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扭回头,一脸疑惑的看着张永利。
上次他以为自己这条命已经没了,但后来却就那样被放了。
他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来自东北的乡下,父母都是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要是有背景也不至于千里迢迢,来到这陌生的地方讨生活。
更不会稀里糊涂的,走上这条路。
见王浩有些愤怒了,张永利也没再多说些什么。
从王浩的口袋里掏出刚塞进去的烟盒,摸出一根自己点燃,然后又把剩下的半盒烟塞回去,转身离去。
走了两步,张永利停住脚,扭回头说:“王浩,你小心着点。”
王浩面无表情的看着张永利,冷笑了两声,淡淡的说:“你不是希望我这种人都死绝了才好么?”
张永利觉得自己的好心,被王浩当成驴肝肺了,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脸,说:“操,我他妈的真是嘴欠!”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王浩默默的抽完了自己口中的烟,将烟头狠劲的扔进了河里。转身骑上了摩托车,去了康德医院。
大壮皮糙肉厚,这一刀没伤到要害,甚至都没捅穿肚子上的脂肪。
齐美丽给他清创消毒,缝了一针,也就没什么事了。
大壮还是孩子,这是他第一次见血,一股害怕的劲儿还没过,扑在老白的怀里呜呜的哭。
老白摸索着他的后脑勺,哄孩子一样安慰他。
王浩把刚才在程伟那发生的事都说了,但是并没有把张永利所说的,有人花十万雇了一个杀人犯来刺杀他的事儿告诉老白。
他觉得张永利说的有些夸张了,这几个月,跟自己结仇的人的确不少,但自己这条命,怎么也不值十万。
所以多半是他危言耸听,也不必在意。
“齐……叔叔他,没事了吧。”
看着齐美丽,王浩问道。
齐美丽的父亲,按照礼貌叫叔叔没问题,但王浩实在看不上齐铁军这人,所以叫的有些勉强。
一提起齐铁军,齐美丽看了一眼可怜巴巴的大壮,眼圈红了。
对王浩说:“要是大壮有个三长两短,我就作孽了。”
老白拍了拍大壮,发现他居然睡着了,便和王浩一起,把他扶到了床上。
大壮实在太重,两人累得一脑门子汗。
老白用袖子抹了抹额头,说:“程伟留了手了,要是真捅,这一刀肯定能伤到内脏。所以他也不想把事情做绝。”
王浩说:“那也不行,这一刀,我得替大壮找回来。”
齐美丽看着陈浩的眼神,想劝他算了,毕竟自己的父亲只是挨了些打,没缺胳膊少腿。
他是个赌棍,挨打是家常便饭。
但齐美丽知道,王浩是劝不了的。从第一天见到王浩,齐美丽就知道,王浩是个凡事只认准一门的。
既然大壮没事,王浩也就放心了,看他躺在病床上睡的正香,也便让他在这睡吧,有齐美丽照顾,王浩也放心,便和老白一起离开了康德医院,往逍遥歌舞厅走。
刚走出没几步,就见白三千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见到老白和王浩,急忙问:“大壮咋样了,我是听说大壮被人捅了。”
王浩说:“没事,皮外伤。”
白三千这才放了点心。不过王浩看出,他的脸上带着兴奋,好像是发生了什么走运的事情。
老白沉着脸,呵斥道:“你他妈干啥去了?白三千,我告诉你,那个宋金光不像好人,你离他远点。”
宋金光?王浩思索了一阵,想起来了,是那个给自己送礼的胖子。
白三千不屑的说:“咋就不像好人了,人家是来找咱合作做买卖的。”
老白有些不耐烦,骂道:“你个王八犊子,我让你离他远点,你就离他远点,老子吃过的盐,比你他妈的吃过的饭都多。”
白三千应承道:“好好好,你吃的盐多,你吃的多你咋没变蝙蝠呢。得了得了。”
说完,便不再搭理老白,拽着王浩的手说:“浩哥,你看哈,现在,你石龙镇老大的位置坐稳了,咱们是不是也抓紧时间赚点钱,才是正事?”
王浩点点头。
“石龙镇有十五家游戏厅,我寻思着,你把游戏厅都交给我管。我保证,不出一个月,就给你赚个十万八万的出来。”
白三千搓着手,一脸的兴奋。
没等王浩表态,老白吹胡子瞪眼阻拦道:
“不行,你毛还没长齐呢,会做什么生意!”
白三千一脸不服,说:“老白你别小看人啊,你当年还是个兽医呢,不也开了给人看病的诊所么?我好歹是做正经生意,咋就不行了。”
白三千牙尖嘴利,老白说不过他,拖鞋人字拖就打,被王浩拦住。
“老白,就让他试试吧,你们爷俩都比我聪明,三千人也机灵,就让他试试。”
老白摇头叹息,对他的儿子一点都不信任。
可既然王后开口说话了,他也不好再坚持,伸手指着他的儿子白三千的额头说:
“让你管,可是让你管,不过你离那个宋金光远点,反正那小子我是看不透。”
见老白终于答应了,白三千乐坏了,抓起王皓的手背,放在嘴边亲了一口,然后转身,撒腿就跑了。
望着他远去的身影,老白摇头叹息说:
“浩子啊,最近我眼皮直跳,搞不好又出什么大事儿。”
王浩笑了,说:“老白,有你坐镇,出不了大事。”
两人边走边聊,很快就来到歌舞厅的门口。
看到几个小弟,正围着一个人骂骂咧咧,还有人上去打了那人一个耳光。
老白和王浩快步走过去,拦住众人,只见歌舞厅门前的墙角,蹲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
他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和手上黢黑,身上散发着一股霉烂的臭味,看样子是个流浪汉。
王浩拦住众人,问道:“打他干啥?”
一个小弟,说:“他刚才蹲歌舞厅门口拉粑粑,妈的,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