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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飞揣着纸条出帐时,看到杜腾还一脸怔懵的站在帐外。

    “呃,那个——”

    杜腾本想询问,结果林飞压根没搭理他,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径直越过他离开。

    杜腾挠了挠脑袋,嘴里嘀咕道:“这下好了,结下梁子了。”

    林飞到达萧令安帐外时,军医正好从帐中出来。

    守卫进入禀告后,出来领林飞进了帐。

    萧令安穿着中衣坐在小案后。

    林飞朝萧令安行了一礼,从怀中掏出纸条递给萧令安,说:“萧世子,这是我家将军给您的信。”

    萧令安神色微疑的抬眸看了眼林飞,接过信打开。

    萧世子,三皇子转道西境,户部官员同行,原因不明,望多加提防。

    萧令安看着这简单的一行字,心中暖意来袭。

    他嘴角噙着笑,盯着这行字出神。

    林飞见萧令安看着纸条傻傻发笑,既不令他退下,也不说话。

    他伸着脑袋,小声喊道:“萧世子。”

    萧令安好似没听见,依旧看着纸条傻笑。

    “萧世子!”

    这一次林飞加大音量,吓了萧令安一跳。

    萧令安惊慌失措的捏紧手中的纸条,镇定下来,恢复神色道:“你等会儿,本世子给将军写封回信。”

    “不用了。”林飞苦着脸道。

    萧令安抬眼,一脸疑惑的看着林飞。

    “我们与将军联系的信鸽被您的部下杜腾捏死了。”林飞一脸阴郁道:“如今无法联系将军。”

    萧令安听了,不由得诧异,他睁大眼睛道:“何时的事?”

    “刚才。”林飞道。

    萧令安脸色沉下来,低声道:“本世子知道了,这事本世子会给你们一个交代,你先下去吧。”

    林飞出去后,萧令安也没了睡意。

    他又看着纸条上的字,心里琢磨着。

    三皇子若有事,何不在南境就交待与他,非得亲自来西境一趟。

    萧令安将纸条放在桌上,抬手置于下颌,轻捻着手指。

    “户部官员同行?”萧令安喃喃道:“户部官员同行!

    萧令安想起去年冬日,西境突遭几十年一遇的大风雪。

    朝廷供给西境平西军过冬的御寒被褥和棉衣不够厚实,不少士兵因寒冷冻伤冻病,甚至冻死也有之。

    萧令安无法,只能向朝廷虚报部分兵额,也就是所谓的吃空饷。

    他利用多余的这部分军饷,让部下伪装成商人接洽商队私下购置被褥和棉衣,发放给平西军御寒,熬过严冬。

    难道是朝廷发现这事,故而三皇子前来西境查探。

    驻守西境将士将近十万,除去因伤病去世的,去年冬日统计时也有九万。

    去年他向朝廷申报军饷时报的西境驻守将士有十一万,虚报了两万。

    萧令安一想到此,立即吩咐守卫叫来李崖。

    萧令安在帐中和李崖交待到亥时,才上榻休息。

    第二日,萧令安叫来杜腾和林飞四人,当面质问,问清信鸽被捏死的始末。

    捏死信鸽虽是杜腾无意为之,但萧令安认为杜腾此事做的欠考虑。

    就算发现是敌细的信鸽,也因先查看信鸽的送信内容,再考虑如何处理信鸽,而不是直接把信鸽捏死。

    故而萧令安还是责罚了杜腾,罚他在太阳底下操练三个时辰。

    林飞四人并没有幸灾乐祸,倒是因此事对萧令安好感倍增。

    反倒是莫鼎看热闹不嫌事大。

    他站在阴凉下,吃着黄瓜,悠闲的看着满头大汗,脚上绑着沙袋,绕着校场跑圈杜腾,打趣道:

    “腾子,就说叫你别瞎打听。你看吧,从南衣骑那没打听出什么消息,反倒被南衣骑告了一状,你说你冤不冤。”

    杜腾跑得大气直喘,“老…鼎,你别站…在那说风凉话。”

    杜腾停下来,叉着腰,气喘吁吁说:“你不觉得咱们地位岌岌可危吗?我不过就是捏死林破南的一只信鸽,就罚我负重。你说咱们世子啥时和林破南这么交好了。”

    “得,你看吧。你这瞎打听的毛病又来了。”莫鼎边嚼着黄瓜边说:“你是嫌罚得不够重?还不快跑起来,世子可看着了。“

    说着莫鼎指着远处和林飞说话的萧令安。

    杜腾苦着脸不情不愿的又跑起来,“不说就不说,我总有机会见到林破南的。”

    说完杜腾瞄了远处的萧令安一眼,加快速度跑了起来。

    这几日,西戎按兵不动,萧令安为了应对三皇子前来西境一事,也暂时歇下陈兵榆城的心思。

    协助岐州州府郝仁寿调查西戎杀手潜入岐州之事的亲卫也赶回了沙州。

    此时,亲卫正在向萧令安禀告暗杀事件的调查结果。

    萧令安坐在小案后认真听着。

    听到亲卫说,岐州各大城门严防死守,岐州府兵挨家挨户搜索也没发现那几个逃走的西戎人的踪影。

    萧令安感到甚是疑惑,人怎么会平白无故消失呢?

    “有没有查这几日进岐州城内的人员记录?”萧令安问。

    “有,”亲卫答道:“郝州府特意召集了各大城门换防的城门守卫,守卫均否认有西戎人进入。”

    “那就怪了,西戎人进城没记录,也没有出城了踪迹,那从哪来又从哪去?”萧令安自言自语道。

    萧令安又问:“这几日,你们可发现什么可疑人物进出岐州,各出城人员可有仔细盘查?”

    亲卫想了想说:“郝州府倒是对此事相当上心,亲自守城门。其他进出人员和货物都检查得很仔细。

    不过有日,就是世子您出岐州那日,接近傍晚,有一商队出城。那商队东家应该和郝州府相识,还下马车和郝州府寒暄了几句。

    城门守卫对商队的货物才检查一半,郝州府便命令守卫放了行。那商队东家临行前还塞个黑匣子给郝州府。”

    “那黑匣子里是什么东西?”

    “郝州府打开时,属于偷瞄了一眼,是银子。”

    萧令安闻言,脸色一沉,心中怒道:“好你个郝仁寿,居然明目张胆收受贿赂,不仔细检查就放行。”

    “你去查查那商队东家。”

    萧令安吩咐完便挥退亲卫,自己坐在椅子上沉思。

    他思忖着,只怕那十几个西戎人就是通过商队运送的货物进的岐州,出岐州估计也是用的同样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