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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落难的红中

    几辆黑色的轿车平稳地行驶在从茂丰回深海的路上,前面几辆是开路的,后面几辆是护航的。

    陈强乘坐的那辆车在正中间。

    车里有一个司机,副驾驶是那个身强力壮的保镖。

    陈强坐在后排。

    “强哥,你不是说要跟斧头帮和平相处吗?怎么就在石龙镇安插了一个人?”

    保镖望着后视镜里的陈强,不解地问道。

    “之前之所以能和平相处这么多年,是因为咱们跟斧头帮所占的地方油水都差不多。可现在国家在深海画了圈儿,用不了三五年,深海周边的几个城市肯定会有大发展。平衡被打破了,斧头帮肯定不能看着这块肥肉不抢,与其这样,不如咱们先下手为强。”

    陈强悠悠地说道,不紧不慢,语调平缓。仿佛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是司空见惯,且胸有成竹。

    保镖点了点头,沉默了几秒来消化陈强的这段话,可还是忍不住又问道:

    “强哥,可是那就是个毛头小子,甚至都不是咱们帮会的人他能行吗?”

    陈强眉头微微皱起,歪头望着窗外,眼睛眯着,若有所思地说:

    “我看到他那双眼睛里有一股狠劲儿,不怕死的狠劲儿,跟我当年一模一样……”

    ……

    茂丰,南岗水产市场。

    榔头站在二楼办公室的玻璃窗前,低头看着一楼的市场。

    他咬牙切齿,用力地挥了一拳,砸在面前那扇落地的玻璃窗子上。

    啪……

    玻璃窗子裂开几道裂纹。

    身后两个小弟伺候着,看着老大发火,不敢吭声。

    “操他妈的,我看强哥是他妈的老糊涂了,就这么把石龙镇给了一个小逼崽子。我他妈的咽不下这口气!”

    “榔头,那小子真他妈的是不要命啊,那天差点他妈的攮了我。”

    肖大头光着膀子,穿着一条花裤衩,瘫坐在老板椅上,呲牙咧嘴地说。

    提到那天在洗浴中心,王浩当那天拿着刀后悔的事,现在还心有余悸。

    当时他至少有十来号小弟守在外面,可王浩这小子,就这么众目睽睽地进来,又众目睽睽之下离开。

    那双眼睛里透出来的寒光,是肖大头混江湖这么多年,都没看到过的。

    现在想起,还不寒而栗。

    榔头转回身,一脸不屑地看着肖大头,鄙夷的说:“你他妈的是女人玩多了,身子虚了,胆子也他妈的小了,连个逼崽子都能把你唬住。要不是你告诉他我在皇城夜总会,他能捡这么大个便宜?”

    “那我有啥招儿啊,那小子真扎啊,你看,我后腰上伤还没好呢?”

    肖大头一脸委屈的解释,站起身,扭过身,扒着身上的肥肉,指着后腰被王浩的刀尖划破的伤口,给榔头看。

    看头心里烦躁,懒得搭理他,抬腿踹了他一脚,骂道:“滚远点,看着你就心烦。”

    “你看你,有话就好好说,急傻眼啊。“

    正此时,有个小弟匆忙地跑了进来,凑到榔头的耳边,要说什么。

    榔头外头躲开,骂道:“有话说,有屁放,也他妈的没外人!”

    小弟说:“榔头哥,红中没死,手下的兄弟们找到他了……”

    “啥?”

    榔头的眼睛立刻竖了起来,一把抓住小弟的领子,几乎要把他原地拎起来。

    “长毛在不?”

    小弟的脖子被勒得喘不上气,又不敢挣扎,赶紧点头回答。

    “在,长毛也在……可是……”

    “可是啥?快说?”

    “可是……长毛太厉害了,兄弟们近不了身……”

    “在哪儿?走,我去看看……”

    半个小时之后,榔头带着五十多个小弟,聚集到一处破旧的民房前。

    这里是拆迁区,大多数的居民都已经搬走了,只剩下几个钉子户,还半死不活地硬撑着。

    这户民房门前,已经围拢了二十多人。

    他们的手里都拿着家伙,咋咋呼呼的,冲着院子里喊,切没人敢冲进去。

    “赶紧出来,不然老子要放火了,烧死你个逼养的!”

    民房的窗户和门上,都已经泼了汽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呛人的味道。

    “跟他废什么话,点了就算了!”

    一个领头的摸出打火机,呲啦呲啦地打火。

    “她妈的住手!”

    榔头赶了过来,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硬生生地把打火机夺了过去。

    他问身边的人,“你们确定屋子里是长毛和红中?”

    那几个小弟使劲地点头:“没错,就是他们俩,刚才有两个兄弟进去打了照面,看得清清楚楚。”

    “榔头哥,长毛这小子也太厉害了,那几个兄弟都挂彩了…”

    榔头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走到门口,看到屋门虚掩着。

    此时已是傍晚,天色灰蒙蒙的,屋子里没点灯,没有一丁点的声音,看上去黑漆漆的一片。

    他从怀里摸出一盒烟,拽出一根叼在嘴里点燃,把打火机塞到烟盒的空隙里,一甩手,顺着门缝扔了进去。

    “红中,抽根烟,咱俩慢慢唠!”

    屋子里又安静了十几秒钟,传出红中有气无力的声音:

    “榔头,你小子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老子被你算计落难了,要杀要剐,随你的便,你要是个爷们儿,有啥招冲我来,放了我兄弟长毛!”

    他的声音颤颤巍巍,看来伤得不轻,大概是动了元气。

    有人从瓦砾堆里找了一把破椅子,用袖子擦了擦,摆在榔头的身后。

    榔头大摇大摆地坐下,翘起二郎腿。

    “红中,这话你就说外了,我是不是早把有人去砍你的信儿都告诉你了?你他妈认错人,自己大意,遭了暗算,那能赖我吗?”

    “滚尼玛的,谁不知道你榔头心黑手狠,心眼他妈比猴子还多?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找了两拨人马,前面虚晃一枪,后面才是真正要我命的?”

    榔头站起身,把烟头塞进嘴里,竖起三根手指说:

    “谁要是这么干,谁生孩子没屁眼儿。红中,你闻到汽油味儿了吧,老子又想弄死你,直接点了就行了,何必跟你磨叽?你出来,你让长毛兄弟别动手,我想跟你谈个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