了几下:“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的求我,那我就大发慈悲地给你点吧。”
一枚铜钱被丢在了大冬面前,看他神色发怔,杨氏夸张地道:“哎呀呀,这一枚铜钱也是钱啊,你不是缺钱得很吗,怎么还看不起这一枚铜钱?”
另一个伙计也看不下去了:“东家,你就给大冬结点月钱吧,他娘子怀了身孕但身子不好要吃药,他娘又常年卧床的……”
杨氏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你少废话,你这么有钱你给啊,你要是再啰嗦一句,就给我滚出去,我也一分月钱都不会结算给你。”
大冬隐忍的怒气再也压不住了,抄起一旁的棍子对着柜子各种打砸,眼底猩红一片。
杨氏尖叫:“来人啊,有人抢劫了!快去报官啊!”
沈宁眼底一片冷意。
狗改不了吃屎啊,杨氏昨晚上才被她教训一顿,这睡一觉就好了伤疤忘了疼。
看来还是教训的太少了。
大冬拿起棍子指着杨氏:“你要是再不把月钱结算给我,我……我就把你打一顿了!”
杨氏吓得不行,一个呲溜就躲到了柱子后面,探出半个脑袋:“你损坏我这铺子的东西是要被抓走的,我看你还照顾你娘子和你娘!”
大冬已经有些失去理智,被另一个伙计拦腰抱住:“别打了别打了,你要是真被抓进去了,你娘子和你娘怎么办?”
大冬手里棍子一丢,掩面哭泣:“可我不拿到月钱,我这日子也没办法过了。”
娘生病抓药要钱,娘子身孕要钱,他上哪里去找这么多的钱?
“她欠你多少月钱?”沈宁忽然开口。
杨氏回头,看到沈宁身体本能的一个哆嗦:“沈宁你来做什么!”
“自然是来拿回我的铺子了。”
杨氏马上反应过来:“来得正好,你们找她要月钱,她有银子她会给。”
“大小姐?”大冬是铺子里的老员工了,自然是认得沈宁的,他眼里有一丝期盼,“大小姐,您……您真的可以结算月钱给我吗?”
“她有多少月钱没结算给你?”
“二两银子一共。”大冬急急道。
沈宁从袖筒里取出碎银,她数了下后拿出二两银子给大冬:“这月钱结算给你,你先给你娘和娘子抓药去。”
就仁心药铺现在这样,只怕也没有多少药材了。
大冬没想到还真的要到了二两银子,紧紧地握在手心里,对沈宁深深作揖后就跑了出去。
杨氏这才从柱子后面走出来,扬声道是:“你们看,这不是有人来和你们结算月钱吗?赶紧都出来拿吧。”
大冬拿走了二两银子,其他的两个伙计都看见了,自然也都跑过来问沈宁结算了,不然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要到月钱。
杨氏本来以为沈宁会拒绝,会骂她,但没想到沈宁竟是没有半分反抗,让伙计和一个打杂的一起排好队,把月钱一个个都结算了。
这下杨氏想不明白了。
这沈宁又在搞什么鬼?
月钱怎么能这么轻易就结算呢?
在这铺子里有的吃有的喝,还不用去田地里那样风吹日晒的种菜耕地,多好的活啊。
应该是那些伙计来孝顺她来感激她给他们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她结算月钱?
杨氏上前一顿叽哩哇啦的阻止和咒骂。
沈宁挑眉:“你想发啊?那你来发啊。”
“我不结算,我死都不结算。”
“又不是你在结算,是我在结算,与你何关?断人钱财,不太厚道吧?”沈宁道。
拿了月钱的人都在向沈宁道谢:“谢谢东家,谢谢东家。”
杨氏一听更急了:“她算哪门子的东家,我才是!你们搞搞清楚,你……”
“你是东家?那你倒是发月钱啊?”有个伙计不满道,“要不是现在活计不好找,我们还能在这里被你这般折磨着?”
“就是,谁给我们发月钱谁就是东家。再说了,这本来就是大小姐的铺子,是你抢了人家的铺子!”拿到月钱的伙计都不打算继续在这干活了,也就豁出去的不把杨氏放在眼里。
沈宁点头道:“言之有理,谁是东家谁就给他们发银子。”
杨氏一听要发银子就算了,反正东家也就是这么喊喊而已。
等伙计都散的散,走的走,沈宁伸手:“堂伯母是不是也该把协议还给我了。”
“协议?什么协议?”杨氏装傻充愣。
“当初我母亲刚去世,你借口我们姐弟二人还小不会做生意,就各种诱骗我们,让我和你签订了协议把这铺子交由你们打理。”
其实杨氏最开始,是想要沈家姐弟直接就把铺子转给她的,但没想到沈父当初留一手早就去衙门备案了,只得求其次变成打理协议。
杨氏理直气壮:“是啊,我这不是在帮你打理吗?”
“呵,你打理的要让这药铺变青楼,你打理的这铺子都要破产了还打理?”沈宁眉眼冷了下来,“打理的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拿来!”
杨氏自然不会拿出来:“有本事你来抢啊,有本事你再把我打一顿啊。”
沈宁立刻道:“长辈有要求,晚辈必须满足。”
话落,沈宁就冲了上去,直接对着杨氏一顿暴揍。
“啊啊啊!”
“哦哦哦!”
“痛痛痛!”
“呜呜呜!”
杨氏被打的瘫倒在地上,捂着肚子有气无力的道:“沈宁,你这是要打死我啊!打的我疼死我了。”
“疼死了?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不疼。”沈宁拿手帕擦了擦手。
“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把协议拿出来的。”杨氏咬牙切齿。
“那你要如何才拿来?”
“怎么样都不会拿来。”杨氏微微抬着下巴,“除非你把曹县令喊过来”。
“确定?”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