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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偃师傀儡

    东山县衙,推事房内,郑櫎、郑楠两兄弟早已支持不住,先行被人服侍着前去休息了,只留下司马仲达这个“谋主”,以及武力上的支柱“儒者”高图澄。

    就在刚刚,县尉翟青送来了一个让司马仲达感到不可思议的消息。

    “什么,南面城门失火?”

    高图澄面露不虞地看向司马仲达。

    “仲达,你不是说守城之战大捷,备贼军和守城军士们正在有条不紊地收拾战场,准备下一场主动出击吗?

    之前在林家,你说要引绿眉贼部分叛军入城,清理那林姓杂胡豪族……

    为此,以刚刚大胜的备贼军为牺牲和诱饵,仲达是不是有些孟浪了?”

    听到高图澄的批评,司马仲达不敢反驳,只是苦笑了一下。

    “高师抬举我了,我怎么敢拿两位公子的大事作为赌注?

    虽然我确有那‘请君入瓮’的计策,但即便发动,我选的、诈开的那座城门,其实是距离冯家和林家更近的北门。

    南面城门的守军还有备贼军,在我的计策里,其实都是用来剿灭放进城中那股绿眉贼军的最合适人选。”

    “这么说,城门失火,这件事当真不是仲达你谋划的?”高图澄有点惊讶地问道。

    司马仲达交手,郑重答道:“当真不是。”

    高图澄以手抚须,神色幽幽道:“怪哉,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难不成这真的只是一场意外?”

    司马仲达其实有个猜测。直觉告诉他,这桩事可能也与冯家有所关联。

    事实上,这家伙确实又猜对了。

    而此时,一路跟踪“冯二十七”来到鬼市,又亲眼目睹其屠杀了林家趟子手的赵无咎,也看清了那个突兀出现的神秘黑衣人是谁。

    东山县不大,豪强也只有两家。

    而且,相比于林家人的深居简出,“暴发户”冯家之前的行事风格一直都很招摇。

    像在街道间放肆纵马这种恶事,那个神秘黑衣人——冯家的那个“麒麟儿”、被其老父亲冯文宇花大钱送到府城当军官的冯奉先——之前可都没有少干。

    “谁能想到,东山有名的武道‘天才’,年纪轻轻就达到七品境界的冯奉先,实际上竟然是个善于造‘木倡’的偃师传人……”

    原来,就在认出冯文宇之子冯奉先的瞬间,量劫系统里的【齐谐志怪】就弹出来一段文字。

    那是一个名为“偃师造倡”的小故事:

    “古之名匠偃师,以善造木倡(倡优)闻名。

    偃师所造之木倡,领其颅,则歌合律;捧其手,则舞应节。千变万化,惟意所适。

    是物,皆傅会以革、木、胶、漆、白、黑、丹、青之所为。肝胆、心肺、脾肾、肠胃,外则筋骨、支节、皮毛、齿发,皆假物也,而无不毕具者。

    废其心,则口不能言;废其肝,则目不能视;废其肾,则足不能步。

    偃师既卒,留《偃甲术》以馈来者,公输班、墨翟皆治此书,获益良多矣……”

    除此之外,【齐谐志怪】还有一些注述,解释了这门手艺是怎么传到冯家人手中的。

    “……然及至百家式微,《偃甲术》散佚流失者甚多,唯余技艺,犹存于‘郭郎戏’之行。

    二十一载前,房牙冯文宇,觊觎民宅,暗施毒手,害一老者,乃郭郎戏之传人。

    冯氏于其宅中,得家传《偃甲术》之残篇,潜心研习,终得其术。遂以偃甲之技,拟武道之艺,渐成东山县之豪强。

    然冯文宇之所以能以《偃甲术》拟武道之艺,而郭郎戏之老者仅以之为制傀之具,盖因冯氏行邪道也。

    《偃甲术》残篇明诫:‘不得以生人炼制人傀,此举逆天害理,必致子孙灭绝。’

    冯氏视之若无睹,且以己未显达,资财匮乏,竟以己妻为炼制之材。

    及至发迹,方传此术于子冯奉先。 冯奉先其人自幼性残虐,以家畜猫犬炼制傀儡,技艺精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看完了【齐谐志怪】弹出的全部介绍,赵无咎这才明白之前看到惊悚场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同时,他还分析出其它一些东西:“那个放火、杀人的‘冯二十七’,应该就是被冯奉先炼出来的人傀儡。

    在东山附郭被焚之后,我明明还看见过‘冯二十七’一面,那时他还很正常。

    这说明,他就是不久前被炼成人傀儡——冯奉先很可能也是在这一两日才回来的东山县。

    放着府城好好的军官不做,非得赶回东山县,这里面必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缘故。

    只可惜,这些信息系统也……”

    赵无咎想着想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系统无法告诉他,难道他还不能让那个冯奉先自己说吗?

    此念一起便一发不可收拾。

    现在,整个东山已经变成一团浑水。而想要保着家人和自己平安地泛舟于水上,赵无咎觉最好还是要提前知道一些藏在水面下的是什么东西才行。每次非得等到局势影响到自己才做应对,那未免有些太被动了。

    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他决定采取一种大胆的策略。

    于是,他便集中精神,运转起《抟龙九转》的功法,他的身形开始发生变化。更重要地是,他的面容也逐渐变得像是另外一个人。

    变身完成后,赵无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从暗处走了出来,他的步伐举止无不尽显从容,脸上也带上了被伪装那人常常挂在脸上的、如同毒蛇般的笑容。

    “冯公子奉先,不在府城述职却回乡梓杀人,你可知罪吗?”

    冯奉先蓦地一惊,转过身来看到赵无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司马仲达?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赵无咎伪装的司马仲达则仿佛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冷哼一声:“我若不来,岂不是又要错过一场好戏?”

    然而,接着他就又变成司马仲达那副智珠在握的经典表情,笑眯眯地说道:“冯家大郎,你冯家的‘郭郎戏’可是师承名家,可否与我提前透露一二,讲讲下一幕剧情里又有何令人捧腹戏谑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