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老夫人正神色阴郁地盯着自己，她不可置信道：“母亲？”
平日母亲就算对她再有怨气，在大房面前，也是偏向她这个儿媳的。
怎么如今母亲不仅不偏向她，反而还动手打她？
见柳氏神色迷茫地看着自己，老夫人又甩了她一巴掌。
“啪”地一声，在安静的院子里，特别的清晰。
就连准备好对付两个人的沈芊芊都愣住了，老夫人怎么会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打柳氏？
就在她困惑的时候，老夫人痛心疾首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咿咿呀呀”地对着柳氏一顿输出。
虽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是任谁都觉得老夫人此刻应该骂的挺脏。
老夫人“咿咿呀呀”了半天，像是激动地说累了，眼睛一闭，一行清泪从她眼角划出。
这个时候，进去搜查的人对沈芊芊道：“大小姐，搜完了，二夫人的房间里什么都没有。”
片刻，在院子里搜索的人也走了过来，对沈芊芊道：“大小姐，院子里也没有。”
沈芊芊看着还在恼怒地对柳氏“咿咿呀呀”的老夫人，没功夫理会她们婆媳间的斗法，带着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柳氏见这些人走了，才敢对老夫人发脾气道：“母亲，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你不对沈芊芊动手，却对我出手？”
老夫人刚消下去的火气瞬间又上来了，她抓着柳氏的衣领，就是一阵摇晃，“咿咿呀呀”的声音也变得咬牙切齿。
柳氏本就被沈芊芊气得一肚子火气，再见老夫人这么对自己，当即一恼，一把将老夫人给甩开了。
结果老夫人年纪大了，身子骨轻得厉害，被她这一推，直接磕在了石桌桌沿上。
鲜血从老夫人头上滚落，老夫人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液体，见是鲜血，直接晕倒了过去。
柳氏吓得面色惨白，她还未有动作，就见嬷嬷惊得“啊”了一声。
柳氏瞬间抬头，满是警惕的目光中带着杀意。
嬷嬷见她这充满杀气的眼神，吓得后退了两步。
“巧翠。”
柳氏一声呼喊，巧翠立马明白了意思，和另外一个丫鬟将嬷嬷给抓了起来。
嬷嬷被柳氏这做法给惊到，慌乱道：“二夫人，我可是老夫人的人，你这么对我，老夫人醒来可怎么办？”
柳氏却目光森然，老夫人醒来么？
老夫人都被她弄哑了，她还怕一个奴才的威胁？
＊
老夫人悠悠转醒，睁开眼睛就看到柳氏正目光森然地对她笑。
她瞬间从混沌转为清醒，猛然坐起身来。
柳氏看着她恐惧的模样，假笑道：“母亲这么激动做什么？”
看着昔日温顺、乖巧的儿媳，如今在她面前连伪装都懒得伪装了，老夫人怒斥道：“贱／人！”
她骂完，才惊喜地发现自己能说话了。
柳氏看着她惊讶的模样，哂笑一声。
王大夫见她需要让老夫人不说话，就给她找来了息声丸，虽然毒性很大，但是好用就行了。
这样她就能够想什么时候让老夫人说话，就能什么时候让她说话了。
“母亲既然能说话了，不如先交代一下，刚才为什么在沈芊芊面前打我。”
老夫人闻言，能说话的欣喜瞬间被浇灭。
她愤然地看着柳氏骂道：“是不是你害得沈佑进大理寺牢房的？”
柳氏悠然地看着她，愉悦地笑了。
“是有儿媳一份功劳。母亲不喜欢大房，我帮您对付了大房，您不是应该高兴才是吗？”
老夫人气得指着柳氏，“你这贱人，你在沈府养尊处优了这么些年，竟然想要毁了沈家！”
若是以前，她自然是希望大房出事，这样他们二房就能吞并了大房的财产。
但是现在不同了，她发现柳氏根本不和自己一心。
柳氏是想要蚕食了沈府，滋养自己娘家。
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沈府毁在一个外人手中？
想到这里，老夫人站起身就要和柳氏拼命。
柳氏见她又要对着自己发疯，她冷声提醒道：“老夫人都一把老骨头了，就不要再逞强了。”
她现在甚至连“母亲”都懒得叫了。
左右她已经在老夫人面前摊牌，还有什么好装的？
老夫人闻言，气得面部扭曲。
想到这个人是自己倚重了这么多年的儿媳，她心中又气又无奈，难受得她胸口起伏得厉害。
柳氏见状，不仅没有像以往一样关心她的身体，还冷笑一声，提醒道：“老夫人为了大房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可就不值得了。”
见她这般毫无顾忌，老夫人咬牙切齿道：“你这贱人，你就不怕我告诉轩儿？”
柳氏嘲讽地一笑，悠然坐在了她身边。
“沈佑被抓，生死未卜。大房谁有空关心老夫人您啊？
再说了，您看看这满屋子的人，哪一个是向着您的？”
老夫人闻言，目光犀利地看向一旁站着的下人们。
就见这些人低下头去，不敢与她对视。
老夫人这才知道，自己身边的下人都全是柳氏的心腹。
她锤着自己的胸脯，眼中全是悔恨。
恨自己这些年都信错了人，恨自己对柳氏不曾有一点提防。
她双眼通红，忽然想起什么，转过头看向自己身边，警惕道：“我的嬷嬷呢？”
柳氏微笑。
“嬷嬷身子不舒服，告老还乡了。”
她竟是将自己唯一信任的人都除了！
老夫人闻言，再也受不住，崩溃地朝着柳氏扑过去。
柳氏身子一躲，她便直接滚落到了地上。
丫鬟们见老夫人掉到地上，下意识想要去扶，但是见柳氏朝她们扫了一眼后，她们瞬间又收回脚站在原地。
柳氏居高临下地看着在地上趴着起不来的老夫人，得意地笑道：“老夫人，您现在看清自己的处境了吗？
你若乖乖配合我，我还能给您一条活路。
若是您执意要与我作对，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毕竟，沈家大房现在自己都乱成一锅粥了，哪里有空管您呢？”
老夫人双眼猩红地盯着柳氏，蠕动着嘴唇，最后什么都没说，认命地闭了闭眼睛，一行清泪从她眼角滑落。
怪她，怪她识人不清！
沈府，怕是要败在柳氏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