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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回京前交待

    林破南从客栈出来,正好碰到从外面回的杨律。

    杨律见到林破南走出来,满眼欢喜,他快步上前:“玉郎,你怎么来了?”

    “我找三皇子有点事,你这一早从哪回?”林破南问道。

    “难得出邺京公干,禹州我也没来过,这不正好看看禹州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嘛。”杨律笑着说。

    林破南撇了撇嘴,一脸无语。

    她道:“杨在谨,你现在好歹是公职人员,怎么还没个正形。”

    我准备三日后回邺京。三皇子转道去西境,你们户部这几个送粮官什么时候启程回邺京。”

    杨律闻言,一脸苦恼。

    他说:“你别说这事,一说起我就烦闷的紧。三皇子要我们同去西境。”

    “为何?”林破南讶异道。

    西境那边也不缺粮草,户部的人跟过去做什么。

    再说,户部送粮官把粮草送到瓮州后,也没有余粮啊。

    他们光去个人有何用?

    林破南百思不得其解。

    林破南环视了一眼客栈门口的守卫,靠近杨律,低声问道:“你可知道内情?”

    杨律见林破南一脸小心翼翼,明白其中用意。

    他摇摇头,大声道:“我这七品小官哪配知道内情。”

    说着,他贴近林破南的耳朵,声如蚊蝇道:“我听户部员外郎刘大人提过一嘴,好像是说西境近年来棉甲用度过多,顺道去看看。”

    林破南眸光一沉。

    西境地处西北,一到冬日就天寒地冻。

    西戎是马背上的国家,依靠骑兵优势,每逢冬日就侵扰西北边境。

    冬日作战,平西军棉甲用度多是正常的事,岂需要三皇子大费周章领户部的官员去查个究竟。

    此事只怕没杨律说的那么简单。

    林破南压下心中疑虑,眼眸往后方一瞥,余光正看到守卫在张耳倾听。

    她立即反应过来,猛的推开杨律,一拳捶在杨律胸口上,气急败坏的大喊:“杨律,你这个色胚居然敢咬本将军的耳朵。”

    杨律被林破南这一拳捶得一愣,他火气直冒的看着林破南,正欲大骂。

    林破南突然向他使了个眼色,他随即明白过来,捂着胸口,一脸委屈道:“玉郎,我这不是太久没见你了嘛。”

    林破南黑沉着脸,大袖一甩,一脸怒气的上了马车。

    门口的守卫见状,惊得目瞪口呆,简直不忍直视。

    “看什么看,小爷我与玉郎青梅竹马,这有什么稀奇的。”杨律狠狠了瞪了门口守卫一眼,径直走进客栈。

    他边走,心里边骂骂咧咧:“林玉郎,你做戏归做戏,就不能下手轻点。”

    李佑翎从二楼厢房下来,正好瞧见门口的一幕。

    杨律上前跟李佑翎行了一礼,便回了自己客房。

    李佑翎站在客栈门口,一脸深沉的看着远去的马车。

    林破南从禹州回瓮州的路上,一直在想三皇子李佑翎去西境的目的。

    林破南想起那时和萧令安来禹州拜见李佑翎时,李佑翎对萧令安的态度可不友好。

    不管李佑翎去西境是什么目的,萧令安是西境的一方守将,又帮她甚多,她理应给萧令安提个醒。

    回到将军府,林破南就将林风叫到书房。

    “林扬他们到了西境没?”

    “昨日刚收到林杨的飞鸽传书,他们和萧世子刚入西境,还在岐州,应还有两日就到沙州了。”

    “那还算快。”林破南摸着下巴,思索片刻道:“传信给林扬,让他告诉萧世子,三皇子准备启程去西境,户部送粮官同行。”

    林风不解,“将军这消息从何处得来?”

    “杨律说的,他也要同行。”

    “将军是想到了什么,所以要提醒萧世子。”

    “也没有,”林破南沉思道:“就想到三皇子去西境定没好事。”

    林风神色复杂的看了林破南一眼,没再继续问。

    林破南沉默须臾,接着道:“杜如诚答应放南陵俘虏,明日你率军去接应下。还有——”

    说着林破南顿了下,才道:“我求了齐延一件事,到时他若有需要,你可助他一臂之力。”

    林风沉默,过了半晌才点头。

    “崔鑫入主瓮州,他不是庸人。你们不要与他正面冲突,他的命令,你们照做便是。至于让他吃点亏,让他知道驻守南境不易,借别人的手便是。”林破南一一交待,“杜如诚可用,有事可寻求他的帮助。”

    林风颔首,犹豫再三,满脸担忧的看着林破南,“可是将军,你回邺京,你的病只怕会遮掩不住。”

    以前林破财每次回邺京待的时间都不长。而且每次发病,林风都在身边,邺京的林家人自然没发现端倪。

    相比其他南衣骑,“那个她”唯一信任的就是林风,因为只有林风会无条件包容“她”,听令于“她”。

    此次林破南回邺京,林风无法同行。

    林风担心“那个她”出现时会胡来,而无人劝阻。

    “没事。”林破南嘴角扯出一抹笑,宽慰道:“这三年,大部分时间都是她在,说不定我这次回来是因为我足够强大了,能把她压在体内了。”

    林风垂着眼,没有说话。

    他知道林破南这是自我安慰。

    林破南又交待了一些事,直到酉时,两人才从书房出来。

    三日时间一转即逝。

    林破南临行前,去了趟城楼。

    她站在城楼上,眺望着崖州城楼。

    崖州城楼上,南陵士兵身着铁甲,手持长戟,整齐的站着。

    林破南昂首挺胸的站着,眼睛盯着崖州城楼,连眼都不眨一下。

    “齐舒翼,如果我愿意放下身份,永远做你的身后之人,你可以不娶静雅公主吗?”她喃喃自语道。

    林破南望着崖州城楼出神,她站了许久,却一直没等到她想要见的那个人。

    直到小蝶上城楼唤她,她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林破南刚转身,对面崖州城楼上,隐在暗处的齐延走到明处,望着瓮州城楼上那模糊的背影,心猛得抽痛。

    那种痛,无法言说。

    那种痛感,甚至比三年前林破南射向他的那一箭还来得汹涌。

    他的眼好似风沙入了眼,开始微微泛红,眼中蒙上一层氤氲,他低喃道:“林破南,如果我毁了婚约,不娶静雅,你愿意许我一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