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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都不用想能做到冷着脸说出这种话的肯定是祁焰。

    抱着花名册过来登记缺勤的林妤手中的笔在板子上磕了一下,在空中360度大旋转后掉到地上。

    祁焰伸手捡起来递过去。

    谢予朝本来觉得自己对祁焰的语出惊人已经免疫了。

    但是他永远猜不到下一次从祁焰嘴里说出来的话性质有多么奇葩。

    他差点要伸手捂祁焰的嘴了。

    林妤:“......”

    这是我能听的吗?

    全场只有宁安阳一个人一脸单纯:“啥?昨晚你俩通宵打游戏不带我?”

    林妤把手中的板子往宁安阳头上不轻不重地一敲,严肃地说:“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

    宁安阳:“......”

    【委屈巴巴.jpg】

    主席台上传来校长极具恐吓力的声音,林妤只好依依不舍地放下啃了一半的瓜抱着花名册走了。

    十月底,再过几天就要迎来十一月和十一月的月考,众人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冬季的来临。老北风呼呼地吹着,刮到脸上有些生疼,明明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穿得严严实实,还是能明显地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身后站着个祁焰,谢予朝莫名觉得有点别扭。

    他怎么靠得这么近

    他不动声色地往前挪了挪。

    祁焰的声音在身后淡淡地响起:“躲什么。”

    “没躲。”谢予朝闷闷道,“你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言辞听起来还这么......呃,炸裂。

    祁焰:“有什么不能说的。”

    谢予朝噎了一下,懒得跟这人说话。

    祁焰盯着谢予朝的后脑勺,突发奇想伸手在谢予朝后腰上弹了一下。

    腰一向是谢予朝最敏感的地方,被祁焰这么一弹,一股麻感迅速传遍全身。谢予朝忍住没有跳起来,头也没回咬牙切齿:“你又整什么幺蛾子!”

    祁焰语气平平:“你腰上有只虫子。”不知是不是故意,他咬重了“腰上”两个字。

    “你怎么这么敏感。”

    谢予朝能明显地听出祁焰语气中的戏谑。

    谢予朝:“......”

    有必要远离一下这人。

    于是他一声不吭地再次往前挪了挪。

    结果又被一把拽住。

    “你有完没完啊?”谢予朝狠狠掐住祁焰拽住他的那只手,蹙眉道。

    “你都快要贴到宁安阳背上了。”

    明明语气淡淡,谢予朝却无缘无故地从祁焰这句话里听出一丝......委屈。

    错觉吧。

    这人这么不要脸,还会有委屈这个说法。

    厚脸皮不配委屈。

    不过谢予朝还是叹了口气站回原地不动了,僵硬地站完了整个升旗仪式。

    回到教室,谢予朝“哎哟哎哟”地揉着酸痛的脚腕,脸色有些难看。

    他以前怎么没觉得祁焰这么闷骚?

    还欠得慌。

    憋了一整节课的林妤快要炸了,等到祁焰从卫生间回来立马转过头讨八卦:“焰哥,怎么个不老实法?展开说说?”

    谢予朝默默把头埋到桌子底下。

    祁焰居然破天荒地思考了一下,然后平静无波道:“在床上扭来扭去。”

    林妤:我的天哪!!!!

    她偷偷瞄了眼头埋到桌子底下的谢予朝,被头发遮住一半的耳朵红得能滴血。

    上课铃打响,林妤吃完瓜心满意足地转过头去上课。

    谢予朝抬起头来盯了祁焰一会儿,一字一句:“姓祁的,你给我等着。”

    祁焰头都没抬:“哦。”

    -

    轻轻地,月考走了,正如它轻轻地来。

    一中是个神奇的学校,每次月考都正正好好卡在周四周五,考完试就可以回家嗨皮,不用接受各位魔鬼的“试卷讲评”洗礼。

    进入十一月,温度骤降,天气预报显示过几天会下雪。

    祁焰把昨晚随手扔在沙发上的书包拎回房间。

    谢予朝突然感觉蛮久没见过祁焰一样。

    最近祁焰晚自习都不上了,每天下午一放学就离校,晚上也总是在谢予朝睡着之后再回来,导致习惯了整天看见祁焰在自己跟前晃的谢予朝有种很久没有看见祁焰的错觉。

    谢予朝刚刚收了谢昀发过来的每月“生活费”。

    说是说“生活费”,其实给的都够买谢予朝一条命了。

    不得不说,谢昀在物质这方面从来没有亏待过他。

    谢予朝开着暖气窝在沙发上玩手机。

    自从上次“恐怖片事件”之后谢予朝就改掉了“打开电视不看”这个习惯。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癖好,只是因为从小到大,谢予朝只要不去上学的时候,待在家就总是一个人,打开电视有点声音就不会显得他一个人太孤单,久而久之形成的一个习惯而已。

    反正现在家里还有一个祁焰。

    “焰哥!”说是说这人骚,但是使唤还是可以使唤一下,“帮我拿瓶可乐呗~”

    祁焰正好从房间出来。他瞄了眼时间,蹙眉:“可乐都在冰箱。”

    “对啊,喝冰的多过瘾。”谢予朝的目光从始至终没有从手机屏幕上挪开,语气稀松平常。

    “喝不死你。”祁焰把可乐拿出来放在饭桌上,毫不留情地拒绝某人的要求,“一会儿等不冰了我再给你拿过来。”

    谢予朝没吭声。

    夜幕降临。

    祁焰难得懒得做饭,连煮饺子煮面条都不愿意做,点了外卖送到家里来。

    谢予朝坐在饭桌前吃披萨,抬眼突然感觉眼前的男生瘦了不少,眼下也有一片颜色明显地青灰。

    诶,他前几天怎么没发现啊?

    正想着,祁焰已经急急忙忙往嘴里塞了两片披萨饼后起身准备出门。

    “你最近晚上都去做什么了。”谢予朝嘴里叼着一片披萨冷不丁开口。

    祁焰没吭声。

    “去泡妞了?”谢予朝见祁焰不说话,阴阳怪气道。

    “没有。”这次祁焰很快反驳。几秒后,他平静道:“去兼职。”

    “你很缺钱吗?”

    “嗯,很缺钱。”祁焰想起了母亲每月把钱给他之后求着父亲要医药费的情景,语气沉了点。

    谢予朝不知从哪里听过祁焰家里的一些事。

    他站起身,和祁焰面对面。

    祁焰那张脸上仍旧是平常那副冷淡的模样,状态和平时却完全不一样。

    瘦了。

    瘦了很多。

    “你能不去兼职吗。”谢予朝脱口而出。

    “那我妈呢。”祁焰难得在谢予朝面前露出这种神色,很难说是什么情绪,“让我妈把所有钱都给我然后等死吗。”

    “你的身体不重要吗?你觉得你天天这样睡四五个小时你的身体能受得了吗!?”谢予朝能理解祁焰,但他一点都不喜欢祁焰这副冷冷淡淡一声不吭做出伤害自己的事还一无所知的样子。他的语气有点急促,“我是说......”

    “我可以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