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妾灭妻？王妃她改嫁后冠绝全京城》 第1章 重生 屋外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屋内，沈芊芊刚生完孩子，精疲力竭地望着屋顶。 她还没来得及看看孩子，就听房门被人强行推开。 宋书淮裹着风霜，面无表情地走进来。 沈芊芊见他进来，惨白的脸露出欣喜之色，“书淮，快看，我们的孩子……” 宋书淮没有理会她的欣喜，面无表情地从产婆手里接过孩子，眼都未眨一下，直接用力摔在了地上！ 孩子还未来得及“哇”地哭一声，就没了声息。 鲜血从孩子身上缓缓流出，依稀能够看出血肉模糊的内脏。 接生的产婆和丫鬟吓得跪在地上，颤抖着身子不敢出声。 沈芊芊楞了一瞬，回过神来惊得差点坐起来，由于下体疼痛，又重重地栽了回去。 “为什么？” 她小脸惨白，愣了好一会儿。 跌跌撞撞从床上爬下来，抱住血肉模糊的孩子，嘶声裂肺地尖叫。 宋书淮冷漠无比地睨着她，居高临下，气质淡漠。 “你觉得我会容忍宋家有一个丑八怪生的孩子？” 丑八怪生的孩子？ 沈芊芊凄惨地笑出声，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摸向自己肥胖臃肿的脸。 她左边脸上有成人拇指长的疤痕。 当初人人看到这道疤痕都露出厌恶嫌弃的神色，唯独宋书淮仿佛见不到这道疤痕一般，对她百般温柔呵护。 她以为自己遇到了真命天子，谁曾想原是他伪装太好。 难怪这三年，他总是说公务繁忙，鲜少回府，原来他根本就是厌恶她！ “所以，你从未对我动心过？对我好是对将军府有所图？”沈芊芊心寒了片刻，冷静下来，沉声质问。 宋书淮哂笑一声，嘲讽地夸奖，“啧，傻了这么多年，临到死期却聪明了不少，可惜为时已晚。” 当初他哄着沈芊芊，百般对她讨好，引来多少人嘲笑，他都忍了下来。 沈家满门抄斩那日，他为了塑造一个重情重义的人，特意跪在金銮殿外五个时辰，保下了外嫁的沈芊芊。 想到沈老将军临死还欣慰地将自己的女儿托付给他，他就觉得可笑至极，一家人都如此蠢笨。 “不过，害死你爹的可是你好妹妹，是她将通敌之物放进你爹的书房中的，除了你们沈家人，还有谁能接近你爹的书房呢？”沈芊芊瞪大了眼眸，如遭雷击。 她嫁的郎君对她虚情假意，还亲手摔死了自己的孩子，她让父亲认下的义女，联合外人害得沈家满门抄斩？ 看着沈芊芊悔不当初的模样，宋书淮一阵暗爽，强烈的恶趣味驱使他继续打击她，“你哥哥战死沙场也是假的，是我让人暗算了他。他的累累战功，自然应该由我这个妹夫收着不是？” 沈芊芊目眦欲裂的瞪着他，眸光带着深深的恨意。 她从未想过自己风度翩翩、温柔体贴的相公，竟然将他们家算计得这么狠！ 痛苦、悔恨在她眼底不断凝聚，仿佛要将她淹没。 将军府上百条人头同时落下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她剧烈的颤抖起来，痛得仿佛要窒息！ 她要把这个罪魁祸首一起拖进地狱！沈芊芊眸中划过一道狠厉，忽然扔掉孩子，像饿狼一样向宋书淮扑了过来，“宋书淮，你跟我下地狱去！” 宋书淮一脚踢开丧失理智的沈芊芊，万分嫌弃地退后了一步，仿佛她是什么脏东西一般。 沈芊芊被他踢得一头撞在床头，她抽出床头的剑，就向宋书淮劈去。 宋书淮被彻底惹怒，劈手夺过沈芊芊手中的剑，就砍向她。 产房尖叫声一片，沈芊芊中了数剑，倒在地上，殷红的鲜血将她白色衣服染红，头发凌乱地盖在脸上，外面电闪雷鸣，衬得她仿佛地狱来的恶鬼，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凄厉且阴森地哈哈大笑，“宋书淮，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很快，惊悚的笑声消失了，那刚生产完的弱女子，一动不动躺在血泊里，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 “虽然是丑了点，但好歹是千金小姐，不知道滋味怎么样。” “除了脸上的疤，这身材还是不错的。” 两道猥琐的声音在沈芊芊耳边响起，她头痛欲裂，想要努力睁开眼睛，却陷在无尽的黑暗里。 几双大手在她身上乱摸，她急得想要醒来，却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别人撕扯自己的衣服。她心中惶恐不安，这是在哪？她不是已经被宋书淮乱剑砍死了吗？为何还能感觉到身体燥热难忍？ 沈芊芊内心慌乱挣扎间，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三年前那个她不愿回想的噩梦！ 三年前，她的义妹沈嫣然带她去一家成衣铺里选新衣。 她被人领到人少的二楼隔间，忽然头一晕，醒来就在死胡同里，衣衫不整，差点被人欺凌！ 是宋书淮、沈嫣然带着许多人及时赶到，才将她救了出来。 但是她衣衫不整的模样被人看了去，成了百姓们饭后谈资，不少人对她指指点点，甚至有人嘲讽她为何还活着丢将军府的脸面！ 宋书淮不仅没用异样的眼光看她，还以身为她解毒，事后常常来将军府探望她，对她呵护备至，在她精神恢复些后，三媒六聘向她提亲。 可笑她临死才知道，这个男人竟然这么能忍，这一切都是他故意伪装的！ 甚至，这场好戏，也是他与沈嫣然共同谋划的！ 耳边淫荡的笑容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回忆中的场景和现实重合。 沈芊芊试着动了下手指，确认自己能动弹后，眼角滑下一滴泪水，她好像……重生了！她猛然睁开眼睛，眼中带着强烈的杀气，一模样丑陋、尖嘴猴腮的小厮正趴在她身上亲吻她的脖颈，感觉到她犹如实质的杀气，吓得他一个翻滚摔在了地上。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被一个自卑的丑八怪吓到，骂骂咧咧地就要重新骑在沈芊芊身上扇她巴掌。 谁料她神色一厉，猛然拔下发簪，插向男人的喉咙，这一下快狠准，身上的男人还未反应过来，便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死不瞑目地倒下去。 第2章 好热！扑倒美男 另外一人正等男人完事，见突如其来的变故，从怀里抽出匕首，想要吓唬沈芊芊。 她冷笑一声，一手刀砍向此人。 男人吃痛，匕首从手中脱落，她瞬间接住。 看着手中的匕首，她有片刻的恍惚。 被接回京后，她怕被人嘲笑丑后，还说她凶悍如夜叉，所以装作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从师父那里学来的医术也因找不到用途而隐藏了起来。 忽然用到，竟然还有些陌生。 男人心道不妙，趁她愣神的功夫，转身欲跑。 刚一动，他便觉得脖颈一凉，再不敢动弹。 “小姐饶命。”男人身子一软，竟直接跪倒在地。 沈芊芊刚想再动作，身体中的灼热感再次袭来，她刚刚强烈的求生意念让她撑了片刻，此刻看着眼前的男人她有种想要脱衣服的冲动。 她猛然摇头，将这种恶心的感觉甩掉，迅速将男人五花大绑后，她眼神快速观望四周，宋书淮快要来了，她得在宋书淮来之前将身上毒药解了。 想起前世宋书淮的所作所为，她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又怎会愿意再与他苟合？她宁愿在路上随意找个男人，也不愿步前尘。 眼见这里偏僻，看不到一个人影，她越走越急，眼中闪过焦急，莫非她真命中注定要被宋书淮羞辱？ 就在沈芊芊绝望想要放弃时，一辆马车缓慢地从她面前经过，她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身影一闪，人就到了马车上。 她心中瞬间升腾起两种想法，若里面是姑娘，就求她带自己去伶倌，若是公子，那便求他与自己风流片刻，不必对她负责。 强烈的欲望使她快速掀开帘子，入眼便是一位长相十分俊俏的男子。 他一身白衣纤尘不染，五官精致，眉眼如画，皮肤白得有点病态，衬得他更加不似凡间人。 沈芊芊刚想要开口提出请求，就感觉体内的燥热已经按捺不住，欲望将理智彻底淹没，她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 夜灵辰温和的眉眼立马变得锋利，手腕一动，不见多大力气，就制住了她的手。 “何人如此大胆？”夜灵辰温润的声音刚落，便剧烈地咳嗽起来。 沈芊芊感觉抓住自己的手松了力道，立马挣脱开，扑过去骑在夜灵辰身上，夜灵辰眸光一厉，与她动起手来。 眼前的人就仿佛是一道美食，她恨不得一口吃掉。 夜灵辰活了二十多年从未遇见过如此厚颜无耻往男人身上扑的，他愣了好一会儿，直到沈芊芊撕扯他的衣服，还往他脸上亲，他才拉回神智将她的手制住。 “姑娘，有话好说，先别动手。”夜灵辰用尽全力，将沈芊芊从自己身上扯开。 见她还要往自己身上扑，夜灵辰没了耐心，出手不再留情面，沈芊芊一个不敌被他压在身下。 帘子忽然被人从外面掀开，就见宋书淮满眼怒火的看着里面的人。 跟随而来的沈嫣然，震惊地愣在原地。 “姐姐，你这是……”她惊愕地张大了嘴巴，看着来历不明的男人将沈芊芊压在身下，一时竟失了言语。 沈嫣然内心慌乱，她来时还信誓旦旦地向宋书淮保证，一定不会出任何差错。 结果赶到时发现，一男子被杀，一男子被绑，唯独没见应该被人侮辱，等着她们去救的沈芊芊。 这个将她压在身下的男子又是谁？ 宋书淮瞪了一眼沈嫣然，钻进马车就要将衣衫不整地躺在陌生男人身下，媚眼如丝的沈芊芊拽出来，谁料她竟紧紧抓着陌生男子的衣袖，甚至还往他胸膛蹭了蹭。 宋书淮气得脸色黑红，一双桃花眼满是怒火，怕自己吓到她，还是软下了语气，“芊芊，我带你回家。” 沈芊芊听到宋书淮的声音，终于拉回了一丝理智，前世的恩怨一下涌入脑海，强烈的杀气和怨恨在一瞬间迸发，白衣男子挡住了宋书淮的视线，所以他并没有看到。 但是白衣男子却将沈芊芊的眼神看得清清楚楚，他从未见过谁杀气和怨气如此重过，眼前的女子忽然迸发的杀气，是对外面的男人？ 他想要起身，却被沈芊芊牢牢抓住，她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眼中带着央求，让他有一种被当做救命稻草一般的错觉。 外面的男人和女子像是他身下姑娘的熟人，言辞间也是对她的关心，他不知为何身下女子会对他一个外人求助，不过他并不想多管闲事。 夜灵辰伸手将沈芊芊的手从胸前衣服上扯开，起身正要让开。 谁料马车外的沈嫣然忽然开了口，“宋公子，会不会就是这个男人指使别人将姐姐绑来这里的？” 她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若不是眼前这个男人，搞砸了她的计划，她也不会被宋书淮责怪。 既然将她的计划搞砸了？总要背下这个黑锅不是？ 如此，不仅能让宋书淮如愿以偿，还能让他成为抓住元凶的英雄。 想必事后，沈芊芊那个蠢货，会更加对他死心塌地对宋书淮，就连整个沈家也欠了他天大的恩情。 这可真是一箭双雕的好计划，沈嫣然眼中略过一丝得意的神色，越想越觉得自己真是聪明。 宋书淮难得赞赏地看了一眼沈嫣然，转头看向想要脱身的白衣男子，脸色阴沉道：“沈二小姐说的并非没有道理。这位公子，此处人烟稀少，我们也是找了好半天才找到这里，你却突兀地出现在这里。” “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你对沈大小姐起了歹心，将人绑来了这里，意图对她不轨。” 夜灵辰刚坐下来，听到这番污蔑他的说辞，轻笑了一声，眼底一片寒意。 先是被一个突然闯进来的姑娘非礼，再是被眼前的人污蔑，他就是再好的脾气也失了耐心。 他张口欲说话，目光却被沈芊芊的动作吸引。 只见她忽然从头上取下发簪，发了狠的往自己腿上连刺了三下，鲜血汩汩流出，裙摆瞬间晕染了大片红色。 身上的疼痛感让她终于清醒了三分，沈芊芊直起身子，转身正对着宋书淮，目光沉静地看着他。 第3章 舍药救她 “宋公子若真关心我，应当速度带我回沈府才是。怎好无视我身子不舒服，急着抓真凶？” 既然白衣男子不愿为她解毒，也无心趟这趟浑水，她也不会强行将人拉进来。 宋书淮想要嫁祸他人，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还白捡沈家一个恩情那是想都不要想！ 这渣男的面目，她迟早要揭开。 宋书淮没想到沈芊芊竟然在这个时候还能保持清醒，听到她质问的声音，目光关切地望着她，“我自是最关心你的身体，只是他刚才将你压在身下，欲做那……” 说到这里，他像是难以启齿，又像是顾及她的名声，停顿了一下才道：“这人就算不是害你的凶手，也是登徒子，我将他带到官府，让官府好好审问一番。” 沈芊芊在心里冷笑一声，心想带到衙门，是要屈打成招是吗？ 宋书淮现在是京中新贵，衙门岂会为了一个普通人和他作对？ “登徒子？我？”夜灵辰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笑了几声，忽然敛起笑容，修长白皙的手轻敲了两下茶几，垂下眼帘，淡淡道：“奉劝各位在我心情还不算太差时，迅速离开。” 他声音轻飘飘的，给人一种有气无力之感，却又似带着一股莫名的寒意，让人畏惧。 宋书淮眉头微皱，这种上位者的语气，让他十分不舒服。 若是皇上、皇子们倒也罢了，可他却从未见过此人，恐怕连京中权贵都不是。 他满眼鄙夷地扫过一身白衣，腰间连配饰都没有的夜灵辰。 这人有什么资格用这种语气与他说话？ 想到此，宋书淮有了底气，将沈芊芊抱出马车后，冷声道：“来人，将这唐突沈大小姐的登徒子给我抓起来。” 话落，立马有家丁向马车上冲，只是还未上去，便听到一阵惨叫声，五六个家丁应声倒下。宋书淮抬头看去，就见一黑衣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马车前沿上。 “谁敢动我们家爷？”来人声音气势如虹，周身杀气蔓延，其他人被他气势所震，都不敢盲目上前。 宋书淮眯起眸子看向黑衣人，他并没有发现来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显然此人功力应该在他之上，那么他的主子自然身份也不会简单了。 宋书淮礼貌微笑，“小哥武功高强，又一身正气，你家主子应该也是光明磊落之人，想来是我误会了。” 黑衣人鹰眸凌厉地扫过宋书淮，他一身蓝衣，身影修长，星眉剑目，笑起来有几分儒雅的气质。 黑衣人抱剑冷嗤了一声，看着此人模狗样，也是个会看人下菜的。 沈芊芊鄙夷地抬头看了一眼正一脸歉意地道歉的宋书淮，这人可真是懂得进退。 腿上的疼痛感逐渐减弱，身体里的燥热再也按捺不住，由于体内的药被多次压制，这次发作得更加猛烈，她不受控制地呻吟出声，脸蹭着宋书淮的胸膛，“我好热……” 这娇媚的声音听得沈嫣然脸烧了起来，虽然她早知道这药很霸道，但是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和一群男人一起听这种声音难免会觉得害臊。 宋书淮身子僵硬了一瞬，低头看向扯开胸前的衣服，露出大片雪白肌肤，一副任君采撷的沈芊芊。 他眼底闪过一丝得逞，面上却慌乱地帮她整理扒开的衣服，还不忘目光凌厉地扫过众人，冷声道：“都给我背过身去。” “芊芊别急，我带你回家。”宋书淮一副君子的模样，温声安抚。 马车从他们面前缓缓离开，风吹过帘子，夜灵辰扫过已经失去理智只想找男人欢爱的女子。 脑海中浮现她刚才带着雾气的眸光倔强又可怜地向他求救，以及见他无动于衷，自己毫不犹豫拔下发簪，刺伤自己的场景。 如此倔强的女子，仿佛是一头被抓捕后垂死挣扎的困兽。 若她醒来，发现自己所做的挣扎，都是徒劳，会不会就此一蹶不振？ 眼见蓝衣男子急切地抱着女子离开，夜灵辰挣扎片刻，终究还是从怀里拿出一个白玉瓶，倒出一粒药丸，扔向赶车的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伸手稳稳接住，就听里面传来声音，“看着那姑娘将此药服下去再离开。” 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的药丸，他面色一变，“主子万万不可，这可是你的续命药。” 那女子模样丑陋，又没什么特别之处，何须让他家主子如此慷慨？ 夜灵辰冷下脸来，“清玄，本王还未治你玩忽职守之罪，你倒管起主子我来了？” 黑衣男子虽有不甘，却也知主子脾气，身影一闪便去追人。 夜灵辰放下帘子，喃喃道：“如此烈性的女子，委实不应该受此羞辱。” 沈芊芊睁开眼时，就看到宋书淮正俯身贴向自己，低头要吻她的唇。 她恶心地一巴掌拍在宋书淮脸上，正假装深情的宋书淮，被她这一巴掌扇得愣怔地看着她。 他忍下怒火，温声道：“芊芊？” 此刻的沈芊芊已经褪去了刚才的燥热，双眸一片清明。 宋书淮见状，立马就想起了刚才回来路上，遇到几个混混挡路，他查看时，让沈嫣然看着沈芊芊的空挡。 是不是那时候发生了什么？ 沈芊芊神色冷淡地看着他，冷声质问道：“你想做什么？” 宋书淮见她神色清明，眼中隐隐有怒火，他知道再没有办法，趁虚而入，将沈芊芊生米煮成熟饭，所以赶紧假装紧张地深情地解释道：“芊芊，刚才那种情况，你一直揪着我的衣服，很难受的模样，我怕你会受伤，所以才会冒犯，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真怕……” 他一副欲言又止，又如释重负的模样，将对她的担心和害怕不得已对她唐突，这种心理表现得十分自然，仿若他对她深情如许，不愿委屈她半分一样。 若是前世的沈芊芊，必然会被这种深情欺骗，然而看清宋书淮嘴脸后的她，只觉得恶心得想吐。 怎么会有人，将深情表现得如此自然，背后却挖尽心思害人。 第4章 若出事，本小姐一力承担！ 她不愿再看宋书淮恶心的嘴脸一眼，却不想要让他发现端倪，所以只是语气平淡道：“那就麻烦宋公子送我回沈府。” 虽然他觉得今日沈芊芊的态度有点冷淡，但是想到刚才发生的事，哪个女子遇到这种事会不害怕？ 想通这点，宋书淮便温和地点头，“自然，我这就送你回去。” 沈芊芊点头，没有再说话。 等到了沈府门口，宋书淮看着沈嫣然将沈芊芊扶下那车，道：“今天的事，你一定吓坏了，我改日再向你道歉。” 他说着，就将身上的衣服脱下，就要披在沈芊芊的身上。 谁料，沈芊芊却往后退了两步。 “周围无人，不必了。” 比起被别人误会他们二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还不如让人看到她衣衫不整，不过是被人议论罢了，上辈子这种事还少吗？ 她这一世，只想活得好好的，什么流言蜚语她都不怕了！ 宋书淮心中不快，面上却依旧温文有礼，“好。” 沈芊芊头也不回地进了院子，感觉到宋书淮的目光依旧粘在她身上，像是在告诉她，他对自己多在意一般。 沈芊芊一回到自己院子，就命巧翠找十几个府中侍卫将那家店铺里外查一遍。 今日宋书淮没有得逞，应该会找人善后，她得尽快让父亲去报官。 巧翠诧异道：“可是，小姐，我们不是应该先报官吗？这般强势，恐怕会被别人说我们仗势欺……” 沈芊芊冷笑一声：“仗势欺人？等我找到证据，自然会堵他们个哑口无言！” 仗势欺人，那也是她有依仗能仗势欺人。她父亲在边关几十年立下多少功劳？最后却被人诬陷通奸，皇上下令时可有丝毫犹豫？ 定罪、获刑不过十几天的功夫，这一世，只要她有确凿的证据，嚣张一点又怎么样？ 她又不怕名声被毁、无人可娶。 更何况，那家成衣铺，现在过去还可能找到痕迹，若是晚点过去，以宋书淮的谨慎性子，今日没有得逞，他估计要毁掉证据了，以免引火上身。 她得在宋书淮毁掉证据之前，将罪证找出来。 今日宋书淮和沈嫣然想要毁她清白，那她也借今日之事，让他们知道，她不是那般好算计的！ 德旺成衣铺被沈府的侍卫团团围住，成衣铺的老板见这么多人，光天化日将他们店铺包围，一颗心提了起来。 他假装生气地看着带头的侍卫，“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耽误我们做生意？” 那侍卫看都未看他一眼，冷声道：“奉命来查你们铺子，都给我搜！” 剩下的侍卫听到命令，齐齐应了一声，纷纷进店铺搜东西。 正在店里的客人被这突发的状况，吓得丢了东西，就退了出去。 那掌柜的本就心虚，此刻见这些侍卫不讲道理，更是怕得放在衣袖中的手都开始抖了。 但是，为了不被发现异常，他还是强作镇定地怒吼道：“你们又不是官府！凭什么来我们店里查东西，小心我去官府告你们！” 他说着，就作势要往外面走，但是没想到这些侍卫根本不怕他，就这么任由他出去了。 他气得脸色通红，自己做了亏心事，当然不敢真的去官府告状。 但是，又不能这般任由这些人真的大肆搜东西，所以他给旁边的小厮一个眼色，那小厮就要出去传消息。 谁料，被那个侍卫头目拦住了路。 “你想去哪啊？今日这里的管事，谁都不准离开这个店铺！” 他个头高又壮实，一把拎着小厮的衣服，像拎小鸡一样拎了回来。 这次，掌柜的是真的怕了，站在外面就破口大骂，“光天化日，谁家的侍卫这般豪横？欺负我们老百姓无权无势是吗？” “哎呦，我也只是想做个生意而已，怎么就这么倒霉！” 他坐在地上就开始喊苦，引来一群人议论纷纷。 “这谁啊，这么大阵仗？竟然公然欺负人？” “就是，看着像沈家的侍卫，沈家人不是挺低调的么？” “谁说不是呢？真是匪夷所思。” 就在这时，沈芊芊刚洗完澡，换过衣服，就坐着马车来到了成衣铺。 她不再像从前那般，为了遮住丑陋的疤痕，而故意留下一边的头发，这次非常坦然地露出了疤痕，她一改怯懦、自卑的神色，坦坦然然地从马车上下来。 “今日耽误你做生意的钱，我沈府会按你往日盈利的双倍来还，本小姐在这里被人算计，今日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她声音冰冷，神色冷淡地一路往店铺里面走。 原本掌柜的就猜测是不是他做的手脚被人发现了，此刻听到她的话，哪里还不懂她要做什么，本就紧张的心此刻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大小姐啊，小店也是要做生意的，你这般调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店铺不干净呢，这要是传出去，我们招牌都毁了，你这双倍的钱也不够我们赔的啊！” “我们小店也没有和您有过节，麻烦您就放小店一条生路吧！” 沈芊芊见他说着，就要抱住她的腿，求她放生路，她嫌弃地后退了一步。 “今日，若是没有查出来什么，本小姐自会承担一切后果。” 她语气冰冷中透着几分霸气，“区区一家店铺而已，我沈府赔得起！” 这店铺有问题，短时间内，宋书淮不可能将所有证据都毁了，尤其宋书淮也想不到她会不按常理出牌，直接了当地公然搜店铺。 掌柜的还想要再说什么，被她这一番霸气的发言堵的哑口无言，他张口还想要努力争取时间。 谁料，这时沈芊芊已经没有了耐心，目光阴恻恻地扫过他，冷笑一声道：“我都这般有诚意了，掌柜的还有怨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心虚呢？” 她目光太过于冷静沉着，仿佛能够洞察人心一般，吓得掌柜的想要说的话，全部堵在了口中。 沈芊芊见状冷哼一声，对正在搜查的侍卫道：“给我认真仔细的搜！出了什么事，自有本小姐一力承担！” 第5章 当初识人不清 里面的侍卫闻言，应了一声，动作愈发快了，也不似刚才那般有所顾忌。 门外的人看着站在外面，负手而立，仿若变了一个人的沈芊芊，都觉得陌生。 “这还是那个出门低头，羞于见人的大小姐？” “她竟然把疤痕露出来了，果然好丑啊！” “嘘！你小声点！你没看到她现在变得凶了吗？惹不起的嘞！” “就是就是，丑也就罢了，还这般嚣张，真是人丑多作怪！” …… 沈芊芊听着周围小声的议论，忽然自嘲的笑了一声，当初她就是因为这种话，而变得自卑、怯懦的么？ 现在看来，这些话好像也没什么。 就在这时，沈嫣然忽然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 见沈芊芊站在外面，神色冷漠地看着里面的人搜东西，她心中紧张，面上却假装为沈芊芊考虑。 “姐姐，你在做什么？这里这么多人看着，你带着我们府中的侍卫，也不怕被对沈府影响不好么？” 沈芊芊见她终于来了，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的笑。 “我差点被人害死，来店铺搜点证据怎么了？妹妹觉得，我这般做不妥？” 沈嫣然见沈芊芊审视地看着自己，她立马摇头否认，“怎么会？我只是觉得，这事应该低调点，父亲他做事一向低调，你这般张扬，若是传到圣上耳朵里，会让圣上猜忌，说沈家不拿王法放在眼里。” 沈芊芊心中嗤笑一声，忽然觉得自己当初真的很蠢，竟然相信沈嫣然这个白眼狼的话，将自己和家人陷入了绝境，最后不得善终。 “京城之中，勋贵之家这么做的人多了去了，多我一人怎么了？更何况我还赔人家了。” 沈嫣然还欲再劝，谁料这时，一侍卫高声道：“大小姐，发现了里面有东西！” 沈嫣然脸色一变，沈芊芊余光扫见她一闪而过的慌乱，她心中冷笑一声，假装没有看到，大步跨入店铺之中。 在沈芊芊进入店铺的那一刻，沈嫣然看向掌柜的，掌柜的会意，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原本这事情他是不想要闹大的，既然沈芊芊她一心寻死，那他就成全她。 这般想着，掌柜的跟着沈芊芊的脚步一路往里面走，怕她不喜，他还笑着解释道：“既然大小姐说会赔偿，那我陪大小姐一起进去，说不定还能帮到大小姐。” 沈芊芊见自己刚才说会赔偿，掌柜的还不松口，她的人说有东西，这掌柜的立马变脸，便觉得他有古怪。 不过，这也说明掌柜的是急了。 沈芊芊扫了一眼站在外面看戏的众人，又看向站在门口的沈嫣然。 “妹妹不陪我一起进去吗？以免我不知分寸，砸了掌柜的店铺，又让沈府被人诟病。” 她这话有几分嘲讽，但是沈嫣然知道沈芊芊对她很信任，所以并没有听出来。 她为了与这家铺子撇开关系，所以就站在外面道；“我在这等着吧。” 说着，她叹息了一声，假装无奈道；“我们两姐妹总要有一个人善后的。姐姐尽管去做，妹妹我帮你给众人一个交代。” 她这般说话，仿佛带着无尽的宠溺，前世也是这样，无论沈芊芊做什么，沈嫣然劝阻无用后，就会帮她想办法善后。 她还记得当初自己想要嫁给宋书淮，她的哥哥却总是看宋书淮不顺眼，故意为难他，还总是拦着自己去见宋书淮。 说宋书淮虽然看上去像是翩翩君子，却总给他一种伪君子的感觉。 她问哥哥可有找到证据，哥哥只是说就是看他不像好人。 她当时只当哥哥是对自己妹夫挑剔，并没有当回事，所以总是会偷偷去见，沈嫣然就总是会阻拦两句，见她执意要去，却每次都能找到办法避过哥哥。 当时她一心都在宋书淮身上，所以从未怀疑过，如今想想，原来沈嫣然的背叛早有痕迹。 “好，那就有劳妹妹了。” 沈芊芊心中嗤笑一声，直接大步进了门。 她被侍卫带着去了二楼，就见二楼某个房间里有一处暗道，沈芊芊看到暗道的瞬间，神色一凝，红唇抿成一条线。 她转头看向掌柜的，神色微冷，“掌柜的，这暗道你如何解释？” 掌柜的在进来的路上，就想好了应对之策，此刻听到她问自己，非常自然地回答道；“这底下是放一些常年积攒的衣服，不过现在都已经发霉了，若是进去，应该不好闻，怕熏到大小姐。” 沈芊芊挑眉，“当真？” 掌柜的点头，神色严肃地点头，“自然，不然您让您的侍卫进去看看？不过老夫得提醒大小姐一句，底下好久没人进了，不知会出现什么情况。” 沈芊芊看着泰然自若的掌柜，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出来。 思考片刻，沈芊芊冷声道：“掌柜的能带路吗？” 掌柜的点头，“自然可以。” 沈芊芊点头，既然如此，她倒要看看掌柜的能耍什么花招。 “好，那就一起下去看看。” 说罢，她看向掌柜的，示意他第一个下去。 掌柜的不推辞，率先走进了地下暗道。 侍卫想走在沈芊芊前面，却被沈芊芊安排在最后，她想要看看掌柜的能做什么猫腻。 掌柜的从伙计手里拿过蜡烛走在前面，暗道里除了一些潮味，并没有闻到其他气味，沈芊芊跟随在后面，一路注意着掌柜的动静。 就见掌柜的下了楼梯以后，就开始拿着蜡烛四处给沈芊芊照路。 沈芊芊果然看到一些旧衣堆积在暗处，然而很快她就注意到掌柜的哪里都照了，唯独某一个角落，一直没有光。 “掌柜的，蜡烛借我用一下。” 掌柜的闻言，笑道；“大小姐想看哪里，我来帮你采光。” 沈芊芊伸手从他手里夺过蜡烛，谁料前方忽然亮了起来。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东西，就忽然眼前一黑。 “小姐，小心！” 侍卫刚喊一声，她就感觉自己仿佛被谁推了一下，她本能地反手一抓，猛然用力，紧紧扣住那人的手腕。 第6章 她的侍卫不能白牺牲 那人惊慌了一瞬，顾不上其他，用力往后跑，生死时刻，沈芊芊速度很快，她刚踏前一步，身后“嘭”地一声崩塌。 一时间，周围乌烟瘴气，等她能看清周围东西的时候，她看到进来的侍卫昏倒的昏倒，也有人被埋进了废墟里。 她神色晦暗不明，低头看到自己还死死扣着掌柜的手腕。 掌柜的趴在地上，不住地喘气，惊魂未定之时，就感觉有人一脚踩在了他身上。 外面的侍卫冲了进来，沈芊芊神色冷然道：“你们快将里面埋着的人救出来。” 说完，她对脚下的掌柜道：“至于你，跟我去官府！” 她说完，脚一抬，弯腰伸手一把将掌柜的提起来。 掌柜的终于从“官府”两个字中回过神来，重新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大小姐饶命啊！不怪我，真的不怪我啊，是这暗道长久不用，自己坍塌了。” 沈芊芊冷眸扫过他，“既然不是你的问题，你怕什么？我们去官府，让官府还你一个清白。” 掌柜的心中怨恨，没想到刚才那么好的机会，他竟然没有杀了沈芊芊。 只要沈芊芊没抓住他，他一定能杀了她的！ 但是此刻想再多也无用，他只能继续假装冤枉，“我若去了官府，就算能出来，别人也不敢来我店铺了，求求大小姐，饶了我吧。” 就在这时，身后的侍卫道：“大小姐，阿七被掉下来的房梁砸中脑袋，救不回来了。” 沈芊芊闻言，神色一冷，眼中带着丝丝杀气。 “送他去衙门！” 掌柜的刚才明显就是故意的，若不是她及时抓住了他的手腕，恐怕死在里面的就是她了。 两名侍卫应声，冷酷地走到掌柜的面前，直接将他架起来往外拖。 掌柜的没想到沈芊芊竟然这般冷酷，眼看就要被拖出去，他立马开始装可怜的大吼。 “大小姐，我真的冤枉啊，是你要搜查我们店铺的，出了事，怎么能怪我呢？” “大小姐，你不能仗着我们店小无人撑腰，就为所欲为啊！” “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天理啊，呜呜呜。” …… 掌柜的一路狂嚎，在外面看热闹的人都探头往里面看，见掌柜的涕泪横流，一副被恶霸欺负的模样，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沈嫣然见掌柜的被侍卫架出来，就知计划失败了，眼见侍卫要将他拖走，沈嫣然着急道：“等等！” 她是沈府的二小姐，就算不是亲生的，那在沈府也是有地位的。 所以，她话音一落，侍卫们也不敢不听，果然就停了下来。 “二小姐。” 沈嫣然点头，看着哭得惨兮兮的掌柜的，她蹙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侍卫张口准备说话，就听掌柜的抢答道：“二小姐，你救救我啊！大小姐她不讲道理，她自己要进暗道的，我说过里面长久没人进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结果出了事，她就拉我去见官。 呜呜呜，我只是经营小本生意的百姓，她这般为难我，求求你劝劝她吧。” 周围的人见掌柜的老泪纵横的模样，都开始抱有同情心了。 毕竟，大多都是普通人，自然是帮着弱者。 “这沈府的大小姐怎么这般蛮横不讲道理？就会欺负平民百姓！” “就是就是！人丑多作怪，平时不声不响的，现在都开始横行霸道了！” “沈将军这么忠心卫国的将军，有这么个女儿，真是家门不幸！” …… 众人仿佛越说越气愤，恨不得将沈芊芊唾沫星子淹死。 就在这时，沈芊芊从里面走出来，身后跟着几个侍卫，每个侍卫搀扶着一个侍卫，还有一个直接被抬了出来。 沈芊芊目光冰冷地看向架着掌柜的两个侍卫，“我不是让你们带他去衙门了？怎么？还需要我再说第二遍？” 侍卫们看了一眼沈嫣然，正要解释，就见沈嫣然两步走到沈芊芊身边。 “姐姐，你怎么这般鲁莽？你有没有听到外面的人怎么说你？” 沈芊芊淡淡地扫过她，“我怎么鲁莽了？他的店铺砸死了沈府的侍卫，我拉他去见官也是鲁莽？” 沈嫣然摇头，一副为她思考的模样。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听外面的人怎么说你，你再看看他们看你的眼神。 父亲他爱国爱民，却被你连累，被这些人一起指责，这可是姐姐愿意的？” 沈芊芊觉得可笑，“依妹妹的意思呢？” 沈嫣然见她向往常一样问自己意见，她立马柔声哄道：“你给掌柜的好好道歉，把银子赔给他，这件事我们就算结束了好不好？” 她这种语气，就像是在说，沈芊芊蛮横不讲理，也该有个度，现在气消了，就应该懂事一点，赔银子道歉，然后灰溜溜地离开。 沈芊芊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我给掌柜的道歉？” 沈嫣然点头，见沈芊芊没有道歉的意思，又软了语气。 “不道歉也行，我们芊芊是沈府的大小姐，任性点又怎么样？只是把掌柜的送到衙门的确是有点过分了。” 沈芊芊嗔笑一声，“妹妹可有看到，我手上血还未干呢。” 她说着，抬起手，将衣袖挽起来，众目睽睽之下，众人看到沈芊芊手腕上有一道血痕。 她手腕很白，鲜血从手腕低落，像是一道红痕一般。 沈嫣然装出慌乱的模样，从怀里拿出帕子给沈芊芊擦拭。 “你受伤了？” 沈芊芊将手挪向一边，语气微冷，“我给他道歉，我的手岂不是白受伤了，被砸死的侍卫也这么算了了？” 沈嫣然察觉出沈芊芊眼中陌生的情绪，那种与自己拉开距离的陌生感，让她心中不安。 她赶紧补救道：“自然不行，只是，这其中应该有误会。” 沈芊芊冷笑一声，“所以才报官啊！我沈府的人在店铺受了伤，我又没私下报仇，只是报官而已。 若是店铺的掌柜无辜，我自然会赔礼道歉！若是不无辜，我沈府的侍卫不能白死！” 她语气坚定又霸道，几乎盖过了所有议论的声音。 第7章 她也配提教养？ 原本觉得沈芊芊无理取闹的人，看着这样的沈芊芊，竟然看出了几分她所该没有的飒爽。 众人被她忽然变得凌厉的气势，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的确，她在店铺受并没有找掌柜的麻烦，而是告到官府讨回一个公道而已，有什么错？ 沈嫣然见沈芊芊心意已决，怕自己再劝会与沈芊芊生疏，于是附和道：“好，我们去报官。” 她话音刚落，就听侍卫忽然道：“大小姐，掌柜的没有呼吸了。”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看向被架着的掌柜的，见他闭上眼睛，胳膊自然地垂落，开始小声议论。 沈芊芊冷笑一声，莫非觉得今日自己会被审问，怕露出马脚，索性就直接装死？ 她几步走过去，伸手探了一下掌柜的鼻息，嗤笑一声，“无碍，应该是听说要去衙门，就吓晕了过去。” 说完，她从怀里拿出一包银针来，银针在阳光下发出寒光。 沈嫣然见状，心中不安，“姐姐……” 沈芊芊转头，“嗯？”了一声，目光落在沈嫣然身上，让她有种要被看穿的心虚感。 沈嫣然摇头，再说就露陷了，她没有想到沈芊芊竟然这么执着。 沈芊芊提起掌柜的一只手，毫不犹豫扎进他指甲缝中，疼得掌柜的狼嚎了一声，立马清醒了过来。 掌柜的疼得头上冒冷汗，他其实只是趁人不注意，给自己下了药，可以短暂昏迷过去，争取时间。 没想到，沈芊芊竟然直接用银针扎进了指甲缝里，这十指连心，他如何能醒不来？ 掌柜地深吸一口气，破口大骂，“你这毒妇，你是想要害死我么？” 沈芊芊冷声道：“带走！” 就在这时，沈府的家丁来报：“大小姐，老夫人让您回府。” 沈芊芊想起她那祖母，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她的祖母是父亲的继母，当年父亲和叔父一起上战场，结果叔父死在了战场上，祖母一直觉得这是父亲想要继承沈家家产，有意害之，所以一直对父亲耿耿于怀。 连带着，她这个孙女她也不喜，从她被接回沈府，老夫人暗中为难过她多次了。 沈芊芊语气冷淡道：“知道了，我等会儿就回去。” 家丁一脸为难道：“可是老夫人让您现在就回去。” 沈芊芊神色不耐，这时沈嫣然忽然提议道：“不然姐姐先回去看看祖母找你做什么？我在这里等着，以免祖母找你有要事。” 祖母传话可真及时，若是沈芊芊回去，那这边怎么着，不还是她说的算？ 想到此，沈嫣然笑容越发真诚，并且信誓旦旦地保证，“姐姐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好生看着，绝不会允许任何人捣乱。” 沈芊芊心中嗤笑一声，有她在，自己才不放心的。 她思考片刻，便将一个侍卫叫了过来，对他小声说了两句，才对沈嫣然道：“那就有劳妹妹看着了。” 说完，她坐上马车，一路赶回沈府。 刚到沈府门口，就见门口停着一辆马车，马车上写着“阴王府”三个字。 看来，是府上来了贵客。 她脑海里回忆起前世阴王府的郡主慕燕岚来沈府做客。 说是做客，其实是为了来送帖子，顺便数落她一番。 沈芊芊踏进院子，一路来到祖母的善清堂，还未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笑声。 她一进门，便有人禀报，里面的笑声忽然听了下来。 沈芊芊走上前行礼，“芊芊给祖母请安。” 曲氏见沈芊芊进门，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神色也逐渐变得严肃。 她一眼看到沈芊芊暴露在外的疤痕，眼中飞快闪过一抹厌恶，像是看到什么脏东西一样，迅速避开。 “起来吧，你这孩子去哪里了？郡主都等你半天了。” 沈芊芊给慕燕岚行礼后，神色自若道：“去办了点事，郡主找我？” 慕燕岚放下手中茶杯，神色傲慢地点头，目光在疤痕上停留了一瞬，眼中笑意更深。 “两日后，我母亲要举报一场宴会，想要请你来参加，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她们阴王府的帖子，可不会随便送人，像沈芊芊这种丑陋又自卑的女人，平时根本没多少愿意请她过去丢人。 她堂堂郡主，亲自过来送帖子，她就不信沈芊芊不会对她感激涕零，更别说拒绝她了。 谁料，沈芊芊却扫了一眼帖子，随意地坐在一边，轻启薄唇道：“不去。” 这般轻飘飘的两个字，却把慕燕岚给惊到了，仿佛自己出现了幻觉一般，“你说什么？” 她竟然敢拒绝自己？ 沈芊芊目光淡定地与她对视，重复道：“不去。” 这次，比刚才的声音大了些，更坚定了些。 慕燕岚气得胸口起伏，猛然站起身，“沈芊芊，本郡主给你脸了是不是？你竟然敢拒绝我？” 沈芊芊拿起刚上的热茶，微笑道：“郡主下帖子，别人就不能拒绝是吗？郡主好生霸道。” 慕燕岚气得咬着一口银牙，眼看就要发作，一旁的老夫人脸色阴沉道：“芊芊，不能对郡主无礼！” 沈芊芊听着老夫人为慕燕岚出头，她只是低着头把玩着茶杯，不发一言，等着老夫人下文。 就见老夫人一脸说教地道：“你平时很少有机会参加这种宴会，郡主亲自登门给你送帖子，你却说出这样的话来，未免让人觉得你太没有教养。” 听到“教养”二字，沈芊芊脸色瞬间冷了两分，老夫人从未养育过她，凭什么在她面前提起“教养”二字？ 她“嘭”地一声将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冷笑道：“祖母，当初是您执意要让父亲送我离开沈府静养，如今却责怪我没有教养？” 老夫人这才注意到沈芊芊今天有点不对劲，从进门开始就态度懒散冷淡，和她说话时也没有过去那种闪躲、怯懦之感了。 她蹙眉，语气也好了许多，“祖母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贵客登门送拜帖，你却直接拒绝，一点情面都不留，未免太不给人面子。” 想起前世，在宴会上的羞辱，沈芊芊嗤笑一声，神色慵懒地看向慕燕岚。 第8章 教她学规矩？ “我以为我不去，才是给亲王府面子。” 慕燕岚蹙眉，以为沈芊芊发现了她的用意，心虚了一瞬，假装淡定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沈芊芊向后面靠了下，“我的意思是，郡主既然盛情邀请，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慕燕岚心中有种不好的感觉，沈芊芊忽然又答应参加，不知道是不是憋了什么坏主意。 她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这宴会是她们亲王府举办的，沈芊芊就算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在宴会上算计自己。 更何况，沈芊芊不过是一个草包不足为惧。 “既然如此，那便一言为定。沈芊芊，两日后，希望能见到你。” 见到你，出丑。 沈芊芊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得逞之色看在眼里，转头看向老夫人。 “祖母还有其他事吗？没有的话，芊芊还有要事要去做。” 她说着，就要起身，慕燕岚看以往都会避开自己的沈芊芊，今日不仅坦然面对她，还无视她，不由气闷了几分。 “自然有。” 曲氏说着，看了一眼身旁的周嬷嬷，对沈芊芊道：“听你刚才的语气，对我没教过你这件事心生埋怨。我刚反思了下，的确是我这个老婆子的过错。只是我人老了，没精力教你东西，周嬷嬷跟随我多年，让她来教你些规矩，以免以后你在人前闹笑话。外人说我们沈府出来的姑娘，一点教养都没有。” 沈芊芊看向老夫人身边的周嬷嬷，上辈子周嬷嬷身为老夫人的着牙，虽然授老夫人意思，没少欺负她，但是却也没有教她规矩。 看来，她刚才的话，让老夫人与前世的反应不同了。 沈芊芊看了一眼周嬷嬷，周嬷嬷面相就有几分凶，此刻看向沈芊芊的时候，还故意冷着脸，给人一种严厉又凶悍之感。 以前，沈芊芊都不敢看周嬷嬷的眼睛，此刻再看，感觉自己以前的害怕来得莫名其妙，不过是一条仰仗主人的狗罢了，有什么好怕的？ “老夫人放心，老奴一定好好教大小姐规矩。” 老夫人点头，沈芊芊不屑地轻笑一声，她倒要看看，周嬷嬷想要怎么管教她。 原本气闷的慕燕岚，见老夫人打算出手管教沈芊芊，心中舒坦了很多，在旁边添油加醋道：“老夫人英明，沈芊芊毕竟不是在京城长大的，若是不多学点规矩，岂不是丢了沈府的人？” 她说着站起身，傲慢地抬了抬下巴，“既然沈大小姐要学规矩，那本郡主就不打扰了。” 说完，便得意地扫了一眼沈芊芊，被沈府的下人送出了门。 沈芊芊见状，起身就要离开。 沈老夫人神色严厉道：“你这是要去哪？” 沈芊芊一边往外走，一边道：“自然是有事，祖母要教我规矩，也不急于这一时。”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道指责的声音，“沈芊芊，你怎么与祖母说话的？” 她抬头，就见沈玥玥从门外进来，她一张鹅蛋脸，五官精致，身着鹅黄色襦裙，衬得她面容更加俏丽。 此刻却一双杏眸圆睁，瞪着沈芊芊。 沈芊芊懒得理会她，因为上辈子就是沈玥玥这个二叔的女儿，第一个嘲笑她面相丑陋、行为粗鄙的。 后来，她还故意带着那些小姐们一起孤立她。 沈芊芊刚走几步，就被沈玥玥伸出手拦住去路。 “你要去哪？给祖母道歉，听到没有？” 沈芊芊目光森冷地看着她，“沈玥玥，我可没招惹你，你若是执意拦我去路，别怪我不客气。” 沈玥玥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不屑地地轻哼一声，“你能怎么不客气？” 话音刚落，沈芊芊忽然一手扣住她的手腕，稍微一用力，沈玥玥就被摔在了地上。 她“哎呦”一声，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恼怒道：“沈芊芊，你竟然敢摔我？” 两个丫鬟迅速将她扶了起来，沈玥玥一巴掌就想要扇在沈芊芊脸上，却被沈芊芊率先打了一巴掌。 沈老夫人看到自己的宝贝孙女被打，气得脸色惨白。 “住手！老婆子我还没死呢！” 她说完，看向一旁的周嬷嬷，周嬷嬷几步冲过去，想要拉偏架，却被沈芊芊一个眼神吓得站在了离她一步远的地方。 “狗奴才，我只是打她以做惩戒，你要敢过来，那就不只是被扇巴掌了！” 周嬷嬷被沈芊芊凌厉的气势震慑住，沈芊芊见状冷哼了一声，就要离去。 沈玥玥不甘地瞪着她，等她走后，泪眼婆娑地跑到沈老夫人身边，“祖母，你看看她，打人还这么嚣张，真是无法无天了。” 沈老夫人心疼地看着沈玥玥吗，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她低头慈爱地摸着沈玥玥的头，温声道：“没关系，祖母一定会为你讨回来。” …… 沈芊芊到成衣店铺的时候，外面看热闹的百姓已经陆续散了去。 毕竟，官府的人都来了，他们怕被牵扯进去。 衙门的官差在里面搜查，见沈芊芊过来，他客气地笑道：“沈小姐，里面已经搜查过了，暂时还没有找出来什么问题。” 沈芊芊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警惕，“暗道可有认真看过，也没有查出来？” 官差摇头，“我们过去的时候，暗道已经毁了，需要清理后才能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沈芊芊点头，却不信任他们。 沈嫣然站在旁边，见沈芊芊神色凝重，几步上前劝说道：“姐姐，我就说一定是你太敏感了，这店铺掌柜的一看就是老实人，怎么可能会是什么坏人呢？” 沈芊芊点头，“可能是我多想了吧，不过事情结果还没出来，倒也不必急着为掌柜的说情。” 官差见沈芊芊依旧有疑心，讨好地笑道：“小姐尽管交给我们，我们找到线索便派人告知到沈府。” 沈芊芊点头，说了句“有劳”，便要带着侍卫们回沈府。 沈嫣然见沈芊芊终于收了手，松了一口气。 “姐姐，你先回去，我身子不舒服，想要去看看郎中。” 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关心道：“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第9章 她倒是会狐假虎威 “不用，你来回跑几次了，先回府吧，我一会儿就回府了。” 沈芊芊点头，也没有勉强，带着人消失在沈嫣然视线里。 沈嫣然看着沈芊芊消失不见，眼中一闪而过的烦躁，今日这么好的机会，却把事情给搞砸了。 不仅没有让沈芊芊声名被毁，还让她起了疑心，整个人脾性好像都变了。 不行，她得想办法和宋书淮商量一下对策，看接下来如何骗沈芊芊对他动情。 她这般想着，转身挤入了人群中。 沈芊芊并没有立刻回去，而是去了一家卖药材的店铺，这家店铺前世因为卖假药，被人告到官府，结果却查出是被诬陷，那个告状的人后来也离奇死了。 这件事她本来不知道的，但是有人将这件冤案重新告了上去，她亲眼看到宋书淮为了这件事发愁的模样。 这次，她要亲自去看看，这药铺有没有问题，若是有问题，她就让人暗中查查这药铺和宋书淮是什么关系，竟然让宋书淮想方设法帮人开脱。 沈芊芊一路往前走，问了几个人才找到前世记忆中的“善福堂”，她看了一眼店铺门匾，确认是这家店铺才走进去。 药堂很大，里面有四五个伙计忙着抓药，生意看上去很不错。 沈芊芊站在人群中，看着药堂里抓药的伙计拿药，为了不被发现，她藏在人群里，看了许久，感觉某几样药材有问题后，才在排到自己的时候，将那几位药材报了出来。 她为了不让小厮记住自己的模样，还特意用头发掩盖住疤痕，微微低着头，一副性格木讷的模样。 小厮没有怀疑，满心欢喜地去抓药，这几样药材是店铺里比较贵的。 沈芊芊拿到药材后，付了银子就打算迅速回府。 结果，刚出门就看到宋书淮的妹妹宋淑香带着自己的好友从她面前经过。 沈芊芊还没来得及躲开，就听宋书香惊讶道：“沈芊芊？” 沈芊芊见宋书香已经发现自己，她也不躲了，拎着药包，神色淡然地看向她。 “怎么？” 宋书香没有发觉沈芊芊对她态度有所转变，只是像往常一样趾高气扬道：“有空吗？我们要去玉珏楼买首饰，要不要一起过去？” 沈芊芊睨了她一眼，以前她心中对宋书淮有意，觉得自己应该对宋书香好一点，所以宋书香想要什么，她都会毫不犹豫地给她买。 不止如此，沈家名下也有不少店铺，宋书香以前没少来沈家店铺白拿东西。 尤其自己嫁给宋书淮以后，她更是变本加厉，不仅不感激她，还觉得理所应当，还和其他小姐们一起暗地里嘲笑她，说她配不上她大哥，早晚会被大哥嫌弃。 既然喂不熟，那她就不再惯着了。 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勾了勾唇笑道：“好啊。” 宋书香见状和李小姐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这不是白送的钱袋子吗？ 宋书香欢喜地拉着沈芊芊，甚至还好心地想要帮沈芊芊拿着药包，但是却被她给拒绝了。 宋书香心中高兴，被拒绝还笑容满面，只要沈芊芊愿意跟随她们过去就行。 三人一起去了玉珏楼，此刻玉珏楼十分热闹，来得都是些显贵人家，据说是有一场拍卖会。 小厮们都会看人下菜，认出哪些是权贵，立马就会笑盈盈地将人迎进里面。 沈芊芊她们进去的时候，那些小厮都没有看她们一眼，宋书香见状，心生不满。 她看向小厮道：“我们是沈将军府沈大小姐的朋友，这是沈大小姐，你们没有看到？” 小厮正在迎客，冷不防听到有人提起“沈将军府”，立马看了过来。 他看到沈芊芊身上有沈家的玉佩，这才笑呵呵道：“原来是沈将军府的小姐，失迎，失迎，快请进。” 宋书香微微抬了抬下巴，十分享受这种被人欢迎的滋味，看得沈芊芊觉得可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那个大小姐。 现在想想，以前宋书香真的没少拿自己来狐假虎威，偏偏她还看不起自己。 由于沈芊芊的身份摆在那，所以小厮直接领着她们进了拍卖房的门。 这里，只有身份显赫的人和非常有脸的富人才能进来，小厮以为沈芊芊来这里就是为了参加拍卖会，所以才直接领进来的。 宋书香原本只是来挑选首饰的，没有想到竟然沾了沈芊芊的光，还能进到这种地方。 她坐在拍卖会的第四排，坐在沉香椅上，摸着晶莹剔透的白玉茶杯，心中难免有些自豪。 就连父亲为五品官员的李小姐都有种做梦的感觉，她们竟然进来这里了？ “书香，真是没有想到我竟然沾你的光，进到玉珏楼的拍卖会了。” 她激动得两眼放光，宋书香轻咳了一声，“这有什么？等着我带你去进更好的地方。” 她说完，心虚地看了一眼沈芊芊，到时候沈芊芊会带她们去的吧？ 想到沈芊芊对她大哥喜欢的程度，她又有了信心，端起茶杯假装优雅地饮了起来。 沈芊芊将她们的话听进耳朵里，在心中嗤笑一声，面上却云淡风轻地喝着茶水。 陆陆续续地，周围开始坐满了人，沈芊芊正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茶杯，冷不防看到对面坐着一个熟悉的人，她差点将手中的茶杯给捏碎了。 脑海里浮现出她脱了衣服勾/引男人的模样，沈芊芊感觉自己脑子嗡嗡作响，就连脸皮都不由自主地烧了起来。 沈芊芊轻声呢喃，“怎么是他？” 对面的人正看向台上的人，冷不防感受到一股视线看向自己，他看过来时，恰好沈芊芊迅速低下头去。 夜灵辰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便拿起茶杯，优雅地轻抿了一口茶水。 就在这时，有人站在中间的玉石台上，对下面的人道：“今日第一个拍卖品，是云纹血玉手镯，据说该手镯戴在人手腕上能够感受到挺体内是否中毒，若中毒血玉会变为赤红色。” 沈芊芊扫了一眼展示出来的云纹血玉手镯，目光微拧。 第10章 拍卖会 她对这个云纹血玉手镯太熟悉了，其实上面介绍的人说得并不全面，这镯子的功效不只是能够反映体内是否有毒，而且长期带着这只手镯，可以驱寒。 只是，这手镯有一个致命弱点，那就是不能给体弱的人戴，否则手镯上长期浸泡的药草就会渗进皮肤内，导致人身体变得越发虚弱。 沈芊芊蹙眉，这只手镯是她师父研究的失败品，不会被师父扔了，或者偷走了吧？ “这云纹血玉手镯据说是从一位神医手里买来的，底价三千两。” 下面的人议论纷纷，许多人质疑这云纹血玉手镯是否真的有这个奇效，拍卖的管事将手镯内部刻的“洛”字，展示给众人看。 洛神医性格古怪，“洛”字故意写的复杂难懂，且有药物加持，那字一般人模仿不来。 众人这才真的相信，这手镯真是洛神医的手笔，开始竞相提价。 眼看价格已经提到八千两，沈芊芊陷入沉思，她还想着要不要把这个失败品拍回去，价格都出这么高了，她也不想拍了。 那就一会儿，告诉拍到的人，这东西的全部功效吧。 最后，这只镯子以一万一千两的价格被人拍走了，沈芊芊看了一眼拍走手镯的人，竟然是阴王府的郡主慕燕岚。 就在这时，玉台上开始了第二件拍卖品，拍卖品一经拿出来，就听到周围女子的惊艳声。 “这件衣服是蜀京第一绣娘临终前的最后一样杰作，有价无市，底价三千两。” 看秀功，看款式，没有人会怀疑这件衣服是赝品，第一绣娘的手艺一般人模仿不来。 许多觉得自己能穿上的小姐们竞相拍价。 李小姐激动地拉了一下宋书香的衣服，“这件衣服好漂亮，这谁若是能穿上，恐怕站在一群美人堆里，也能一枝独秀。” 宋书香点头，眼中难掩心动，她也好想要。 可是，他们宋家可没有那么多银子，她看了一眼不怎么感性趣的沈芊芊，忽然眼睛亮了亮。 “芊芊姐姐，你说我如果穿上这身衣服，会不会很漂亮？” 正喝茶看戏的沈芊芊闻言，转头看了一眼宋书香，就见宋书香一脸期待地看着她，恨不得将“我想要”三个字写在脸上。 她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地笑，“自然是好看的。” 宋书香见她似乎没有听懂自己的暗示，于是尝试再明显一些，“那我要拍了。” 她可没有那么多钱，以前每次和沈芊芊一起出来，只要她这么说，最后都是沈芊芊付钱的。 沈芊芊点头，“当然可以了，只要你喜欢就尽管拍。” 左右，最后要付钱的那个人又不是她，她为什么要拦着？ 见沈芊芊依旧和以前一样那么爽快，宋书香坐直了身子，看着玉台上的衣服，清了清嗓子，提高声音道：“五千两。” 她还是第一次在这么多显贵面前理直气壮地喊价，别提有多自豪了。 李小姐看着微微昂着下巴，底气十足的宋书香，只恨不得自己也有一个这样的喜欢自己哥哥的冤大头，这样她也就可以狐假虎威了。 其他人见有人加价，立马太高价格，很快这件衣服就已经拍到了八千两。 宋书香没想到这衣服还能这么贵，立马就有了怯意，但是一想到最后这银子是沈芊芊出，当即慷慨道：“一万两。” 此言一出，很多人都向宋书香的方向看来，宋书香没想到自己只是叫价而已，竟然能被这么多显贵看着，心中的自豪感更胜了。 能被这些显贵高看一眼，她宋书香简直赚大发了。 沈芊芊看着把头昂得像大公鸡一样的宋书香，嘴角掩饰不住嘲讽的笑意。 宋书香没有武功，没有听到那些显贵的嘲讽。 她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这人是谁啊？楚绣娘最得意的衣服才七千两，这最后一件虽然珍贵，也值不得这种价格啊。” “就是啊，哪里来的小丫头，我怎么没见过？莫非是新来的富商家小姐，所以财大气粗？” 沈芊芊一边品着茶，一边欣赏着众人像看傻子一样看宋书香的眼神。 这件衣服最后以宋书香的一万两价格收场。 接下来，开始拍卖第三件东西，沈芊芊觉得有点无聊了，正准备闭眼假寐一会儿，冷不防看到台上的东西晃了一下眼睛。 就见执事拿着一个白玉盘，而白玉盘上放着一棵血珞晔。 那血珞晔个头有成人手掌大，且须长差别不大，一看就是上等药材，据说能用来治疗寒毒之症，不仅如此，还有人猜测若是利用得当，还能救将死之人。 执事还没有介绍，就有人迫不及待地喊道：“出价吧。” 像是生怕执事的介绍多了，想要抢这个药材的人会更多。 然而，执事还是先简单地做了介绍，然后道：“起拍价五万两。” 宋书香惊得瞪大了眼睛，这一棵药草这么贵？她刚才以为自己的一万两喊价就已经是很多了，现在竟然起拍价就是五万两？ “十万两！” “十五万两！” “三十万两！” …… 价格还在继续上涨，宋书香却是被这些人的叫价给惊到了，她觉得自己有点不适合参加这种拍卖会。 正在大家加到三十万两后，就开始一万两一万两加价的时候，一道温润的声音从一众嘈杂声音中，清晰地传到沈芊芊耳朵里。 “五十万两。” 这个声音…… 沈芊芊朝发声处看过去，就见那白衣公子正从容地看着玉台上的人。 五十万两？ 众人全都看向夜灵辰，这人什么来头，能这般云淡风轻地喊价到五十万两？ 沈芊芊也朝他看了过去，白衣男子想要这药草来做什么？ 宋书香也看了过去，她只看了一眼就被白衣男子的容貌惊艳到，她从未见过这般标致的男子，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谪仙。 尤其，这人竟然开口就是五十万两，应该大有来头。 若是能结交一下…… 宋书香盯着白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憧憬。 第12章 重拾医术 沈芊芊点头，想起自己离开祖母院子时，祖母神色怨恨的模样，她就知道祖母会找她父亲告状。 沈芊芊回了自己的房间，从床底下将自己尘封已久的箱子扒了出来。 看着上面落满的灰尘，沈芊芊神色恍惚，上辈子她一直活在自卑和宋书淮的温柔陷阱里，早就将自己的医术丢在了一边。 如今，再拿出来，恍若隔世。 桃月进门就看到沈芊芊对着药箱发呆，疑惑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沈芊芊让她打点水过来，颤抖着手，拿出帕子将药箱一点点擦干净。 这一世，她一定要利用自己的优势，让宋书淮和那贱/人再也无法奸计得逞。 她打开药箱，药箱里放着各种银针和工具，最底下放者四五本医书，全是她师父送的珍藏。 师父希望她能像自己一样悬壶济世，拯救众生，她却只耽于情爱，将师父的遗志忘得干干净净。 她将医书拿在手里，泪流满面，上辈子她唯一打开过一次药箱，就是将这些医书拿出来送给宋书淮，让他去讨好达官贵人，以求获得青云之路。 现在，想起来，她可真是傻到可笑的地步，自己把珍贵的东西全给了宋书淮，宋书淮却也伤她伤到彻底。 桃月站在沈芊芊身边，“小姐，你怎么哭了？” 沈芊芊摇头，“没有，我只是太高兴了。” 高兴她还没有到穷途末路之时，高兴她还有悔过的机会。 就在这时，沈将军沈佑从外面进来。 “芊芊？” 沈芊芊看到沈佑，双目热泪盈眶。 “父亲？父亲！” 沈芊芊几步跑到沈佑面前，激动得将他抱住，“女儿不孝。” 想起前世种种，她再也止不住自己的情绪，崩溃地抱着沈佑激动地哭出声。 沈佑被她这激动的模样吓到，伸手僵硬地拍着她的后背，“怎么了这是？” 不就是与祖母顶嘴了几句吗？怎么还能哭成这副模样？ 他这般想着，像是想到什么，松开沈芊芊，严肃地看着她。 “可是沈玥玥欺负你了？告诉父亲，父亲这就过去为你出气！” 刚才他母亲说起芊芊欺负沈玥玥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可能，毕竟他的女儿一向乖巧懂事，从来都是别人欺负她，她怎么可能会欺负别人呢？ 原本他听说他宝贝女儿会欺负人了，心中还有点高兴，想要过来问问。 看这模样，恐怕并不是那回事，这一定是沈玥玥欺负了他女儿，还恶人先告状。 沈佑越想越觉得生气，转身就要去找沈玥玥算账，谁料却被沈芊芊拦住。 “父亲，她没有欺负我。” 她刚才看到沈佑时，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太过于强烈，让她忍不住就暴露了情绪，吓到了父亲。 她下次得克制住，以免被有心人发现端倪。 沈芊芊在心中反思，面上却已经平静了下来。 “父亲，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沈佑点头，“刚才我去你祖母那里，你祖母说你自幼没在京城，所以不懂京城的规矩，想要周嬷嬷教你学规矩，你怎么想？可愿意学习？” 芊芊回京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学规矩的事，曲氏从来没有提过，如今却忽然提了出来，也不知道是何用意。 不过，他考虑了一下，觉得学规矩这事的确是有必要的，毕竟他贵女以后还要在京城生活，甚至嫁人。 但是，他觉得如何不是最重要的，还是要看芊芊的意思。 芊芊从回来以后，性格就内敛，不爱与人交流，他不想要强迫她做不喜欢的事。 想起曲氏总是想办法锉她的锐气，意图将她变成可以随意拿捏的木偶，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冷笑。 她就让曲氏知道一下，她到底好不好拿捏。 想到此，沈芊芊假装乖巧道：“学规矩也行，左右早晚都要学习的，既然祖母有心想要教芊芊，芊芊愿意跟着学习。” 沈佑闻言，欣慰地点头，“好，那我就答应你祖母了。若是学规矩的过程中受了委屈，你告诉我就好，我们不学了。” 沈芊芊心底一暖，她的父亲永远尊重她的想法，从来不会逼迫她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哪怕上辈子，他觉得宋书淮不是她的良配，见她坚持，也毅然选择帮宋家平步青云。 沈芊芊差点再次落泪，好在这次她及时收住了。 她见沈佑站在原地似乎有不少话要说，侧身让他进来。 “父亲坐下说话吧。” 沈佑点头，他看着沈芊芊，又道：“我下朝回来的时候，听说你今日带着侍卫去围了别人铺子？” 沈芊芊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直认不讳，甚至还将自己被人下药的事，全都讲了一遍。 沈佑气得直接站起了身，“那王八羔子，我现在就去官府劈了他！” 他向来脾气就不好，尤其沈芊芊还是他的逆鳞，那王八羔子敢算计他女儿，他必须要劈死他。 沈芊芊见他神色激动，说走就走，只怕自己不拦着他，他还真会直接去衙门劈人。 “父亲，你别急，还没有找到确凿证据。” 沈佑闻言，怒气冲冲道：“我女儿差点都要被害死了，还要什么证据？” 沈芊芊抓住他的衣袖不松手，“快找到了，劳烦父亲派府中身手好的隐卫盯着那家铺子。” 宋书淮不可能任由证据留在成衣铺里的，他一定会找机会毁了证据。 沈佑闻言，心中的怒火终于少了一些，“好，一会儿我就挑选几个身手好的隐卫给你，让他们跟着你，父亲也放心一些。” 沈芊芊点头，也行，她以后会有不少行动，所以有隐卫在，她也方便一些。 沈佑又不放心地叮嘱沈芊芊几句，才起身离开。 沈芊芊看着他伟岸的背影离开，眼中闪过从来都没有的坚定，这次无论如何，她也要将她的亲人护住。 这般想着，她便将刚从药铺里买来的药放在桌子上，认真研究查看。 很快，她就从几味药材里找到了有问题的药材。 她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宋书淮，等着吧。 第11章 你这是在毁我清誉 周围的人目光全都落在了自己身上，但是夜灵辰却依旧从容地看着台上，仿佛五十万两对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见没有人再继续加价，玉台上的人道：“五十万两，成交！” 见自己已经拍下想要的东西，便交代了属下一声，起身离开了。 宋书香从夜灵辰出声开始，目光就一直落在他身上，谁料她还没有来得及结交，那人便离开了。 她失望了一瞬，想起自己一会儿还要拿自己拍下的东西，便继续欢喜地坐着看接下来的拍卖。 这人出手这么大方，一定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将来肯定还会再遇见的。 等拍卖结束，宋书香看着管事双手托着托盘到自己面前，她激动地站起身就要接过，结果执事身边的小厮道：“这位小姐，您还没有付账，请问是现在付，还是让我们去府上取？” 宋书香见状，高傲地抬了抬下巴，“我身边这位姐姐会帮我付银子。” 见小厮向自己看过来，沈芊芊放下茶杯，转头道：“我何时说过会为你付银子？” 宋书香没想到沈芊芊居然会反悔，眼看已经有人向这边看过来，她红着脸道：“你刚才不是说会帮我付银子，让我放心拍的吗？” 沈芊芊闻言，挑眉笑了一声，“我说你喜欢就尽管拍，可有说过会为你付银子？” 宋书香闻言瞪着她，这是什么意思？以前沈芊芊每次这么说，都是默许给她买的，怎么？这次是想要反悔了？ 眼看已经有人开始议论纷纷，甚至用看好戏的眼神看着自己了，宋书香心中又急又恨，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沈芊芊，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哥若是知道了……” 她想要拿自己哥哥来威胁沈芊芊，谁料沈芊芊一脸惊讶道：“你哥哥知道了会怎样？你拍东西之前，不知道自己家底吗？还是你想要让我告诉你哥哥，让你哥哥来付银子？” 见沈芊芊不受威胁，像是一点都不担心自己在哥哥面前添油加醋，宋书香软了语气，换了一种说法。 “我哥哥若是知道你为我买这么贵重的礼物，相信他会觉得你爱屋及乌，疼爱我这个妹妹，会对你更加好的。” 沈芊芊嗤笑一声，心想要对她多好？灭门的那种好吗？ “我什么时候爱他了？宋小姐，你这般污我清誉，可知会对我产生多大影响？” 沈芊芊脸色严肃地看着宋书香，像是因为宋书香的话而生气了。 宋书香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谁不知道沈芊芊和其他男子鲜少往来，只喜欢与她哥哥亲近的？怎么就成了自己污了她的清誉了？ “沈芊芊，你……” 宋书香恼羞成怒，气得站起了身，她怎么敢这般给自己难堪？是谁每次为了她哥哥，百般讨好她的？这丑八怪还敢说她污了自己清誉？ 沈芊芊冷淡道：“我怎么了？这次我只是警告你，若是再有下一次，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沈芊芊起身就要走，只是她刚站起来就听郡主慕燕岚讥讽道：“沈芊芊，你怎么那么坏？骗人家拍了东西，就潇洒地走人了？” 正着急不知道怎么办的宋书香忽然听到有人为自己出头，顿时有了底气。 “就是，堂堂沈府的大小姐，唆使我拍下东西，说是会送给我，结果拍下后，她就走人，真是人丑还做缺德事。” 左右沈芊芊都不会帮自己付银子，不如说点难听的，让众人一起指责她，逼着她付银子。 她算盘打得很好，只是沈芊芊却不愿如她的意。 “你倒是证明一下，我什么时候答应帮你付钱的？区区一万两银子而已，我沈府还不至于缺这点银子。” 宋书香看向一旁的李小姐，“黎儿，你说，她刚才是不是暗示要帮我拍的？” 李黎闻言站起身，在众目睽睽之下小声道：“沈小姐确实说让香香喜欢就拍。” 沈芊芊哂笑一声，“这可有说我会帮你付钱的意思？” 慕燕岚鄙夷地看着沈芊芊，“一万两银子而已，你都怂恿人家拍了，帮她付钱又如何？沈府家大业大，又不缺这一万两。” 沈芊芊挑眉，“郡主这么大方，想来阴王府也不缺这点银子，不如帮她把银子付了？” 慕燕岚瞪着她，“本郡主和她非亲非故……” 沈芊芊也义正言辞道：“我与她也毫无关系，沈府银子就算再多，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诸位若是乐善好施，想要做那活菩萨，那就自己去做吧。” 说完，她不顾别人在想些什么，就打算离开，只是刚转身，她忽然想起慕燕岚手里的玉镯。 虽然，她讨厌慕燕岚，也不想要多管闲事，但是万一慕燕岚误送了身体虚弱之人手镯，导致那人死了，她身为医者也过意不去。 于是转身好心提醒道：“郡主，你手上的手镯不适合送给病弱之人……” 沈芊芊好心提醒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慕燕岚哼笑一声。 “沈芊芊，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比人家拍卖之人知道的还多？你当你是谁？神医华佗？隔空看物，甚至不需要摸一下就能知道手镯的功效？” 众人也看向沈芊芊，议论纷纷。 “沈大小姐难道还懂医术？这镯子她不过是远远看了一眼就能知道得比人家拍卖的人知道的还多？” “她如果真有这么厉害的本事，还会这么丑？” “说得也是啊，那她在这里装什么？莫非是看郡主为别人出头，所以故意诅咒人家？” …… 慕燕岚一番讥讽的话说得沈芊芊觉得自己再多管闲事就是有毛病，于是冷笑一声道：“爱信不信，病弱之人用了会死人的。”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并不在意别人说什么，自己已经提醒了，别人听不听就不是她的事了。 沈芊芊离开后，直接回了沈府，见沈嫣然还没有回来，她问管家道，“父亲回来了吗？” 管家闻言，对沈芊芊点头，“老爷此刻在老夫人院子。” 第13章 打她？看谁教训谁 第二日，周嬷嬷寅时就出现在了沈芊芊院子里。 沈芊芊昨日将前世发生的事缕了一下，所以很晚才睡去，结果大早上就听到了外面争吵声。 “我们小姐平时都是自己起床的，嬷嬷再等一会儿吧。” “呵，再等一会儿？学规矩就应该早早起床开始，以后小姐嫁了人，给婆婆请安，若也如同今日这般，岂不是让人看笑话，丢了沈府的脸面？” 说着，外面就有了动静，像是有人在推搡。 沈芊芊蹙眉，她平时都很自律，所以一般不需要人提醒起床，只是偶尔会有睡不好晚起的时候，这时候如果下人叫她，她会忍不住发怒。 所以，她都不会让丫鬟提醒她起床。 今日，周嬷嬷可算是找到了机会，借题发挥是吗？ 沈芊芊勾起唇角，快速穿上衣服，猛然一开门，外面企图大力开门的人，重心不稳就栽倒了过来。 她勾起唇角，快速侧身，躲了过去，任由周嬷嬷“哎呦”一声栽倒在地上。 眼看周嬷嬷一把老骨头还栽倒在地，痛得她连连抽气。 沈芊芊微微一笑，故作关心道：“周嬷嬷怎么这般冒失？桃月、秋水，你们还不赶快将周嬷嬷给扶起来。” 桃月和秋水见状，捂嘴笑了一声，假装关心地帮忙搀扶。 “周嬷嬷啊，都说了不要着急，怎么还不听呢？小姐这不是就出来了吗？” 桃月看似关心，实则语气难掩幸灾乐祸，听得周嬷嬷原本就不好的脸色，此刻更加难看了。 她心中怒骂沈芊芊和两个丫鬟“小贱/人”，面上却强忍疼痛站起身，请安道：“见过大小姐。” 沈芊芊扫过周嬷嬷带来的丫鬟琴儿，见她手中拿着一把长七寸、厚六分的戒尺，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很好，周嬷嬷带着这戒尺来，怕不是想要借机打她。 琴儿见沈芊芊带着几分冷意的眼睛看着自己，她本就低垂着的头，垂的更低了，生怕沈芊芊会找她麻烦。 毕竟，昨日在老夫人院子里沈芊芊干脆利落地将二小姐摔倒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沈芊芊收回视线，假装平静地看着周嬷嬷。 “嬷嬷请起，您是祖母身边的人，我自然是敬重你的。” 听到沈芊芊客套的话，周嬷嬷挺了挺胸膛，大小姐终于知道害怕了？昨日不是挺嚣张的吗？她还真以为沈芊芊性格变了，敢对老夫人不敬了。 “大小姐既然敬重奴婢是祖母身边的人，那奴婢就斗胆托大，替老夫人教大小姐规矩。” 沈芊芊闻言打了一个哈欠，“嬷嬷说的是，可是我饿了，嬷嬷等我吃过饭再教我吧。” 周嬷嬷冷笑一声，她等的就是沈芊芊叛逆，于是义正言辞道：“不行，大小姐此刻是学生，既然要学规矩，当然要守规矩。 我们先学习一些仪礼，麻烦小姐看着我做。” 她说完，开始讲如何行礼、问安，给太后、嫔妃问安，给品阶高的夫人如何行礼。 沈芊芊平常不出门，出门也都是和沈嫣然一起去市集看看买点东西，或者去见宋书淮，她害怕见到那些小姐们的鄙夷目光，和讥讽的话语，所以看到都是躲着走。 若是真见面行礼，她还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失礼，所以就算对周嬷嬷不满，也有认真的看她是如何做的。 周嬷嬷见沈芊芊看得认真，讥笑一声，这些东西都需要练习很久才能做到标椎的，沈芊芊就算看的再认真，也不可能一下就学会，所以…… 她心中得意地想着，侧头看了一眼琴儿手中的戒尺。 一会儿，她就可以报刚才摔倒的仇了，老夫人还特意交代要沈芊芊多受点皮肉之苦，替二小姐报仇。 这般想着，周嬷嬷脸上笑容越发真诚，“大小姐可有学会？请给老奴演示一遍。” 沈芊芊点头，脑海中回忆着周嬷嬷示范的模样，开始有模有样地行礼问安。 周嬷嬷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她没有想到沈芊芊学习东西竟然如此快，虽然没有做到很标致，但是已经有些像样了。 她自认为二小姐学习东西已经足够快了，但是二小姐也是尝试了至少四五遍才像回事的。 周嬷嬷压下心中的惊诧，眼中闪过一丝恼火，她伸手从琴儿手中接过戒尺，就朝沈芊芊的脊背打了过来。 背后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感让沈芊芊皱了下眉头，虽然她常年习武，忍痛能力比很多大家闺秀强很多倍，但是这戒尺打人挺痛，且周嬷嬷常年用戒尺教人规矩，懂得如何下手更让人吃痛。 沈芊芊心中有气，但是觉得自己没有学好，被打也是应该的，于是在被周嬷嬷重新教一遍以后，她力求更好。 第三遍的时候，沈芊芊就已经学习熟练了。 周嬷嬷心中怨恨，才打了不到十下，沈芊芊就已经学得很熟练了，她的仇还没报完。 周嬷嬷眼中闪过一丝精明，左右这里没有人比她更懂规矩，她说不行，那就是不行。 所以，周嬷嬷又打了两戒尺，冷哼道：“这么简单教了三遍还没有学会，大小姐未免太过于笨拙！” 说着，她又打了两戒尺，沈芊芊神色阴冷，心想若是真的自己还没学到位，那就再忍忍，于是忍着脾气道：“那嬷嬷再示范一遍？” 周嬷嬷板着脸又示范了一遍，但是沈芊芊却觉得自己没什么问题，她说的问题，自己都已经注意到了，还特意改正了，怎么会错？ 沈芊芊心中已经有所怀疑，面上还是耐着性子再做了一遍。 没想到，周嬷嬷又两戒尺打了过来，沈芊芊这次有所察觉，在周嬷嬷打在自己身上之前，直接将戒尺夺了过来，“啪啪”就是三戒尺打在周嬷嬷身上。 “狗奴才，好大的胆子，敢故意借机打本小姐！” 她说着，又是三戒尺打在周嬷嬷身上，她虽然不似周嬷嬷一样，知道戒尺怎么打在人身上最疼，但是却是个练家子，所以手上打人的力度并不小，疼得周嬷嬷“哎呦哎呦”一阵痛苦呻/吟，坐在地上就不起来了。 第14章 告状？ 秋水和桃月看着自己家小姐被打，心中又心疼又气愤，现在看到沈芊芊反过来拿戒尺打周嬷嬷，恨不得拍手称快。 哼！一个奴才，还敢这般欺负她们小姐！ 沈芊芊若不是怕自己再下手真的会抽死周嬷嬷，她恨不得再抽个十几次。 “小姐冤枉啊，你怎么可以这般误会奴才？奴才尽心尽力地教你，你却这般对奴才，实在是伤了奴才的心，伤了老夫人的心。” 沈芊芊见她坐在地上倚老卖老，还拿老夫人做筏子企图威胁自己，她手中戒尺再次挥了起来。 “狗奴才，还敢威胁本小姐？祖母是让你教我规矩，不是趁机欺负我，你既然不知悔改，那就找老夫人当场对峙？” 周嬷嬷哭得老泪纵横，“既然小姐执意觉得老奴故意欺负小姐，那就找老夫人还奴才清白吧。 奴才是没那个能力教小姐了，再教恐怕连这条老命都没有了。” 沈芊芊哼笑一声，想要用老夫人来威胁她？她倒要看看在老夫人面前，她能怎么告自己状。 沈芊芊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瑟瑟发抖琴儿，“既然周嬷嬷觉得教不得我了，你还不快带她回去？” 琴儿点头应是，迅速走过去搀扶着周嬷嬷就要往外走。 沈芊芊冷眼看着她们离去，才将手中的戒尺随意地扔在地上。 桃月见周嬷嬷离去，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小姐，您就这么让周嬷嬷走了？” 秋水也担心地附和，“就是，她这般回去，这副惨样可够她在老夫人面前告一状了。” 小姐以往最怕见老夫人了，每次被老夫人训斥、打骂，小姐都不敢吭声，这次老夫人身边的心腹周嬷嬷受如此大委屈，也不知道会怎么惩罚她们小姐。 沈芊芊哂笑一声，知道她们担心什么，漫不经心道：“无妨，人总会变的。” 只有不断变强，才能不被人欺负。 以前她的容忍，让老夫人和沈家二房觉得自己好欺负，还变本加厉地欺负自己，如今总要让这些人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以前的沈芊芊了。 …… 沈芊芊刚吃完早膳，老夫人院子里就派人传了话，说是老夫人有请。 桃月和秋水对看一眼，皆是担忧的看向沈芊芊，沈芊芊神色轻松地对二人道：“走，过去见见祖母。” 她也想要看看，她的好祖母，为了自己的心腹，能怎么为难她。 沈芊芊这般想着，就带着两个丫鬟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她刚一进正厅，就看到老夫人正板着脸端坐在主位上。 见到沈芊芊过来，她脸色阴沉。 以往沈芊芊若是看到这样的老夫人，恨不得把头低到最低，根本不敢与老夫人对眼，更别说是说话了。 沈芊芊想到曾经的自己，在心中嗤笑一声，面上恭敬地行礼道：“见过祖母。” 曲氏不悦地哼了一声，“你还知道我是你的祖母？我好心让周嬷嬷去教你规矩，你倒好，把她一个年纪大的人，给欺负成什么模样了？” 沈芊芊见她不让自己起来，就自己自觉地直起了身子，神色无辜道：“回祖母的话，芊芊不知道自己如何欺负周嬷嬷了，还请您细说。” 曲氏看到沈芊芊没有她的允许自己站起来，本就已经生气了，再见她还敢顶撞自己，顿时气得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 “你都敢顶嘴了？刚才周嬷嬷回来后，身上每一块好地方，分明就是你打的。她就算有过错，也是我身边的老人，你打她，是对我有所不满吗？” 她几句话就给沈芊芊扣上了“目中无人、不敬尊长”的帽子，听得沈芊芊在心中冷笑连连。 “祖母此言差矣，听孙女慢慢给您道来。” 说着，她甚至自觉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看得曲氏双目圆瞪，怒气冲冲地道：“谁允许你坐下来的？” 沈芊芊无辜地看着她，“孙女今日被周嬷嬷打了十几戒尺，身上疼着呢，不宜久站，祖母仁慈，应该能理解的吧？” 曲氏被气得脸皮抽动，“你……你可真是好样的！” 沈芊芊笑眯眯地看着她，“谢祖母夸奖，关于周嬷嬷被打一事，孙女也有话要说。” 说着，她忽然间就正了神色，“祖母对孙女疼爱，才会派周嬷嬷过来教导孙女。 这点芊芊是知道的，原本芊芊不想要辜负祖母期望，想要跟着周嬷嬷好好学习，奈何周嬷嬷却仗着祖母对她的信任，故意欺负芊芊，不管芊芊会不会，周嬷嬷都拿着戒尺打芊芊。” “她这般不将主子当回事，阳奉阴违、假公济私的刁奴，不知道私下怎么对您阳奉阴违的。 所以芊芊为她辜负您的期望以及防止她以后继续阳奉阴违，才动手略微惩罚的。” 她说着，越发觉得气愤，“就她做的这些事，就算她不来找祖母告状，我也要将她的不耻行为告诉祖母的！” 曲氏见沈芊芊不仅不承认自己的错误，还一副义正言辞、为她着想的模样，简直被气笑了。 “怎么？听你的意思，祖母是不是应该好好感激你一下？” 沈芊芊摇头，颇为不好意思地笑道：“祖母平时对孙女这么好，芊芊一直想要为祖母做点事呢。哪里敢让祖母感激？” 曲氏看着在她面前泰然自若、强词夺理的沈芊芊，忽然觉得很陌生。 她，不应该是这副模样的。 曲氏压下心中奇异的感觉，板着脸像以往一样训斥道：“芊芊，你不能因为周嬷嬷在教你规矩时，教训了你，你就觉得她是在欺负你。 周嬷嬷是祖母身边的老人，她什么脾性，我自然比你了解。 她来教导你，你父亲也是同意的了，你不愿意大可推辞，怎可仗势欺人？” 她说着，神色严厉道：“我这就让人将你父亲和周嬷嬷都请过来，好好对峙。 你娘亲去世的早，我这个做祖母的，自然应该多承担一些教育你的责任！” 她说得义正言辞，神情严肃，像是准备教育一个顽固不化的孩童一般。 她今日，便要好好借这个机会让沈芊芊彻底听话！ 第15章 老夫人被气晕了 沈芊芊看着这样的曲氏，心中冷笑连连，她这个所谓的祖母，总是表情严厉地教训她，装作一副慈爱的模样。 她以前真以为曲氏对沈玥玥温柔慈爱，对她却总是板着脸，是因为沈玥玥从小就有大家闺秀的模样，不需要严厉，后来才知道不过是偏心罢了。 沈芊芊想到此，自嘲地笑了一声，“祖母尽管去找父亲过来便是，只要不是芊芊的错，相信父亲也不会与我生气。” 以前她虽然知道父亲爱她，但是因为她长久不在京城，沈佑又总是忙着朝堂之事，心思又粗，不知女儿家细腻心思，所以父女之间还是有些生疏的。 他不知道如何对沈芊芊好，而沈芊芊也总是担心自己会被父亲讨厌，所以害怕曲氏找沈佑告状。 但是，上辈子父亲临终前，将她抱在怀里，哭得肝肠寸断，她才知道沈佑对她有多少遗憾。 很快，沈佑就被人请了过来，周嬷嬷也被人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出来。 沈佑先是给曲氏行礼问安，然后站起身看了一眼沈芊芊。 “这是怎么了？” 沈佑说着，在主位的另一边坐了下来。 曲氏看了一眼沈芊芊，语气带着几分不悦，“我好心让周嬷嬷教芊芊学规矩，芊芊倒好，竟然将周嬷嬷给打了，我已经找女医给她看过，说是身上很多淤青。 周嬷嬷是我的人，芊芊不知道是对周嬷嬷不满，还是对我这个提议要教她的祖母不满。” 她将沈芊芊说得像是一个任性、不懂规矩的孩子，沈佑却蹙眉看了一眼沈芊芊，“不可能，我女儿最是乖巧听话，平时别人欺负她，她都不会还回去。 她怎么可能会打周嬷嬷？” 说着，他神色还隐隐有几分激动，仿佛芊芊不是做了什么坏事，而是学会了什么好的东西。 曲氏将他眼底的兴奋看在眼里，有些生气，指着周嬷嬷身边 的琴儿道：“你来说说事情的来龙去脉。” 琴儿闻言，看了一眼坐在一旁气定神闲的沈芊芊，再看了一眼等着听她回答的沈佑。 虽然两个人都只是坐在那里，并没有给她施压，可是她还是有一种无端的压力和心虚。 “是这样的，今日早上周嬷嬷与我去大小姐院子，周嬷嬷教大小姐规矩，大小姐学了几遍都学不会，周嬷嬷就生气用戒尺替老夫人教导大小姐。 大小姐气不过，反过来将戒尺夺了过来，把周嬷嬷打了。” 她几句话，就将沈芊芊的错挑了出来，且还添油加醋，将周嬷嬷的过错摘的干干净净。 她刚说完，就收到了沈芊芊似笑非笑的目光，吓得她立马低头，瑟缩了一下。 曲氏满意地看了一眼琴儿，又看向女医。 女医道：“周嬷嬷身上有很多淤青，基本没有一块好地方。” 曲氏这才看向沈佑，一副被晚辈气得头痛的模样，“你现在知道，你这女儿究竟有多过分了吧？” 沈佑闻言，不置一词，看向沈芊芊，“她们说得我都不信，芊芊睨来自己说。” 沈芊芊站起身，行了一礼，委屈道：“父亲，周嬷嬷借替祖母教我规矩之时，故意打我，女儿身上也好多淤青。” 沈佑原本平静的神色瞬间冷了下来，他久经沙场，身上自有一股凌厉的气质，此刻板下脸来，整个厅内瞬间有股强大的威压，压得在场人都有点心惊胆战。 只见沈佑忽然站起身，几步冲到周嬷嬷面前，一脚将她踹倒在地。 “狗奴才，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动我闺女！” 他虽然收了力气，可这一脚也不轻，周嬷嬷被他踹倒在地，愣是半天没有动一下。 是疼的，也是吓的。 因为沈佑身为将军，虽然脾气暴躁，但是在老夫人面前却还是收着的，没想到他竟然动起怒来如此可怕。 沈佑踹了一脚似乎还不解气，抄起一旁的椅子就想要砸过去，就听身后曲氏道：“沈佑！你敢！” 在她的院子，打她的人，这是一点都没给她留脸面。 沈佑哼了一声，收了手，目光凌厉地瞪着琴儿。 “本将军再给你一次准备说辞的机会，到底是周嬷嬷欺负我闺女，还是我闺女欺负她？若是再说一句假话，我现在就直接劈了你！” 他回到府中，很少自称将军，除非是真的动怒了。 琴儿飞速地瞄了一眼身旁还未敢动一下的周嬷嬷，迅速跪下磕头认错。 “奴婢刚才太紧张记错了，是周嬷嬷借教小姐规矩，时常找借口打大小姐，小姐忍不了才动手的。” 沈佑满意地哼了一声，看向曲氏，“母亲，真相大白了，是周嬷嬷的错，您可还有话要说？” 曲氏气得人都抖了，好好好，真是好样的。 沈芊芊敢与她顶嘴也就罢了，沈佑还敢在自己面前打她的人！ 他们可真是没有一个人将她这个老夫人放在眼里。 “沈佑你身为朝廷命官，却用屈打成招的方式逼迫别人？” 沈佑哼了一声，昂首挺胸道：“这奴才搬弄是非，不用点手段她怎么会说实话？” 曲氏气得七窍生烟，站起身，颤抖着身子，狠狠瞪了一眼沈佑，“好好好，我儿子才死了多少年，你就开始不尊重我这个老婆子了？” 沈佑挺直的脊梁不自觉塌了些，他二弟的死多少与他有点关系，这也是为何他尊重、甚至有点纵容曲氏的原因。 沈芊芊见刚刚还嚣张跋扈的父亲，提到二叔立马愧疚、收敛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为何，一提起二叔，父亲总是觉得欠了曲氏的？ 但是，她父亲只收敛了一瞬，就冷声道：“事情一码归一码，这刁奴欺负芊芊，必须发卖！” 曲氏直接两眼一翻，被气晕了过去。 在场的丫鬟们都被吓到，纷纷叫了一声“老夫人”，就围了过去。 在场的女医，见状，迅速起身走了过去。 沈佑终于有几分后悔，紧张地走过去，“母亲？” 沈芊芊也走了过去，她倒要看看曲氏是真的晕倒还是假的。 第16章 二叔的事另有隐情？ 她晕倒的太是时候，若是传出去是被她父亲气到的，只怕外面的人会把沈佑脊梁骨戳破。 丫鬟们将老夫人围在中间，女医站在一侧为曲氏把脉，她蹙眉道：＂老夫人这是急血攻心，需要好好休息。＂ 沈佑闻言蹙眉，声音没有了刚才的威严，他没想到自己几句话就把曲氏气晕了过去。 “母亲她什么时候能醒？” 女医摇头，“不确定。” 沈芊芊神色微冷，目光冷淡地扫过曲氏。 “我早年也学过一点医术，所以让我来看看吧。” 她说着，就要走过去给曲氏把脉。 谁料，周嬷嬷站出来充满敌意道：“大小姐三思，老夫人是因为您和沈将军才会被气晕的，老夫人怕是不想让您碰她！” 沈芊芊目光冰冷地看着她，“祖母昏迷不醒，我关心她也有错？” 周嬷嬷却挡在沈芊芊面前，视死如归道：“老奴绝不让大小姐碰老夫人，以免老夫人再被您气出好歹来！” 她说着，目光丝毫不畏惧地看着她，“除非，大小姐把老奴打死！” 老夫人听到沈佑要发卖她，才被气晕了过去，她就不信沈佑和沈芊芊还敢动她。 若是，老夫人醒来知道她被将军和大小姐打死了，恐怕大小姐和将军也没有办法给老夫人交差。 沈芊芊看着她一副“你打死我吧”的视死如归模样，知道她就是仗着老夫人在，才这么说的，不由抬起手，笑眯眯地看着她。 “你觉得，我不敢打死你？刁奴而已……” 沈芊芊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 “沈芊芊，你好威风啊！趁着你祖母昏迷不醒，发卖忠仆？” 沈芊芊闻声，向身后看去，就见柳氏正从外面一步步走过来，她走路急切，脸色难看，像是被人临时请过来的。 沈芊芊收了刚才对周嬷嬷的压迫感，轻笑一声。 等她走近，行了一礼，“二婶婶来了，见过二婶婶。” 柳氏怒目圆瞪，“你还知道我是你二婶婶？那你可知，被你气晕的是你祖母？” 看着柳氏兴师问罪的模样，沈芊芊丝毫不畏惧，从容地道：“自然是知晓的，只是祖母可不是因为芊芊才被气晕的。” 说着，她看向周嬷嬷，“是被二婶婶口中的‘忠仆’给气晕的。” 柳氏闻言，怒火更甚了，“我竟不知你还会颠倒黑白了？” 她刚才已经听到老夫人院里的苹儿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沈芊芊竟然还在这里信口雌黄地狡辩。 沈芊芊摇头，“二婶婶听了哪个刁奴说是我将祖母给气晕的？” 柳氏见沈芊芊不仅没有心虚，反而还很理直气壮的模样，她一阵无语，最后板着脸道：“我不想要与你理论，母亲她被你们气晕了，此刻需要好好休息，你们都给我离开。” “你们”自然指的不是沈芊芊一个人，还有沈佑。 沈佑神色不悦，他们怎么说自己，他都不在意，但是不能委屈芊芊。 他张口欲说话，就听柳氏沉着声音看着他道：“大哥，母亲虽然不是你亲生母亲，但是你别忘了，我相公当初是为何死的！” 她话音一落，沈佑神色瞬间难看，片刻，才对沈芊芊温声道：“芊芊，你祖母需要静养，我们先回去吧。” 沈芊芊见柳氏一句话，她父亲立马就变了神色，甚至做出了妥协，不由心中暗暗疑惑，莫非当初的事另有隐情？ 这般想着，她就被沈佑拍了拍肩膀，像是想要催促她与自己离开一般。 沈芊芊虽然觉得曲氏晕得有点蹊跷，但是却不想违背自己父亲的意思，所以先暂时跟沈佑离开了老夫人的院子。 柳氏看着沈佑将沈芊芊带走，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她冷声对丫鬟们道：“将老夫人抬进卧房。” 沈芊芊走在沈佑身侧，见沈佑神色晦暗，像是想起了往事，她试探地问道：“父亲，当年二叔到底为什么去世的？是有什么隐情吗？” 沈佑伸手摸了摸沈芊芊的头，“芊芊，这件事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沈芊芊闻言，笑了一声，“芊芊懂了，芊芊不问了。” 沈佑收起了情绪，目光慈爱道：“我会重新为你选择一个教习嬷嬷，今日你受委屈了，回去休息吧。” 沈芊芊知道他有心事，所以乖巧地点头，就回了自己院子。 老夫人晕倒，还故意不让自己靠近，不知道是准备搞什么幺蛾子，她倒要看看老夫人能做出什么事来。 直到沈芊芊受邀参加阴王府准备的宴会那天，沈老夫人也没有醒过来。 但是不知道谁开始传起了谣言，说是沈老夫人被沈芊芊给气晕了，至今未醒。 沈芊芊听着这谣言，心中嗤笑了一声，觉得老夫人应该还有后招，所以暂时没有理会。 桃月和秋水一边给她穿好衣服，一边道：“小姐，这两天传的沸沸扬扬，说你不孝，气晕老夫人，您还参加宴会啊？” 沈芊芊点头，语气平淡道：“嗯，这有什么？传言而已，总不能为此不出门吧？” 秋水闻言，小声嘟囔道：“可是小姐以前最怕流言了啊。” 不仅怕流言，还怕出现在小姐们面前，被她们当做是耻笑的对象。 桃月瞪了她一眼，才道：“小姐现在这样不好吗？” 秋水立马闭上了嘴巴，这样的小姐也挺好的，畏畏缩缩，还自卑的小姐她们看着也心疼。 桃月让沈芊芊坐了下来，非常用心地给沈芊芊梳了一个飞云鬓，插上一支珠花，整个人看上去温婉大方，又特意在左耳边留了一股头发，遮盖疤痕。 她为了防止别人嘲笑小姐，还特意用脂粉将小姐的疤痕给遮了一下，只是那疤痕太过于醒目，就算遮盖也不怎么有用。 只能依赖垂下来的头发遮挡一二。 桃月神色一暗，有些难过，要是自己给小姐梳妆的本事再厉害一些就好了，这样她就能为小姐遮挡疤痕了。 就在这时，沈嫣然从外面走进来，笑道：“姐姐准备好了吗？” 第17章 是你求着我来的 桃月刚好梳妆完毕，退到一旁。 沈芊芊见沈嫣然出现，点头道：“自然，我们现在走。” 沈嫣然见状，点头，目光一眼就看向了沈芊芊重新遮挡起来的疤痕，她眼中闪过一丝嘲笑，面上却假装安慰道：“姐姐不要害怕，若是她们说你什么难听的，妹妹会尽数为你挡下。” 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嘲讽，面上却冷淡道：“那就委屈妹妹了。” 两人坐上沈府的马车，前往阴王府举办的宴会。 到了阴王府，两人一起踏进阴王府的门，穿过曲折的回廊，就听到后院传来欢声笑语。 “我家大姐姐自觉貌丑，就算接到郡主姐姐的帖子，应该也不会来的。” “她哪里是貌丑？她心也黑着呢，玥玥啊，你祖母是被她气晕的吧？我都听人说了。” “就是就是，我也听人说了，说你祖母好心让人教她规矩，结果她不仅不学习，反而还将祖母给气晕了，有这么回事吧？” “这么说来，她前两日将人家店铺围起来，耍威风，还把掌柜的送进官府，都不算惊人了。” “她一个丑女，不好好藏起来别恶心人，怎么到处还这么张扬啊？” …… 众人不仅拿沈芊芊这几日的壮举寻乐子，还时刻拿她脸上的伤疤说事，宴会还没开始就充满了欢声笑语。 沈芊芊冷笑一声，她就知道慕燕岚将她请过来，不过是想要看她被众人耻笑。 见沈芊芊站在原地一言不发，沈嫣然以为她已经开始自卑了，于是拉着她一只手，安慰道：“姐姐不必在意，在嫣然看来，任何人都比不上姐姐的容貌。 姐姐是最善良的，看人只看外表的不过是肤浅罢了。若是你不想要理她们，那我们不进去了。” 沈芊芊看了她一眼，假笑道：“还是妹妹对我最好，只是来都来了，怎么能不进去呢？” 说完，就坦然地绕过院墙，走到了众人面前。 众人正嬉笑呢，冷不防看到正主，笑容都停顿了一瞬，随即又继续接着笑。 沈玥玥见沈芊芊出现在自己眼前，她先是诧异了一瞬，心想这丑八怪还真的敢来？ 紧接着，就笑眯眯地起身讽刺道：“大姐姐来了啊，我还以为你不爱参加这种宴会呢。早知道你真的会来，妹妹我就等着你一道了。” 沈芊芊嗤笑一声，目光讥讽地扫过众千金小姐们，最后目光落在郡主慕燕岚身上，笑道：“自然是要来的，你也是知道我不爱参加宴会的，奈何郡主亲自求着我来呢，我自然要给她几分面子的。” 慕燕岚正嘲笑她，闻言笑容顿住，气得瞪大眼睛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本郡主求着你来？你好大的脸！” 沈芊芊笑眯眯地单独坐在一旁，挑眉道：“不是吗？难道其他小姐们也是郡主亲自去请的？” 她说完，目光在众千金小姐身上扫过，见她们笑容微顿，就知道只有她一人是慕燕岚亲自拜访的。 慕燕岚被气得脸色通红，“我那是因为……” 沈芊芊假笑道：“因为什么？” 因为她怕自己不来，所以亲自在老夫人面前威胁？慕燕岚敢说出来吗？ 慕燕岚自然不可能将这种话摆在明面上，嘲笑沈芊芊是一回事，但是特意把人请过来嘲笑，有点掉价。 慕燕岚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是啊，本郡主觉得你时常不参加宴会挺可怜的，所以亲自过去请的。” 沈芊芊手搭在一边栏杆上，“你们都听见了吧？” 沈玥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快，给沈芊芊几分颜面，她还真的装上了？谁不知慕燕岚请她是为了什么？ 这么喜欢排面，一会儿她好好给沈芊芊！ 有位千金小姐看不惯她这般做派，故意假装关心地问道：“芊芊啊，你祖母被你气晕是真的吗？” 沈芊芊转头目光冷淡地扫过她，正要说话，就听又一人打断道：“当然是真的，沈芊芊什么做不出来？前天还骗我拍下一件衣服，结果拍下后，却不肯为我付银子，还是燕岚姐姐好，替我把银子给付了。” 沈芊芊转头，这才注意到坐在角落里的宋书香，这种宴会她是进不来的，看来是慕燕岚准许的。 她扫过去，神色微冷道：“你自己拍的衣服，自己付银子，不是天经地义吗？” 宋书香哼了一声，叉腰道：“你暗示我拍下你付银子的，结果耍人开心，你还有理了？” 沈芊芊正要开口，就听身后宋书淮板着脸训斥道：“香儿，不得无礼，我已与你说过这件事是你的错，给沈姑娘道歉！” 在一众公子、千金小姐们面前，提起一万两都拿出来这件事，很有面子吗？ 沈芊芊转头，果然见宋书淮一行人往这边走了过来，他因为在朝堂地位不错，所以是跟随在许多贵公子身旁的。 这种场合，原本宋书淮是不能进来的，但是慕燕岚对宋书淮有意，再加上他是朝堂新秀，所以才有了机会。 再见到宋书淮，沈芊芊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她神色清冷地坐在那里，并没有动。 见殿下、公子们往这边来，其他姑娘脸色羞红地低下头，暗戳戳地打量。 宋书香闻言，神色不悦，但是不敢反驳自己哥哥，就委屈地小声道：“是我的错。” 宋书淮脸色缓和了些，“下次不许再提这件事。” 宋书香低下头，一脸不服气，不明白她哥哥到底看上沈芊芊哪了，这么向着沈芊芊。 阴王妃坐在远处，见众人都过来了，招呼道：“都过来坐吧。” 慕燕岚率先向阴王妃走过去，阴王府后花园很大，宴席是两边分开的。 此刻花园里百花开得正盛，坐在这边，沈芊芊还能闻到淡淡的海棠花味道。 她刚随便挑个位置坐下来，就见旁边坐的千金小姐立马换了一个地方。 那神色嫌弃的模样，仿佛觉得沈芊芊是什么脏东西似的。 沈芊芊懒得理会她，有没有人她根本不在意。 第18章 下药？逼她表演才艺？ 沈嫣然在沈芊芊身边坐了下来，笑容真诚道：“没关系，姐姐，有我一个人陪着你就够了。” 沈芊芊只是“嗯”了一声，懒得揭穿她的真面目，任由她演戏。 阴王妃坐在主位，对众人笑道：“今日是赏花宴，大家可以随意一点。” 阴王府家大业大，然而却没有实权，为了显示她们阴王府的实力，以及让她儿子和女儿多接触一些朝中权贵之子，所以才会煞费苦心准备这种宴会。 好在，她们阴王府最不缺钱，因为没有实权，所以就算把王府修得再奢华，都不会让皇上猜忌。 所以，她在自己家办宴会，绝对不会被人小瞧。 “王叔府邸后花园百花争艳，真真是一个赏花的好地方。” 第一个站出来说话的人是朝中五皇子，也是当今最受宠的皇子。 他这等身份，出言夸奖，显然是对阴王府莫大的赞赏。 其他人也都纷纷夸赞，阴王妃咧嘴笑了笑，眼中难掩愉悦。 “五皇子谬赞了。” “今日筵席的饭菜都是让王府的人精心准备的，果酒也是难得的佳酿，大家尽兴。” 她说完，众人纷纷致谢，看着王府的下人摆下饭菜。 餐具皆用黄金打造，银制的筷子上雕刻着细纹，精致奢华，玉制的酒杯晶莹剔透，佳酿、佳肴皆是上等材料。 宋书香看得眼睛都直了，原来富贵人家都是这般奢侈的么？怪不得她哥哥不让提那一万两银子，这随便一摆的筵席，恐怕就得不少银子了。 富贵，太富贵了，她以后一定要嫁入这样的人家做正妻。 宋书香在心中盘算着，贪婪地握紧手上的筷子，一会儿她若是偷偷拿走…… 沈芊芊目光扫过周围的人，见大家一边吃着饭菜，一边相互交流，百无聊赖地拿起酒杯准备尝尝果酒。 结果，刚到嘴边，她就感觉到酒水有问题，她轻蹙眉。 沈嫣然见她神色有异，看了过来，“怎么了？” 沈芊芊端着酒杯，目光打量着沈嫣然的眼睛，见她眼里没有一丝慌张，才摇头，“没事，觉得这酒不错。” 说着，她看向慕燕岚坐的方向，就见慕燕岚正打量着她，见她看过来，目光迅速转向其他地方。 果然，不是沈嫣然，那就只可能是慕燕岚了。 她这是想要让自己出丑？ 沈芊芊舌尖点了一下酒水，尝出里面有媚药以后，在心中冷笑了一声，将酒水喝下去。 想当众让她难堪？哼！ 慕燕岚见沈芊芊已经不设防地喝下酒水，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神色。 今天这么世家公子在，她要看着沈芊芊以后没脸面见人。 就算宋书淮以前对她有几分怜爱，当众出丑后，她就不信宋书淮还看得上她！ 沈芊芊手垂落下来，一颗药丸从衣袖中落入手里，她抬手吃菜时，趁机将药丸喂入口中。 饭菜吃到一半，慕燕岚忽然高声道：“只坐这吃饭多没意思，不如大家轮流表演才艺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这里聚的可都是世家公子、千金，若是表演才艺的时候，被谁看上，成就一段好姻缘，那也是极好的。 所以，她这般提议后，许多人都赞同。 结果，慕燕岚却将目光第一个落在沈芊芊身上，“不如让沈大小姐先来吧？毕竟沈大小姐从未在众人面前露过面，刚好通过这场宴会，大家好好认识一下？” 说完，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沈芊芊身上，有看戏的、有蹙眉不理解的、又有幸灾乐祸的。 毕竟，沈芊芊虽然不是久居京城之人，但是回京也有不短时间了。 谁不知她是因为长相奇丑、自卑，不敢参加这种宴会？ 但是，主人家发话了，她们大多数人也就当作看戏了。 见众人都一脸期待（看戏）的看着自己，沈芊芊冷声道：“我没有才艺。” 一点也不打算给慕燕岚这个面子。 沈玥玥见状，率先道：“大姐姐，你怎么会没有才艺呢？众人都在这里等着你呢，怎好让大家失望？” 本来还有人怀疑她乡下来的姑娘，可能真没有才艺，但是沈府二小姐这番话，却让众人觉得，她只是不想要表演而已。 “怎么？大家都能坦然表演才艺，就你不能？” “就是啊，装什么清高？这里比你身份高贵的不少呢，既然来了，就不应该让主人家和大家扫兴。” …… 众人窃窃私语，对沈芊芊的态度很是不满，有些人甚至故意拔高了声音，让沈芊芊听到。 沈嫣然见状，赶紧拉了拉沈芊芊的衣袖，“姐姐，你不如就跳一支舞吧？你跳舞不是很厉害的吗？你若是不跳，她们估计会一直说你闲话。” 沈芊芊嗤笑一声，“我跳了她们就不嘲笑我了？” 沈嫣然却一副很着急的模样，“可是大家这样误会你，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姐姐你就跳嘛。” 她说着，像是为沈芊芊着想似的，怯怯道：“我姐姐舞跳的很好，你们不要误会她。” 沈芊芊见状，神色微冷，似笑非笑地看了沈嫣然一眼。 她是舞跳的很好，以前刚认识沈嫣然不久，她就在沈嫣然面前跳过舞。 但是，沈嫣然也知道她自卑，在人多的地方，只要被别人看着就会害怕、惊慌失措，忘了自己在做什么。 让以前的她在这里跳舞，和让她出丑无异。 沈嫣然也是想要趁机让她出丑，然后让宋书淮为自己解围啊。 看戏？既然都想要看她出丑，那就满足她们。 沈芊芊站了起来，“既然大家这般想要看我表演才艺，那便为大家跳一支舞吧。” 沈芊芊说着，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疤痕，那里头发掩盖着，只要她控制得当，就不会让人看到。 她这般想着，便走到了中央的位置。 慕燕岚见她果真敢上来表演，哂笑了一声，“这才爽快嘛，大家又不会嘲笑你。” 说完，拍了拍手，立刻有为沈芊芊伴奏的下人出现。 沈芊芊站在中央，神情一变，整个人气质也变得温柔了起来。 第19章 教训一下乡下“野鸡” 只见她跟着婉转的曲调开始翩翩起舞，整个人沉浸在悲伤的气氛里，如同一个即将消逝的仙子一般，身影柔若无骨，翩若惊鸿。 刚开始大家目光不屑，后来被她的身姿吸引，全都沉浸在了悲伤的气氛里。 慕燕岚没想到沈芊芊真会跳舞，于是对伴奏的人使了一个眼色。 只听奏乐忽然变得慷慨激昂，沈芊芊身形一动，气势瞬间变化。 像是刚才被虐惨的仙子回来复仇一般，眼神犀利肃杀，身影跳动间，像是积攒了无数的仇恨瞬间爆发出来，她以身上披巾做剑，甩动间，看似柔软无骨的披巾却如同利剑一样，带着强风飘动。 众人看得来了精神，纷纷坐直了身子。 精彩！真精彩！ 那些公子们以前没少看美人跳舞，但是跳得这般有故事，仿佛将她的爱恨都展现在舞姿里，一舞跳尽了她一生一般，实在是精彩绝伦，尤其那披巾舞动起来，一会儿柔弱如杨柳无依，一会儿如利剑出鞘，一般姑娘真跳不出这种感觉。 “好！” 五皇子激动地站了起来，第一个喝彩。 其他人也纷纷从沈芊芊的舞姿里缓过来，开始鼓掌起来。 “跳得真是太好了，我从未见过哪个女子能将奏乐与舞姿融合这么好的。” “是啊，沈姑娘好生厉害。” 宋书淮听着公子们的赞美，虽然心生不悦，眼中却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自豪。 慕燕岚原本就是想要看她出丑的，谁知道沈芊芊竟然一舞毕，收获得不是谩骂，而是赞美。 还有她的药呢？跳舞的时候药效怎么没有发作？ 她眼中闪过一丝气急败坏，那她图什么？她还想要看沈芊芊一边跳舞，一边脱衣出丑呢。 她看向身旁的一位千金小姐，那小姐会意，声音不大，却足够让众人听到。 “沈大小姐跳得极好，若是脸上没有疤痕，简直是天女一般完美。” 她听似遗憾的声音，将众人的笑容全都僵在了嘴角。 对啊，他只记得赞美，却忘了沈芊芊脸上还有疤痕呢。 众人纷纷看向沈芊芊，这才发现他们一直没有注意到，是因为沈芊芊的一缕头发挡住了。 见刚才还夸奖沈芊芊的人，全都熄了声音，慕燕岚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哼！虽然没看到她药效发作，但是揭她伤疤还是可以的。 沈芊芊见众人都盯着自己脸看，亲手将头发撩开。 “原来你们更关心我脸上的疤痕啊，好说。” 她太过于坦然，仿佛不是在自揭伤疤，而是给众人看一件很普通的东西一样。 众人一时间愣住了，哪有女子面对丑陋的疤痕，这般坦然给别人看的？ 沈芊芊仿佛没有看出众人一言难尽的眼神一般，一脸无所谓道：“看完了吗？看完了我可回去坐着了。” 说完，不顾别人死活，步伐轻缓，不急不慢，就这么回到自己的位置。 沈嫣然看着这样的沈芊芊，心中慌乱，不对，太不对了。 沈芊芊不应该是这样的，她刚才应该畏畏缩缩地站在中央各种出丑的，她不应该这般从容的。 一定是哪里出了错！ 沈嫣然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她就不信沈芊芊真的变得坦然接受自己丑陋这件事了。 她心中不甘，面上却一副为沈芊芊感到自豪的模样，“姐姐刚才好棒啊，妹妹我在下面都看得入迷了。” 沈芊芊闻言，笑了一声，“还不是妹妹提醒了我，我不想让你失望。” 沈嫣然嘴角牵强地笑了笑，“姐姐从来不会让妹妹失望。” 沈芊芊点头，“自然的，你可是我的好妹妹啊！” 沈芊芊这句话“好妹妹”稍微加重了声音，但是沈嫣然却不疑有他，只以为她是真心觉得自己好。 慕燕岚哼笑了一声，躲得过这次，又怎么样？一会儿，她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就在慕燕岚心中生闷气的时候，沈芊芊忽然看了过来，“郡主容貌倾城，又家世显赫，想来才艺不少吧？不知芊芊有没有荣幸看看郡主的舞姿呢。” 慕燕岚没想到沈芊芊竟然还敢提出来让她跳舞？ 她知不知道自己一舞倾城，是很多闺中女子追逐的对象？ 她哼笑一声，沈芊芊不会真以为她自己在乡下学过舞，就觉得京城无人能比了吧？ 若不是她刚才刚柔并济，用披巾做剑，鲜少有女子能舞出她那种力道，也算不上多惊艳。 慕燕岚高傲地抬了抬下巴，“你想看我跳舞？” 千金小姐们全都不屑地看了一眼沈芊芊，“好心”提醒道：“沈小姐刚才那舞虽然厉害，但是郡主可是每年在各种宴会上舞姿都是最佳的。” “让她看看也好，以免沈大小姐以为被人夸奖几句，就可以目中无人了。” “就是，就是，郡主，你应该好生给沈大小姐上一课，让她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 一众千金们都纷纷鼓励慕燕岚上场，不是所有人都想吹捧慕燕岚，而是因为她们见不得乡下来的野鸡将她们这些真正的千金小姐们给比下去。 见众千金们对慕燕岚这般追捧，一些心悦慕燕岚的公子们，也起哄道：“郡主不如跳一支舞，也让我们饱饱眼福。” 这如同众星捧月一般的感觉，让慕燕岚身心愉悦，只见她挑衅地看了一眼沈芊芊的方向，轻咳一声。 “沈芊芊，不是我想要抢你风头，而是与你切磋一下舞艺罢了，让你瞧瞧京城里的姑娘跳舞如何。” 说完，她趾高气扬地站在中央，准备跳舞。 沈芊芊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趣味，她让慕燕岚站起来跳舞，可不是想要看她出风头的。 既然慕燕岚这么乐意上当，那她就认真欣赏一下。 这般想着，她靠在身后的椅子上，目光看向中央开始跳舞的慕燕岚。 她为了与沈芊芊一较高下，特意选了同样的配乐。 配乐一响，就见刚才还趾高气扬的慕燕岚，忽然气质一变，仅仅一个旋转就吸引住了众人的目光。 沈芊芊笑了一声，好戏要开始了！ 第20章 反将一军 慕燕岚身轻如燕，每一个动作都优雅流畅，众人沉浸在她的舞姿里。 她目光扫过男子席位，见他们一个个目光痴迷，就连宋书淮也眼中闪过惊艳之色，她一双眼眸愈发明亮。 沈芊芊那跳梁小丑一般的舞蹈也配与她争锋？她要让她知道什么叫“东施效颦”。 这般想着，慕燕岚纵身一跃而起，又翩翩落下，优雅从容地仿若是丛间精灵。 周围倒吸一口气，看得痴迷炙热。 就在这个时候，慕燕岚忽然感觉身上奇痒无比，她眉头一蹙，脸色也不自觉地变得慌张起来。 沈芊芊看着脸色忽变的慕燕岚，勾了勾嘴角，优雅地晃着手中的酒杯。 众人见慕燕岚忽然变了神色，动作也不流畅了，不由觉得奇怪。 慕燕岚见刚才还痴迷地看着自己的众人，此刻都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自己，变得更加慌乱了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她为什么会忽然感觉身上又痒又热？ 她一边尽可能用心跳，一边在心中恐惧、害怕。 直到她转身时，对上沈芊芊耐人寻味地眼眸，知觉告诉她，就是沈芊芊做的！ 阴王妃见慕燕岚越跳神色越古怪，越跳动作越僵硬，担心她将自己的“一舞倾城”的名声给毁了，蹙眉道：＂岚儿？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 慕燕岚闻言，看了一眼蹙眉看着自己的宋书淮，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不行，她第一次在宋书淮面前跳舞，怎么可以输给沈芊芊？ 她咬了咬牙想要继续，然而身上如千万只蚂蚁忽然同时啃食的感觉，让她终于忍受不住摊坐在地上。 “好痒。” 她忍不住想要用手挠身上，却又生生止住。 眼见，慕燕岚就要当众失态，阴王妃激动地立刻站起来。 “快带岚儿下去。” 立刻就有两名婢女将慕燕岚扶了下去。 宴会上气氛忽然变得尴尬起来，谁能想到慕燕岚跳得好好的却忽然出了状况？ 夸吧，又像讽刺别人，不夸吧，又觉得不太好。 众人面面相觑，都等着别人打破尴尬。 沈芊芊见状，一副受教的模样，道：“郡主果然舞姿超绝，芊芊十分佩服，原来京中姑娘们舞姿都是这般奇特，芊芊涨见识了。” 众千金闻言，目光瞪着沈芊芊，有性子直的，直接怼道：“你胡说八道！” 刚才慕燕岚分明是出了状况，若不然绝对能艳压沈芊芊！ 但是，一想到刚才她们都鼓励慕燕岚给沈芊芊上一课，结果慕燕岚却出了状况，不仅没有为她们这些京中贵女长脸，还反而被沈芊芊这个乡下来的野丫头讥讽，她们心中就一阵愤怒。 她可真是小人得志！ 阴王妃见沈芊芊竟然敢公然嘲笑她女儿，目光阴恻恻地扫过沈芊芊。 “沈家姑娘可真是猖狂！一支舞而已，代表不了什么。” 听到阴王妃一句“沈家姑娘可真是猖狂”，沈玥玥眼神恶毒地看向沈芊芊。 她自己丢人，还得罪人就算了，怎么还连累自己的名声？ 果然，沈芊芊就是扫把星！ 沈玥玥心中恼怒，生怕在场的千金小姐与世家公子们对沈家的姑娘都印象不好，所以站起来道：“姐姐，你怎可这般任性、无知？郡主不过是看你刚回来，给你几分薄面，让你出风头罢了，你还真以为自己舞姿卓越，无人能出左右了？” 沈芊芊见状，目光挑衅地看向沈玥玥，“你也想要给我上一课？” 沈玥玥见她一副“老娘就是最厉害”的模样，心中气愤，好好好，这是沈芊芊自找的！ 她眼珠一转，心中有了主意。 今日，这么多人在，慕燕岚失态，没能教训沈芊芊。 如果她出手教训，不仅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大出光彩，还能为在场所有京中千金小姐们出口恶气，阴王妃不仅不会再将她和沈芊芊归类为一人，应该还会感激她。 简直是一举多得！ 想到此，她唇角一勾，抬了抬下巴，神情倨傲道：“既然姐姐一心想要赐教，我虽然比不得郡主舞姿，却也能教你一二。” 说着，她就步履优雅、从容地走到宴会中央。 “玥玥，好好教教你姐姐，以免以后再这般不知天高地厚！” “就是，我京中贵女岂是乡下村姑可比的？” …… 千金小姐们都在给沈玥玥鼓励，因为刚才被沈芊芊挑衅到，所以此刻说话也不客气。 阴王妃见沈玥玥替自己女儿出气，神色缓和了不少，看沈玥玥越发顺眼了。 沈芊芊听着众人对沈玥玥寄予厚望的话，将果酒一饮而尽。 都上赶着出丑，她也不拦着，左右宴会中央她布置的粉末药效应该还没有过。 沈玥玥走到宴会中央，跟随配乐就开始翩翩起舞，这次因为药粉已经快散了，所以她跳到快结束还没有觉得不舒服。 众千金们见这次沈玥玥没有出现意外，忐忑的心才平静下来，一个个目光挑衅的看向沈芊芊。 虽然沈玥玥跳得不算极好，于沈芊芊来说有点逊色，但是她们只要一会儿猛夸就行了。 这样不好也变成了好！ 结果，沈玥玥在即将完美收尾的时候，忽然双腿一麻，整个人直接跪了下去。 见状，正打算追捧的众千金们嘴角的笑容凝固了。 想要替阴王妃挽回薄面，吹捧一下的公子们也愣住了。 好家伙，怎么又出事故了！ 阴王妃正想着一会儿夸赞、奖赏沈玥玥一番，再顺便贬低沈芊芊，让众人都瞧不起她。 结果，见沈玥玥出了意外，立马翻脸。 “果然是沈家的姑娘，就是上不得台面！” 这是指桑骂槐，将沈芊芊也一起骂了。 沈玥玥正想要站起身，听到这话，神色一僵，没想到她原本想要帮郡主争口气，结果还被当众如此辱骂。 其他人也有趁机辱骂沈家姑娘的，部分与沈玥玥交好的人闭上嘴巴，都没说话。 沈芊芊却杀人诛心道：“妹妹，你怎么可以如此给沈家丢人？” 第21章 怀疑她？证据呢？ 沈玥玥原本就备受打击的心，此刻轰然碎裂开来。 她恨不得对沈芊芊咆哮：这到底是谁引起的？ 她紧紧抓着衣袖，恨不得将沈芊芊给掐死。 偏偏沈芊芊还看向众千金小姐们，问道：“还有人赐教么？我这人就是爱学习。” 她不是得理不饶人之人，只是这些千金小姐们都看不起她，刚才还聚众说她坏话，她当然要借机还回来。 正在借机痛骂沈家姑娘们的千金们全都闭上了嘴巴。 这上去赐教一个，出了意外，又上去一个又出了岔子，谁还敢上去丢人？ 沈玥玥见沈芊芊如此得意，站起身，冷声道：“这里一定被沈芊芊做了手脚，否则我和郡主怎么可能会出意外？” 她原本只是想要找借口，结果话一出口，众人也察觉出了不对。 “就是，郡主和玥玥怎么可能无故出意外？一定是沈芊芊做了手脚。” 沈芊芊看着义愤填胸的众人，坦然地笑道：“这里的东道主可不是我。” 也就是说，场地是人家阴王府准备的，让她跳舞的人也是郡主。 就算出问题，也不应该是自己的问题，而是阴王府的问题。 阴王妃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明白了自己这是在自己家场地上，被人给摆了一道。 若说沈芊芊有问题，她们也拿不出证据来，都是在宴会中央跳舞，为何只有沈芊芊没事，其他人有事？场地又不是她布置的。 沈玥玥见沈芊芊分明有问题，却还暗示是阴王府的安排有问题，气愤道：“沈芊芊，你自己搞的鬼，还怪阴王府，你……” 阴王妃斥道：“沈二小姐若是想要耍威风，就回沈府去耍！这里是阴王府，自己出了差错，却埋怨别人，不觉得丢脸吗？还是你也觉得，我们阴王府有问题？” 沈玥玥闻言，只好闭上了嘴巴，灰溜溜地回了自己位置，却发现自己腿已经不麻了。 她心中奇怪又怨恨不已，今日怎么就这般倒霉？为何同是站在宴会中央，偏偏只有沈芊芊没有问题？ 她不甘地看向沈芊芊，见沈芊芊端着酒杯，抬起下巴，微笑着看向自己，她气得七窍生烟。 沈芊芊，给她等着！今日若不是她，自己怎么会出这么大丑？此仇必报！ 宋书淮目光也奇怪地扫向沈芊芊，总觉得她从媚药以后，就变得反常了。 这般自信且霸气地怼别人，实在不像她。 因为郡主与沈玥玥接连出事，阴王妃担心再让人表演才艺，还会出现其他意外，让人误以为她们阴王府是想要借宴会伤人，所以就取消了表演才艺这一环节。 众人都各怀心思地小心用膳，阴王妃从发生意外开始，脸色就没有好过。 等众人吃过饭，阴王妃正打算取消赏花环节，结果慕燕岚却忽然回来了。 阴王妃见她脸色微白，却还过来，就知道慕燕岚是还想要宴会继续，于是道：“既然大家都已经用过膳食，那就移步后花园赏花吧。” 众人纷纷起身，阴王妃走在慕燕岚身侧，见周围无人，才小声道：“不舒服怎么还过来？” 慕燕烟抱着她一只胳膊，撒娇道：“当然是想要继续参加宴会，我们准备了好些天的，怎么能这般散了？” 今日实在是太丢脸了，若是现在就结束，大家一定只记得自己出丑的事。 那怎么行呢？这宴会可不是为了让沈芊芊出风头才办的，而且她还没有报仇。 沈嫣然走在沈芊芊身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副后怕的模样。 “姐姐，你知不知道刚才你真是吓死我了。你怎么敢公然挑衅这么多千金小姐的？以后她们一定会更加针对你了。” 沈芊芊闻言，不屑地笑了一声，“针对又怎么样？我不反击她们就不针对我了？” 沈嫣然被她怼得哑口无言，半响才道：“妹妹倒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怕姐姐以后都只能被京中的小姐针对，腹背受敌。” 沈芊芊闻言，转过身，站在她面前，目光真诚道：“我不是还有你吗？被她们针对又怎么样？有妹妹在，我永远都不是自己一个人不是吗？” 沈嫣然被沈芊芊这般依赖的话给震惊到，担心沈芊芊以后不再信任她的想法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对哦，沈芊芊这般不给千金小姐们留脸面也好，这样自己就永远是她唯一的朋友，也是她唯一信任的人！ “姐姐放心，就算所有人都不喜欢你，妹妹永远也是站在姐姐这边，最喜欢姐姐的人。” 她刚一番剖白，就听身后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你们两个倒是姐妹情深！两个乡下来的姑娘，就是和我们京城里的人不一样。” 沈芊芊转头看过去，不是沈玥玥又是谁？ “难怪大姐姐总是针对我，原来是因为只喜欢和乡下来的姑娘做姐妹是吗？” 沈玥玥身边有几位好姐妹，听她嘲讽沈芊芊，也立马帮腔。 “原来如此，难怪玥玥你总是被自己姐姐欺负，她是没把你当妹妹。” “就是，就是，沈芊芊这般目中无人，不懂礼节，也应该是乡下学来的，我们以后也不要与她接触了，以免受到她身上土气影响。” 其他人正在赏花，听到这边的动静，都看了过来。 慕燕岚走过来，对沈玥玥道：“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她只能与卑贱之人在一起，要本郡主说……”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五皇子率先走过来，道：“燕岚，本殿觉得凭借身份来羞辱人，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他走到沈芊芊身侧，语气温和道：“今日本殿还是第一次见沈大小姐，觉得她与京中其他女子确实不同，但是倒也不至于惹人讨厌。” 慕燕岚没想到五殿下竟然会为她说话，不由撇嘴，撒娇道：“五哥哥，你向着她。” 五殿下闻言，摇头，“本殿没有向着她，不信你问其他人。” 他说完，看向自己身后的世家公子们，众人哪里敢得罪他，只得附和，“是啊，我也觉得沈姑娘与其他小姐不同。” 第22章 假装深情 宋书淮见五皇子看向沈芊芊的目光带着几分欣赏之色，他放在衣袖之中的手不自觉握紧。 沈芊芊，只能是他的猎物，五皇子怕是想要借机与沈将军交好。 他笑眯眯地叹道：“是啊，沈姑娘今日舞跳得极好，让人过目难忘。” 他说话的时候，眼中只有沈芊芊一个人，目光带着三分深情，语气也是赞赏中夹杂着几分温柔，让听得人不自觉心神恍惚，仿若感受到他真情一般。 许多千金小姐们，颇为嫉妒地看向沈芊芊，她一个乡下来的丑女，凭什么让五皇子和朝中新秀宋书淮对她赞不绝口？ 慕燕岚见不仅五皇子赞赏沈芊芊，就连自己欣赏的宋书淮也这般赞赏她，她一口银牙金紧咬，心中有些后悔将沈芊芊请到这里来。 沈芊芊被别人嫉妒而不自知一般，神色依旧淡漠，她甚至看都未看宋书淮一眼，只对五皇子行礼道：“五皇子谬赞了。” 宋书淮见自己这般温柔地夸她，她也不愿意往自己的方向看过来一眼，脸上的笑容僵住，一只手负在身后，来掩饰自己此刻的尴尬。 沈芊芊，她可真是好样的，除了他，谁还会把她当做宝，时刻哄着？ 想到成衣铺现在还被封着的事，宋书淮眼中闪过一丝阴鸷，莫非沈芊芊早就已经怀疑是自己做的了，所以才会对自己这般态度？ 他心中想了很多，眼见五皇子见沈芊芊肯给自己几分好颜色，准备与她熟络一番，他看了一眼站在沈芊芊身侧的沈嫣然。 沈嫣然瞬间会意，惊讶地“啊”了一声，“姐姐脸侧生了薄汗？可是刚才跳舞时累的？妹妹给你擦一下。” 她说完，拿出帕子为沈芊芊温柔地擦汗，手“不小心”碰到了她特意留下来的那缕头发，遮痕的脂粉也被蹭掉，狰狞的疤痕再也遮不住。 五皇子刚靠近了沈芊芊两步，冷不防看到疤痕，那疤痕从远处看就让人心生嫌弃，离近了看更让人觉得恶心。 他从未见过如此貌丑的女子，顿时脸上的笑容僵在了嘴角，默默地又往后退了数步。 他假装淡定地看向别处，“那边湖色不错，本殿过去瞧瞧。” 其他公子们也一眼扫见了她脸上的疤，也赶紧找机会与五殿下一起离开。 不一会儿，除了宋书淮以外，其他男子全都离开了。 还有人窃窃私语，道：“原以为只是丑了点，没想到影响这么大啊？” “就是就是，我还以为京城没有丑姑娘，现在有了。” …… 听着众人离去，还不断小声地讨论声，很多嫉妒沈芊芊的千金小姐们，瞬间捂嘴偷笑，目光中全是嫌弃。 沈芊芊早就在沈嫣然靠近自己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她的意图，只是她懒得去揭穿罢了。 毕竟，她也不想要与这些公子们寒暄，离开她身边正好。 但是宋书淮见她站在原地，神色冷淡，还以为她心中已经自卑难过了，走过去安慰道：“芊芊，你别难过，容貌不是最重要的。” 他说完，沈芊芊目光猛然朝他扫过去，前世宋书淮狰狞地嘲讽她“丑八怪”，说她的孩子是“丑八怪”生的孩子。 她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 “宋公子真是好人，别人看到我伤疤后都恨不得离我远些，你却这般安慰我。” 宋书淮没有听出她的嘲讽之意，毕竟他生得极好，从他口中说出这句“容貌不是最重要的”，对一个貌丑的姑娘来说，像是一句救赎的话。 恐怕天下哪个丑姑娘被他这般俊美又有才气的男子安慰，都会感动。 更何况，沈芊芊以前就表现出了痴恋他的模样？ 他准备再下一剂猛药，让这几日对自己怀疑、反感的沈芊芊，今日彻底回心转意。 所以，当着众多千金小姐的面，言语诚恳道：“我是真心的，真心觉得你很好。” 刚才还嘲笑沈芊芊的千金小姐们，一个个再次嫉妒地看向沈芊芊。 心中觉得，沈芊芊何德何能，被朝中新秀如此真诚地对待？ 若是她们也能遇到这般温柔对自己的人，不嫌弃自己的缺点，还鼓励自己就好了。 慕燕岚眼中闪过一丝嫉恨，她就不信宋书淮能对沈芊芊动心，不行，她得想办法毁了沈芊芊！ 沈嫣然在这个时候适时地羡慕道：“宋公子对姐姐真好。” 慕燕岚实在受不了别人说宋书淮对沈芊芊好，于是好心提醒宋书淮，“宋公子，那边公子们都已经走远了，你不过去吗？” 宋书淮目光看了一眼远处的公子们，对慕燕岚温柔颔首，“多谢郡主提醒。” 他本就生了一双多情的眼眸，所以看向慕燕岚时，像是眼中有绵绵情意一般，看得慕燕岚心神晃了一下，脸颊微烫。 宋书淮温和地看了一眼沈芊芊，才缓缓转身离开。 等宋书淮走远一些，慕燕岚才哼了一声道：“沈芊芊，你可不要自恋，宋公子为人良善，待谁都好，可不是只对你一人好。他不过是觉得你被这么多人嫌弃，怕你尴尬、自卑罢了。” 其他千金小姐们也点头，语气泛着酸意，道：“就是，宋公子一向善良，你这副尊容可攀不上人家，可别胡思乱想了。” 沈芊芊哼笑了一声，神色冰冷地朝着宋书淮相反的方向走。 沈嫣然见状，赶紧跟上她，还不忘小声道：“姐姐，你别听她们的，她们就是嫉妒你，你在宋公子眼中与别人不一样。” 沈芊芊语气慵懒道：“哦，随她们怎么想。” 慕燕岚见沈芊芊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冷哼了一声，“装什么啊？不就是被宋公子多关心了两句，真以为自己不是丑女了？” 沈玥玥走上前两步，帮腔道：“就是，不过是被宋公子可怜一下罢了，真以为自己能得人家青睐？也不看看她长什么模样。” 慕燕岚见她向着自己，心生一计，“玥玥，你想不想要给她点教训？” 第23章 落水 沈玥玥正在记恨沈芊芊，闻言，诧异地看着她。 “郡主有何高见？” 两人低头秘密交谈，过了片刻，慕燕岚才道：“你才是沈家名副其实的千金小姐，总不可能愿意被她压着一辈子吧？” 沈玥玥眯了眯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狠意。 是啊，沈芊芊没出现之前，她是沈将军府唯一的千金小姐，不仅受母亲和祖母宠爱，就连大伯也是对她很好。 每次皇上赏赐大伯什么宫里的东西，他都会愿意让自己从里面挑选喜欢的东西。 等沈芊芊回来以后，大伯基本将所有好东西都拿给沈芊芊了，有时候还为了沈芊芊训斥自己。 如果，没有沈芊芊就好了，这样大伯只会对她一个人好，只会把自己当做他的亲女儿！ 她眼中闪过一丝恨意，是沈芊芊抢走了她如父亲一般的大伯，也是她在给沈府丢人，她是沈府的耻辱！ 等众人在各处自由欣赏了片刻后，慕燕岚让人准备好了两扁轻舟，将所有千金小姐与世家公子们全都请了过来。 “各位可以踩上轻舟，在湖面游赏，会别有一番滋味。” 她祖父曾经得先帝喜爱，给了殊荣，不仅允许他们府邸可以比其他王爷占地大很多，而且在先帝去世前，还将一家权臣宅邸送给了他们王府，所以这湖才能建这么大。 这也是阴王府总爱在花开时节办宴会的原因，毕竟他门现在就算已经落魄了很多，也要提醒别人，他们阴王府曾经的殊荣。 “站在扁舟上，不仅能够赏花、游湖，还能身临其境作诗真是乐哉！” “就是，放眼整个京城，除了阴王府，再没有别的府邸能这般在自家湖上放开游玩了。” “可不，先帝对阴王府的宠爱，本就是京城头一份。” …… 大家都开始拍阴王府马屁，听得慕燕岚骄傲地抬了抬下巴，往宋书淮的方向看。 就见，宋书淮的目光落在正在看着湖面的沈芊芊身上，她神色立马难看了一瞬。 沈芊芊这个丑女有什么好看的？像是想到了什么，慕燕岚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看吧，看吧，一会儿他就不想看了。 “这样吧，各位公子们从那边来，我们这些女子从这边过去，到湖中心开始作诗如何？” 五皇子率先道：“好，既然如此，各位公子们跟本殿从前面上船。” 他说着，将男子们全部带到了前面。 沈芊芊见慕燕岚总是若有似无有地瞥向自己这边，就知道她没有憋好主意。 但是，她也不在意，不管慕燕岚是想要打什么主意，她都不会让她得逞的。 千金小姐们站在船上，虽然这船不是很大，但是载这些姑娘们却已经足够宽敞了。 沈芊芊不想要与她们站得太近，所以就站在船尾，离她们稍微远的位置。 沈玥玥见她站这么远，眼中闪过一丝烦躁，她怎么这么能给人添麻烦？一会儿她想要害沈芊芊，还要想办法移动。 两条船从两个方向向湖中心划去，宋书香站在船上看着船划动时，将湖面漾起圈圈涟漪，有金鱼在水面跳跃，不远处荷花初露尖角，往远处看去，还能看到湖边花树枝丫低垂，这景色实在美丽，忍不住感叹道：“这景色也太美了！” 慕燕岚得意地笑了笑，面上却淡然道：“还行吧，以前小时候觉得好看，看多了便觉得也就这么回事。” 想到宋书香是宋书淮的妹妹，她又客气道：“我与宋姑娘有几分投缘，你若是喜欢，可以多来阴王府找我。” 宋书香受宠若惊，没想到眼高于顶的郡主，竟然会说与自己投缘。 她虽然觉得不可思议，却也很快点头如捣蒜。 “好啊，我也觉得郡主人很好，若是能与郡主往来，实在是书香之幸。” 那些原本有些看不上宋书香的人，一听郡主喜欢宋书香，一个个也都开始尝试与宋书香搭话。 “我也觉得与书香有几分投缘，书香啊，以后你也可以来找我玩。” “我也是，书香性格与我家中妹妹差不多，很是讨喜呢。” …… 见那些不想要理会自己的千金小姐们，全都向自己投出了橄榄枝，宋书香得意地看了一眼沈芊芊。 看，她如今身份不高都能得到千金小姐们的喜爱，上赶着都想要与自己做朋友，沈芊芊却身份尊贵，还如此不讨喜。 白瞎了这么好的身份，还不如给她呢。 这样，她一定比慕燕岚还受欢迎。 众人说话间，船已经快到湖中央，就在这时，船划行的速度不自觉变快，站在船上的人看着湖中央漾开的一圈圈涟漪，开始有点不适应。 沈芊芊目光一直在湖面上，听到众人开始说不舒服时，她就心生了警惕。 结果，一只手忽然伸向自己，猛然用力，将她推了下去。 沈芊芊唇角一勾，她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她落水的瞬间，将推她的人也一起拽了下去。 不知谁忽然唤了一声，“有人落水啦！” 站在船上的人都慌乱了起来。 沈芊芊将沈玥玥往下沉了一些，沈玥玥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会落入水中，呛了几下水，就开始大喊救命。 沈芊芊一边假装惊恐地与她一起在水里挣扎，一边故意将她头往水里摁一会儿，就松开，让她喝水的同时，又不至于直接淹死。 沈芊芊见教训的差不多了，才假装快没了力气。 慕燕岚没想到沈玥玥那个废物也落进水里了，骂她没用后，对身后的人使了一个眼色。 划船的小厮收到指令，这才跳了下去。 他游到沈芊芊身边，就想要趁机对沈芊芊不轨，手还尝试将沈芊芊的衣服解开。 沈芊芊从怀里取出银针，在他手上狠狠扎了几次，然后在他慌乱中，将沈玥玥衣服半解，悄悄地往船上游去。 小厮找不到沈芊芊的身影，四处查看后，见沈芊芊已经游到船边了，才不甘心地抱着沈玥玥往船边划。 沈芊芊上了船，看着身上紧贴的衣服，她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第24章 当街救人 慕燕岚见她如此狼狈，嘲笑道：“沈芊芊，你这也太不小心……啊！” 她嘲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沈芊芊猛然伸手，将她一起拽进了湖里。 慕燕岚在水里扑腾了两下，却被沈芊芊拖着沉进了水里。 慕燕岚毕竟是阴王府的人，众人慌乱道：“快来人，快救人！” “有人落水啦！” …… 船上一片混乱，姑娘们都恨不得跳下去救人，但是理智告诉她们，落下去衣服会贴在身上，影响声誉。 所以，一个个慌张地在船上一阵骚动，船本就不大，被她们这般乱动下，摇摇晃晃，不少千金小姐因为站不稳，而落入了水中。 原本那个小厮只需要将沈玥玥送到船上，他再去救慕燕岚就行了，结果见船上掉下来一群小姐。 他整个人都不好了，慌乱地不知道怎么办。 很快，他又理智地游向慕燕岚。 毕竟，别人有事，总比慕燕岚有事强多了。 若是慕燕岚出了事，王爷和王妃怕不是要让他去死。 另外一边，世家公子们已经到了湖中央，看到一群千金小姐们如下饺子一般落入水中，懵了一瞬，很快就有人反应过来，下去救人。 宋书淮见沈芊芊正丢下慕燕岚，往岸边游，他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跳下水就朝着沈芊芊的方向游过去。 沈芊芊却没有理会身后的呼救和救人声，一路往岸边游。 她以前在山上经常游水抓鱼，所以对她来说，游到岸边并不算难事。 等她游到岸边，就听到身后宋书淮的声音。 “芊芊，你要去哪？你身上衣服全湿了。” 沈芊芊仿佛没听见一样，朝着后花园外走去，等甩掉了宋书淮，她才脚尖轻点，几个飞跃间，人已经到了沈府的马车里。 沈芊芊冷声道：“回府。” 马夫正坐在马车上打瞌睡，冷不防听到沈芊芊的声音，还是在马车上，吓得他身子一抖，整个人都精神了。 “啊？啊！小姐你回来了？” 马夫左右看看，没有看到沈芊芊的身影，正准备掀开帘子，就听沈芊芊冷声道：“不许掀帘子，赶车！” 马夫吓得手仿佛被烫了一下，立马转回身赶车。 马车迅速前行，却见前面一阵骚乱，挡住了马车去路。 沈芊芊感觉到马车停下，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出了何事？” 马夫下车后，查看了情况后才道：“有人当街殴打人。” 沈芊芊闻言，眼中一闪而过的冷意。 当街打人？光天化日之下，倒是胆子大的很。 她现在浑身湿透，也管不得闲事，便打算靠在车壁上假寐一会儿。 谁料，“嘭”地一声，有什么重物像是撞在了她马车上，又摔了下去。 沈芊芊被那一声声响震得没了假寐的心思，就听一群人的声音到了近前来。 “你这废物还想要挣扎？今日我便废了你！” 一个凶狠地声音传到沈芊芊耳朵里，声音落下后，一道鞭子凶狠抽打肉体的声音开始响了起来，一下又一下。 沈芊芊忍无可忍，将一旁的薄毯裹在身上，如同披了一件紧身的披风。 她神色冰冷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手一动，那鞭子的一头便被她抓在了手里。 “光天化日，当街打人，可有将王法放在眼里？” 她说完，目光就扫见拿鞭子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李尚书家的儿子李庆阳。 这男人身材微胖，脸很白，五官原本还算精致，但是因为脸太胖，所以看不出任何姿色来，一双狭长的眼眸看着还有几分风流之相。 被一个小姑娘抓住鞭子，李庆阳脸色因为觉得丢脸而变得扭曲，语气带着警告道：“你是谁？少管闲事！” 沈芊芊冷笑一声，“原本不管我的事，奈何你刚才动手打人时，撞到了我的马车。” 她说完，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就见地上此刻正躺着一个十分漂亮的男子，说是男子不太准确，最多也就十五六岁，五官还有点稚嫩，他浑身是血，手此刻护着心脏位置，看上去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快精疲力尽了。 她只扫了一眼，便抬起头看向李庆阳。 “你放了他，我可以给你钱。” 李庆阳闻言，目光扫过她脸上的疤痕，猥琐地笑了笑。 “呦，原来是丑八怪看上了这小子的容貌？啧啧，你就是那个人人称丑的沈芊芊吧？你想要他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沈芊芊微微抬起下巴，目光警惕地扫过李庆阳猥琐的脸。 直觉告诉她，这家伙绝对没有打好算盘。 沈芊芊轻启薄唇，“说来听听。” 李庆阳猥琐地笑了两声，“你不是看上这小子的容貌了吗？嘿嘿嘿，那你现在就和他亲两口，只要你亲他我就将他送给你。” 他说完，目光不友好地在她和地上男子身上来回打量，他倒要看看，沈芊芊这个丑八怪能不能当街做出这种事。 周围的人听到他这么说，也都看好戏地围了过来。 李庆阳猥琐的话刚说完，沈芊芊就手一用力，将鞭子从李庆阳手中夺了过来，然后一鞭子挥在他身上，疼得李庆阳脸色立马扭曲了起来。 “嘶！贱人，你竟然敢打我？” 沈芊芊冷笑一声，又一鞭子抽了过去，“打你怎么了？” 他身边的下人终于反应了过来，全部都围了过来。 沈芊芊握紧手中鞭子，身影一动，须臾间，这些人全部爬下。 她利落地收回鞭子，就听到了周围一片叫好声。 “好！” “漂亮！” …… 李庆阳见自己的人全部被打趴下，气得脸上惨白，却见沈芊芊正握着鞭子朝他走来，他退后数步，大叫一声，“沈芊芊！你给我等着！” 沈芊芊见李庆阳没了下人保护，就吓得落荒而逃的模样，嗤笑了一声，骂了句“废物！” 然后，几步走到受伤男子面前。 男子捂着胸口，一脸警惕地看着沈芊芊，生怕沈芊芊会对自己做什么。 沈芊芊走到他面前，蹲下来，扫视片刻，道：“我若没猜错的话，你中了化功散。” 受伤男子闻言，一脸震惊地看着她。 第25章 宜嫔刁难 “你怎么知道？” 沈芊芊看了一眼周围还在看热闹的人群，冷淡道：“我可以帮你解毒，你要跟我走吗？” 男子一脸警惕地看着沈芊芊，冷哼了一声，“我怎么相信你是真心想要帮我？” 他刚被人算计，落在了李庆阳这个男女不忌的变态手里，如今又遇到了一个丑女，谁知道这丑女是不是也对他有什么企图，万一刚脱离了狼窝，又进了虎穴，那他岂不是下场凄惨？ 沈芊芊见他警惕地看着自己，顿时起身就往马车里走。 不知好歹的东西，既然这么提防着自己，那她也没必要与他多做纠缠，以免他给自己惹麻烦。 见沈芊芊转身就走，一点犹豫都没有，男子懵了一瞬，眼看马车就要走了，他气愤道：“等等！我又没说不跟你走！” 她就不能对自己这个帅气多金的美男子多一点耐心吗？ 沈芊芊听到外面男子咆哮的声音，冷声道：“自己爬上来！” 男子：“……” 脾气好差，他怕再惹到沈芊芊，在心里吐槽完，就艰难地站了起来，在马夫的好心帮扶下，上了马车。 “呀？沈大小姐还真让他上了马车？” “啧，也不知道沈大小姐将人带到府上是为了什么？那男子长得可真是俊俏！” “谁知道呢？哈哈哈。” …… 各种暧昧的声音传到沈芊芊耳朵里，仿佛在嘲笑她一个丑女救男人是为了某种不清白的目的一样。 沈芊芊毫不在意，倒是男子警惕地离她又远了一些。 等回了沈府，秋水见沈芊芊带男子回来，吓得脸色惨白，“小姐，这男人是谁啊？你怎么会带男人回来？” 沈芊芊没解释，冷淡道：“你去让管家给他安排一个家丁住的房间。” 男子闻言，瞪大了眼睛，“小爷我身份尊贵，你就这么安排我？” 沈芊芊翻了一个白眼，“有意见你就睡大街吧。” 男子见沈芊芊不太好招惹，立马闭上了嘴巴。 沈芊芊刚回自己房间换了衣服，便为男子配了解化功散的药。 化功散通常是针对武功高强的人，且很难找到解药，所以沈芊芊怀疑这男人身份不简单。 她想试试这人能不能用，若是不危险，便留着自己日后用。 若是危险，她便救人以后就送他离开。 就在这时，秋水急匆匆从外面进来。 “小姐，不好了。” 沈芊芊正在配药，她配药时，最不喜欢别人打扰，所以神色有几分不悦，冷声道：“出了何事？” 水月喘了口气，才冷静下来道：“是宜嫔来府中看老夫人了。” 沈芊芊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宜嫔是老夫人的义女，她来看老夫人只怕也会来刁难自己。 见秋水神色慌张，像是如临大敌，沈芊芊安抚道：“别怕，这里是沈府，她还能动我不成？” 水月闻言点头，心中却还是担心，毕竟老夫人和宜嫔关系很好，而宜嫔现在正是得宠的时候。 如果宜嫔真的有心刁难小姐，就算这里是沈府，小姐也无还手之力。 沈芊芊将并不担心，她安心配药，就在这时，门外走来一个丫鬟。 “小姐，老夫人那边醒了，说要见您。” 沈芊芊冷笑一声，这老夫人醒来的还真是时候，宜嫔来了，她倒是清醒了过来。 她将配好的药递给水月，“你一会儿将药给那位公子送过去，让他服下。” 秋水接过来，用力点头，“小姐，一会儿将军回来，奴婢就向他去求救。” 沈芊芊闻言，失笑一声，知道她是担心自己，便吗，没有阻止。 “好。” 说完，她便随着丫鬟前往老夫人的院子。 她一进门，就看到老夫人身边坐着一个身穿华丽宫装的女子，女子旁边站着沈玥玥的亲娘柳氏，周围站着几个宫中的宫女，还有一个很有威压的嬷嬷。 沈芊芊走过去，行礼道：“给宜嫔娘娘请安。” 宜嫔正在与曲氏说话，见沈芊芊来了，她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你就是沈芊芊？” 沈芊芊点头，在宜嫔没有说起身之前，不敢站起身。 宜嫔冷哼道：“真不愧是从乡下来的小姑娘，如此这般没规矩。” 沈芊芊心中冷笑一声，她从乡下来的这件事是什么很可耻的事吗？是个人就来用这句话讽刺自己。 “臣女从乡下来，是得罪宜嫔娘娘了？多少清流之臣也曾经是布衣出身，最后封侯拜相，流传千古不是吗？宜嫔娘娘是瞧不起平民？” 宜嫔见她说一句，沈芊芊竟然敢顶三句，当即看了一眼身后　的李嬷嬷。 李嬷嬷收到指示，走上前就要给沈芊芊两巴掌。 沈芊芊冷眼扫过去，一把抓住李嬷嬷的手。 “敢问宜嫔娘娘，臣女不过是真诚发问，可是有得罪您？” 宜嫔见沈芊芊竟然敢拦着自己的人，脸色变得越发难看。 “沈芊芊，本宫是君，你是臣，本宫打你不需要理由。” 沈芊芊闻言，嗤笑道：“皇上想要惩罚臣子，也要找个理由，您身为妃嫔，动手打臣子之女，难道就可以随便动手？” 见沈芊芊像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敢与宜嫔顶撞，老夫人气得咳了两声。 “住口！你这个逆女，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谁说话？你平时不把我这个老人家放在眼里也就算了，你竟然连宜嫔都敢不放在眼里，你是想要造反吗？” 沈芊芊转头看向曲氏，“芊芊胆子小，可不敢将背‘造反’的锅！” 老夫人闻言，一口气差点没有背过去，她胆子小？胆子小就敢顶撞宫里的人，胆子大了岂不是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 宜嫔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好好好，沈家大小姐果然与众不同，等本宫回宫，一定告诉皇上，让皇上也见识一下。” 沈芊芊松开李嬷嬷的手，语气冷淡道：“臣女多谢宜嫔夸奖。” 拿皇上吓唬她？她又没有犯什么错，难道皇上还能杀了她不成？她倒要看看宜嫔准备给她扣什么帽子。 宜嫔见自己都提皇上了，沈芊芊也丝毫不惧怕的样子，心中已经记了沈芊芊一笔。 第26章 她会医术让她来 她冷声训斥道：“你将你祖母气晕也就罢了，莫非还想要将本宫也给气晕不成？” 沈芊芊闻言，一脸无辜，“宜嫔娘娘怕是听到了外界的传言，其实气晕祖母的人是祖母身边的奴仆。” 曲氏见沈芊芊在宜嫔面前还巧舌如簧，不由恼怒道：“沈芊芊，我还没死呢，你就在我面前撒谎？老身我分明就是被你和你那混账父亲一起气晕的。” 沈芊芊摇头，“祖母忘了，是您身边的嬷嬷假公济私，公报私仇，假借教我规矩之名，对我肆意打骂。 我对她动手，您护短。包庇才闹成现在这个局面的。 若不是周嬷嬷，我哪里会惹到祖母？” 她三言两语便将自己给摘了个干净，听得曲氏和柳氏脸色都变了。 真是没有见过这般理直气壮颠倒黑白的，正主都在呢，她就敢这般说，若是不在，只怕是曲氏都有罪了！ “沈芊芊，咳咳……” 曲氏差点一口老血都吐出来，话没说完就一阵猛咳。 沈芊芊见曲氏如此激动，赶忙道：“祖母您可千万不能有事，否则只怕外人又要传我将您气晕了，只是我什么都没做，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曲氏两眼一翻，就要假装晕过去，沈芊芊这般不将她放在眼里，到现在都不肯服软，她非要给沈芊芊一个教训不可。 周嬷嬷见曲氏晕倒，赶忙夸张地惊恐道：“老夫人又被大小姐气晕了！” 沈芊芊冷笑，还想要再用这一招，这一次她可不会再继续忍着了。 沈芊芊从怀里摸出银针来，“其实我在乡下学了一点医术，乡下老人身子骨弱，又常忙碌，就容易晕倒，我对此颇有心得，让我试一下，一定能将祖母给救醒。” 她说着，拿着银针就要靠近，结果还没靠近，就被周嬷嬷拦住。 “大小姐……啊！” 周嬷嬷话还没说完，就被沈芊芊一脚踹开，“不知死活的贱婢，耽误我救祖母，可知后果？” 宜嫔从未见过这般嚣张的女子，站起身挡在沈芊芊面前。 “本宫若是拦你，你也敢对本宫动手不成？” 沈芊芊见状，假装恭敬道：“您就算是给臣女一万个胆子，臣女也不敢动您，只是你们口口声声说祖母是我气晕的，我想要给祖母看诊，你们又都拦着。 臣女觉得实在委屈，臣女恨不得也能如祖母一般，一生气便能晕过去，如此也就没人能说臣女欺负人了。” 宜嫔被气笑了，“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好好好，既然你执意要给你祖母治病，本宫今日就看着，若是出了差错，你可是罪加一等，本宫不仅会惩罚你，还会将你不孝的事告知皇上！” 柳氏刚才看到曲氏像是故意晕倒，正想要开口阻拦，就见沈芊芊立马点头，“好，多谢宜嫔给芊芊这个机会，若是不能将祖母救醒，芊芊自己便觉得惭愧，自然愿意任由宜嫔娘打骂。” 见沈芊芊已经应下，柳氏只能将嘴闭上，祈求沈芊芊是个废物。 沈芊芊走到曲氏面前，伸手为她把了一下脉，发现她脉象平稳，不像是有什么事的模样，于是在心中哂笑一声，面上一副凝重的模样。 “祖母这是气血攻心，需要针灸才能快速醒过来。” 说完，她便一针扎在曲氏的人中穴位上，疼得曲氏差点没有哼出声来，但是一想到沈　芊芊一会儿要被责备，她又忍了忍。 沈芊芊见她挺能忍，于是又在她太阳穴上扎了一针。 曲氏放在被子中的手用力抓紧了被子，心中将沈芊芊和沈佑骂了几百遍。 沈芊芊见曲氏还继续忍，心中乐了，这是得着机会让自己欺负呢？也行，她很乐意将人体痛苦的穴道多扎几次，好好给前世以及以前的自己，出一口恶气。 在沈芊芊扎了十几下以后，柳氏看着曲氏越发惨白的面庞，忍不住怒斥道：“沈芊芊，你已经扎了半天了，为何母亲还没有醒来的迹象？你这是庸医吧？” 沈芊芊一脸无辜，“婶婶此言差矣，我这是在给祖母活络血脉呢，等我再扎二十针左右，她便能醒来了。” 曲氏忍了半天，听到沈芊芊还要扎二十针，立马在沈芊芊又扎一针时，“缓缓”醒了过来。 沈芊芊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却假装激动道：“祖母，您醒了？” 曲氏凶狠地瞪了她一眼，“我再不醒，怕是要被你给扎死！怪不得我在昏迷之中感觉身上那么痛，原来是你这不孝孙女！” 沈芊芊一脸无辜，“敢情芊芊将您救醒，是芊芊的不对了。也罢，祖母向来不喜欢芊芊，但您是长辈，又还病着，芊芊受些委屈也是应该的。” 沈芊芊一脸受伤的退到后面，仿佛一副随时都要哭的模样。 曲氏看她假装无辜，火气又要上来了，她怕自己真被沈芊芊给气死了，所以冷声道：“滚出去！” 沈芊芊假装抹眼泪，“祖母？您就这么讨厌我？好，芊芊既然在这里不受欢迎，芊芊离去就好！” 她一副受伤的模样，转身就跑了出去。 曲氏脸色阴郁，怎么也没有想到沈芊芊竟然这般无耻！ “这贱蹄子，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让沈佑将她送走，而是直接掐死！” 宜嫔见曲氏大动肝火，轻声安慰道：“母亲，您别生气，本宫倒是有办法管教她这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 曲氏闻言，转头看向她，“哦？你有什么办法？” 宜嫔哂笑一声，“她不是觉得自己医术好吗？刚好最近太后头疾发作，多少太医看了都治标不治本，到时候本宫将她的医术吹嘘一番，推荐给太后便是。” 曲氏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刚扬起嘴角，又担心道：“若是她治不好，会不会连累你，连累沈家？” 宜嫔摇头，“不会，就算治不好，也是她自己吹嘘自己的本事，本宫只是好心推荐而已。至于她要是惹到了太后，有沈将军在，应该也是小惩一下罢了。” 第27章 给小爷等着 柳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怀好意的笑来，沈芊芊前两日打了她的女儿，就是应该吃点苦头。 “宜嫔娘娘这主意不错，您不知道，前几日沈芊芊有多猖狂，气晕了母亲，她还强词夺理，偏偏大哥就向着她，我们也拿她没有办法。” 曲氏点头，“沈佑以前还算听话，如今沈芊芊叛逆，他就什么也不顾的护短，这样下去，只怕我这个母亲，他也不会放在眼里了。” 宜嫔一听，眉头便蹙了起来，这样可不行，她儿子还指望沈佑支持呢，若是沈佑不听老夫人的话，那她以后还怎么利用沈佑？ 自己之所以上赶着来与沈府亲近，可不只是为了孝顺曲氏，更多的还是为了让大臣们都知道，她儿子不是无权无势，是有沈家做依靠的！ 宜嫔坐在曲氏身边，神色凝重道：“母亲，大哥他……” 曲氏看了一眼周嬷嬷，周嬷嬷立刻意会，带着一众下人离开了。 等周嬷嬷一等人离开，宜嫔才神色严肃道：“母亲，您说大哥现在不听您话了？” 曲氏眼中闪过一丝戾气，“以前他因为对我儿子心生愧疚，对我和你二嫂都挺用心。 沈芊芊从乡下回来，我一直想办法控制她，沈佑也还如往常一样对我言听计从。 但是如今，沈芊芊忽然变得叛逆，沈佑便为了护她，就开始与我做对。” 宜嫔站起身，着急地来回踱步，“母亲，您可一定要让大哥向着我皇儿啊，您也知道现在各位皇子们已经开始暗中蓄力，若是大哥不支持我皇儿，那我们该怎么办？” 曲氏见宜嫔依旧不改慌张的性子，训斥道：“你这脾气什么时候改改？他对我言听计从了十几年，不过叛逆了这会儿功夫而已，怕什么？” 她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恨意，更何况沈佑害死了她儿子，就凭借这件事，她便能够拿捏他一辈子。 宜嫔心中正着急，被曲氏骂了一顿，反而安心了很多。 柳氏站在旁边，默不出声，宜嫔的事，她不敢轻易插嘴。 …… 沈芊芊回到自己的院子，就见秋水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 她见沈芊芊安然无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小姐，奴婢可担心坏了。” 沈芊芊微笑，就见秋水在她耳边小声道：“小姐，刚才三小姐也回来了，似乎不太高兴。” 沈芊芊想起自己将沈嫣然一个人丢在王府的事，哂笑了一声，不高兴便不高兴吧，左右沈嫣然为了达到目的，也不可能不理她。 她想起带回来的男子，问道：“那位公子怎么样了？” 秋水摇头，“不知道，奴婢看着他喝完药，就出来了。” 她一直担心沈芊芊，所以便跑去等将军回来，结果却一直没等到，所以又重新回了她们院子。 沈芊芊想了想，便道：“走，带我去看看。” 她也是第一次配这种解药，所以想要看看效果如何，当然最重要的是，想要看看这男人的功力如何，恢复的怎么样。 秋水乖巧地给她领路，等到了男子的住处，秋水一推开门，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哪里还有男子的身影。 秋水一脸懵，“他大概是去如厕了？” 刚才那男人身上那么重的伤，她还以为他是个半废的人了，没想到竟然还能自由行动？ 秋水正打算去找人，就见沈芊芊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迹，又查看了一眼房间，非常确定地道：“不用找了，他已经走了。” 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欣赏的光芒，因为存着私心，所以她配的药剂量很轻，就是想要缓缓男人离开的时间，没想到这么轻的药，也能让他恢复一些功力。 而且，还是负伤在暗卫遍地的沈府悄无声息地离开，可见功力有多深厚。 好在，她并没有得罪他，顶多是对他态度有点冷漠，但是至少也算救么他吧？ 秋水闻言，先是震惊了一瞬，旋即气愤道：“什么？他怎么能这样？小姐您救了他，他竟然连句招呼都不打，就这么离开了？” 沈芊芊无所谓地笑了笑，“没关系，随他吧。” 她说着，往自己的院子走，本来就是随手一救，也没指望他真能派上什么用场。 沈芊芊刚走出房间，就听秋水道：“小姐，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沈芊芊转头，就见秋水拿着一个类似布条的东西走了过来。 她伸手接过来，就见布条上用血写了几个字：小丫头，你给小爷等着！ 沈芊芊挑眉，啧了一声，“这人怎么还想恩将仇报呢？” 然后随手将布条递给秋水，“一会儿烧了。” 秋水点头，低头看到上面的字，气愤道：“小姐，您这是救了一个白眼狼啊。” 沈芊芊点头，深以为然，“可不嘛。” 她可真是不长记性，沈嫣然就是她好心带回来的，结果害她惨死，如今竟然又犯了同样的错。 …… 次日，沈芊芊刚吃过早膳，就见桃月匆忙从外面进来。 “小姐，不好了。” 沈芊芊见她神色慌张，脸色惨白，蹙眉道：“何事如此慌张？” 桃月正要说话，就见外面一个宫女从外面缓缓走进来，道：“沈大小姐，太后娘娘有请。” 那宫女模样清秀，看上去有三十岁左右，说话不卑不亢，可能一直在太后娘娘身边做事，身上还有一股气场，让旁边站着的丫鬟们都不自觉站得更加笔直了。 沈芊芊挑眉，她不知自己是如何招惹到太后了，竟然让太后身边的人亲自来请自己。 因为对方是太后的人，沈芊芊语气很恭敬，“这位姑姑怎么称呼？” 宫女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淡道：“沈大小姐唤奴婢梅若就好。” 沈芊芊自然不敢真的唤她梅若，语气温和道：“我年龄比您小，算是小辈，我唤您梅若姑姑吧。” 梅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赏，看上去挺有分寸，不像是宜嫔口中不懂事的模样。 于是，她语气温和了一些，“太后娘娘听宜嫔小主说，您会医术，且医术精湛，所以让您进宫给太后娘娘看诊。” 第28章 面见太后 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她就知道太后身边的人，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来找她。 原来是宜嫔惦记着昨日的仇恨，将她引荐给太后了。 呵，是想要让太后收拾她么？ “好，既然是太后娘娘有请，还请梅若姑姑给芊芊一个收拾自己的时间，以免在太后面前失仪。” 进宫见太后娘娘，她今日这身太过素净，怕太后借题发挥。 梅若扫过沈芊芊脸上的疤痕，点头，“麻烦沈大小姐快些。” 沈芊芊点头，梅若便转身站在了院子中。 她一走，秋水和桃月立马舒了一口气，这梅若姑姑太过于古板严厉，她们瞬间感觉好有压迫感。 见沈芊芊在寻找衣服，秋水立马上前帮忙挑选，桃月也仔细地想了想给沈芊芊梳什么妆。 不过片刻功夫，沈芊芊便如同变了个人一般。 她身穿一身华丽的绣有芍药花的粉色襦裙，头发盘了一个当下时兴的头型，簪上两支金步摇，一支玉钗，左边侧脸留有一缕头发，用来遮挡疤痕。 这次，桃月将粉底打得比昨日还厚，侧边脸有点不太正常的白，好在沈芊芊遮去疤痕，一张脸堪称倾城，倒也不显得多突兀。 沈芊芊从里面出来，站在梅若面前行了一礼，“让梅若姑姑久等了。” 梅若见沈芊芊收拾得很妥帖，满意地点头，“沈大小姐请。” 沈芊芊颔首，跟随她的脚步一路走到沈府门口，沈玥玥正要去曲氏的院子，冷不防看到沈芊芊正跟着宫里的人离开，她眼中闪过一丝嫉妒。 “沈芊芊这是要进宫？” 她身边的婢女见那婢女是宫里人的打扮，点头道：“应该是吧？” 沈玥玥哼了一声，“她倒是运气好，大难不死还能进宫！” 想起她昨日差点因为和阴王府的下人在水里失了清白，她心中就来气。 还好，当时不仅她落水了，就连慕燕岚等一众千金也落水了，她才没有成为焦点，否则她恐怕现在不仅不能好好站在这里，还要羞愤而死了。 都怪沈芊芊，若不是她会游水，自己的计划就能够顺利进行了，她怎么就会游水呢？ 沈玥玥越想越气愤，现在看到沈芊芊竟然被不知宫里哪个贵人请走，心中更是烦躁不已。 沈芊芊压根就没注意到沈玥玥，所以淡然地跟随梅若上了宫里的马车。 因为桃月和秋水两人胆子小，所以她也没让二人随同，就这样和梅若二人坐在马车里。 她看了看马车外，觉得无聊，于是转头看向梅若，“姑姑，您能给我讲讲，太后她老人家都是哪里不舒服吗？” 梅若以为她这是在紧张，于是温声安慰道：“沈大小姐不必害怕，太后和善，你只需要安心为她看诊即可。” 沈芊芊明白了，太后的症状要她自己看诊，这是想要到时候试探她的医术如何呢。 沈芊芊笑笑，不再过问。 就在她快要昏昏欲睡的时候，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沈芊芊下了马车，跟随在梅若身后，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皇宫的环境，等到了太后的寿康宫，她才收起打量的目光，目不斜视地跟着梅若进了寝殿里。 “太后娘娘，沈大小姐到了。” 沈芊芊听到金黄色的纱幔后，有一道苍老威严的声音道：“让她进来吧。” 梅若毕恭毕敬地应了一声，看向沈芊芊，沈芊芊会意，走到纱幔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 “臣女沈芊芊拜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纱幔后的声音仿佛很疲累，听到她的声音，冷淡道：“平身吧。” 等沈芊芊起身以后，她才继续道：“听宜嫔说，你医术很好？” 沈芊芊摇头，“臣女自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臣女只敢对自己的医术有几分信心，却不敢说有多好。” 听着沈芊芊进退有度的话，纱幔后的人似乎笑了一下，“过来给哀家瞧瞧。” 沈芊芊恭敬地应了一声，“是。” 她刚应下，纱幔前站着的宫女，将纱幔撩开，让她进去。 沈芊芊提着自己的小箱子，小心翼翼地走到太后面前。 就见太后正坐在榻上，胳膊肘支在小几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太后看上去应该有六十左右，脸上皮肤有许多褶皱，但是一双苍老的眼睛却还清明睿智，从眉眼来看，年轻时一定是个美人。 她只打量了一眼，便迅速收回视线，拿出东西，为太后小心把脉。 “太后最近应该时常头疼，膝盖处常常有抽痛感，尤其是阴雨天气时，头痛难忍，晚上还会失眠。” 太后原本见沈芊芊年纪轻轻，对她没有报希望，听到她这般说，一双疲惫的眼睛瞬间亮了亮。 只是一瞬，她便警惕道：“你怎么知道？是宜嫔告诉你的？还是刚才你向梅若打听的？” 站在外面的梅若立马直起身子，背后隐隐有冷汗渗出。 沈芊芊摇头，神色自若道：“宜嫔娘娘不曾提过让臣女来为太后娘娘看诊。” 她就是想要告状，告宜嫔擅自做主之事。 太后闻言，淡淡点头，“那就是梅若了？” 沈芊芊摇头，“臣女的确在路上问了梅若姑姑，梅若姑姑说臣女见了太后就知道了。” 太后这才欣赏地看了她一眼，“看来宜嫔没有看错人，你果然有几分本事。” 沈芊芊摇头，“宜嫔娘娘若是提前告知臣女，臣女一定会准备得更加妥当。” 宜嫔想要算计她，太后还想把功劳安在宜嫔身上，那可不行。 太后挑眉，“怎么说？” 沈芊芊煞有其事道：“她若是昨日告诉臣女太后的症状，臣女昨日便会为太后提前做好药囊，这样太后这几日便可不用受病痛折磨了。” 太后没想到沈芊芊竟然这么大口气，太医院的太医都不敢确定能治好，她竟然说这几日不必忍受折磨。 “今日不能做？” 沈芊芊摇头，叹息了一声，“臣女昨日刚把最近研制的草药用来救人了。” 太后蹙眉，眼中闪过一丝恼意，这宜嫔太没眼力！ 第29章 不相信她 沈芊芊心中想着，自己也不算欺骗太后，她本来就把药箱里师父留下的一些不好保存的稀有药材用来给那男子制药了。 她说不好保存，那太医院就算有，也需要处理，等处理到能制作成药囊，就需要不少时间。 太后蹙眉，“你需要什么药材？哀家让太医院立即给你安排好。” 她已经头痛一个月有余，早就被头痛折磨得苦不堪言，恨不得立即好。 她让梅若将太医们叫过来，沈芊芊也不客气，直接报药材名，还点名要晒干的伯琪尔，罗汕草，等十几味药材。 太医听到沈芊芊报的药材名，蹙眉道：“伯琪尔晒干后不久就会风干，变为粉末，且会失去功效。太医院有半干的，不知沈大小姐可否入药？” 沈芊芊摇头，“伯琪尔只能用晒干的……” 她话还没有说完，王太医立马反驳道：“沈大小姐应该刚学医术没多久吧？否则怎么会不知道，晒干了的伯琪尔，根本无法用药！” 另外一个太医闻言，也跟着附和，“的确，伯琪儿晒干后药效全失，从未有人能将它晒干后入药。小姑娘你才学医多年？就敢在太后面前信口雌黄？” 其他太医也纷纷赞同两个太医的话，都目光轻视地看着沈芊芊。 沈芊芊见他们这般质疑自己，她也不生气。 “你们觉得不可能，是因为你们没找到正确的处理方法，既然各位不相信我，那我便给各位展示一下晒干的伯琪尔的功效。” 王太医是整个太医院的掌管人，听到沈芊芊的话，斥道：“无知小儿也敢在我们这些太医面前故弄玄虚。” 沈芊芊并不在意，看向太后，“太后给我三日时间，我将半干的伯琪尔晒干，做药引。” 太后见太医院没有一个人赞同沈芊芊的说的，心中迟疑。 沈芊芊见状，笑了一声，“若是太后不相信臣女，那臣女回沈府也成。” 她才不会蠢到为了证明自己，就开始下军令状，大放厥词。 毕竟，行医本身就有一定的风险，面前站着的人是太后，不到万不得已，她不可能拿自己身家性命做保证。 太后见沈芊芊要回沈府，蹙眉想了片刻，才对沈芊芊道：“既然你有信心，那你就试试吧。” 左右太医院的太医都没辙，沈芊芊既然说有办法，她就姑且一试，若是她信口雌黄，那就再治罪也行。 沈芊芊点头，“多谢太后信任。” 沈芊芊随着太医去了太医院，说了几种药材，让太医们帮自己处理好放入酒中，在太医们众目睽睽之下，将伯琪尔泡在药酒里。 然后，准备连酒一起带回沈府，她给太后准备的东西，必须自己亲自过眼，放在别人那里，她不放心。 走时，还给太后开了延缓疼痛的方子。 只是，她刚要走出皇宫，就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慕燕岚，她正要假装没看见，就见慕燕岚已经朝她走了过来。 “沈芊芊，你怎么在这里？” 沈芊芊不想要理会她，但是慕燕岚是太后喜爱的郡主，所以梅若笑道：“沈大小姐是来给太后看诊的。” 慕燕岚闻言，嗤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她还会看诊？她连自己脸上的伤疤都治不好，还能给太后祖母看诊？” 沈芊芊懒得理会她，梅若却夸赞道：“沈大小姐还是有几分本事的，一把脉就知道太后的身体状况。” 慕燕岚却不以为意，“是吗？我看一定是有人提前告诉她了。梅若姑姑，太后这会儿心情可好？我想起来我前几日拍的宝贝，正想要送给她。” 梅若笑道：“太后这会儿心情不错。” 沈芊芊正要走，听到慕燕岚的话蹙眉，“你说你拍下的那只手镯？那手镯不能送给太后！” 慕燕岚听到沈芊芊这么说，以为她怕自己会在太后面前太得脸，于是轻蔑道：“怎么？你是不是嫉妒我得了这么好的镯子？” 沈芊芊一阵无语，这镯子虽然做着有些费力，但是如果她真的想要，她能让师父给自己做好几个。 “我已经提醒过你两次了，你若是非要送，我也拦不住。” 沈芊芊说完，对梅若道：“梅若姑姑不必送我了，沈府的马车来接我了。” 梅若点头，“沈大小姐慢走。” 说完，便顺路领着慕燕岚回太后的寿康宫。 “姑姑，你说沈芊芊去给祖母看诊？她还能比太医院的太医们厉害不成？” 梅若想起沈芊芊的表现，客观道：＂不好说，但是看着像是有几分本事。＂ 听到梅若将沈芊芊的表现详述了一遍后，慕燕岚在心中乐了，觉得太后一定是被她骗了，她这几日就住在宫中，非要将沈芊芊这个半吊子大夫证据给找到不可。 想起她被沈芊芊拉进湖里丢脸的事，她眼中闪过一丝怨恨。 这笔账，刚好讨回来。 慕燕岚与梅若一起到太后的寝殿，一进门她便开心地跑到太后面前。 “见过太后祖母。” 太后见慕燕岚过来，笑眯眯地招呼道：“快过来坐。” 梅若赶紧将旁边的椅子搬过来，放到太后身边，慕燕岚开心地坐下来。 “祖母，听说您今日让沈芊芊过来为您看诊了？” 太后看了一眼梅若，才转头看向慕燕岚，道：“嗯，你们遇见了？” 慕燕岚诚实的点头，告状道：“对啊，祖母您怎么会想到让沈芊芊给您看诊？您不知道，她其实对医术并不怎么精通。” 太后眼中的笑意淡了一些，问道：“岚儿何出此言？” 慕燕岚将自己带来的宝贝打开给太后看。 “祖母，这个是我在拍卖行拍下的云纹血玉手镯，是洛神医手中流传出来的宝贝。” 太后听到“洛神医”三个字，眸光亮了一下，洛神医已经在江湖上传了三十年，他唯一一次进宫是救先帝。 所以，她曾经也见过洛神医一次，自然知道他的厉害。 “我要把这东西送给祖母，沈芊芊却一口咬定这镯子有问题，还阻止我送给您，您看她安的什么好心？” 第30章 问责 太后蹙眉，“她阻止你送给哀家？” 慕燕岚重重点头，气愤道：“可不是嘛？她就告诉我不能轻易送人，可是人家拍卖时救已经讲好了功效，再加上这还是洛神医的东西，怎么可能有问题？您说她是不是就是在嫉妒我抢了这镯子？” 太后闻言，没有说话，只是从今日沈芊芊的表现来看，她并非是这种人。 见太后不说话，她继续道：“今日来的时候，她还想阻止我，我怀疑她就是怕我送给您，您会更加疼爱我。” 太后从慕燕岚手中接过镯子，见镯子上果真有洛神医的特殊印记，这才相信了慕燕岚的话。 “看来，这沈芊芊的能力的确不足，哀家原本还相信她，想要试试她开的方子，既然如此，梅若你把沈芊芊开的方子先暂时搁置吧。” 她倒是不怕沈芊芊医术不精湛，但是若医术不精湛，她好生解释一番，她也不会怪罪于她，毕竟太医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她不至于为难一个小姑娘。 但是，偏偏沈芊芊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太过于自信，把她这个识人多年的太后，都骗了过去。 慕燕岚见太后的神色忽然阴沉得可怕，她收了笑容，小心翼翼道：“祖母？” 太后冷笑一声，“你把镯子给哀家，哀家试试效果如何，若是没什么问题，那哀家就信沈芊芊是个会忽悠人的庸医，哀家将她与宜嫔一块治罪。” 慕燕岚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哼，这次还不收拾了沈芊芊？ 慕燕岚将镯子给太后戴上，太后能明显感觉到这手镯和别的玉手镯不同，它戴在手腕上，有种暖玉的触感，且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自己戴上镯子以后，有种从镯子里传到身上的热度。 她看着手镯的目光柔和，觉得自己大约是因为太相信洛神医，所以才会有这种错觉。 慕燕岚见太后喜欢，心中更加确定自己送给太后是个明确的选择。 这也将她被沈芊芊两次提醒而颤动的心彻底安宁下来。 …… 到了晚上，太后竟然感觉自己头疼的毛病减轻了。 次日梅若亲自进唤醒她，她才醒来。 太后坐起身，看着洛神医流传下来的血玉手镯，脸上笑意渐浓。 “没想到洛神医的手镯竟然这么厉害，对我的头痛之感都能起到作用。” 梅若闻言，也是纳罕，“郡主这手镯真是帮了您大忙呢。” 太后闻言，点头，目光慈爱，“不枉我一直疼爱她，她一有好东西就知道给哀家送过来。” 梅若见太后高兴，附和道：“可不是嘛，郡主也是个孝顺的孩子。那沈大小姐那边，太后准备如何处置？” 既然这手镯有如此厉害的功效，沈大小姐不只没有看出来，反而还阻止郡主送给太后，那这心思…… 太后冷哼一声，“再等等，哀家不是那种随便就给人定罪的人，等再过两日，确认这手镯对哀家只有益处，没有害处，哀家再给她定罪不迟。” 梅若点头，笑道：“太后英明。” …… 沈芊芊还不知道太后那边的打算，这两日，便一心忙着看医书，顺便照看伯琪尔。 这日，沈芊芊正坐在院子里看书，忽然听到丫鬟的吵闹声。 她抬眼看过去，就见沈玥玥的丫鬟正与桃月争执。 沈玥玥见沈芊芊朝自己这边看过来，她阴阳怪气道：“大姐姐，你这是给太后看诊以后，人也尊贵了是吗？ 我这个妹妹都不能进院子了？” 沈芊芊冷笑一声，看了一眼桃月，桃月会意，向后退去，给沈玥玥让了一条路出来。 “怎么会？只是二妹妹向来不喜欢来我的院子，怎么今日却过来了呢？” 沈玥玥傲慢地坐在沈芊芊面前，“当然是想要听听大姐姐如何给太后看诊的。” 她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太后的面，沈芊芊这个什么都不行的丑女，竟然不仅见到了太后，给太后看诊，也没出岔子，她这心里实在是嫉妒。 所以，就想要过来听听，她到底如何给太后看诊的。 毕竟，她都不知道沈芊芊会医术，谁知道是不是用的什么偏方，哄骗太后的。 沈芊芊不欲与她废话，于是道：“把脉，抓药，就这些。” 沈玥玥瞪大眼睛，感觉沈芊芊这是在哄骗自己，她正要发作，冷不防看到桌子上放着的长相像人参一样，但是比人参很多，又满身乌黑的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 说着，就要动手去碰，沈芊芊眼疾手快地将东西端走。 沈玥玥眸光亮了亮，故意道：“怎么这般小气？摸一下都不行。” 沈芊芊冷笑一声，“有些东西有剧毒，摸了会出事。” 沈玥玥见沈芊芊如此宝贝这东西，还吓唬自己，于是心中更加确定这东西有问题，于是假装不在意，心中却已经打起了东西的主意。 她假意与沈芊芊说了一会儿话，就站起身离开了。 桃月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对沈芊芊道：“小姐，刚才奴婢见二小姐一直盯着这东西看，怕是会要打它的主意。” 沈芊芊哂笑一声，“她既然想要动，那我就给她一个机会。” 这些日子，沈玥玥没少找自己麻烦，既然她乐此不疲，那自己正好也好好惩治她一下。 这般想着，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又过了两日，太后那边忽然传了口谕，让她进宫。 沈芊芊看着已经晒的差不多的伯琪儿，带上它便坐上马车进了皇宫。 她一进太后的寝殿，就见太后脸色阴沉地看着她，道：“沈芊芊，你可知罪？” 沈芊芊看了一眼站在旁边幸灾乐祸的慕燕岚，微微摇头，有恃无恐地跪了下来。 “臣女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还请太后明示。” 太后冷哼一声，将她的罪名陈述出来，“其一，你医术不精，却假装精通医术糊弄哀家。 其二，燕岚给哀家送来手镯，你却阻止她，还说手镯有问题。 你连洛神医流传下来的镯子都敢直言有问题，莫非比洛神医还精通医术？” 第31章 澄清 沈芊芊闻言，轻笑一声，“太后娘娘，臣女从来都没说自己医术有多精湛，只是觉得太后娘娘的头疾，臣女可以尝试治好。至于手镯……” 慕燕岚嗤笑一声，“至于手镯，你应该解释不了了吧？太后娘娘戴着这手镯，不仅没有觉得身体不适，反而还精神焕发，头疾都发作得少了。” 沈芊芊闻言，丝毫不觉得意外，但是也没有立刻说出镯子的问题。 因为此刻太后就笃定自己医术不精，又亲身体验到镯子带来的妙处，所以根本不可相信她，强行证明自己，不过是让太后更加觉得自己有问题罢了。 所以，她只是轻飘飘地道：“太后在戴之前，有没有询问过太医院的太医呢？” 慕燕岚闻言，轻蔑一笑，觉得都这个时候了，沈芊芊还在想办法狡辩。 “你从乡下来的，没有听说过洛神医的名号也正常，那我跟你解释一下，洛神医医术精湛，神龙见首不见尾，江湖上流传着很多他的传奇故事，太医院的太医都未必有他医术厉害。 所以，为何还要多此一问？” 沈芊芊闻言，觉得可笑，她没有听说过自己师父的名号？ “你说的是洛神医的医术，可是这只镯子，只是他制作出来的，又不是他对症下药开的药方，你怎么就这么确定给太后戴会没有问题？” 太后见沈芊芊到这个时候了，还在想办法狡辩，心中开始升腾起怒火。 “沈芊芊，你一个黄毛丫头，竟然还质疑人家神医。证据在眼前了，还在竭力狡辩。 既然如此，来人！拉出去打二十大板，看她还敢不敢再在哀家面前信口雌黄！” 沈芊芊见外面立马出现几个侍卫，就要将自己往外面拖，她冷静道：“等一下！” 慕燕岚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容，这次总算是能让沈芊芊遭到报应了。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愠怒，“怎么？” 沈芊芊磕头后，恭敬道：“太后说臣女有罪，臣女不敢反驳，只是劳烦太后让太医给您把脉查看一下。 若是您身体真的无恙，臣女愿意领四十大板！” 慕燕岚嘲讽一笑，“沈芊芊，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既然如此，祖母，您不如成全她。” 太后见沈芊芊眼神坚定，像是咬定她身体有问题一样，她怒火再次窜了上来。 没有人希望自己身体有问题，尤其她此刻感觉自己身体越发好了，而沈芊芊却仿若在诅咒她身体有问题一样，她如何能不生气？ 她被沈芊芊这坚定的眼神给气笑了，“好好好，沈芊芊，既然你这么笃定哀家身体有恙，哀家就宣太医进来把脉。 若是哀家身体比以前更好了，你就是在诅咒哀家，哀家就把你打四十大板，送到天牢里去。” 直接打四十大板已经不足够平息她的怒火了。 沈芊芊闻言，磕头谢恩，“臣女谢太后给臣女一个沉冤昭雪的机会。” 慕燕岚偷笑，觉得沈芊芊简直是在自寻死路，一直逼着太后生气，重罚她。 原本只是二十大板而已，这下好了，直接变成四十大板加坐牢了。 简直不要太爽！ 慕燕岚收起笑容，一副很为沈芊芊着想的模样，“太后祖母，您多请几个太医来吧，以免沈芊芊还觉得自己四十大板打得冤枉。” 太后闻言，觉得有道理，沈芊芊到现在还不知悔过，给自己找借口，那她就让沈芊芊心服口服！ “梅若，将太医院的太医多找来几个，给沈大小姐好好上一课。” 梅若点头应是，退了下去。 沈芊芊直起身子，一脸有恃无恐的模样，看得慕燕岚心中不爽。 她倒是心里不慌，希望她一会儿不要痛哭流涕，找她求饶。 很快，太医院的太医们都进来给太后请安。 太后让他们轮流给自己把平安脉，结果这一把脉，太医的脸色都变了。 但是，他看太后脸色红润，不似身体不适的模样，便先退开，让身后的其他太医给太后把脉。 几个太医脸色都变了，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说出太后现在的情况。 太后见状，原本不错的心情，瞬间忐忑起来，脸色也沉了下去。 慕燕澜期待沈芊芊被太后处罚期待了好几天，见好不容易等到时机，结果太医们一个个把脉后，不吱声，还神色凝重，顿时心情也跟着变差了。 “怎么？你们一个个不说话，可是哀家身体出了问题？” 吴太医是这几个太医中年纪最大的，所以率先站出来回答道：“回太后，您的脉象紊乱，且时而虚弱时而强劲，似乎情况异于常人，若是长期下去，怕是身体会虚空，随时……随时……” 他说到最后，知道可能会大逆不道，所以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太后闻言，心再次沉了沉，看向其他太医，“你们也是这么觉得？” 其他太医都不敢说话，只是低下头去算是默认。 慕燕岚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因为太后是用了她献上的镯子，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若是，太后因此身体出了差错，那纵使她与太后关系再好，也是要被问责的。 她自己被问责也就罢了，还可能会连累到整个阴王府。 太后脸色开始变得阴晴不定，整个寝殿的人都噤若寒蝉，生怕太后忽然发怒。 就在众人以为太后要发怒的时候，她目光忽然转到了自己手腕上的镯子上。 她扫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沈芊芊，对吴太医道：“你们过来瞧瞧，是这镯子的问题么？” 吴太医这才注意到太后手上带着的镯子，看着云纹血玉手镯，吴太医惊奇道：“这是什么镯子？” 他看到镯子上的“洛”时，整个人脸色都变了。 “这镯子是洛神医的？” 当年，洛神医出现在皇宫里的时候，他也在太医院，所以见过洛神医的医术，他一直都很钦佩。 吴太医小心翼翼地捧着镯子，像是在看一样非常珍之重之地宝物一样。 直到摸清镯子上的纹路，脸色立马变了。 第32章 太嚣张了！ “这镯子被药浸泡过，上面有晏连子等毒药成分。” 太后闻言，脸色瞬间白了不少，“什么？上面有毒药？” 她转头看了一眼慕燕岚，慕燕岚吓得腿都软了，跪在地上。 “祖母，燕岚绝对没有害您的心思！” 太后只是不冷不淡地看了她一眼，“哀家知道。” 慕燕岚性子直率，又心眼不多，她担心的是慕燕岚被人利用了。 “太后不必担心，洛神医的东西应该不会害人，这手镯还有奇效，能验毒，还能对体寒之人有益。 只是，微臣记得太后就是体寒之人，所以按理说应该是无事才对。” 他说完，众太医对这镯子都很感兴趣，纷纷拿过来查看，眼中都是钦佩之意。 能将药用在死物上长期产生效果的也就洛神医了，他们可得好好瞧瞧，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启发。 看着吴太医迷茫的模样，太后转头扫向沈芊芊。 沈芊芊没碰过镯子，就知道这镯子有问题，没有为她把脉，就知道她脉象不对，若不是她在忽悠自己，那就只能说明一点——沈芊芊的医术，可能比他们在场所有太医的医术都强！ 意识到这一点，太后对沈芊芊的态度都发生了变化，“沈芊芊，你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吴太医他们这才注意到跪在地上一句话都没说的沈芊芊。 不明白，太后在这个时候问沈芊芊是什么意思？难道沈芊芊能比他们在场的太医们懂得还多？ 沈芊芊见太后终于正眼瞧自己了，语气恭敬道：“太后，臣女可以站起来说话吗？” 太后只是哼了一声，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沈芊芊站直身子，走到众太医面前，将镯子拿了过来。 “这镯子的确如各位太医所说，能识毒，对体寒之人有益处，但是这上面的药水浸泡时间太久，药水药性又太烈，并不适合所有人。 尤其是年长之人以及身体虚弱之人。” 吴太医看着沈芊芊一个小丫头，在讲起医理之时，神色自若，充满自信的模样，不免纳罕。 “你这个小丫头怎么知道？” 沈芊芊转头看向他，“自然是瞧出来的。” 吴太医对沈芊芊这般自信得堪称自负的模样感到不满，小丫头精通医术是好事，但是不应该在他们这些太医院的人面前这般嚣张。 “哦？你这么厉害，想来应该有位很厉害的师父吧？不知你师出何门？” 说不定沈芊芊的师父，还可能是他们这些人的学生呢。 沈芊芊刚要说话，就听慕燕岚讥讽道：“自然是师出野门，毕竟她以前接触的都是平民百姓，哪里有机会接触更好的大夫。” 沈芊芊也不反驳，只笑道：“的确，我不过是在乡下学了一些东西，登不上大雅之堂。” 可是登不上大雅之堂的人，却比他们还了解这镯子，他们心中也没觉得有多解气。 沈芊芊无意争这些，只是看向太后道：“臣女警告过郡主两次，看来郡主并没有将臣女的话放在心上。” 慕燕岚气愤道：“谁知道你真懂医术啊？本郡主以为你这是在嫉妒我，怕本郡主在太后面前邀功。” 太后心中烦躁，她还是不相信沈芊芊的话，只是现在其他太医都说这镯子她不能戴，她自然不能继续戴了。 “吴太医，哀家这身子你可否调养过来？” 吴太医点头，如实道：“自然是可以，只不过这期间，您头疾估计会变得更加严重。” 太后身上戾气加重，目光不悦地扫了一眼慕燕岚，她最近本来就受头疾煎熬，她还来给自己添麻烦。 慕燕岚心虚不已，正着急之时，看向沈芊芊，急中生智道：“太后，既然沈芊芊能看出来，说明她医术应该在太医们之上，不如让沈芊芊来为太后看诊。” 太后看向沈芊芊，“你可有信心？” 沈芊芊摇头，“太后不信臣女，臣女不敢轻易尝试，否则岂不是又要进天牢了？臣女才刚逃过一劫。” 太后听着埋怨自己刚才误会她的事，没好气道：“若是你能调养好哀家的身子，治好哀家的头疾，哀家有重赏。” 沈芊芊不客气道：“臣女想要太医院的千年箐菇。” 那箐菇对消除疤痕有奇效，只是她脸上疤痕特殊，需要的不止这一种稀奇药材。 前世，就是因为找齐药材太难，所以才放弃了。 这一世，她想要努力尝试能不能凑齐，万一凑齐了，她就不会再因为疤痕，被人鄙夷了。 那千年箐菇是十年前，藩国进贡的贺礼，太医院只有三株，一直以来，她都没舍得用，沈芊芊竟然敢打这个的主意。 “你还真敢开口！” 沈芊芊夜觉得自己提的可能有点过分，正准备改口，却听太后道：“若是你真有这本事，送你一株也行。” 她觉得沈芊芊虽然有点自负，但是确实年纪轻轻，有几分本事，她还是很欣赏的。 沈芊芊眼中一喜，谢恩道：“多谢太后，太后您尽管放心，臣女一定能治好您的头疾。” 吴太医和其他啊太医见沈芊芊一个小丫头这般自信，都嘲讽地笑了一声。 他们尝试多次都没能让太后头疾治愈，沈芊芊这般自信，只怕是真觉得自己能看懂镯子就自以为是了。 他们就看着，沈芊芊治不好太后的头疾，被太后责罚。 沈芊芊说完，看向梅若，“麻烦梅若姑姑让人去沈府，取我晒好的伯琪尔。” 梅若看了一眼太后，太后颔首后，她才出了寝殿，安排人取伯琪尔。 很快那宫女就回来了，只是手上却空空如也。 太后蹙眉，那宫女立马跪了下来。 “太后娘娘，奴婢去取药，但是沈大小姐的丫鬟说，那药找不到了。”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她前几日才听沈芊芊说晒干需要几日，如今找不到了，不就意味着，她还需要再忍几日头疾？ 太后眯眼看向沈芊芊，冷声质问，“沈芊芊，你自己保管的东西还能找不到？” 第33章 咎由自取 沈芊芊闻言，摇头，一脸无辜。 “不可能，我特意让桃月看着，绝不可能弄丢，这其中一定有误会，不如太后让梅若姑姑陪我一起回去问问什么原因？” 太后心中不悦，看诊这件事一波三折，她心中早已不耐，结果还总是出意外。 “梅若，你陪她过去瞧瞧吧，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完，还给梅若递了一个眼神，梅若颔首，与沈芊芊一道回了沈府。 沈芊芊一回到自己院子，就问桃月，“我晒的药材呢？” 桃月一脸自责，“今日您离开前还在呢，结果奴婢带宫里的人来取，发现不见了。” 沈芊芊心知一定是沈玥玥动了手脚，面上却一脸焦急道：“还不快去找？” 桃月慌乱地摇头，“找过了，我们院子里没有。” 沈芊芊气急败坏道：“那今日都是谁来我们院子了？” 桃月如实道：“就只有二小姐。” 沈芊芊闻言，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样，“走，我们去找二妹妹啊，我昨日便告诉她，这东西不能动，她怎么还敢动我的东西？” 梅若见状，神色凝重，她转身看向自己带来的御林军，冷声道：“去二小姐的院子搜一下，看是否东西在沈二小姐院子里。” 太后的东西，她也敢动，可真是有胆量。 御林军整齐划一地应了一声，转身就直接朝沈玥玥的院子而去。 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等着御林军的消息。 很快，御林军就带着大吵大闹的沈玥玥以及一个破烂的坛子走过来。 梅若看到吵闹的沈玥玥，眉头蹙在一起。 “沈二小姐身为千金小姐，哭哭嚷嚷像什么样子？” 沈玥玥见梅若周身气势骇人，吓得止住了声音。 知道她是宫里的人，沈玥玥也不敢放肆，哽咽道：“为什么要抓我？” 梅若看向旁边的御林军，有人将坛子拿了过来。 梅若接过来，递给沈芊芊，“是这个坛子里的东西吗？” 沈芊芊打开坛子，将伯琪尔拿出来，就见上面沾染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几乎变了模样。 她一副受惊的模样，“是，只是这里面的东西已经毁了。” 说着，她转头看向沈玥玥，“二妹妹啊，我早就给你说了，这东西很重要，不能碰，你怎么不听呢？这可是给太后用的，你完了！” 她说完，沈玥玥两眼一翻就要晕过去，但是梅若却没有打算让她一晕了事。 于是冷声道：“带到宫里，任凭太后发落去。” 御林军立马托起沈玥玥就往外面走。 沈玥玥立马清醒了过来，吓得脸色惨白，一边被拖着走，一边大声道：“别拖我，是沈芊芊！沈芊芊故意想要害我，我若是知道这东西是给太后准备的，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敢动一下啊。” 她说着，用怨恨地眼神盯着沈芊芊，恨不得盯出一个窟窿来。 沈芊芊神色如常地看着沈玥玥被拖着走，然后随着梅若一起进了皇宫。 到了太后面前，说出了实情以后，太后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双腿发软的沈玥玥，凤眸眯起，沉声道：“就是你动了哀家的东西？” 沈玥玥从未见过太后，第一次见到还是在太后盛怒之下，不免说话都结巴了。 “我……臣女……没，没有，臣女以为那是沈芊芊的东西，就动了一下，若是臣女知道那是给太后准备的，借臣女十个胆子臣女也不敢动。” 沈芊芊却在旁边补刀道：“是吗？我都给你说，这东西很重要，还跟你说，我去给太后看诊了，你看到药材还动，你是蠢到了这种地步？” 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甚至声音中带着几分幸灾乐涡，一如当初沈玥玥每次看着她出丑，那般得意忘形一样。 看得沈玥玥心中恼火，面上又不得不委屈道：“臣女真不知道，不过若是姐姐真在意太后的药材，就应该给臣女说的，而不是故意瞒着臣女。” 她企图祸水东引，把追责推到沈芊芊身上。 太后冷声道：“拖出去，打二十大板，送回沈府。” 沈玥玥神色一变，大哭道：“太后饶命啊。” 直到她被人拖出去，太后都没有改口。 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冷笑，咎由自取，活该！ 太后看着沈玥玥被拖出去后，才看向沈芊芊，“如你愿了？还不给哀家开药。” 沈芊芊闻言，知道太后早已看穿自己的计划，却还是让人动手打了沈玥玥，笑道：“是，臣女遵命。” 说完，她笑眯眯地将藏在衣袖中的伯琪尔粉末拿了出来。 晒干的伯尔琪碾成粉末入药是最后一步。 她将药配好，说好使用方法，便离开了皇宫。 马车上，她来回折腾了半天，有些许累，便打算休息一会儿。 谁料，马车开始行驶得缓慢，沈芊芊察觉出不对，刚睁开眼睛，就感觉马车被什么大力连续撞击，她身形不稳，在马车里碰了几次壁以后，直接冲了出去。 这时才看到，周围全是黑衣人，而她的马车竟然不知何时到了偏僻的角落，周围没有任何路人。 沈芊芊今日出门并没有带武器，见这些人手中都带着家伙，警惕道：“你们是什么人？” 黑衣人们直接冲上前来，将沈芊芊包围其中。 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下手又狠又绝，几下撂倒了好几个黑衣人。 然而这些黑衣人显然是训练有素的练家子，她赤手空拳，很快就体力不支。 这些人，还与她玩起了车轮战，一波接着一波的来。 沈芊芊咬牙，捡起地上的剑正准备拼命，就感觉身后被人重重敲击了一下，晕倒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时，就看到自己被关在黑暗里，周围一点亮光都没有。 这里是哪？沈芊芊正想要动弹，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了起来，眼睛也被蒙着。 她尝试挣扎了一下，没有挣扎开。 “别白费力气了，你挣扎不开的。” 一道男性刻意变粗的声音忽然想起，就见一个男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第34章 又遇恩人 沈芊芊听到来人说话，心中警惕，被捆绑在身后的手不自觉紧握成拳。 “一个小丫头，也敢得罪我妹妹，呵。” 他语气不屑，走到沈芊芊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妹妹？沈芊芊心中猜测着他的身份，面上却让自己冷静，想办法自救。 她被布条堵住嘴，不能说话，所以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谁料，一只手忽然落在她的脸上，那人还啧啧感慨道：“摸着挺光滑，光线这么暗，还真看不出来是个丑的。” 他说着，手不规矩地在沈芊芊脸上动，像是爱不释手一样，激得她一阵反胃。 见此刻男人一心都在她脸上，她便开始悄无声息地动手尝试解开手上的绳子。 “这身材似乎也不错，不如……哼哼。” 他手正要从脸上往沈芊芊身上放，这时她忽然挣开了手上的绳子，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对方脸上。 男人闷哼一声，疼得脸色扭曲。 “贱人，你敢动我脸！” 沈芊芊手将眼上蒙的布拿掉，退后数步，躲开了他的攻击。 然后，身影一闪，便再次攻了过去。 沈芊芊一拳打在他胸前，冷笑道：“偷袭算什么本事？” 然后，在他还未躲开之际，一脚踹在了他身上。 男人吃痛，彻底被激怒，长吼一声，冲了过来。 他像是忽然充满了力气，一拳朝沈芊芊身上招呼，沈芊芊用手挡住他的攻击，但因为他力气太大，她这一挡，半边胳膊都麻了。 男人见沈芊芊吃痛，忽然变得兴奋，又砰砰两拳招呼过来，逼得沈芊芊退后数步。 “小娘／们，看老子不揍死你！” 他说着，大吼一声，几步冲上来，就想要将沈芊芊踹倒在地，结果沈芊芊看到屋顶有一丝亮光，知道这处不结实，直接冲了上去。 “轰”的一声，这一片屋顶倒塌下来，沈芊芊的身影消失在房顶。 男人不解气，大声道：“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沈芊芊几个飞跃间，人已经飞出了很远，但是后面的人却紧追不舍，她正运功，忽然感觉胸口一疼，身影猛然间跌了下去。 “嘶，那混蛋下手挺重。” 她骂了一声，眼看身后的人就要追上来，她迅速调整了下气息，忍着胸口的剧痛，继续向前方飞去。 几个飞跃间，她觉得自己体力越发不支，胸口的伤痛，因为强行运功而变得更加难受，她才瞄准前方的一处府邸，飞身躲了进去。 她刚落地，就听到“唰唰”几道拔剑的声音，紧接着就看到，几把长剑指着自己。 她意外地挑眉，虽然知道府邸大多守卫森严，但是这动作未免太快。 对方一声长喝，“何人？” 沈芊芊能感觉到这几人身手不凡，再加上自己此刻运功不便，只能束手就擒，任由对方盘问。 “沈将军府的大小姐沈芊芊，不是刺客，只是路过！” 她特意强调，对方目光怀疑地看着她。 她也顺着对方的视线向下看去，就见自己衣衫褴褛，想来刚才自己破房而出，应该脸上也全是灰尘，难怪对方怀疑。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又温润的声音传了过来，“出了何事？” 这声音有几分熟悉，沈芊芊不由自主地转过头去，就看到是上次她求救的那个人。 没想到，她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他。 “主子，府邸忽然出现了一个自称是沈家大小姐的小毛贼。” 夜灵辰向沈芊芊看过去，看到她的瞬间，他便认出了她就是那天向自己求救的人。 倒不是沈芊芊长得多令人难忘，而是他第一次遇到往自己身上扑的女人。 沈芊芊见是他，心中没来由地松了一口气，大约是觉得救过自己的人，不会杀自己。 于是，假笑道：“公子，好巧，上次的事，还没来得及感谢你。” “确实挺巧，姑娘每次出现都这般……令人难忘。” 他说着，目光在她脏兮兮的脸上以及破烂了衣服上扫了一眼，意思很明显。 每次，都是这般狼狈。 沈芊芊轻咳了一声，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 守卫见自家主子神情自若地与这毛贼打招呼，眼中闪过一丝奇怪，莫非这真是沈家大小姐？ 夜灵辰咳了一声，脸色苍白如纸，他咳嗽时，胸口震动厉害，像是咳得严重。 他咳完后，平静道：“放她走吧。” 几个守卫收到命令，“唰”地一下，整齐划一地收起剑。 沈芊芊却没有立刻离开，往前走两步，刚要到夜灵辰面前。 一道身影忽然出现，挡住了夜灵辰的身影。 “不许靠近我们主子！” 沈芊芊被这忽然出现的人惊到，见是上次的侍从，客气道：“小哥误会了，可否让我为公子把脉？” 清玄一脸警觉地看着她，声音冰冷道：“不可。” 沈芊芊闻言，正要解释，就见清玄道：“送客！” 刚才围住沈芊芊的人重新出现在她面前，将她给强行带了出去。 夜灵辰再次咳了一声，等停下后，蹙眉道：“清玄，对姑娘不要这么凶。” 清玄委屈道：“是，爷。” 然而，他却在心中腹诽：您是对姑娘们不凶，但是每次有姑娘靠近，还不是让人将姑娘扔远了？ 但是，面上他却不敢反驳，见夜灵辰咳得厉害，急道：“爷，要不您还是再找洛神医瞧瞧吧。” 夜灵辰摇头，“无用，他已经说过，我现在这状况，他治不好的。” 清玄叹了一口气，心中还是惋惜那颗药，“若是您不将那药送人……” 夜灵辰神色忽然冷了下来，“我从不后悔做过的事，下次莫要再提。” 清玄迅速闭上了嘴，不敢再说什么，只是贴心地将厚披风为他披上。 沈芊芊被赶出来以后，发现周围已经没有了黑衣人的身影。 她看了一眼府邸的方向，心中意外自己竟然会在这里见到救她之人，更令她意外的是，该男子身边的属下都很厉害，她甚至还没感觉到气息，就被人抓住了。 只是，那些黑衣人又是谁派来的人？ 第35章 赏赐 沈芊芊将心中的疑问暂时放下，一路迅速回到了沈府。 桃月见沈芊芊回来，脸上全是焦急之色。 “小姐啊，您可终于回来了。老爷都已经派人去找您了。” 她见沈芊芊满身狼狈，正要担心询问，就见沈芊芊满眼疲惫，不想多说话的模样。 “去告诉父亲，我已经回来了，让他别担心。” 桃月点头，沈芊芊回到房间沐浴一番，就立马躺在床上困得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沈芊芊刚洗漱完毕，桃月就欢喜地进来，道：“小姐，宫中来人了，带了不少赏赐，应该是给您的。 此刻，让大家都过去呢。” 沈芊芊挑眉，没想到太后竟然这么快就派人送了赏赐过来，想必是被这病痛折磨得太久，所以才会如此高兴吧。 赏赐，白送的东西，她还是很愿意过去领赏的。 沈芊芊走到前院，就见梅若身后站着一群人，手中都捧着各种东西。 此刻，老夫人、二房的人都在，梅若看到沈芊芊过来，这才笑道：“太后娘娘懿旨，沈府沈大小姐治疗太后病情有功，特赏赐红宝石头面一副，如意桃花簪两支，翡翠耳环两副，金手镯两只，黄金百两。” 她每念一个，跟在她身后的宫女就将盒子打开，让众人看到赏赐的东西有多奢侈。 沈玥玥看着这些平常都没有怎么见过的好东西，竟然全是送给沈芊芊的，她眼中的嫉妒都快溢出来了。 沈芊芊和沈家人纷纷跪下谢恩，“谢太后娘娘。” 沈玥玥摸着自己疼了一夜的屁股，对沈芊芊深恶痛绝，若不是她，自己还不会挨板子，结果自己挨了板子，她倒好，不仅没有被太后责罚，还被赏赐了。 她气得小声嘀咕道：“沈芊芊能会什么医术？说不定就是瞎猫碰到死耗子。” 这话声音极小，但是离她最近的柳氏吓得迅速拉了拉她的衣袖，脸色惨白一片。 她的女儿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宫里的人还在这呢，这若是被梅若姑姑听到，怕是太后要降罪她们了。 梅若没有听到沈玥玥的嘀咕，对众人笑道：“明日辰王接风，邀请沈家家眷前往参加，各位可要好好准备。” 沈玥玥闻言，心中一喜，什么？辰王接风宴？她们所有人都能参加？这岂不是意味着她能够进宫见见各位皇宫主子们的风采了？ 若是幸运，她还能结识某位皇子。 只是，高兴了一瞬，就想到这次能参加接风宴是因为沈芊芊，而她不过是沾了她的光而已。 沈玥玥眼中闪过一抹怨恨的光芒，恨不得将沈芊芊瞪出个窟窿来。 然而，沈芊芊看她一眼都未曾。 等梅若一行人离开以后，正笑眯眯的老夫人脸色立马板了起来，对沈芊芊道：“没想到你医术还挺好，竟然能为太后看病。” 沈芊芊没有从她语气里感受到一点欣慰或者欢喜，于是她笑道：“哪里，不过是略懂罢了。” 柳氏温声笑道：“若不是宜嫔，太后也不知道你会医术，自然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赏赐。你那副头面太过富贵了，你戴着实在不合适，不如送给宜嫔，宜嫔必然会想到你的好。” 沈芊芊闻言，挑眉笑道：“婶娘说的有道理，只是我和宜嫔娘娘并不熟络，她怎么会在这种事上想到我呢？而且，我还记得给祖母看诊时，她还怀疑我来着，竟然这么好心将我推荐给太后？” 柳氏被她问的一噎，沈芊芊的话太过于直接，她都不知道怎么接了。 很快，便强颜欢笑道：“宜嫔娘娘自然是赏识你，既然你觉得与她不熟络，就让祖母帮你送给宜嫔娘娘吧，这样祖母还能在她面前，帮你美言几句。” 这时，老夫人咳了两声，柳氏立马明白过来，继续循循善诱道：“还有那翡翠耳环，也不像是你这个年纪能戴的，不如就送给你祖母吧？你祖母这阵子被你气坏了身子，也算是补偿，是不是？” 沈芊芊听着柳氏不要脸的话，也没有生气，只是一副很上道的样子，摸着下巴，扫了一眼一旁嫉妒她的沈玥玥。 “那依婶娘的意思，我是不是应该将簪子送给二妹妹。因为昨天，她在宫中受罚，也和我有点关系。” 柳氏没有想到沈芊芊这次竟然如此上道，正要说话，就听老夫人轻哼了一声，“你倒是懂事了。你婶娘这两日替你照顾我，也算有功劳，你应该将金镯子送给你婶娘一副。” 沈芊芊简直被气笑了，这几个人真是忒不要脸。 还真好意思将她所得的赏赐全部要走，沈芊芊假笑道：“祖母所言也有道理，那我似乎应该将黄金充公，谁我这几日将沈府搞得鸡犬不宁了。” 老夫人对沈芊芊这般识相的态度十分赞赏，感觉以前的沈芊芊回来了。 她目光慈爱地看着沈芊芊，“你这孩子，竟然有这觉悟了，真是不错。” 沈芊芊忽然收了笑容，“不是，我只是顺着你们的话说的而已，其实并没有打算照做。毕竟，还要参加接风宴，哪能穿得太朴素，万一让太后看到，就会说祖母你们不懂事了。 芊芊孝顺，还是自己留着吧。” 说完，看向一旁憋笑的桃月，“还不带人将这些东西放我们院子去？” 桃月笑呵呵道：“是，小姐！” 沈玥玥看着沈芊芊大摇大摆地的身影，气得脸色难看。 “祖母，你看看她！” 老夫人也是脸色奇差，这沈芊芊越来越顽劣了，竟然敢戏弄她。 好好好，不过是得了一点太后赏赐而已，就敢这般嘚瑟，等着瞧吧，有她哭的时候！ 柳氏冷声嘲讽道：“闭嘴！谁让她现在正春风得意呢？你若是说她，她给你定一个对太后不满的罪，你又要被太后责罚。” 沈玥玥气得跺脚，沈芊芊得意什么！ 老夫人心中虽气，却也已经有了对策，对柳氏道：“一会儿给宜嫔送封信。” 沈芊芊不是想要穿这身衣服去皇宫里嘚瑟吗？呵，她就让她好好嘚瑟。 第36章 辰王接风宴 沈芊芊的院子里，桃月稀奇地看着太后赏赐的东西，满眼欢喜。 “小姐，这些东西可真是漂亮啊。” 沈芊芊点头，那红宝石头面和桃花簪的确挺漂亮的，至于其他的东西虽然也不是凡品，但是相比起来就逊色多了。 其实这些东西，她也没打算戴，不过就是为了气老夫人她们罢了。 至于宴会…… 沈芊芊疑惑，辰王的接风宴？辰王是谁？为何她上辈子就没有听说过辰王，这次却出现了辰王？ 她想起昨天将自己抓起来的那群人，心中疑惑，会不会昨天的人就是辰王的人？ 只是一瞬间，她便打消了这个想法，自己还没有见过辰王，也和他没有什么恩怨，怎么可能会是辰王抓她的呢？ …… 辰王的接风宴那天，沈芊芊穿了一身粉白的衣服，头上簪了太后赏赐的如意桃花簪，倒不是她想要戴，而是太后赏赐的全是首饰，她不戴就可能会被人说对太后赏赐的东西不满了。 她穿戴整齐以后，便坐上了沈府的马车，一路前往皇宫。 皇宫门前，已经停了很多辆马车，这次因为是宫宴，所以沈嫣然这个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千金小姐没能跟着一起过来。 沈芊芊倒也觉得清静，她下马车时，感受到一道视线看过来，抬眼看过去，刚好和阴王府的慕燕岚对上目光。 慕燕岚皱眉骂了一句晦气，每次看到沈芊芊，她就倒霉。 沈芊芊冷笑一声，她还觉得她晦气呢。 结果，慕燕岚忽然几步冲到了她面前，瞪大了眼睛，看向沈芊芊的头上，“你头上这戴的是什么？太后赏赐的？” 沈芊芊见她神色激动，淡淡道：“对啊，太后真是慷慨，送了我不少东西。莫非郡主感兴趣？” 慕燕岚嫌弃道：“再好的东西到了你手里我都不稀罕了。” 这对如意桃花簪是太后新得的首饰，她本来想要借送太后手镯讨要这对簪子，没想到最后没捞到首饰，还差点被太后责罚。 沈芊芊见她目光像是想要吃人，勾唇笑道：“我看郡主挺喜欢的，只是我现在送你就没首饰可戴了。不如，一会儿宴会结束便送你？” 慕燕岚磨牙道：“谁稀罕？我手上好东西多着呢！走着瞧吧，沈芊芊！” 说完，她就要走，刚好看到另一辆马车里下来的沈玥玥。 沈玥玥走到郡主身边，对沈芊芊嘲讽道：“我大姐姐向来是觉得自己了不起，不过是得了一点赏赐，就自以为自己多厉害了。” 慕燕岚哼了一声，趾高气昂道：“这就是没见过世面，我得了太后祖母不知道多少赏赐，都快堆积如山了，她以为她得到的多好啊。” 说着，二人一路往皇宫里走，不再机会沈芊芊。 沈芊芊则无所谓地跟着众人一同前往设宴的宫殿。 等到了宫殿里，她坐了片刻，忽然感觉身体有些不适，便准备出去如厕。 慕燕岚目光时不时地就落在沈芊芊身上，见她一个人出去了，便也跟着向外面走去。 皇宫沈芊芊可没有她熟，她刚好可以借这个机会，整蛊一下沈芊芊。 她看了眼周围，刚好看到两个小太监正用麻袋装着什么东西，里面的东西还在动。 慕燕岚好奇道：“你们拿的什么东西？” 那小太监一见是慕燕岚，立马恭敬道：“是两条毒蛇，刚在花园里抓到的，可能是谁表演用的，结果跑到花园来了。” 慕燕岚看了一眼沈芊芊离开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沈芊芊不是会医术吗？想来如果被毒蛇咬到，应该也会自己救自己吧？ 她对两个太监小声嘀咕了几句，两个小太监脸色变得惨白。 “真的要这么做吗？万一……” 慕燕岚拍了拍胸脯，“怕什么？有本郡主在，不会让你们被处罚的。” 两小太监对看一眼，正犹豫的时候，慕燕岚从荷包里拿出两锭银子分别递给他们。 他们这才犹豫着点头，拿着袋子朝着沈芊芊离去的方向而去。 慕燕岚见状，心中隐隐期待看到沈芊芊被毒蛇吓到的模样，于是犹豫了一下，觉得宴会开始时间还早，便也跟着走过去了。 就看到两个小太监见四下无人，便蹲在暗处准备着，等沈芊芊出来，他们便放开了手中袋子，任由毒蛇向沈芊芊的方向而去。 沈芊芊听到毒蛇爬行的声音，冷眼扫过去，就看到两条有胳膊粗的毒蛇，毒蛇吐着蛇信子朝她迅速爬过来。 眼看就要爬到她面前，躲在不远处的慕燕岚看得神情激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沈芊芊，就见沈芊芊并没有尖叫出声，而是忽然在毒蛇爬到她脚下的瞬间，就弯腰将两条蛇抓住。 她抓得很是精巧，握着蛇的七寸，两条毒蛇竟然都不能让她有任何疏漏。 她抓着挣扎的毒蛇，等它们累了，便用一只手抓着两只蛇的头，另外一只手从怀里拿出包粉末，喂它们吃了下去。 就见两条毒蛇挣扎了一番，忽然在她手里不动弹了。 慕燕岚震惊得瞪大了眼睛，以为毒蛇是死了，谁料，沈芊芊忽然一松手，“啪叽”一声，两条蛇落在地上，疯狂的扭动。 沈芊芊一声口哨，它们像发了疯一样，朝着慕燕岚的方向冲过来。 这突然的变故，吓得慕燕岚脸色惨白，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眼看，两条毒蛇已经爬到她面前，她终于恢复了神智，“啊啊啊”尖叫着，就慌乱地跑开。 然而，她跑得越快，毒蛇追的越快，那毒蛇直接缠到了她身上，在她身上一直扭动。 两个小太监见闯祸了，赶紧跑过来，但是那毒蛇却怎么都不肯从慕燕岚身上下来。 慕燕岚看着已经爬到自己肩膀上，舔自己脸的毒蛇，吓得脸色惨白，头皮发麻，连尖叫都不敢了。 慕燕岚平时最怕毒蛇了，看着这毒蛇跑自己自己身上，简直是此生最大的阴影，她软了身子，坐在地上。 “救我，救我啊。” 就在这时，一双鞋出现在她眼前。 第37章 咎由自取 她抬头看过去，就见沈芊芊不知何时站在了她面前。 不仅站在她面前，还神色悠哉地如同看戏，那眼神中的幸灾乐祸都藏不住。 沈芊芊看着狼狈的慕燕岚，笑嘻嘻道：“需要我帮忙吗？” 慕燕岚唇色已经发白，但是看到沈芊芊的那一刻，却还是强忍着害怕，倔强的不理会她。 然而，那两个小太监却怎么也没办法将两条毒蛇从她身上扯下来。 她心中又气又害怕，见沈芊芊真的一点不怕毒蛇，且还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的模样。 她终于还是忍受不了毒蛇舔她的脸，哭丧着一张脸道：“求求你，求求你，救我。” 沈芊芊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只是笑了一瞬，便假装没听到一样，用耳朵凑近她问，“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慕燕岚气得脸色又白又紫，最后还是屈服道：“求求你，救我。” 她语气都快哭了，沈芊芊这次终于觉得玩得差不多了，笑眯眯道：“早说嘛，你说清楚我不就救你了？” 她又吹了一声口哨，刚才还缠着慕燕岚不肯下来的毒蛇，仿佛听到了号召一样，从慕燕岚身上爬了下来，一路爬到沈芊芊的身上，像是她的宠物一样。 在毒蛇爬走的那瞬间，慕燕岚仿佛被抽干了力气，大口的喘息，待等到她脸色恢复如常后，她才明白过来这是沈芊芊故意在耍她。 于是，站起身气愤道：“沈芊芊，是你让毒蛇爬本郡主身上的对不对？你可真是心思歹毒！我要去告诉太后祖母。” 沈芊芊闻言，无辜道：“好啊，那你就去吧。这两个小太监还在呢，一会儿好好审问一番，就知道到底是谁指使毒蛇干坏事的了。” 慕燕岚闻言，神色一噎，自知自己没有理，但是她也见不得沈芊芊这般得意的模样。 于是叉腰，怒道：“我怕什么？哼！” 但是，说完这句，她便气愤地离开了，也没了找沈芊芊麻烦的意思。 毕竟，这件事，真追查起来，也是她没有理。 沈芊芊见她离开，转头看向两个小太监。 他们立马跪下来，求饶道：“大小姐饶命，我们也是被人指使，逼不得已。” 沈芊芊冷哼一声，手一伸，两条毒蛇便爬到了她的手上，头却对着小太监们，像是在对他们耀武扬威。 他们紧张地吞了下唾沫，跪在地上求饶。 “我们知错了，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大小姐网开一面。” 沈芊芊哼了一声，见他们吓得瑟瑟发抖，真的悔不当初的模样，才转身离开。 只是，她刚转身，刚好与不远处的白衣男子对上视线。 这男子还很眼熟，正是她几天前在人家府邸见过的人。 她挑眉，就见对面的人也只是对她笑了一瞬，便像什么都没看到似的，转移了视线。 沈芊芊无所谓被看到，再次喂了毒蛇粉末后，便将它们放生了。 而这边，夜灵辰身边的清玄，则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这是上次我们见到的那个姑娘？” 夜灵辰扯了扯唇角，淡淡道：“嗯，是她。” 清玄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她竟然能指使毒蛇做坏事？” 听到清玄的话，夜灵辰蹙了下眉，显然不赞同，“怎么才算是坏事？她反击也算是做了坏事？” 清玄感觉到主子不高兴，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于是纠正道：“属下只是惊诧于，她竟然能够控制毒蛇。” 夜灵辰淡淡地“嗯”了一声，他也是没想到，看上去柔弱的女子，竟然会控制毒蛇。 他甚至，看到了沈芊芊戏耍慕燕岚的全部画面。 想起慕燕岚被她整蛊得头发散乱，脸色苍白，衣服也凌乱的样子，他再次扯了下唇。 原以为是个小白兔，看来也不尽然。 …… 沈芊芊回到宴会上，就见此刻宴会还未开始。 她悠哉地扫了眼慕燕岚的位置，就见那里还空着，慕燕岚显然是还没收拾好自己的仪表，不敢过来。 沈芊芊勾起唇角，想起慕燕岚自作自受的模样，就觉得可笑。 真是屡教不改！ 就在这时，坐在高位的太后忽然笑道：“灵辰，你可来了。这么多人等着你，你却姗姗来迟。” 沈芊芊顺着太后的目光看过去，就见刚才刚见过的人，此刻又出现在了眼前。 夜灵辰一身白衣优雅地从外面缓缓走到大殿中央，作揖行礼道：“参见皇兄，见过母后。” 皇上哈哈大笑，像是很愉悦的模样，“皇弟快快请起。” 见夜灵辰起来，他才假装嗔怪道：“母后都念叨你半天了，快坐下吧。” 夜灵辰微笑颔首，在皇上下首第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沈芊芊震惊不已，没想到她遇见了两次的恩人，竟然是皇上的兄弟？也就是说，他就是梅若口中的辰王？ 而且，坐在皇上下首第一个位置，可见其地位有多尊贵。 然而，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没有听过辰王的事。 就在这时，皇上忽然站起身，对宴会上的人道：“这位就是我的皇弟辰王，年幼离开京城，如今回京。今日朕办的接风宴，就是为他接风洗尘。”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夜灵辰泰然自若地站起身，对众人微笑颔首，看上去十分和善。 行礼过后，众人纷纷落座，宴会开始。 刚才狼狈的慕燕岚，此刻也从外面走了回来，凌乱的痕迹已经整理干净，看不出任何不对。 她还在落座之前瞪了沈芊芊一眼。 沈芊芊假装没有看见，抬眼看着大殿中央跳舞的舞娘们，觉得今日的歌舞不错。 而夜灵辰则目光淡然地扫过殿里坐着的人，然后漫不经心地端起了酒杯。 太后红光满面，像是真的很高兴，扭头对夜灵辰说着什么，而他也是偶尔说一句话，笑着应和。 沈芊芊正欣赏着歌舞，忽然听到一阵骚乱。 “主子！” “皇弟，你怎么了？” “皇儿怎么会忽然吐血？来人！” …… 沈芊芊看过去，就见刚才还无事的夜灵辰，此刻忽然脸色苍白…… 第38章 为他看诊 这时，宴会上的人都大惊失色。 皇上率先道：“快，传太医过来。” 太后想起沈芊芊，扫向沈芊芊的方向，声音着急道：“沈芊芊，你先过来看看。” 沈芊芊见夜灵辰脸色这么差，想到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迅速跑了过去。 沈玥玥见太后率先想到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嫉妒，若是她也会医术便好了，这样她不仅能在太后面前出风头，还能为辰王这样的谪仙把脉，简直太便宜沈芊芊了。 这般想着，她心中越发不是滋味，在心中诅咒沈芊芊会出错。 此刻，沈芊芊已经到夜灵辰面前，她说了一句“得罪了”，便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为他把脉。 夜灵辰看着沈芊芊，神色充满了警惕，想要从她手中抽回自己的手，但是却被她紧紧握着，直到她看完，才松开他的手。 “王爷是吃了什么东西，诱发了体内的慢性毒。” 她说着，低头扫了一眼夜灵辰面前的糕点，见有一个半块的糕点，便知这是他刚才吃剩下的。 她伸手拿了一块完好的糕点，咬了一口，才道：“果然是香馨草。” 夜灵辰听到沈芊芊的话，神情忽然放松了下来。 皇上闻言，神色愧疚，“原来皇弟体内的毒还没有解？是朕疏忽了，你许久没有回来，朕便忘了让人别放这种东西。” 夜灵辰闻言，摇头，“皇兄多虑了，是我太久没回来，你不必顾忌我。” 沈芊芊不知道这慢性毒是怎么回事，因为造成这种慢性毒的原因挺复杂，而皇宫里更是各种阴谋诡计不断，既然他们都知道，自己不知道也行，能保命。 这般想着，沈芊芊对夜灵辰道：“王爷，我来帮您施针。” 夜灵辰点头，就见沈芊芊从怀里拿出银针，就朝他身上几个穴位扎了上去。 “噗。” 夜灵辰吐出了一口鲜血，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 皇上脸色大变，神色愤怒地瞪着她，“沈芊芊，你这是在做什么！” 沈玥玥见沈芊芊几针下去，辰王不仅没有便好，甚至还吐出了鲜血，脸色更差了，顿时神色激动起来。 可一定要出事啊！ 慕燕岚目光也灼灼地盯着夜灵辰，恨不得夜灵辰赶快晕倒过去，她一定添油加醋，送沈芊芊进大牢，以报刚才沈芊芊戏弄自己之仇。 沈芊芊施针的时候，不喜别人打扰，所以紧绷着神色没有说话，眼见夜灵辰嘴角依旧有鲜血流出，皇上大怒，＂住手！＂ 此刻，太医刚好蜂拥进来，皇上冷声道：“把沈芊芊给我拉下去，太医赶快过来！” 沈芊芊神色一冷，正要说话，就见夜灵辰擦了一下自己嘴角，有气无力道：“皇兄别怕，让她继续，我觉得好点了。” 他说着，还咳了一声，脸色更加惨白了。 怎么看都不像是好点的模样，然而只有他知道，他刚才体内的灼烧之感此刻正在慢慢地消失。 皇上说了一句“胡闹！”但是见沈芊芊到现在还没有半分紧张，反而神色更加凝重，他到底是没有再打扰她。 沈芊芊迅速扎了二十多针，在拔针的瞬间，夜灵辰重重咳了两声，脸色开始逐渐恢复，就连咳嗽的声音都不再缥缈，而是中气十足。 沈芊芊将针收进怀里，功成身退，转身回了自己位置。 皇上见夜灵辰神色果然好了，龙颜大悦，“没想到沈家大小姐竟然还会医术，赏！” 沈芊芊正要起身道谢，就听皇上道：“只是不知沈大小姐有没有让皇弟痊愈的方法，这些年来，皇弟饱受病痛折磨，太医也束手无策，你若是能治皇弟病症，朕必定重重有伤。” 沈芊芊想都没想就摇头，“回皇上，臣女无能，也束手无策。” 这么多年都没有人能治好，要么是有人不想要他好，要么就是这病症是奇症，别人都治不好，她若是说可能，那万一治不好就是欺君之罪。 皇上闻言，叹息一声，“也罢。” 辰王用手帕将唇角的血渍擦干净，对皇上道：“皇兄就不要白费功夫了，臣弟早已不抱希望。” 皇上闻言，只能拍拍辰王的肩膀，以示安慰。 宴会继续，沈佑看着刚才在皇上面前出风头的沈芊芊，只觉得很是奇异。 以前他将沈芊芊送到乡下，的确知道她跟随着一个村医，没想到她竟然学到了真本事，他的芊芊可真棒，沈佑眼中闪过一丝自豪。 等宴会结束，沈芊芊原本想要与沈佑一起回去，见沈佑正与同僚寒暄，她便自己坐上马车，就要回去。 结果，马车刚走没多远，就忽然停了下来。 沈芊芊蹙眉，就听外面的马夫道：“小姐，是宋公子。” 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却还是掀开帘子，就见宋书淮从另外一辆马车下来。 “芊芊，要不要下来与我走走，说会儿话？” 他神色温柔，语气温和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和一丝期待。 宴会上，他尝试看沈芊芊很多次，但是沈芊芊却从未看过她一次。 以前，沈芊芊可不是这样的，哪次不是偷偷瞧着自己，如今像是与自己生疏了一样，这怎么能行呢？ 沈芊芊可是他计划了很久的猎物，为了防止她脱离自己的掌控，今日他想要下一剂猛药。 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厌恶，面上却冷淡道：“今日在宴会上有些累了，不如改天吧。” 宋书淮闻言，却是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你最近是不是有些讨厌我？是我做错了什么事？” 沈芊芊心想，你做过的错事可太多了。 她不欲与他多聊，就听宋书淮又道：“今日听说前面有人表演杂技，芊芊应该还没有见过京城的杂耍吧？听说很是热闹，是外地来的杂技班子，我们过去瞧瞧如何？” 沈芊芊心思一动，宋书淮几次邀请自己，恐怕是有什么陷阱在等着她，那她不妨过去瞧瞧。 沈芊芊想到此，点头道：“好啊，既然宋公子盛情邀请，芊芊便却之不恭了。” 第39章 演戏 宋书淮见沈芊芊终于进了圈套，神色激动道：“好。” 沈芊芊从马车上下来，与宋书淮并肩一起走在宽敞的街道上。 此刻，许多马车从他们身旁经过，也有不少人走在街道上，喧哗热闹。 两人走了半柱香的时间，终于看到前面有不少人围在一起，像是等着看什么热闹一般。 这里，应该就是宋书淮说的有杂技班子的地方。 沈芊芊看着热闹的人群，心想这么多人在，宋书淮能耍什么把戏。 两人挤入人群中，就见里面有两个四五岁的小姑娘一人拿着两摞碗碟，头上还顶着一摞，在中间跳舞。 旁边有个大叔拿着火绳时不时地扫过去，两人一边跳舞，一边躲着鞭子。 周围的人看得惊奇，有人往她们身上丢碎银子。 沈芊芊觉得无趣，她并不喜欢看这种戏码，总觉得两个孩子平常应该受了不少苦。 但是，她还是从荷包里找出来了一些碎银子，丢了过去。 宋书淮见状，以为她喜欢，调笑道：“芊芊觉得有意思么？” 沈芊芊摇头，“她们太苦了。” 宋书淮却并不赞同，“想要什么，凭借自己去争取，本就是理所当然的。” 沈芊芊闻言，正要说话，却从宋书淮眼中看到一丝贪婪的神色。 她闭了嘴，专心看表演。 这场表演像是快要落幕了，她才看了一会儿就见那大叔开始朝观众道谢，两个孩子也收了身上的东西，跟着大叔道谢。 人群慢慢散去，沈芊芊与宋书淮走在稀少的道路上，她忽然闻到一股香味，像是从自己身边传出来的。 而她身边的路人离自己较远，那便只剩下宋书淮了。 她跟随宋书淮来的时候，便已经跟马夫使了眼色，所以此刻也不怕宋书淮准备好陷阱。 她伸手放在自己额头上，一副头晕的模样。 宋书淮见她晕倒，赶忙扶着她，道：“芊芊……” 然后与她一起“晕”了过去。 表演的大叔见四下无人，让两个小孩为自己把风，他则将二人装在了放杂物的马车上，向某个无人的方向驶去。 …… “芊芊……” 等沈芊芊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宋书淮神色紧张地看着自己。 沈芊芊假装不舒服地蹙眉，睁开眼睛见宋书淮被绑着，她低头看了眼自己。 “怎么回事？为何我们会被绑着？” 宋书淮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与你同时晕倒的，醒来就在这里了。” 他说着，神色带着愧疚，“若是我不带你出来就好了。芊芊别怕，若是有什么事，我一定挡在你前面。” 沈芊芊看着宋书淮一副情深义重的模样，当即明白这是苦肉计。 估计宋书淮设计这场戏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看到他对自己的用心，好博取她的信任，让她以为这是“患难见真情”。 想到此，沈芊芊眼中的恨意更深了，上辈子宋书淮没少用这种方法骗取她的信任，让她以为他为了自己甚至愿意牺牲性命，结果他不过是想要自己一族的命罢了。 见沈芊芊不说话，且脸色难看，宋书淮疑惑道：“芊芊？” 沈芊芊回过神来，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想要用痴情的一面来骗取她的心是吗？她就好好陪宋书淮玩玩。 沈芊芊一副受惊的模样，蜷了蜷腿，“那宋公子可一定要保护我。” 就在这时，正在赶马车的大叔掀开帘子，往里面看了一眼。 “两位醒了？哼哼，感谢二位送我们的银子。不过，好人做到底，麻烦二位跟我去其他地方了。” 沈芊芊害怕地问道：“去哪？” 大叔冷声道：“自然是去青楼了，你以为呢？” 沈芊芊大惊失色，宋书淮见状连忙低声道：“芊芊别怕，我们这么久没有回去，沈府和宋府都会注意到的，我们只要想办法拖延时间就够了。” 沈芊芊摇头，“我们被绑着，如何行动？” 宋书淮先对她“嘘”了一声，就将自己背后已经断开的绳子给她看。 “刚才你没醒的时候，我从杂物里捡到一片碎盘子，把绳子割开了。” 沈芊芊见状，眼中一喜，内心却忍不住骂自己上辈子是多蠢，竟然连这样的话都信。 人家绑架，还特意在杂物里留了一片碎片，还让他磨了绳子这么久都没听到动静？ 她心中吐槽，面上却是惊喜万分，等着宋书淮给自己解开绳子。 等他将绳子解开后，从杂物里拿出一个长棍出来。 他抽出来的时候，小心翼翼，但是上面压着的杂物却还是发出了动静。 正在赶马车的大叔听到声音，立马掀开帘子，见宋书淮拿着棍子，他怒道：“做什么？还敢反抗？” 宋书淮冷声道：“我们好心给你银子，你却意图害我们，今日我就抓你去见官！” 说着，一棍子就要打在中年男人身上，结果中年男人侧身躲开，将棍子从他手里抢过来。 沈芊芊心想，宋书淮不是会武功吗？竟然会被中年男人夺回长棍，未免太假？ 结果，自己尝试运功才发现，那香气不仅有迷药，还让人运不了功。 她眼中闪过一丝阴霾，没想到宋书淮想的这么周到！ 中年男人一棍打在宋书淮身上，为了在沈芊芊面前演戏，这一棍可不轻，疼得他闷哼一声。 沈芊芊心中闪过一丝赞赏，打得好！ 面上，却冲过去关心道：“宋公子，你没事吧？” 她一冲过来，就要找中年男人拼命，中年男人拿着棍子就要朝她劈过来，宋书淮一下将她搂入怀中，自己一个转身承接下来这一棍。 他痛得“唔”了一声，然后对沈芊芊道：“芊芊，小心。” 沈芊芊目光激动地看着他，“宋公子，你疼不？” 疼也是活该！ 中年男人哼了一声，“呦，还英雄救美呢？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还护着美人，可真是令人感动。” 说着，他又一棍子袭向宋书淮，宋书淮躲开，将沈芊芊推向一旁，“躲后面去，这里交给我！” 第40章 自取恶果 沈芊芊摇头，一副不情愿的模样，“我陪你一起对付他。” 她一手拉着宋书淮的衣袖，成功让宋书淮没有躲过去中年男人那一脚，被踹进了马车里。 沈芊芊忍笑，在中年男人要对付自己的时候，立马冲进去跟随在宋书淮身边，关心道：“宋公子，你没事吧？” 宋书淮感觉身上痛得厉害，但是为了在沈芊芊面前表现出英雄救美的模样，还是咳了两声，强作镇定道：“没事，芊芊放心，我一定能救你离开。” 沈芊芊重重点头，伸手掐了掐自己掌心，眼眶通红道：“我相信你。” 中年男人哼了一声，“都给我乖乖呆着，否则老子杀了你们。” 沈芊芊坐在宋书淮身边，“我们一定能出去的。” 宋书淮伸手握住沈芊芊的手，认真道：“嗯，就算我死了，也一定要让你活着离开。” 沈芊芊看着他眼底的深情与认真，脑海里全是那天自己惨死时的画面。 宋书淮，他骗自己骗的好苦！ 沈芊芊心中的怒火翻涌，却又被她强行压下。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了动静，正在疾驰的马车忽然停了下来，中年男人骂骂咧咧道：“有人追过来了？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中年男人进来就要将沈芊芊抓过去，她害怕地躲在宋书淮身侧，宋书淮站起身道：“你抓我吧，抓她一个小姑娘有什么用？” 中年男人哼笑了一声，“你倒是上赶着做鬼，好，老子就成全你！” 他刚拿出匕首，带着宋书淮下车，就有许多人追了过来。 “放开我们公子！” 沈芊芊听到外面的声音，就知道这是宋家的人。 看来，宋书淮准备的挺周到，她让马夫带沈家人来，沈家人恐怕被这中年男人甩掉了。 还好，宋书淮可能意识到上次借欢好的药逼迫她，可能对她产生了阴影，这次改成了英雄救美，否则今天还真的有点麻烦。 沈芊芊见中年男人带着宋书淮下了马车，自己也假装担心地跟着跳下马车。 “宋公子！” 宋书淮被中年男人用匕首抵着喉咙，还不忘安慰跟着下了马车的沈芊芊，道：“我没事，你不要怕！” 中年男人看着围过来的一群人，凶神恶煞道：“你们都别过来，不然我杀了他。” 宋家的家丁们忌惮地往后退了数步，有人警告道：“我们公子是朝庭命官，你若是动了手，必然会惹上事的！我劝你还是放开他！” 中年男人闻言，看了一眼沈芊芊的方向，恨恨道：“怎么不早说？” 就在他不留神时，宋书淮忽然出手，忽然一手刀砍向他的手，男人手一麻，刀掉在地上。 他趁机逃脱，家丁们拿着家伙全部拥了上来，沈芊芊见状，想要后退，就见那男人仿佛忌惮了宋书淮是朝廷官员，从地上捡起刀，就朝她冲过来。 沈芊芊见状赶紧跑，中年男人追了过来，她此刻身上没有武功，也不确定宋书淮会不会为了演戏而给她挡刀，所以正打算从怀里掏出粉末时，就听身后传来一句“芊芊小心”，然后就是匕首刺入皮肉里的声音。 沈芊芊转头，就见宋书淮被中年男人刺伤，身上有鲜血滴出。 而这个时候，宋家的管家趁机将中年男人抓住。 沈芊芊见状，先是诧异了一瞬，没想到宋书淮为了骗她信任，能做到这地步，然后才是迅速入戏，大哭道：“宋书淮！你没事吧？” 宋书淮摇头，脸色苍白，却目光深情地看着她，安慰道：“我没事，芊芊，你不要害怕。只要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沈芊芊心想他可真是为了让自己上当，下了不少心思啊。 她不相信宋书淮真能为了骗她，而伤了自己，于是假装关心地为他把脉，“我会医术，我帮你看看有没有事。” 宋书淮的心腹宋仁赶紧挡在了宋书淮面前。 “沈大小姐，眼下就算你能看诊，没有药也无济于事，不如我先送公子回去。” 沈芊芊摇头，神色担忧地看着宋书淮，“不行，不确定他没事，我实在无法安下心来。” 宋仁这般急着阻拦，莫非真是假的？ 宋书淮将宋仁推开，“没事，还是让芊芊放心一下吧，我不想看着她哭。” 他就是在宴会上看到沈芊芊的医术，所以才假戏真做，用身子挡了这一刀。 既然沈芊芊要确认，那正好。 沈芊芊伸手为他把脉，发现他脉搏确实变得虚弱，身上的血也不像是假的，这才真的确定——宋书淮是真狠！ “姐姐，姐姐，你在哪？” “芊芊，你在哪？” 沈嫣然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沈芊芊心中了然，怪不得沈家的人到现在还没到，有沈嫣然带着，只要宋书淮不想，只怕沈家人永远到不了。 沈芊芊在心中冷笑连连，她在沈府实在是一个祸患，她要尽快将沈嫣然打发出去了。 就在她思考间，沈嫣然就带着人到了近前。 “姐姐，宋公子，原来你们在这里。” 沈佑看到沈芊芊后，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芊芊，你没事吧？” 沈芊芊见沈佑满眼担忧地看着自己，眼中全是暖意。 “我没事，父亲。” 沈佑确定她真的没事以后，才松了一口气，将沈芊芊抱进怀里。 “我的芊芊，没事就好。” 他想起上次沈芊芊说自己差点清白不保，心就揪了起来，怕再发生这样的事。 就在这时，沈嫣然忽然用夸张的声音道：“你说什么？宋公子是因为替姐姐挡刀才受伤的？” 她这一嗓子，成功地吸引了沈佑的注意，沈芊芊冷笑一声，沈嫣然这是生怕她爹不知道这件事。 沈佑不知道宋书淮上辈子做了什么恶事，听到宋书淮为沈芊芊挡了一刀，神色柔和道：“宋公子身上可有大碍？我沈府的马车就在后面，可以载你回去看医。” 宋书淮摇头，艰难地站起身，身上的伤口完全暴露在沈佑眼中。 他征战沙场多年，一眼就看出来那伤是真的。 第41章 他将深情演到极致 看向宋书淮的眼神越发慈爱，但是宋书淮却摇头拒绝道：“不必，我坐这辆货物马车就行，怎能和芊芊一辆马车，传出去污了芊芊名声就不好了。” 沈佑蹙眉，看向那辆破烂的马车，这马车如此破烂，里面还有杂物，怎么能坐人？ 他是芊芊的恩人，总觉得这么对他不好。 沈佑迟疑道：“这……” 一边担心沈芊芊的名声，一边又觉得委屈宋书淮。 宋书淮看向沈芊芊，才又看向沈佑，“伯父，今日芊芊受了惊吓，劳烦你回去多陪陪她，书怀就不打扰了。” 说完，让人将货物马车里的东西丢出去，颇有风度地上了货物马车。 沈芊芊见宋书淮要走，拦住他道：“等一下。” 宋书淮转身，以为沈芊芊要对自己关怀几句，甚至可能哭着与自己告别。 谁知，她却看了一眼被抓住的中年男人道：“这个人怎么办？他绑架我们，还伤了你，要不交给父亲，让父亲送他去见官？” 这样，她就能借机撬开这男人的嘴，指认宋书淮了。 宋书淮却道：“沈伯父现在一心都在你身上，哪有心情管他，还是交给我吧。” 沈佑不知道这是宋书淮的圈套，以为真的只是绑架，对沈芊芊道：“这点事，宋公子应该能解决，交给他吧。” 后辈想要立功表现，给他个机会又何妨？再说，这人还是宋书淮抓到的，本就应该算是他自己的功劳。 沈芊芊见沈佑将事情想简单了，又不好直接说，只能点头应了一声，对宋书淮道：“那宋公子路上小心，我明日去看你。” 宋书淮心中一喜，声音温柔，“好，我等你来。” 沈嫣然在旁边笑道：“早知道宋公子将姐姐保护得这么好，我就不那么担心了。 你不知道，我刚才又多担心姐姐。” 沈佑想到刚才宋书淮身上的伤口，也是感叹道：“这孩子，竟然为了你连性命都敢豁出去，我是真没想到。” 沈芊芊冷笑一声，宋书淮这次也算成功了一半，没有将自己骗住，但是和沈嫣然配合下，却让她父亲成功对他有了好感。 沈芊芊不欲多说宋书淮的事，对沈佑道：“父亲，我们先回去吧，刚才真是吓到我了。” 沈佑点头，与她一道回了沈府。 沈芊芊回到院子，便坐在了浴桶里，想着今日宋书淮为了骗取她的好感，又是被人揍，又是为她挡刀的事，她便觉得可笑。 他这么爱演深情人设，希望以后这样的事多一些，看着他被人伤，她觉得很痛快。 当然，若是自己动手，那就更痛快了。 想到此，她想起药铺假药的事，觉得该提上日程了。 次日，她刚吃完早饭，沈嫣然就来到她的院子，问道：“姐姐，你昨日真是害我好担心。若不是宋公子在，你可怎么办？” 她这番话听着像是在关心自己，实则却在提昨日宋书淮舍身救自己的事。 沈芊芊顺着她的话道：“是啊，真是多亏了宋公子，他还受了伤，我心中真是过意不去。” 沈嫣然闻言，却摇头，满眼羡慕道：“姐姐不用过意不去，我看宋公子他乐意着呢。我可真羡慕姐姐，能遇见一个奋不顾身为自己挡刀的人，若是我啊，遇到这样的人，我一定要嫁给他！” 沈芊芊心想，这是暗示自己遇到可以嫁的人了啊，若是前世沈嫣然这般煽动自己，她可能就真的心动了。 今生……呵！ 沈芊芊假装没有听到沈嫣然的暗示，叹道：“宋公子可真是个好人，等他下朝，我便与他约个时间，去看望一下，妹妹跟我一起去吧。” 沈嫣然点头，“好，姐姐可要多关心一下宋公子的伤。” 沈芊芊点头，打趣道：“我看你对宋公子也蛮上心的，莫不是对他感兴趣吧？” 沈嫣然愣了一瞬，随机疯狂摇头，“怎么可能？宋公子与姐姐两情相悦，我怎么会喜欢宋公子？姐姐可不要打趣我。” 沈芊芊想起上辈子沈嫣然如愿爬上宋书淮的床，在心中冷笑一声。 既然她喜欢，那这一世自己就将沈嫣然送到宋书淮的床上，就看这辈子宋书淮是否像前世那般拿沈嫣然当成挚爱了。 刚下朝的宋书淮，听说沈芊芊要见自己，当即定了酒楼，等沈芊芊来。 两人毕竟没有婚约，他自然不能指望沈芊芊会不顾身份，去他们宋府来探望。 不过，只要沈芊芊来，他就会想办法让她对自己愧疚，感动，甚至心生情愫。 想到这里，宋书淮眼中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光，沈芊芊他一定能拿下！ 沈芊芊带着沈嫣然如约去酒楼包厢里去见宋书淮。 一进门，就看到宋书淮脸色苍白，像是失血过多引起的。 她走进去，便关心道：“宋公子的伤势如何了？昨日我担心得一晚都没睡好，就怕你出了什么事。” 她神色焦急地走过来，语气满是关切。 宋书淮扯出一抹笑，“我没事……” 他话还没有说完，身边的心腹宋仁就道：“怎么会没事？我家公子昨晚流了很多血，大夫说幸好回来及时，否则……” 宋书淮神色严厉地瞪了他一眼，“住嘴，没让你说。” 宋仁不甘心地闭上嘴巴，神色哀怨。 宋书淮笑道：“芊芊不用担心，总之死不了。” 沈芊芊看着宋书淮和宋仁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地上演苦肉计，心中嗤笑，面上却急得眼都红了。 “怎么会这么严重？都怪我不好，若不是因为我……” 沈芊芊责怪自己的话还没有说完，宋书淮伸手就轻轻捂住了她的嘴巴。 “不，芊芊才没有不好，芊芊很好。” 说完，见沈芊芊像是愣住了，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什么，立马收回手。 “抱歉，芊芊，我只是……” 他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刚才的动作不是刻意，而是他情难自禁，才会做的举动。 沈嫣然取笑道：“宋公子对姐姐真真是好得很，我在这里碍眼了。” 第42章 一捧一踩 这番话语，若是其他姑娘早就被撩拨得脸色红润了，可是如今的沈芊芊却只觉反感。 但是，又假装害羞地低下头，斥道：“嫣然，不许乱说话。” 沈嫣然笑了两声，立马识相地退了出去。 宋仁也退了出去，贴心地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一时间只剩下宋书淮和沈芊芊。 沈芊芊坐在宋书淮身边，温声道：“昨日多谢你，宋公子，若是需要芊芊的地方，芊芊必定会尽全力帮忙。” 毕竟，她只有让宋书淮以为她被他深情骗到，宋书淮才会露出更多的破绽。 “芊芊明知我的心意，救你是我心甘情愿的。不过，芊芊若真的想要感激我，那便多理会我一下好不好？” 他说着，语气带着几分恳求，“这段时间，总觉得你在刻意疏远我。可是上次你中迷／药，以为我想要趁机占你便宜？” 沈芊芊没有说话，像是默认。 她自然不可能告诉宋书淮，自己是重生了，所以才会故意疏远他。 “我就算要碰你，也是要等到成亲以后。” 他信誓旦旦地说着，忽然伸手尝试握着沈芊芊的手，深情道：“芊芊，你知我心意的。” 沈芊芊将手抽回来，看着神情炙热的宋书淮，问道：“我样貌丑陋，你真的不介意？” 她说着，还特意将自己丑陋的疤痕靠近宋书淮的脸。 她的脸离他很近，近得只有一拳的距离。 然而，宋书淮看着近在迟尺的脸，眼中没有一丝反感，依旧深情款款地看着她的眼睛。 “芊芊是因为这个自卑，不肯接受我的心意么？” 他说着伸手怜爱地抚摸着沈芊芊的疤痕，沈芊芊没有说话，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眼睛，像是默认。 宋书淮忽然靠近她，在她疤痕上如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很快就离开了。 “我不会因为这个嫌弃芊芊，我喜欢芊芊，喜欢的是你的全部。” “你觉得我会容忍宋家有一个丑八怪生的孩子？” 宋书淮上辈子目光阴狠，语气嘲讽的模样历历在目，沈芊芊心中怒气翻涌，迅速移开了视线。 生怕被宋书淮发现，自己眼底涌起的深深恨意。 喜欢她的全部？也是，上辈子与她有关的人全部被灭族，除了与他通奸的沈嫣然，没一个活口。 宋书淮以为她移开视线是因为害羞，他起身道：“芊芊，我与你说这些，可能让你感觉我太轻浮了，不过这些都是我的肺腑之言。” 他说完，体贴道：“你也看到了我没事，便先回去休息吧。” 像是给她时间消化自己的话一般，他真是将深情演绎的淋漓尽致，精准地拿捏着她的心思。 不允许她的感情逃离他计划之外，若是逃离了，那他便一点点纠正过来。 沈芊芊神色不自然地点头，“好，那我先回去了。” 说着，就慌乱地打开房门，一路往外跑。 “姐姐，等等我？” 沈嫣然见沈芊芊仿佛忘了还有自己，就知道今日宋书淮撩拨得很成功，立马跟了上去。 宋仁推门进来，看向宋书淮，“公子，真是厉害。” 宋书淮冷笑一声，“昨日挨了一刀，不能白挨。” 说着，心中开始计划着，怎么在伤口愈合之前，将沈芊芊牢牢掌控住。 …… 沈芊芊从酒楼出来，沈嫣然就跟随在旁边，语气带着几分羡慕道：“宋公子真是对姐姐一往情深，让人好生艳羡。” 沈芊芊听着她不停地夸奖宋书淮，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妹妹既然如此喜欢，那我便让给你如何？” 沈嫣然愣了一瞬，没想到沈芊芊会说出这样的话，反应过来以后，立马摇头道：“那怎么行？宋公子明显是对姐姐有意，我怎么能横刀夺爱呢？” 沈芊芊淡淡道：“不如，我看妹妹这般艳羡，多半是想要嫁人了，不如我让父亲为你寻一门好亲事？” 沈嫣然立马摇头，假笑道：“姐姐还没嫁人，我这个做妹妹的怎么能先嫁人呢？” 沈芊芊在心中冷笑一声，她不急着嫁人，还不是为了能够在她嫁给宋书淮以后，能顺理成章地和他在一起？ 两个人不知道暗地里有没有暗通款曲，不过，既然沈嫣然这么喜欢宋书淮，她一定会亲手把她送到他的床上。 只是，到时候宋书淮会不会嫌弃她，那就不是她要想的事了。 沈芊芊刚到沈府门口，就看到门口有一辆马车，这马车上有宫中的牌子。 很显然，宫里来人了。 沈芊芊心中疑惑，刚进门，管家就忙道：“小姐，您回来了，梅若姑姑来了，此刻被老夫人请到她的院子了，说是等您回来，直接去老夫人院子。” 沈芊芊冷笑一声，曲氏这是见太后对她印象不错，便想要借机与太后身边的人亲近，以谋取好处。 不过，这好处哪有这么容易捞到？ 她看了一眼沈嫣然，对她道：“你要不先回去？” 沈嫣然眼珠转了转，最近太后对沈芊芊态度挺好，她也想要看看梅若找她做什么。 若是有能用的消息，她也好去宋书淮面前邀功。 想到这里，沈嫣然一副为沈芊芊着想的模样，“姐姐以往最怕祖母，我陪着姐姐，姐姐也能自在些。” 沈芊芊不拆穿她的想法，任由她一起跟着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一进门，就看到昔日总是板着脸的老夫人，此刻对着梅若，脸上却笑得跟朵花似的。 果然是看人下菜！ “我们芊芊虽然平时没有玥玥乖巧，性子也没有玥玥稳妥，但是医术上还有有几分本事的。” 她刚踏进门，就听到了曲氏看似夸她，实则一直在踩她提高沈玥玥的话。 她心中嗤笑一声，沈玥玥动不动就被气得跳脚，曲氏简直是为了夸她，睁眼说瞎话。 沈芊芊懒得理会曲氏的小心机，上前行礼问安。 曲氏笑眯眯地招手让她过来，又看了一眼身旁站着的沈玥玥。 “既然让芊芊进宫给皇上把平安脉，不如一起带着玥玥，以免芊芊礼数不全，惊扰了皇上。” 沈芊芊心中震惊，给皇上请平安脉？宫中又不是没有太医，为何皇上忽然让她去？ 莫非，是想要试探她？ 第43章 皇上的试探 梅若闻言，自然知道曲氏这是打的什么主意，如今皇上好几个皇子都到了娶妻的年龄，她这是想要借机让沈玥玥在皇宫里多露露脸，如此万一得皇上赏识，或者被其他娘娘注意到，说不定还能混个皇妃或者侧妃。 只是，她这次是奉太后命将沈芊芊给请过来，可没说要让沈玥玥也一起去。 再说，上次沈玥玥还惹怒了太后，曲氏还真敢想。 “上次沈二小姐在太后面前失礼，带她去只怕会让太后想起上次的不愉快。” 说完，她不等曲氏再说话，转头看向进来的沈芊芊，恭敬道：“大小姐既然回来了，那便随奴婢一起进宫吧。” 沈芊芊点头，正要跟随梅若前往皇宫，就听曲氏阴阳怪气道：“芊芊既然得了太后赏识，可要好好表现，若是在太后和皇上面前丢脸，可丢的是我们沈府的脸。” 沈芊芊冷笑一声，转过身笑眯眯道：“祖母放心，芊芊一定不会像二妹妹那般，被人抬着回来。” 闻言，正嫉妒万分的沈玥玥神色越发难看，吼道：“沈芊芊，你什么意思？” 沈芊芊伸手在嘴前比了“嘘”的手势，“二妹妹，这里还有外人呢，你这般大声喧哗，没有大家闺秀之仪，也不怕别人笑话。说我沈府的小姐，连点规矩都不懂。” 沈玥玥见她这般小人得志的模样，正想要反驳，就听她的母亲柳氏训斥道：“玥玥，不得无礼。” 说完，转头看向小人得志的沈芊芊，语气温和，说出的话却丝毫不友善，“芊芊快走吧，婶娘希望你永远都这般春风得意。” 哼，给皇上、太后看诊，不知道哪天看不好，就被砍头了。 沈芊芊她就得意吧，也得意不了多久。 沈芊芊见她们祖孙三人都脸色不悦地看着自己，不屑地笑了一声，跟随梅若前往皇宫。 等到了太后寝殿，果然看到皇上也在。 她淡定地走到二人面前，恭恭敬敬地跪了下来。 “臣女沈芊芊拜见皇上、太后。” 皇上神色温和地点头，“平身吧。” 说着，见沈芊芊态度不卑不亢，第一次来见他，也不胆怯，不由对她心生了几分好感。 “听说，是你将母后的头疾医好了？” 沈芊芊恭敬奉承道：“是太后身子骨好，臣女的药才能这般快见效。” 皇上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是个懂事、聪慧的丫头。 他仔细地打量了沈芊芊一眼，见她目光从容地看着自己，笑道：“过来，给朕也瞧瞧。” 沈芊芊闻言，心中明白，皇上应该没什么毛病，只是想要试探自己的医术而已。 她走过去，跪在皇上面前，伸手搭上皇上的脉搏。 果然如她料想的一般，皇上的脉象平稳，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 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将手撤了回来。 皇上见她已经把完脉，将宽大的衣袖重新理好，问道：“如何？” 沈芊芊斟酌了一下用词，才道：“皇上龙体康健，只是最近脾气不足，肾精亏虚……” 她硬着头皮还未说完，就听皇上重重地咳了两声。 “好了，朕知道你医术不错了。” 最近，宫里新来了两位美人，长相十分俏丽，身段又勾人，所以才会不知节制了些，结果这小丫头倒是挺实诚，竟然全都说了出来。 沈芊芊闻言，立马闭上了嘴巴。 她也不想说的，只是皇上身体无碍，他还让自己把脉，自然是想要看到自己的过人之处。 而不是，简单一句：皇上龙体康健…… 太后没好气地瞪了一眼皇上，“皇上每日政务繁忙，可要注意一些自己的身体。” 皇上见状，呵呵笑了两声，点头应是。 然后，再看向沈芊芊的时候，神色便重新变得严肃。 “沈小姐上次给辰王把脉，可有发现他身子还有无其他不对的？” 沈芊芊留了一个心眼，回答道：“当时情况紧急，臣女只关心令他身子不适的问题，并没有来得及仔细探查其他。” 皇上闻言，目光威严地扫过她，想要从她眼中看出一丝心虚，但是沈芊芊却从容地与他对视。 片刻后，皇上才叹道：“朕就剩这一个皇弟了，他和我还都是记在母后名下养大的，所以我们二人感情不是一般深厚。 朕知道他身中奇毒，身子也因为这毒而变得越发差，他后来为了防止朕担心，远离了京城。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身上的毒还依旧没有根治。” 他说着，神色哀伤地叹了一口气。 沈芊芊看着难过的皇上，心中产生一丝疑虑，为何辰王不好好在京城养病，而是远离京城多年？ 而且，为何前世她并未见过辰王，这一世，常年在京城外的辰王回来了？ 会不会，是受到自己这一世没有按照前世的路走，而产生的影响？ 沈芊芊回过神来，看向皇上，问出心中疑问，“皇上既然担心，为何不让辰王进宫，再让太医们给辰王把脉一番？” 皇上闻言，摇头，“辰王拒绝了，说看诊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见效过，所以便不愿再医治了。” 也是，身中奇毒多年，不知看过多少太医，大夫，或许一直没有希望，便不想要再失望一次了。 沈芊芊倒是能理解这种心情，难怪皇上会将她叫到皇宫里来，她目前是唯一一个给辰王把脉的人。 所以，他只能来询问自己。 只是，皇上这么关心辰王的身体，真的是因为担心辰王吗？ 帝王家的情谊本就稀少，若是真情，那可真是难得了。 皇上又惋惜了几句，才放沈芊芊出宫。 沈芊芊刚从太后寝宫出来，就看到有一个宫女站在前面，像是在等人。 沈芊芊见她盯着自己，便想要假装没看见，从其他方向离开。 结果，她刚转身，那宫女忽然声音洪亮道：“是沈大小姐吗？我们宜嫔有请。” 沈芊芊哂笑一声，她今日进皇宫，为何宜嫔的人恰好在这里等着？ 是谁给她送的信呢？沈芊芊想起曲氏，冷笑一声，看来，有人不想要让她好过！ 第44章 谁敢？她敢！ 沈芊芊跟随宜嫔的宫女前往宜嫔的寝宫。 等到了宜嫔的寝殿，就看到宜嫔一身紫色宫装，悠然地躺在贵妃椅上，身边的宫女为她打着扇子。 沈芊芊走进来，跪在地上，恭敬地行礼，“臣女沈芊芊，见过宜嫔娘娘。” 宜嫔仿若是睡着了一般，没有任何回应。 沈芊芊怎会不知宜嫔这是想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想要故意晾着自己。 于是耐心等了片刻，继续道：“臣女沈芊芊，见过宜嫔娘娘。” 贵妃椅上的人仿若睡熟了一般，依旧是没有人应声。 沈芊芊觉得可笑，“唰”地站起身道：“看来宜嫔娘娘还在熟睡，臣女等晚点再来拜见吧。” 说完，转身就走，一点不像作假。 宫女见状，冷喝道：“你什么意思？宜嫔娘娘召见你，就算睡着了，你也应该等着，若是走了就是对娘娘不敬！” 沈芊芊嗤笑一声，丝毫不惧地看着宫女，冷声道：“我们说话她都听不到，显然是睡熟了，你这宫女怕不是在骗我，宜嫔娘娘根本没有召见我。” 说完，她忽然挑眉，道：“宜嫔娘娘睡着了，你却还不让我走，莫非是想要故意让我打扰她？你这宫女心思真毒！一会儿宜嫔娘娘醒了，我必然要掺你一状！” 宫女没想到沈芊芊这般伶牙俐齿，一时失了言语，就在这时，宜嫔适时地“醒了”。 “何事喧哗？” 宜嫔目光严肃地看向沈芊芊，声音带着几分不悦与严肃。 宫女正要告状，沈芊芊率先道：“宜嫔娘娘，您这宫女实在没有眼力见，您都睡熟了，她还让我打扰你！” 宫女：“……” 她目光恼怒地瞪着沈芊芊，“是沈小姐先对娘娘不敬。” 沈芊芊挑眉，“我怎么不敬了？” 宫女气得一噎，“你……！” 宜嫔冷声道：“好了，翠云，你退下。” 她刚才故意装睡，本想要沈芊芊多跪一阵子，谁知道她竟然敢站起来就走。 只是她的确是故意的，又不好责怪沈芊芊，只能气闷。 “宜嫔娘娘找臣女来，是为了何事？” 宜嫔微微抬了抬下巴，神色傲慢道：“本宫没事就不能找你么？” 沈芊芊闻言，语气恭敬道：“臣女不敢，臣女只是觉得与宜嫔并无交情，故有此一问。” 宜嫔冷笑一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语气冷淡道：“没有交情？你是不是在太后面前太过于得脸，便忘记了是本宫向太后提起你，你才有机会接近太后的？” 沈芊芊闻言，觉得可笑，宜嫔当初是为何向太后推荐她，她心里没点数吗？ 还好意思说出来，邀功？ 沈芊芊恭敬地回答道：“多谢宜嫔娘娘好心，只是若有下次，麻烦将这种机会让给别人，芊芊胆小，最怕出风头。” 宜嫔被她这番直白的话气得脸色难看了一瞬，“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难怪祖母会被你气病，就是本宫都要被你气到。” 她捂着胸口，像是被沈芊芊气成这副模样的。 沈芊芊见状，不仅没有愧疚，反而叹息一声道：“祖母常说我顽固不化，已经无可救药了。宜嫔娘娘还是不要管我了，我怕您有一天也被我气倒，那我可真是闯下大祸了。” 宜嫔瞪着她，没想到沈芊芊说话竟然这么呛人。 她把沈芊芊叫到自己宫里来，是为了给她施压，吓唬她，然而沈芊芊这副无畏的模样，反而让她无从下手了。 宜嫔冷笑一声，“本宫说话，你顶嘴倒是快！ 沈家向来是注重礼仪的人，哪有你这般不守规矩的？” 说着，看向刚才与沈芊芊拌嘴的宫女，“翠云，掌嘴！” 她还没有教训沈芊芊呢，沈芊芊就敢教训自己的宫女，哼，这笔账当然要讨回来。 那个被叫做翠云的宫女，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上前就要扇沈芊芊，却被沈芊芊扇了一巴掌。 翠云没有想到自己没打到沈芊芊，还反过来被沈芊芊打了一巴掌，气得脸色铁青，捂着脸怒看着她。 “你……” 沈芊芊冷笑一声，“你什么？本小姐是皇上请到皇宫的人，宜嫔娘娘二话没说就要教训我，知道的是娘娘觉得臣女不懂事，想要教臣女规矩。 不知道的就会以为宜嫔是对皇上和太后不满，这事传出去，恐怕会被后宫嫔妃们添油加醋，穿到皇上耳朵里吧？ 臣女为宜嫔娘娘着想，所以才会动手。” 宜嫔看着敢出手打自己宫女，还说是为自己好的沈芊芊，简直被气笑了。 难怪老夫人会被她给气晕，原来她不仅伶牙俐齿，还脾气不好，胆子很大！ 宜嫔哼笑一声道：“这整个宫里都是本宫的人，谁敢传出去？” 沈芊芊微微抬起下巴，丝毫不畏惧地与她对视，“臣女敢！” 宜嫔：“……” 看着沈芊芊这副嚣张的模样，她有种想要亲自扇一巴掌的冲动。 但是，沈芊芊连气老夫人的事都做得出来，她还真信这贱／蹄子敢做出挑拨是非的事来。 她如今正得圣心，可不想因为沈芊芊让皇上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最重要的是，她儿子如今正是争储的时候！ 宜嫔见自己吓不住她，便想着等找机会好好收拾她一番，于是笑眯眯道：“坐下吧，本宫不过是担心你第一次见皇上，殿前失仪，想要关心你一下。 如今看来，你胆子挺大，那本宫就放心了。 以免以后回沈府，老夫人觉得本宫在宫里没有照顾你这个晚辈，埋怨本宫。” 沈芊芊在一旁坐下来，懒得拆穿宜嫔这拙劣的谎言。 宜嫔与她随便聊了几句，就将沈芊芊给赶走了。 从皇宫出来，沈芊芊心情很好，等到离沈府没多远时，她从马车上下来，准备散散心。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公子，我腿是真的被撞伤了，劳烦您让我坐一下马车吧。” 这声音…… 沈芊芊转过头去，就见真的是宋书淮的妹妹宋书香。 她正瘫坐在一辆马车前，仔细一看，这马车还有点熟悉…… 第45章 公主找上门 她看过去，就见清玄正抱剑正坐在马车上准备赶车。 果然是辰王！ 此刻清玄坐在马车前头，一脸不耐道：“这位姑娘，我家主子救了你，你还纠缠不清，不觉得羞耻吗？” 想起刚才的事，也真是晦气！ 原本主子刚在酒楼见了人，打算回去，结果眼前女子不知为何被酒楼里的客人调戏。 主子原本没打算管闲事的，结果她就自己贴上来想要寻求帮助，主子若不是后退的迅速，她都要抱着主子了。 他当时就觉得这姑娘是想要沾主子便宜，就像当初那个借春／药意图毁主子清白的那个女人一样。 不对，她比这个女人更可恶，还抢走了主子的救命药。 想到这里，他心中更加气愤，直接将这个眼前的姑娘连同那个企图欺负她的人都扔远了一些。 结果，就出现了现在这种情况——口中说着感谢救命之恩，还拦在马车前，不让他们走，要让他们好人做到底。 宋书香被清玄骂不知廉耻，脸色白了一瞬，尽可能让语气变得更加楚楚可怜，“我真的是行走不便，公子马车如此宽敞，就不能载我一程吗？我们宋府离这并不远。” 清玄正要开口，就听里面的人道：“既然如此，清玄去帮姑娘找一辆马车。” 清玄哀怨地应了一声，正要下马车，就听沈芊芊道：“不必找了，这姑娘我认识，我可以送她一程。” 她说着，就要走过去扶着宋书香，谁知宋书香却不领情，见到她便不悦道：“怎么是你？沈芊芊！我才不需要你送，我宁愿走着都不愿意坐你马车！” 想起沈芊芊算计她，害她出丑，她就对沈芊芊心生厌恶。 更何况，她今日就是想要让马车里的人送她，才不稀罕沈芊芊假好心，真是晦气！ 清玄看到沈芊芊，双眼徒然睁大，“是你？” 很好，两个让人生厌的女人凑齐了！ 沈芊芊挑眉，没说话，而是转头看向宋书香，“既然你能自己走，那还缠着人家做什么？都是马车，有什么不一样的？莫非你图的不是坐马车，而是马车里的人？” 她说的这般毫不留情，惹来周围不少人观看，宋书香小脸通红，“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才不是那样的人！” 说完，实在受不了别人驻足观看的目光，羞红着脸跑了。 沈芊芊看着她一路落荒而逃的模样，唇角勾了勾，正准备离开。 就听马车里传来夜灵辰的声音。 “还没有感谢沈大小姐上次在宫宴上救本王，改日有机会本王会还会这个人情。” 沈芊芊摇头，语气真诚，“王爷帮了我多次，芊芊不过是举手之劳，不敢邀功。仔细说来，是我欠王爷人情才是。” 清玄哼了一声，她知道就好，尤其主子那颗救命药啊，他到现在都还心疼。 连带看沈芊芊都有点不顺眼，除非她能将那药还给他们主子！ 多次？坐在马车里的夜灵辰挑眉，他怎么不知道？ 不过，外面的人语气真诚，想来应该是无意之举。 “举手之劳，沈大小姐客气了。本王还有要事，改日有空再会。” 沈芊芊应声，看着清玄驾马车离去。 她正要往回走，一条鞭子忽然朝她这边甩了过来。 “你就是沈芊芊？对我母妃不敬的那个？” 沈芊芊伸手一把抓住，转头看过去，就见一个身穿橘色衣裙的姑娘正拿着鞭子嚣张地看着自己。 沈芊芊神色冰冷地看着她，“你是谁？” 夜倾欣目光鄙夷地看着她，“连本公主是谁你都不知道？” 这时，跑过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宫女，见沈芊芊竟然敢抓着她们公主的鞭子不放，当即怒道：“你是何人？敢对我们五公主不敬？” 沈芊芊一听是公主，又听那句母妃，心中立马明白了过来。 原来是宜嫔的女儿！ 她收回了拿着鞭子的手，目光冷淡道：“臣女以为是谁敢动手随意当街打人，原来是公主。” 夜倾欣哼了一声，“打你怎么了？谁让你对我母妃不敬的？还敢动手打母妃的宫女，本公主教训一下你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沈芊芊看着嚣张跋扈的五公主，觉得可笑，“宜嫔娘娘告诉你的？” 夜倾欣冷哼一声，“这种小事，我母妃自然不会特意告诉我。” 沈芊芊了然地点头，“那就是宫女乱嚼舌根了？不是我说，宜嫔娘娘人这么好，身边宫女却是个爱惹是非的。 公主还是让宜嫔早点处置她了好，以免给宜嫔娘娘惹来祸端。” 见沈芊芊不仅没有惧意，还说她母妃身边宫女的不是，当即美目圆睁，气愤道：“你胡说什么？你这贱／人，看我不教训你！” 说着，又要抡起手中鞭子打人。 沈芊芊眼神一冷，再次将她手上的鞭子抓住。 “公主殿下，若是臣女真的得罪了宜嫔娘娘，她怎么可能会放我离开？我劝公主还是回宫问问娘娘为好，以免生出事端，被宜嫔娘娘训斥。” 夜倾欣闻言，眼中杀气蔓延，“你是个什么东西，还想要教训本公主？” 说完，猛然使力，想要从沈芊芊手中将鞭子给抢回来，只是无论她如何使力，鞭子都纹丝不动。 夜倾欣气急败坏地看着沈芊芊，“你这贱／人，真是气死本公主了。” 她身边的丫鬟见状，叉腰恐吓道：“大胆！你还不快松开手？你这般不将我们公主放在眼里，小心皇上砍你的头！” 沈芊芊嗤笑一声，猛然松手，正使力的夜倾欣感觉对面一松，整个人直接在坐在了地上。 她气得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指着沈芊芊的鼻子道：“贱／人，我要告诉我父皇，你竟然敢欺负我！” 沈芊芊看着没有讨到便宜就气急败坏想要回去告状的夜倾欣，一阵无语。 她怎么看上去也有十五岁的模样，怎么行为这么幼稚？ “是你的婢女让臣女松手的，这满街的人百姓都可以作证。” 夜倾欣气鼓鼓地看着她，趁她不注意，忽然猛然出手，手中鞭子飞向沈芊芊。 沈芊芊迅速躲开，她见一鞭子落空，又迅速挥了几遍。 沈芊芊躲闪过后，忽然伸手再次将鞭子夺了过来。 这次，她使了力气，鞭子直接飞到了她手里。 第46章 挑拨 鞭子忽然脱手，夜倾欣惊呼一声，还没做出反应，就感觉身上一紧，低头一看就见她被自己的鞭子给捆了起来。 她又羞又怒地看着沈芊芊，“你怎么敢这么对我？” 就在这时，一个人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她看着沈芊芊，质问道：“沈芊芊，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连公主都敢打。” 沈芊芊抬眼看过去，就见一脸幸灾乐涡地看着她的沈玥玥。 “管你什么事？再说，我不过是将她给捆了起来而已，谁说我动手打她了？” 沈玥玥瞪着她，“公主是什么人？你一个臣子之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般辱她，还说不是你的错？” 说着，神情谄媚，毕恭毕敬地帮夜倾欣将身上的鞭子给解开。 “公主，您也看到了吧，我这个姐姐向来做事没有分寸，平时在沈府横也就罢了，还目中无人，在公主面前也这般放肆。” 夜倾欣哼了一声，恼怒地看着沈芊芊，就听沈玥玥继续道：“她上次还将祖母给气晕了。” 夜倾欣想起曲氏对自己的好，看向沈芊芊的眼神越发厌恶。 “你说她气晕了外祖母？” 沈玥玥见夜倾欣眼神越发嫌弃沈芊芊，神色委屈地点头，“是啊，她仗着自己是伯父的女儿，就连祖母都敢不敬。” 夜倾欣胸腔怒火在不断增长，但是想到自己打不过她，于是哼了一声，“沈芊芊，你等着，本公主很快就会将今日的帐给讨回来的！” 说完，拿着自己的鞭子转身就往皇宫的方向走，她身边的小宫女狠狠剜了一眼沈芊芊，也迅速跟了上去。 沈玥玥见自己说半天，夜倾欣只是气愤地走了，愣了一瞬。 还以为她会一气之下继续与沈芊芊动手，这样二人打得不可开胶，沈芊芊一定会因为殴打公主被皇上惩罚。 结果，她竟然就这么走了？ 她心中虽然不悦，但是想到夜倾欣离开之前撂下的话，又开始幸灾乐祸起来。 这五公主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之一，嚣张跋扈，又爱记仇，沈芊芊以后别想要安生了。 沈芊芊目光扫见沈玥玥眼中的幸灾乐祸，冷哼了一声，坐上马车就要回沈府。 沈玥玥“好心”提醒道：“沈芊芊，你知不知道五公主在皇上面前有多受宠？你敢得罪她，以后你可有的受了。” 沈芊芊目光讥讽地看向她，“二妹妹可真是好心，若不是刚才那个挑拨是非的人是你，我便真以为你是在为我担心了。” 沈玥玥哼了一声，她怎么可能会为沈芊芊担心，她恨不得沈芊芊被五公主狠狠教训一顿，也好给她出口恶气！ 沈芊芊无意与她争执，也没了闲逛的心思，上了马车就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转头看过去，就看到一个穿锦衣华服的男子正拿着折扇，颇有风度地扇着。 该男子一张俊脸上，一双桃花眼风流倜傥，走路时昂首挺胸，颇有几分傲慢的姿态。 她眯起眼睛，不知为何就觉得这人看着有点熟悉。 她正思考着，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就在这时旁边传来沈玥玥的嘲笑声。 “沈芊芊，你不会看着阴王府世子的俊脸看着迷了吧？” 她声音故意放大，足够让经过的阴王府世子听到。 阴王府世子听到沈玥玥的话，转头朝沈芊芊的方向看过来，他先是恶趣味地一笑，然后才故意嫌弃道：“可惜就算沈大小姐对本世子有意，本世子也对你这种丑女不感兴趣。” 大庭广众之下，直呼沈芊芊为丑女，是一点都没有给她一个姑娘家面子。 听着阴王府世子直白的嫌弃，沈玥玥笑得花枝乱颤，看向沈芊芊的目光全是幸灾乐祸。 可惜，沈芊芊并不在意，连脸色都没有变一下，淡淡道：“碰巧，本小姐虽然眼光不高，但是对你这种脚步虚浮，面黄肌瘦的男子不感兴趣。” 阴王府世子没想到沈芊芊竟然敢这么说自己，当即发怒道：“沈芊芊，你说谁面黄肌瘦？说谁脚步虚浮？本公子身体强健得狠！” 沈芊芊闻言，冷笑了一声，“我只是委婉了一些，既然阴王府世子不满意，那我重新说。” 她话音落下，阴王府世子以为她怕了，神色傲慢地等着她重新斟酌用词。 结果，就听沈芊芊道：“我应该说，你是纵欲过度，身子看似强健，其实早已被掏空了底子。” 她说完，引来许多姑娘们驻足观看，阴王府世子脸色阴沉，“沈芊芊！你找死！” 他说完，合上折扇就要对沈芊芊动手，沈芊芊对上他阴鸷的目光，身影一动，就直接朝他攻了过来。 阴王府世子看着突然出手的沈芊芊，眼中一冷，拿着扇子就反击回去，二人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动起了手。 由于沈芊芊下手很快，阴王府世子被迫用了全力，没有一点伪装，所以她终于确定这个人就是那天晚上将自己绑起来的人。 沈芊芊刚才只是试探，并没有真的要动手，此刻却下了死手，每一下都用出了全力，然而慕邱聿功夫也十分了得，她也没有在他身上讨到便宜。 两人你来我往，正打得不可开交，她忽然扫见前方有一个长棍，与慕邱聿错开身子的刹那，她飞身将长棍取来，瞬间局势逆转，慕邱聿由于手上只有扇子做武器，很快就败下阵来。 沈芊芊趁机动手，几个闷棍打在阴王府世子身上，疼得他脸色大变。 “沈芊芊，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他说着，忽然暗动手上折扇的机关，瞬间扇子中藏着的毒针朝着沈芊芊就飞了过去。 沈芊芊看着飞来的毒针，手中长棍迅速转动，将飞针打了回去。 慕邱聿身影一闪，躲过飞针，抄起旁边摊子上的东西，当做暗器朝沈芊芊扔过来，全被沈芊芊躲过。 二人正打得不可开交，沈玥玥眼珠转了转，忽然朝沈芊芊冲过去，“姐姐别打了，你又在给沈府惹麻烦了！” 第47章 他很中意 沈芊芊看着忽然朝自己冲过来的沈玥玥，神色一冷，轻轻一挥棍，将她扒向了一边，可也是这片刻的功夫，慕邱聿忽然趁机飞身过来，一脚踹开了沈芊芊手中的长棍，飞身几脚踢向沈芊芊。 沈芊芊用胳膊挡下，手一挥，几根银针朝着他飞去。 慕邱聿没想到她手中会有暗器，想躲时已来不及。 他脸色一黑，刚拔掉银针，就感觉自己身上忽然被抽干了力气。 沈芊芊对他一阵拳打脚踢，他连连败退。 “贱／人，走着瞧！” 说完，拿着折扇迅速撤退。 沈芊芊看着离去的慕邱聿，冷哼一声，心想确实是走着瞧。 他绑架自己，还企图占她便宜这件事还没有完！ 看着慕邱聿没了身影，沈芊芊目光冰冷的扫过沈玥玥，“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生怕我不在别人面前吃亏！” 沈玥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冷哼一声道：“我还不是为了提醒你？你倒好，不知好歹也就算了，还对我动手，我回去就告诉祖母和叔父！” 沈芊芊目光鄙夷地扫了她一眼，“你除了告状和挑拨离间，还会做什么？” 沈玥玥被她彻底激怒，“你说什么？总比你这又丑又恶毒的乡下野鸡强吧？” 她一个丑八怪还反过来嫌弃自己了？ 她怎么敢的？ 沈玥玥越想越觉得生气，看向沈芊芊的目光变得更加气愤，“你瞧瞧，这满京城的人是如何说你的，又是如何夸赞我的？你还好意思反过来说我！” 沈芊芊目光睨了她一眼，神色冷淡的上了马车。 沈玥玥仿佛力气打在了棉花上，死死瞪着沈芊芊的背影。 马车在沈府门口停下，沈芊芊刚进门，就听管家满脸笑容道：“大小姐，今日宋公子来了。” 沈芊芊闻言，蹙眉道：“他怎么会来？” 管家笑容满面，“来找我们老爷问兵法的事，还给府中的小姐们带了见面礼。 老爷说，要留他一起吃晚饭。” 知道宋书淮这是打算收买自己的家人，沈芊芊心中不悦，但是他才因为自己受伤，自然不好赶人。 于是，她思考片刻后，笑道：“我知道了，管家去忙吧。” 管家慈祥地笑着点头，“宋公子买了三支发簪，其中一支海棠花发簪最为精致，是宋公子特意留给小姐的，奴才已经让桃月将那支发簪带回去了。” 他是真的很开心，大小姐能遇到一个疼爱自己的人，尤其宋公子一表人才，前途无量，却不顾世俗的眼光，对大小姐这么好。 沈芊芊见管家已经对宋书淮有好感，她只是笑着点头，没有说什么。 前尘往事，他们不知道，以为自己真的找到了疼爱自己的人，她能理解。 在没有彻底揭开宋书淮的真面目之前，她不想要打草惊蛇。 他们越是相信宋书淮，宋书淮便越自信自己能拿下她。 沈芊芊回到自己院子里，就看到桌子上放着的精致盒子，她打开看了一眼，便随手扔在了梳妆台上。 等到天色将黑，沈佑让管家将沈芊芊叫过来，一起在院中吃晚饭。 沈芊芊一眼便看到了正与沈佑相谈甚欢的宋书淮。 她目光带着几分警惕，上辈子这个男人就是一点点获取她父亲、哥哥的信任，最后让他们临死都以为他很好。 走近后，沈芊芊收起眼底的情绪，迈着碎步走过来。 宋书淮正在说笑，看到沈芊芊以后，眸光忽然亮了起来。 “芊……沈大小姐。” 他想要亲昵地喊“芊芊”，却又似乎想到不合适，于是又改了口。 沈佑爽朗地笑了一声，心想看来自己女儿和宋公子私下关系比他想象的亲昵。 沈芊芊假装没有看到宋书淮眼中的深情，笑着走过来。 她在沈佑左边坐下，刚好坐在宋书淮对面。 沈佑笑道：“我这个女儿，在乡下养了多年，回来与京中小姐性子大相径庭，可能有点难相处，宋公子应该也有发现吧？” 宋书淮摇头，看着沈芊芊的目光充满了深情，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沈大小姐的确与京中小姐不同，不过却不是难相处，而是独特。” 没有人不喜欢别人夸赞自己的女儿，沈佑虽然不爱听那些虚的，但是听到别人夸他女儿，那简直比夸他骁勇善战都自豪，当即笑得合不拢嘴，只差没有拍着宋书淮的肩膀，说“你小子有眼光了。” 沈芊芊看着无比自豪的沈佑，心中又暖又无奈，可惜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在骗他，她以后要努力找到一个真心的，这样她父亲便也放心了。 沈芊芊正想要打断这个话题，就听宋书淮忽然道：“沈大小姐很好，所以沈伯父不必为她感到焦虑。 只看外表的人都是服浅之人，我却觉得她身上有别的姑娘所不具备的东西。 家母见过沈大小姐一次，也夸赞她温柔、贤惠，说要是能有这样的儿媳，必然当女儿一样疼爱。” 沈佑眸光一亮，姑娘家最怕的是找错夫君，入错人家，他的芊芊不幸被伤到脸，失了美貌，却又很幸运，遇到了欣赏她的夫君，还有愿意将她当女儿对待的婆家。 这简直是天赐良缘！ 他心思一动，忽然有了促成一段好姻缘的想法，张嘴就道：“那宋公子对小女可有兴趣？” 沈芊芊不自觉地咳了两声，赶紧道：“父亲，这时候……”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宋书淮忽然站起身，目光真诚地看着沈佑，作揖行礼道：“书淮若有幸能娶到沈大小姐，必然对她宠爱有加，只生只娶一妻！” 他说着，目光灼灼地看着沈芊芊，“芊芊呢？对自己未来夫君有何要求？我一定会尽全力做到！” 沈芊芊原本正觉得宋书淮在父亲面前，做出这番操作不好对付。 毕竟，她父亲看着对宋书淮真的挺满意，恨不得让她与宋书淮立即商议亲事。 但是，此刻宋书淮为了装深情，还过来问自己想找什么夫君，那这可是送上门来给自己拒绝了。 她清了清嗓子，严肃道：“我对自己未来夫君，的确有几点期望，宋公子若是能做到，那我还是愿意考虑的。” 第48章 打动她的条件 宋书淮闻言，低笑了一声，语气也带着几分宠溺，“那我可要认真记下了，这样才能早日打动你。” 沈芊芊在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神色温和道：“第一，武功要高强，不然怎么能保护我？” 宋书淮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的芊芊果然还是在意他的，提出的条件都这么符合他，他还是故作矜持道：“怎么才算高强？” 沈芊芊微微一笑，“至少得能打得过我大哥吧？我大哥前些日子还送了书信来，说以后要亲自为我把关，与我未来夫君比试一场。” 宋书淮笑容立马淡了一些，谁人不知沈佑的儿子沈明轩年纪轻轻，便上场杀敌，连斩敌国三位名将，早早封了将军，如今替沈佑镇守边关。 他虽然武功不错，但是与沈明轩相比，却还是相差甚远。 沈佑瞪了一眼沈芊芊，哈哈笑了两声，为宋书淮解围，语气责怪道：“你大哥他天赋异禀，哪是寻常人能比的？你这不是为难宋公子吗？” 他提起沈明轩眼中全是自豪，毕竟也不是谁儿子都能年纪轻轻，就让敌人闻风丧胆的，他儿子简直比自己当年还要厉害。 他好意是想要给宋书淮一个台阶，结果由于说话耿直，不仅没有给到台阶，还让宋书淮处于了更加尴尬的地步。 沈芊芊看着宋书淮脸色微变，嘴角的笑意加深，却假装听训的模样，“父亲教训得是，女儿提的要求似乎的确有点为难宋公子了。” 然而，宋书淮却是个好胜心强的人，而且男人的自尊也不允许他要沈芊芊这个台阶，于是当即道：“没关系，既然是芊芊对未来夫君的要求，我自当全力做到。” 说着，又很有风度地看着沈芊芊，“不知芊芊还有什么要求？” 沈芊芊见宋书淮继续问，也爽朗道：“第二条，便是期望我的夫君能够真心待我。” 宋书淮眼中闪过一丝自信，他觉得沈芊芊应该看到了自己的‘真诚’，所以这条基本算是通过了，但还是假装在意地问道：“这点又应该如何证明呢？” 沈芊芊温柔一笑，“自然是要长期考察才行的，日久见人心。” 宋书淮赞同地点头，“确实，女子嫁人的确应该再三考量，慎重选择，若是嫁错了人，以后便全是苦了。 不过，我有信心给芊芊幸福。所以，芊芊尽管来考验我。” 沈佑见自己女儿一连提出两个条件，他都很乐意地接受，看他便越发顺眼了。 尊重芊芊，疼爱芊芊，芊芊能遇到这样的人，他是真的替芊芊高兴。 沈芊芊见宋书淮自信满满的模样，正要提出第三个条件，就听沈佑道：“差不多得了，书淮都这么有心了，你就别再为难他了。 若是他能做到这两点，就已经比京城其他男子优秀很多了。” 沈芊芊见状，无奈地笑了一声，“父亲教训得是，那便这两条吧。” 只这两条，就能考验宋书淮很久了。 宋书淮宠溺地笑道：“没关系，只要能得芊芊的心，别说是三条，就算是百条，书淮也愿意尝试。 所以，芊芊以后若是想到了，也可以补充告诉我，我一定会尽心尽力地做到。” 看着宋书淮对自己女儿宠溺到这种地步，沈佑打心眼喜欢他，还让管家将府中的好酒拿过来，与他畅饮了两坛。 沈芊芊在旁边劝酒，沈佑却太高兴了，根本劝不住，与宋书淮畅饮了三大碗，还不尽兴。 还是宋书淮对沈佑道：“芊芊担心的对，伯父还是少喝一些好，明日还要上早朝。” 沈佑这才勉强只再喝了一碗，宋书淮还贴心地将酒推到了沈芊芊面前，让她藏起来。 这顿饭，吃了半个时辰，才勉强结束。 …… 第二日，沈芊芊准备去那家“善福堂”，上次在这里买到了假药，这次她自然是要亲自去揭露了。 沈芊芊想到宋书淮这两日在自己面前装深情，便一阵厌恶，现在刚好给他找点麻烦。 她穿着普通，带着两名护卫与自己一起前往，在到门口时，让他们在外面等着，自己一个人进了门。 一进门，就看到“善福堂”生意依旧很好，人来人往，都是来买药的。 她报了百年人参，和五十年的灵芝，伙计看了一眼她的穿着，然后从两个柜子里分别拿出人参和灵芝。 沈芊芊问道：“一共多少银子？这么贵重的药材，可以开字据吗？” 伙计轻蔑地笑了一声，“我们善福堂开了许多年了，从来不用开字据，若是姑娘不想要买我们家的，那便去别家看看吧。 只怕你去别家也不能找到比我们更便宜的药材了。” 沈芊芊在心中冷笑一声，的确是找不到比他家更便宜的了，只不过别人家没有他这里的假！ 沈芊芊想起这几日，她派人假装客人，买了不少这里的假药。 发现了一个特点，那就是这店铺不仅卖假药，还是看人下菜的。 若是穿着华丽的衣服，去买药材时，店铺的伙计就会给你拿真假参半的，若是穿着普通，那就是拿全假的药材。 沈芊芊猜测，若是认识的达官贵人，估计店里的伙计拿的便是真货了。 沈芊芊看着手里的药材，直接当场检查了一遍，然后怒气冲冲地看着伙计道：“为何你给我拿的药材是假的？” 伙计没有想到沈芊芊会忽然闹事，见周围人看向这边，他慌乱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店铺里的东西，怎么会有假的？” 沈芊芊冷笑一声，高声道：“这人参明显不是真的人参，应当是用了支罗服。你还在这里与我狡辩？” 伙计面色一变，心中着急，却还佯装生气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们店铺开了这么多年，从未有过这样的事，你若是再胡说，我们就报官了。” 沈芊芊哼笑一声，“好啊，那就报官，你们店铺卖假药都不害怕报官，我又怕什么？” 伙计没有想到眼前女子这般执着，眼中闪过一丝杀气，看了一眼她身后出现的打手，打手会意，伸手就要抓住沈芊芊。 第49章 报官！有人卖假药 沈芊芊反手抓住其中一人的胳膊，将人一个过肩摔，摔在地上。 那人痛得“哎呦”一声，另外一人见状，迅速出手，沈芊芊身影一闪，下一刻一脚将人给踹倒在地。 伙计没想到来闹事的人还有两下子，当即对其他伙计使眼色，那伙计迅速去了后面。 在场的客人被余下的伙计打发出去，准备关上门好好收拾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站在外面的沈府守卫见状，一人冲了进来，另外一人回沈府搬救兵并且按照沈芊芊的嘱咐去报官。 沈芊芊看着店铺里越聚越多的打手，冷笑一声，“怪不得你们店铺没有人敢站出来说你们卖假药，原来是你们人多势众，他们不敢闹啊。” 那伙计哂笑一声，语气轻蔑，“小姑娘，你说说你，买了假药就默默认了不就行了？非要在店铺里闹事。 非要让哥几个动手，你才知道乖乖闭嘴是吗？” 沈芊芊看着手中拿着家伙的打手们，嘲讽道：“在天子脚下，你们也敢公然这般嚣张，就不怕被发现吗？” 伙计神色鄙夷地看了她一眼，“这就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事了，把她给我拿下！” 沈芊芊看着冲上来的打手们，正准备抽出特意带来的腰间软剑，就见沈府的守卫护到她身前，吼道：“谁敢动我们将军府大小姐！” 伙计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将军府？沈府大小姐？沈芊芊？” 自从沈芊芊回京以后，这个丑女的传闻到处都是，没想到眼前人是沈大小姐本人？ 不可能吧？他明明见她穿着普通…… 伙计生怕自己闯祸，上下打量沈芊芊，在看到她忽然撩起耳边的一缕长发，露出疤痕。 他面色一变，觉得自己闯祸了。 伙计额前滑过一滴冷汗，赔笑道：“沈大小姐？” 沈芊芊见他瞬间变脸，鄙夷道：“怎么？” 伙计殷勤地赔笑道：“这其中一定有误会，可能我不小心拿错了药材，不如这样，我们将银钱赔给您？” 沈芊芊见他立马态度大转变，假笑道：“银子赔我就算完了？” 伙计继续陪着笑，“不如这样，我们双倍赔给您，并且还重新给您拿药材，您看这样如何？” 沈芊芊闻言，瞬间明白过来，为何这店铺一直没有出事。 欺软怕硬，只鱼肉百姓和商人，却不对达官贵人下手，甚至可能还私下有往来，怎么会出事呢？ 不过，她今天来了，就没有打算善了。 于是，神色严肃地冷声道：“赔了钱就算完事了？本姑娘差你那点钱？” 伙计见状，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中闪过一丝狠意，“我们对大小姐尊敬有加，但是大小姐却不肯给我们面子。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说完，一声令下，就准备让人将沈芊芊拿下，谁料这时，外面忽然闯进了一群人。 那伙计抬头看去，就见外面冲进来的全是沈府的守卫。 他们一个个带着家伙，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前，“谁敢动我们大小姐？” 两方正对峙着，这时后院走出来一个老头，他身穿锦缎华服，一双老眼满是笑意。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那伙计见他出来，立马神色恭敬地退到一侧。 沈芊芊挑眉，心想这个人应该就是背后的东家了。 沈芊芊板着脸，目光冷然道：“有什么误会？我已经让人报官了，老先生若是觉得有误会，那便找官府解释吧。” 老人眼中闪过一丝戾气，看着沈芊芊的目光带着探究。 他向来不与有身份背景的人起冲突，不明白为何沈芊芊会忽然出现与他作对。 不过，不管是谁，想要坏他的生意都不行！ 于是，他摸着胡须，语气半和善半威胁道：“我们店铺开了这么多年，一直平安无事，自然是有原因的。 沈小姐不如给老朽一个面子，今日这事便不要闹得那么难堪了。” 沈芊芊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知道他在暗示自己，他背后有人。 可是，这不是巧了，她就是想要钓出背后的人。 想要看看，和宋书淮同谋的还有什么人，他们又都是在为谁做事。 若是能查到这点，也许就能知道，前世真正想要害死她们沈府满门的人是谁了。 就在这时，官差们从外面闯进来，看着两方对峙的人，问道：“听说这里有人卖假药？” 老头目光带着威压地转向沈芊芊，想要让沈芊芊低头，否认她买了假药。 谁料，沈芊芊仿佛没有看到他警告的目光一般，语气冷淡道：“是我报的官，这里的确有人在卖假药。” 说着，将自己买的药从怀里拿出来，递给官差。 “刚买到的百年人参和五十年的灵芝，没一个是真的。” 官差拿在手里，看了两眼，转头看向老头，“她说的可是真的？” 见沈芊芊不给自己这个面子，老头危险地眯起眼睛，语气委屈道：“冤枉啊，我们店铺做了十几年，可从未传出卖假药的事，一定是沈大小姐弄错了。” 沈芊芊冷笑一声，见他还想要撒谎，对官差道：“大人将他们药材都带到公堂，当着唐大人的面，让资深大夫们检查一下，便能知道。” 老头闻言，立马反驳道：“不行，我们店铺这么多药材，不能就这么全被带走吧？否则若是官府保存不当，我们这些珍贵药材不是全完了？” 官差冷声道：“那就一样带一部分回去！” 说完，几个官差开始从每个抽屉里抽一些药材。 沈芊芊看着老头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看着，并没有任何慌乱，或者其他举动，心中觉得蹊跷，却又不知蹊跷在哪里，所以只蹙眉站在一旁不说话。 很快，官差就带着一批药材就要离开，临走时，看了一眼老头和沈芊芊。 “你们二人稍后去衙门，准备开堂。” 沈芊芊点头，正准备离开时，身后的老头忽然道：“沈大小姐这般做能图什么？为百姓出头么？可惜，你这么好心，却未必有用。” 沈芊芊回头看了一眼老头，嗤笑一声，带着人离去。 第50章 假药在哪？ 公堂上，唐大人看着堂下的人，冷声道：“善福堂卖假药？此事可当真？” 老头刘福立马跪在地上，语气委屈道：“大人冤枉啊，小的一直兢兢业业，未曾卖过假药，沈小姐空口无凭，冤枉草民。” 沈芊芊嗤笑一声，对唐大人道：“刚才官差带了一些善福堂的药材，大人当场检验，就能查出真相了。” 唐大人闻言，摸着胡须点头，看向旁边的衙役，那衙役走出去，很快就带了不少药材过来。 “去将京城里有名的大夫都给请过来，本官要亲自看着这药材是否有问题。” 说着，目光严厉地扫过刘福，义正言辞道：“若是让本官知道，有人胆敢鱼肉百姓，卖假药，决不轻饶！” 卖假药在我朝律法中是死罪，若是情况严重，甚至会被株连九族。 善福堂开了十几年，不知卖出去的药材得有多少，若是被查出来卖假药，那情节就严重了。 唐大人眼中闪过一丝激动，若是查出来，上报朝廷，他估计都能升官加职了！ 一炷香的时间后，衙役请来了有四五个大夫，其中三个都是胡子花白的老先生，一看就很有经验，另外两个是中年大夫。 沈芊芊看了眼这三个老先生，个个都慈眉善目的，觉得应该不会徇私说谎。 五个人轮流将摆在面前的药材认真查看了一番，向唐大人道：“大人，这药材看上去都没有什么问题，您让我们几个来是做什么的？” 唐大人看了一眼沈芊芊，又看了一眼神态傲慢的刘福，脸色徒然变黑，“你们说这药材没有问题？” 五个人对看了一眼，都点头，认真道：“没有。” 沈芊芊闻言，脸色一变，觉得不可能。 毕竟，她亲眼看着官差将每样药材都取了一些，就算真假参半，他们也不可能没有找到一个假药材。 她走到药材面前，认真的检查每一个药材，果然没有一个是假的！ 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转头就见刘福正一脸得意地看着她。 “沈小姐，老朽早就说过，老朽绝不会卖假药，里面一定有误会，是你非要闹到官府来。扰了我做生意是小事，这儿戏占用唐大人的时间，就有点过分了。” 他几句话说得沈芊芊仿佛是大小姐脾气，一点小事不愉快就污蔑他的店铺，闹出这么大动静。 唐大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他原以为今日能立大功，没想到是一场乌龙，若不是沈芊芊是沈府大小姐，他必然要打几个板子，再让她滚出去。 “既然是一场误会，那便下堂吧。本官就说福善堂做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忽然卖假药。” 说着，就要拍下堂木，下堂。 沈芊芊却神色冷淡道：“且慢！唐大人，本小姐的确买到了假药，绝对没有骗人。” 说着，她将怀里买来的假药拿了出来。 “几位大夫，不妨不过查看一下，这药材是否有问题。” 说着，将人参和灵芝放在桌上，方便他们检查。 老先生查看一番后，眼睛徒然增大，“这人参掺假太严重了，是用真人参水处理过的支罗服。” 哪怕以次充好都比这种要强，好歹还能治病，这个却什么用都没有，简直丧尽天良。 沈芊芊目光冰冷地扫过刘福，“这东西可是我从善福堂花二百两银子买来的＂救命药＂！” 唐大人眸光一闪，看来这事还有转机，当即冷下脸色，质问道：“刘福，你又作何解释？” 刘福眼中闪过一丝慌张，面上却冷静道：“不可能！我们店铺绝对不会有假货！这应当是沈大小姐来我们店铺前就已经准备好的假货，目的就是诬陷我们店铺。” 说着，他痛心疾首地看向沈芊芊，“原以为沈大小姐只是任性，没想到竟然还做出这种诬陷我们店铺的事，我们善福堂不知何时得罪了沈大小姐，让您这般针对我们？” 沈芊芊看着刘福，眼中闪过一丝戾气，面上讥笑一声，“善福堂若是没做什么亏心事，还怕被针对吗？” 说着，她转头看向唐大人，“本小姐买到假药材绝对不会是偶然，还请唐大人与我一同去查看，相信还能发现一些线索。” 她就不信，店铺里的药材只有她手中的是假的，她倒要过去好好查看一番，为何官差没有拿到任何假药。 谁料，刘福脸色阴沉道：“唐大人，草民也想要让你们亲自过去查看，来证明草民的清白。 只是，你们接连几次来我们福善堂大肆搜查，就算我们是被冤枉的，别人也该觉得我们福善堂有猫腻了。 日后，我们福善堂还怎么开下去？” 沈芊芊挑眉，“我倒是觉得你多虑了，被官府查过，还能正常开，说明你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好好宣传一波，说不定还能增加更多的客户。 怕不是你现在心虚了，所以才不敢让查！” 刘福老眼眯起，“查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若是没有查出来东西，我希望沈大小姐能当着京城百姓的面，好好给我们善福好好道歉！” 沈芊芊冷笑一声，“只要最后证明你们是无辜的，别说是道歉，就是赔偿损失，本姑娘都不皱一下眉头。” 刘福用鼻子哼了一声，“那便说话算话！” 说完，神色恭敬地对唐大人作揖行礼道：“那就有劳唐大人亲自去我们善福堂，来证明我们善福堂的声誉了。” 唐大人见沈芊芊这般自信，心中闪过一丝怀疑，却还是点头道：“如此也好。” 于是，唐大人低调地带着几个大夫与沈芊芊一起去了善福堂。 沈芊芊一进门，就直接前往药柜前，她倒要看看，这药柜是不是有什么机关，否则怎么会让官差一个假药材都没有拿到。 这般想着，她抽出一个抽屉，就将里面的药材全部倒了出来。 旁边的伙计正想要阻拦，被刘福眼神制止。 他目光乌沉地看着沈芊芊，倒想要看看她能搜出个什么东西来！ 第51章 唐大人的异常举动 唐大人看了一眼身旁的大夫，他们会意，走过去帮沈芊芊一起查看。 结果，半个时辰过去，仍旧没有找到假药材。 看着不信邪，一直翻找药材的沈芊芊，刘福道：“沈大小姐，老朽要不要再给你两天时间，让你一个药材一个药材的翻找？” 这嘲笑的意思就很明显了，沈芊芊不理会他，继续翻找，结果哪个大夫不小心接过来抽屉时，不小心没抓好，掉在了地上。 抽屉传来的闷响声，让沈芊芊正在翻找的动作一顿，她余光扫见嘲笑她的刘福，脸色瞬间一变，就觉得这抽屉一定是有问题。 于是，伸手将抽屉捡起来，认真摸了摸抽屉的底部，又拿起其他的几个进行对比。 刘福面色一黑，“沈大小姐闹够了没有？莫非见我们药材没问题，就想要从抽屉上找麻烦？” 沈芊芊笑了一声，“刘老板这般着急，怕不是担心我发现什么？” 说着，她拿起旁边的木锤，用力一砸，将抽屉砸得木屑纷飞，就看到抽屉是中空的。 沈芊芊神色一冷，觉得应该是刚才他们在朝堂对峙的功夫，店里的伙计将里面的假药材拿出来了。 而且，这应该是有控制开关的，这样才方便伙计来回转换真假药材！ “刘老板，这又作何解释呢？” 刘福心中着急，面上却假装淡定道：“一个抽屉，怎么做难道还能影响到药材不成？ 我们店铺里的抽屉就是这样的，这也能成为卖假药的证据？” 沈芊芊闻言，转头看向唐大人，“唐大人，我买到了假药材，但是官差却没有找到一点假药材，我怀疑就是因为药材被调换到这里了。 等我们离开，他们便为了防止我们搜查，将假药材转移了地方。” 唐大人闻言，觉得有道理，看向刘福，“谁会平白无故将抽屉做这么大个空间？本官为了百姓考虑，要好生搜查你们福善堂了。” 他看了一眼跟来的官差，官差们会意，开始往后院走。 刘福见官差们往后院走，神色一沉，语气带着几分薄怒，“唐大人，我们有不少新收的上等药材，正在处理，你们这样进去，会影响到处理药材的伙计们，若是给我们造成了损失，又当如何赔偿？” 沈芊芊见他急着阻拦，就知道后院有猫腻，笑道：“那就我和几个大夫进去，我们都懂医术，也接触过不少药材，不会影响到他们。” 刘福神色很差，看着沈芊芊的目光，仿佛要活刮了她。 沈芊芊笑得越发灿烂，“既然刘老板不说话，那就是默许了。” 说着，就要往里面走，就在这时，外面忽然进来了一个官差，在唐大人面前低语了几句，他脸色立马变了一瞬。 “既然后院里全是正在处理的药材，就不要咄咄逼人了。 我看这药材看着也没什么问题，我们回去吧。” 看着忽然态度转变的唐大人，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怀疑，“唐大人为何忽然改变了想法？” 莫不是这店铺背后有人给他施压了？ 唐大人挺直身子，语气淡漠道：“本官只是觉得，没有证据，便大规模行动，属于扰民。 刘福的生意做了十几年，本本分分，若是沈大小姐没有确凿的证据，就让本官随你一起去到处搜，只怕外面的人要说本官被人左右，随意翻找别人店铺，怀疑本官的专业性。” 沈芊芊眼眸微闪，刚才那抽屉暗格明显有问题，唐大人忽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沈大小姐，玩笑也要有个度，唐大人都说要证据才能继续搜了，老朽觉得你差不多就收手吧。” 沈芊芊哼笑一声，还未说话，就听唐大人对身后的官差下了命令，“回衙门。” 说着，看向沈芊芊，“沈大小姐若是提供新的证据，本官必定会继续陪你搜寻，若是没有，本官就暂时先告辞了。” 说完，带着人就离开，沈芊芊看着火速离去的唐大人，眸光闪过一抹深思。 刘福神情讥讽地看着她，“沈大小姐，嫉恶如仇是好事，只是若是不小心冤枉了好人，那就不好了。” 沈芊芊瞪了他一眼，冷声道：“做了亏心事，总会露出马脚的，我们走着瞧。” 刘福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多谢沈大小姐提醒，老朽必然监督着手下的人，让他们不犯错。” 沈芊芊哼了一声，大步离开了善福堂，一回到沈府，就找暗卫在暗中盯着善福堂，若是发现什么异常，就提醒她。 不过，她心里也清楚，这次没有抓住善福堂的要害，无异于打草惊蛇，只怕再想要抓住把柄就更难了。 但是，她心中却也肯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这背后的主谋应该大有来头，否则唐大人为何一听官差说了几句，立马就变了颜色，要撤回衙门？ 沈芊芊收起心思，往沈府走，结果快到沈府门口时，就撞见沈嫣然正带着自己的贴身丫鬟往外走。 她看到沈芊芊，立马面带笑容地走过来，“姐姐，你这是去哪了？” 沈芊芊神色淡淡地回答道：“闲来无事，出来走走。” 沈嫣然闻言，笑容瞬间淡了下去，面带委屈道：“姐姐最近出门都不喜欢带着妹妹了，是不是妹妹最近做了什么错事，让姐姐失望了？” 沈芊芊看着一脸委屈的沈嫣然，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心想自己带着她，让她监视自己么？ 她笑了一声，温声道：“妹妹想多了，我怎么会对你失望？你可是对我最体贴的人。” 沈嫣然瞬间被哄好了，笑容又重新回到脸上，“我就知道姐姐不可能讨厌妹妹，听说娇颜居又新上了一些胭脂水粉，我正想要找姐姐一起去看看，姐姐有空吗？” 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防备，沈嫣然每次带自己出去，都没有好事，这次不知道又有什么东西在等着她。 沈芊芊眼珠转了转，没有这次也有下次，见招拆招也没有什么不好，于是笑道：“好啊。” 她倒要看看，沈嫣然给自己准备了什么东西。 第52章 气死人不偿命 沈嫣然欢喜地抱着沈芊芊的胳膊，一路往娇颜居走。 沈芊芊看了一眼人满为患的娇颜居，被沈嫣然欢喜地一路拉着上了二楼。 这里一楼的东西便宜，是卖给普通人的，不让试妆。 二楼的卖给贵妇、小姐们的，有试用的胭脂水粉。 “听说二楼的胭脂水粉更细腻一些，姐姐身为沈府的大小姐，就应该用最好的。” 说着，她欢喜地拿起铜盒包装的胭脂，用指腹涂抹一些，给沈芊芊试妆。 沈芊芊看着满心欢喜地给自己涂抹胭脂的沈嫣然，张嘴正准备说话，就听身后，“哼”了一声。 “这丑女怎么在这里？” “真是晦气啊，这种地方都能见到她，她自己长什么模样，自己心里不清楚么？还好意思亲自出来买胭脂水粉，要是我，我都不好意思。” 沈芊芊转过头，就见慕燕岚身后的两个跟班小姐正一脸鄙夷地看着自己，刚才那番嫌弃的话，自然是出自她们之口。 更令人意外的是，这次慕燕岚竟然带了宋书香过来。 宋书香看到她，语气鄙夷道：“沈芊芊，就你这副模样，用胭脂水粉也救不了你的脸，何必多此一举浪费银子？” 沈芊芊毫不客气地怼道：“你不知道吗？我其他的没有，就是银子多，浪费一点怎么了？倒是你，来二楼买东西，你买得起吗？不会还要赊账吧？” 她一句话将宋书香的脸色怼得一阵红，一阵白，想起上次沈芊芊套路她，让她拍下东西，结果不给自己付银子，她就来气。 她叉腰怒道：“你瞧不起谁呢？这点银子我还是有的。” 慕燕岚语气带着几分轻蔑，“就算她没有，本郡主也不差那点银子，至少人家配得上这么好的胭脂。 你就不同了，这么好的胭脂涂在你脸上，也是浪费。” 宋书香瞬间感觉被搬回了一局，立马附和道：“就是，本姑娘配得上这么好的胭脂，你一个丑女买再多的胭脂水粉，也救不得你那张脸。” 沈芊芊闻言，挑眉道：“我买了就是我的，你管我如何浪费呢？要不你问问这店里的老板，愿不愿意让我浪费？” 慕燕岚哼了一声，看向旁边的小厮，“你们这店铺真是一点底线都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放进来。 你们名叫‘娇颜坊’，结果连丑女都放进来，也不怕恶心到客人。” 小厮知道这里的人自己都得罪不起，就站在远处不敢搭话。 慕燕岚伸手从沈嫣然手里将胭脂夺过来，讥讽道：“让我看看你们用的是哪款，本郡主一定不会再用！” 说着，慕烟岚转头看向站在远处的小厮，“你们可想好了，她前阵子刚得罪了不少京中贵女，若是让她们知道她们常用的胭脂水粉，你们也卖给了她沈芊芊，以后你们的生意就别指望她们照顾了！” 她身后的小姐们也鄙夷地附和道：“就是，你们娇颜坊这是觉得我们这些人和她丑女一个档次啊？那我们还买什么！” 一行人就要离开，小厮生怕真的得罪了这些名门贵女，慌忙过去好言相劝。 “几位慢着，我们小店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说着，他一脸恳求地看着沈芊芊，希望她能够自己出去，别连累他们小店。 沈芊芊目光冰冷地看着小厮，沈嫣然却拉住她的衣袖，小声道：“姐姐，不然我们还是换一家吧？” 沈芊芊看着慕燕岚得意的模样，站在原地不动，目光犀利地看着小厮，“怎么？我不是顾客？凭什么赶我走？要不要让你们掌柜的亲自过来问问，是否要赶我出去？” 小厮被沈芊芊这话问得头皮发麻，正犹豫不决，就见慕燕岚怒斥道：“你真是好不要脸！” 她说着，忽然一巴掌朝沈芊芊打了过来，她出手很快，别人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冲了上来。 但是，沈芊芊毕竟是练家子，在她打在自己脸上之前，就已经伸手抓住她的手，反手给了她一巴掌。 “郡主说着话就偷袭，这就是你们阴王府的家风？” 慕燕岚没想到自己没有打上沈芊芊的脸，还反被她打了一巴掌，当即怒道：“上次不是你忽然偷袭我哥的？” 沈芊芊冷笑一声，“我偷袭他？他自己做了什么好事，他自己心里清楚。” 慕燕岚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怒气，看向自己身后的跟班，她们虽然没有武功，但是怕惹慕燕岚不高兴，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沈芊芊一手一个，抓住她们的手，就将她们的胳膊扭到身后，疼得几个姑娘脸色都扭曲了。 宋书香见慕燕岚的人被沈芊芊轻松控制，想起自己哥哥给自己做的暗器，当即抬起手上镯子暗动按钮，悄悄对准沈芊芊。 结果，暗器射向沈芊芊的瞬间，被她拿起旁边铜镜，挡了回去。 银针朝着宋书香刺去，扎在她的胸口，她当即脸色一变，整个身子迅速麻木。 宋书香气得破口大骂，“沈芊芊，你这个贱人！” 沈芊芊挑眉，“自食恶果也怪我不成？” 宋书香心中又怕又急，“燕岚姐姐，你救救我，我动不了了。” 还好她哥给她准备的银针是令人麻木的，这若是毙命的毒药，她就要一命呜呼了。 慕燕岚见状，气愤地看着沈芊芊，“亏宋公子对你这么好，你竟然这般对他妹妹？” 沈芊芊冷笑一声，丝毫没有半分愧疚，“她不伤我，我怎么会伤她？我这人向来是恩怨分明。” 她上辈子对宋书香当亲妹妹一般对待，她还不照样如一个喂不熟的白眼狼一般，一边享受着她的好，一边在背后捅她刀子？ 宋书香闻言，破口大骂，“沈芊芊，你这个丑八怪没良心！我哥对你这般好，你还伤我这个唯一的亲妹妹，你以后别想进我们宋府的大门。” 沈芊芊气死人不偿命，“进不进宋府的门，也不是你说了算，要不然你去问问你哥哥？” 宋书香瞬间觉得呼吸不畅了，她一脸怨恨地看着沈芊芊，仿佛想要将她盯出个窟窿。 第53章 当众宠溺 慕燕岚想起宋书淮对沈芊芊的态度，心中不愤，她哪里比沈芊芊差了？宋书淮竟然对她冷淡，对沈芊芊那般好？ 越想越觉得生气，慕燕岚看着沈芊芊，阴阳怪气道：“你不会觉得宋公子对你有所怜悯，就认为是想要娶你吧？ 他不过是心善，觉得你这个丑女无人待见，可怜罢了，所以才对你好一些，本郡主劝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否则闹了笑话，那可真是面子里子都没有了。” 沈芊芊闻言，觉得可笑，“郡主这般强调，是因为好心呢？还是在安慰自己？莫不是郡主也喜欢宋公子？” 她扫了一眼旁边的宋书香，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怪不得会带着宋公子的妹妹，原来……” 慕燕岚见自己的心思被戳破，当即恼羞成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本郡主好心提醒你，你还造起我谣了？” 她说着，看向自己身后的千金小姐们，“你们觉得，宋公子样貌才学出众，会喜欢一个丑女吗？” 她身后的一个小姐低笑道：“怎么可能？随便从大街上找一个样貌丑的男人，都不会选择沈芊芊这个丑女！” 另一个拉了拉她的衣袖，不赞同道：“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也不是没有人愿意娶的。” 慕燕岚以为她忽然倒戈，正要生气，就听那千金娇笑着道：“有人也是愿意为了沈府的家产和权势，委屈自己娶沈芊芊的。” 此话一出，别说是慕燕岚身边的人，就连其他看客们也哄堂大笑，都神色鄙夷地看着沈芊芊那张带有疤痕的脸。 见状，沈芊芊神色还没有发生什么变化，沈嫣然却站了出来，为她鸣不平道：“你胡说！宋公子对我姐姐是不同的，他是真的很在意姐姐，前几日还为姐姐挡刀呢。” 慕燕岚闻言，神色一变，“你说什么？挡刀？他为了沈芊芊挡刀？” 她仿佛出现了幻听一样，重复问了几遍，并且目光也变得凌厉，仿佛是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沈嫣然被慕燕岚的气势吓到，小心翼翼地躲在沈芊芊身后，还一副害怕也要为她出头的模样，探出头来坚定道：“对啊，宋公子前两日与姐姐一起遇到了坏人，情急之下，为姐姐挡了刀。” 她说完，还看了看众人，忽然提高了嗓音道：“不信，你们问问宋公子，或者看看宋公子是否身上有伤！” 慕燕岚神色逐渐变冷，眼中闪过一丝戾气，目光怨恨地看了一眼沈芊芊，这丑女何德何能让宋书淮如此对她？ 沈芊芊余光扫见刚才还嘲笑她的这些人，忽然一个个笑容僵在脸上，有意外、有羡慕，也有鄙夷的。 “宋公子糊涂啊，为了这么一个丑女，竟然连性命都不要了。” “这沈芊芊怕不是狐狸精转世吧，是不是对宋公子下了蛊？否则，宋公子何至于此啊？” “就是，怕不是沈芊芊上辈子救了宋公子的命，这辈子宋公子来报答她的吧？” …… 周围人都在讨论，能上二楼的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妇人、小姐，自然没有人不认识宋书淮和沈芊芊的，都在说她配不上宋书淮。 沈芊芊在心中冷笑一声，总算是知道沈嫣然带她来的用意了。 这是想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宋书淮为了她，可以连性命都不要，他日她若是负了宋书淮，或者不领情，只怕京城中不少人会唾骂她，不识抬举！ 慕燕岚冷哼一声，还是不愿意相信上宋书淮是因为喜欢沈芊芊，才会做到这种地步。 于是，高声道：“宋公子是心善之人，情急之下，别说是沈芊芊，就算换成了任何人，他都会为了救人，做到这种地步的。” 沈嫣然正想要反驳，沈芊芊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后，“你说得对，宋公子心胸宽广，换成谁都会对她这般好。” 谁料这时，忽然一道声音出现，“原来在芊芊眼中，我这般好。” 这声音中夹杂着一丝笑意，和丝丝宠溺。 沈芊芊转头看过去，果然就见宋书淮从楼梯处上来，他笑容温和，一步步向这边走过来。 所有人都朝发声处看过去，就见宋书淮只目光落在沈芊芊身上，眼神带着宠溺之色。 仿佛这方天地，能让他注意到的人就只有沈芊芊一般。 沈芊芊看着深情地注视着自己的宋书淮，眼中飞快的闪过鄙夷之色。 这个男人，可真是会逢场作戏！ “哥，沈芊芊她欺负我！” 宋书淮闻声看过去，就见宋书香站在不远处，他蹙眉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宋书香继续告状，“她欺负我，我现在不能动弹了。” 宋书淮扫了一眼她手上镯子，见机关已动，就知道一定是因为她先动的手，当即训斥道：“你欺负人在先，还强词夺理，芊芊向来不会惹事，你少招惹她。” 宋书香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哥，你竟然帮她说话不帮我？” 别说是宋书香，就连一旁的看客都惊呆了，没想到宋书淮先帮的不是自己妹妹，而是沈芊芊这个丑女。 就听宋书淮语气温和道：“那日救你，只是因为你是沈芊芊，换作别人，我可能会犹豫，所以我没你想的那般好。” 周围忽然有人忍不住感慨，“宋公子真的好深情！” 还有人小声不平道：“沈芊芊她何德何能啊！” 这次，鄙夷的目光没有了，只剩下羡慕和嫉妒，所有人都觉得沈芊芊真是好命，明明这般丑，却还有愿意为了她性命都不要！ 慕燕岚气得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最后愤然转身离去，她的跟班赶紧灰溜溜地跟了上去。 沈芊芊看着做戏的宋书淮，恨不得当众撕下他这张虚假的脸皮，但是她还是生生忍住了。 往后日子还很长，她会慢慢撕开这张面皮，让众人都知道，宋书淮是多么的衣冠禽兽！ 沈嫣然目光艳羡地看着沈芊芊，“姐姐，我就说宋公子对你绝对是真心的。” 宋书淮伸手想要摸她的头，但是像是想到周围都是人，对她影响不好一样，又收回了手，看向周围的胭脂，“芊芊喜欢什么样的？我买来送你可好？” 沈芊芊张嘴正准备说话，就听下面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第54章 她能试试 宋书淮蹙眉，沈芊芊不想要与他逢场作戏，听到下面有骚动，立马提议道：“下去瞧瞧？” 宋书淮点头，“听芊芊的。” 他现在甚至已经熟练地在外人面前直接叫她的名字了。 沈芊芊蹙眉，她果然要尽快对宋书淮出手了，否则还不知道他会如何向她逼亲。 两人一路下到一楼，就见一个穿着缝了好多块补丁的衣服的男子，正在被几个打手推搡着往外赶。 那男子神色愤怒地看着店铺里的掌柜，破口大骂，“你们真是店大欺客，我花了重金买的你们胭脂，作为娘子的生辰礼，竟然还把脸给涂烂了，你们就不给一个解释吗？” 那掌柜的站在门前，冷声道：“你找错人了吧？我们店铺的胭脂卖了这么久都没事，怎么单单你买的出了问题？而且你穿成这副模样，买得起我们店里的东西吗？” 那男子闻言，被这么多人盯着，又气又羞愤，脸色变得更加白了。 “都是客人，我又没偷没抢，凭什么被你们说得这般不堪？难道穷人就不配买东西，不配生存了吗？” 掌柜的见这穷书生一番话引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担心他会影响到自己生意，看了一眼打手们。 他们收到暗示，直接将穷书生给扔了出去。 宋书淮见沈芊芊蹙眉，立马上前谴责道：“有误会解开便是，怎可这般动手伤人？” 掌柜的见宋书淮穿着不凡，语气带着几分客气，“他胡搅蛮缠，我们只能将他赶出去。” 沈芊芊没有理会他，走过去看着那书生，蹲下身来，询问道：“你娘子涂抹了胭脂以后，脸是如何出问题的，可以告诉我吗？” 那书生警惕地看着她，“管你什么事？你也觉得我说谎？” 沈芊芊摇头，“不，我会医术，所以可以帮忙看看。” 书生一脸怀疑地打量了她一瞬，试探道：“你真的会医术？” 沈芊芊点头，“自然，试试又不收银子，若是你娘子真是因为他们店铺胭脂有问题，我还可以帮你指证他们。” 穷书生这才将信将疑地点头，对一个方向喊道：“红儿，你过来。” 这时，一个年轻妇人从看热闹的人群中挤过来，她低着头，非常腼腆，仿佛害怕人多的地方。 沈芊芊定睛看过去，就见那女子用面纱蒙着脸。 沈芊芊温声询问道：“你能揭开面纱让我瞧瞧吗？” 年轻妇人看了一眼穷书生，有几分不情愿。 穷书生却安慰她道：“让她瞧瞧吧，说不定她能帮我们，而且就算不能帮我们，我们也要让大家知道这家店铺多坑人，害得你容貌尽毁！” 年轻妇人得到丈夫的鼓励，横了横心，将脸上的面纱揭开。 人群瞬间有人倒吸一口冷气，就见年轻妇人两侧脸颊都有不同程度的腐烂，看着有点恐怖，根本看不出她原先是何等模样。 宋书淮也被她这副模样，惊了一下，担心地看向沈芊芊，“芊芊，你有把握看好么？” 沈芊芊闻言，没有理会他，而是从怀里拿出银针，轻轻地在女子脸上刮了一下，然后将刮下的浓水，对着阳光认真地查看。 书生本来是很怀疑沈芊芊的，见她这般专业，还随身带了银针，眼中闪过几分期望。 “这位姑娘，你能看出来我娘子是怎么了吗？” 沈芊芊正看得认真，还未来得及答话，就听人群中忽然有人哄笑道：“沈大小姐自己的脸都还没有看好，怎么还有人会相信她能帮别人看好？” “就是啊，这若是换成是别人，我就相信了，若换成是沈大小姐，那可真是太可笑了。” 还有“好心人”提醒道：“她能不能治好，你看她脸上的疤痕不就知道了！” …… 书生听到人群里的人说的话，眼中的希望就这般破灭了。 就在这时，沈芊芊忽然开口道：“她的脸以前是不是受过伤？” 书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激动道：“对，我娘子曾经去山上采草药，吊在树上的蛇咬到过脸，当时看了大夫，养了很长时间，才恢复过来。” 沈芊芊点头，目光看向年轻妇人的脸庞，“她脸上的毒应该没有清理完。” 说着，向书生伸出手来，“你把你买的胭脂拿过来给我瞧瞧。” 书生低头从怀里拿出胭脂，激动地递给沈芊芊。 沈芊芊伸手接过，用指腹抹了一点在手上，然后放在鼻尖轻嗅了一下。 “这胭脂里面有红蓝花、茜草，还有……” 沈芊芊说到这里，眉头微蹙，“里面有花附子，对你娘子皮肤里的蛇毒有刺激作用。”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听书生像是找到了对自己有利的证据，对着店铺里面的掌柜就一顿指责道：“我就说你们店铺里的胭脂有问题，你们还强词夺理！” 沈芊芊无奈地看着书生，“但是胭脂里面的成分本身是没有毒的，只是因人而异。” 闻言，正准备好生与店铺掌柜的讲道理的书生，顿时气势又弱了下来。 “姑娘，你说的是真的吗？” 沈芊芊点头，正要说话，就听那年轻妇人怀疑地看着她，“你只用了银针看了一眼，就确定是我中过蛇毒的问题了？我不信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医术这般好，你一定是觉得我们没有背景，只是平民，所以故意帮着店铺里的人欺负我们，好向他们索要好处！” 她说着，拉着书生的手，将他往后拉了几步，与沈芊芊保持距离，仿佛觉得她很危险，不可信一样。 书生原本是有几分相信沈芊芊的，但是一听自己娘子这般说，又觉得有道理，于是冷声道：“我们的事，就不需要姑娘操心了。大不了，我们去状告官府！” 沈芊芊挑眉，就听宋书淮道：“芊芊，她们不识好人心，不然我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年轻妇人闻言，目光充满敌意地看着宋书淮，“哪有大家闺秀会学习医术的？而且只看一眼，就找到了病根，你问谁，谁也不敢相信她啊！” 第55章 怀疑她 她说着，看向周围看热闹的人，“你们有人相信她看一眼，就能一下将病因找到吗？” 其他看客纷纷摇头，“自然是不信的，我早说过了，她若是真有本事，怎么没有将自己脸上的伤疤看好？” “就是，沈大小姐听说是从去乡下养病，怎么可能自己成为了神医？” “别相信她，她就是在胡说八道，她怕是最近丑闻太多，所以想要故意假装自己会医术，吸引大家的注意，改变自己的形象呢！” …… 沈芊芊听着这些人对自己充满恶意的话，只是笑了一瞬，然后从容地站直了身子。 “我若是将夫人的脸治好了呢？是不是就证明我说的是实话？” 那年轻妇人又往后退了一步，“我不相信你的医术，万一你没给我治好，还变得越发差了，我找谁哭去？” 沈芊芊微微一笑，眼中充满了自信，“我是沈将军府的大小姐，若是我没给你治好，你尽管去沈府找我麻烦。” 那年轻妇人闻言，瞪大了眼睛，显然没想到沈芊芊竟然身份这般高贵，当即声音弱了些，“你可不许骗我！” 沈芊芊点头，看了一眼周围的人，“有这么多人给你作证，怕什么？” 沈芊芊说着，转头看向宋书淮，“你身上带匕首了没？” 宋书淮点头，拿出匕首递给她，眼中闪过一丝怀疑。 他从未见过沈芊芊用医术，更不知道她医术如何，这女子脸上已经到了将近血肉模糊的地步，她能立马治好？ 若不能，这么多人看着，只怕她要被人嘲笑。 沈芊芊只是神色认真地将匕首从刀鞘中拔出来，然后继续询问道：“有火吗？” 宋书淮还没有说话，立马有好事者将火折子拿出来，甚至还有人殷勤地递过来蜡烛，就等着能够尽快看好戏了。 宋书淮贴心地拿着点好的蜡烛，给沈芊芊打下手。 她先是将银针在火上烤了一遍，然后在年轻妇人脸上行针，她下手速度又快又准，正在议论纷纷的人，看着她熟练的仿佛已经做过千百次一样，忽然就止住了声音，认真地看着她施针。 年轻妇人原本害怕地蹙眉，没想到针落在脸上还没感觉到痛感，就已经被拔了出来，她紧蹙的眉头开始放松起来。 只是，她刚放松下来，就看到沈芊芊将银针收了起来，拿着在火上燎好的匕首，朝她脸上招呼。 她吓得想要后退，沈芊芊道：“你还想变得如以前吗，貌美的话，就先忍一忍。” 闻言，年轻妇人立马像是得到了鼓舞，站在原地等着沈芊芊动手。 沈芊芊失笑，果然还是这招比较好用，女子为了变美，就变得不怕痛了。 她拿着匕首在女子脸庞上划了一道，就见刚才银针将逼在一起的毒素随着血一起流了出来。 黑色的毒素与白色的浓水混在一起，看着让人觉得心里不适。 众人看着被逼出来的浓水，感叹沈芊芊竟然真的有两下子。 宋书淮眼睛眯起，看着她认真的侧脸，觉得今日自己好像重新认识了沈芊芊。 她似乎并不再像以前那样，因为自卑，而变得失去自我，什么都唯唯诺诺的，不敢在众人面前展示自己的能力。 她好像从上次中药以后就变得不再像他印象中的那般无用，她变得不再容易掌控，像是重获了心生一般。 脸上的疤痕，也不再是她自卑的污点，她好像已经不再惧怕别人说她丑了。 她到底为何就忽然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呢？ 宋书淮思考的功夫，沈芊芊就已经将女子脸上的毒素全部逼了出来。 “好厉害，脸上青紫的地方没了！” “真是没有想到，这沈大小姐竟然这般厉害，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就是，我还以为她只是想要吸引大家注意，哗烨取宠，没想到是真有实力啊。” 宋书在众人的感慨声中，拉回神智。 就见刚才还满脸都是青黑，红色血丝肿脸的女人，此刻除了脸上血肉不平整以外，和正常人肤色所差无几。 他眼中的怀疑更深了，沈芊芊果然变了很多，那他想要掌控她，所需要做的事就更多了。 沈芊芊刚将匕首处理了一下，想要还给宋书淮，转头就看到宋书淮正神色高深莫测地看着自己。 她心中冷笑一声，果然是引起怀疑了，不过没关系，她这一世势必要用医术的，她没必要藏着掖着。 所以，她坦然地笑道：“宋公子，匕首还你。” 宋书淮伸手接过，笑着赞叹道：“芊芊真是让人惊喜，竟然医术如此厉害。早知道如此，我上次受伤就不用请大夫了，让芊芊帮忙看就行了。” 沈嫣然一脸崇拜地看着沈芊芊，“姐姐，你跟谁学的医术，真是好厉害啊。” 沈芊芊从她的话里听出了试探，笑道：“以前在乡下养病，遇到了不少大夫，随便学的。” 沈嫣然见没有问出什么，继续试探道：“随便学的，能学到这么厉害的地步？不可能吧？这若是我啊，估计学一辈子也做不到这般厉害。” 沈芊芊浅笑不语，她若是再回答，沈嫣然必然会继续再问下去。 宋书淮见她不接话茬，眼神充满了钦佩之色，转移话题道：“芊芊最近总能给我惊喜。” 沈芊芊听着他半真半假的感慨，心中冷笑连连，以后惊喜多着呢，只怕他会吃不消。 书生牵着女子的手，向沈芊芊行礼，“今日真是多谢你了。刚才我不信任姑娘，向姑娘道歉！” 沈芊芊摇头，“无事，于你们来说，我只是陌生人，怀疑也是应该的。” 书生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这个算是对姑娘的谢礼，姑娘务必……” 沈芊芊摇头拒绝，“不必，你应该是进京赶考的书生，拿着吧，我不缺这点银子。于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书生目光动容地看着沈芊芊，对她行了一个大礼，“在下名叫沐衡，日后若有机会，必然报答姑娘今日之恩。” 这银子的确对他很重要，只是恩情自然也要报答，今日眼前姑娘用不上他，来日若有需要，他一定竭尽所能帮她！ 沈芊芊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震惊，沐衡？他是沐衡？后来在刑部当值的那个沐衡？ 第56章 心生怨恨 沈芊芊怕自己的反应引来宋书淮的注意，惊讶一瞬以后无所谓地摆手道：“小事而已，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书生认真地看了一眼沈芊芊，仿佛要将她记在心里，然后抱拳带着夫人离开。 她们走了，看热闹的人也慢慢散去，大家走远了，沈芊芊还能听到有人在感慨她的医术。 …… 慕燕岚回去以后就开始大发雷霆，她如何也没想到宋书淮竟然会为沈芊芊那个丑八怪挡刀，她有什么好的？ 又丑又讨人厌，如今还多了一条更惹人嫌恶的——嚣张！ 她一想到宋书淮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目光宠溺地看着沈芊芊，她就气得摔了一个茶杯。 明明在沈芊芊没有出现之前，他对自己也还不错的，她就不相信宋书淮曾经对她没有半分情意。 房间里的丫鬟吓得身子瑟瑟发抖，生怕下一刻郡主就来惩罚自己。 就在这时，出去打听的贴身婢女花若道：“小姐，听说您离开以后，沈芊芊在娇颜坊门口医治了一个年轻妇人的脸，大家都一改以前对她的偏见，开始夸赞她的医术了。” 慕燕岚原本铁青的脸色，此刻更加难看了。 “你说什么？沈芊芊医治好了一个年轻妇人的脸？她自己的脸都还丑如夜叉，她还能帮别人？” 花若知道慕燕岚正在气头上，不敢再答话。 慕燕岚想起自己在太后寝宫里吃的亏，冷笑一声，“也是，她的医术本郡主也是见过的，确实很厉害！” 她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听上去不像是夸赞，更像是要吃人。 花若低头不语，就听慕燕岚道：“她不是医术高明么？哼，本郡主就要让她栽在自己的医术上。” …… 此时沈芊芊和沈嫣然二人正从娇颜坊出来，沈嫣然手里拎着不少东西，全是宋书淮买来送沈芊芊的。 原本他想要亲自送她回来，但是宋书香还在麻木着，他先将自己妹妹送了回去。 沈嫣然在她身边夸赞道：“宋公子对姐姐是真的很好，他妹妹与你发生口角之争，他还是向着姐姐，这以后姐姐嫁过去，一定不会有任何不顺心的，也不用担心婆母和小姑子难为了。 妹妹真是打心眼里羡慕姐姐，也真的替姐姐感到高兴。” 沈芊芊见沈嫣然每次看到宋书淮为自己做了什么，都要将宋书淮夸上一遍，每次的话术还不重样，眼中闪过一丝寒意，面上却玩笑道：“妹妹似乎比我还对宋公子心动，不如以后同我一起嫁给宋公子？” 沈嫣然瞬间假装脸色惨白地摇手，“那怎么行？我虽然羡慕姐姐，却不敢肖想姐姐的东西半分，宋公子眼里只有姐姐，也不可能会愿意接纳我。” 沈芊芊打量着沈嫣然的神色，从她眼底看到一抹慌乱的神色，像是怕自己与宋书淮的事被她看出来。 想起前世这两人暗度陈仓，将她与沈家玩弄于股掌之间，她心中便升起了恨意。 好一个不敢！ 沈芊芊收回情绪，取笑道；“与你开个玩笑而已，妹妹怎么吓得脸都白了。” 沈嫣然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嗔怪地看着沈芊芊，“姐姐以后可不能再开这种玩笑了。我可不敢碰姐姐喜欢的人，我是真心希望姐姐能够幸福的。” 沈芊芊“嗯”了一声，与她一起回到府中。 一进门就看到府中下人正在忙碌，像是来了什么客人。 她还未多想，就见管家走过来，招呼道：“小姐，府中来了客人，老夫人说您回来，让您去她院子见客。” 沈芊芊想到曲氏每次看到自己就拉下脸的模样，心想她无事绝对不会让自己过去，这次又打算算计她什么？ 沈嫣然平时也不与老夫人接触，所以听说沈芊芊要去老夫人院子，就识趣地告退，先回自己院子了。 沈芊芊来到曲氏的院子，就见曲氏正与柳氏母女，以及一个年轻男子在聊天。 她们之间气氛和谐，等到沈芊芊过去，气氛立马就变了，仿佛她是什么不速之客一般。 沈芊芊乖巧地行礼过后，对曲氏开门见山道：“祖母，您唤芊芊所为何事？” 曲氏目光慈爱地看着沈芊芊，对她介绍道：“这个是你婶娘家的侄子，也就是你表哥，过来认识一下。” 沈芊芊转头看过去，就见眼前的男子二十岁左右的模样，长相清秀，但是一双狭长的眼睛，看人的时候，仿佛充满了算计，看着便让人不舒服。 男子率先起身，对沈芊芊作揖行礼道：“在下名叫柳远山，这位就是芊芊表妹吧？果然与他人气质不同。” 沈玥玥在一旁偷笑，心想真是难为表哥了，容貌没办法夸，只能夸气质，只是沈芊芊能有什么气质？乡下培养的山鸡气质么？ 沈芊芊扫了一眼偷偷取笑自己的沈玥玥，若无其事地看着柳远山，笑道：“远山表哥好。” 柳远山颔首，面上挂着得体的笑，只是目光在沈芊芊疤痕处停留了片刻，眼中有着一丝惊恐和嫌弃。 曲氏见两人友好地打过招呼，这才笑眯眯地继续道：“芊芊啊，你表哥过一个月就要科考了，这些日子暂时寄居在我们府上，你没有意见吧？” 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警惕，这种事曲氏自己便能决定，却还过问她，怕是又要打什么算盘。 她不动声色地笑道：“沈府都是有祖母和婶娘一同打理，忽然询问芊芊，芊芊真是受宠若惊。” 曲氏假装听不出她语气里的暗讽，语气温和道：“你身为沈府的一份子，自然也是要经过你同意的。 所以，芊芊反对吗？” 沈芊芊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曲氏，这表面功夫也非要做是吗？ 柳远山见沈芊芊只是看着曲氏，不说话，紧张道：“芊芊表妹放心，我只要参加完科考就离开，绝对不会多留沈府。” 沈芊芊冷声道：“祖母和婶娘安排就好，这种和芊芊没有关系的事，下次就不要再过问我了。” 柳远山见沈芊芊对自己态度如此冷淡，眼中闪过一丝怨毒，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得体的笑容。 第57章 你这是目中无人！ 沈芊芊从曲氏院子里回来，就见她派去监视善福堂的暗卫出现在她院子里。 “小姐，那善福堂的人将一些药材塞进了抽屉暗格里，暗格上放的药材和暗格里面放的药材完全不同。” 沈芊芊闻言，了然地点头，让暗卫继续盯着，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找到一个可靠的人带人去搜查了。 唐大人应该已经被背后的人警告，只怕是不敢再管这件事了。 只是，谁敢做这件事呢？ 就在她正思考的时候，桃月从外面进来，“小姐，听说老夫人正让人收拾大公子的院子。” 沈芊芊蹙眉，“什么意思？她好端端地收拾我哥哥的院子做什么？” 桃月摇头，“奴婢听其他姐妹说这件事的时候，还以为是大公子要回来，但是仔细想来，大公子回来，小姐您应该不会不知道。” 沈芊芊脑海里想起柳远山来，难怪曲氏非要将她叫过去，询问是否愿意让柳远山住在沈府，原来是打得这个主意！ 她眼中闪过一丝讥讽，一个二房的表亲，也想要将主意打到她大哥院子上，真是当她沈家大房是好欺负的！ 沈芊芊起身就向外面走去，她与兄长这辈子虽然还没有见过面，只有书信来往，但是上辈子兄长待她多好，她自然是知道的。 前世，她们大房无论是父亲还是兄长，亦或是自己，都对二房和老夫人忍让，结果换来了二房的变本加厉，这辈子，说什么她也不会为了成全别人，而委屈自己家人了。 她凭借着记忆，前往大哥的清风苑，一进门果然就见院子里来了几个下人，正在打扫院子。 带头的那个人还是柳氏身边的桂嬷嬷。 沈芊芊走过去，冷着脸质问道：“是谁让你们来打扫我兄长的院子的？” 桂嬷嬷见沈芊芊过来，想起前几日她连老夫人身边的嬷嬷也敢打，顿时客客气气地笑道：“回大小姐，是老夫人授意二夫人，二夫人派奴婢一行人过来打扫的。” 沈芊芊闻言，神色严厉地看着她，“我兄长并没有回来，你们打扫他的院子做什么？” 桂嬷嬷假笑着看着沈芊芊，心虚道：“这个……二夫人说，柳公子暂时就先住在清风苑，等过些日子就搬走了，也不影响大公子回来以后继续使用。” 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嫌弃，说起话来，丝毫不留情，“他什么身份也敢住我兄长的院子？客人抢占主人的院子，亏婶娘能想得出来。” 桂嬷嬷见沈芊芊说二夫人的坏话，当即替二夫人说话，“这事也不是我们夫人一个人决定的，大小姐若是有意见，去找老夫人评理，我们夫人也不过是听从差遣而已。” 沈芊芊冷笑一声，“怎么？你以为我不敢？” 桂嬷嬷语塞，心想若是以前的沈芊芊，她自然相信她不敢，现在的沈芊芊真是谁都不给面子，她哪里敢赌沈芊芊不敢？ 只要，不连累她们夫人就好。 沈芊芊目光扫过其他几个下人，冷声道：“你们走吧，我兄长还没回来，他的院子不需要打扫。” 桂嬷嬷正要开口，就见沈芊芊目光冰冷地扫过她，她当即就不敢再说话，带着人就离开了。 生怕沈芊芊会像对待老夫人身边嬷嬷一样对自己。 沈芊芊径直往老夫人院子走去，刚好看到柳氏也在，两个人坐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曲氏脸上笑开了花。 沈芊芊进来行礼，曲氏脸上的笑容立马就淡了下来。 “芊芊怎么过来了？” 沈芊芊开门见山，开口就质问道：“祖母为何让人打扫我兄长的清风苑？” 曲氏闻言，眉头微蹙，“不是你自己同意让你表哥住在沈府吗？他与你婶娘关系亲近，你兄长几年未归，让他暂住一段时间又何妨？” 沈芊芊胸口有怒火在集聚，她忽然想起前世就是这般忍气吞声，让这个男人住在了哥哥院子，结果他将院子里值钱的东西全部偷出去变卖了，里面还有她哥哥以前最喜爱的玉佩，而且他后来还打着沈府的名义，在京中骗吃骗喝，给沈家招黑。 但是，曲氏和柳氏因为二房没有儿子，便想要将他过继过来给柳氏做儿子，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来他闹出了大事，曲氏遮不住，还将罪名推到了她哥哥身上。 曲氏这分明就是不安好心，想要将一个盗贼安排在她哥哥院子里！ 沈芊芊强忍着怒火，语气平静道：“我不答应，他若是敢住进去，我就将他扔出沈府！” 柳氏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一向温柔的柳氏指着她气愤道：“沈芊芊，你未免太目中无人了一些！沈府还不是你当家做主呢！” 沈芊芊目光平静地看着柳氏，“到底是我目中无人，还是婶娘和祖母不将我兄长放在眼中？我哥哥的院子一直只有他一个人住，为何柳家表哥来了，不住在婶娘她们院子，却住在大房的院子里？” 曲氏神色微冷，目光愠怒地看着她，“沈芊芊，你身为晚辈，与祖母和婶娘就是这样说话的？” 沈芊芊无所畏惧地站在原地，与曲氏对视，“事关兄长，芊芊绝不会退让。” 曲氏先是脸色难看，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又转好了一些。 “这事你哥哥未必不愿意，他心胸宽广，绝不会小气到让客人住一段时间都不愿意，你不了解他是为人。这样吧，你先回去，等会儿你父亲回来，我与他商议。” 沈芊芊心想，所谓的商议就是拿二叔的事情来威胁父亲？ 当即摇头道：“祖母不必问父亲，今日芊芊把话放在这里，他若是敢住在兄长院子，我必然会将他扔出沈府！” 说完，转身就走出了曲氏的院子。 柳氏看着沈芊芊潇洒离去，怨恨道：“母亲，你看看她，她是越发不将您放在眼里了！” 曲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她以为她是沈府的大小姐，就可以胡作非为了？我有的是办法让她涨涨记性！” 第58章 奸计得逞 柳氏见曲氏有了主意，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曲氏让王嬷嬷给自己上了点脂粉，整个人脸色看上去变得憔悴了很多。 柳氏看着脸色逐渐变得惨白的曲氏，心中隐约猜到她这是想要做什么。 果然，等沈佑回来，曲氏就让人将他给请了过来。 沈佑一进门就看到曲氏坐在床头，神色有些憔悴。 沈佑规矩地行礼过后，问道：“母亲这是怎么了？” 曲氏一改在沈芊芊面前的盛气凌人，语气微弱道：“昨日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你弟弟了。” 沈佑一想起二弟，神色便僵住，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之色。 “母亲梦到弟弟如何了？” 曲氏眼眶立马就红了，她抹了抹眼角，神色凄然道：“你那二弟啊，走得早，临走时，连个传承香火的人，都没有留下。 他说他在下面被人戳脊梁骨，请母亲给他找个继子。” 沈佑闻言，心中的愧疚更重了，他语气认真道：“母亲，二弟可有说想要找一个什么样的继子？我一定竭尽全力为他找到！” 他语气铿锵，像是只要曲氏说出二弟的要求，他就会立马想尽一切办法找到合适的人选。 曲氏见沈佑已经上钩，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面上却欣慰地笑道：“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很在意你弟弟的，不过人不需要你找了。 可能冥冥之中的缘分，他说完条件以后，刚好你弟妹就领了她亲侄儿过来，这孩子简直像是你二弟引过来似的，和他说的完全符合。” 沈佑闻言，神情激动道：“当真？既然如此，那我可要见见弟妹的亲侄儿，问他如何才愿意过继到我们沈府来。” 曲氏见沈佑已上道，当即神色失落地叹了一口气，“别说是过继了，芊芊都不愿意让他住下，还说要将他给赶出去。” 沈佑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立马开始维护自己的女儿，“我家芊芊最是懂事，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一定是母亲曲解了她的意思。” 闻言，她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沈佑说沈芊芊懂事？她如今就差没有指着她鼻子大骂了，还说她懂事？ 看着沈佑原本就要上道了，结果因为维护沈芊芊而脱离了自己所想的发展方向，曲氏赶紧找补道：“倒不是说她不懂事，只是她不愿意将明轩的清风苑让给她的表哥住，还说他要是住进去，就将他赶出沈府。” 沈佑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快，他的明轩住的清风苑是沈府最好的院子之一，凭什么让出来给别人？ 他的芊芊也没有做错什么啊？ 见沈佑眼中闪过的一丝不快，曲氏立马咳了两声，“哎呦”叹道：“如今府中剩下的别院都普普通通，且长期没人住，远山就在沈府住一个月，沈府都不愿给他住最好的，老婆子我哪里还有脸给他谈过继的事？ 我的孩儿啊，母亲怕是不能为你完成心愿了。你大哥他连这点要求都做不到，更别说其他的了，你真是死的太不值了啊。” 曲氏锤床大哭，一副自己无能连点小事都不能为她儿子完成的悲伤、无奈。 柳氏也在一旁默默抹泪，“相公啊，是我无用，不能帮你完成这个心愿，我真是无能啊，以后还怎么面见你啊。” 沈佑被她们二人哭得头疼，再加上想起二房的确年纪轻轻就死了，连个儿子都没有，只能答应道：“儿子答应让他住清风苑便是，母亲和弟妹别再哭了。” 左右也不过就是住一阵子，他的明轩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所以住便住吧。 曲氏达到了目的，这才抹了眼角，收了情绪，“既然你答应了，那我就派人将清风苑好生打扫一番，让远山住进去。” 沈佑不懂后宅那些弯弯绕，自然也不知道曲氏打的是长期鸠占鹊巢的事，只爽快道：“嗯，母亲若是觉得麻烦，儿子派人打扫也行。” “好，有你办事，我也省力一些。” 曲氏眼眸亮了亮，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那真是正好，沈芊芊不是不让她的人去打扫么？ 有本事，她将沈佑派过去的人也给打一顿。 沈芊芊休息了一会儿，就听说清风苑那边又有了动静，她心中气愤，以为曲氏真敢挑衅她，又让人重新打扫了清风苑，结果怒气冲冲地一进院子，就看到管家正领着几个人在打扫院子。 沈芊芊见到是管家，怒气消了一半，因为管家一般听父亲的比较多，他在很有可能是父亲的意思。 管家一见沈芊芊出现，就热情地上前来，“大小姐怎么过来了？” 沈芊芊收了心中怒火，神色温和地看着他，“管家怎么带人来打扫哥哥的清风苑了？” 管家闻言，笑容和蔼道：“是老爷的意思，老爷说要打扫出来给柳公子住。” 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她父亲怎么会愿意让一个外人住在兄长院子里？ 想到曲氏，沈芊芊眼中一阵厌恶，想来一定是曲氏又在父亲面前上演了什么苦情戏！ 想起柳氏提起二叔，父亲就一副愧疚难当的模样，她心中实在是好奇，父亲为何会如此愧疚。 她若是不尽快找到原因，只怕以后曲氏和柳氏觉得这招好用，以后还会继续拿二叔的事，来左右父亲的想法。 沈芊芊蹙眉片刻，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清风苑。 既然父亲已经答应了老夫人让柳家表哥住进来，自己再去想办法说服父亲只怕也是让父亲为难。 其实，她担心的本来也不是别人住在哥哥院子，而是怕他给沈府惹祸端，既然柳氏非要让柳远山住进来，她就找到柳远山的把柄，将他给赶出去，让他没有机会祸害沈府！ 这般想着，她心中的气也顺了一些，正要回自己院子，就看到沈玥玥正与柳远山带着东西往清风苑这边来。 沈玥玥见到沈芊芊，忽然放高了声音道：“表哥尽管住在清风苑，大伯既然答应让你住进来，就默许了你可以随意用里面的东西。” 她说着，目光还故意看向沈芊芊这边，眼中充满了挑衅…… 第59章 找上门来 柳远山见她目光看向这边，也朝沈芊芊看过来，语气温和道：“这还得多谢芊芊妹妹大方，肯将她哥哥这么好的住处，让给我来住了。” 柳远山的本意是想要讨好沈芊芊，毕竟大房才是沈府真正荣华的原因。 结果，沈玥玥嘴角挂着笑，阴阳怪气道：“可不就是嘛，大姐姐真是大方呢，若是刚开始没有说出狠话，就更好了。” 柳远山还不知道这茬，疑惑道：“什么狠话？” 沈芊芊看得理会沈玥玥，也根本不惧她说什么，面无表情地就要从他们面前离开。 沈玥玥却故意大声道：“大姐姐，你是不是心虚啦？不是你说表哥若是住进来，你就将他赶出去的吗？” 柳远山面色一白，眼中闪过一丝怨恨，他原本还想要巴结一下沈芊芊，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想要这般对他？ 沈芊芊转过头来，就看到柳远山神色微冷，像是在给自己甩脸子。 她冷笑一声，“对啊，就是我说的。不过既然父亲同意了，那我便放过他一次。” 柳远山这个总是给沈府招惹是非的人，她才不管他对自己什么印象。 柳远山看着沈芊芊一点尴尬之色都没有，说完就离去，丝毫不顾及自己对她的看法，他有种被沈芊芊瞧不起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原本要入住清风苑的好心情瞬间变得很差，他放在衣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心想一定要让沈芊芊看到自己多优秀，让她上赶着来巴结自己。 …… 沈芊芊从清风苑回来，让暗卫时刻盯着清风苑的动静。 第二日，沈芊芊刚吃过早膳，就见桃月从外面进来，神色焦急道：“不好了，小姐，外面有人要找你，还说你毁了她的脸！” 沈芊芊想到今日自己救的那个年轻妇人，眼睛眯起，她救治的时候，是有十分把握的。 年轻妇人临走时，她还告诉了她注意事项，绝对不可能出错，这才一天的功夫，那年轻妇人就找上了门来？ 她稍微思索片刻，就站起身道：“莫慌，我们出去瞧瞧。” 桃月见她这般淡定，也立马放松了下来，点头后，跟着沈芊芊向外面走去。 走到门口，果然就见到了昨日那个妇人，只是不同的是，今日她的脸比昨日自己没有帮忙诊治的时候，更糟糕，整个脸又红又肿的，还有浓疮，看着有几分恐怖。 走过的路人都被她这面貌给吓了一跳，但是也都因为想看热闹，都围了过来。 毕竟，昨日沈芊芊当街给人医治这件事，许多人都因为觉得神奇，就过去观看了。 一些没有观看的，也听到别人提起这件事了，毕竟一个自己脸上有疤痕治不好，却将别人脸给治好的丑女，谁会不稀罕一下呢？ 年轻妇人见沈芊芊出来，神色气愤地看着她，“沈大小姐，你昨日帮我看诊还记得吗？” 沈芊芊点头，“自然是记得的，可是出了什么事？” 年轻妇人见她承认，松了一口气，指着自己的脸气愤道：“这就是你昨日帮我医脸之后的结果！ 你看，我的脸都开始长浓疮了，而且现在脸上没有一块好地方！” 沈芊芊目光看着她的眼睛，见她仿佛心虚一样避开，她冷笑一声，走近她，认真地观察她的脸。 “看上去的确是比昨天严重了。” 见沈芊芊直认不讳，她眼中闪过一丝震惊，显然没有想到沈芊芊会顺着她的话说。 她一时间震惊的长大嘴巴，好一会儿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那样子，仿佛是在震惊沈芊芊承认了罪行一样。 沈芊芊看着她这反应，觉得好笑，一看就是第一次尝试说谎。 “没有让你看之前，还不严重，让你看了以后，就变成这副模样了，沈大小姐怎么也应该给民妇一个说法吧？” 在场的人开始指指点点。 “昨日我还在对我媳妇儿夸奖沈大小姐医术精湛呢，没想到今日就翻车了。” “就是，我就说，一个在乡下养病的大小姐，怎么可能会医术这么精湛，原来高估了她。” “哈哈哈哈，我就没有相信，毕竟她若是真的能给人医脸，又怎么可能连自己的脸都看不好？你们啊！就是太容易相信奇迹了。” …… 沈芊芊无视周围的嘲笑声，神色如常的看着年轻妇人，“你想要让我给你什么说法？” 她说着，伸手从怀里拿出银针，伸手想要在年轻妇人脸上刮一下，看一下她脸上的情况。 谁知，这妇人却仿佛害怕被脏东西碰触一样，往后躲了几步，一脸愤怒地看着她沈芊芊。 “你别碰我！谁知道你这银针是不是就是导致我脸出问题的关键？昨日我就是这样被银针碰到的！” 沈芊芊闻言，嗤笑一声，目光探究地看着她，“我如果不碰，怎么知道你的脸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有没有办法医治？” 妇人又退后了两步，神情激动道：“再让你碰一下，说不定我的脸，原本还有救，碰了以后就彻底这么毁容了！” 沈芊芊闻言，果然就收回了银针，神色如常地看着她，“那你来找我不是为了让我对此负责吗？” 年轻妇人摇头，神色充满了警惕，“我只是想要你道歉，并且赔偿给我银子，我好去看诊。” 沈芊芊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你不让我医治，只让我赔偿银子，又该怎么证明我的医术没问题，是你想要借机讹诈我的银子呢？” 年轻妇人神色一白，不像是害怕，倒像是心虚，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立马坚定了神色。 “可我若是让你医治，万一我的脸被你毁了，你再给我银子，我的脸也不能恢复了。 沈大小姐难道就是知道我赌不起，所以才会继续要求给我看脸吗？ 我明白了，你就是想要让我像你一样，脸没有办法医治，那这京城之中就多了一个丑女陪你，你真是好恶毒！” 她说着，痛心疾首的看着沈芊芊，仿佛在看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一样。 第60章 群起而攻之 周围的人也开始恍然大悟的“哇”了一声，开始指责沈芊芊的丑陋用心。 “我就说，她怎么会那么好心帮一个素不相识之人，原来是存了这种歹念。” “原以为沈大小姐只是长得丑陋，原来内心也这么坏？我今日真是大开眼界了。” 甚至有人还开始用“乡下人”“京城人”这种字眼，做比较，说沈芊芊不愧是自小就在乡下的村姑，如乡下那些没有规矩的粗野丫头一样坏心眼。 沈芊芊心中升起薄怒，她真是十分讨厌有人攻击她的时候，喜欢用“乡下村姑”这种字眼。 因为，乡下的人民风淳朴，有许多热情、良善之人，比京城之中某些自诩名门，结果动不动就搞孤立，在背后结伴乱嚼舌根的大家闺秀好太多了！ 她眼中染上一层薄怒，对这件事也就没有了耐心，于是，所以看着妇人的眼眸，也变得犀利了起来。 “你想多了，一来你不是京城中人，等你离开京中依旧只有我一个丑女。 二来，你无权无势，就算丑的出奇，也不可能与我在一个交际圈子里，所以我这么做就是吃力不讨好，甚至还惹得京中人看我笑话。” 她说第二条的时候，语气明明很平淡，只是在陈述事实，但是听在妇人耳朵里，却是仿佛在嘲笑她只是一个平民，根本入不了她的眼，更入不了京城之中大家闺秀的圈子，甚至人家都不屑看她一眼。 妇人被自己脑补的话，刺激得面色羞红，眼中升起薄怒，毫不留情地看着沈芊芊，像是终于下定决心要豁出去一样。 “好，既然你这般嘲笑我，我就不留情了。” 她说着，看向周围，向众人救助道：“各位朋友，你们里面有没有人会医术？ 我原本想给沈大小姐一个脸面，只赔些银子就算过去了。 现在她不仅不承认，还讥讽我是平民，没资格与她们这些大小姐相提并论。 如此，我还给她什么面子，求会医术的大夫过来帮我证明一下。” 她说着，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女子一般，对着众人饱含热泪的深深鞠了一躬。 正在议论纷纷的人群，忽然安静下来，有两个中年人，和一个胡子花白的老人站了出来。 妇人感激地看着他们，目光挑衅地看着沈芊芊道：“这是随机找的大夫，你总不用担心我会诬陷你了吧？” 沈芊芊就只是看着妇人表演，神色淡定地站在那里，不发一言。 这时，沈玥玥和沈嫣然都闻讯赶来，一个躲在暗处看好戏，一个眼中带着一丝探究，向沈芊芊走过来。 她假装紧张的看着沈芊芊，小声嘀咕道：“姐姐，不会有事吧？” 沈芊芊摇头，不理会她。 就这片刻功夫，三人都神色谴责地看着沈芊芊。 “原以为沈大小姐只是医术不精，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恶毒？连这种毒都狠心下进去！” “就是！这种会永久留下疤痕的毒药你都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下，真真是恶毒得狠！” “没想到沈大小姐人长得丑也就算了，连心也是黑的。 沈将军一世英名，全毁在了你身上！” 三个大夫轮流对沈芊芊进行谴责。 刚安静下来等三个大夫结果的众人，仿佛忽然炸开了锅。 刚才还只是对沈芊芊的行为进行谴责，现在直接对她的人品和相貌进行抨击。 “真是没有想到，人竟然能恶劣到这个地步。” “这还算事人吗？这样的人以后若是给人看诊，不知道会害了多少人命。” “心思恶毒的人，根本不配学医术，否则也是危害人间。沈芊芊这种人丑心思也极端的人，根本不配活着！”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看着沈芊芊的目光，恨不得要吃人。 甚至有人大着胆子，仗着自己在人群里，不容易被人看到，向沈芊芊扔东西。 沈嫣然立马站在沈芊芊前面，张开胳膊，对众人道：“这一定有误会，你们不要伤害我姐姐！” 她这般维护，不仅没有平了众怒，反而让众人更加气愤，扔向沈芊芊东西的人更多了。 “你姐姐是人，别人就不是吗？没看到她把别人害成什么模样了，你还这般护着她！” “就是！今日她敢这么对别人，明日她就敢这么对你，你小心一点吧！” …… 众人七嘴八舌，恶语相向，站在门口的守卫见有人敢伤害沈芊芊，迅速上前来就要将人赶走。 但是，这里人又实在太多了，他们几个人根本赶不动。 场面一度混乱，沈芊芊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妇人，高声道：“各位静一静！你们只听说她脸上被涂抹了永久留疤的药，又怎么确定这个给她用药的人是我呢？” 但是，大家此刻都在气头上，根本没有人听她说话，甚至大家义愤填膺的叫骂声盖过了沈芊芊的声音。 人群里，有人得意地看着眼前的局面，眼中闪过解气的笑容。 就在这哄闹的声音中，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盖过了所有人的声音。 “谁要动我女儿！” 这一威严、霸气的声音一出，周围的哄闹声瞬间就变弱了很多。 在看到沈佑杀气十足的从沈府内走出来时，众人的声音彻底消失了。 原本妇人见这次事情十分顺利，正要松一口气，冷不防看到沈佑杀气腾腾地出来，吓得她脸色惨白，整个人后退了两步。 沈佑一出现，沈芊芊就不再是弱势的哪一方，大家都开始有了忌惮。 只是，还是有人小声为妇人鸣不平。 “沈大小姐将人家脸伤成这副模样，还不能说了？” “就是，人家人单力薄就应该受欺负吗？” 沈佑刚想要为沈芊芊说话，他的胳膊就已经被沈芊芊拉住，阻止他去怼众人。 她父亲帮她镇住场子就已经足够了，剩下的事情交给她来处理就好。 “各位听我说，刚才三位大夫只是证明了她脸上被抹；毒药，但是却没法证明是谁抹的……” 沈芊芊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妇人鼓起勇气质问道：“从昨天到现在，只有你碰过我的脸，不是你，难道是我自己吗？” 第61章 以死相逼 她质问沈芊芊的时候，虽然声音听着很有气势，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有多慌。 她怕自己好不容易煽动起来的民愤，被沈芊芊几句话化解了。 那样，她今日做的事就功亏一篑了。 她的脸彻底毁了也就罢了，可怜她的相公也要无法活命了！ 想到这里，妇人眼中闪过一丝绝望，想到那个人的威胁，她咬了咬牙，狠了狠心，对沈芊芊怒道：“好好好，你是名门贵女，有权有势有人维护，我不过就是一个平民百姓，无人替我伸冤。 只怕再这样下去，黑的也能被你们说成白的，既然如此，那我就以死来证明，你沈芊芊对我做下的罪行！” 她说着，忽然冲向沈府门口的雄狮雕像，她速度很快，又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所以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她就已经冲了过去。 沈芊芊神色一冷，想要拦她，却已错过了最佳时机。 眼看她就要撞在雕像上，沈佑身影一闪，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她的衣服，阻止了这血腥的一幕发生。 妇人没想到自己没得逞，急得脸色惨白，使劲扑腾，却如何也挣扎不开沈佑的手。 沈芊芊见她一心寻死，冷声道：“你是不是觉得你只要将自己脸撞得血肉模糊，死在沈府门前，就能够让我百口莫辩？” 妇人假装没有听懂沈芊芊在说什么，神色气愤地转过身来看着她。 “你胡说八道什么？明明是你们沈府欺人太甚，想要仗势欺人，我一介平民除了以死明志，还能做什么？” 沈芊芊见她微微抬起下巴，目光不屈地看着自己，不由轻嗤一声。 “看你脸上溃烂的程度，应该是昨天晚上伤处才开始红肿的。再看这浓疮生的位置，并不是均匀的，而是只在某些地方。” 她说着，看向刚才站出来给女子把脉的三个大夫。 “因为我还没有碰她的脸，所以我并不知道你们口中永久留疤的毒药到底如何。 但是，我想要请问各位，是否这药都在有浓疮的地方？” 三个大夫相互对看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几分茫然。 很显然，他们三个也只是确认了一下有毒药，但是根本没有查看得那么清楚。 沈芊芊意识到这一点，轻笑一声，“既然三个大夫不说话，那应该是没有认真检查。 这位夫人不愿意让我碰她的脸，就劳烦三位替我查看了。” 她说着，对三位大夫抱了抱拳。 三个大夫对看了一眼，其中一人冷声道：“我们可不是为了你才重新查看的，我们是为了给这年轻夫人作证，才会如此。” 沈芊芊微笑颔首，看着三人重新走到妇人身边。 此时那妇人却忽然害怕地看向某一处，像是怕自己把事情搞砸了一样，心虚地向后退了一步。 沈芊芊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妇人看过去的方向，她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这妇人从来到这里，到现在，看向西北方向三次了。 只怕，让她污蔑自己的人，就在西北方向。 沈芊芊心中有了盘算，只是因为此刻还不是抓人的时候，就想着暂时先任由背后之人得意一会儿。 三个大夫见妇人这般胆怯，以为她这是害怕他们会因为沈将军的到来，而突然倒戈，所以都对她态度很宽容。 胡须花白的老人还笑容慈祥地安慰道：“夫人莫怕，我们不会因为惧怕得罪沈府，就站在沈府那边的。” 其他两人也是神色赞同地点头，表示自己会不畏权势，站在她这边。 年轻妇人见状，也没了推辞的理由，只能站在原地不动，等着三人上前检查。 沈芊芊负手站在一旁，耐心地看着三人为年轻妇人检查脸上的伤口。 片刻后，三人都口径统一地开口道：“的确如沈大小姐所说，只有浓疮上才有此毒。” 其中一个中年大夫目光鄙夷地看着沈芊芊，嫉恶如仇道：“知道得这么清楚，还说不是你？我倒要看看你还要如何狡辩！” 沈芊芊目光从容地看着他们，“那就不难解释了。我昨日给她看诊的时候，脸上的穴位都给她疏通了一遍，所以没有脓疮的位置，差不多都在愈合。 几位看着像是已经从医几十年了，应该能从她伤口愈合程度推算出来医治的时间。 同理，应该也能通过脓疮起脓程度推算一下药物发作时间。 这样，不难推算出来，这毒药是何时抹上的。” 说着，她又神色淡定地补充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口中的毒药是何等药物，但是我知道这种溃烂处的伤口，涂抹药物后，都能推算大致时间的。” 她说得很轻松，但是两个中年大夫和在场的其他人却听得懵懵懂懂，甚至是不敢置信。 溃烂的伤口，抹上药物后，还能根据溃烂程度，推算抹药的时间？ 只有胡子花白的老人摸着胡子，不敢置信道：“莫非你也能推算出来？” 他行医这么多年，见过能这么做的人寥寥无几，更别说是年轻人了！ 这得多么天赋异禀，才能做到？ 沈芊芊见老人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语气平淡道：“看老先生这表情，应该能推断出来？” 众人都被沈芊芊的话吸引，看向胡子花白的老人，只见他点头道：“的确可以，我推算是昨天晚上抹的这毒药，才能达到今天这溃烂程度。” 旁边两个中年大夫反对道：“不可能！这药物抹的量不同，溃烂程度也会不同，根本不能作为依据！” 老人摇头，“是你们医术还不够精湛，所以才看不出来是药物剂量所致，还是时间所致。” 两人闻言，都瞪大了眼睛，看向沈芊芊。 其中一人质问道：“总不可能沈府大小姐这年纪，比我们的医术还高明吧？” 另外一人附和道：“就是！她这般年纪轻轻的小丫头，就算学了医术，也应该只是皮毛，怎么可能比我们知道的都多？” 其他看热闹的人也纷纷附和，还有人猜测这老先生是不是要倒戈了。 沈芊芊见他们还不信自己，冷声道：“各位别急，谁说我就只有这一个方法证明自己？” 第62章 反转 众人看着沈芊芊自信从容的模样，再次安静下来，想要看看她准备用什么方法来证明自己。 沈芊芊走到妇人面前，伸手一把扯开她的衣袖，露出伤痕。 “你刚才挣扎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你身上的伤口这么新，应该是昨日才有的吧？你相公那么在意你，却没有来，是不是被人抓起来了呢？” 她话音一落，妇人连连摇头，“没……没有，你胡说，我相公今日有事，没时间来陪我。” 沈芊芊挑眉，目光审视地看着她，“是这样吗？若是你相公没有被人抓起来，你心中还有牵挂，为何为了证明自己，连自己相公都不要了？” 妇人脸色一白，“我刚才只是情绪太过于激动了，心中气不过，所以没有想太多！” 她说着，脸色苍白，神情恍惚，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她这是在心虚。 妇人见沈芊芊目光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却不说话，她心中忐忑不安，眼眶微红。 沈芊芊神色冰冷，“你刚才时不时地瞅着西北方向，是不是有人在监视你？” 妇人吓得面色更加苍白了，“没……没有！你不要胡说！” 她想到那人对她说的话，若是她办不好事，就要让她再也见不到相公，又忽然生出了勇气来。 她神色气愤地看着沈芊芊，“你害我脸皮被毁，还想要污蔑我陷害你不成？” 沈芊芊板着脸看向她，“既然你说你相公在，那你现在将他找出来，我就信你不是为了救你相公，才来污蔑我的。” 妇人一哽，说不出话来，却死死瞪着沈芊芊。 沈芊芊见状，心中已经确定这妇人陷害自己，是因为相公被人抓走了。 就在这时，妇人看了一眼西北方向，开始疯狂哭起来，扯着沈芊芊的衣袖。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你为什么不承认？你是沈家大小姐，就算名声被毁又能怎么样？ 你不还是好吃好喝地活着？我呢？我一个刚成亲不久的小妇人，除了相公，什么都没有！ 我恨你，我恨你！” 沈芊芊看着她神情激动的模样，一手抓住她晃自己身子的手。 “你冷静一下，你这样又解决不了问题！” 妇人都这般说了，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感情真是她在污蔑沈芊芊。 只是，大家看着她哭得撕心裂肺的模样，一时也说不出指责的话，都傻愣在原地，看着失控的妇人。 沈芊芊见她依旧在神色激动地大哭，像是死了相公一般，她叹了一口气。 “是不是躲在西北方向的人跑了？你别怕！你相公是举子，背后之人若是知道他的身份，不敢轻易杀人的。” 妇人听她这么说，神智立马清醒了不少，满怀希望地看着她。 “你说我相公他还有机会活着是吗？” 沈芊芊点头，其实她背后指使妇人害她的人已经有了猜测。 除了宋书淮，和阴王府的人，她暂时想不到其他人。 而这些人，都是知道朝廷对举子有一定保护律法的，所以他们顶多是用来吓唬妇人，不会真的对他下杀手。 妇人直接跪在了沈芊芊面前，神情激动道：“求沈大小姐救救我相公，若是能救回相公，民妇愿意以死谢罪。” 她说完，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她磕得太猛，头上都有了血迹。 众人见状，纷纷向沈芊芊和沈佑求情。 “沈大小姐，这妇人虽然做出诬陷你的事很可恶，但是也算是情有可原，她都愿意以死明志了，你就帮帮她吧。” “就是就是，她做的是不对，但是也是为了活着，罪不至死啊！你就帮帮她吧。” “沈大将军身为护国将军，一定不会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对不对？” …… 沈芊芊见妇人一直在地上用力磕头忏悔，叹息一声，“起来吧，我会帮你的。” 妇人欣喜地站起身，“沈大小姐若是能帮我救回相公，我愿意给你当牛做马。” 沈芊芊失笑一声，“倒也不必。” 原本妇人今日对她做的事，的确不可原谅。 但是，她想起昨日沐衡说自己夫人很久以前中过蛇毒，脸上一直有伤痕，他还不嫌弃自己夫人，为她买胭脂。 而这妇人也为了自己相公，愿意豁出自己性命不要，两人的感情如此深厚。 这是她，上辈子梦寐以求的啊。 她到底不愿意看着两个有情人受如此磨难。 于是，拍拍她的肩膀道：“走吧，与我进府说话。” 外面人多眼杂，问起事来也不方便。 妇人用力点头，跟随沈芊芊的脚步就进了沈府的大门。 外面看热闹的人见热闹的主角都走了，也陆续散了去。 不过，这次不少人在感慨沈芊芊不仅医术高明，还心胸宽广，不愧是将门之女。 沈玥玥躲在暗处看好戏，结果没想到这些人闹到最后，不仅没有再骂沈芊芊，还夸她人好，有将门之女风范，当即气得脸色铁青，转身回了自己院子。 …… 妇人一路惶恐地跟着沈芊芊进了沈府，左顾右盼，心中忐忑不安，像是羊入了虎穴一般。 沈芊芊见她紧张，语气温和道：“不必害怕，在这里，没人会伤得了你。” 妇人点头，看着神色温和的沈芊芊，心中十分愧疚自己的自私。 沈嫣然跟随在沈芊芊身边，看向妇人的目光带着几分敌意。 “姐姐，她刚才在外面诬陷你，你还愿意帮她？” 沈芊芊目光扫了她一眼，见她像只是为自己鸣不平，而不是心存警惕或者其他心思，语气平淡道：“情有可原，虽然可恨，但也是逼不得已，既然没有对我造成损失，那便帮一下也无妨。” 她不是圣人，若不是因为前世自己太奢望拥有这样的感情，如今也不会看到别人伉俪情深，便想要维护一下。 只是，若是这妇人对自己造成了伤害，那便另当别论了。 “嫣然，你先回去休息吧，刚才维护我估计还受伤了，晚点我去看你。” 沈嫣然点头，“好，那姐姐可一定要来哦。” 沈芊芊点头，见沈嫣然没有丝毫留恋地离开，心想，应该不是她和宋书淮搞的鬼。 桃月为妇人倒了茶水，妇人喝下茶后，冷静了许多，看着沈芊芊，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 “昨日你帮我医过脸后，我和相公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几个蒙面人。 带头的人说，让我照着他说的做，他才会放过相公。 我听说他要让我诬陷你，我自然不肯。相公说，做人要懂得感恩。 滴水之恩，应涌泉相报。更何况，沈小姐还送了我这么大个恩情。 我自然是宁死不愿，但是他们就打我相公。 相公说，他就算是死，也不想让我做这种不道德的事。 他们就将我相公打晕，用相公的性命威胁我。 我实在没有办法，我可以死，但是我相公不能，因为婆母还在乡下等他高中回家。” 她说着，像是想到了当时的遭遇，泣不成声。 沈芊芊原本对妇人还有几分不喜，毕竟她就算是可怜，也做了伤害自己的事。 但是，听到二人为了不做伤害她的事，受了这么多苦，立马就心软了。 她眼中闪过一丝钦佩，不愧是大公无私的刑部侍郎，果然对自己也要求苛刻。 “你可有在他们身上发现有用的线索？” 妇人摇头，“不知道。” 当时那些黑衣人凶神恶煞的，她都吓破胆了，哪里还有心思抓什么线索？ 沈芊芊刚低头思考，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起妇人一直朝西北的方向看。 “西北方向不是有监视你的人么？他总不可能一身夜行衣站在人群里的，有什么特点吗？” 妇人摇了摇头，“他穿着朴素，就是普通的路人脸，我能认出他，是因为他怀里露出了我相公的发带。” 沈芊芊点头，让桃月拿出纸笔来。 “你画出来，我去帮你找人。” 妇人心想，用画像找人，不是相当于大海捞针么？ 不过，既然沈芊芊让她画了，那她便死马当作活马医，将人画了出来。 沈芊芊看了一眼画像，走到院子里，将自己手中剩余的暗卫全部都叫了出来，将画像交给他们，让他们去阴王府探探情况。 她为了保护妇人，让妇人暂时住在了府中。 第63章 以长辈之名教训她？休想！ 下午，沈芊芊原本想要午睡，谁料这时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忽然来了她的院子。 她目光不悦地看向周嬷嬷，周嬷嬷立马想起上次沈芊芊打自己的场景了。 当即，脸色一白，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她一改以前在沈芊芊面前的嚣张，尴尬地笑道：“小姐，老夫人说，让您去一趟庄国公府。” 沈芊芊神色冰冷地睨了她一眼，语气淡淡道：“祖母可有说让我去做什么？” 周嬷嬷腆着脸笑道：“自然是说了，前些日子您不是将老夫人气……啊，不是，老夫人不是生病了嘛，庄国公夫人前来看望老夫人，老夫人心想要送点回礼。” 她怕自己说沈芊芊将老夫人气病，沈芊芊会再动手打她，所以立马改了口。 沈芊芊见她挺长记性，嗤笑了一声，语气依旧冷淡，“这种事，让二妹妹去不就行了？想必庄国公夫人应该更乐意见到二妹妹一些。” 老夫人生病，她前来探望，说明她和老夫人关系应该还不错，那她必然也知道老夫人是自己气晕的。 曲氏让自己过去还礼，简直是想要让她上门被庄国公夫人羞辱，她又不傻，才不要去。 谁料，周嬷嬷却丝毫没有意外她的回答，反而继续笑道：“原本老夫人也是想让二小姐去的，只是庄国公夫人与大夫人生前有几分交情，所以想着让您去比较合适一些。” 沈芊芊闻言，心中诧异，大夫人？那不就是她娘亲？ 她娘亲生前与庄国公夫人有交情？ 提起自己的娘亲，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柔情，娘亲生下她后不久就撒手人寰了，所以她甚至不记得娘亲的模样。 庄国公夫人也许知道一些关于娘亲的事情。 沈芊芊这般想着，便对去庄国公府有了几分兴趣。 “既然如此，那我便去一趟庄国公府吧。” 周嬷嬷见沈芊芊答应，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光芒，面上继续假笑道：“既然如此，那老奴便回去向老夫人复命了。” 沈芊芊点头，看着周嬷嬷离开的背影，冷笑一声，心中已经猜测到老夫人怕是又有了新的算计。 就在这时，暗卫从暗处现身，跪在地上，“大小姐，阴王府守卫森严，我们的人很难接近。” 沈芊芊闻言，并无意外，沈府都有暗卫在暗处盯着，阴王府又怎么会没有暗卫？ 只是，这样一来，找人就更难了。 她想了想，对暗卫道：“在暗处盯着吧，若是阴王府有什么动静，立刻来通知我。” 暗卫点头，见沈芊芊没有了其他吩咐，身影一闪，消失在沈芊芊眼前。 等到次日，周嬷嬷送来了一个四方的精致盒子，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但是看着盒子就价值不菲的模样。 沈芊芊让桃月捧着盒子，与她一起坐上了马车，前往庄国公府。 到了庄国公府门口，守卫一听是沈将军府的人，立马前去禀报。 不一会儿，便有人将沈芊芊往府中前厅引。 她一进门，就看到有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坐在主位。 妇人听到有脚步声来，放下茶杯，正要笑脸相迎，结果看到沈芊芊，她脸色立马冷了下来。 “怎么来的是你？” 沈芊芊原本因为母亲，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庄国公夫人有几分好感，此刻听到她这般说，心中的那几分好感瞬间退了下去。 但是，她还是神色恭敬地行礼道：“晚辈沈芊芊，给庄国公夫人请安。” 庄国公夫人看着她有模有样地行礼，嗤了一声，语气依旧冷硬道：“坐下吧。” 沈芊芊应了一声，在她身边位置坐下。 “芊芊奉祖母之命来给庄国公夫人还礼，还请庄国公夫人笑纳。” 她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桃月，桃月上前一步，将锦盒捧到庄国公夫人面前。 她神色淡淡地点头，看了一旁自己身边的嬷嬷，嬷嬷会意打开盒子。 结果，看到盒子里的东西脸色瞬间一变。 见嬷嬷神色不对，庄国公夫人沉下脸问道：“怎么了？” 就见嬷嬷拿着断成两截的白玉手镯，给庄国公夫人看。 庄国公夫人看到断裂的手镯后，原本不喜的脸色，瞬间更加难看。 她一拍桌子，目光不善地看向沈芊芊，“你就是特意来给我送这种东西的？” 沈芊芊见到断裂的手镯后，神色先是诧异，最后才是在心中冷笑一声。 是她大意了，她没有想到曲氏为了陷害她，会在送庄国公夫人的礼物上动手脚。 就算遇到喜欢的这种情况，沈芊芊神色依旧淡定。 “这其中应该有误会，我并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东西，也不知道这东西已经损坏。” 庄国公夫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你的意思是，你祖母让你来送东西，目的就是陷害你？” 沈芊芊摇头，“倒也不是，我只是……” 庄国公府夫人冷声打断她，一副深恶痛绝的模样。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我以为柔儿的孩子，就算在乡下养了十几年，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却没有想到，你回京后，先是嫉妒玥玥比你优秀，处处针对她，再是将老夫人气病，甚至还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你真是和你母亲一点都不像！” 她像是对晚辈的恨铁不成钢，听得沈芊芊神色越发的冷，对庄国公夫人最后的一点敬意也磨了干净。 “够了！我娘亲若是知道她昔日的闺中好友只是从别人口中知道她女儿，便对她女儿产生这么大的恶意，想来也会对庄国公府夫人失望。” 她说着站起身，声音冰冷道：“我今日是来替祖母给庄国公夫人还礼的，礼物已经送到。若是没有其他事，那芊芊便告辞了。” 说着，沈芊芊起身就要离开，她这次走得没有任何留恋，原本来之前还想要多向庄国公夫人打听母亲的事，如今觉得，从这样一个人嘴里打听母亲的事，也未必是她想听的。 她眼看就要走出前厅，庄国公夫人忽然冷声道：“站住！谁准你这般无礼的？惹出了麻烦还未解决，便这般无礼离开，就是你在乡下学的规矩？” 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讥讽，轻“呵”了一声，又是一个自以为是自己的长辈，就妄想教自己规矩的人。 她转过身，看向庄国公夫人，“我姓沈，是沈佑的独女，不是庄国公府的人，就不劳烦庄国公夫人教我规矩了。” 说着，就要转身继续离开，谁料身后的人却忽然冲了过来。 “沈芊芊，你娘亲若是知道你这般目无长辈，只怕黄泉之下也不会安息。 我与她自幼便关系很好，说是你的姨母也不过分。 今日你既然来了，我便替她好生管教你，以免你日后惹出祸事来，连累沈府。” 沈芊芊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义愤填膺的庄国公夫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庄国公夫人似乎耳力不太好，我说了，我姓沈，是沈家人，除了我沈家人，没人有资格以长辈的身份教训我！ 庄国公夫人若是没有其他事，麻烦让开。” 眼看，沈芊芊说完，就真的要离开，壮国公府夫人愤怒之下，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桃月震惊地看向脸色阴沉的沈芊芊，“小姐？” 第64章 庄国公世子 沈芊芊看着对自己动手的庄国公夫人，语气冰冷道：“这一巴掌我不还回来，是因为你与我娘亲曾经是闺中密友，但是若是再有下一次，我便不会再管你是谁了。” 说完，她冷声道：“庄国公夫人，若是再拦着我，我只能动手了。” 庄国公夫人看着这样的沈芊芊，仿佛忽然看到昔日的好友的身影。 十几年前，柔儿是沈府的当家主母，在老夫人寿宴上，被以前未进宫的宜嫔羞辱时，一向温柔的她，对宜嫔道：“我没有在人前拆穿你的把戏，不是因为你的演技多高明，而是因为不想要让整个沈府被人嗤笑。 但是，若是你再有下一次，那我便不会再这般心慈手软。” 这相似的神情，让她恍惚了片刻，原本盛满盛怒的眼神，此刻忽然变得柔软了下来。 她语气温和道：“你和你母亲有点像。” 也许，沈芊芊并不像传闻以及曲氏口中那么糟糕，她可能对沈芊芊有点误会？ 沈芊芊原本耐心告罄，在听到庄国公夫人提起自己与母亲想象的时候，她冰冷的眸子还是温柔了下来。 “多谢庄国公夫人夸奖，芊芊就不叨扰了。” 即使眼前的这个人可能知道很多关于母亲的事，但是她刚才对自己那般态度，也让她没了想要在她口中了解自己母亲的兴趣。 沈芊芊从她面前经过，没有半丝迟疑。 庄国公夫人却无端地升起一丝愧疚来，眼见沈芊芊的背影快要消失，她扬声道：“我这里有你母亲的遗物，你带回去吧。” 沈芊芊听到自己母亲的遗物，还是停下了脚步，但是却没有回头的意思。 因为，她还是没有办法原谅庄国公夫人只听说了流言，便对她生有偏见，还动手打她这件事。 只是母亲的遗物，她到底还是在意的。 庄国公夫人见沈芊芊甚至不愿意再回头看自己一眼，就知道自己刚才做的有多过分，只是她一个长辈到底拉不下面子道歉，尤其还不知道沈芊芊到底是不是真的如外面传言那般的情况下。 于是，她退了半步，主动道：“你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将东西给你拿来。” 沈芊芊没说话，就站在原地等着。 庄国公夫人见状，松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桃月见她们都离开，才担心地看着沈芊芊，＂小姐，你脸疼不疼？＂ 将军都不舍得打她们小姐，庄国公夫人却对小姐这般动手，真是太可恶了！ 沈芊芊想到她娘亲的遗物，摇头，“不疼。” 等这次事情之后，她不会再与庄国公府有任何牵扯。 等了片刻，庄国公夫人却还迟迟未来，沈芊芊神色逐渐变冷，她这又要耍什么花招？就算庄国公府再大，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她也该来了。 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愠怒，莫非庄国公夫人还存了耍自己的心思？ 她脸色逐渐变得难看，桃月见状，说了句“小姐，您等奴婢一下。” 说完，见沈芊芊默许，她才匆忙向庄国公夫人离开的方向跑开。 没一会儿，桃月便气喘吁吁地回来。 “小姐，奴婢打听到了。是庄国公世子晕倒了，庄国公夫人正忙着请大夫呢。” 沈芊芊闻言，眼中的愠怒之色消失不见。 她冷声道：“打听到庄国公夫人在哪了吗？我们过去瞧瞧。” 桃月点头，“奴婢带小姐过去。” 两人一路穿过回廊，前往后院。 还没到地方，就见到丫鬟们手忙脚乱地进出。 “怎么样？我儿为何还没有醒过来？” 沈芊芊一进门，就看到庄国公夫人正在着急地询问大夫情况。 就见大夫摇头叹息，“世子这身子一天比一天虚弱，每晕倒一次，就越难醒过来。” 庄国公夫人脸色铁青，“胡说八道！来人，把这没用的大夫给我赶出去！” 庄国公夫人身边的嬷嬷将还要辩驳的大夫送出了门。 沈芊芊见世子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站在门口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庄国公夫人正要出门，冷不防看到沈芊芊，收敛了脾气，对对她语气还算温和，“抱歉，家中出了点事，你先回去吧，晚点我让人给你送回沈府。” 沈芊芊见她不再像刚才那般对自己疾言令色，这才好心道：“我来帮他看看吧，也算是我对庄国公夫人的谢礼。” 庄国公夫人也也听到了风声，知道沈芊芊似乎会医术，且医术似乎还不错，于是道：“好，那就麻烦芊芊了。” 沈芊芊见她忽然叫自己的闺名，眉头蹙了一瞬，也没说什么，径直走到世子床前，就要为他把脉。 庄国公夫人走出房门，看了一眼在里面把脉的沈芊芊，对嬷嬷小声道：“你在这里看着，只要不出乱子就好。” 她儿身子从五年前得了一场风寒起，就越发虚弱，看了多少大夫都不行，她不相信沈芊芊的医术。 让沈芊芊查看，纯属是因为今日对沈芊芊态度不好，她心中有些愧疚，所以不好拒绝她的好意。 她出去这会儿功夫，沈芊芊应该也不会做出对她儿子不利的事情。 若是开了药，她不让儿子吃就是，好意接受，但是她不敢拿自己儿子的性命做赌注，还是要相信太医的。 嘱咐完嬷嬷，她急忙让下人套上马车，向皇宫而去。 而房间里的沈芊芊还不知庄国公夫人的想法，正在认真的给世子把脉，察觉到他的脉象后，她眉头蹙在了一起。 嬷嬷就站在沈芊芊身边，见她眉头紧蹙，嬷嬷暗示道：“若是沈大小姐没有办法医治，也没有关系的。 我们夫人已经进宫去请太医了，所以您不用太有压力。” 沈芊芊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嬷嬷，没有想太多，只以为她是好心安慰自己，于是道：“没事，也不算麻烦。” 说着，就从怀里拿出银针出来。 嬷嬷见她拿出银针，心中慌张，“沈大小姐，您这是要做什么？” 沈芊芊不喜欢自己为患者治疗的时候，身边有人一直说话打扰她。 但是，还是耐心道：“把毒逼出来。” 说着，就伸手扒开世子的上衣，吓得嬷嬷脸色惨白。 “你……你……你，你这是做什么？” 第65章 不相信她？打脸了吧 她像是结巴了一样，一连说出了几个“你”来，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沈芊芊堂堂一个大家闺秀，竟然这般不知羞地当着众人面将世子的上衣给扒开了。 沈芊芊为了不被打扰，便选择无视她，拿着银针就在世子胸膛上连扎了数跟银针。 嬷嬷见状，心急如焚，桃月虽然也很震惊，但是想到她们小姐这些天展露的医术，又忽然有了信心。 她见嬷嬷还想要打扰自家小姐，立马上前一步道：“嬷嬷，我家小姐施针的时候，不能打扰。否则，后果很严重！” 她脸有点稚气，说这些的时候，板着小脸，有几分可爱。 嬷嬷被她这模样唬住，虽然担心沈芊芊不靠谱，但是也怕因为自己而让世子陷入危机中，所以乖乖闭上了嘴巴，在心中祈祷着沈芊芊就算治不好世子，也千万不要害得世子变得更严重。 就这会儿功夫，沈芊芊已经将所有银针扎在世子多处穴位之上。 过了片刻，她看着世子脸上逐渐憋得脸色从惨白变得通红，她才开始将银针从他身上拔出来。 银针拔出的刹那，世子猛然睁开眼睛惊坐起来。 嬷嬷见状，眼中盛满惊喜，还未开口说话，就见世子吐出一口鲜血，然后又重新跌落回去。 并且，刚才还红润的脸，此刻再次变得惨白，甚至比刚才还白。 嬷嬷脸色瞬间变了，眼中闪过一丝怒气，语气也带着质问道：“沈大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地，我们世子怎么会吐血？” 以前来给世子看诊的大夫不知凡几，但是能让世子吐血的，也就沈芊芊这一个。 越想，嬷嬷越觉得沈芊芊有问题，对她的态度更加不好了。 “我们夫人马上就带太医来了，沈大小姐还是收了神通吧。 我怕你再看下去，我们世子会没命！” 沈芊芊看着忽然呼吸急促的世子，脸色严肃，“不行，现在关键时候，我不管他，他会没命。” 说着，沈芊芊无视嬷嬷的态度，伸手就摁在了世子的人中穴上，并且另一只手将他衣服遮好，摁在他胸口上，企图让他顺过气来。 嬷嬷看着她的动作，惊得说不出话来，直到世子呼吸变得正常，她才松了一口气。 说什么，也不敢让沈芊芊继续看诊，还让一旁的丫鬟帮自己将沈芊芊拉开。 沈芊芊见世子已经脱离危险，这才主动站起身，“行，既然嬷嬷一再阻拦，我不看了便是。” 她想要救人，那也要看主家愿不愿意，既然人家不愿，她上赶着帮忙也没意思。 她刚站在一旁，庄国公夫人就带着两个太医匆忙进来。 沈芊芊见太医进来，自己便识趣地站在一旁，两个太医给世子把脉。 嬷嬷在一旁告状，“夫人，刚才世子吐血了。” 庄国公夫人闻言，脸色铁青，“你说什么？怎么会吐血？” 她儿子这些年就算忽然晕倒，也不会吐血，今日好端端地怎么会吐血？莫非是身子真的大不如前了？ 嬷嬷看了一眼沈芊芊，嘀咕道：“是被沈大小姐医治的时候，吐的血。” 她说着，还特意补充了一句，“奴婢都告诉她不必太过于较真，若医治不好还有太医。她却偏偏要逞强，奴婢想要拦着都拦不住。” 她言外之意是沈芊芊一意孤行，不是她不听夫人的，实在是拦不住。 庄国公夫人闻言，脸色瞬间一黑，看向沈芊芊的目光带着敌意。 “我儿这些年来，从未出现过吐血的情况，怎么你一看诊就吐了血？你是不是因为我刚才打了你一巴掌，所以心生不满，想要报复我？” 她说着，脸色越发冷了。 沈芊芊想要报复她，她没什么好怕的，但是她千不该万不该报复在自己儿子身上。 沈芊芊看着忽然发怒的庄国公夫人，语气从容，“我没有害他……” 庄国公夫人闻言，生气地打断她，“没有怎么会吐血？” 就在这时，太医惊奇道：“世子的身子似乎比以前好了不少，脉像也比以前正常了很多。” 正在发怒的庄国公夫人闻言，惊喜地几步走到太医面前，道：“真的吗？” 太医点头，一脸的不可思议，“上次看世子的脉象，看着像是衰弱之象，这次竟然快接近正常男子的脉象了。 实在是匪夷所……”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了沈芊芊，忽然就理解了。 “原来是沈大小姐帮忙看过了？” 沈芊芊挑眉，不太记得这个太医，但是想起上次太后寝宫里的事，她觉得几乎在场的太医可能都记得她了。 庄国公夫人闻言，不敢置信地看向沈芊芊，莫非真的是她？ 可是，她儿子从未吐过血，她却让自己儿子吐血了，这难道不是在报复她？ 太医站起身，目光带着几分钦佩地看着沈芊芊，“我来给世子看过几次，都觉得他身子是风寒导致变差的，且无法根治，沈大小姐是如何让他脉象接近正常的？” 沈芊芊见他态度虔诚，收了怒火，语气平淡道：“因为那是表象，你们医治的方向不对，所以才会一直治不好世子的病。” 太医闻言摇头，神色坚定道：“不应该啊，他身子的确是因为风寒一直未愈导致变差的，怎么会医错了方向？” 沈芊芊淡淡一笑，耐心解释道：“有种毒药在人惹上风寒之时使用，会对人身体产生毒害，让人以为是风寒引起的，其实是毒药所致。 这种毒药大多加有付清子……” 她话还没有说完，两个太医恍然大悟，付清子，一种风寒期间用，会严重损伤人体，且还不易察觉出来的中药。 庄国公夫人虽然不知道这东西的功效，但是却记得以前大夫叮嘱过，切莫将付清子与其他药材混了，否则容易出事。 沈芊芊见他们理解了，严肃道：　“不过，这毒药比单用付清子厉害多了。 看世子这身子虚弱程度，只怕用毒药有半月有余。” 说着，她看向庄国公夫人。 “当初，世子应该得风寒半月有余吧？” 庄国公夫人气得胸口疼，半个月啊，她儿最虚弱的半个月还被人投了毒，这是要心疼死她吗？ 第66章 她？倾国倾城 “这天杀的！是谁，我要杀了他！” 庄国公夫人心中气愤，恨不得立刻杀了让她儿变成这副模样的人。 沈芊芊神色冷淡地扫了她一眼，“谁伤了世子得力，自然就是谁了。” 闻言，庄国公夫人眼中的杀意更明显了，像是已经想到了是谁。 “如今我已经将毒给逼了出来，剩下的两位太医应该能做好。” 听到沈芊芊的话，庄国公夫人感激地看向她，神情激动道：“芊芊，这次真是多亏你了，我……”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听沈芊芊语气客气疏离道：“庄国公夫人还是称呼我为‘沈小姐’吧。 举手之劳而已，权当是感谢庄国公夫人替我保管我娘的遗物了。” 庄国公夫人见沈芊芊这般态度，想起今日对她的所作所为，她开始隐隐后悔。 “芊……沈小姐，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我为我相信外面的传言，没有好好了解你，向你道歉。” 沈芊芊笑而不语。 庄国公夫人看向身边的嬷嬷，“去将沈夫人留下的玉佩拿来。” 嬷嬷应声离去，很快就捧着一个精致的雕花沉香木盒子过来。 沈芊芊打开，就见里面是一个椭圆形状的玉佩，上面雕刻有花纹，看着很是漂亮。 “这玉佩，是你娘亲送给我未出生的女儿的，结果谁知我竟然生下了儿子，后来我身子虚弱，也无法生育了。这玉佩便只能放着，如今给你正合适。” 沈芊芊伸手将玉佩拿出来，玉佩质感很好，她看一眼便很喜欢。 想到母亲曾经拿着它的模样，沈芊芊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多谢庄国公夫人，芊芊告辞。” 说完，带着桃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庄国公世子的院子。 庄国公夫人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想起沈芊芊刚踏进国公府时，对她客气尊敬，离开时却对她冷漠疏离，她心中惋惜地叹了一口气。 怪她，既是柔儿的孩子，又能差到哪里去？ 是她太相信外面的传言了，才会伤了沈芊芊的心。 就在她难过之时，嬷嬷忽然惊喜道：“夫人，世子醒了！” 庄国公夫人闻言，暂时忘了对沈芊芊的愧疚，走过去关心道：“明儿，你醒了？” 苏修明坐起身，看向自己面前的太医，又看向神情激动的庄国公夫人。 最后，目光看向房间里的其他人，像是在寻找什么。 庄国公夫人看到他醒来，很是高兴，见他左顾右盼，像是在寻人，问道：“怎么了？” 苏修明闻言，摇头，疑惑道：“是我的错觉吗？我好像看到一个姑娘。” 他记得自己刚才昏迷醒来的一瞬，看到了一张明艳倾城的脸，感觉像是她救了自己。 怎么醒来后，这人就不见了？是他做的梦？ 庄国公夫人脸色一变，摇头道：“你没看错，是沈家的大小姐，沈芊芊。 她刚才救了你，娘亲还误会了她，以为她医术不精，差点害了你。” 想起沈芊芊她就很愧疚，后悔自己因为听闻便对她那般态度。 苏修明却目光一亮，原来他没有看错，也不是错觉。 太医见他醒过来，对庄国公夫人道：“还好沈大小姐将世子体内的毒逼了出来，只要好好调理，以后很大可能恢复正常。” 庄国公夫人欣喜若狂，心想下次要带着修明一起去沈府感谢沈芊芊。 …… 沈芊芊和桃月坐在回沈府的马车上，她看着沈芊芊还红着的半边脸，心疼道：“小姐，还疼吗？庄国公夫人这般对您，您还愿意给世子看诊，您可真是个好人。” 她最后一句话明显带着几分赌气，为沈芊芊觉得不值。 沈芊芊摸着手中的玉佩，神色冷淡，道：“两不相欠，仅此而已。” 桃月闻言，见沈芊芊珍之重之地拿着手中的玉佩，乖乖地闭上嘴巴。 沈芊芊坐在马车里，觉得有些闷，抬手掀开帘子，无意间扫见柳远山正站在路边，与一个姑娘说话。 她神色微冷，对马夫低声道：“走慢点。” 马夫应了一声，将马车赶得很慢。 “公子，你手受伤了？多谢你刚才帮我挡了一下，否则我刚才就被那人伤到了。” 柳远山一副颇有风度的模样，“举手之劳，姑娘没事就好，以后走路可要小心一些，切莫再遇到这种情况。” 他说着，看向女子身后的丫鬟，“你也应当仔细些，若是你们小姐受了伤，只怕你回去也要领罚。” 丫鬟点头，“是，奴婢知道错了，多谢公子帮我们小姐。” 柳远山颔首，“那在下就不打扰姑娘散心了，先行告辞。” 他说着，一撩头发，他本就生得一副不错的皮相，皮肤又白，举手投足间，颇有几分玉树临风之感。 沈芊芊看着他故意耍帅的模样，嗤了一声，正准备让车夫正常赶路，就听那女子道：“公子姓什么？府上在哪？若有机会再遇见，小女子必当带着谢礼感谢公子。” 她说着，脸颊羞红地低下头去，就听柳远山道：“在下在沈将军府，今日之事只是小事，姑娘真的不必挂在心上。” 沈芊芊听到他不说自己姓氏，只说自己在沈将军府，让人误以为他是沈家的人，冷笑一声。 在这装君子，撩姑娘呢？ 沈芊芊不再听他说什么，等回了将军府，便让人暗中盯着柳远山，以免他给沈府惹祸端。 她刚回去，曲氏便将她叫到了自己院子。 看到沈芊芊两边脸明显不对称，像是一边肿了一般，她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面上却假装关心道：“你今日去庄国公府，可还顺利？” 沈芊芊目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祖母觉得我应该顺利吗？” 曲氏见她这话中有话的样子，冷着脸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可是自己犯了错，想要埋怨祖母？” 沈芊芊哂笑一声，“怎么会？只是祖母问我顺利与否，让我有种祖母未卜先知，早就料到我这趟不会顺利一样。” 曲氏横了她一眼，语重心长道：“芊芊，你最近对祖母怨气挺大啊？” 第67章 收买人心 沈芊芊摇头，“祖母怎么会有这种错觉呢？如果您对芊芊真心实意的好，应该不会有这种错觉才是。” 曲氏一噎，没了看笑话的心思，冷声道：“你这丫头就会气我，看你这张嘴这般伶俐，想来在国公府应该也没吃亏。 今日出去辛苦了，回去吧。” 沈芊芊行礼告退，“那祖母好生休息，可千万要爱惜身子。” 曲氏目光不悦地看着她，总觉得沈芊芊这是在点她，动不动就装晕呢。 然而，沈芊芊却没有再理会她的意思，行礼后，就迅速离开了她的院子。 曲氏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冷笑一声，想起她让嬷嬷装的碎玉，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她那短命的娘生前最信任庄国公夫人，若是知道庄国公夫人如此讨厌她的女儿，想来应该很痛心吧？” 嬷嬷笑着点头，“庄国公夫人这般信任您说的话，自然也会与您一样讨厌大小姐的。” …… 次日清早，沈芊芊刚洗漱完毕，就听桃月说，外面有个男人自称要找自己娘子。 沈芊芊立马想到住在自己院子里的女子。 “让他稍等片刻。” 桃月应声，离去。 片刻后，沈芊芊带着神情激动的女子前往沈府门口。 果然就看到沐衡正焦急地在沈府门口徘徊。 见到她们出来，沐衡欣喜道：“娘子。” 女子飞奔过去，一把抱住沐衡，“相公，你还活着真是讨好了。” 两人激动地抱了片刻，想到旁边还有一个沈芊芊，又很快分开来，向沈芊芊行礼感谢。 “这几日我们夫妻给沈小姐添麻烦了。” 沈芊芊见沐衡对女子没有半丝嫌弃，只是看向她脸上的伤口时，满眼是心疼，摇头道：“无事，只是沐公子是如何从别人手上逃出来的？” 沐衡摇头，“不是我逃出来的，是他们似乎有意将我放出来，所以故意将人撤走了。” 沈芊芊点头，果然如自己猜想的一样，沐衡是进京赶考的举子，背后之人不敢惹上人命。 只是想要吓唬妇人，让她帮忙办事。 如今计划失败，他们便将沐衡给放了出来。 沈芊芊低声道：“可有发现是谁将你绑走的？” 沐衡眼神微闪，摇头道：“没有，他们似乎只是别人雇佣来的，没有透漏出本分关于背后之人的信息。” 沈芊芊闻言，目光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沐衡，他可不是一般人，被人绑起来这么久，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 除非，他心中有所顾虑，所以才不肯透漏。 沈芊芊表示理解，从怀中取出一瓶药，递给女子。 “这药你每日涂三次，等涂完后再来找我，我给你重新配新的药。” 女子欣喜地看着沈芊芊，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的脸还有机会好吗？” 昨日那三个大夫明明说自己的脸上涂了永久留伤的药，她以为已经没希望了。 沈芊芊点头，“自然，只要你真的听我的，我保证你的脸能恢复如初。” 见沈芊芊如此自信，女子忽然想起自己说的那些攻击沈芊芊脸丑的话，羞愧地低下头去，眼眶微微湿润。 “对不起，沈小姐，我昨日说的那些话，全都是逼不得已的，我没有真的想骂你……” 沈芊芊见她都快要哭出来了，伸手拍了拍她的肩，“我知道你是个心地善良的。” 否则，她也不会一眼就看穿妇人在撒谎，也正是因为看出她是逼不得已，她才会愿意帮忙。 沐衡没想到沈芊芊竟然这般心善，临走时，忍不住低声提醒道：“沈小姐小心阴王府。” 说完，脚步飞快地带着妇人离开，生怕沈芊芊会继续追问。 然而，沈芊芊其实早就怀疑到了阴王府，如今只是更加确定了。 桃月见自己小姐在妇人走时，还送了人家伤药，还说日后让她来找自己，忍不住嘀咕道：“小姐您真是太心善了，也不怕那妇人再咬您一次。” 沈芊芊摇头，“她不会的。” 桃月见状，还是觉得不值，“就算她不会，她害了小姐，小姐还尽心尽力地为她治疗伤口，不觉得不值得吗？” 沈芊芊勾唇一笑，拍了拍她的头，“傻桃月，看东西不能只看表面。” 她虽然心善，但也不至于好心至此，她只是想要收买人心罢了。 将来沐衡必然有一番作为，她不过是想要借此收买沐衡的心，将来也能帮到自己。 不过她也的确是在为妇人着想，将来沐衡出人头地，他就算不嫌弃自己娘子丑，也会在意别人怎么看自己。 男人本身就好面，更何况，以后他做了官，想要嫁给他的女子不知凡几，两相对比，他早晚会厌恶妇人这张丑陋的脸的。 她忽然又想到了上辈子被宋书淮嫌弃的场景，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就在她沉浸在回忆中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道声音响起。 “芊芊。” 沈芊芊拉回思绪，就见宋书淮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眼前。 她收起思绪，语气平淡道：“宋公子怎么来了？” 她发现现在宋书淮又开始毫不避忌地唤自己闺名了。 宋书淮神色焦急，“母亲病了，我知道芊芊医术高明，所以想要让芊芊过去瞧瞧。” 沈芊芊闻言，挑眉，“宋公子这般信得过我？我的医术如何我自己也不清楚，可能时好时坏。” 想起上辈子自己为了能与宋书淮琴瑟和鸣，她费尽心思讨好宋老夫人，结果宋老夫人不仅没有感动，还变本加厉地对让她难堪，又是站规矩，又是当着名门贵族的面，嘲讽她没有教养，嫁给宋书淮的那几年，她可没少被老夫人嫌弃和刁难。 如今，她生病了，宋书淮让她过去给老夫人治病？ 呵，那可真是找对人了！ 宋书淮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是想到自己找了很多大夫都没有见奇效，自己虽然在朝为官，但是也没有到能请宫中太医看诊的地步。 所以，他只能寄希望于沈芊芊。 于是，他双手放在沈芊芊的肩膀上，满眼深情道：“芊芊，我自然是信你的！” 第68章 她是来讨债的！ 沈芊芊在心中嗤笑一声，心想若不是他走投无路，寻不到更好的大夫，怎么会做出这副模样？ 不过，既然他想要演戏，那自己就陪他演个够。 她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宋书淮，“宋公子当真信任我？若是我没有医治好，你会不会对我失望？” 宋书淮摇头，言语真诚，“芊芊尽力就好，我觉得你一定行的。不要怕，我在旁边陪着你。” 沈芊芊用力点头，“既然宋公子这般信任我，那我一定不能让你失望。” 宋书淮点头，“芊芊从来不会让我失望。” 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沈芊芊对桃月道：“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就归。” 桃月点头，心想宋公子对小姐这么好，自己不跟去也没关系。 沈芊芊坐上了宋府的马车，一路赶往宋府。 下了马车后，宋书淮直接将沈芊芊往宋老夫人的院子带。 她一进门，就看到了站在宋老夫人床前的宋书香。 宋书香也同样看到了沈芊芊，她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沈芊芊，你怎么敢来我们宋府？” 沈芊芊挑眉，张嘴正要说话，就听宋书淮冷斥道：“不可无礼，芊芊是我请来帮母亲看病的。” 宋书香闻言，叉着腰，恼怒道：“什么？你让她给母亲看病？你就不怕她不安好心，将母亲的病加重了？” 宋书淮蹙眉，“书香，不可以这么说芊芊！” 宋书香却指着沈芊芊，神色怨恨，“哥哥，我不相信她，今日只要我在这里，你就别想让沈芊芊给母亲看病。” 宋书淮闻言，对一旁的随从道：“那就小姐给请出去。” 随从应了一声，对宋书香道：“小姐，麻烦跟奴才出去吧。” 宋书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哥，你为了她，将我赶出去？” 宋书淮不看她，对随从道：“怎么？请不出去？” 随从只好说了一句“得罪了。”然后将宋书香抱了出去。 宋书香挣扎，对沈芊芊怒吼道：“你这贱／人，你对我哥到底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这般信任你？” 沈芊芊在心中嗤笑了一声，宋书淮真是为了让她相信自己的一片痴心，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等屋内回复清静，宋书淮才对沈芊芊温声道：“书香年纪小不懂事，芊芊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沈芊芊点头，语气温柔，“自然，她是你妹妹，我怎么会与她计较呢。” 上一世，宋书淮可是在成亲前，表现得偏向自己，为了自己不惜冷落自己妹妹，等成亲后才纵容宋书香欺负自己。 她怎么会忘了呢？ 她走到床前，为宋老夫人把脉。 其实不把脉，她都知道老夫人的病况，前世自己回京后唯一一次看诊，就是为老夫人治疗了顽疾。 她以为自己给老夫人看好病，老夫人就会对自己有所改观，结果她不仅不感激自己，还说这是大夫们的功劳。 想到此，沈芊芊的眼中的恨意在慢慢增长，前世吃力不讨好，这辈子她怎么会犯同样的错呢？ 沈芊芊装模作样的把完脉以后，叹了一口气。 宋书淮见她叹气，原本提着的心更加紧张了。 “怎么？情况很糟糕吗？芊芊但说无妨。” 沈芊芊点头，“确实有点麻烦，老夫人应该是早年长期经受苦寒之痛，如今身子遇到风寒或者湿气就觉得浑身都疼。” 宋书淮想到自己母亲年轻时候，常被祖母欺辱，还不得父亲宠爱，天冷时，炭火都不够用，还常被罚在雪地里跪着。 他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同时也相信了沈芊芊的确是有点医术底子的，指不定真能帮上忙。 于是，温声询问道：“你可有什么办法让我母亲痊愈？” 说完，想起其他大夫也只能减轻疼痛，不能根治，于是又改口道：“或者让她少受些苦？” 沈芊芊神色严肃地点头，“我愿意试一试。” 宋书淮见她似乎有几分把握，用力点头，鼓励道：“我相信芊芊。” 沈芊芊将宋老夫人扶起来，对宋书淮道：“让其他人都下去吧，这里有你我就够了。” 宋书淮点头，看了一眼周围站着的下人，道：“你们都在外面候着，有需要我会叫你们。” 下人们离开后，沈芊芊才将宋老夫人的被子打开，她将宋老夫人的襦裙往上拉，露出她的髌骨。 然后伸手捏在老夫人的髌骨处，捏了几下之后，又从怀里将银针拿出来。 宋书淮看着沈芊芊几番折腾，心中疑惑她这是做什么。 就见沈芊芊将针扎在老夫人膝盖周围，很快老夫人膝盖处，就出现了青紫的痕迹，虽然很浅，但是肉眼却能看到。 宋书淮蹙眉，“芊芊……”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宋老夫人痛得呻／吟一声，坐起身来。 她看到自己两腿膝关节处，都扎着银针，又看到拿针的是一个姑娘，当即眼中闪过恼意。 “你这是在做什么？” 面对质问，沈芊芊神色无辜道：“看病。” 宋老夫人凶狠地瞪了她一眼，“你一个姑娘家能看什么病？” 宋书淮轻咳一声，“母亲，这是我与你说过的沈家大小姐，沈芊芊。” 宋老夫人闻言，立马换了一副嘴脸，殷勤地笑道：“你就是我儿经常提到的芊芊吗？” 沈芊芊微笑颔首，果然还和她印象中的老夫人一样的嘴脸。 知道她是沈将军府的大小姐，就对她客客气气，一副对待未来儿媳妇儿的模样，嫁入宋府以后，就变了一个嘴脸，整日以相貌为理由贬低她，让她无地自容，在宋府抬不起头来。 “你可真是个好姑娘，还特意跑到宋府来为我看病。 哎呦，我看你真是越看越顺眼，就不知道我家书淮何时才能把你娶回家了。” 宋书淮再次咳了起来，无奈道：“母亲，您说话注意一些，可不要吓到芊芊。” 宋老夫人眼睛弯得如月牙一般，用看未来儿媳妇的眼神看着沈芊芊，“好好好，我不说了。芊芊，你快给我好好瞧瞧。” 沈芊芊点头，手上针轻轻一扎，痛得老夫人脸都青了。 第69章 她真不是在故意整自己？ “嘶。” 老夫人疼得差点都要龇牙咧嘴了，看着沈芊芊皮笑肉不笑道：“芊芊，你确定这样真的有用吗？” 沈芊芊神色认真地看着她，“是的，老夫人尽管放心，只要听芊芊的，芊芊一定会为你根治！” 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狐疑，若不是她儿说已经将沈芊芊的心收服，她都要怀疑沈芊芊是在故意欺负她了。 她一想到未来的富贵，又觉得能忍一下。 “好，那你继续施针。” 沈芊芊点头，将她腿上的穴位施针后，又看向老夫人的胳膊。 “麻烦老夫人把肘臂露出来。” 老夫人刚松了一口气，闻言，脸色惨白，结巴道：“还……还没完吗？” 沈芊芊点头，“我需要将你体内的湿气一点点排出来，所以髌骨和肘臂都要施针的。” 老夫人看了一眼宋书淮，心中郁闷，总觉得这沈芊芊有古怪，但是她还不得不硬着头皮接受她的好意。 她将肘臂露出来，沈芊芊先是在她穴位上按摩，让老夫人放松警惕，再在老夫人神色享受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在穴位上扎了好几根银针，每一次都痛得老夫人龇牙咧嘴。 宋书淮看着自己母亲疼得形象都没了，忍不住蹙眉道：“芊芊，你这医术确定是没有问题？” 他本意只是担心自己母亲受了罪，却又没有彻底根治，所以才会问这句话。 谁料，沈芊芊却忽然站起了身，“我还以为宋公子有多信任我，看来刚才那番话不过是哄骗我而已。 既然如此，我还是走吧，以免最后吃力不讨好，惹得宋公子怪罪。” 说着，还不等宋书淮说话，就开始将扎在老夫人身上的银针给收回来。 宋书淮见状，伸手拦住她的动作，“芊芊，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过是担心母亲受罪才有此一问，并不是怀疑你的医术。” 然而，沈芊芊却假装生气道：“那你就是怀疑我在故意伤害你母亲，让她受罪了？” 说着，甩开宋书淮的手，继续将银针一个个拔下来。 宋书淮眉头紧蹙，心想自己真是不会说话，竟然还越描越黑了。 老夫人见状，凶狠地瞪了一眼宋书淮，斥责道：“我这个老婆子还没有说难受呢，你在旁边瞎担心什么？” 说着，伸手拉着沈芊芊的手，笑道：“芊芊啊，我老婆子不怕疼，你继续。” 沈芊芊闻言，转头看了一眼宋书淮，表情带着几分不情愿，“可是我还是在意宋公子的感受的，他若是不愿意，芊芊不想继续。” 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沈芊芊果然还是很喜欢她儿子的，那就肯定不会害自己，是真心想要帮忙的。 于是，转头训斥宋书淮，“听到了没？芊芊等着你给她道歉呢，快赔不是。” 宋书淮迅速顺着老夫人的话，道：“好，我道歉。” 他神色温柔地看着沈芊芊，“芊芊，刚才我真的没有怀疑你。 你放心，一会儿你再给母亲治病，我一定不说话，就只看着。” 沈芊芊这才转头看向他，“你说得是真的？” 宋书淮见沈芊芊不生气了，迅速点头，“自然。” 沈芊芊这才转变了神色，答应愿意给老夫人施针。 老夫人见她将收回的银针又重新扎了回去，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结巴道：“不……不是才扎过吗？” 沈芊芊语气温和道：“刚才宋公子怀疑我，我才收针的，其实需要将银针在穴位上留够至少一炷香的时间。为的就是将体内各处的湿气集中到肘臂和髌骨处，然后再一次消除干净。” 闻言，老夫人看着已经撤去大半的银针，差点没有再晕过去。 沈芊芊见状，神色狐疑道：“老夫人不愿意？那我还是撤回银针吧，这个勉强不得的。” 说着，就要收银针，老夫人赶紧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生怕她再收走几根银针，自己一会儿还要多受罪。 “别，别，我不说话了。” 沈芊芊闻言，差点没有笑出声来，她忍着笑重新给老夫人插上银针，看着老夫人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说出一个字来的模样，她眼中闪过一丝痛快。 前世，这老太婆将自己折磨得惨不忍睹，如今风水轮流转，她要让这老太婆多遭受点罪！ 片刻，沈芊芊将所有银针插好后，老夫人脸色已经惨白到如白纸一般。 “好了，只要等上一炷香，这银针就可以收回了。” 老夫人松了一口气，就听沈芊芊继续道：“只要这样施针半个月，我保证老夫人短时间内不会再觉得浑身都痛了。” 老夫人听到施针半个月，只觉得身子一抽，差点没有跌倒在床上。 她看向沈芊芊的目光，带着几分探究，这死丫头确定不是在故意整她？ 沈芊芊见她看向自己，目光真诚地与她对视，“老夫人若是不相信，可以询问宫中的太医，看芊芊的施针是否有问题。” 宋书淮闻言，心中嘀咕，他若是能请来太医，也不会将沈芊芊这个半吊子医术的人给请来了。 不过，他听说沈芊芊在宫里给太后看诊过，又这般自信，想来应该是有效的。 于是，笑道：“我和母亲都是相信芊芊的医术的，所以不需要请太医来看。” 沈芊芊点头，不请她就放心了，若是真请来，只怕太医会用更简单、少受罪的方法。 其实老夫人的病，她三天就能看好，就是故意拖半个月，还用最痛的方法来帮她看病。 老夫人明明疼得在心里骂沈芊芊，面上还亲切地抓着她的手，慈祥地笑道：“芊芊对我如此尽心尽力，我老婆子越发喜欢你了。” 沈芊芊微笑，又叮嘱了老夫人几句注意事项，才被宋书淮送回了沈府。 等宋书淮回来，立马对下人道：“把刘大夫请来。” 他倒要看看，沈芊芊刚才那般施针，对他母亲到底有没有起作用！ 想起沈芊芊将银针收回，又重新扎回去的模样，他心中就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 第70章 跟踪柳远山 沈芊芊今日折磨了宋老夫人一通，心中觉得畅快至极。 她从宋书淮的马车上下来，一路哼着小调进了沈府宅院，刚好看到正要出门的柳远山。 今日柳远山像是特意收拾了一番，一身白衣，手执一把折扇，走起路来颇有一种玉树临风之感。 柳远山看到沈芊芊，先是心虚了一瞬，随即又神色坦然地走过来，向沈芊芊打招呼。 “芊芊表妹。” 沈芊芊正想要忽视他，结果就看到了他腰间系着一个白色玉佩，那玉佩看着质地不错，上面刻着“轩”字。 沈芊芊脸色一黑，这玉佩应当是她哥哥的！ 这般想着，沈芊芊就想要去将玉佩要回，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她打消了想法。 今日，柳远山打扮得这般精致，又偷戴着她哥哥的玉佩，她倒要看看他准备去做什么。 沈芊芊收起情绪，颔首，“柳公子这是要做什么去？” 柳远山轻咳一声，“无事，只是今日有个朋友约我出去喝酒，所以前去赴约。” 沈芊芊看着他有点心虚的眼神，假装不在意的模样，“哦，那柳公子快去吧，别让人等急了。” 柳远山暗暗松了一口气，颇有风度地颔首道：“好，等我回来给芊芊表妹带点零嘴吃。” 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讥讽，谁稀罕他带的零嘴。 “不必，你给二妹妹带吧。” 柳远山却摇头，一副兄长的口吻道：“你们都是我的表妹，我不会厚此薄彼的。” 沈芊芊闻言，目光带着几分探究之色，他倒是挺懂得与人拉进关系！ 沈芊芊语气冷淡道：“我不喜欢那些东西，全给二妹妹吧。柳公子不是还要赴约？本小姐就不打扰了。” 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柳远山见沈芊芊一口一个“柳公子”，而不是唤自己表哥，甚至还十分冷漠地拒绝自己的好意，他眼中闪过一丝怨恨。 不过是投生了一个好地方，这丑女还给自己甩脸色了？ 哼！等着瞧吧，等他出人头地，就是沈芊芊巴结自己的时候！ 这般想着，他脑海里开始出现沈芊芊一口一个“表哥”，给自己端茶倒水的模样，顿时觉得心中畅快了。 柳远山挺直了腰板，向外面走去。 躲在暗处的沈芊芊见他往沈府外走，悄悄跟了上去。 就见柳远山出了门以后，就颇有气势地打开折扇，举止优雅地摇着。 他这般做派，让从他身边经过的姑娘们，都忍不住频频回头，看他几眼。 沈芊芊暗骂了一声“做作”，继续跟在暗处。 就见柳远山走到拐角处，有一个穿着粉色襦裙的姑娘正在那里等着他，她身边还跟了一个婢女。 沈芊芊看清那女子的脸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个姑娘不就是上次她在马车上看到的那个被柳远山搭讪的姑娘吗？ 她神色一冷，柳远山这厮还学人家花花公子做派，勾搭人家单纯的小姑娘！ 沈芊芊心中冒火，继续静观其变。 就见柳远山领着人家姑娘往一处豪华酒楼走。 沈芊芊看了一眼酒楼门口，这里来往的大多都是身着锦衣华服的，柳氏这般大方，舍得给柳远山这么多银子，让他有底气挥霍？ 她心中怀疑，面上却保持镇定，一路跟过去。 虽然她与那姑娘不认识，但是既然亲眼看到了也不能让柳远山这么霍霍了人家姑娘。 最重要的是，她也是为了沈府的名声着想，万一这姑娘吃了亏，来沈府闹，只怕也会给沈府添不少麻烦。 她一路走到酒楼，这里人太多，她左右看看，里面全是人，已经看不到柳远山的身影了。 于是，她走到柜台前，看着正在忙碌的掌柜道：“掌柜的，刚进来的身穿白衣，身上带着白色玉佩的公子，他在哪个房间。” 掌柜的闻言，神色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还未说话，就见沈芊芊拿出了一锭元宝。 他立马笑眯眯地将银子揣在怀里，道：“在二楼包间，我让人带你去找？” 沈芊芊摇头，“不必，你让人给我安排在隔壁就好。” 掌柜的眸光闪了一下，然后叫来了小厮。 小厮领着沈芊芊一路前往二楼，等到了包间里，沈芊芊道：“我一会儿再点菜，在此之前，你不用上来了。” 小厮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奇怪的客人见多了，所以笑眯眯地应了。 沈芊芊等小厮离开，就迅速关上房门，然后耳朵贴在墙壁上，想要听听隔壁房间在说什么。 结果，她听了片刻，隔壁也没有声音，心想大概不是这边。 于是，走到另外一侧，刚贴上墙壁，就听到有人道：“主子，属下已经让人查了，上次宫中的膳食，有人在您饭菜里混入了多种对您体内之毒发作的药物，还好您只是吃了一点糕点。” 夜灵辰的声音传来，“看来背后之人铁了心想要试探我体内的毒发作到何种程度了。” 沈芊芊心中一惊，这不是辰王吗？他怎么在隔壁？ 就在这时，另外一人道：“能在这些食物里放药，还不被人发觉的，只有那么几个人。” 长久的沉默以后，夜灵辰才道：“本王知道了。” 另外一人道：“主子，属下已经将我们的人转移到京城，来确保您的安全。 还有一件事需要向您说明……” 听到里面的声音忽然模糊，沈芊芊回过神来，心想自己好像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东西，她刚坐下来，就听房门被敲响了。 沈芊芊稳住心神，问道：“谁？” 夜灵辰语气冷淡道：“我。” 沈芊芊心中一惊，心想要不要过去开门。 想了想，觉得自己偷听又没有让他看到，不出去才是心虚。 她这般想着，走过去开门。 她语气自然道：“辰王？真是好巧。” 夜灵辰微笑，“是啊，真是好巧。” 不知为什么，被夜灵辰打量着，她有股心虚之感。 夜灵辰扫了一眼包间内，然后诧异道：“沈小姐为何一个人在这里？” 沈芊芊急中生智，“因为在等人。” 夜灵辰挑眉，“可是本王听说，你特意打听了本王的房间。” 第71章 遇辰王 沈芊芊懵了一瞬，像是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夜灵辰，就见他一身白衣，身上没有其他饰品，只带了一块玉佩。 尽管如此，依旧掩盖不了他的绰约风姿，以及一身雍容华贵的气质。 这不是误会了？ 她哪里知道夜灵辰会出现在这里，还和柳远山穿着差不多。 只不过，这两人的气质真是天差地别，柳远山就算穿得再华贵，那也没有这股雍容华贵的气质。 沈芊芊干笑了一声，“这其中有误会，我其实打听的不是辰王，而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哥。” 沈芊芊只想着解释，却忘了怀疑，为何那小厮会给夜灵辰告密。 夜灵辰闻言，目光探究地看着她，挑眉道：“是吗？我倒是觉得是我和沈小姐有缘，每次出门都能遇见你。” 说到这里，他又似笑非笑地补充道：“不对，不出门也能遇见沈小姐。” 沈芊芊脑海里瞬间想起自己上次被阴王府世子抓走，逃到夜灵辰府邸，才逃出阴王府世子魔爪的事。 她干笑了一声，“辰王说得哪里话？芊芊怎么敢与辰王有缘。” 她说着，刚好看到柳远山与粉衣姑娘正有说有笑地在对面去对面房间。 她灵光一闪，指着对面道：“你看，那个才是我想要打听的人。” 夜灵辰朝对面看过去，就见刚好柳远山正将粉衣姑娘请进去，关上房门。 他目光微拧，见对面一身白衣，身上只有玉饰，没有其他点缀，的确和自己穿着差不多。 只是，那人明显空有其表，行为粗鄙，实在不像是京城大家公子的作风。 沈芊芊跟踪他，是因为喜欢？ 夜灵辰收回目光，她喜欢与否和自己无关，自然不需要他操心，于是神色冷淡地看向沈芊芊，“原来如此，是误会就好。” 说完，他转身回了自己的包间。 沈芊芊见状，松了一口气，还好夜灵辰只知道她在隔壁，不知道她无意间听见了什么东西。 不过，柳远山这厮看着只是来请姑娘吃饭的，不像是做什么不规矩的事，她就没必要继续跟着了。 沈芊芊从酒楼回来，有一个推着车的老汉边走吆喝道：“蜂蜜嘞，最正宗的蜂蜜。十个铜板一瓶，好喝不贵，都来买嘞。” 沈芊芊想起桃月最近喜欢喝甜水，笑了一声，心想最近桃月没少为她担心，给她买一份，犒劳一下吧。 于是，走过去，买了一瓷瓶的蜂蜜。 她将蜂蜜水放进怀里，一路往沈府走。 结果，刚进门就看到沈玥玥正和一个姑娘拿着长钩采摘树上的枇杷。 她看了一眼那姑娘，觉得有点眼熟，不过因为和她没关系，她也没有细看，正要假装没看到她们就走。 结果，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沈芊芊，你要去哪啊？” 沈芊芊听到这声音就猜到了她是五公主，上次与她动手的人。 沈芊芊回过头，上前行礼道：“见过公主殿下。” 五公主抬了抬下巴，“免礼吧。本公主摘枇杷摘的有点累了，你过来帮我摘一些。” 沈芊芊闻言，挑眉道：“公主若是喜欢吃，我让人将沈府所有的枇杷都摘下来给您送到皇宫去？” 言外之意，枇杷能给她摘，但是就不能是她沈芊芊亲手摘。 听出沈芊芊言外之意的五公主，心中气愤，“你什么意思？本公主身为天家的人，还不能命令你了是吧？” 沈玥玥也在一旁附和，“就是，公主身份尊贵，让你帮忙摘点枇杷怎么了？你这是不拿公主放在眼里吗？” 沈芊芊神色不悦地睨了一眼沈玥玥，“你倒是挺会挑拨离间！” 沈玥玥冷哼了一声，“什么叫做挑拨离间？我们身为臣子的女儿，本应服从公主的命令。 别说是摘枇杷了，就是上刀山下火海都应该毫不犹豫。” 沈芊芊看着五公主被沈玥玥这番话哄得心花怒放，在心中哂笑了一声。 没有去接沈玥玥手中的长钩，而是直接飞身越起，站在了树叉上，伸手面无表情地飞速摘了不少，全部扔在地上。 五公主见状，与沈玥玥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眼中都看到了奸计得逞的笑容。 她拿着鞭子对准刚才看到的马蜂窝，就是一鞭子。 她和沈玥玥原本闻到枇杷的香味，一时兴起才摘了一些，结果刚好看到了马蜂窝，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沈芊芊，于是就在这里等着她回来。 没想到，沈芊芊还容易上当！ 沈芊芊正面无表情地采摘枇杷，听到五公主的鞭子响，就发现了不对劲，结果忽然听到“嗡嗡”声，她转头看过去。 就见身后忽然有一群马蜂蜂拥而出，全部向自己而来。 而刚才站在枇杷树下，等着她采摘枇杷的五公主和沈玥玥，此刻正退后数步，等着看她笑话。 沈芊芊神色一冷，在马蜂要飞到自己身上之时，纵身一跃，向五公主和沈玥玥飞过去。 两人见状，哈哈笑着就要跑，沈芊芊却手一甩，将手中的枇杷向二人膝盖后方袭去，两人被打得猝不及防，全部腘窝一疼，栽倒在地。 沈芊芊就趁这个时候，将瓷瓶打开，将蜂蜜倒在她们身上，然后迅速退了数步。 跟过来的马蜂忽然一停顿，转移了方向，向正在爬起来的二人袭来。 二人还没有弄清楚状况，就见身后的马蜂全都飞了过来，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四处逃窜。 沈芊芊听着二人的惨叫声，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真是自讨苦吃！ 站在远处看戏的丫鬟见状，见自家主子被马蜂攻击，都想要过来，但是见马蜂如此凶悍，又心生退意。 “大小姐，你倒是帮帮我们小姐啊。” “就是，沈大小姐，你快救我们公主啊。” 两人心中慌张，都不敢去救，却要求沈芊芊去救。 她冷笑一声，“你们怕，难道我就不怕吗？怎么？你们主子的命是命，你们的命也是命，唯独我沈芊芊的命不是？” 两人被说得语塞，只好去远处求侍卫帮忙。 五公主被救后，看着神色淡淡，冷眼旁观的沈芊芊，气愤道：“沈芊芊，我要杀了你！” 第72章 让她跪？不可能！ 沈芊芊闻声转过头去，就见刚才还很神气的二人，此刻头发凌乱，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蛰伤，看上去又狼狈又滑稽。 沈芊芊被她们二人的模样给逗笑了，而二人则脸色又黑了几分。 尤其是五公主，气得咬牙切齿，直接拿着鞭子走过来就要抽沈芊芊。 然而，她一鞭子抽过来，却被沈芊芊给躲了过去。 沈玥玥脸上蛰得比五公主还严重，她正要发作，见五公主已经率先出手，于是就站在原地看着她们二人交手。 沈芊芊边躲开五公主的鞭子，边神色严肃地看着她，“五公主真是好大的脾气，在我们沈府算计我，算计不成又动手打我。” 五公主冷哼一声，“谁算计你了？我本来只是想要你帮我摘枇杷，你倒好，惹来一群马蜂蛰我，你这是存心谋害本公主！” 沈芊芊看着强词夺理的五公主，语气冷漠道：“是不是自作自受，你和沈玥玥心中最清楚。” 她说着，见五公主继续纠缠，神色一冷，一把扯过五公主的鞭子，语气冷淡道：“我沈芊芊向来不喜欢招惹别人，但是也不是束手就擒的傻子。” 说完，她手一松，正在用力拉扯鞭子的五公主，忽然感觉对面没了阻力，想要收力已来不及，“嘭”地一下坐在地上。 沈芊芊冷漠地扫了她一眼，转身就往自己院子走。 五公主被被自己的贴身丫鬟扶起来，摸着自己的屁股，恨恨道：“沈芊芊！本公主记住你了！” 沈芊芊哼笑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 见五公主没有讨到便宜，沈玥玥走过去，殷勤地帮她拍打身上的灰尘。 “公主，姐姐竟然这般不将你放在眼里，真是太过分了！” 五公主神色难看，骂骂咧咧道：“可不是嘛！本公主这些年来都是被别人哄着，第一次遇到让本公主这么下不来台的人，气死本公主了！” 沈玥玥深以为然地点头，“就是，您是公主，我们都应该敬着你。我姐姐这就是在乡下野惯了，所以才敢这般冲撞你。 走，我们去见祖母，让祖母帮你讨回一个公道！” 五公主闻言，点头，“好！” …… 沈芊芊刚回到自己的院子，还没有好好休息一下，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就来到了她面前。 “大小姐，我们老夫人有请。” 沈芊芊看着忽然在自己面前神气起来的周嬷嬷，嗤笑一声。 “怎么？觉得我得罪了公主，要完了，所以你这奴才便翘起了尾巴，等着看本小姐好戏呢？” 被猜出心思的周嬷嬷，看着没有半丝畏惧的沈芊芊，心虚地笑道：“哪里，老夫人还在等着，大小姐快快随我过去吧。” 沈芊芊冷哼一声，想起五公主甩向马蜂窝的那一鞭子，她眼中闪过一丝讥讽。 她倒要看看，曲氏又准备如何罚她。 沈芊芊站起身，跟随周嬷嬷往曲氏的院子走。 她刚进门，还没有来得及行礼，就听到曲氏怒斥道：“还不给我跪下！” 沈芊芊挑眉，面无表情道：“跪下可以，请问祖母为何让我跪？” 曲氏见她一副自己没有错的模样，瞪着眼睛道：“你说为什么？你如何对待公主的？你知不知道你闯下了多大的祸？ 公主乃是凤体，你损伤凤体，让皇上知道，岂不是要连累我们整个沈府？” 沈芊芊转头看向坐在曲氏旁边的五公主，见她仰着下巴，一脸得意地看着自己。 沈芊芊这才转头看向曲氏，“芊芊不能跪。” 曲氏闻言，脸色一沉，“怎么？” 沈芊芊冷笑一声，“祖母不问清缘由就让芊芊跪，恕芊芊不能跪。 否则，这一跪，芊芊就算没有错，也变成有错了。” 曲氏气得哂笑一声，“公主和玥玥脸上都是马蜂蛰伤的痕迹，你还说祖母没问清缘由？” 沈芊芊微微抬起下巴，冷声道：“她们这是咎由自取！如果不是公主故意拍掉马蜂窝，马蜂也不会出来蛰她们，这和芊芊有什么关系？” 五公主闻言，瞪着她，“不是你在我身上做了手脚，马蜂怎么会忽然放弃攻击你，而选择攻击本公主和玥玥？” 沈芊芊冷笑一声，“那公主就是承认了你刚才就是故意用鞭子抽掉马蜂窝，企图让马蜂来蛰我的了？” 五公主一噎，没想到沈芊芊会反过来这么问，停顿了下，才硬邦邦道：“我没有！” 沈芊芊嗤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鄙夷道：“公主作为皇家之人，连承认自己做的事的胆量都没有，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五公主闻言，被激到，瞪着眼睛承认道：“我就是故意将马蜂窝抽下来怎么了？不也没有伤到你？反倒是你，故意让本公主和玥玥受伤。” 沈芊芊挑眉，见她承认，转头看向曲氏，“祖母，你也听见了，是她自己将马蜂窝抽下来的，那马蜂蛰她，也是合情合理。” 曲氏闻言，瞬间没了刚才的气势。 五公主这才发现自己刚才顺着沈芊芊的话说，将自己绕进去了。 她瞪着眼，补救道：“可是马蜂又没有蛰到你，反而是我和玥玥受伤了。我的宫女说，是你往我们身上涂了东西。” 沈芊芊挑眉，“当时在场的只有你和沈玥玥的丫鬟，她们自然是向着你的。” 五公主气得站了起来，“你胡说！你就是往我们身上涂抹了东西，否则马蜂怎么会忽然不追你，改追我们了！” 沈芊芊看着生气地站起身的五公主，气死人不偿命道：“这个问题，你不如去问马蜂？ 我又不是它们，我怎么知道它们为什么改变了主意？许是公主凤体比较香甜？” 五公主站起身就要冲到沈芊芊面前，沈芊芊睨了她一眼，语气带着警告，“公主还是不要无故打我的好，不然我还是要还手的。” 五公主瞪着她，沈芊芊丝毫不畏惧地与她对视。 两方正在僵持，曲氏怒拍了一下桌子。 “沈芊芊！这就是你对皇家、对公主的态度吗？” 第73章 威胁？她会怕吗？ 沈芊芊闻言，似笑非笑地看着曲氏，“祖母觉得，我应该如何态度？是在公主对我放马蜂的时候，站在原地不动，等着被马蜂蛰，还是在公主污蔑我的时候，什么都不说，任由您和公主惩罚我？” 曲氏瞪着眼睛，气愤地指着她，“你连祖母都顶撞，好好好，这个沈家不如就由你来做主算了。” 沈芊芊见她又开始装作头疼的模样，眼睛眯起，“祖母，您是知道的，芊芊别的不会，就是医术还可以，您尽管晕，若是芊芊连您的头晕都治不好，那就不用再给别人看病了。” 她这话就是赤裸裸地威胁，听得曲氏神色一变，周身被戾气包裹，“沈芊芊！” 沈芊芊站在原地，神色自若，“祖母不必提高嗓门，芊芊年纪小，耳力还是可以的。” 曲氏气得说不出话来，夜倾欣见沈芊芊连长辈都敢顶撞，怒声道：“沈芊芊，你怎么可以目无长辈？” 她小时候就喜欢来沈府找曲氏撒娇，所以对曲氏很是亲切，看不得沈芊芊这般对她。 沈芊芊闻言，目光移到夜倾欣身上，“我帮祖母治疗头疾，也算是目无长辈？那敢问公主，如何才算是孝敬长辈？” 夜倾欣一噎，说不出话来，最后只气愤道：“强词夺理！” 沈玥玥走到曲氏面前，体贴地帮曲氏顺气，对夜倾欣道：“公主以为今日大姐姐做的就算过分了？其实这种情况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一次。上次祖母被气晕，一连好几天都没有醒来呢。” 她说着，就开始用衣袖抹眼角，“可怜祖母年纪这般大了，还要受这种罪。” 沈芊芊看着沈玥玥虚假做作的模样，冷声道：“这么喜欢搬弄是非，你不应该在沈府，而是在戏班子唱戏。” 沈玥玥神色一白，指着她恼道：“沈芊芊，你这种从乡下来的人，才应该在戏班子里唱戏。” 五公主看着嚣张的沈芊芊，威胁道：“你就不怕我告诉父皇？说你不仅不敬长辈，还故意伤害本公主！” 沈芊芊闻言笑了一声，“那公主最好将缘由详细地告诉皇上，也让皇上评个理，是您不拿臣女的性命当回事，还是芊芊想不开，敢主动伤您凤体。 皇上深明大义，明辨是非，想来应该会调查清楚，再给臣女治罪的。” 五公主见她不仅不畏惧，还神色坦然地说出这番话，顿时没了言语。 她气鼓鼓地瞪着沈芊芊，“好得狠，沈芊芊，你最好不要让本公主逮着机会，否则本公主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沈芊芊哂笑一声，“多谢公主提醒，芊芊必然会万分小心的。” 她说完看向瞪着她的曲氏，以及满眼怨毒地看着她的沈玥玥，语气轻松道：“看来刚才的事，只是误会一场，既然如此，那芊芊有事，就先行离开了。” 说完，不等她们说什么，就率先转身离开。 曲氏看着丝毫没有顾忌的沈芊芊，只觉得胸口堵得厉害，早知道这个黄毛丫头这般不好拿捏，当初就不应该让她回京！ …… 沈芊芊回到自己院子，就让桃月帮自己买一些草药回来。 想起宋老夫人，她眼中闪过一丝讥笑，宋老夫人前世对她那么“好”，她自然要为宋老夫人配点“好药”，好好孝敬她老人家了。 等桃月将药材买回来，她拿了一个研钵将草药放进去，研磨。 捣鼓了小半个时辰，将配置好的药材包起来，等到明日给宋老夫人再施针时，送过去。 第二日，沈芊芊刚用过早膳，就听桃月道：“小姐，外面有人来报，说是宋公子在门口等您呢。” 沈芊芊点头，擦了下嘴角，便往外走去。 就见宋书淮看到她出来，笑着走过来。 “昨日母亲睡得很好，没有被疼痛扰了睡眠，真是多亏了芊芊。” 他眼中的笑带着几分真诚，原本他是对沈芊芊有所怀疑的，但是问了刘大夫，人家说的确是有了效果。 早上听母亲说，她昨晚睡得很好以后，更加相信了几分。 原来，沈芊芊也不是一无用处，至少这医术的确是帮到了他的大忙。 沈芊芊自信地笑了一声，“这是自然，宋老夫人的病况，本小姐还是有几分自信能治好的。” 看着沈芊芊笑容自信，眼睛因为自豪而流光溢彩，仿佛能将人吸进去一般。 宋书淮失神了一瞬，他竟然觉得沈芊芊自信的时候，仿佛能让人忽略掉她脸上丑陋的疤痕，被她那股自信的气质所吸引。 沈芊芊见宋书淮看着自己，却没有动的意思，收了笑容，歪头道：“宋公子？” 宋书淮回过神来，笑道：“走吧，母亲已经在等着你了。” 沈芊芊闻言点头，率先上了马车。 两人来到宋府，宋书淮笑着将她迎进宋老夫人院子。 宋老夫人正在床上坐着，见沈芊芊来了，立马笑眯眯地打招呼。 “芊芊来了啊，快过来坐。” 沈芊芊微笑颔首，在老夫人身边坐了下来。 老夫人伸手热络地抓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医术这么好呢，我昨天晚上睡得可香了。” 沈芊芊假笑道：“那就好，这施针还需要再坚持半个月。 老夫人应该准备好了吧？那芊芊现在开始？” 提起“施针”，老夫人就脸色难看了一瞬，像是想起了昨日的疼痛。 “芊芊啊，你医术这么高明，还有没有其他办法啊？” 沈芊芊神色如常道：“其他方法也不是没有，只是没有这个见效快。” 老夫人闻言，目光一亮，“没关系，慢一点也没关系，只要不疼就好。” 她说着，讪笑了两声，“我老婆子年纪大了，受不得疼了。” 沈芊芊体贴地笑道：“我昨日回去也认真思考了一番，觉得您这年纪还受这种苦，的确有点难为您了。 所以，我便研究了一晚上的药，终于配制出了对您病况有益处的药。” 她说着将手中提着的药递给宋书淮，“麻烦宋公子让人将这药煎一下，端过来。” 第74章 你怎么会觉得我在戏耍你？ 一听到有其他方法，老夫人脸上笑容扩大，“太好了，芊芊对我可真是用心啊。” 她说着，目光慈爱道：“我家书淮对你也有意，芊芊若是愿意，我立马请媒人去向沈府提亲。” 沈芊芊在心中冷笑一声，早点嫁入宋府，被他们宋家一家人磋磨吗？ 她面上却镇定道：“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目前我还是先将您的病治好再说吧。” 老夫人见沈芊芊委婉地拒绝，慈爱的眼中立马闪过一丝不悦。 她儿如今也算是朝廷新秀，模样又长得不错。 沈芊芊一个丑女，除了投了一个好胎，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竟然还敢拒绝这门亲事。 哼！等以后她进了门…… 老夫人在心中给沈芊芊记了一笔，面上依旧笑容温和道：“行吧，你们年轻人的事，我老婆子着急也没用。 希望我儿能早日将你这么好的姑娘娶回家。” 刚出去安排煎药的宋书淮，在外面听了片刻老夫人和沈芊芊的对话。 见沈芊芊委婉地拒绝让他提亲的事，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快。 自己都这般主动了，沈芊芊竟然还不肯松口嫁给他，是对他有所怀疑了，还是心中已经有了人？ 他很快就否定了后者，沈芊芊这般丑的姑娘，来到京城哪个男子不是对她充满恶意，也就他每每看到她丑陋的疤痕，还强行假装不在意，对她情深几许。 那就是对他有所怀疑了？ 想到这种可能，宋书淮眼中闪过一丝警惕，看来有必要试探一下沈芊芊了。 他故意加重脚步，让她们听到自己进门。 “母亲，我说了，不要逼迫芊芊，我想要等她自己同意嫁给我。” 老夫人闻言，无奈道：“好好好，我以后不提了。” 说着，看向沈芊芊道：“你看看我儿子，生怕我欺负了你。” 沈芊芊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阴鸷，若不是前世惨死，她怎么会识破这二人的心思呢？ 想到此，她眼中的恨意又增添了几分。 片刻，丫鬟端着药碗进来。 她还未进门，房间里就飘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 那种味道硬是要形容的话，那就是类似于一股像馊了好多天的东西，散发出来的腥臭味，但是又比那种味道微妙很多，而且还十分呛鼻。 宋老夫人一闻到这股味道，整个人脸色就不好了，更别说要喝了。 就连宋书淮都惊讶地看了一眼药碗，蹙眉询问道：“你确定没有端错？” 丫鬟感觉到宋书淮周身的戾气，吓得脸色一白，猛摇头，“没有，奴婢绝对没有端错。” 宋书淮看了一眼丫鬟，心想晾她也不敢端错，那便是沈芊芊的药材问题了。 宋书淮收了脸上的情绪，一脸温柔地看向沈芊芊，“芊芊啊，你是不是开错药方了？” 他从未见过煎出来的药能这般难闻的，仿佛被人往里面加了不好的东西。 沈芊芊闻言，神色不悦地看着他，“你又怀疑我？你觉得我会这般马虎，连开药都能出错？” 宋书淮见沈芊芊又要不高兴了，顿时摇头，努力斟酌用词，“我怎么会怀疑芊芊？我只是觉得这药好像和别的大夫开的有点不同。” 沈芊芊闻言，语气不快道：“这药可是我昨晚研究了一晚上的结果，宋公子若是不相信，那也不必喝了，毕竟又不是只有喝药这一种方法。” 闻言，宋书淮转头看向宋老夫人，等她自己做选择。 宋老夫人一言难尽地看着丫鬟手中的药，想起昨天施针的痛，她咬了咬牙道：“端过来，既然是芊芊昨日为我老婆子研究一晚上的结果。 就冲着这份心意，老婆子我也要喝下去。” 沈芊芊像是被哄高兴了，神色愉悦地接过丫鬟手中的药，亲自递给宋老夫人，笑道：“老夫人这么相信芊芊，芊芊的药一定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宋老夫人接过药碗，近距离闻到这个味道，她差点没有直接呕吐，见沈芊芊满怀期待地看着自己，她勉为其难地笑了两声。 捏着鼻子，尝试将药给灌下去，她舌尖刚碰触到药汤，就感觉舌头被苦又呛又难闻的味道给折磨得要失去味觉。 她迅速远离碗，就见沈芊芊无辜道：“喝不下去吗？要不然还是施针吧？” 宋老夫人狠了狠心，最后用视死如归的表情，猛然喝了一大口，然后没忍住，一下吐了出来。 宋书淮见老夫人实在受不住，脸色微白道：“不然还是施针吧。” 宋老夫人摇头，一想到未来半个月她都要受施针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就再次捏着鼻子，努力将药灌进嘴里。 这次，她像是终于适应了，喝进了一口，竟然没有吐出来。 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探究之色，没想到宋老夫人竟然真的能喝下去。 她还以为这药方配出来，没人能喝进去一口呢，看来她还是低估了宋老夫人的接受能力。 啧啧，下次再努力改进一下。 沈芊芊思考的功夫，老夫人已经捏着鼻子喝了半碗。 她以为是药不够难喝，却没有细想昨日的施针让宋老夫人产生了多大阴影，以至于能喝下这碗药。 很快，宋老夫人就将药全部喝了下去，她喝下最后一口药时，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沈芊芊目光钦佩地看着她，“老夫人真是厉害，我以前在乡下也给人配过这种药，当时那群老人没有一个人能喝得下去。” 宋老夫人闻言，脸上的假笑险些维持不住，“是吗？” 沈芊芊用力点头，“这个药虽然有效，但是比施针效果差一些，需要一天服用三次，这样半个月以后也能痊愈。” 闻言，宋老夫人的脸色再次变得难看。 她原本以为这药虽然难喝，但是一天一次，也好过受昨日施针之痛，没想到竟然是一天三次！ 她目光阴森地看向沈芊芊，语气也不似刚才和善，“你确定不是在耍我？” 沈芊芊神色无辜，且眼神带着一丝受伤，“老夫人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会耍你？” 第75章 前世的臭毛病，她给老夫人好好改改！ 宋书淮见自己母亲这是要动怒了，迅速劝道：“母亲，若是不喜欢喝药，那就继续施针吧，至少施针一日一次，没有那么频繁。”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给老夫人使眼色，老夫人看着宋书淮的眼神，终于恢复了冷静。 她调整下呼吸，很快，便重新换上了笑脸。 “芊芊啊，刚才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沈芊芊点头，假装神色委屈地看着宋老夫人，“是有点，老夫人若是对芊芊有所怀疑，芊芊可以放弃给您治病的。 若是因为这件事，与您闹僵关系，芊芊心中觉得不值得。” 宋书淮见沈芊芊仿若被吓到，不敢再为自己母亲治病了，忙走上前安抚道：“芊芊不要怕，母亲她刚才只是被药折磨到了，所以有些情绪不稳。” 老夫人也接过话茬，连连点头，“书淮那么在意你，你就是我们自己人。我自然是相信你的，这药挺好的，一日三次喝也没什么。” 沈芊芊这才恢复了神色，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那就好，若是芊芊给您治病治出仇来了，那就惨了。” 她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像是被宋老夫人刚才的举动吓得不轻。 原本宋老夫人还怀疑沈芊芊很有心机，就是在故意借着医术戏耍自己，此刻见她这副模样，便打消了顾虑。 一个想要进她们宋府大门的小丫头，自己与她无冤无仇，她巴结自己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想着害自己呢？ 这种提前惹未来婆婆不喜的事，谁也做不出来，她一定是误会沈芊芊了。 宋老夫人看了一眼沈芊芊，对身旁的嬷嬷道：“宋嬷嬷，去将我梳妆台上的那个檀木盒子里的玉镯拿过来。” 宋嬷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应声后很快就将雕刻有精致花纹的盒子拿过来。 沈芊芊看了一眼盒子，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之色。 就见宋老夫人接过盒子，从盒子里拿出一只翡翠玉镯，那玉镯水色很好，一看就是极品。 只是，她身为沈家的大小姐，她父亲和哥哥征战沙场，没少得到皇上赏赐的珍贵玩意儿，这种货色的翡翠，在她眼中都不算什么了。 宋老夫人看着沈芊芊，笑容满面道：“这只镯子，是我最珍贵的嫁妆，一直都不怎么舍得戴。现在人老了，戴上也没什么用途了，刚好适合你这种年轻姑娘戴。” 说着，就要给沈芊芊戴上。 沈芊芊摇头，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这镯子如此珍贵，芊芊怎么受得起？” 宋书淮见状，笑了一声，“这镯子母亲平日都不舍得戴，连书香要都没有舍得给。 却愿意送给你，可见对你有多喜欢，这是母亲对你的心意，你便收下吧。” 沈芊芊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嫌弃，一个破镯子而已，怎么配得上她沈将军府的大小姐？ 况且，前世她就是戴上这只镯子，开始了，她在宋府悲惨的一生。 沈芊芊掩下浓浓的恨意，任由老夫人将镯子戴在自己手腕上。 既然上辈子从这只镯子开始她悲惨的一生，那她便带回去，放在梳妆台前，日日提醒自己，宋府给她带来的血海深仇！ 见沈芊芊半推半就地还是接下了镯子，宋书淮目光闪烁。 他就说，沈芊芊一定是对自己有意的，否则这种暗喻着给未来儿媳的手镯，她怎么会接受呢？ 沈芊芊接下手镯后，宋老夫人拉着她说了很多话，才放她离开。 宋书淮一将沈芊芊送走，立马就像变了个人一般，神色严肃地直冲厨房而去。 看着还留在炉子里的药渣，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怀疑。 他板着脸看向一旁的丫鬟，冷声道：“带着这些药渣去见刘大夫，问他这药渣是否有问题！” 丫鬟怯懦地点头，迅速拿出帕子，将药渣包进帕子里，带着药渣出门。 刚才那碗药的气味，让他感觉像是沈芊芊故意往里面加了什么令人恶心的东西。 …… 沈芊芊回到沈府，想起老夫人喝药时痛不欲生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讥讽的笑。 脑海中浮现自己卑微地端着碗伺候宋老夫人，宋老夫人喝了一口，便眼神怨毒地看着她。 “这药这么苦，你是想要苦死我老太婆吗？” 说着，用力拧了她一把，疼得她眼眶通红，却不敢反抗，只怯懦地道：“知道老夫人怕苦，我特意让人用甘泉水煮的，又放入不少中和苦味的药……”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宋老夫人直接将勺子扔回碗里，滚热的汤水溅了她一脸，她却生生忍着没敢擦。 “你还顶嘴是吧？等书淮回来，我就告诉他，你是见不得我活着，想苦死我老太婆！” …… 往事历历在目，沈芊芊眼中翻滚着怒火，最后哂笑了一声。 如今，这药里加入了难以下咽的药材，还故意放了许多发苦的药，老夫人不也喝得很开心？ 果然还是惯出来的毛病，她以后给宋老夫人好生改改！ 沈芊芊回到自己院子，想起沈嫣然，打算过去瞧瞧她在做什么。 因为沈嫣然只是沈佑的义女，所以她没有自己的院子，就住在沈芊芊的偏院。 沈芊芊只许多走几步，便能走到沈嫣然的住处。 她过去敲了敲门，没有听到里面有动静，就听路过的丫鬟道：“小姐，您是要找三小姐吗？” 沈芊芊点头，“她去哪了？” 丫鬟毕恭毕敬道：“奴婢刚才看到她带着瑶儿匆忙出去了。” 沈芊芊点头，瑶儿是她分配给沈嫣然的婢女，这主仆两个匆忙出去是为了什么？ 她眼中闪过一丝怀疑的神色，回到自己的主院，脑海中还在想着沈嫣然的事。 她冷声道：“暗一。” 暗一是她院里的带头影卫，听到她叫自己，立马现了身。 “去查查三小姐做什么去了。” 暗一应声，消失在沈芊芊的视线里。 沈芊芊刚进卧房，喝了杯热茶，就见暗一又现了身。 “大小姐，卑职刚出去，就看到三小姐从外面回来，看方向，应该是去了医馆。” 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趣味，她知道自己精通医术，还跑去医馆，这是要做什么？ 第76 沈嫣然露出马脚 沈芊芊心中疑惑，让暗卫先下去。 她回了房间，没一会儿，桃月便从外面过来。 “小姐，三小姐回来了。” 沈芊芊点头，就见沈嫣然从外面进来。 “听说，大姐姐找我？” 沈芊芊微笑，“嗯，这两日没有看到你，想着冷落了你，便想去瞧瞧。” 沈嫣然笑着在她身边坐下来。 “怎么会？姐姐对嫣然这般好，就算三五天不找嫣然，嫣然也是觉得姐姐在忙，而不是冷落嫣然。” 沈芊芊点了一下她的头，“你还是这般嘴甜，出去做什么去了？” 沈嫣然目光闪烁了一下，然后笑道：“出去散散心，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有趣的事。” 沈芊芊见她目光闪烁，像是心虚的模样，便知事情应该不简单。 但是，她也没问，只是关心似的看着她的脸，“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我帮你把脉？” 沈嫣然放在桌上的手抖了一瞬，迅速收到袖中。 像是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沈嫣然迅速镇定下来，道：“不用，许是脂粉抹多了。” 说着，若无其事地打趣道：“姐姐怎么回事？莫非最近对医术很感兴趣，逢人就喜欢把脉？听说，你这两日去宋公子府上给宋老夫人看诊了。 这若是看好了，宋老夫人怕是更想要姐姐早点入宋家门了。” 沈芊芊见她反应这么大，就知道暗卫猜测的没错，她的确是去医馆了。 只是，就算生病了，也不必如此排斥她看诊才是，为何却如此怕她把脉？ 沈嫣然见沈芊芊若有所思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怀疑，“姐姐？” 沈芊芊被拉回神智，故作娇羞地低下头去，“真是被妹妹猜中了，宋老夫人送了我一只手镯，说是传给儿媳的。” 说着，走到梳妆台前，将首饰盒很宝贝地拿过来，给沈嫣然过目。 “你看，是不是很漂亮？她还问我，何时愿意嫁过来。” 沈芊芊说着将盒子打开，推到沈嫣然面前，双手捧住脸，像是很开心的模样。 沈嫣然看着水色很好的手镯，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很快她便做出艳羡的模样，看着沈芊芊。 “宋公子和宋老夫人都对姐姐十分满意，姐姐也不像对宋公子无意的，为何不答应老夫人呢？” 沈芊芊叹了一口气，“我也想答应啊，你没看宋书香对我百般嫌弃吗？我这若是进了宋府的门，以后还不知会如何呢。” 她知道，沈嫣然会将自己的顾虑告诉宋书淮，但是宋书淮却无法像告诉老夫人一样告诉宋书香，他对自己的感情是带有目的的。 所以，宋书香也就只会以为自己哥哥对她是鬼迷心窍，故意与她作对。 如此，她即使把自己的顾虑说出来，宋书淮也没办法。 这个顾虑合情合理，宋书淮也没办法怀疑她对他不是真心。 沈嫣然闻言，嘴角挂着笑容，“嗐，其实姐姐这个担心也是多余的啊，你以后嫁过去，相公对你好，婆母喜欢你，这不就够了？ 以后宋小姐嫁出去，如何管得了宋府的事呢？ 要我说，姐姐还是别等了，宋公子这么好的人，有很多姑娘喜欢的。 你看，郡主不就挺喜欢他的吗？若是被别人抢去，你可就只能哭鼻子了。” 她故意给沈芊芊紧迫感，想要说动她早点答应这门亲事。 然而，沈芊芊却笑道：“若是宋公子这么轻易就喜欢别人了，那他也不是我要相伴一生的人啊，岂不是正好？” 沈嫣然闻言，神色诧异地看着沈芊芊，“姐姐，你当真舍得看着宋公子喜欢别人？不是嫣然贬低你，而是京城中的贵公子大多喜欢年轻貌美的，并不在意自己娶的人有没有才华。 所以，姐姐难道就不怕以后找不到更好的？” 沈芊芊目光古怪地看着她，“妹妹似乎很希望我嫁给宋公子，生怕宋公子被别人抢走了？” 沈嫣然意识到自己自己太迫切了，生怕沈芊芊对自己的话反感，赶紧讪笑着解释道：“怎么会？我是希望姐姐幸福，生怕姐姐错过了这么好的人。” 沈芊芊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充满了自信，“我堂堂沈府大小姐，要什么没有？区区男人而已，若是不在意我，不要也罢。” 听到这句话，沈嫣然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之色。 沈芊芊这是在给她嘚瑟自己的身份吗？她沈芊芊明明只是乡下来的村姑，却能让宋书淮为她挖空心思，而这一切只是因为她出身好。 凭什么沈芊芊能够拥有这么好的身世，有一个宠她的爹，有一个在边关镇守的哥哥，她什么都有，只因为她是沈佑的女儿！ 沈嫣然心中气愤，她明明比沈芊芊漂亮，比她懂规矩，比她有城府，结果却只因为身份卑微，只能在暗中偷偷喜欢宋书淮，靠为他办事，得到他的宠爱。 沈芊芊见沈嫣然低着头不说话，但是脸色却越发难看，眼中闪过一丝讥讽。 看来，沈嫣然只要因为宋书淮而受到刺激，还是很容易露出马脚的。 那她就用宋书淮，来多刺激一下沈嫣然吧。 只是，今天就先到这吧，物极必反，有些事需要徐徐图之，才不容易让对方怀疑到自己的用心。 于是，沈芊芊将盒子合上，小心收起来，转移话题道：“别提这件事了，我今日得空，一会儿陪你一起散心？” 沈嫣然脸色这才慢慢好了些，笑道：“不了，昨日没睡好，我想要好好休息一下，改日再与姐姐一起出府。” 沈芊芊点头，“也好，妹妹身子要紧，回去好生休息吧。” 沈嫣然点头，起身离开。 等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沈芊芊才哂笑一声，“宋书淮，果然是会收拢人心啊。” 她收起笑容，冷声道：“暗一，最近盯紧点三小姐，别被她发现了。” 隐在暗中的暗一应声。 沈芊芊端起茶杯，正要喝茶，就见桃月出现。 “小姐，庄国公府来人了。” 沈芊芊挑眉，想起庄国公夫人对自己的态度，冷淡道：“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第77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桃月道：“不是来沈府，而是来我们院子了，那嬷嬷指名道姓地要找您。” 沈芊芊思考片刻，冷淡道：“让她进来吧。” 她与庄国公夫人算是两清，好端端地派嬷嬷来做什么？ 就在她思考的功夫，庄国公府的嬷嬷笑着上前给她行礼。 这嬷嬷不是庄国公夫人身边那个，比那个嬷嬷老一些，笑起来有几分慈眉善目的样子。 “见过沈大小姐，老奴受老夫人所托，特意来请沈大小姐，两日后，去我们庄国公府参加老夫人六十大寿。” 沈芊芊挑眉，她与庄国公老夫人并无来往，她却托嬷嬷越过曲氏，直接来找自己，恐怕是因为自己救了她的嫡孙。 她与庄国公夫人两清，但是庄老夫人辈分高的长辈，亲自拍自己身边人来请自己，不去就有点不礼貌了。 但凡，她是直接向曲氏说，自己都有理由推脱，偏偏亲自来找自己，想推脱都显得自己托大，不将人放在眼里，平白与人树敌。 沈芊芊微笑，“难为嬷嬷亲自来请我，替我转告老夫人，我一定会去。” 嬷嬷闻言，笑容越发温和，“那两日后，庄国公府就恭候大小姐了。” 沈芊芊颔首，嬷嬷完成任务后，便没有多留，离开了沈府。 两日后，沈芊芊换了一身淡蓝色襦裙，桃月为她梳了一个当下流行的发髻，最后戴上了蓝色宝石头面，和两支玉簪。 发饰与今日的襦裙十分搭，显得整个人端庄大方。 桃月看着沈芊芊的脸，在心中感叹，她们小姐若是没有这疤痕，只怕京中嫌少有人容貌能与她相比。 可惜啊，可惜。 沈芊芊没理会满眼可惜的桃月，只扫了一眼镜中的自己，便站起身，向外面走去。 她刚走出去，就看到柳氏和沈玥玥正站在马车前，准备上去。 沈芊芊故意慢了脚步，还是被要上马车的沈玥玥看到了，她阴阳怪气道：“你现在还是脸皮厚了，以前这种宴会你是恨不得躲远些，如今倒好，各种宴会你都不肯错过，啧啧，也不怕这丑颜吓到了别人。” 沈芊芊睨了她一眼，“别人都不担心，倒是二妹妹挺上心的。怎么？你是怕我抢你风头？” 沈玥玥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就你？你一个丑八怪，除了比我丑以外，还有什么优势吗？” 沈芊芊冷淡道：“我还有令你羡慕的医术啊。你忘了上次给太后看病，太后赏赐我宝贝，赏赐你板子的事了？” 她说着，目光扫过沈玥玥的臀部，“看来并不疼，否则怎么会好了伤疤，忘了疼呢？” 沈玥玥被她当众提起这件事，气得脸色铁青，“你胡说什么？上次还不是你算计我？” 沈芊芊目光嘲讽地看着她，“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怪别人害你？” 说完，也不再理会她，转身就去了另一辆马车。 沈玥玥眼中闪过一丝怨恨，沈芊芊很得意是吗？呵，等到了庄国公府，有她好看的！ 等到了庄国公府，外面各种热络客套的声音。 只有她，一个人面无表情地从沈府马车上下来。 庄国公夫人正在和其他人寒暄，远远看见沈芊芊过来，笑着过来招呼道：“芊芊来了？” 相比于庄国公夫人的热情，她只是神色冷淡地颔首。 庄国公夫人脸上的笑容减少了两分，果然上次的事，还是让沈芊芊与她生了嫌隙，如今想要挽回，却不是那般轻易的了。 庄国公夫人正要说话，就听柳氏训斥道：“芊芊，你身为小辈，怎可在庄国公夫人面前这般冷淡，莫非我们沈府的规矩你都忘了？” 刚下车的贵妇人和千金小姐们，听到柳氏在训斥沈芊芊，都向这边看过来。 沈玥玥没想到沈芊芊上来就送把柄给她们，于是眼中闪过一丝嘲讽，阴阳怪气道：“母亲，您忘了？大姐姐将祖母派去教她学习规矩的嬷嬷给打了，还因此被祖母训斥，结果把祖母给气晕了。” 众人闻言，都频频看过来，前阵子的流言再次被人想了起来。 原本她们以为流言都是夸大了，现在沈府自己人都这般说了，那沈芊芊便是真的顽固不化、不敬长辈了？ “没想到堂堂沈家大小姐，竟然如此粗鄙，不服从管教，还气晕长辈，真真是让人开了眼了。” “放眼整个京城，哪有见过姑娘家如此顽劣的？” “就是，沈芊芊这做派，怕是将沈府当作以前在乡下寄养的百姓家了，真是家门不幸啊！”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在指责沈芊芊的不是。 沈玥玥心中得意，这些人可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沈芊芊给人这么差的印象，以后可就没有哪家愿意上门提亲了。 就算她最后如愿嫁到宋府，以后代表宋府出来，还要受尽这些贵妇们的排挤，早晚会被宋老夫人嫌弃，逼迫宋书淮休了她！ 想到沈芊芊的下场，沈玥玥心中就是一阵畅快。 柳氏见众人都说沈芊芊的不是，眼中闪过一丝畅快，继续训斥道：“还不快给庄国公夫人道歉？真想要让沈府跟着你一起闹笑话不成？” 沈芊芊抬眸，目光嘲讽地看着她，“我做了什么错事，需要道歉？ 婶娘不分青红皂白，就给我扣了个不懂规矩的帽子，知道的是你怕我给沈府丢人，不知道的以为你这是存心让众人看我们沈府的笑话呢。” 柳氏闻言，脸色一白，“你不敬庄国公夫人在先，还有理了？” 沈芊芊看了一眼庄国公夫人，“不如你问问，庄国公夫人，我刚才是否失礼了？” 庄国公夫人见沈芊芊将问题抛给自己，立马正了神色道：“芊芊刚才并未失礼，本夫人也不知道为何沈二夫人忽然对芊芊一顿训斥。” 柳氏脸色铁青，不明白为何一向与她交好的庄国公夫人，忽然站在沈芊芊这边，打她的脸。 只是，她这般一说，瞬间让自己与沈芊芊的处境对换，显得是她在借机为难沈芊芊了。 沈玥玥刚才的旧事重提，也像是在故意添油加醋，让众人对沈芊芊生厌。 果然，大家开始用鄙夷的目光看向她和沈玥玥。 第78章 沈芊芊，她就是假清高！ 这些人因为大多都与她交好，所以只是用奇特、鄙夷、嘲讽的目光看向她，却都很给面子的没有说出来。 但是，一向在贵妇圈里颇有威望的她，此刻被人用这种眼光看着，比直接当面讨论她，都让她难受。 而这，全都要怪沈芊芊，若不是她，自己哪里会被人耻笑？ 庄国公夫人只是想要讨好沈芊芊，却并未真的想帮沈芊芊让柳氏下不来台。 所以，神色温和道：“大家都快进去吧，一会儿寿宴就要开始了。” 柳氏心中紧绷的弦瞬间一松，果然庄国公夫人也不是要存心看她笑话。 她轻蔑地看了一眼沈芊芊，随其他妇人一起进府。 庄国公夫人笑眯眯地看着沈芊芊，“芊芊也快进去吧。” 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好笑，她以为她像是帮自己解了围，自己就会对她心存感激了？ 别以为她看不出来庄国公夫人的心机，庄国公夫人就是知道自己不愿与她交好，所以才会在别人都指责自己以后，等自己陷入危机，再解救自己，企图以这种手段收买自己，让自己对她心存感激。 这若是前世的她，她肯定会对庄国公夫人感激涕零，可是如今她连宋书淮那套骗了她一辈子的深情都能识破，又如何看不出这点手段？ 而且，更何况她看似帮自己，却还替柳氏解了围，显然明知她们不和，却两边都不想得罪。 沈芊芊一路往里面走，随众人一起在庄王府会客厅入座。 刚坐下来，便感觉一道目光正在打量自己，她顺着那道目光看过去，就看到一个男子正在看着自己。 这个男子，正是她不久前帮忙看病的人。 他见沈芊芊向自己看过来，先是一惊，然后对她微笑颔首。 沈芊芊莫名，他记得自己？想到她为庄国公世子收针时，他猛然坐起来那一瞬，似乎是睁着眼睛的，顿时明白了过来。 于是，她先是礼貌地微笑，然后故意侧了下脸，露出自己脸上的疤痕。 果然，就看到庄国公世子目光惊讶了一瞬，只是下一刻他便依旧风度地笑着，似乎并不在意她脸上的伤疤。 见他并没有像其他男人一样，露出惊恐的表情，沈芊芊觉得奇特，这是继夜灵尘以后，第二个不被她疤痕惊吓或者嫌弃到的人。 于是，便真诚地对他笑了一下，便不着痕迹地转回目光。 而众人看到庄国公夫人身边坐着的世子苏修明时，一个个都惊奇地看了过来。 “咦？这个是庄国公府的世子？他不是因为生病从不露面的吗？怎么这次出现在众人眼前了？” “呀，还真是，你不说我还没看见，和小时候的庄国公世子长得很像，应该是他无疑了。” …… 因为都是沈家的人，所以柳氏和沈玥玥就坐在她不远处。 沈玥玥听到众人的议论声，转过头去，她也是第一次见庄国公世子，以前只听闻庄国公世子是个病秧子，身体不好，所以他从未露面过。 没想到，这庄国公世子竟然长得挺俊俏，皮肤白皙，五官端正，尤其那双眼睛，生得很是好看，琥珀色的瞳仁，看向人的时候，有种深情蛊惑之感。 她以为庄国公世子正在看她，娇羞地低下头去，结果低下头的瞬间却看到他在微笑颔首，像是在和熟人打招呼。 然而，她不过是第一次见到庄国公世子，他怎么可能是在和自己打招呼？ 抱着这种疑惑的心理，她转头看向沈芊芊，就见沈芊芊也正在看着庄国公世子，眸光含笑。 庄国公世子，这目光莫非是在看沈芊芊这个丑女？ 想到这种可能，沈玥玥瞬间气都不顺了，目光怨恨地看了一眼沈芊芊。 心想，一个丑女有什么好看的？ 庄国公世子，一定是没有看到沈芊芊脸上丑陋的疤痕。 就在这时，庄国公老夫人姗姗来迟，她是今日的主角，所以打扮得特别隆重，被身边的嬷嬷扶着慢慢坐在主位。 “感谢各位前来参加我老婆子的寿宴，今日我特别高兴。” 她说着，神色红光满面，目光向众人看过去，像是在寻找什么。 “哪位是沈芊芊，沈大小姐？” 沈芊芊忽然被点到名字，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站起来，语气温和道：“回老夫人，是我。” 她神色激动地看着沈芊芊，目光和蔼，“你过来。” 沈芊芊不疑有他，在众人更加奇怪的目光中，缓缓走向庄国公府老夫人。 就见老夫人颤抖着手抓着她的胳膊，神色感激道：“我孙儿就是她亲自动手医好的，这比我老婆子过寿宴还要高兴。” 众人闻言，觉得不可思议，开始窃窃私语。 “传闻庄国公世子多年顽症，结果被沈芊芊给治好了？” “不能吧？沈芊芊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就算会医术，也不至于比宫中太医还厉害吧？我可是听说庄国公府还请过太医呢。” “谁知道呢？怕不是走了狗屎运，刚好在世子快好了的时候，她给诊治的吧？” …… 听到别人轻视、怀疑沈芊芊，庄国公世子蹙了下眉，别人都在怀疑沈芊芊的医术，可只有他知道，自己这么多年被病痛折磨得痛不欲生，从沈芊芊出现以后，他才得以解脱。 于是优雅地站起身，对众人解释道：“这次的确是多亏了沈姑娘，本世子才得以不再被病痛折磨。” 说着，大大方方地对沈芊芊作揖一礼，“沈姑娘，上次你为我看诊，还未来得及谢你，这次是我特意拜托祖母将你请来，想要当面感谢你的。” 沈芊芊挑眉，原来如此，她就说自己与庄国公老夫人并不相熟，好端端为何亲自派人来请她。 庄国公世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方承认自己邀请她来的，还当众作揖感谢，沈芊芊不免对他心生几分好感。 于是，真诚地欠身还礼道：“举手之劳，世子不必放在心上。” 说着，看向一旁的庄国公夫人，语气冷淡道：“更何况，这是我还庄国公夫人的人情。 所以，世子不必谢我。”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沈芊芊竟然不邀功？ 要知道，老庄国公可是曾经为我朝立下汗马功劳，当初又为救如今的皇帝，当初的太子而牺牲了性命。 所以，皇上一直很看重庄国公府，而现在的庄国公被派去洛陕县去治理灾民之事，回来必然也会得到赏赐。 这样的人家，堪比王府，沈芊芊竟然不领下这份人情，还当众说这份人情已经还了？ 真是不仅人丑，还蠢！ 庄国公世子闻言，脸上闪过一瞬间的茫然，显然没想到沈芊芊会这么说。 庄国公夫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她怎会不明白沈芊芊的意思，她这是铁了心不想要再与庄国公府扯上关系了。 不过是因为她误会了沈芊芊，至于这般计较么？ 而且，她沈将军府再厉害，也比不得她们庄国公府，她怎敢这般不将自己这个可以做靠山的人放在眼里？ 气氛有一瞬间的尴尬，还是老夫人人精，知道这其中必然有隐情，当即哈哈大笑道：“好孩子，都先坐下吧。” 沈芊芊与老夫人无仇，也无意破坏她的寿宴，所以听话地重新坐了回去。 庄国公世子也很快恢复了神色，回到自己的座位。 柳氏听闻沈芊芊治好了庄国公世子的顽疾，眼中闪过一丝嫉妒，为何这么好的本事，这天大的人情不属于她的玥玥？ 宋书香这次是跟着慕燕岚一起来的，她坐在慕燕岚旁边，听到沈芊芊故作清高的话，翻了一个白眼。 “庄国公世子亲自感谢她，她还这副做派，好像人家庄国公府上赶着巴结她似的，以为所有人都不如她们沈府了是吗？” 慕燕岚闻言，嗤笑一声，“她这几日不是向来这种死样子吗？ 上次她还说我主动求她参加我们阴王府的宴会呢，就显得她高人一等了是吧？” 宋书香赶紧顺着她的话说，“就是就是，燕岚姐姐你贵为郡主都没有如此摆谱，她一个沈府千金，还这般清高做派，仿佛全天下人都欠她似的。” 慕燕岚冷哼一声，神色不满地看向沈芊芊，连宋书香都看得出来沈芊芊这做派恶心人，为何宋书淮就没看出来？ 还上赶着对沈芊芊好，明明她都对他不怎么上心！ 越想越觉得生气，她就是见不得沈芊芊这般嘚瑟，一个乡下来的乡姑，她哪里输给沈芊芊了？ 就在这时，她脑海中忽然生了一计，老夫人不是很看好沈芊芊吗？那她就让沈芊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人！ 老夫人说完场面话以后，就让众人移步庭院里准备好的宴席。 庄国公府不同于阴王府的奢华，但是院内摆设却雅致大气，无论是布景还是格局都十分讲究。 众人落座后，慕燕岚拍了拍宋书香的手，低声道：“你想不想要沈芊芊出丑？” 宋书香闻言，眼睛一亮，“郡主是已经想到了办法？” 慕燕岚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上次想要让那个妇人害沈芊芊名声尽毁，结果却让沈芊芊化解了。 这次，她可是想到了更好的主意。 第79章 陷阱 宋书香闻言，神色一亮，就见慕燕岚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宋书香接过慕燕岚给自己的药，然后借口去如厕，穿过月亮门，左右看了看，等了片刻，果然如慕燕岚所说，看到有个丫鬟不同其他上菜的，托盘上只单独放着一个碗。 她见那丫鬟从远处过来，她假装匆忙地从她面前经过，碰到了丫鬟。 丫鬟手一抖，碗差点没有直接从托盘上滑出去。 宋书香见状，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你没事吧？” 她扶的瞬间，另一只手携带的粉末便进了碗里，到底是宋书淮的妹妹，所以这点功夫还是有的，将丫鬟和托盘同时扶住，并且还在丫鬟惊魂未定地时候，成功将粉末放进碗里。 丫鬟站稳以后，感激地看了一眼宋书香，“多谢这位小姐，这若是不小心洒了，奴婢就要被夫人骂了。” 宋书香微笑，“没事，我急着如厕，所以才与你碰到了。” 说着，她为了不被人起疑，还假装问路，“你们庄国公府如厕的地方在哪？” 丫鬟指着一个方向，给她说了详细的位置，然后便端着托盘继续往宴会上走。 庄国公夫人见自己的补汤来了，像往常一样，端着汤碗就直接喝了下去，喝完将碗放在丫鬟手中的托盘里，又由丫鬟直接端走了。 过了片刻，宋书香从外面回来，坐在慕燕岚身边。 慕燕岚见她神色得意，便知事情进行的很顺利。 于是，就优雅地继续吃菜，等着看戏。 大家正吃得热闹，庄国公夫人忽然感觉自己身子不舒服，摸着昏昏沉沉的头，她笑容逐渐变得勉强。 几个坐在她身边的夫人见状，关心道：“庄国公夫人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这两日为老夫人筹办宴会太累？” 老夫人正与几个老姐妹说得开心，见状，笑容凝固了一瞬，温声道：“既然是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 庄国公夫人忍着恶心、呕吐之感，站起身对老夫人行了一礼，“今日儿媳不知为何，忽然身子不爽，儿媳先行告退。” 说着，站起身就要离开，结果，她刚站起身，就忽然胸口一疼，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在场的人看到庄国公夫人忽然吐血，吓得面色一变。 有人悄悄观察老夫人脸色，果然看到老夫人面色瞬间一黑，今日是她的寿宴，本是十分喜庆的事，结果见了血，她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 庄国公夫人生怕老夫人事后怪罪，迅速用手绢捂住嘴，苏修明面色一白，站起身，“母亲？” 庄国公夫人站起身就要离开，结果，身子晕眩了一瞬，差点没有跌倒。 慕燕岚见状，心中开始变得不安起来，她让人研制的药有这么厉害吗？ 老夫人刚才心中还埋怨儿媳吐血的不是时候，此刻见她像是很严重的模样，也顾不得生气了，对一旁的下人道：“快去请大夫来！” 一旁等着侍候的下人，迅速跑去找大夫。 苏修明看着母亲难受的模样，转头看了一眼沈芊芊。 “沈大小姐不是会医术吗？可否先帮忙看看？”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沈芊芊，沈芊芊直觉这事不简单，毕竟若是庄国公夫人身子之前就不舒服，她自己应该宴会前就知道，不敢扫老夫人兴，会想办法克服，而不会让它在宴会的时候发作。 这明显，像是有人故意做了局，引她入瓮！ 但是这时候她若是不答应，众人一定会说她被邀请来，结果主人家有事，还见死不救。 所以，她只能明知有陷阱，还是站起身，道：“芊芊试试。” 说着，向庄国公夫人走来。 慕燕岚原本还担心自己的药太毒，看到沈芊芊如自己所想一般站出来，那点不安瞬间被激动取代。 她伸手搭上庄国公夫人的脉搏，发现她脉象十分混乱，还很虚弱。 若是不赶紧治疗，恐怕会有危险。 她从怀中拿出银针，刚扎上几个穴道，庄国公夫人便忽然又吐了一口鲜血，双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好在，有两个丫鬟扶着，她才不至于直接瘫倒在地上。 老夫人见状，面色一白，“这是怎么回事？” 沈芊芊不是医术很好吗？怎么屈氏好像更严重了？ 她目光怀疑地看向沈芊芊，就见沈芊芊神色凝重，像是在反思问题出现在哪里。 慕燕岚见和制药的大夫说得情况差不多，当即压住嘴角的笑，假装急切道：“就是，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地，怎么又吐血了？沈芊芊，你不是医术很好吗？太后的头疾太医院的太医都没有办法，你都能为其医治好，庄国公夫人这病应该没问题才是吧？” 一旁的宋书香见慕燕岚开始主动出击，也插话道，“太医院的太医都没办法治好，沈芊芊却能根治，那她医术应该能与太医相提并论，不可能看不好庄国公夫人吧？” 这话，看着像是在肯定沈芊芊的实力，实则在故意引导人怀疑沈芊芊是不是有别的企图。 沈玥玥眼珠转了转，也趁机添油加醋，“大姐姐向来脾气不好，刚才和庄国公夫人似乎不太对付，莫不是对庄国公夫人不满，所以故意为之？” 她说到这里，又迅速捂住嘴巴，像是在补救道：“大姐姐应该不是这种人。” 其他人看向沈芊芊的目光瞬间变了。 庄国公夫人的好友站出来，道：“我与梅姐姐相交十几年，向来没有出现过今日这种情况，怎么今日却忽然吐血了？是不是有人存心想要害她呢？” 此话一出，又有人站出来道：“进日宴请的都是和庄国公府关系不错的人，应该不会有人想要害她吧？” 柳氏见状，犹豫了片刻，才道：“前两日母亲让芊芊去庄国公答谢庄国公夫人，她回来时，脸色不好……” 说到这，她转头看向沈芊芊，神色不敢置信道：“芊芊，这里只有你会医术，且与庄国公夫人似乎有过节，不会真是你吧？” 第80章 都不信她 她说着，像是痛心沈芊芊这个小辈犯了大错似的，语气痛心道：“我们沈府向来宽和，怎么会有你这般小心眼的人？” 此话一出，原本只是对沈芊芊有所怀疑的人，此刻仿佛找到了根据。 “沈芊芊，你知不知道庄国公夫人曾经与你娘交好？让你叫她一声姨母都不为过，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就是，庄国公夫人向来不与人为敌，她到底是怎么得罪你　了，竟然让你在庄国公府都敢对她下手？” 一时间，沈芊芊成了众矢之的，慕燕岚见大家都对沈芊芊痛心疾首，心中舒坦了很多。 真是不枉她花了大价钱买来的药，果然很有用。 沈芊芊见众人都被引导着向自己发起攻击，冷笑一声，张口正要说话，就听一人道：“我相信沈大小姐不会做出对我母亲不利的事。” 他神色坚定，声音不大却也让人无法忽视。 众人向苏修明看过去，就他继续道：“若是沈大小姐真的与我母亲有过节，或者对我母亲不满，那她就不可能为我看诊，帮我治好了多年的顽疾。” 宋书香却不服气道：“我听说，当时为世子看诊的时候，不仅有沈芊芊在，还有其他大夫，太医。 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是他们的功劳，只不过沈芊芊看诊的时候，刚好凑效，让世子误以为是沈芊芊看好的呢。” 其他人闻言，也都怀疑道：“就是啊，沈芊芊医术再厉害，那也不过才十几岁，怎么可能什么顽疾都精通，治什么都比太医厉害呢？” 苏修明想起，自己晕倒时，醒来的一瞬间看到的是沈芊芊的脸，心中依旧坚定是沈芊芊治好了自己。 老夫人看着这些人，老眼中闪过一丝精明。 就在这时，丫鬟请来的大夫从外面匆匆赶过来。 老夫人道：“沈大小姐，你先退下，让大夫先瞧瞧。” 沈芊芊点头，往旁边退了几步，看着大夫为庄国公夫人把脉。 结果，两个大夫看了片刻，拧眉道：“似乎和以前一样，不应该有其他不适症状才是。” 另外一个大夫看完以后，也奇道：“就是，这确实不应该会吐血，今日庄国公夫人是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吗？” 沈芊芊闻言，觉得不对，这两人和自己把出来的脉象竟然不同？ 她目光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大家都在关注庄国公夫人的情况。 只有，沈玥玥和柳氏，以及慕燕岚和宋书香正在用看好戏的眼神看着这边。 会不会是这些人做的手脚？那会是谁呢？又是如何做的手脚？ 沈芊芊在心中快速想着，见两个大夫给庄国公夫人把完脉，她准备再次确认一下，结果慕燕岚轻笑一声。 “看来书香猜的也并非没有道理，你还真是等别人把脉过后，再把一次，是想要抢别人功劳不成？” 其他人闻言，看向沈芊芊的目光带着鄙夷，“原来沈大小姐的医术精湛是这么来的？” “就是，捡别人的成果，这若是我，我也行。 只是，我们一般人可没有沈大小姐这种脸皮。” “有没有一种可能，沈芊芊没什么出色的地方，脸也丑的无法见人，只能通过这种方法来让人高看她一眼？” 闻言，一些贵妇人道：“这种抢别人成果的做法，简直比她的脸还要让人恶心！” 见所有人都对沈芊芊恶语相向，苏修明神色焦急，很想要为沈芊芊解释一番，但是却又找不到什么有利的证据。 偏偏，沈芊芊只是神色凝重地在看周围的食物，仿佛在找什么东西一般。 老夫人见所有人都说沈芊芊是捡了别人成果，心中也有了怀疑。 只是，凡事都讲究证据，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她还是愿意相信沈芊芊是明儿的恩人。 她没有明说，而是对一旁的丫鬟道：“将夫人带回去。” 等庄国公夫人和两个大夫离开，她才神色温和道：“让各位跟着担心了，大家继续。” 众人见老夫人不打算在宴会上处理这种让人不愉快的事，也当刚才的事没发生，准备继续吃。 沈芊芊忽然冷声道：“刚才，庄国公夫人的确是中毒了。” 众人闻言，许多都笑出了声。 “怎么？你这是觉得自己被当众拆穿丢面了，在为自己辩驳吗？只是两个大夫都说没事了。庄国公夫人也被带了下去，你这个时候才说是不是有点晚了。” 另外一人哄笑道：“怎么会晚呢？这个时候她不需要看病，只用一张嘴便能为自己澄清了。” 其他人虽然不说话，但是却也用嘲讽的目光看向沈芊芊，仿佛在看一个被揭穿以后，还企图为自己狡辩的跳梁小丑一般。 见大家都不相信沈芊芊，且还用看笑话的眼光看着她。 苏修明神色正经道：“沈大小姐为何这么说，是找到什么证据了吗？” 听到这话，宋书香瞬间心虚地看向沈芊芊，生怕她真的找到了。 沈芊芊却摇头，“还没有，但是……”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宋书香嘲讽道：“没有你还说是下了毒，我看你就是无中生有，想要挽回自己的颜面。” 沈芊芊看向她，“宋姑娘这么迫不及待地打断我的话，莫非你才是那个心虚之人？” 她说完，见宋书香闭上了嘴巴，环顾了一眼四周的人，冷声道：“大家都吃了食物，只有庄国公夫人身子不舒服，我怀疑药就下在了她喝的汤碗里。” 宋书香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她刚才已经将将汤碗给处理干净了，根本不怕沈芊芊去查汤碗。 于是，闲坐下来，等着沈芊芊彻底变成跳梁小丑。 庄老夫人脸色难看，她原本想给沈芊芊一个台阶，让众人继续吃饭，忘了这茬，她却偏要在这找证据，把寿宴闹得不开心。 她心中不满，面上却神色冷淡道：“既然芊芊想要找证据，那便让丫鬟将汤碗拿过来。” 慕燕岚看了一眼宋书香，宋书香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她轻笑一声，心想今日总算能让沈芊芊出丑了。 第81章 倒戈 很快，刚才端汤碗的丫鬟，又重新端着那只碗过来。 沈芊芊伸手用银针抹了一些碗里的残留的汤汁，在鼻尖绣了绣，却没有闻到任何不对的地方。 慕燕岚见她不说话，只蹙眉，嘲讽道：“需不需要让大夫与你一起查验啊？说不定大夫能发现点什么呢？” 这意思很明显，就是在嘲讽沈芊芊没有多少真本事，都是借用的别人的本事。 宋书香却假好心道：“郡主别这么说芊芊姐姐，虽然她假装医术高明很过分，但是她也是要面子的啊。” 沈玥玥冷嗤一声，“医者仁爱，悬壶济世，而不是为了假装自己很厉害，招摇撞骗。” 苏修明蹙眉，其他人便也算了，为何沈玥玥身为沈芊芊的妹妹，也这般态度？ 他声音温和道：“就算再厉害的大夫遇到杂症也是需要时间的，你们何必对她太过于苛刻？” 闻言，沈玥玥对沈芊芊更加不满了，这女个丑女竟然还有男人愿意讨好她？ 一个宋书淮也就罢了，他虽然是朝中官员，但是比沈府低很多，宠沈芊芊可能是为了权势和富贵。 庄国公世子为何也这般奉承她？想到沈芊芊的医术，她冷哼一声，不过是运气好，结果庄国公世子还真以为是沈芊芊的功劳了。 就在众人以为沈芊芊说不出个所以然的时候，沈芊芊忽然轻笑一声，目光看向在座的人。 “虽然汤汁被稀释了，基本已经没了毒素，但是我却发现了其他线索。” 闻言，宋书香脸色一变，“怎么可能？” 她一出口，就立马有些后悔了。 沈芊芊见她脸色惨白，心中冷笑一声，这么急着跳出来，真是怕她不知道是她做的么？ 沈芊芊站起身，语气轻松道：“这汤汁已经告诉了我，是谁下的药，现在我要站出来将人揪出来了。” 说着，她站起身，一步步朝每一个人走去，见大家大多都是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只有宋书香和慕燕岚二人面色紧张，尤其宋书香，那惨白的脸，以及紧张的转动眼睛的模样，一看就是害怕被抓到的心虚之相。 虽然她有八成的把握是宋书香，但是没有确定的证据之前，她也不敢轻易就指认她。 于是，沈芊芊勾了勾唇，故意在宋书香面前停了下来，她就站在宋书香身后，不指认她，却也不走。 宋书香余光瞥见沈芊芊没有去其他地方，就知道她在自己身后，心中忐忑万分。 时间一点点过去，沈芊芊还不动，宋书香见大家都因为沈芊芊站在自己身后，而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自己，当即受不住了，站起身道：“沈芊芊，你什么意思？你站在我身后做什么？莫非是在怀疑我？” 沈芊芊哂笑一声，“只是在思考，你慌什么？” 宋书香闻言，气得差点骂骂咧咧，所有人都在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自己，她当然怕露出端倪啊。 就在她准备坐下来的时候，沈芊芊忽然抓住了她垂着的手，“你这手上指甲怎么黑了？” 众人看过去，就见沈芊芊牢牢抓着宋书香的两只手，而两只手的指甲里有不同的黑色。 一只手比较浅，另一只手比较深。 苏修明见她终于找到了有利的证据，为她松了一口气。 沈玥玥见状，冷声道：“这算什么证明？想说她指甲缝里有毒吗？那为何两只手黑色程度不一样？” 沈芊芊冷笑一声，“不一样是因为，她用其中一只手直接摸了药粉，而两只手都有黑色，是因为她应该是亲自处理了碗里的残渣。” 难怪她没有从汤汁里找到有用证据，都被宋书香动过手脚了，又怎么能找到证据？ 宋书香见大家都怀疑地看着自己，顿时慌了，想要抽出自己的手，但是却被沈芊芊用力抓着。 “你胡说八道！我这是来的时候碰了香灰，你想要污蔑我也得找找医术上的证据，而不是看手！” 慕燕岚见沈芊芊抓住宋书香不放，担心宋书香会情急之下供出自己，当即道：“就是，看手能看出来什么？你这是在污蔑！ 沈芊芊，你不会找不到证据心慌了，便想要随便抓个人来顶包吧？” 沈芊芊冷笑一声，用银针从宋书香的指缝里挑出一些粉末。 “既然大家都不信我，那便让大夫过来检查一下。” 她说着，看向苏修明，他是庄国公府的世子，又因为自己救过他，对她心存感激，所以他应该会帮自己。 就见苏修明接收到沈芊芊的目光，对身边人道：“去将大夫请过来。” 很快，那两个大夫便出现在了众人视线里。 沈芊芊将从宋书香指缝里取出的粉末放在手帕上，递给他们。 他们二人能经常给庄国公府看诊，医术便不差，所以很快就闻出了粉末中的不对。 “这粉末有毒，里面掺了朱砂，还有九阴果，五竹香，等令人身体不适的东西，但是发作快去的也快。” 另外一个大夫道：“难怪庄国公夫人会忽然不适，又找不到原因，原来是这东西在作怪。” 此话一出，众人都转头看向宋书香，其中一个与庄国公夫人关系不错的夫人道：“这是谁啊？怎么敢在庄国公府地盘，陷害庄国公府上的人？” “不认识，是郡主带过来的，没想到郡主还会带身份不明的人。” “就是，这人我都没见过，郡主这身份怎么会带来历不明的人？” “好像是宋府的二小姐？啧啧，小门小户家的姑娘就是上不得台面，敢做出这种事来。” …… 众人开始反过来对宋书香恶语相向，毕竟能来庄国公府，大家身份就都低不到哪里去，说其他人可能还留一点颜面，对宋书香这种还没崛起的宋家小姐，根本不放在眼里。 能贬低她，讨好庄国公府，她们自然乐意干。 宋书香被人指指点点，委屈地看向慕燕岚，就见慕燕岚冷声道：“宋姑娘，我好心带你来，你怎么敢对庄国公夫人下毒？” 第82章 自食恶果 宋书香闻言，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显然没想到，和她站在一队的慕燕岚，竟然会倒打一耙，来帮别人质问自己。 慕燕岚给她使眼色，这种时候，她自己扛下来，比她们二人一起被数落好。 宋书香没看懂她的意思，但是她也没有蠢到无可救药，知道已经得罪了庄国公府，不敢再得罪郡主。 况且，郡主还能给她好处，得罪了不仅不一定能将她拉下水，还可能成了她的死对头。 思虑再三，宋书香咬了咬牙道：“没错，就是我做的！” 苏修明见状，神色立马冷了下来，“庄国公府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这般对我母亲？” 宋书香凶狠地看了一眼沈芊芊，怒道：“因为沈芊芊，她医术不精，却还假装医术好，我看不惯她，担心你们被她们骗了，才会如此。” 说完，她觉得自己真是聪明，竟然在情急之下想到了这么好的借口。 沈芊芊闻言，觉得可笑，“呵？拿别人性命来验证我的医术，你可真是敢想。” “我庄国公的夫人，是你一个不知名的小姑娘可以随意陷害的？还是在我婆子的眼皮底下，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宋书香见庄国公老夫人脸色难看，吓得身子缩了缩。 “来人，将她给我带去报官！” 庄国公老夫人神色难看，语气愤怒。 宋书香一听老夫人要让人抓自己去官府，吓得身子一抖。 她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听从慕燕岚的话，往碗里放点药，就让自己得罪了庄国公夫人，身陷官府。 她明明只是想要教训一下沈芊芊而已。 “老夫人，我知道错了，我只是想要教训沈芊芊而已，真的无心害庄国公夫人啊。” 苏修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你一个姑娘家心思便如此恶毒，用其他人性命陷害另外一个人，简直是心肠歹毒。” 想到他母亲忽然吐血晕倒，他心中的怒火便更盛了。 宋书香神色哀求地看向慕燕岚，希望她救救自己，她不想要这么丢人，闹到官府去，否则以后别人怎么看她？还有她大哥，怕是也要生气。 慕燕岚见状，怕她情急之下要供出自己，于是站起来对庄国公老夫人道：“老夫人，今日是您寿宴，为了一个小姑娘闹得这般难堪不值得，依我看，不如这样，将她交给宋府，让宋公子和宋老夫人亲自教训她。” 老夫人见慕燕岚站出来为宋书香说话，一双眼眸闪过一丝不悦，但是慕燕岚身为郡主，她为宋书香求情，她也不能一点不给面子。 于是，冷声道：“那便赶出庄国公府。” 她说完，站在不远处的下人，立马走过来将宋书香往外拖，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她。 宋书香被拖着走，目光凶狠地看向沈芊芊，“都是你害我的，沈芊芊！你等着瞧，我会报仇的！” 沈芊芊哂笑一声，管她什么事？她咎由自取，还好意思怪自己？怪她没有乖乖束手就擒吗？ 宋书香离开以后，寿宴再没有其他插曲，她吃过寿宴便起身离开了庄国公府。 …… 宋书淮正要出门，冷不防看到自己妹妹被人拖着送到门口，她头发微微散乱，衣服歪斜。 他眼中闪过一丝火气，“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这么鲁莽地对待我们宋府的千金？” 两个家丁睨了他一眼，丝毫不畏惧道：“我们是庄国公府的人，奉命将宋小姐送回来。” 宋书淮见他们不仅粗鲁地对待自己妹妹，还睨着自己，一副丝毫不畏惧他生气的模样，他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你们庄国公府就是这般欺负人的？我宋府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却仗着权势，欺压我妹妹？还不将我们宋府放在眼里？” 宋书香见自己哥哥为自己撑腰，当即委屈地大哭了起来，“哥，他们欺负人！” 宋书淮冷着脸，劈手将自己妹妹从他们手中抢过来。 二人对看了一眼，讥讽道：“宋家原来就是这样的门风，不分青红皂白，就觉得是别人的错。 殊不知你们宋府金贵的千金差点将我们夫人给害死。” 宋书淮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妹妹怎么可能会干那种事？” 一人道：“怎么会？呵，你倒是问问你们宋府的千金啊，我们老夫人仁慈才没有将她送去官府，宋公子不感谢我们老夫人，还反过来怪她，真是没有天理！” 另一人附和着点头，“就是，就是！” 宋书淮闻言，低头看向缩在自己怀里的宋书香，“他们说得是真的？你害庄国公夫人了？” 宋书香身子一抖，抬头眼中全是泪花，“我……我没有，是沈芊芊！是她的问题，我本来只是想要给她一个教训，谁知道庄国公夫人会那么严重！” 她若是知道沈芊芊会化险为夷，打死她也不会这么做。 这事也怪慕燕岚，是她说能给沈芊芊一个教训的，结果却被沈芊芊逃了，还连累了自己。 宋书淮闻言，脸色漆黑，一巴掌扇在宋书香脸上，“你怎么这么糊涂？” 庄国公府堪比王府，那是比阴王府还尊贵的存在，她竟然敢在庄国公老夫人寿宴上对庄国公府的人动手，这是活腻了啊？ 他们宋府不过是小门第，她可真敢为宋府树敌，老夫人别说让人将她轰出来了，若是他们真想追究，她这条小命都能交代了！ 宋书淮想到此，压下心中的怒火，对二人客气道：“抱歉，是我的错，麻烦二位转告老夫人，我一定会好好教训她，他日也会带着她去庄国公府亲自道歉。” 他说着，从怀里摸出两锭银子，分别给了二人。 “今日辛苦二位了。” 两人看到银子，立马换了副面孔，“人我们送到了，那我们就告辞了。” 宋书淮微笑颔首，等他们二人离开，他眼中弥漫出森森冷意。 “去跪祠堂，今日晚饭不许吃了。” 宋书香闻言，身子一僵，“哥……” 她求饶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宋书淮冷声打断，“去！” 第83章 痴心一片？ 宋书香吓得不敢说话，乖巧地点头。 宋书淮想起自己妹妹是因为沈芊芊，才会设计陷害庄国公府，他眼中闪过一丝挫败之感。 他这个妹妹，什么时候才能聪明一些？她这般对沈芊芊嫌弃，他如何才能早日拿下沈芊芊？ 但是她这么蠢，自己也不敢将计划告诉她。 宋书淮想到自己妹妹今日陷害了沈芊芊，于是买了沈芊芊以前最喜欢的糕点，一路前往沈府。 沈芊芊刚躺在床上有了睡意，听说宋书淮来了，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快。 今日发生了这么多不愉快，宋书淮还来给自己添堵。 不过，既然来了，她自然也得装个样子见一下。 于是，走到沈府门口，见宋书淮提着糕点，她明知故问道：“宋公子怎么来了？” 宋书淮温声笑道：“我听说我那妹妹今日闯了祸，害你差点被人误会，所以我特地来道歉的。” 沈芊芊在心中冷笑一声，他知道自己在国公府差点被人误会，就带了一点糕点过来赔罪？真是够敷衍的。 “这怎么能怪宋公子呢？只是令妹对我成见颇深，我以后怕是不敢再进宋府的门了。 不如这样，我将汤药的配方告诉宋公子，你让人抓药给宋老夫人服用，我就不亲自过去了。” 宋书淮闻言，生怕她会因此不想要嫁给他，面色着急道：“芊芊，你别生气，要不然这样，我让书香亲自给你道歉？ 以后我们还要长久地在一起，你怎么可以惧怕进宋府的门呢？” 沈芊芊心中恶心，谁要长久地和他在一起？ 面上，却冷声道：“今日你妹妹差点让我得罪了庄国公府，还害得我差点被人以为是神棍。 我若是入了宋府，岂不是要日日与她闹僵？到时候，你向着谁？她是你亲爱的妹妹，你总不会向着我吧？” 宋书淮急道：“我自然是向着你的，她以后也是要嫁人的，以后与我相伴一生的人是你，我怎么舍得让你受委屈？” 沈芊芊见他又开始说情话了，当即退后了一步，“还是别了吧，她今日做了这么大的错事，你都只是带着糕点来，他日她若是真伤了我，估计你也只是哄我两句。” 前世，别说是哄她两句，那是她告宋书香的状，宋书淮都会嫌弃她烦，说她想要挑拨他们兄妹二人的关系。 说着，沈芊芊转身就要回府，却被宋书淮抓住胳膊，“芊芊，你信我，今日书香被我罚跪祠堂了，等明日我让她亲自给你道歉！” 沈芊芊觉得有趣，宋书淮这就是在一点点的试探自己的容忍度啊。 她若是不生气，他便拿着糕点敷衍自己就过去了，只有看到她不高兴，哄不了了，才会拿出几分真的诚意。 啧，她前世就没有发现，原来宋书淮哄骗自己也有不上心的时候，只是自己一直觉得他在意自己，便忽略了。 想到此，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坏笑，转回身来，看着宋书淮，“好啊，那你明日让她亲自来给我道歉。” 宋书淮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他都已经让步了，沈芊芊竟然还真要他妹妹过来道歉？ 宋书淮蹙眉，心中不喜她不懂事，却还是面上应道：“好，那我明日带着她亲自给你道歉。” 沈芊芊还以为宋书淮会再哄她两句，让她放弃，没想到这么快便决定好了，不由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前世，无论成亲前还是成亲后，宋书香做的再过分，宋书淮也未曾让她给自己道歉过，这次他真的要让宋书香来道歉？ 沈芊芊心中疑惑，面上却一脸感动，“宋公子真好，你放心，只要书香来真诚道歉，我一定会原谅她的。” 宋书淮点头，伸手就要抓住她的手，却被沈芊芊给不动声色地避开，他假装镇定道：“我自是相信芊芊不会为难我们妹妹。” 沈芊芊伸手接过宋书淮送来的糕点，假装欢喜道：“那糕点我就收下了，宋公子慢走。” 宋书淮看了一眼沈府，“芊芊不请我进去么？” 沈芊芊摇头，“我爹这会儿不在府上，你进去我怕别人多说闲话，所以宋公子应该会理解的吧？” 宋书淮闻言，心想他都对沈芊芊这般有诚意了，竟然都不能让她坏了规矩，在人前表现自己和她暧昧的关系，心中更加不快了。 看来，想要拿下沈芊芊，不能靠这些君子的行为，他还是需要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才行啊。 想到这里，宋书淮眼珠转了转，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于是对沈芊芊温柔道：“好吧，那芊芊回去吧，这糕点再不吃就要凉了。” 沈芊芊点头，刚要转身进府，就看到从府中正要出来的沈玥玥。 她一眼看到站在门口的宋书淮，目光在沈芊芊手上的糕点上停留了一瞬，阴阳怪气道：“呦，宋公子又来给我大姐姐送吃的啊？啧，宋公子真是爱惨了我姐姐，她都害贵府千金被庄国公老夫人轰出去了，你都还能不计前嫌，对我姐姐好，可真是痴心一片啊。” 宋书淮闻言，蹙眉道：“二小姐慎言，芊芊断然不是那种人。一定是我妹妹犯了错，庄国公府才赶人的。” 沈玥玥哂笑一声，“那宋公子对我姐姐这么好，就算是宋二小姐犯了错，也没见大姐姐为她求情啊，最后还是郡主求的情。” 沈芊芊闻言，像看傻子一般看向沈玥玥，“若是别人陷害你，害你被宴会上的人群起而攻之，你好不容易洗白了，你会为她求情吗？ 以二妹妹的性子，只怕恨不得亲自动手挠死她。 我甚至都没有计较，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沈玥玥轻咳一声，心想沈芊芊这个乡下村姑倒是了解她。 “哼！总之，宋公子对你这般好，你却对他妹妹如此态度，实在枉费宋公子对你的好。” 沈芊芊挑眉，转头看向宋书淮，“宋公子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宋书淮摇头，一脸真诚，“我知道芊芊不是那种人，若不是我妹妹犯了错，你不可能不管她。” 沈玥玥翻了一个白眼，心中又难免产生嫉妒。 沈芊芊是如何得宋书淮青睐的？让他眼瞎到自己妹妹都不管也要讨好她？ 第84章 试探 见挑拨二人的关系不成，沈玥玥继续阴阳怪气，“我真为宋府千金悲哀，嗐，算了，大姐姐丑成这样，好不容易有个对她死心塌地的，我自是为她高兴。” 沈芊芊冷笑一声，“二妹妹真是会替人瞎操心。” 宋书淮点头，深以为然，“就是，早就听闻沈府二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今也到了要及笄的年纪，怎么未见有人到沈府提亲？莫非是二夫人想要多留你几年？” 没想到这二人竟然联合起来怼自己，她噎了一瞬，气愤道：“谁说没有？宋公子又不是沈府的人，怎么会知道我娘为我拒绝了多少亲事。” 她沈芊芊都有人要，她比沈芊芊漂亮，琴棋书画又样样精通，还是沈府从小就开始培养的名门千金，怎么也比她沈芊芊抢手。 宋书淮闻言，挑眉，一副不相信的模样，“是吗？” 沈玥玥神色恼怒地看着他，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沈芊芊见沈玥玥吃瘪，眼中闪过一丝讥讽的笑，她回到沈府以后，便直接去了沈嫣然的住处。 一进门，就看到沈嫣然正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 沈芊芊走过去，假装关心道：“怎么回事？可有哪里不舒服？” 沈嫣然摇头，“没有，只是昨晚没睡好。” 沈芊芊点头，试探道：“怎么会经常睡不好？要不要我给你把脉看看？” 沈嫣然迅速摇头，“不必，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姐姐不必放在心上。” 沈芊芊点头，心中却越发奇怪，她身体到底是什么情况。 “行，那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让婢女告诉我。” 说着，她将宋书淮买的糕点放在桌子上，“这是宋公子买的吃食，他说让我给你也带一份。” 沈嫣然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但是很快就隐藏了下去，她手因为激动而握紧，假装意外道：“他给姐姐买就行了，怎么还要给我带一份？一定是爱屋及乌。” 沈芊芊却没有错过沈嫣然眼中的喜色，她怀疑沈嫣然是不是早就和宋书淮有了瓜葛？ 她故意说宋书淮给沈嫣然也买了一份，就是为了看她的反应。 见她那抹藏不住的欢喜，只怕以为宋书淮都已经敢对她好到敢放在明面上调情了。 沈芊芊淡淡一笑，“也许吧，那你好好休息，我就先离开了。” 沈嫣然点头，沈芊芊一回去就立马将暗卫叫了出来。 “这两日沈嫣然可有去哪？” 暗卫摇头，“没有，她这两日就在房间里，哪里都没再去。” 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怀疑，到底为何会忽然不舒服？ 她是真想直接给沈嫣然把脉，但是又担心这样就直接暴露了。 沈芊芊让暗卫继续盯着，便让他下去了。 第二天，她没有等来带着宋书香道歉的宋书淮，倒是等来了宫里的人。 就见五公主身边的宫女出现在她院子，对她趾高气昂道：“沈大小姐，我们公主有请您去御花园玩。” 沈芊芊挑眉，颇感意外道：“你们公主是不是说错了人？确定不是找沈玥玥？” 宫女高傲地睨了她一眼，“我们公主会像你这般蠢吗？连找的是谁都分不清楚？快跟奴婢去吧，若是晚了，只怕公主要不高兴了。” 沈芊芊心想，去御花园她不找沈玥玥，偏偏找自己这个给她添堵的人，怕是要为难她。 但是，她现在中气十足的模样，也不好说自己病了，推脱过去，所以只能点头答应。 她上了马车，一路被宫女往御花园的方向带，她才刚看到五公主的身影，就听“嗖”地一声，一支羽箭朝她飞过来。 她身影一动，躲了过去，结果还未站稳，又一只羽箭飞来，擦着她的脸过去。 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火气，在下一支羽箭飞来的时候，一把将箭夺了过来。 她能空手夺羽箭，也多亏五公主的弓箭手法一般，且力气不足，羽箭的威力也一般，所以才能如此轻松夺在手里。 她抬眸见五公主又拉起了弓箭，当即伸手将手中的羽箭朝她扔过去。 她瞄准了五公主头上的珠冠，只听一声“啊”地惨叫，珠冠瞬间落了下来，她头上的发髻也散落下来，看上去有点狼狈。 “沈芊芊！” 五公主气愤地将手中的弓箭扔在地上，朝着她就是一声大吼。 沈芊芊神色淡淡道：“在呢。” 她见沈芊芊不仅不惶恐，还十分淡定地站在原地，指着她的鼻子，大骂道：“你这贱／人，你怎么敢伤本公主？” 沈芊芊微微抬起下巴，冷声道：“公主伤我在先，我不过是想办法让公主停下也有错？” 五公主脸色变黑，冷哼道：“不过是蜡做的箭头而已，能杀了你吗？再说了，本公主正在练习箭术，谁让你没长眼睛似的，非要站在靶子中心？” 沈芊芊闻言，看了一眼早就已经躲在旁边的宫女，冷笑一声，感情是故意将自己领到狩猎区，让公主欺负她呢？ 沈芊芊走到躲在旁边的宫女面前，伸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在宫女震惊地捂着脸的时候，她指着宫女道：“是这宫女居心不良，想要挑拨我与公主，其心可诛，公主千万不要放过她，不然她还有下次！” 说着，又给了宫女一巴掌，打得宫女两边脸都变形了。 五公主没想到沈芊芊竟然敢当着她的面，打自己的宫女，当即气得脸色又青了，但是一想到今日还有重头戏，于是又先忍下了怒火。 “你说得没错，是她没眼色，活该受下这两巴掌。 今日，我找你来，是想要和你玩个游戏。” 沈芊芊挑眉，游戏？只怕是想把她当猴子耍吧？ 见沈芊芊不相信自己，她率先表现一下自己的诚意，看向身后的宫女。 就见一宫女手中拿着一个雕花锦盒，见公主看向她，她立马上前一步，将手中的锦盒打开，让沈芊芊能看到里面的东西。 就见一颗麟熏果正躺在锦盒里，看其形状，像是有百来年的模样。 见沈芊芊目光盯着麟熏果，像是心动的模样，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怎么样？这一百多年的麟熏果是本公主向母妃讨来的，只要你答应与我玩个游戏，游戏结束后，本公主立马给你。” 第85章 仙尾鱼忽然死了 沈芊芊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倒是真想要知道，什么样的游戏，会让五公主这么大方地给出一颗百年麟熏果做彩头。 “公主说来听听。” 五公主指着不远处的湖水，“看到了吗？湖里有成千上万条锦鲤，但是有两尾锦鲤长相奇特，尤其尾巴十分漂亮，在水里呈现五种颜色，拿出来呈现七种颜色，名为‘仙尾鱼’，只要你能在一炷香以内将它抓住，我立马就将这麟熏果送给你。” 沈芊芊闻言，看了一眼远处的湖水，在一炷香的时间，从成千上万条锦鲤中挑出两尾特殊的来，可不容易。 五公主不可能只有奖励没有惩罚，于是她收回目光，转头问道：“若是没有抓到呢？” 五公主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没有抓到我也不会多为难你，就罚你从御花园磕头磕到宫门口，一路上说‘五公主，我错了，我再也不在你面前说你不是了。’” 沈芊芊觉得可笑，“不可能。” 她虽然想要百年麟熏果，但是这不意味着她会为此赌上自己的尊严。 五公主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快，“那你只要在宫门口说十声就行了，我不让你跪了。” 沈芊芊点头，“行。” 百年麟熏果可遇而不可求，可能对她脸上的疤痕有用，所以她想要试试。 至于一炷香时间里找到两尾鱼，能有多难？ 她倒是愿意试试。 五公主见她答应下来，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好，那你现在就过去，这是鱼饵。” 她伸手从旁边的丫鬟手上接过一碗鱼饵，递给沈芊芊，然后指着那边的香。 “一炷香哦，过期不候。” 沈芊芊接过鱼饵，心想五公主应该不会傻到在鱼饵里下毒，故意害死一整个湖里的锦鲤。 所以，伸手接了过来，走到湖边。 她看着满湖的锦鲤，随手撒了一些鱼饵，就见原本在惬意游着的锦鲤，疯一般开始哄抢起来。 然而，沈芊芊却没有看到五公主所说的仙尾鱼。 她又撒了不少鱼饵，引来更多的鲤鱼哄抢，里面依然没有所谓的仙尾鱼。 她甚至都开始怀疑，所谓的仙尾鱼是不是五公主自己编的谎话。 眼看碗里的鱼饵所剩不多，沈芊芊开始思考，用什么方法可以让这两尾鱼自己出来。 在不远处看戏的五公主嘴角勾起，今日她一定让沈芊芊栽跟斗。 谁料，沈芊芊忽然停止了撒饵，像是在思考什么，紧接着转过头来看向她，“公主，我只能用碗里的鱼饵吗？” 五公主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用碗里的鱼饵，她用什么？难道还要自己跳进湖里亲自抓吗？ 想到沈芊芊脱掉外衣，跳进水里，为了抓两条鱼，不惜自毁清白的模样，她眼中闪过一丝坏笑。 她若真那么做，自己也不会拦着她。 “只要你有能力在一炷香里抓到那两尾鱼，你想怎么做都随你。” 沈芊芊闻言点头，看了一眼芍药地下的土壤，然后将碗里的鱼饵全都空出来，舀了一碗水，和了稀泥，又抓了一些蚯蚓团在里面。 她从乡下长大，不像这些京城里的大家闺秀，对这些东西害怕，甚至恶心。 最后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白瓷瓶来，从御花园里摘了一些可用的叶子，将汁水榨出来，倒进药瓶里。 五公主不知道她在捣鼓一些什么，眼神鄙夷地看着她手上全是泥和绿色，嫌弃地嘟囔道：“果然是乡下来的，什么恶心的东西都碰。” 她刚抱怨完，转头看了一眼香，就见香已经过了大半，她眼中的嫌弃被兴奋替代。 看来，沈芊芊要输了！ 谁料，沈芊芊依旧不急不慌，准备好一切以后，走到湖边，将手中瓷瓶里的水，倒进泥巴里，然后扔向湖中心一点泥团子，再每隔一段距离扔一点，直到到岸边才扔了一些大泥团子。 就见，原本因为没有了鱼饵而平静的湖面，此刻开始掀起不少波澜，许多鱼儿从湖中心一路疯狂游到岸边。 夜倾欣从来没有看到过这种情况，惊得瞪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情况？” 就连她身边的宫女，也是瞪大了眼睛，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沈芊芊没有理会她们的震惊，用眼神寻找着尾巴不同的鲤鱼。 她找了片刻，在再次怀疑五公主是骗她的时候，沈芊芊眼前忽然闪过一道七彩的光芒。 一条鱼在水里扑腾而来，每次跳跃时，在阳光下闪耀着七彩的光芒，很是漂亮。 她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之色，这鱼果然很漂亮。 她伸手在水里一把抓住这尾鱼。 她刚要找另外一条，就感觉自己的手被什么碰了一下，她低头就见另外一条仙尾鱼正企图救它的伙伴。 她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没有想到这鱼竟然这么好抓。 她转头看向五公主，“鱼我抓到了，在一炷香内。” 五公主不满地看了一眼香，心想以前也没有觉得这香燃得这么慢。 “哼，我看看。” 五公主不情愿地走过去，见她两手各抓着一条鱼在水里，那漂亮的鱼尾巴已经露了出来，很好认。 但是，她却还是假装没看到，冷声道：“哪有？你是不是在骗本公主？鱼呢？” 沈芊芊见五公主故意装傻，伸手将两条鱼拿了出来。 就见，两条鱼的尾巴清晰地露在外面。 然而，下一刻，这两条鱼忽然就口中吐着泡沫，像是快要干渴而死的模样。 沈芊芊见不对，立马将鱼放进了水里，然而这两只鱼还是很快就翻了白肚，飘在水上。 沈芊芊面色一变，看向五公主，就见五公主也变了脸色，吓得面色惨白，“你……你……你完了，这是父皇送给贵妃娘娘的，你竟然把它弄死了。” 沈芊芊一阵无语，她不过是将鱼拿出来一瞬，怎么可能会死？ 而且，她制作的东西，绝对不可能对鱼造成伤害，这一定不是她的问题。 五公主见这两尾鱼真的死了，眼中慌乱，贵妃娘娘一向是冰冷美人，且手段狠辣，她可不敢得罪，于是假装镇定道：“快，告诉母妃，就说沈芊芊将鱼弄死了。” 第86章 谁杀死的鱼 沈芊芊闻言，眉头紧蹙，夜倾欣让她抓的鱼竟然是贵妃娘娘的鱼？呵，这不明白摆着就是在算计她吗？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是谁动了本宫的鱼？” 沈芊芊转头看过去，就见一个身穿绿色宫装，头上戴满珠钗的貌美女子带着一众宫人走了过来。 夜倾欣听到她的声音，身子因为心虚而抖了一下，然后指着沈芊芊道：“是她！是她杀了贵妃娘娘您的鱼。” 听到自己的鱼被杀，贵妃娘娘脸色瞬间一白，看向沈芊芊的目光逐渐愤怒。 “谁让你动了本宫的鱼？你好大的胆子！来人，给本宫掌嘴！” 沈芊芊闻言，神色镇定地看着她，“等等，臣女知道贵妃娘娘生气，但是这件事一定有误会，臣女又不是不要命了，才敢杀宫中的鱼。” 她说着，转头看向夜倾欣，“况且，这是五公主让臣女抓的，难道不应该怀疑五公主吗？” 她确定自己不可能杀死那两条鱼，那就是让自己来抓鱼的人有问题了。 她原本以为五公主只是想要报仇，让她丢脸，却没有想到，五公主竟然有这样的心机，竟然想要她的性命。 贵妃娘娘闻言，轻轻摸了一下鬓前的头发，挑眉隐忍着怒火道：“哦？五公主今日真是勇敢，敢让人动本宫的鱼了。” 夜倾欣见贵妃目光不善地看着自己，吓得面色惨白，却还假装淡定道：“我没有，鱼是在沈芊芊手里死的，大家都看见了。” 旁边的宫女也纷纷为五公主作证，“是啊，贵妃娘娘，那鱼真的是在沈芊芊手里忽然死掉的，怪不得我们公主啊。” 就在这时，宜嫔带着人向这边走过来，她一眼便看到了正在对自己女儿兴师问罪的贵妃，走上前来行礼道：“给贵妃娘娘请安。” 贵妃一看到宜嫔，眼中便起了敌意，原本她这两年在皇上面前十分得宠，却不知为何最近皇上宠爱宜嫔有胜她之势，所以她看宜嫔格外不顺眼。 收起思绪，贵妃娘娘语气冷淡道：“起来吧，你的好女儿动了本宫最喜欢的两尾鱼，你说怎么办吧。这两条鱼还是皇上在封本宫为贵妃的时候送的。” 宜嫔直起身子，看了一眼神色紧张的夜倾欣，又看了一眼一脸淡定的沈芊芊。 心想，自己女儿遇到点事还不如沈芊芊淡定呢，这么怕贵妃做什么？ 她看了一眼夜倾欣身边的宫女，严肃道：“贵妃娘娘的鱼是怎么死的？” 宫女立马指着沈芊芊，壮着胆子大声道：“回宜嫔娘娘，是沈大小姐亲手杀死的，奴婢们都看到了。” 宜嫔闻言，看向贵妃娘娘，欠身一礼道：“贵妃姐姐，您也听到了，是沈大小姐做的，和我的欣儿没关系。” 贵妃闻言，睨了她一眼，“是吗？可沈大小姐为何出现在御花园，又为何忽然抓本宫的鱼？” 她说着，眼神带着威压地看向五公主，五公主急忙道：“是我将她请来的，可是我也没有让她将鱼给杀死啊，这都是她自己做的主。” 她语速很快，生怕贵妃不让她解释，连声音都带着几分慌乱，看得贵妃像是得了趣，故意挑衅地看了一眼宜嫔，仿佛在说宜嫔这是生了个废物，说个话都能被自己吓到。 宜嫔瞪了一眼自己没出息的女儿，不明白自己这么精明，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没出息的孩子来。 沈芊芊见五公主总是想要将责任推到自己身上，冷声解释道：“五公主说要与臣女玩个游戏，让臣女抓湖里的仙尾鱼，臣女抓住鱼后，她还让臣女将鱼从水里拿出来，不然不算抓到。臣女拿出来的瞬间鱼就死了。” 宜嫔不悦地瞪着她，“贵妃的仙尾鱼就算短时间拿出水面也不会死，在你手中却死了，还说不是你杀死的？本宫看你就是对公主不满，知道这是贵妃的鱼，所以想要杀死以后栽赃给公主。 沈芊芊，你怎么这么恶毒？” 五公主见母妃给自己撑腰，立马有了底气，点头如捣蒜，“就是就是，一定是沈芊芊对我不满，所以就将鱼杀死了，等着贵妃降罪于我，她真是好恶毒！” 刚才被沈芊芊打了两巴掌的宫女向宜嫔行礼，告状道：“刚才沈大小姐不知道捣鼓了什么东西，往湖里扔了东西以后，湖里的鱼全部向她游了过来，简直像是使用了妖术一样，奴婢有理由怀疑，她就是蓄意杀了贵妃的鱼，想要让贵妃娘娘责骂公主。” 贵妃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找皇上理论。” 刚好，最近宜嫔风头太盛，她能够借这两尾鱼挫一下宜嫔的嚣张气焰。 宜嫔闻言，也神色镇定道：“好啊，刚好也能还我欣儿一个清白。” 沈芊芊看着贵妃和宜嫔两个人针尖对麦芒的模样，总觉得自己像是被算计了的那个炮灰。 她见贵妃和宜嫔二人带头就走，她迅速去湖水里将那两条仙尾鱼给捞出来，以免有人销毁或者改了证据。 夜倾欣见沈芊芊将鱼抓上来，训斥道：“你这是想要销毁证据吗？” 沈芊芊抓着两条鱼，镇定道：“这么多人看着，臣女若是销毁证据，不就是心虚吗？自然是带着鱼到皇上面前。” 宜嫔眸光闪过一丝阴鸷，在心中冷哼了一声，与贵妃走在前面。 贵妃身边的太监率先去打听皇上的消息，回来后，恭敬道：“皇上这会儿在和辰王殿下在御书房下棋。” 贵妃睨了一眼宜嫔，就听宜嫔道：“只要不是忙着国事，皇上应该会为我们评理的。” 等到了御书房门口，贵妃看向宜嫔，“宜嫔妹妹既然说皇上会见我们，那便你去探口风吧。” 皇上与辰王兄弟情深，自从辰王回来以后，他没少让辰王来宫中陪他下棋。 自己这些日子没有宜嫔得宠，当然让她去试探，以免皇上不高兴怪罪自己不懂事。 宜嫔讥笑一声，“贵妃姐姐难道不敢打扰皇上吗？没想到贵妃姐姐也有不敢的时候。” 贵妃瞪着她，“你……” 第87章 解剖鱼 宜嫔理了下衣服，神色自信道：“既然姐姐不敢，那妹妹我就去试试了。” 说着，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守门太监前，自信道：“劳烦公公通禀皇上，就说本宫与贵妃娘娘有要事找皇上。” 守门太监见是最近得盛宠的宜嫔，当即笑道：“杂家这就去通禀皇上。” 贵妃见守门太监对自己就是犹犹豫豫，对宜嫔便是笑脸相迎，立马进去通禀，柳眉倒竖，在心中气愤不已。 真是见人下菜的阉人！ 没一会儿，守门太监就笑眯眯地道：“皇上有请。” 宜嫔得意地看了一眼贵妃，仿佛在炫耀自己的地位。 沈芊芊将她们的互动看在眼里，心中更加肯定了自己被卷入了两人的斗争当中。 贵妃带着众人一同行礼，皇上语气慵懒道：“都平身吧，两位爱妃怎么会同时过来？” 沈芊芊站起身，抬眼就看到了坐在皇上对面的辰王，就见辰王也刚好意外地看着她，微微挑眉，仿佛很意外她们会在这种地方遇见。 宜嫔见皇上问话，不等贵妃娘娘开口，她便掐着嗓子，假装委屈地撒娇道：“皇上，贵妃姐姐说欣儿伤了她的鱼，要惩罚她，您得给我们的欣儿做主啊。” 夜倾欣见自己母亲率先告状，她立马也跟着哭唧唧道：“父皇，儿臣没有碰贵妃娘娘的鱼，那鱼是沈大小姐杀死的，贵妃娘娘误会儿臣。” 贵妃见这俩恶人先告状，当即也不甘示弱道：“皇上，您当初送给臣妾的两条仙尾鱼，臣妾一直小心养着，结果五公主却让沈小姐去抓臣妾的鱼，害臣妾的鱼暴毙了。 您当初说，这两尾鱼是一对儿，象征着您与臣妾的感情，结果就这么被宜嫔的孩子给杀了，臣妾怀疑五公主是不是受了宜嫔的指使。” 她说着，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虽然她不会像宜嫔一样半老徐娘了还装小姑娘一样撒娇装柔弱，但是她长得漂亮，只要装出委屈的模样，便能勾得皇上的魂都要丢了。 宜嫔闻言，立马一副惶恐地模样看着贵妃，“姐姐怎么能这么怀疑嫔妾？莫非是嫉妒嫔妾如今得皇上恩宠，才会如此？” 皇上见自己最宠爱的两个嫔妃都一副委屈的模样，还都各执一词，于是将目光落在沈芊芊身上。 他语气微冷道：“沈芊芊，你来说，是什么情况？” 沈芊芊跪在地上，如实回答道：“回皇上，是五公主邀请臣女来抓鱼，说臣女只要抓到两条仙尾鱼，就给臣女百年麟熏果，抓不到就大喊十声她想听的话，作为赌注，臣女才抓的。 臣女若是知道那两条鱼是贵妃心爱之物，必然不敢去抓，而且臣女也没有杀死那两天鱼，是它们自己死的。” 皇上闻言，被气笑了，“自己死的？朕送贵妃的这两条鱼，可是他国进贡而来，路上颠簸没死，水土不服没死，被你抓了以后，倒是自己死了。 沈芊芊，你觉得朕会相信么？” 他语气平和，倒也没有多生气，但是皇上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所以沈芊芊也不敢造次。 只能耐心解释道：“本来这鱼在水里好好的，结果五公主非要让臣女抓出来，它们就死在臣女手里了，但是臣女绝对没有伤害它们。” 说来，她也觉得奇怪得紧，好好的鱼怎么就在她手里就死掉了呢？ 夜灵辰听着沈芊芊的陈述，轻笑一声，转头看向棋盘上的棋子，不参与其中。 五公主迅速点头，“就是这么回事，那鱼是死在沈芊芊手里的。” 沈芊芊冷声道：“那臣女也有理由怀疑，五公主是不是提前在鱼上做了手脚，所以鱼才会死在臣女手里。” 贵妃立马帮腔，“就是，五公主为何非要让沈芊芊抓本宫的鱼？是不是被宜嫔指使的？” 宜嫔闻言，看向五公主，五公主猛摇头，“我没有，我只是因为在沈芊芊手里吃了亏，所以才会想到这么个主意教训她的，湖里只有这两条鱼特殊，我想着抓一下放回去也没什么。” 皇上被她们几个各执一词的话，扰得头疼，就在这时，夜灵辰看了一眼沈芊芊手里的鱼，对皇上道：“臣弟觉得，不如让太医瞧瞧，看能否看出什么？” 皇上恍然大悟，对一旁的李公公道：“去请太医来。” 李公公应声，就往外面走，没一会儿便带着太医过来。 两个太医正要行礼，皇上不耐烦道：“平身吧，快给朕瞧瞧，这两只鱼怎么死的。” 两太医惊讶地看向沈芊芊手里的两条鱼，活了大半辈子，给人看过不少病，他们还是第一次给鱼看病，还是给死鱼，不由对看一眼，觉得唏嘘。 两人慢吞吞地走过去，只觉得头皮发麻，这要怎么给鱼看病啊？真是为难死他们了。 他们一人从沈芊芊手上接过一条鱼，对着鱼看了半天，然后在皇上眼神逐渐不耐烦的时候，一人才跪下惭愧道：“回皇上，老臣不知如何看起。” 另外一人也跪下来道：“老臣也是。这给人看病还可以，给鱼看病……老夫真的没经验啊。” 皇上闻言，捂着额头，头疼道：“好像行不通呢。” 夜灵辰自然知道行不通，他就是想要看看沈芊芊拿着这两条鱼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果然，就听沈芊芊道：“臣女倒是有一计，可能有用。” 皇上挑眉，“那你试试？” 就见沈芊芊犹豫地看向贵妃，最后看向皇上，“臣女接下来要做的事，可能会引起你们的不适，皇上能原谅臣女吗？” 她带着这两条鱼来的时候，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想着若是最后对自己不利，她就解剖了这两天鱼，但是刚才听到这是贵妃娘娘心爱的鱼，还是象征她和皇上爱情的，她才有些犹豫。 只是，辰王开了个头，她莫名地有了些勇气。 皇上闻言，觉得好奇，“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就听沈芊芊道：“臣女要解剖了这两条鱼！” 贵妃闻言，两眼一翻，差点没有晕厥过去。 第88章 为何总想给她安罪名？ 她看着沈芊芊气得瞪圆了眼睛，“你……你怎么敢？” 两个太医闻言，也是面面相觑，解剖鱼的尸体？沈芊芊一个姑娘家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他们一向信奉尸体周全，死者才能安息，所以一般不会解剖尸体，就算死者死的冤枉，家属也大多不愿意解剖尸体。 这两条鱼虽然不是人，但是也是贵妃心爱之鱼啊，她这种想法都敢有，都敢提，是真的厉害！ 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向沈芊芊投来佩服的眼神，佩服她不怕死的勇气。 沈芊芊闻言，神色坚定地看着贵妃娘娘，“贵妃娘娘难道想要看凶手逍遥法外吗？” 宜嫔听到沈芊芊仿佛笃定自己一定能将凶手抓住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她痛骂道：“你和贵妃娘娘什么仇，又是杀她的鱼，又是解剖的？” 说着，看向皇上，“皇上，臣妾看这沈大小姐就是故意在欺负贵妃姐姐啊，她小小年纪就心思恶毒，听贵妃娘娘说这是象征你们爱情的鱼，她甚至起了歹毒的心思。 以臣妾看，不如就直接将沈大小姐抓起来问罪，以免她恶毒心思得逞，伤了你和贵妃姐姐的感情。” 皇上轻蹙眉头，脸上也变得愠怒，他没想到沈芊芊胆子这么大，贵妃都说了这两条鱼是象征着她和自己的感情，她还敢提出解剖了这两条鱼。 当即，气得怒拍桌子，“来人，将沈芊芊给拉出去，先打四十大板，再听候发落。” 沈芊芊面色一变，正要说话，就听夜灵辰道：“皇兄息怒，沈大小姐是会医术的，皇兄也知道，说不定真的是觉得办法可行才提的呢？” 皇上闻言，想起沈芊芊的医术，低头思考着这件事的可行性。 贵妃却摇头，双眼含泪，“不，皇上，这是您送给臣妾的，臣妾养了两年，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臣妾还没有给它报仇，就又要将它解剖，臣妾实在舍不得。” 宜嫔也在旁边帮腔，“这鱼虽然不是臣妾的，但是臣妾也十分喜欢这两条鱼，也不忍心看着这鱼死了也不得安生，所以，皇上，您三思啊。” 她说着，转头看向沈芊芊，“沈芊芊早不提解剖，晚不提解剖，偏偏等到贵妃姐姐说这鱼是皇上和贵妃姐姐十分重视的鱼以后，才说起解剖，她一定料定了贵妃姐姐和您不舍得，所以才这么说的！ 皇上，沈芊芊这般坏城府，若是纵着，以后说不定还要犯更多的事来。 臣妾身为她的姑母，请皇上给她一个教训，让她以后不敢再这般放肆！” 沈芊芊嗤笑一声，宜嫔见自己不认错，还想要解剖鱼，竟然搬出了自己是她姑母这种话来，请求皇上教训她，急着帮她做实罪名，简直可笑至极。 皇上看向沈芊芊，沉下脸道：“沈芊芊，你能否保证解剖了鱼以后，可以找到证据？若是找不到，朕可就只能治你的罪了。” 沈芊芊心想，她如果不拿出对自己有利的证据也是治罪，解剖了万一找到证据，那就能证明自己了。 若是找不到，她大哥和她爹功劳都不小，皇上就算惩罚她，也不会要她的命，于是道：“行。” 贵妃目光凶狠地盯着沈芊芊，手握成拳，若是沈芊芊解剖了鱼，什么都没发现，那她就想办法把沈芊芊给解剖了。 让她知道，自己也不是好惹的！ 贵妃眼中闪过深深的恨意，她的鱼，她在众嫔妃面前引以为傲的鱼，竟然就这么死在了沈芊芊手里，她怎么甘心？怎么甘心！ 沈芊芊见皇上同意，于是伸手向皇上要了剪刀和匕首，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两尾鱼给解剖了。 宜嫔看着那鱼被沈芊芊开膛破肚，一阵反胃，但是一想到贵妃娘娘整天在众人面前说这两尾鱼，象征着她和皇上的爱情，她便一阵暗爽。 呵呵，爱情死了，连渣都不剩，她倒要看看以后贵妃娘娘还要如何炫耀！ 贵妃捂着自己的胸口，只觉得自己都要呼吸不过来了，她看向皇上，眼中泪水在打转，“皇上……” 皇上哪里见过贵妃这般伤心过，当即心都软了，“爱妃别哭，等过些日子朕再送你两尾。” 贵妃眼泪汹涌而出，那到底是不一样的，当时皇上送给她的时候，满眼都是她一人，恨不得日日带她在身边，是真心想要与她在一起的，如今皇上送她的口吻这般随意，显然是觉得不过是两尾鱼而已，没了就再送就好了。 同样是皇上的嫔妃，宜嫔怎么会不明白贵妃所想？当即继续扎心道：“就是，不过是两尾鱼而已，皇上再送姐姐就是了，姐姐何必为此伤神？” 贵妃瞪了她一眼，那眼神恨不得将宜嫔当场杀死，然而宜嫔不仅不怕，还语气埋怨道：“我好心安慰姐姐，贵妃姐姐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贵妃冷声道：“用不着你假好心！” 这边，沈芊芊将银针插在鱼内脏中，看着黑了的银针道：“皇上，这鱼的确是有人下了毒。” 她说着，看向旁边的太医，就见他们二人看了一眼皇上，然后走过来。 将沈芊芊手中的银针拿过去，认真查看以后，对皇上道：“回皇上，这鱼内脏中的确是有点毒药。” 宜嫔闻言，嗤笑了一声，“听闻沈芊芊自己拿出了东西喂鱼吃，不就是她自己放的毒吗？” 沈芊芊闻言，目光转向宜嫔，“宜嫔娘娘为何总觉得是我做的？我与贵妃娘娘又没有仇。” 宜嫔闻言，目光看向她，“你和我们欣儿有仇啊，你就是故意想要让欣儿挨骂，所以才下的毒。” 沈芊芊懒得理会她，伸手直接将鱼内脏切开，里面有股腥气和一股不易察觉的气味让她眉头一蹙。 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内脏放在鼻尖轻嗅。 “里面有五味子，千染，兰丁草……” 沈芊芊一连报了好几样毒草，最后看向太医，“我听说兰丁草可做医药，也可做毒药，比较金贵，且稀缺，只有宫里太医院才收不是吗？” 宜嫔面色一变，是吗？她都不知道，还有医药是只有宫里才有的？ 第89章 真凶 太医闻言，点头，“的确是如此。” 他说完，一脸惊讶地看着沈芊芊，“你怎么还能靠闻，便能清楚里面毒药的成分？” 他还从未见过这么厉害的人。 沈芊芊没功夫回复他这个，对皇上道：“皇上，臣女念的几样除了兰丁草，全是毒药的常用药草，兰丁草这种草药若是适当处理入药，可以延缓发作时间。 所以，臣女不可能是害死贵妃娘娘宝贝鱼的人。” 贵妃闻言，脸色铁青地看向宜嫔，指着她道：“皇上，一定是宜嫔！是她嫉妒臣妾与您的感情，所以害死了臣妾的鱼，皇上，您可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 皇上蹙眉，宜嫔也迅速梨花带雨道：“皇上，不是臣妾，臣妾也是在贵妃姐姐到了以后才出现的，臣妾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啊。” 贵妃眼神恼怒地看着她，“若不是你，那便是你女儿了！否则这事怎么这么巧？你们可真是恶毒，杀了我的鱼，还嫁祸给沈小姐，坐收渔翁之利！” 沈芊芊闻言，目光在五公主和宜嫔身上转了一圈。 见五公主神色害怕，但是却没有半分心虚，又联想她近日做的蠢事，觉得还真不太可能是她。 那最有可能的便是宜嫔了，毕竟贵妃娘娘来以后，她就过来了，未免太巧。 而且，宜嫔城府深，说不定五公主让她来御花园这事，还是宜嫔计划的一环呢。 “是谁做的臣女不知道，但是臣女相信，只要做了亏心事，总有迹象可寻的。” 她原本不想要管此事，但是宜嫔有意害她，她自然是要反击一下的。 宜嫔目光带着警告地看着沈芊芊，那意思很明显，若是沈芊芊敢说出什么不利于她的话，她便对沈芊芊不客气。 但是，沈芊芊却无视了她的眼神，继续分析着鱼内脏里的东西，“看这内脏颜色黑的程度和毒药的剂量推测时间的话，这药应该是一个时辰左右前下的，不如皇上问问这段时间都是有谁去过御花园啊。” 宜嫔闻言，脸色白了不少，放在衣袖中的手也不自觉地握紧了。 沈芊芊！这个死丫头竟然医术这么厉害？连这个都知道？ 夜灵辰看着沈芊芊一涉及到医术，便神色自信，眼神闪烁着光芒的模样，不由会心一笑。 看来她的医术的确是很厉害，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对他有用…… 皇上闻言，看向一旁的李公公，“去，打听一下这段时间都是有谁去了御花园。” 李公公应声，走到外面向外面的人交代了一声，便回到了皇上身边。 宜嫔见皇上真要这么追究下去，担心自己被发现，心中着急，后来一想，又报了侥幸之心。 她又没有亲自过去，说不定查不到她头上呢？ 想到这种可能，宜嫔顿时淡定了很多。 很快，外面的小公公就进来在李公公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转身下去。 李公公对皇上道：“皇上，刚才小邓子说，一个时辰内去御花园的人，除了面前这几个主子以外，就还有丽嫔和文妃娘娘了。 而且，丽嫔还去喂了会儿鱼。” 皇上闻言，冷声道：“那就是丽嫔了？她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害朕送给爱妃的鱼！” 宜嫔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假装气愤道：“就是，她好大的胆子！臣妾听说，她前两日还和贵妃姐姐顶嘴呢。怕是心生了怨气，所以才杀死了贵妃姐姐的鱼。” 贵妃蹙眉，“不可能是她，她胆子那么小，怕是没胆量杀臣妾的鱼。” 她说着，目光看向宜嫔，她敢确定一定是宜嫔做的，只有她如今比自己恩宠重，敢这么肆意动她的鱼，她苦于找不到证据，指认她！ 沈芊芊却忽然看向李公公，“李公公，难道除了宫里的主子以外，没有宫女或者侍卫进去吗？比如听谁的命令进了御花园？” 宜嫔想要害她，她可不想要就这么放过宜嫔。 李公公看了一眼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犹豫，皇上道：“有哪个宫里的下人去了？” 李公公看了一眼宜嫔，吞吞吐吐道：“宜嫔身边的舒儿姑娘也去过……” 宜嫔瞬间心跳加快，然后看向自己身边舒儿，“你去御花园做什么？” 舒儿迅速跪在地上，“娘娘，奴婢……奴婢……” 她不敢乱说话，直到宜嫔怒扇了她一巴掌，“吞吞吐吐做什么？实话实说！” 舒儿瞬间明白了宜嫔的暗示，神色气愤道：“奴婢不满贵妃娘娘对您的欺压，所以擅自做主，从太医那里得了毒药，杀了贵妃的鱼。” 宜嫔面色苍白，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当真是你？你怎么敢！” 舒儿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对不起主子，奴婢实在看不惯贵妃娘娘欺负您，尤其前两日她罚您跪了两个时辰，差点晕厥。” 皇上闻言，关心地看向宜嫔，“可有这事？” 宜嫔立马一副强忍委屈的模样，“不怪贵妃姐姐的，这段时日，皇上总是宿在臣妾这里，贵妃姐姐想撒气也是应该的，臣妾不委屈。” 贵妃闻言，脸色铁青，火气一下就上来了，“你胡说八道什么？明明是你挑衅本宫，明里暗里嘲讽本宫人老珠黄不得宠了，本宫才罚你的。” 宜嫔一副受气也不敢顶嘴的模样，“贵妃姐姐怎么说都有道理，妹妹不敢辩驳什么。” 沈芊芊见原本已经抓到宜嫔这个真凶了，贵妃却被宜嫔的话带着走，忘了重要的事，赶紧接话道：“看来，的确是宜嫔的人杀了贵妃的鱼。” 贵妃这才恍过神来，怨恨地看了一眼宜嫔，差点被她带歪了！ 她跪在地上，梨花带雨道：“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这些日子臣妾看不到皇上的时候，只能看这两条鱼来解对皇上的相思之苦，现在鱼也没了，臣妾的精神寄托也没了。” 皇上看着贵妃哭得凄惨的模样，想起了前几年自己的确对她宠爱有加，甚至还起了与她厮守一生的念头，当即软下心来。 “来人，将舒儿拉出去杖毙！” 第90章 借花献佛 贵妃眸光闪烁了一下，等着皇上处置宜嫔，结果却没有听到皇上继续处置宜嫔，她眼底闪过一丝失落。 舒儿跪在地上求饶，皇上却无动于衷，宜嫔见状，只能舍了舒儿。 贵妃却不甘心，看向皇上道：“皇上，那宜嫔呢？她若不指使，借她婢女十个胆子，也不敢动臣妾的鱼啊。” 皇上看向宜嫔，宜嫔哭道：“皇上，臣妾没有管教好舒儿，嫔妾该罚，不然您惩罚臣妾吧，以免贵妃姐姐不顺心。” 贵妃气得死死瞪着她，恨不得直接一剑将她捅死，这个贱／人，可真会装无辜啊！ 沈芊芊见皇上就要心软，她开口道：“贵妃娘娘这两条鱼养得真好，这么死了真是可惜了啊。” 贵妃闻言，才想起来继续往鱼身上扯，眸光含泪地看向皇上，“皇上，您还记得您将鱼送给臣妾时说的话吗？您说这两条鱼是您对臣妾心意，如今却这么没了……” 她说着，身子摇摇欲坠，皇上见贵妃随时可能要晕倒的模样，才道：“宜嫔管不好自己宫里人，罚俸禄三个月，半个月内不准踏出自己寝宫半步！” 贵妃闻言，对这判决不满，正要开口，就见皇上对她笑道：“爱妃今日受委屈了，过几日朕就送你两条新的仙尾鱼，今晚朕去你宫里。” 贵妃闻言，知道皇上这是最大的退步了，心中一片寒凉，果然帝王恩宠最是要不得，不管他以前对自己多么好，有了新欢都不会再那么在意自己了。 她只好点头谢恩，“多谢皇上。” 说着，她看向沈芊芊，“今日多亏了沈小姐帮忙，才帮臣妾找到了真凶，不如皇上也赏赐点什么给沈小姐吧？” 既然不能让皇上惩罚宜嫔，那她就拉拢别人，借花献佛一番。 沈芊芊这医术，说不定以后对自己有用。 皇上看了一眼沈芊芊，“今日差点误会了你，朕就做主，将欣儿手上的麟熏果送给你吧。” 沈芊芊：“……” 皇上真抠门，连赏赐东西都不舍得，竟然用她赢来的麟熏果赏赐她。 罢了，也避免了她向五公主要，发生口舌之争。 想通后，她跪下谢恩，“多谢皇上。” 沈芊芊从宫门出来，坐上马车回府。 结果刚走到半路，就听到外面传来砸东西的声音，伴随着有人骂骂咧咧的声音。 “糟老头子，你这庸医给我我妹妹治腿，她却腿瘸了，庸医！” “就是！我前几日来看风寒，结果风寒好了，却一直咳个没完，庸医！” “还有我，我来看伤的，结果伤还更重了！这个庸医，不会治病就别治了。” 她掀开帘子，就看到不远处一家医馆门前，几个人正站在那里砸人家医馆，而里面仿佛没有人一样，任由着外面的人砸。 她心中奇怪，于是让马夫停下来，走过去查看。 一进门就看到一个个子矮的老头正唉声叹气地坐在柜台前，神色忧愁。 她蹙眉，走过去对几人道：“你们觉得他有问题，没有好好看诊，就去报官，为何要砸人家店铺？” 带头砸东西的年轻人，见沈芊芊一个小姑娘还敢上前替别人打抱不平，当即道：“你可不要多管闲事，此事与你无关！” 沈芊芊闻言，就觉得事情不简单，于是冷下脸来，神色冷淡道：“哦？为何不能多管闲事？若是我偏要管呢？” 她刚说完，那年轻人立马脸色变得凶神恶煞起来，“老子的事你也敢管，你……嘶！” 他刚将手搭在沈芊芊肩膀上，还没有动手，就轻而易举地被沈芊芊捉住手腕，稍微一用力，疼得他“嘶”了一声。 看着年轻男人神色痛苦的模样，她挑眉道：“我怎样？” 年轻男人看了一眼旁边的几人，那几人瞬间向沈芊芊走来，将她围在中间。 “小妹妹，这是我们和这庸医的事，你确定要管？” 他们一个个摩拳擦掌，故意想要吓退沈芊芊。 沈芊芊却目光凌厉地扫过他们，“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敢砸别人店铺，想来背后是有人撑腰喽？” 几人见沈芊芊不害怕，还想要多管闲事，于是直接打算动手，结果沈芊芊身影一闪，一阵哀嚎声响起，这些人全部倒下。 几人“哎呦”几声惨叫，没想到沈芊芊一个小丫头，竟然这么厉害，当即威胁道：“走着瞧！” 沈芊芊冷哼一声，走着瞧就走着瞧，她还怕了这些人不成？ 她见这些人离开，走进医馆，那老头依旧神色哀戚，双眼仿佛无光一样。 “老先生，外面那些真是你的病人？” 老头点头，“嗐，算是吧，他们半个月前来找我看病，然后就一直找我麻烦，今日直接就开始砸馆子了。” 他说着，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一副前途无望的模样。 沈芊芊在一旁坐了下来。 “他们为何找你麻烦？” 老头指了指对面，沈芊芊看过去，就见对面有一家新的店铺，只是可能还没有开张的缘故，所以关着门，但是上面却有块匾——是一家医馆的匾。 “以前我不知道为何，以为可能是老头子我的医术退步了，直到对面那家医馆快开业了，我才明白过来。” 沈芊芊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是对面竞争对手派来的。 只是，对一个无辜的老头用这种手段，未免太狠了。 “老先生，不然你把这店铺转让给我，我给你银子，回家安度晚年吧？” 老头摇头，“不行，我儿子还没回来，我不能走。” 沈芊芊挑眉，这里还有故事呢？ 就听老人道：“十年前，我儿子进京赶考，结果了无音讯，我那老婆子伤心过度去世了，我一个人孤苦伶仃，便想着来这里开了医馆，只是没想到十年过去，我儿子依旧不见踪影。” 他说着，像是太过于思念儿子，两眼老泪纵横，看得人心中不忍。 他不过是想要等自己儿子回来，结果对手却见不得他一个老头抢生意，找了帮手要砸了他的医馆，实在太可恶！ 医者，救死扶伤，有些人却只是为了挣钱！ 第91章 宋书香的道歉 沈芊芊拿出帕子递给他，“老人家放心等你儿子回来，这些人我替你收拾了。” 她倒要看看，这些人能猖狂到哪里去。 老人看着沈芊芊递来的干净帕子，心中一阵感动，但是却不敢收下。 “你这帕子一看就很昂贵，老头子我还是不要糟践了这么好的帕子。” 沈芊芊温声道：“没关系，我这样的帕子还有很多，不差这一个的，这个就送给你了。” 老头抬眼看了看沈芊芊，摇头道：“这位小姐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对面那家店铺好像身份不简单，老头子我一条贱命，死也要守在这里，就不连累小姐了。” 沈芊芊见他明明无助，却还怕连累别人，当即笑道：“没关系，我是将军府的大小姐，倒也不怕惹上麻烦。” 老头闻言，激动地起身就要给沈芊芊跪下，沈芊芊一把按住他，“我会派人保护你的店铺，若是有人闹事，我就带他们去见过官，你尽管给病人看诊即可。” 老人激动地双眼含泪，一手激动地想要抓住沈芊芊的衣袖，却又怕弄脏她的衣服，收回了手，“那小姐能帮我找一下我儿子吗？” 沈芊芊点头，“你儿子什么特点，我可以试着帮忙找找。” 左右不过是花费些功夫和人力，全当做了善事。 老人将自己儿子的特征、相貌全都告诉了沈芊芊，沈芊芊表示一定会尽力，然后安慰了老人几句，便起身离开了。 回到府里，她便让人按照老头说的特征去找人。 吩咐完，对桃月道：“今日宋公子来了吗？” 桃月摇头，“回小姐，没有。” 沈芊芊冷笑一声，她还真以为宋书淮会为了哄她，带宋书香来道歉呢，感情是想要糊弄她啊？ 刚说完，就听外面小厮道：“大小姐，宋公子来找您了。” 沈芊芊挑眉，来得倒是时候。 她走到沈府门口，就见宋书淮一个人站在门口，根本没有宋书香的影子。 沈芊芊故意看了一圈，惊讶道：“呀？宋公子怎么是一个人来的？” 宋书淮温声笑道：“我来接芊芊去宋府。” 沈芊芊惊讶道：“接我去宋府做什么？” 宋书淮眸光含笑，“自然是为了让书香给你道歉。 我原是想着让她亲自登门的，但是她哭了很久，才妥协。姑娘家脸皮薄，芊芊能体谅一些吧？” 沈芊芊心中觉得可笑，脸皮薄？宋书香会脸皮薄？她若脸皮薄，怎么敢在国公府老夫人寿宴上，做出那种丢人现眼的事？ 不过，宋书淮说宋书香愿意给她道歉了，她倒想要看看，宋书香是否真能拉下脸给自己道歉。 想到宋书香看到自己，恨不得把鼻孔仰到天上的模样，让她道歉，想来挺有意思。 这般想着，沈芊芊勾了唇角，点头道：“既然如此，我自然是要看在宋公子的面子上，去宋府的。” 宋书淮目光温柔地看着她，“我就知道芊芊是善解人意的。” 她坐上宋府的马车，一路前往宋府。 等到了地方，宋书淮领着她到了老夫人院子。 还没有进门，她就听到老夫人在训斥宋书香。 “沈大小姐这么好的一个姑娘，你为何偏偏要与她闹不合？等会儿她来了你可一定要好好给她道歉。 我老婆子很中意她，还指望她以后嫁入我们宋府的门呢，若是因为你，她不愿嫁进来，我可不答应。” 宋书淮看了一眼沈芊芊，见她微微垂下头，以为她是害羞了，轻咳一声道：“母亲，芊芊来了。” 正在训斥宋书香的宋老夫人瞬间换上了笑脸。 “芊芊来了啊，快过来坐。” 她笑眯眯地招呼着沈芊芊，还特意亲自给她搬了椅子过来。 沈芊芊看着宋老夫人殷勤的模样，想到刚才她故意做戏说的那番话，眼中闪过一丝鄙夷，面上却恭敬行礼道：“见过宋老夫人。” 宋老夫人欢喜地将她扶起，“嗐，你这孩子，怎么那么见外？快过来坐。” 说着，将她迎到椅子前，伺候她坐下，那模样，仿佛对沈芊芊十分欢喜。 沈芊芊看着她如今这殷勤模样，脑海里全是前世她为难自己的嘴脸。 她面上带着笑容，却丝毫没有推辞，就这么在老夫人的伺候下坐了下来。 能让宋氏塌下架子来服侍她，不享受白不享受。 宋书香见自己母亲竟然如此谄媚地对待沈芊芊，当即哼了一声，表示很不服气。 沈芊芊挑眉，“不是说让宋小姐给我道歉的吗？我怎么看着，她好像不太情愿呢？” 宋老夫人立马瞪着宋书香，语气带着几分威严，“香儿，还不快道歉？” 宋书香想到自己哥哥和母亲的交代，她不情不愿地小声道：“沈芊芊，对不起，是我当时一时冲动，我给你道歉。” 她说话的时候，眼神飘忽，就是不看向沈芊芊，声音也细弱蚊蝇，语气明显不情愿。 沈芊芊就知道宋书香是不可能真心道歉的，假装委屈地看向宋书淮。 “你说让宋小姐给我道歉，就是这么道歉的吗？” 宋书淮见沈芊芊不满，神色严肃地看向宋书香。 “书香，你是不是忘了哥哥如何与你说的？给芊芊道歉！” 宋书香看着神态轻松的沈芊芊，心中又气又恼，她是想要陷害沈芊芊，但是不是也没有陷害成吗？她还被庄国公府的人轰出来了，也算是得了惩罚。 沈芊芊却还不肯放过自己，简直欺人太甚！ 她胸口起伏得厉害，在宋老夫人和宋书淮双重压力下，她看着沈芊芊，声音硬邦邦地道：“对不起，沈大小姐，都是书香的错，书香不应该在国公府陷害你！” 她这次声音很大，但是依旧带着几分怨气。 沈芊芊看着她明明不情愿，但是却还不得不大声道歉的模样，心中讥笑一声，面上却一副很识大体的模样。 “嗯，既然宋小姐真心道歉了，那本小姐看在宋老夫人和宋公子的份上原谅你了。” 宋书香感觉自己好像吞了一口苍蝇，不上不下的，十分难受。 第92章 哪来的脸让她带着去道歉 宋书淮见她终于肯原谅宋书香，当即道：“芊芊啊，你看，书香不懂事，她已经道歉了。你能否带着她去庄国公府，让她亲自给庄国公夫人道个歉啊。” 沈芊芊心中冷笑，怪不得这么轻易答应了委屈自己妹妹给她道歉，敢情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她想要害自己，所以才冒犯了庄国公府夫人，现在她宋书香给自己道个歉，她这个受害者还要带她一起去给庄国公夫人道歉。 她若是带着宋书香去了，只怕别人都以为她沈芊芊是傻子。 宋老夫人见沈芊芊不说话，也赶紧帮腔道：“是啊，芊芊。你看你和书淮关系这么好，他也曾为了你，受了重伤。 说句不见外的话，你还是我们宋府未来的当家主母，也不想看着自己小姑子得罪庄国公府，连累整个宋家吧？” 她说着，伸手拍了拍沈芊芊的手，语重心长道：“以后你嫁过来，宋府就是你的家啊，你也不想看着宋府与庄国公府结下梁子吧？” 沈芊芊闻言，心中冷笑连连，她还没有嫁进宋府呢，就想要拿宋府未来主母的身份绑着她了？ “也不是我不想帮忙，只是宋小姐是在庄国公老夫人寿宴上闹出这么大的事，我的面子也不够用啊。 不仅如此，我和庄国公夫人也有过节，我带着她去道歉，只怕适得其反。” 宋老夫人闻言，诧异道：“怎么可能？我听书淮说，你可是医术高明得很，还治好了庄国公世子的顽疾。” 宋书香冷哼一声，语气阴阳怪气的，“我就说吧，就算我道歉，沈芊芊也不可能会为我求情。她这种人，怎么可能会这么好心！” 宋书淮闻言，脸色一黑，“宋书香，你怎么可以这么揣测芊芊？她心地善良，以前对你也不错，你怎么可以这么揣测她？” 宋书香气愤地跺脚，“大哥！我一直都想问，她沈芊芊哪里好了？除了会医术，其他一无是处，还丑得出奇，别人看到都觉恶心，你还视她为珠宝！ 是不是她在你身上下了蛊……” 宋老夫人见宋书香开始口无遮拦，当即也拉下了脸，“宋书香！你住口！看人怎么可以只看表面？不仅你哥觉得芊芊好，老婆子我也很喜欢芊芊，你不许再说了！” 她还指望沈芊芊带着宋书香去给庄国公府道歉呢，人家庄国公府如今圣宠正浓，她们小小宋府可得罪不起。 沈芊芊治好了庄国公世子的顽疾，又是沈府的大小姐，庄国公说不定会给她几分面子，原谅书香。 她刚才就已经将其中厉害关系给自己女儿说了，结果怎么还这么不知分寸？非要惹沈芊芊不高兴？ 老夫人心中生气，觉得自己也不算蠢笨，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一个蠢笨的女儿？ 沈芊芊见状，叹了一口气，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嗐，其实我觉得宋小姐说得不错，芊芊的确除了会一点医术以外，其他一无是处。” 她说着，就要起身，宋老夫人立马摁住她，她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女儿给沈芊芊这贱／蹄子道歉，这歉也道了，怎么也不可能就这么委屈了自己女儿以后，结果什么也没图到。 当即，笑道：“别听书香瞎说，她就是不懂事，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宋书淮也瞪了一眼宋书香，轻声诱哄道：“就是，芊芊你别听书香胡说，你很好，别不自信。 你能救死扶伤就已经很厉害了，其他大家闺秀哪里如你？” 沈芊芊像是被哄得开心了一点，抬头问宋书淮，“那宋公子在不知道我会医术之前，喜欢我什么？” 她问这句话的时候，眼直勾勾地盯着宋书淮，眼神充满了期待，还有一丝激动，看得宋书淮心中一阵心虚。 他生怕沈芊芊看出自己的心虚来，于是放在背后的手不自觉收紧，故作深情道：“我从看到芊芊开始，就觉得你与众不同，被你的气质、你的内在美所吸引。” 沈芊芊听到他深情的话，心中一阵反胃，果然是会做戏啊，一点都不心虚的。 见沈芊芊不说话，以为她这是感动了，迅速趁热打铁道：“所以，芊芊，你为了我，为了宋府，为了我们的未来，也会愿意带着书香去庄国公府道歉的吧？” 他现在已经不指望沈芊芊帮书香了，书香真的是一点都不懂他和母亲的苦心，还是扯到他们的未来靠谱一些。 沈芊芊一听到宋书淮口中的未来，脑海里就浮现她沈家满门被害的事，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但是很快就被她遮掩住。 她低下头去，假装害羞，“宋公子莫要一直提我们未来如何，八字还没一撇，这让芊芊很是难为情。” 一旁看着沈芊芊做作的模样，当即嘲讽道：“就你这副模样，就算我哥把你娶进门，他也早晚厌弃你！” 沈芊芊却一副情深的模样，抬头看着宋书淮，“我相信宋公子，他这般耐心等着娶我进门，日后必然不会委屈我。” 宋书淮瞪了一眼宋书香，抓着沈芊芊的手，眼眸情意绵绵。 “芊芊尽管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他说着，趁热打铁，“所以，为了我们的未来，为了宋府，你一定会愿意去庄国公府的吧？” 沈芊芊看向宋书香，语气微冷，“宋小姐不是挺看好郡主的么？那就让宋小姐说服郡主带她前去。芊芊不过是刚回京的沈府大小姐，哪里有郡主身份高贵，更得庄国公府的人脸面？” 宋书香闻言，忽然觉得心动，但是想起慕燕岚在她被庄国公府的人赶走时，一句话也没帮自己，又有点犹豫。 宋书淮蹙眉，“郡主毕竟是外人，哪里会有芊芊尽心尽力？” 老夫人也迅速道：“是啊，请郡主帮忙，郡主不仅不一定会尽心尽力，还反而要欠她人情。 倒是芊芊，你一定会尽力帮我们，至于人情……” 她还没有说完，就听宋书淮深情道：“我们宋府自然很乐意用一辈子来偿还，并且会对你一辈子好。” 沈芊芊在心中冷笑连连，她的确是在宋府葬送了一辈子。 好，既然宋家人这么想要让她出面，那自己不出面，岂不是很不给面子？ 至于是不是她们想看到的，哼哼…… 第93章 她行就让她去逞能 “行，既然宋老夫人和宋公子都这般殷切请求了，芊芊自然不好推辞。只是，若是最后没有成功，宋公子和宋老夫人可会对芊芊失望？” 宋书淮立马摇头，“怎么会？芊芊肯帮忙，我们就很感激了，哪里会怪罪于你？” 宋老夫人也点头如捣蒜，目光越发慈祥，“对啊，我们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怪罪？芊芊啊，你真是太拿自己当外人了。” 沈芊芊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带宋小姐试试吧。” 宋书淮眼中一喜，“芊芊，你可真是太好了！” 宋书香心中不服，但是想到沈芊芊愿意带着她去道歉，她说还是乖乖闭上了嘴巴，毕竟她又不傻，也不想得罪庄国公府。 沈芊芊看向宋书香，“我会尽心尽力尝试和解，宋小姐到时候可不要添乱，以免得不偿失。” 宋书淮目光警告地看向宋书香，“到了庄国公府，你可一定不能任性！凡事一定要听芊芊的，知道不？” 宋书香在宋书淮和宋老夫人二人严厉的目光下，不情愿地点头。 “知道了。” 沈芊芊看着她那不甘心的模样，在心中冷笑一声，懒得再多说废话。 她巴不得宋书香就这么一直不甘心着，一会儿到了庄国公府，也好出岔子。 沈芊芊见宋书淮和宋老夫人都没有后话了，提醒道：“宋公子打算让宋小姐拿什么礼过去？” 宋老夫人一想到那是庄国公府，是堪比王府的存在，肯定要拿很贵重的东西才行，顿时肉疼不已，想到沈芊芊是沈府大小姐，必然不缺好东西。 所以，她眼珠转了转，在宋书淮说话之前，赶紧笑道：“这个全凭芊芊做主就好，你先准备，到时候我们宋府会将银子给你。” 以后，沈芊芊可是要嫁进她们宋府的，到时候哪里还需要还银子？ 宋书淮听到母亲的话，蹙了下眉，担心沈芊芊因此反感，当即道：“芊芊做主吧，我觉得庄国公夫人和庄国公世子都需要补药，而你刚好是会医术的，也给她们看过诊，买些合适的药送过去。” 说着，他看向一旁的随从，“去拿一万两银票来。” 他能让沈芊芊帮自己办事，但是却不能让她出这个钱，这是他该有的风度，否则沈芊芊怀疑他贪财，娶她有所图就不好了。 宋老夫人一听是一万两银票，当即眼睛瞪大了不少，“书淮！你等芊芊买过药以后再算也不迟啊。” 那可是一万两啊！他们宋府可不像沈府那般有雄厚家底，一万两这是要心疼死她啊！ 沈芊芊见宋老夫人肉麻的模样，在心中嗤笑一声，区区一万两银子而已，老夫人竟然就露出这种模样了？ 遥想前世，从她嫁入宋府以后，宋老夫人挥霍她的嫁妆时，那是眼都不眨一下。 这是没有她的嫁妆，便知道银钱有多难得了？那她不得让老夫人多肉疼一下？ “母亲，送给庄国公府的补药必然是上上品才行，若是买普通的，岂不是让人误会，以为我们在侮辱庄国公府？” 宋书淮说着，将长随拿来的银票递给沈芊芊， 见沈芊芊不接，且一脸为难的模样，他神色疑惑道：“怎么？可是银票给少了？” 他心中紧张，觉得就算是给少了，沈芊芊也应该给他点面子，自己偷偷添一些才是。 哪想，沈芊芊却点头，“宋公子觉得呢？若是我们讨好庄国公世子，至少需要百年的补药，因为他底子实在太虚了，若是讨好庄国公夫人，那还好一些，不过买少了或者单样都不好看，那一万两……” 她为难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宋书香气愤道：“沈芊芊，你不是想要嫁给我哥吗？少一点银子，难道你不能自己添一些吗？ 沈将军府难道就缺那么一点银子？” 沈芊芊她既然要嫁到宋府，拿点银子出来怎么了？小夹子气，真的太惹人讨厌！ 沈芊芊闻言，挑眉，“其实我添也可以，只是怕宋公子心中不适，毕竟宋公子这种君子，应该不耻用我这个还未嫁过来之人的银钱。” 宋书淮语塞，将用沈芊芊银钱的想法打消，“这是自然。芊芊还未嫁过来，我便不知廉耻地用她的银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图芊芊银子呢。” 说着，看向长随，“再去拿一万两银票。” 他说着，看向沈芊芊，大方道：“剩下的芊芊自己留着便好，权当是我感谢你陪书香去的酬谢了。” 他相信沈芊芊身为沈府千金，必然瞧不上这点银子，所以有剩余一定会还给宋府的。 结果，宋书香却不服气道：“两万两银子？什么药材需要两万两银子这么多？她沈芊芊就是想要借机中饱私囊！” 沈芊芊闻言，看向宋书香，“看来宋小姐在这方面是行家，那我就不揽下这个活了，以免宋小姐觉得我会中饱私囊。” 宋书淮见沈芊芊好不容易答应，正想要松一口气，听到宋书香的话，目光凶狠地瞪着她。 “书香！” 宋书淮胸口的怒火在积攒，他气得直接走上去就给了宋书香一巴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宋书香竟然又来坏事。 早知如此，他刚才就应该在宋书香道歉以后，就立马让人将她赶出去的！ 以免她这张嘴，总是坏事！ “给芊芊道歉！” 宋书香捂着自己被打的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宋书淮，她的好哥哥竟然为了沈芊芊，又是打她，又是逼着她给沈芊芊道歉？ 她泪水在眼里打转，眼中却全是不服气，“两万两！我一定能买到让庄国公府满意的补品！哥，你为何不信我？” 沈芊芊想到善福堂的假药，眸光一亮，善福堂可是与宋家有瓜葛的，若是宋书香真的要去买药的话，那应该会去善福堂。 如此，她若是放任宋书香去善福堂买药的话，说不定还能得到点意外收获。 沈芊芊心中有了考量，于是假装板着脸道：“既然宋小姐自己有主意，那我便不多此一举了。那我就先向庄国公府递上拜贴，等着去拜见了。” 说完，转身就走，一点也没有给宋书淮他们商量的余地。 宋书淮见沈芊芊要走，急得想要追上去让她改变心意，就听宋书香道：“走着瞧！我绝对比你挑得更让庄国公府的人满意！” 第94章 来庄国公府赔礼道歉 沈芊芊回到沈府以后，心中便十分期待宋书香买药的事，将暗卫叫出来，对暗卫道：“盯着宋府小姐，她若是去福善堂买药，你就等她买完药以后，将她买的药换成假药。” 暗卫应声后，沈芊芊思考了一下，又道：“仔细些，别被人发现，更不要让宋书香发现端倪。” 暗卫应声，见沈芊芊没有其他吩咐便隐了下去。 沈芊芊又写了拜贴，让人交给庄国公府的庄国公夫人。 庄国公夫人要脸面，误会了她，却不肯道歉，还想要让她主动讨好她，那她沈芊芊今日就给庄国公夫人一个机会。 看看，庄国公夫人愿不愿意让自己带着宋书香进庄国公府的大门了。 这般想着，她拿笔写拜贴的时候，又将拜贴写得稍微乖巧了一些，毕竟她还想要借机利用庄国公府，将善福堂拉下水。 她写完，又看了两遍，才让桃月过来，将拜贴送过去。 被太医开了药方，调理好身子的庄国公夫人，收到沈芊芊的拜贴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她打开信封，看到沈芊芊写的拜贴十分真诚，像是真的关心她的病情，想要明日拜访她，她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看来，沈芊芊也怕得罪庄国公府，觉得寿宴上的事，即使她是受害者，也怕庄国公府怪罪她，所以才会特意写下拜贴，想要亲自拜访的。 她微微抬起下巴，心中得意不已，她就说沈芊芊一个小辈不可能那么清高，真的不需要自己。 她正兴奋着，看到底下最后几个字，脸色瞬间难看，“还要带宋书香来？她带宋书香那贱／人做什么？” 桃月见庄国公夫人忽然发怒，解释道：“我们小姐说了，宋小姐已经知道错了，宋公子对小姐有救命之恩，她想要还宋公子人情。” 庄国公夫人冷哼一声，“她倒是挺会拿庄国公府当人情！” 但是，她却没有真的生气，她在为沈芊芊需要自己而开心。 于是，冷哼一声道：“既然你们小姐这般心诚，那明日带着宋小姐来拜访也行。” 只是，若是宋书香诚意不够，她可不会因为沈芊芊而给宋家脸面！ 毕竟，庄国公府，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桃月见庄国公夫人答应，当即眉开眼笑道：“奴婢代小姐谢谢庄国公夫人。” …… 第二日早上，沈芊芊穿戴整齐，用过早膳以后，便听外面小厮道：“大小姐，宋府的小姐在府外侯着了。” 沈芊芊点头，故意在房间里磨蹭了一会儿。 在宋书香等得想要掀开帘子骂人的时候，她才从沈府缓缓出来。 宋书香刚张开的嘴瞬间闭上，猛然放下帘子，来宣泄她的不快。 沈芊芊懒得理会她是何心情，在桃月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她一上来，就看到宋书香旁边放了不少礼盒，一个个看上去十分精致，一看就价值不菲。 沈芊芊想起昨晚暗卫说“已经办妥”，当即转过头当作没看到这些补品。 谁料，宋书香见沈芊芊不理会她，故意炫耀道：“你知道我这些补品才花了多少银钱？” 沈芊芊见她一心想要炫耀，顺着她的话道：“多少银钱？” 宋书香哼笑道：“一万四千两！根本用不了两万，沈芊芊，我买的这些全是最好的补品！” 她虽然不知道什么样的补品适合庄国公夫人和世子使用，但是却买的都是昂贵的中性补药，很少有忌口。 因为她表舅就是开药房的，肯定比沈芊芊买还要便宜很多，她真是太聪明了。 剩下的六千两，她可以回去好好和母亲、哥哥好好炫耀一番。 沈芊芊见她这般得意，也不说风凉话，就这么坐着。 宋书香见沈芊芊不说话，以为她这是为自己没有赚到她们宋府的钱而不快，心中更加得意了。 很快，宋府的马车就到了庄国公府门口。 因为提前送了拜贴，所以沈芊芊上前说要拜访庄国公府的夫人时，守门的人不仅没有阻拦，还亲自给她引了路。 庄国公夫人已经在前厅侯着了，见沈芊芊和宋书香一起前来，身后两个丫鬟还各抱着半人高的礼品。 “芊芊见过庄国公夫人。” “书香见过庄国公夫人。” 庄国公夫人对沈芊芊道：“芊芊起来吧。” 沈芊芊点头，“多谢庄国公夫人。” 庄国公夫人笑道：“芊芊坐下吧。” 沈芊芊应声，在一旁坐下来。 二人谁也没有提起还在欠身行礼的宋书香。 宋书香心中恼火，怨恨地瞪了一眼沈芊芊，然而沈芊芊却仿佛没有看到她这眼神一样，与庄国公夫人寒暄着。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宋书香实在忍不住了，才重重地咳了一声。 沈芊芊抿嘴一笑，心想也差不多了，于是对庄国公夫人道：“呀，我只顾与你说话了，却忘了宋小姐。” 见沈芊芊提起宋书香，她才假装诧异道：“我见你来太高兴，也给忘了。” 说着，她语气冷淡道：“宋小姐快起来吧。” 若不是沈芊芊非要捎带着宋书香，她是看都不愿意看一眼的。 宋书香勉强地笑着，“多谢庄国公夫人。” 庄国公夫人点头，继续跟沈芊芊寒暄。 两人继续晾着宋书香，宋书香没有想到庄国公夫人不仅没有给自己赐座，还要继续晾着自己，当即脸色铁青。 她故意打断二人的谈话，道：“庄国公夫人，书香这次是特意来给您道歉的。” 庄国公夫人神色不悦地睨了她一眼，她不过是晾了她片刻，宋书香就沉不住气，打断她的话，一点修养都没有。 难怪，她会敢在她们庄国公府的寿宴上利用自己陷害沈芊芊，是真的没什么脑子。 “说吧，你是想要如何向本夫人道歉！” 宋书香看了一眼身后的补品，“这里有礼品血燕窝，还有百年人参，百年灵芝，以及五十年的天山雪莲……” 她一下报出了很多上乘补品，当听到“天山雪莲”的时候，庄国公夫人的目光亮了一下。 倒不是她们买不起这东西，而是这东西有价无市，想买到真品不容易。 第95章 闯下大祸了！ 她目光狐疑道：“你当真有五十年的天山雪莲？” 见庄国公夫人果然感兴趣，她得意地看了一眼沈芊芊，心想没有沈芊芊，她不是照样找到了合适的补品？哼！ 沈芊芊看着她得意的笑容，只是神色慵懒地端起茶杯，并没有多说什么。 宋书香则从这些药材里翻出天山雪莲来，打开盒子给庄国公夫人看。 “夫人，您看，这绝对是真品。” 她表舅绝对不可能会给她弄一个假货的，单这个天山雪莲就五千两银子，可不便宜了。 庄国公夫人看了一眼沈芊芊，正欲让她帮忙甄别一下，谁料宋书香却打包票道：“夫人，您放心，我宋书香既然来道歉的，自然是带着十足的诚意，这天山雪莲，绝对做不了假！” 沈芊芊闻言，喝茶的动作一顿，差点没有笑出声来。 宋书香这是生怕自己有一丝余地。 原本庄国公夫人若是让自己帮忙查看，她也是要担责任的，现在宋书香这般打包票，她借口都不用找了。 庄国公夫人见她这般自信，也不好再找沈芊芊了，于是道：“既然宋小姐这般有心意，那本夫人便收下了。” 她说着，看向宋书香，语重心长道：“原本你在老夫人寿宴上伤了我，又扫了老夫人兴，我是见你都不愿见一面的。 但是，芊芊对我儿有恩，我是看在她的面子还有你的诚心道歉上，才会原谅你的。” 宋书香闻言，心中不悦，她自己亲自选的补品，花的又是宋府的银钱，她沈芊芊不过是捎带了她一下，好像她还得多感激沈芊芊似的。 她心中不高兴，但是不敢反驳，只硬邦邦道：“庄国公夫人说得极是。” 庄国公夫人听着她这明显敷衍又不服气的话，脸上的假笑瞬间消失了。 她冷声道：“既然宋小姐歉也道过了，就请回去吧。” 宋书香觉得庄国公夫人这般无情，都是因为她站在沈芊芊这边，不喜欢自己，所以又不满地瞪了一眼沈芊芊，才不甘心地离去。 见沈芊芊不跟上来，她冷声道：“沈小姐不跟上吗？我可还是要回去忙其他事呢。” 庄国公夫人冷淡道：“我们庄国公府不缺马车，一会儿本夫人让人将她送回去。” 宋书香心中对沈芊芊的怨恨又增加了不少，既然沈芊芊与庄国公夫人关系这么好，为何她多帮自己说好话？她花了这么多银子送礼，还被庄国公夫人晾半天，回去她就去给哥哥和母亲告状。 沈芊芊见宋书香离去，与庄国公夫人闲聊了几句，便找个借口离开了。 …… 宋书香刚回到宋府，宋书淮就将她叫了过去。 “如何？可解决了？” 宋书香得意地抬了抬下巴，“自然！” 宋书淮闻言，脸上的紧张褪去，转而笑道：“我就知道，芊芊她帮过庄国公世子，庄国公夫人一定会给她面子。” 正等着宋书淮夸自己的宋书香，闻言立马就不高兴了。 “哥，是我亲自挑选的礼品，我将庄国公夫人哄开心的，而她在旁边和庄国公夫人一起晾着我，若不是我自己开口，不知道何时才能与庄国公夫人说上话呢。” 宋书淮闻言，脸上笑容淡去了不少，“你说得是真的？” 沈芊芊不仅没有帮忙，还和庄国公夫人一起晾着他妹妹？ 宋书香点头如捣蒜，“当然是真的，若不是庄国公夫人看在我送了天山雪莲的份上，根本不愿意理会我。” 说着，她得意洋洋道：“所以，我就说她沈芊芊不靠谱吧？还好表舅……” 宋书淮听她提到表舅，脸色徒然一变，“你说什么？表舅？你去他那里拿药了？” 宋书香不知道他为何如此紧张，但还是点头道：“是啊。” 宋书淮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表舅那里假货可比真货多了，他就怕这么重要的事，宋书香出了错。 若是拿着假药，那就不仅是得罪庄国公府的事了…… “宋书香，我早就说过，不要去表舅那里买药，你是没听进去我说的话吧？” 他气得咬牙切齿，若不是理智告诉他，这是自己的妹妹，他真的很想直接掐死她。 她怎么这么会给自己添麻烦啊？表舅的药都是一般都是卖给富商们，由他们卖到各处，为了掩人耳目，才卖一些给普通人的。 现在倒好，直接到了庄国公府，若是真药倒也罢了，他就怕万一混进了假药。 “哥！表舅他来京城做生意，不是多亏你在暗中照料吗？他怎么可能会给我假药？” 她说着，担心宋书淮会继续责怪自己，还骄傲道：“我可是特意跟他说了，我要的补品全是要送给庄国公夫人的。 他听说以后，立马给我拿出了不少好东西，说绝对是真品！” 宋书淮听到她说表舅保证了是真品，他才松了一口气。 谁料，就在这时，外面忽然有小厮慌忙跑进来，气喘吁吁道：“公子，不好了，庄国公府来人了。” 宋书淮刚安定下来的心，瞬间重新狂跳起来，他凶狠地瞪了一眼宋书香，这才迅速往外走。 他刚一踏出门槛，就见庄国公府的管家正冷脸站在门口。 宋书淮见他是管家打扮，立马客气地就要上前讨好，谁料他刚张嘴，还未发出声音，那管家就冷声道：“宋府的人真是了不起！宋小姐先是在我们庄国公府老夫人的宴会上捣乱，再是害我们夫人吐血，最后还拿着假药来道歉！真真是欺人太甚！ 我奉我们老爷口谕，前来告诉宋府的人，这件事我们绝不会善罢甘休，你们且等着瞧吧！” 他说完，不等宋书淮说什么，转身就要上马车。 宋书淮听到他说的话，心中慌乱做一团，上前就要抓住管家的衣服，想要好好给他解释一番。 谁料，管家一把挣开他的手，冷声道：“莫非宋公子还想要打人不成？” 宋书淮摇头，脸色苍白如纸，“我自然不是这个意思，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管家冷笑一声，“误会？宋公子就等着去向皇上解释去吧！” 宋书淮闻言，身子差点站不稳。 什么？向皇上解释？ 第96章 她们沈家人就应该做马前卒？ 庄国公府这是打算将他们告到皇上面前不成？ 宋书淮想要拉着管家，让他说个清楚。 结果，管家坐上马车，立马就让马夫赶了车，根本不给宋书淮机会。 感觉事情不妙，跟出来的宋书香，听到管家那句“向皇上解释”，如同五雷轰顶？ 好端端地，怎么就闹到皇上面前了？ 庄国公夫人不是已经原谅自己了吗？ 宋书香心急如焚，走到宋书淮面前，“哥，这偌大的庄国公府怎么还出尔反尔？庄国公夫人都已经向我说过，不会再追究了，怎么还告到皇上面前？这简直欺人太甚了！” 宋书淮看着气愤不已的宋书香，气得恨不得咬碎一口钢牙，“你还好意思问？你送的确定是真药材？” 宋书香正想要说“是”，却见宋书淮根本不想要理会她，抬脚就疾步往府里走。 宋书香紧跟着他，“哥，哥，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宋书淮本就烦躁不已，此刻听着宋书香叽叽喳喳，吵得他脑瓜更疼了。 “你闭嘴！” 他猛然一声怒吼，震得宋书香愣了一瞬，随即大哭出声。 “你吼我？你昨天还打了我！宋书淮！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宋书淮看着委屈不已的宋书香，又是心疼，又是气得牙痒痒。 “我说让沈芊芊买药你不听，你非要自己买，结果如何？” 宋书香见他又提沈芊芊，当即闹道：“你又提她？我才是你的亲人，你竟然选择信任她，都不信任我？” 宋书淮被气得脸色铁青，“她买的若是出了事，就是沈府得罪了庄国公府，你个蠢货！” 宋书香闻言一愣，随即委屈地吼道：“我怎么知道是这样啊，你又没告诉我！” 她要是早知道自己买会出事，定然不会抢着去买，都怪沈芊芊！ 若不是她不据理力争，自己又怎么可能会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宋书淮看着犯了错，却还理直气壮的宋书香，气得头疼。 但是眼下又不是争这个的时候，于是他只能瞪了一眼宋书香，然后转身回书房，想对策。 而沈芊芊回到府中，听暗卫说庄国公府要告御状的事，笑得她花枝乱颤。 没想到，带上宋书香去庄国公府道歉，能有这么大的收获，若是庄国公府真的因为假药而将宋府告了，那倒霉的可就不只是宋府，还有善福堂了。 她心情大好，让桃月拿了一坛酒出来庆祝，又让厨房做了几道好菜。 正吃得尽兴，就见沈嫣然从外面进来。 沈芊芊见她来，就知道她是想要为宋书淮说话的，却假装不知她来意道：“嫣然，过来坐，今日我心情好，你陪我喝一杯。” 沈嫣然想着宋书淮此刻正怒火中烧呢，她倒是心情挺好。 她坐在沈芊芊对面，为她倒酒，试探道：“姐姐今日为何这般高兴啊？” 沈芊芊接过酒杯，嘴角洋溢着笑容，“自然是因为帮了宋公子大忙啊。 我原本以为庄国公夫人会不领情的，没想到那么顺利。” 沈嫣然闻言，趁机道：“是吗？可是我刚才听下人说，今日庄国公府雷霆震怒，让管家在宋府门前骂了宋府一顿，还说要告御状。” 沈芊芊闻言，心中冷笑一声，沈嫣然果然是宋书淮的说客，想要让自己帮忙解决这件事的。 她假装震惊道：“什么？庄国公府的人去宋府骂了？为何？我见庄国公夫人不是挺高兴的吗？” 沈嫣然见沈芊芊这震惊不像是演的，这才叹了一口气。 “这就怪宋小姐了，她买了假货，被庄国公夫人发现了。” 沈芊芊瞪大了眼睛，手中的酒杯差点脱落，“还能这样？她这么蠢的吗？” 沈嫣然又叹了一口气，“可不是吗？我听说以后，也很震惊。 姐姐，宋公子估计是不舍得再麻烦你了，你这次会不会帮他啊？” 沈芊芊心中哂笑一声，还不舍得麻烦她？这不是已经派人过来了吗？ 沈芊芊假装为难道：“我已经帮忙做了一次说客，若是再去，只怕连沈府都要被记恨上了。 我虽然很想要为他出力，但是我也无能为力啊。” 沈嫣然见沈芊芊不愿松口帮忙，当即道：“不是还有父亲吗？父亲在朝中举足轻重，又因为娘亲的关系，与庄国公府交好，想来他若是愿意帮忙，应该能阻止庄国公告御状的。” 沈芊芊觉得沈嫣然和宋书淮两人想得挺美，见她派不上用场，就想要利用她父亲了？ 她们沈家人就应该给她们这些奸诈小人做马前卒是吗？ 沈芊芊这次情绪直接显在了脸上，沈嫣然见她脸色微冷，顿时转了话头，“不过父亲与庄国公也许多年未曾来往，也生疏了，估计也不好使，是嫣然想当然了。” 沈芊芊冷声道：“你知道想当然了就好，我怎么帮宋公子都行，但是牵扯到我救人不行！” 沈嫣然点头，“姐姐，别生气。我也不过是好奇关心一下，宋公子与姐姐亲近，又不是与我亲近，我当然是关心姐姐才提起他。” 沈芊芊点头，语气却依旧冰冷，“我知你是关心我，但是有些话也该想想合适说与否，罢了，喝酒。” 她说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沈嫣然见惹了沈芊芊不高兴，也不敢再说什么，只陪她一起饮酒。 只是，她要如何想办法，才能让沈芊芊帮宋书淮呢？ …… 沈芊芊等沈嫣然离开，才冷笑一声，放下手中的杯子。 她看向暗卫道：“从现在开始，将善福堂盯紧一些，一有风吹草动，立马告诉我！” 她相信，宋书淮一定会通知福善堂，以及背后之人，迅速做出防范。 越是这个时候，他们越是容易露出马脚。 所以，盯紧一点，必然会有收获。 暗卫领命下去。 桃月从外面进来，脸色不太好。 沈芊芊挑眉，“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桃月闻言，小心翼翼道：“听说柳公子从外面回来，喝了一点酒，结果调戏了清风苑里的婢女，被婢女打伤，老夫人让人将婢女带到她院子里了。” 沈芊芊闻言，脸色不好，这该死的混账，竟然敢动她哥哥院子里的人？ 真是岂有此理！ “走，我们过去瞧瞧！” 沈芊芊站起身就往外走，别以为她哥哥不在府中，这院子里的人就任由她们欺负！ 她气势汹汹地往老夫人院子而去，还未进门，就听到曲氏院子里有惨叫声。 她神色一冷，曲氏还真敢动她哥哥的人？ 她一进院子，就看到两个家丁手持长棍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打在丫鬟身上。 那丫鬟惨叫着，额头因为疼，而冒出冷汗。 沈芊芊眼神冷冽，一个箭步冲过去，就将两个家丁手中的长棍给抢走了。 曲氏正在房间里坐着，看到沈芊芊二话不说就直接抢东西，脸色一沉，“沈芊芊，你在做什么？” 沈芊芊冷笑一声，“我也正想问老夫人，您这是在做什么？” 老夫人脸色一沉，“如今沈府已经沦落到你当家了是吗？我老婆子惩罚一个下人而已，还要先过问你可不可以惩罚？” 沈芊芊哂笑一声，“一个下人？下人犯了错，应该是由她的主人惩罚，怎么能劳烦老夫人亲自教训？ 而且，我还听说，她只是因为柳公子想要占她便宜，所以才反击而已，怎么能算是有错？” 老夫人见沈芊芊这是打算为一个丫鬟出头，当即冷笑一声，“她诬陷柳公子轻薄她在前，打伤柳公子在后，这样的刁奴不惩治，留着做祖宗吗？” 沈芊芊觉得可笑，“若不是柳公子想要轻薄她，她一个婢女如何敢打伤他？” 第97章 以牙还牙 “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不行，怎么会看上一个贱婢？” 沈芊芊哂笑一声，“别说是柳远山，就是皇上喝醉时，也可能宠幸一个宫女。 他柳远山说不定没见过世面，就想要调戏一下，看能不能占上便宜呢？” 曲氏瞪着她，沈芊芊不甘示弱地又瞪了回去，“祖母为了让二房过继柳远山，便纵容他有这般恶习？就不怕以后过继来以后，也只是生事，不堪大用？” 曲氏怒拍桌子，她旁边的嬷嬷道：“大小姐，我们老夫人可是过来人，可不比你看人看得准？何必为了一个卑贱的刁奴，而与老夫人顶嘴，落了个不孝的骂名？” 沈芊芊哂笑一声，无辜道：“看人看得准？未必吧？祖母她年事已高，眼睛应该大不如前了才是。” 曲氏被她气得胸口疼，左右她也已经打了这贱婢出气，让她带走也成，以免沈芊芊又继续气自己。 想通了这点以后，曲氏冷声道：“我身为长辈不想跟你一个小辈计较，既然你执意不顾自己大小姐身份，为了一个婢女出头，那你便将她带走吧。” 被打的翠香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感激地看向沈芊芊，两眼含泪。 老夫人想要息事宁人，可沈芊芊怎么可能会同意？ 她目光扫了一眼四周，没有看到柳远山的身影，她神色鄙夷道：“柳远山告了状，便躲起来了？” 曲氏见自己都已经松口了，沈芊芊还在不依不饶，她脸色难看。 “怎么？老婆子我都已经让了步，你还想要继续追究？” 沈芊芊挑眉，“自然，这婢女难道就白打了？” 老夫人胸口开始不断起伏，“你莫非还想要将柳公子打一顿不成？” 沈芊芊点头，“若是他真的做了轻薄丫鬟之事，我自然是要替丫鬟主持公道的！” 老夫人气得双眼瞪着沈芊芊，伸出手指着她，“沈芊芊，你真是越来越爱与我老婆子对着干了。” 说着，她捂着胸口，两眼一翻就要晕过去。 沈芊芊见她又要装晕，扶着丫鬟就往外走，“祖母好生休息，可别因为一点小事，又气晕过去了，芊芊担当不起不孝的罪名。” 老夫人气得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看着沈芊芊扶着丫鬟离去，她冷声道：“真是无法无天了。” 桃月从沈芊芊手中接过翠香，扶着她往清风苑走。 一进院子，翠香便跪在地上，神色感激地看着沈芊芊。 “多谢大小姐救奴婢，若不是大小姐，只怕奴婢在老夫人院子，能活活被人打死。” 沈芊芊微微一笑，“也不算是帮你，我只是看不惯哥哥院子里的人被别人这般欺负。” 翠香闻言，眼中依旧满是感激。 只是可惜，柳公子轻薄她，不仅没有被老夫人教训，还将她这个受害者打了一顿。 只怕，一会儿他回来，自己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想到此处，翠香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之色，只是她也不好意思再麻烦大小姐。 今日，大小姐为她出头，救下她的性命，她心中就已经很感激了。 沈芊芊没有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黯然，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哥哥不在，你们这些下人也不是随便别人能欺负的。” 翠香闻言，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沈芊芊，沈芊芊道：“回去休息吧，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翠香看着沈芊芊自信的模样，激动地点头，被桃月扶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一路直接进了柳远山住的卧房，坐在桌子上，等着柳远山回来。 过了半柱香左右的时间，柳远山才从外面回来。 她听到柳远山在外面询问路过的下人，“沈芊芊走了吗？” 然而，可能因为他人品不好，大家都在期待他被收拾，所以根本没人回应他。 很快，外面的脚步声走近，柳远山刚进门，就被沈芊芊打了一拳。 他捂着一边被揍的眼睛，怒道：“沈芊芊，你为何打我？” 沈芊芊声音洪亮，“自然是喝醉了，想打人！” 说着，又给了柳远山一拳头。 柳远山两眼冒火，心想自己一个大男人还揍不过沈芊芊？ 当即，冲上去就要揍她，谁料被沈芊芊一个过肩摔扔在地上，疼得他惨叫一声。 “沈芊芊，你这个贱／人，你怎么敢这么对我？” 沈芊芊一脚踩在他身上，居高临下道：“喜欢欺负清风苑的奴婢？看我不打死你！” 她说着，对着柳远山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柳远山发出一阵有一阵的惨叫声。 外面的下人都偷偷朝里面看过来，恨不得拍手称快。 柳远山仗着老夫人和二夫人维护，没少欺负她们这些下人，有些性子软的，还被他摸过手。 大家对他都是敢怒不敢言，还是大小姐好，愿意为她们这些下人出风头。 沈芊芊将柳远山揍的面目全非以后，才堪堪收了手。 “下次若是让我知道，你再欺负清风苑的人，我比这次下手还狠！” 柳远山求饶道：“不敢了，姑奶奶，这都是误会！我向翠香姐姐道歉成不成？” 沈芊芊哼笑一声，果然这样的人就是打一顿才知道老实。 教训完柳远山，沈芊芊步伐轻松地回到自己院子。 桃月跟在沈芊芊身后，笑道：“大小姐以牙还牙，只怕柳公子再也不敢欺负清风苑的下人了。” 沈芊芊想起柳远山那表里不一的模样，便一阵反感，可惜只能打一顿，暂时赶不走他。 不过，能让他吃点教训，他说不定也收敛一些。 沈芊芊前脚刚离开，柳远山后脚就去找老夫人和柳氏告了状。 老夫人看着柳远山被揍得看不出原本模样，一阵心疼。 “这沈芊芊，也忒过分了！” 柳氏赞同地点头，“可不是嘛，母亲，她这般不将我侄儿当回事，以后我侄儿还如何敢继续待在沈府？” 曲氏想起沈芊芊那桀骜不驯的模样，眼中便起了厌恶。 要是能将沈芊芊早点嫁出去就好了，如此，这府中便能安宁了，她一个嫁出去的姑娘，也没有资格再管府中的事了。 第98章 进宫面圣 次日清早，沈芊芊刚穿戴整齐，一推开门就看到暗卫出现在眼前。 “小姐，昨晚善福堂的人连夜转移了大量药材。” 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转移到哪里去了？” 暗卫道：“京城外一家药铺，属下不敢跟太紧，怕暴露，所以远远看见他们进了那家药铺，就迅速回来了。” 沈芊芊点头，“做得好，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暗卫应声，身影隐在了暗处。 沈芊芊用过早膳，便去了宋府。 刚好看到宋书淮和宋书香正要坐马车出门。 宋书淮看到沈芊芊过来，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芊芊，你怎么来了？” 宋书香看到沈芊芊，哼了一声，“她肯定是来看我们笑话的。” 想起沈芊芊在庄国公夫人面前故意和庄国公夫人一起晾着她，她便来了火气。 昨天庄国公府的人前来闹事，想必沈芊芊也听到了风声，可不得来她面前再嘲笑她一番？ 沈芊芊只是扫了她一眼，并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对宋书淮道：“我听说昨日庄国公府的人来闹事，不放心，便想要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宋书淮感激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多谢芊芊关心，不过我们现在要去皇上跟前了。” 沈芊芊蹙眉，“那我跟你们一起去吧，庄国公府的事我都在场，也好为你们说情。” 宋书香却警惕道：“你确定会帮我们？” 沈芊芊冷笑一声，“谁说是帮你们？我自然是为了帮宋公子。 若只是为了你，我都不愿意来跑这一趟。” 宋书香气得干瞪眼，宋书淮见状，斥责道：“书香，芊芊愿意来帮忙，已经实属难得，你少说两句。” 宋书香闻言闭嘴，反正她是不会感激沈芊芊的，她想要去就让她去好了。 她哼了一声，率先上了马车。 宋书淮扶着沈芊芊上了马车。 三人一同赶往京城，一路前往皇上的御书房。 一进门，沈芊芊就看到皇上面前已经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一身青色蟒袍，面朝皇上，在听到外面脚步声后，才转过头来。 沈芊芊见他和庄国公世子有几分相似，只是更成熟一些，便已经确定了身份。 庄国公看到来人，冷哼了一声。 宋书淮一行人跪下磕头。 皇上冷声道：“平身吧。听说，你们宋府的小姐很是胆大，竟然敢在庄国公府闹事，还伤了庄国公夫人。 最后，打着道歉的名义，用假药戏耍庄国公府，可有此事？” 宋书淮闻言，身子一僵，脸色惨白，“回皇上，这件事是误会。” 庄国公冷哼一声，“好一个误会，敢问宋将军，是令妹害我夫人受伤是误会，还是送假药羞辱庄国公府是误会？你总不能说一连误会两次吧？” 宋书淮一噎，“这件事说来话长，其实是臣妹与沈小姐之间有隔阂，结果误伤了庄国公夫人。 臣让沈小姐帮忙选补品，臣妹非要自己去买，结果被骗了。 这的确是弄巧成拙了。” 说着，他目光凶狠地瞪了一眼宋书香，然后恭敬地对庄国公道：“下官昨日回去已经重重罚过书香了。 是下官管教不利，改日一定亲自上门给庄国公府赔礼道歉，任您打骂，绝不还手！” 庄国公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老夫可不敢让你们宋府的人再来道歉。” 宋书淮面色一白，就听庄国公继续向皇上道：“皇上，我夫人原本就伤了身子，得知宋小姐送的是假药，气得病又严重了。 您可得给我们庄国公府做主啊。” 皇上闻言，目光严厉地看向宋书香，吓得宋书香脸色惨白，呼吸都要忘了。 “宋书香，你可知罪！” 宋书香身子一哆嗦，眼泪夺眶而出，“我……我……” 她结巴着，被皇上的气势吓得话都说不清楚。 皇上目光一厉，他旁边的李公公道：“大胆！竟然敢在皇上面前自称‘我’！” 宋书香吓得魂都要飞了，宋书淮见皇上脸色不好，迅速磕头，道：“臣妹没有见过天子威仪，还请皇上恕罪！” 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鄙夷，宋书香平时不是胆子挺大的么？竟然在皇上面前如此胆怯，果然是欺软怕硬之徒。 皇上怒道：“来人！宋书香欺负庄国公府，又在殿前失仪，将宋书香拉出去，重打四十／大板，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宋书香闻言，吓得就要晕过去，沈芊芊见状，迅速掐着她的人中，生怕她真的晕过去。 宋书淮脸色惨白，正欲求情，行礼以后就再没开口的沈芊芊道：“皇上，且慢！” 皇上以为她这是想要给送书香求情，面色一冷，“怎么？沈小姐这是想要拦着朕做决定不成？” 李公公为沈芊芊捏了一把冷汗，敢在皇上下口谕的时候，拦着皇上，沈大小姐这胆量是真的够大！ 宋书淮没想到沈芊芊竟然会为自己妹妹出头，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却也十分惊喜。 毕竟，沈芊芊是沈将军的女儿，皇上就算生气，也不会杀了她。 但是，他和宋书香就不同了，皇上可不会顾念什么情义。 庄国公目光冰冷地扫过沈芊芊，却看在沈芊芊为他儿子治好顽疾的份上，语气还算温和，“沈大小姐，你为何如此维护宋小姐？她不是还诬陷你了么？” 说完，目光不屑地扫了一眼宋书淮，心想宋书淮连他儿子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莫非沈芊芊就因为爱慕宋书淮，不惜触怒龙颜，也要维护他们宋家？ 就连被吓破胆的宋书香听到沈芊芊这句话，都忍不住对她投来殷切的目光。 若是今日沈芊芊能救下她，她以后再也不和沈芊芊作对了。 沈芊芊见自己被众人误会，当即摇头，“皇上误会了，臣女不是想要替宋书香求情，而是想到一件事，觉得很重要，也许关乎百姓安危。” 皇上意外挑眉，收着怒气道：“什么事情？” 沈芊芊看向宋书香，“臣女与宋小姐相识也有一段时间，知道她这个人蠢笨又爱出风头，但是却也是个胆小怕事的。 所以，假药之事她大约真是被人骗了。” 第99章 生疑 宋书香眼眸一亮，沈芊芊果然是要帮她求情！ 她赶紧附和道：“是啊，皇上，臣女真的的人被人给骗了。给臣女十个胆子，臣女也不敢戏耍庄国公夫人两次啊。” 宋书淮听到沈芊芊的言辞，眼中闪过一丝怀疑，他怀疑沈芊芊是否真的是想要帮他。 皇上看着沈芊芊，等着她继续说。 “臣女觉得，这卖假药的人应该不止骗过宋书香，还应该骗过其他人，甚至骗过不少人。 百姓辛辛苦苦挣的钱，拿来买药，结果却花重金买了假药，救人不成，反而还可能危害人的性命。 臣女觉得，这卖假药的人必须抓起来才是。” 皇上闻言，眸光幽深，周身的气质也变得凌厉，他原本就十分痛恨卖假药的人，坑害老百姓血汗钱，将百姓性命视为蝼蚁，这种人实在该死！ 皇上眸光凌厉地看向宋书香，“说，你是在哪买的假药？” 宋书香被皇上这忽然严厉的发问，吓得身子一惊，本能地看向宋书淮。 宋书淮给了她一个眼神，宋书香噤若寒蝉，不敢回答。 沈芊芊早就猜到宋书淮会阻拦宋书香，不让她说出真相，但是他却忘了，宋书香胆小啊，吓唬吓唬便什么都说了。 沈芊芊想到这里，眸光闪过一丝得意，假装严肃地看向宋书香。 她低声在宋书香耳边，语重心长道：“宋小姐，我刚才已经冒着被杀头的风险，向皇上委婉地为你求情了。 你若是有所隐瞒，那便就是欺君之罪了，可是要杀头的。 把背后之人说出来，你还可以立功，说不定皇上会对你开恩。” 宋书香见皇上看向自己，她眼神闪躲，不敢说话。 昨日，她哥才刚警告过她，一定不能将表舅家药铺说出来，今日她若是说出来…… 皇上见宋书香眼神闪躲，犹犹豫豫，他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宋书香，朕在问你话！” 宋书香脸色惨白，宋书淮道：“书香别怕，勇敢说出来，皇上不会怪罪你的。” 他昨日已经告诉宋书香，说“德馨堂”，伪证他都已经做好了。 沈芊芊听到宋书淮这句话，便觉得有问题，正要开口，就听宋书香道：“皇上，是‘德馨堂’，呜呜呜，是德馨堂坑害臣女。” 皇上闻言，眼中闪过恼怒之色，“李公公，去查德馨堂！” 沈芊芊脸色一变，这名字有点熟悉，她仔细想了一下，前几日她救过的老人，瞬间出现在她脑海里。 她若是记得没错，那老人的药铺就叫“德馨堂”，想到老人被对面未开张的店铺欺负，现在又被宋书淮当作顶罪羔羊，她心中怒火便蹭蹭上涨。 他们全都仗着老头在京城里无权无势，便随意欺凌，简直是欺人太甚！ “皇上，臣女见过德馨堂的坐堂大夫，他一个年迈的老人，后继无人，哪里有必要卖假药挣钱？” 宋书淮闻言，看向沈芊芊，语气温和，“芊芊是姑娘家，总是将人往好地方想，殊不知这世上有些人是人面兽心，看着善良，其实不过是伪装。” 沈芊芊听到这话时，眼神复杂地看向宋书淮，他怎么好意思说别人人面兽心的？ “皇上……” 沈芊芊正要说话，就听皇上道：“朕一查便知，宋书香伤了庄国公夫人，此事是板上钉钉，重打二十大板，闭门反省，伤好后，跪在庄国公府门前，三个时辰，连跪三天，以做反省！” 宋书香身子瘫软在地，打二十大板能要她半条命，还要在人来人往的庄国公府门前，每天跪三个时辰？ 庄国公府来往那么多显赫身份千金小姐、公子们，只怕再没有任何一个瞧得起她了。 而且，她还是被皇上责罚的，传出去她们宋府的脸面都没了。 宋书淮脸色铁青，但是想到宋书香的性命也算是保住了，善福堂也保住了，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所以铁青着脸磕头谢恩。 宋书香见自己哥哥磕头，迅速跟着磕头，生怕自己磕慢了，又惹怒了皇上。 从皇宫出来，沈芊芊脸色不好，她没想到自己那番吓唬，宋书香竟然没有将善福堂说出来，反而说了德馨堂。 这下，只怕又要生波折了。 马车上，宋书香一直在喊痛，宋书淮没有心思责问沈芊芊，为何会说起假药的事，但是他却对沈芊芊起了怀疑。 前些日子，他便听说，沈芊芊将善福堂告到了衙门，他当时只当她是见不得别人鱼肉百姓，想要伸张正义。 但是今日她想要循循善诱，让宋书香说出背后药铺时，他脑海中便闪现了一个想法。 那就是，沈芊芊知道善福堂和他们宋府有关系。 他昨晚去见过表舅，表舅再三保证，他给的绝对是真药，但不知为何却变成了假的。 他只以为是善福堂的人常拿假药，所以装错了药。 但是，今日看到沈芊芊拦住皇上责罚宋书香，让皇上查假药，他便开始有了这种怀疑。 沈芊芊，她是如何知道善福堂和他们宋府有关系的呢？ 他除了两年前，与表舅来往过一次，便再也没有明面上来往，都是暗中联系。 她是如何知道的呢？ 想不通…… 沈芊芊坐在一旁，见宋书淮神色变幻莫测，却不出声，眼眸转了转。 宋书淮这人最会玩弄人心，也心思敏感得很，想来应该是开始怀疑自己了。 她眸中闪过一丝狡黠，那便开始另一个计划吧。 马车停下，宋书淮看了一眼外面，对沈芊芊道：“芊芊，今日辛苦你跟我进宫了，回去好好休息，改日我亲自来感谢你。” 沈芊芊摇头，一脸愧疚道：“哪里，今日芊芊没有帮上忙，心中还过意不去呢。” 宋书淮摇头，目光认真道：“不，若不是芊芊在皇上下口谕时求情，只怕书香还不能回宋府。” 沈芊芊摇头，“能帮到宋公子，芊芊这趟便没有白去。” 说着，看了一眼还在痛苦呻／吟的宋书香，道：“宋公子不方便，芊芊便不请宋公子进府坐了，你们慢走。” 宋书淮点头，放下帘子的刹那，他脸上全是寒冰。 为了防止夜长梦多，他得加快行动，尽早娶了沈芊芊了。 第100章 天山雪莲不见了 沈芊芊见宋府马车离去，便收了笑容，回到院里，对暗卫道：“去盯着德馨堂，有什么风吹草动告诉我。” 暗卫领命下去。 沈芊芊坐在桌前，脑海中想着如何让沈嫣然与宋书淮生出嫌隙。 宋书淮如今已经怀疑她了，那她便要想办法将自己知道的所有对他不利的消息，都让他误以为是沈嫣然传达给她的。 就在这时，暗卫从外面现身，“小姐，那坐堂的老人已经被官府的人抓起来了。” 沈芊芊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阴鸷，这么迅速？ “可知原因？” 暗卫道：“属下看到搜查的人拿了不少药材，听说全是假药。” 沈芊芊脸色再次难看，她的手紧握成拳。 好，很好！宋书淮果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是她小瞧了宋书淮。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宋书淮竟然会在紧急转移药材的时候，还能这么快想到让别的店铺背锅，还准备好了假证！ “知道了，下去吧。” 暗卫应声，身影迅速消失。 沈芊芊站起身就往外面走，让桃月赶紧给她备马车。 桃月见她脸色不好，跟在她身后问道：“小姐，我们去哪？” 沈芊芊冷声道：“自然是去庄国公府。” 现在要想找到办法救老人，那就只能找到真的证据，证明是善福堂的人做的，而非是德馨堂。 桃月不敢耽搁，迅速让人套好了马车。 马车一路疾驰到庄国公府门口。 庄国公夫人正在气头上，因为她听庄国公说，他去告御状，沈芊芊这个傻丫头竟然还和宋府的人一起去皇上面前求情了。 就在这时，外面人道：“夫人，沈大小姐求见。” 庄国公夫人冷笑一声，“她还好意思来？莫非又是来替宋小姐求情的？” 想到真有这种可能，她气得脸色铁青。 她身边的嬷嬷道：“夫人，也许她是向您道歉的呢？” 庄国公夫人觉得可笑，“道歉？她为宋府求了两次情，哪里可能会来向我道歉？” 她略微思考一下，对外面的人道：“你去告诉她，就说我正在忙，这会儿不在。” 门外，沈芊芊听说庄国公夫人正在忙，细问忙什么，那小厮却支支吾吾的，也说不清楚，便知是庄国公夫人在生她的气，不想要见她。 她想到老人在牢房里随时可能会被人害死，于是对小厮道：“既然庄国公夫人在忙，那我便等一会儿吧。” 小厮道：“我们夫人可能需要很长时间。” 沈芊芊摇头，“没关系，等一会儿而已，我有时间。” 小厮见状，便重新回去复命了。 听小厮说沈芊芊在外面等着，庄国公夫人冷哼一声，心想爱等就等吧，总之她不会见她的。 但是过了两刻，知道沈芊芊还在门外，她还是心软了，冷声道：“罢了，让她进来吧。” 沈芊芊跟随小厮一路到了庄国公夫人的院子。 她一进门，就看到庄国公夫人正低头饮茶，见到她来，庄国公夫人冷哼一声，道：“又是来为人求情的？” 这句意在讥讽，没想到沈芊芊却点了头。 她当即脸色一黑，放下茶杯，就要送客，“送沈小姐出去。” 沈芊芊见庄国公夫人生气，赶紧解释道：“是为其他人，不是为宋小姐。庄国公夫人息怒。” 庄国公夫人闻言，瞪了她一眼，心想她这就是在故意气自己。 沈芊芊神色正色道：“芊芊想要借庄国公夫人的天山雪莲一用。” 庄国公夫人闻言，神情古怪，“你说那假的天山雪莲？” 沈芊芊这哪壶不开提哪壶，确定不是在故意气自己？ 沈芊芊点头，“正是。” 她神色不悦地睨了沈芊芊一眼，“你要假药做什么？” 沈芊芊认真道：“救人。” 庄国公夫人冷笑，假药如何救人？不害人就不错了！ 救人？简直是天方夜谭！ 见庄国公夫人不解，她也没打算解释，毕竟外人面前，她与宋书淮有情，背刺宋书淮的事，她自然不可能告诉别人。 庄国公夫人见她一脸正色，不像是在开玩笑，这才认真道：“那可能找不到了，毕竟本夫人留着假药无用，早就已经让人扔掉了。” 沈芊芊闻言，眉头一蹙，“能试试找一下吗？” 这假药是从善福堂买来，送到庄国公府上的，是为德馨堂洗白的重要证据。 庄国公夫人见她似乎有大用，看了一眼身边嬷嬷。 嬷嬷这才开口道：“这种不重要的东西，一般是被丢在仓库闲置，等最后一起处理的，老奴去问问，说不定还在。” 沈芊芊目光一亮，等着嬷嬷去问。 想起庄国公夫人被下毒这事，关心道：“夫人可需要我帮忙把脉？” 庄国公夫人嗔了她一眼，“叫什么夫人？叫枫姨。” 沈芊芊应声，喊了一声“枫姨”。 庄国公夫人这才满意地道：“已经没有大碍了，有太医和府医在，倒也不必事事让你亲力亲为。” 沈芊芊点头，心想也是。 如今庄国公府正得圣宠，自然不必等她来看。 “你和你娘既像又不像，她是属于外柔内刚的性子，你却是性子强硬得很，人前不愿吃半点亏。” 沈芊芊微笑，心想这都是跟生存环境有关。 她前世没有进京之前，便是外柔内刚的性子，但是脸上有了伤疤，被人嘲笑多了，便变得敏感了起来。 尤其是进了京城以后，除了父兄，所有人都对她有恶意，她怕给父兄惹麻烦，便处处忍让，便活得越发憋屈。 重活一世，她便看透了，只有自己够强硬，才能保护自己，保护家人，所以为何还要忍气吞声呢？ 庄国公夫人见她神色有异，想到沈府的老夫人编排她的是非，再联想后宅之事，便明白了她为何性子强硬。 于是，笑道：“不过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不吃亏。 有你父亲和兄长在，就算你闯了祸，也有人为你收拾烂摊子。 再不济，还有我这个姨母在。” 沈芊芊笑了一声，“那便多谢姨母愿意给芊芊撑腰了。” 她与庄国公夫人初见面有误会，如今庄国公夫人既然一心想要与她亲近，她也可以尝试亲近一下，毕竟多一个助力，比多一个仇人强。 就在这时，嬷嬷神色凝重地回来。 “夫人，那假的天山雪莲怕不见了！” 第101章 沈佑要去边关 沈芊芊闻言，眉头皱起，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庄国公夫人看了一眼沈芊芊，再看向嬷嬷道：“好端端地，怎么会不见了？确定不是被人一起拿去丢了？” 嬷嬷摇头，“原本奴才也以为是被下人拿去丢了。但是，仓库那边的人说，最近放进仓库里的东西，都还没有丢弃，尤其是最近放进去的，都在显眼位置，是不可能不见的。” 这就说明，就是有人故意拿走的！ 沈芊芊眼睛眯起，只怕这偌大的庄国公府里，也有宋书淮或者是宋书淮背后之人的眼线。 庄国公夫人不是普通人，也是见惯了各种猫腻的，所以自然也猜到了这其中必然有蹊跷。 她沉下脸来，冷声道：“去查，务必查出来到底是谁拿了天山雪莲。” 小小一个宋府，莫非还敢将手伸进她们庄国公府不成？ 沈芊芊见状，起身道：“若是能寻回来，劳烦枫姨将天山雪莲送往沈府。” 她在这里，一时半会儿也等不到这假的天山雪莲了，不如先回去。 庄国公夫人点头，“你放心，我找到后，便让人给你送过去。” 沈芊芊颔首，告退离开。 她刚回到府中，就见管家出现，对她道：“大小姐，老爷找你。” 沈芊芊颔首，最近父亲好像很忙，都没怎么露面，她也想见见父亲了。 沈芊芊走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 沈佑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进来。” 沈芊芊推门进来，就见沈佑正拿帕子认真地擦着盔甲，见是沈芊芊，他严肃的脸上浮现一丝笑容。 “芊芊来了。” 沈芊芊颔首，“父亲，这是要去边关吗？” 沈佑点头，“你哥哥来信说，边关有异动，我思考了一下，还是亲自过去比较好。 我已经将具体情况上奏皇上，皇上也已经同意让我前去了。” 沈芊芊点头，想起前世，这个时候，她父亲也去了边关，并且很快就和哥哥一起回京了。 所以，她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沈佑看着沈芊芊，叹了一口气，“你祖母偏心二房，我不在的日子，怕是要为难你……” 他担心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沈芊芊摇头。 “父亲尽管放心去，她为难不到我的。” 沈佑看着沈芊芊，想起最近曲氏总是在告她状，说她不敬长辈，屡次将她气得头疼，忍不住笑了，“也是，你祖母被你气得跳脚，想来她也欺负不了你。” 沈芊芊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傲娇，“是她故意给我添堵，否则我才懒得理会她！” 看着沈芊芊傲娇的模样，沈佑眼中全是宠溺之色，想起她刚来京城的时候，处处拘谨，生怕惹府中其他主子不高兴，他看着她隐忍的模样，很是心疼。 如今这性子，虽然有点强势，但是他竟然觉得也没有什么不好。 于是，他伸手揉了揉沈芊芊的头发，目光慈爱，“若是有人欺负你，你就写信给我，等我和你大哥回来，一定给你撑腰！” 沈芊芊点头，感受着沈佑的父爱，脑海中浮现沈佑临死前托付宋书淮，让他照顾自己的场景。 她泪水忽然夺眶而出，吓得沈佑连忙手忙脚乱地帮她擦眼泪。 “这是怎么了？舍不得我走？那我晚几天走，你别哭啊。” 看着沈佑手忙脚乱的模样，沈芊芊被逗笑了，又哭又笑的，看得沈佑摸不着头脑。 “父亲尽管放心去，我不会被别人欺负的，芊芊就在家等着你和大哥回来！” 沈佑见她不哭了，这才点头道：“好，你不许偷偷哭鼻子，若是不舍得父亲，父亲晚两天走也行。” 沈芊芊摇头，帮着沈佑一起擦铠甲，收拾东西。 沈佑明日一早便要启程，所以沈府晚上准备了一个简单的家宴。 曲氏一副慈母的模样，再三保证一定会帮沈佑看好沈芊芊，沈佑以前还对曲氏尊重有加，在看到她多次故意为难沈芊芊以后，对她也只是表面敬重。 等家宴结束，沈芊芊便回去睡觉了。 第二日一早，她早早就起了床，就见沈佑已经站在沈府门口，手摸着宝马，准备启程。 沈芊芊眼眶微红，正要说话，就看到了宋书淮的身影。 她眼眸微冷，心想宋书淮这表面功夫倒是做的很足。 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刷好感的机会。 “听说沈伯父今日要走，所以书淮便想着前来相送，沈伯父不觉得冒昧吧？” 沈佑摇头，脸上浮现笑容，转头看向沈芊芊。 “近日我不在京城，就劳烦宋公子得空，多照顾我女儿了。” 这番话，无异于在承认宋书淮和沈芊芊二人之间的关系，沈芊芊蹙眉，却没说什么。 倒是宋书淮目光温柔地看了一眼沈芊芊，一脸认真地道：“伯父放心，书淮必当好好照顾芊芊，绝不会让人欺负了她去。” 沈佑点头，这些天见宋书淮对他女儿的确很上心，还为他女儿挡过刀，他还是挺满意的。 不过，还是要看芊芊，芊芊觉得可以嫁，他才会松口让宋书淮提亲，他不会干涉芊芊的决定。 曲氏被柳氏扶着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沈佑正打算翻身上马，她语气不舍道：“佑儿，你可要早点回来。” 说着，她两眼通红，像是舍不得儿子远行的慈母。 沈芊芊看了一眼围观的路人，冷哼一声，心想曲氏倒是会做戏。 沈佑应了一声，利落地翻身上马，一路疾行而去。 宋书淮看着双眼微红的沈芊芊，拍了拍她的肩膀，“沈将军骁勇善战，一定会平安回来，芊芊莫要太担心了。” 沈芊芊在心中冷笑一声，若没有他害父亲，父亲和沈府都不会有事。 为了沈府的安全，她要尽快扳倒宋府了！ 就在沈芊芊准备让宋书淮回去的时候，柳氏忽然道：“宋公子也来送大哥了？” 宋书淮见柳氏提起自己，当即礼貌地行礼，点头道：“回二夫人，书淮听说沈将军要走，想着与芊芊一起送送沈将军，若是她不舍得沈将军，我也能陪陪她。” 闻言，柳氏挑眉，语气暧昧，“哦？宋公子对我们芊芊是真的很上心啊。” 母亲说，早点将沈芊芊嫁出去，这机会不就来了吗？ 第102章 想将她早点嫁出去 曲氏目光慈爱的看着宋书淮，“宋公子对我们芊芊真是上心。用过早膳没？若是没有，不如进府来一起吃？” 宋书淮看向沈芊芊，询问道：“芊芊觉得呢？” 沈芊芊还没有说话，就听柳氏道：“芊芊自然是要去用膳的，宋公子一起来吧，芊芊父亲刚走，她估计还需要人陪呢。” 曲氏也点头道：“是啊，芊芊这孩子刚回来不久，父亲又去了边关，估计心里难受着，宋公子可要多来沈府走动。” 宋书淮见曲氏和柳氏盛情招待，他一副不好推辞的模样，道：“既然如此，那便打扰了。” 沈芊芊就看着曲氏和柳氏一起配合，她眼中闪过一丝鄙夷，父亲一走，她们便这么巴结着宋书淮，怕是有诈。 她倒要看看，这两人想要做什么。 曲氏一边走，一边和蔼地关心道：“听过宋老夫人生病了，现在可好多了？” 宋书淮看了一眼跟随在旁边的沈芊芊，温声道：“家母得芊芊悉心照料，已经好了很多。” 曲氏也看了一眼沈芊芊，满意道：“理应如此的，毕竟芊芊以后还要进宋家的门，照顾婆婆天经地义的。” 沈芊芊眉头一蹙，照顾婆婆？呵，曲氏原来是看她父亲走了，急着将她嫁出去。 也是，她这些天没少给曲氏添堵，只怕曲氏就盼着她父亲走，然后给她做主她的亲事。 只是，她不会如她们愿的。 宋书淮闻言，眸光微闪，“我母亲很喜欢芊芊，若是芊芊愿意嫁入宋家，定然会将她当亲闺女一般对待。” 柳氏抿嘴笑道：“那感情好，芊芊能遇到这么好的人家也是有福了。” 曲氏和柳氏一唱一和，试探着宋书淮的口风。 沈芊芊看着她们恨不得让宋书淮赶紧提起的模样，冷笑一声，就要泼她们凉水。 “祖母，二婶娘，你们这么急着问宋公子何时娶我，是想要赶紧将我赶出宋府吗？” 曲氏闻言，嗔了她一眼，“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你和宋公子两情相悦，我们帮你探探宋公子的心意，你还不乐意了？” 柳氏捂嘴偷笑，眼神温柔，“母亲，芊芊怕是害羞了。毕竟，哪个女儿家在心上人面前提起嫁人之事，不害羞？” 沈芊芊哂笑一声，“你们打得什么主意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我不着急嫁人，所以你们也别想这么快将我嫁出去。” 闻言，宋书淮的笑容一僵，老夫人和柳氏脸色也有点难看。 曲氏斥道：“芊芊，我们好心为你相看夫君，又没说要将你嫁出去，你这般急言令色，一点礼仪教养都没有，也不怕给宋公子留下不好的印象？” 沈芊芊见她又拿教养说事，嗤笑一声，“祖母若是觉得芊芊没有教养，就让府中嬷嬷再教芊芊两年，以免芊芊嫁出去以后被人说是沈府没有教好我。” 曲氏瞪着她，上次她身边的嬷嬷被打的事她还没忘，她哪里还敢让人教沈芊芊？ 而且，还想再留两年？简直是痴人说梦！ 宋书淮见沈芊芊不高兴，当即轻声诱哄，“芊芊不要生气，不过你是怎样的，我都喜欢。” 沈芊芊哼了一声，老夫人见宋书淮如此宠溺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鄙夷。 一个丑女也值得他这般喜欢？宋书淮这么好一个苗子，喜欢的若是她们玥玥多好？ 不过，玥玥身为沈府二房的嫡女，宋书淮也配不上。 这么一想，她心里平衡多了，沈芊芊就算嫁给宋书淮，也是低嫁，到时候玥玥相看好了人家，一定能将沈芊芊踩一头。 宋书淮留下吃了早膳，便起身离开了，离开前，还当着老夫人和柳氏的面，送了沈芊芊一支发簪。 “来时路过一家首饰铺子，看着适合你，便买下了。” 沈芊芊笑着收下，“如此，便多谢宋公子了。” 宋书淮眸光温柔，“你喜欢就好。” 柳氏打趣道：“宋公子是个会疼人的，我们芊芊真是好福气。” 沈芊芊懒得理会她们，将宋书淮送出府后，她便回了自己院子。 下午，她休息了片刻，醒来就见桃月从外面进来。 “小姐，外面都在传今日宋公子来沈府门前送老爷的事。” 沈芊芊点头，她猜到了会有人说这件事。 “还有人说，您和宋公子好事将近，可能不久就要成亲了。 今日老夫人和二夫人在门前对宋公子殷勤招待的模样，很多人都猜测是沈家已经认可了他成为您的未来夫婿。” 其实外面传的很难听，说“宋公子对沈大小姐真是真爱了，这么丑都能下得去手。” 还有人说“沈小姐虽然模样不好，但是家世好啊，宋公子娶了妻，再纳几房美妾，将来就什么都有了。” …… 总之，大多都是在说她们小姐人丑，有人娶不过是因为家世好，她听得实在来气，本来不想要告诉小姐的，但是却又觉得从别人口中听到，不如自己告诉小姐。 “我知道了，外面的流言不必管，你家小姐我还没打算这么早成亲。” 成亲后，宋书淮便能方便对沈家下手了，她也因为两家利益绑在一起，不好对宋书淮下手，所以她自然不能如了宋书淮的意。 想到德馨堂的老人还在牢房里受苦，沈芊芊怕宋书淮与背后之人在牢房对老人下手，于是坐上马车前往官府牢房。 路过酒楼，闻到饭菜的香味，担心老人在里面吃的不好，对桃月道：“你去买几个菜和馒头回来，去探监不好空着手过去。” 桃月点头，听话地下了马车，很快，便拎着一个食盒回来。 主仆二人到了牢房门口，门口站着两个狱卒。 沈芊芊语气温和道：“麻烦两位官差大哥，让我见见德馨堂的大夫。” 说着，看了一眼桃月，桃月意会，立马从荷包里拿出了碎银子递给二位狱卒。 谁料，二人一听说是见德馨堂的大夫，立马板着脸道：“我们大人说了，德馨堂的大夫是重要犯人，没有他的准许，任何人不得探监。” 沈芊芊闻言，脸色一冷，不能探监？谁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第103章 不让探监 宋书淮能那么短的时间内，转移药铺里的假药，并且找到替罪羔羊，那说不定手也已经伸到了官府。 想起上次唐大人去善福堂查案，结果匆忙离开的情形，她便生了怀疑之心。 沈芊芊脸色冰冷道：“你们不会私下对犯人动刑吧？” 那狱卒闻言，怒道：“姑娘慎言，我们怎么会做出私下动刑的事？那是违法我朝律法的！” 沈芊芊哼了一声，“最好如此，若是让本小姐发现你们动用私刑，必然会举报你们！” 说完，转身就去见唐大人。 唐大人正在衙门后院喝茶休息，外面衙役忽然出现，道：“大人，沈家大小姐求见。” 唐大人闻言，蹙眉道：“沈大小姐？她来找我做什么？” 衙役恭敬道：“听说，沈小姐刚才想要去探德馨堂坐堂大夫的监，结果被拦住了，所以来见您。” 德馨堂？他想起昨日晚上那人特意派人来，让他想办法尽快让那刘老头招供，他便头疼。 “不见，就说我不在。” 沈大小姐为何总要参和假药的事？他那天和沈芊芊一起搜查的时候，不是表现的很明显吗？她不知道这假药背后有人护着？ 衙役闻言，应了一声，出去对外面等着的沈芊芊道：“我们大人不在。” 沈芊芊冷笑一声，“不在？是不敢见我才是吧？” 衙役闻言，皱起眉头，“我们大人有必要不敢见您吗？” 沈芊芊往里面看了一眼，故意高声道：“假药的事，唐大人应该受了背后什么了不得大人的命令，所以才不敢让人探监吧？否则，除了朝廷重犯，本小姐还没有听说有什么不能探监的呢！” 衙役见沈芊芊故意放大声音，像是给唐大人听的，冷声道：“大小姐，您就别多费口舌了，我们唐大人真不在。” 沈芊芊闻言，冷眼扫过他，“那你让开，我亲自找找。” 衙役摇头，一脸为沈芊芊着想的模样，“沈大小姐身为未出阁的女子，去我们大人的院子找人，也不太合适吧？” 沈芊芊觉得可笑，“青天白日，他院子里那么多人，我还能将他吃了不成？” 衙役见沈芊芊这么难缠，硬着头皮道：“大小姐不要为难小的，我们大人不想见你，你应该也明白为什么。” 沈芊芊沉着脸，“好，既然不见，那本小姐就进宫面见皇上。” 唐大人不见她，刚好验证了她的猜测，他们真的对老人动了刑，企图让他招供。 他一把老骨头了，这些人也下得去手！ 沈芊芊一想到老人受不住刑罚，屈打成招，宋书淮他们卖假药的事就会被揭过去，她心中的火气就起来了。 那便相当于打草惊蛇，下次再想找到善福堂的把柄，怕不会这么容易了。 而且，这次假药好不容易引起皇上的注意…… 沈芊芊转身就要往皇宫走，衙役见她怒气冲冲地走了，一想到她可能真的会去见皇上，当即回去禀报唐大人。 正在品茶的唐大人面色一变，将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什么？她真说了要去面见皇上？” 衙役点头，“卑职见她怒气冲冲的模样，怕是真要进宫的。 大人，你说，皇上会真的让沈小姐来探监吗？” 唐大人冷笑一声，“你当皇上很闲吗？这点小事他都要过问的话，那他忙得过来吗？ 而且，皇上也未必会见她。” 如今，沈佑不在朝中，沈芊芊一个闺阁姑娘，皇上哪里有时间去见？ 沈芊芊坐上马车，前往皇宫，刚到门口，就看到夜灵辰从皇宫里出来。 夜灵辰见到沈芊芊，挑眉，“沈小姐怎么会忽然来皇宫？” 沈芊芊先是行了一礼，然后才回答道：“想见皇上。” 夜灵辰摇头，“那你怕是见不上了，本王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恰好看到宜嫔前去给皇上送粥食。” 沈芊芊明白了过来，上次她因为鱼的事，得罪了宜嫔，现在宜嫔刚好在皇上身边。 她想要见，宜嫔可未必愿意让她见。 夜灵辰见她眉头蹙起，像是有烦心事，语气温和道：“可是有要紧事要见皇上，不如说予本王听听？” 沈芊芊看了一眼夜灵辰，他与自己不仅没仇，还帮过她，至少对她没有敌意。 她思考了一下，心想夜灵辰一个王爷，应该能让唐大人打开牢房？ 这般想着，她便语气温和道：“有件事，想要请王爷帮忙。” …… 唐大人喝完茶水，坐在椅子上，享受着两个美婢给他捏肩捶背。 就在这时，外面衙役又出现了。 “大人，沈大小姐又来了。” 唐大人慵懒地掀了一下眼皮，“嗯？她一个人来的？” 衙役摇头，“不，还带了辰王。” 唐大人面色一变，迅速坐直了身子，对二位美婢道：“下去吧。” 他起身道：“怎么不早说辰王来了？” 如今辰王正得圣宠，听闻自从他回了京城，皇上经常让他进宫与他切磋棋艺。 他没想到，沈芊芊竟然会带着辰王过来。 唐大人一改刚才的神气，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迎接夜灵辰。 “见过王爷，王爷怎么有空来了？” 沈芊芊见衙役刚才还说没在，此刻听说夜灵辰来了，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并且很快便将唐大人叫过来了，当即冷嗤一声。 夜灵辰没说话，而是转头看向沈芊芊。 唐大人跟随他的目光，看向沈芊芊，笑道：“我听说刚才沈大小姐便来找了我一趟，不过刚才不在，现在大小姐和辰王一起来，是为了何事？” 沈芊芊见他假装糊涂，开门见山道：“我要见德馨堂的坐堂大夫，唐大人不会说不让见吧？” 唐大人故作为难道：“倒不是我不愿意让你见，而是这是皇上亲自点名要抓的人，所以不许随便探望，怕有人对他不利，本官不好向皇上交差。” 沈芊芊闻言，看了一眼夜灵辰，然后对唐大人道：“现在我有辰王陪同，唐大人总不会怀疑辰王也会对一个坐堂大夫不利吧？” 第104章 私自动刑，好大的胆子！ 夜灵辰现在明白沈芊芊是想要让他帮什么忙了，见唐大人迟疑，他一改以往的温和，语气微冷道：“皇上说，本王可以随意出入任何地方，莫非本王却连唐大人的牢房都去不得？” 他平日温和时，便有一种难以亲近之感，如今冷了语气，更有一种无形的威压。 唐大人闻言，立马假笑道：“怎么会？皇上如此信任辰王，下官自然不敢拦着。只是……” 他欲言又止，背上已经有了冷汗，沈芊芊见他又想要找借口，她已经没有了耐心，冷声质问道：“莫不是坐堂大夫已经被你们动用刑罚灭了口？否则唐大人为何一直拦着？” 辰王见状，便知这件事只怕是不简单，当即脸色也冷了下来，道：“唐大人，是否让本王再进宫，寻得圣旨来，你才肯松口。” 唐大人听出了夜灵辰的威胁之意，脸色苍白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下官不敢，辰王请，沈大小姐请。” 沈芊芊见他终于识相，哼了一声，与夜灵辰一起往牢房走。 走到牢房门口，一直跟随夜灵辰的清玄见夜灵辰要跟着沈芊芊一起进去，当即提醒道：“主子，牢房寒气太重，您不能进去。” 沈芊芊闻言，停住了脚步，差点忘了夜灵辰还是个身体不好的病人。 她当即温声道：“多谢王爷陪我一起来，我一人进去瞧瞧就好。” 夜灵辰见一旁的唐大人听到他们的对话，眼珠转了转，不知道是想要打什么坏主意，当即道：“没关系，这点寒气不至于。” 说完，便陪着沈芊芊一同进去。 其实，他倒也不只是为了沈芊芊，而是从唐大人与沈芊芊对话来看，这假药之事似乎并不简单，所以便想要看个究竟。 几人走过一排排牢房，正要拐弯走向另一排牢房时，一道老人的惨叫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沈芊芊听出这就是那老人的声音，当即加快了脚步，不再任由唐大人带着，而是循着声音，便找到了地方。 她看着眼前正拿着烙铁往老人身上招呼的狱卒，冷声道：“住手。” 那狱卒看到沈芊芊，吓了一跳，正欲说话，就见唐大人匆忙跟过来。 见狱卒手里拿着的东西，他怒道：“你们真是大胆，怎么敢私自用刑？” 狱卒愣了一瞬，见唐大人给他递眼色，他才迅速将烙铁丢在一旁，对唐大人跪下道：“回大人，是这老头一直嘴硬，什么都不肯说，所以卑职才不得已用了刑。” 沈芊芊看着他们一唱一和，被气笑了。 “怎么？唐大人驭下之术这么差，狱卒都敢不听你的命令动用私刑了？” 唐大人一脸惭愧，“是本官没约束好下属，让沈大小姐看笑话了。” 姗姗来迟的夜灵辰闻言，轻笑一声，“看笑话？动用私刑，违反了我朝律法，唐大人若是这般无能，怕是早晚要有杀头之罪啊。” 他语气明明一如既往地温和，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让唐大人冷汗直冒。 其他人说着这种话，他可能不放在心上，但是辰王在皇上面前还是很有分量的，他随便提两句，恐怕皇上都不会轻饶了他。 他想到这点，立马诚惶诚恐地跪了下来。 “是下官的错，下官以后绝对不敢再犯这样的错，请辰王给下官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夜灵辰并未理会他，而是看向沈芊芊。 沈芊芊走过去，看着老人被绑在十字架上，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唤道：“陈伯，陈伯？” 老人艰难地睁开眼睛，有气无力道：“姑娘，他们想要杀了我啊！逼着我招供，我招了就见不到我儿了啊，我不能招！” 说着，他口中有鲜血流出，一副随时都可能要闭上眼睛的模样，但是却又坚持着睁开。 沈芊芊明白，他不愿意招供，不是因为他毅力有多强，而是知道自己招供后，很快就会被杀头，就再也见不到自己儿子了，所以才能熬过这么多刑罚。 她眼眶微红，胸口有怒火再翻涌，这些人为了找替罪羔羊，竟然这般对一个将近六旬的老人！ 沈芊芊越想越气，转头目光凶狠地看向唐大人，“我若今日不进来瞧瞧，只怕陈伯就被你们虐杀了。不仅如此，你们还会给给他安上一个畏罪自杀的罪名，是吗？” 被看穿心思的唐大人重重咳了一声，“这都是误会，本官一定会严加约束他们，绝对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沈芊芊冷笑一声，他们这些人只怕为了利益，杀了人，也轻描淡写地说是误杀。 越是如此，沈芊芊越是明白，这背后之人必然不简单。 恐怕还是个大人物，她要想办法把这个人抓出来。 沈芊芊思考片刻，对唐大人道：“陈伯伤成这副模样，我应该能时常探望他，给他看诊吧？” 唐大人刚要开口拒绝，就听夜灵辰道：“沈小姐医术高明，难道你还怕她看不好不成？还是……你还想要对陈伯做什么？” 夜灵辰说话的时候，目光盯着唐大人，他锐利的眸光，仿佛能将唐大人看穿。 他原本就有把柄在夜灵辰手上，此刻再被夜灵辰威胁，哪里还敢拒绝，当即硬着头皮道：“自然是可以的，沈大小姐来看诊，本官也放心一些。” 沈芊芊见他一直在看碟下菜，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正欲说什么，就听到夜灵辰咳了两声。 她转头看过去，就见夜灵辰的脸色略显苍白，像是不舒服。 沈芊芊当即关心道：“哪里不舒服？” 说着，伸手就要给夜灵辰把脉。 今日他帮了自己，她自然不会让夜灵辰白帮忙。 清玄正欲拦着沈芊芊，就见夜灵辰已经将手伸了过去，任由她给自己把脉。 见状，他识相地后退了一步。 沈芊芊摸着他的脉搏，脸色微变，“你这体质，的确是不适合到这里来。” 这里血腥气和寒气太重，夜灵辰这身子根本受不了。 她说着，催促道：“快出去，我给你施针。” 她说着，不甘地看了一眼陈伯，心想她一会儿再回来给陈伯看诊。 “唐大人，陈伯若是出了事，你知道后果的。” 他动用私刑已经被辰王看到，若是陈伯死了，唐大人应该知道多严重。 第105章 又想非礼他？ 唐大人见辰王目光不咸不淡地睨了自己一眼，当即赔笑道：“是是，沈大小姐尽管放心。” 沈芊芊这才放心地与夜灵辰一起出去。 她为了尽快给夜灵辰看诊，直接上了夜灵辰的马车。 两人挤在一个空间里，这熟悉的场景，让她想起了自己中药之时，想要强迫夜灵辰的事。 她尴尬地咳了一声，就见夜灵辰挑眉看向她，“怎么？” 沈芊芊摇头，“没事。” 这种事，她恨不得直接忘了，怎么可能会再提？ 沈芊芊从怀里拿出银针，看向夜灵辰，“麻烦辰王背过身去，脱掉外衣就好。” 夜灵辰眉头挑得更高了，“这场景，有点熟悉……” 只是上次，沈芊芊是主动扒他的衣服，这次是让他自己脱。 任由沈芊芊脸皮再厚，听到他这么说，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施针你懂不？” 她可没有想占人便宜。 夜灵辰见沈芊芊窘迫得脸都染上了一层红晕，不由轻笑一声，解开衣服，将外衣垂落在腰前，背转过身去。 沈芊芊拿起银针，在要施针的时候脸色恢复了如常。 不管她施针前什么情绪，在施针的刹那，她都会变得专注起来。 只见沈芊芊拿起银针熟练地扎进每一个需要扎的穴位，夜灵辰感觉身上的寒气在一点点聚集，驱散，脸色变得认真了起来。 沈芊芊她的医术果然不错，宫中的太医他不信任，若是她能为自己治病…… 就在他思考拉拢沈芊芊可行与否的时候，沈芊芊迅速收回了银针，拍了一下他的背部，他感觉在牢房那股寒气彻底消失不见。 “好了。” 沈芊芊将银针收起来，自信地笑着。 夜灵辰点头，“多谢沈小姐。” 沈芊芊摇头，“应该的，你今天帮了我大忙，我还没有感谢你。” 说着，她思考了一瞬，认真道：“我感觉你体内好像不值有顽疾，还有蛊虫……” 沈芊芊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夜灵辰变了脸色，马车也忽然停了下来。 气氛忽然僵住，沈芊芊意识到自己好像又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沈小姐果然医术了得，只是看在在下救过你的份上，还望你能替我保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沈芊芊非常认真地点头，“这个你放心，我们医者向来嘴很严实的。” 她可不想要让夜灵辰将她给灭口，一想到夜灵辰宅院里高手如云，她便觉得这秘密必须得守好了。 看着沈芊芊神情片刻，他意味深长道：“那便好，本王连宫中太医都不信任，却是信任沈小姐的。” 沈芊芊心想，他哪里是信任她？他只是不信任太医而已。 “既然如此，那芊芊就先告退了。” 沈芊芊说着，掀开帘子，从马车上跳下去。 青玄见沈芊芊离开，担忧道：“主子，沈小姐知道这么多，真的没事吗？” 夜灵辰靠在车壁上，语气淡淡道：“我看她医术不错，也许对我有用。” 青玄闻言，觉得主子这样有点冒险，万一哪日沈芊芊将他病情说出来怎么办？ “主子，您信任得过她？” 夜灵辰没说话，信任么？也没有，就是直觉告诉他，沈芊芊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 …… 沈芊芊一下夜灵辰的马车，便重新回到了牢房。 这次唐大人因为惧怕夜灵辰，所以一听说沈芊芊来了，立马就让人带着她去了牢房，一点都没装糊涂。 沈芊芊给陈伯带了伤药，顺便将桃月准备的食盒也拿了过来。 陈伯叹了口气，“人老了，儿子也找不到，还受了这么多罪，嗐。” 他原本就年纪大了，受了这一遭罪，情绪低落，整个人又显得老了很多。 沈芊芊见他悲春伤秋，担心他没了生的希望，劝道：“陈伯不要如此丧气，你儿子也许很快就能找到呢。” 陈伯苦笑一声，什么也没有说。 沈芊芊见他提起儿子，虽然依旧心情低落，但是状态却好了一些，这才开始进入正题。 “除了衙役以外，有没有什么人来见过你？” 陈伯摇头，“没有。” 沈芊芊心想也是，背后之人怎么可能蠢到亲自来呢？ 就在沈芊芊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陈伯却忽然在她耳边低声道：“我每天都住在药房隔间里，那天晚上，我感觉到有人来，只不过人不少，我不敢出来，听到他们说，‘动作快点，主子说一会儿还要去皇庄。’” 沈芊芊眼睛徒然睁大，皇庄？这背后之人莫非是皇家的人？ 也难怪唐大人那天搜查善福堂，搜查一半就跑了，也难怪唐大人会极力拦着她，不让她见人。 还有宋书淮，沈家明明可以是他的助力，他却不留余力地置沈家于死地，自然是为了得到更多。 而能给他更多的人，便是皇族的皇子，未来的皇帝。 沈芊芊努力回忆上辈子，她死之前，朝中哪位皇子最为得势。 她记得即将登上皇位的是七皇子，然而当时还有两位皇子很得势，一个是九皇子，一个是十三皇子。 所以，她也不确定宋书淮暗中辅助的是哪个，但是至少已经确定了大致的人选。 沈芊芊脑海中闪过事，她恢复过来，感激地看向陈伯，承诺道：“陈伯，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将你救出去。” 陈伯点头，叹了一口气，“老头子我是活够了，就是想要再看我儿子一眼。” 若不是为了能够再看自己儿子一眼，他可能早就在受刑的时候就咽气了。 沈芊芊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等他情绪恢复一些，才出了牢房。 沈芊芊心情沉重地回到了沈府，就见沈府门口放了不少杂物，来往的下人似乎都很忙。 沈芊芊不明所以，看到院里的管事嬷嬷正在指挥着这些人搬东西，问道：“好端端地，这是要做什么？” 管事嬷嬷上前行礼，笑道：“是这样的，再过两日不是柳公子的生辰了么？老夫人想着到时候举办隆重一些，等到晚上将柳公子的名字写到沈家族谱上。” 沈芊芊冷笑一声，她父亲才离开京城，曲氏就为了一个外人大操大办生辰？ 呵，她倒要看看，曲氏又想翻出什么浪花。 第106章 逼她早点成亲 沈芊芊回到自己院子后，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开始研制一些毒药。 一连研制了两个时辰，外面传来敲门声。 沈芊芊将毒药收进柜子里，语气清平淡道：“进。” 桃月端着茶点从外面走进来，“小姐，您将自己关起来两个时辰了，吃点东西吧。” 沈芊芊看了一眼她手中的茶水、点心，道：“放下吧，我一会儿便吃。” 桃月点头，欲言又止。 沈芊芊见她似乎有话说，问道：“可是外面又发生了什么事？” 桃月点头，一副自己找到八卦，终于有人分享的模样。 沈芊芊见状，觉得好笑。 “小姐，刚才奴婢出去买点心，刚好看到有个姑娘来找沈公子，家丁说，她找错人了，然后被家丁赶走了。” 沈公子？她大哥没有回来，府中可没有什么沈公子。 “那姑娘说她被沈公子骗了，她为沈公子花了不少银子，沈公子还说以后要娶她，结果一连几天不见了。 奴婢寻思着，府上的确没有什么沈公子，便打算从她们身旁离开，但是……” 她说到这里，忽然故意停顿了一下，看得沈芊芊挑眉笑道：“但是什么？” “但是她还拿着一块玉佩，说是沈公子给她的，还说她看到沈公子回沈将军府了。” 沈芊芊立马就想到了柳远山，府中只有他一个年轻男子，他不久前还与一个姑娘家有往来。 她想到什么，嘴角一勾，“下次看到这个姑娘来了，你就这样……” 她在桃月耳边说了几句，桃月眼眸亮了亮，“好！” 沈芊芊勾唇一笑，让柳远山嘚瑟，哼！ …… 两日后，许多与沈家交好的贵妇、小姐们，都拿着请柬，前来沈府赴宴。 柳氏和曲氏今日特意穿戴得十分雍容富贵，站在门口欢迎客人前来。 柳远山在一旁，也笑眯眯地跟着柳氏一起招呼客人。 等所有人都到了，柳氏领着众人前往前厅，“感谢各位能来参加我侄儿的寿辰，里面请。” 庄国公夫人一路都在看沈府的装饰，见比当初沈家长子沈明轩及冠之时还要铺张，当即皱起眉头。 一个柳家侄儿又不是沈家的人，凭什么比沈明轩这个长子且还有官衔在身的人还要铺张？ 她心中不快，但是却因为给曲氏和柳氏面子没有当即发作，而是冷着一张脸跟随众人一起落座。 宋书淮看了一圈，没有看到沈芊芊的身影，就知道她不喜欢这个柳家表哥。 若不是他需要在沈家人面前刷刷好感，他也不会来给柳远山捧场。 就在他想着自己是继续在这里陪着众人入席，还是去找沈芊芊，哄她高兴时，就听慕燕岚道：“沈芊芊呢？这么重要的场合，她怎么不出来？” 沈玥玥因为是主家的人，所以这次便有了资格接近慕燕岚，坐在她旁边。 此刻听到慕燕岚说话，她笑着回道：“我姐姐估计正在梳妆呢。” 她说完，引来不少人嘲笑。 一个丑女再如何收拾自己，也掩盖不了那副丑容，有什么好收拾的？这么简直引人笑话。 宋书淮见众人都一副看笑话的模样，他当即温声道：“芊芊可能是有事耽搁了，未必是在整理妆容。” 沈玥玥见宋书淮企图为沈芊芊缓解尴尬，当即故意道：“宋公子平日对我姐姐便很照顾，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替我姐姐说话，为何却这么久了还不向我姐姐提亲？” 提亲？宋书淮要向沈芊芊这个丑女提亲？ 贵妇们面面相觑，全都拿着帕子捂嘴偷笑。 沈芊芊那么一个丑女，宋书淮怎么下得去口啊？ 慕燕岚看向宋书淮，眼中闪过一抹失落的神色，他竟然要向沈芊芊提亲？ 沈芊芊那个丑女，她怎么配？ 宋书淮听到众人的窃窃私语和嘲笑，他一副神色自若的模样，仿佛娶沈芊芊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宋书淮轻咳一声，众人议论声忽然停止，全部都看向他。 就见宋书淮站起身，神色认真道：“芊芊她人很好，温柔善良，又体贴，若是宋某能娶她，是宋某的福分。” 他将自己的姿态放到最低，原本那些嘲笑沈芊芊的人，笑容都止在了脸上。 平心而论，又有几人能遇到宋书淮这样不在意对方容貌如何，也不在意别人怎么议论他，坚定不移地选择一个人呢？ 有些嫉妒沈芊芊能遇到这么痴心之人的姑娘，低估道：“一个丑女罢了，她有什么资格？” “就是，丑得人神共愤，也不知道宋公子看上她哪里了。” …… 慕燕岚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和不甘，凭什么？凭什么她先看上去的人，却那么坚定不移地选择沈芊芊？她哪里不如沈芊芊了？ 论身份，她是阴王府的嫡女。 论容貌，她就算没有倾国倾城，那也是容貌出众的。 论才艺…… 论才艺，她沈芊芊的舞不就略……略胜那么一丢丢吗？ 是个正常的男人都应该选择她，宋书淮他到底看上沈芊芊哪了？ 就连沈玥玥眼中也闪过嫉妒之色，虽然她看不上宋书淮的家世，但是无论才学还是容貌，宋书淮在京中都是有些名气的。 她沈芊芊不过才京城没多久，怎么就得了宋书淮青睐？还这么痴心！ 意识到自己嫉妒沈芊芊以后，她又换了心态，她沈芊芊才会吸引这种一般家世之人，以后她必然是要嫁到王孙贵族的，就让沈芊芊先得意一下吧。 一时间，宴会上的人心思各异。 曲氏见宋书淮如此真诚，脸上仿若笑出了花，“宋公子对我们芊芊一往情深，我老婆子也为芊芊高兴。既然你有心娶芊芊，芊芊对你也有意，不如早点下聘，早日完婚。” 柳氏闻言，在一旁帮腔，“是啊，芊芊如今也早已到了及笄的年纪，确实应该议亲了。” 柳远山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沈芊芊在沈府时，处处对他指手画脚，若是能早点嫁出去…… 那整个清风苑岂不就是他做主了？院中那些不服他的下人也不敢再对他不尊敬了！ 他和刚想到这里，就听门外传来声音。 “我父亲刚离京，祖母和婶娘莫非就想要将我嫁出去了？” 第107章 她就不嫁 此话一出，众人全部朝发声处看过去，就见沈芊芊一身素色长裙出现在众人眼前。 她今日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只插了两根玉步摇，脸上的疤痕一如既往地露在外面，只是可能因为她此刻清冷的气质，竟然让人有些忽视了她脸上的伤疤，给人一种出尘、圣洁之感。 “沈芊芊，你祖母也是好心为你们两人打算，怎么好像说得你祖母在逼你和宋公子成亲似的？也不怕伤了祖母和宋公子的心？” 宋书淮目光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莫非，芊芊不愿意嫁给我？” 他今日这般真诚，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自己喜欢她，一心只想要娶她，是个女人应该都会心动，沈芊芊她怎么还冷着脸，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莫非，她不愿意嫁给自己？ 想到这种可能，宋书淮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阴霾。 莫非，沈芊芊已经发现了自己对她的意图？若是那样…… 宋书淮正在心中筹划着，就听沈芊芊道：“并非我不喜欢宋公子，只是不想要被别人逼着嫁人罢了。 我说过，我不想太早成亲，只有别人给我足够的安全感，我才敢嫁人。 宋公子若是等不及，可以考虑别人。” 她这般说话，像是宋书淮上赶着娶她，而她还不情愿嫁似的。 听得慕燕岚一阵火气，猛然站起身来，“沈芊芊，你也不拿着铜镜照照自己，宋公子对你痴心一片，你却还仗着他在意你，端起了架子？你也配？” 沈芊芊见慕燕岚如此义愤填膺，当即挑眉笑道：“我与宋公子的事，宋公子都不生气，郡主这么生气是为哪般？莫非……你也喜欢宋公子？” 她这么一说，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慕燕岚身上，看得慕燕岚脸色一红，一时间忘了说话。 片刻，她才支支吾吾道：“不……不是的，我只是……只是看不惯而已……” 沈芊芊哼笑一声，欲盖弥彰罢了，让她想想，前世她快死的时候，她记得她从宋书淮衣服里摸出过一个荷包，那个荷包上就有一个“岚”字。 他没有戴在身上，可能是因为怕她知道，也可能是怕投靠他的沈嫣然知道。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宋书淮在沈府倒台以后，真的勾搭上了慕燕岚。 啧，他是真的很会利用人心。 曲氏生怕宋书淮会忽然说出等沈芊芊愿意嫁给他的话，当即冷声道：“芊芊不可以这般任性！宋公子对你痴心一片，你这般作，若是伤了宋公子的心，会有大把姑娘愿意嫁给他，而你呢？你觉得谁还愿意娶你？” 沈芊芊闻言，目光转向曲氏，嗤笑一声，“祖母，芊芊一时分不清您是宋公子的祖母，还是芊芊的祖母。” 曲氏闻言，瞪着她，“沈芊芊，你这话未免有点混账了，我自然是你祖母。” 沈芊芊嘲讽道：“既然是我祖母，不应该觉得我是最好的么？为何却一直在夸宋公子，贬低芊芊？” 曲氏哼了一声，“我这是为你好，宋公子如此在意你，你若是弄丢了，他日若是再找不到这么好的人，你岂不是要怪我这个做祖母的，没有多为你打算？” 沈芊芊冷笑一声，“祖母放心，芊芊不会怪你，是芊芊自己想要在沈府多留几年的。” 柳氏见沈芊芊执意不愿嫁人，苦口婆心道：“宋公子这么好的人，你不早点嫁过去，往后若是没了，怕是要哭鼻子。 婶娘是过来人，怕你执迷不悟，最后错失了自己幸福。” 有和柳氏交好的夫人道：“就是，宋公子这么好一人，沈大小姐不知足，怕是要后悔一辈子。” “这么好的夫婿，不赶快嫁过去，也不怕被别人抢了去，自己丑，却还挺自信。” …… 宋书淮看着沈芊芊，见沈芊芊在这么多人的言语刺激下，依旧眼神清明，不为所动，他心中气愤，觉得自己好歹也是京城有名气的公子，将姿态放这么低，沈芊芊一个丑女竟然还不心动？ 但是面上，他却依旧保持着温润宠溺的模样。 “本夫人倒觉得芊芊这想法也没错，女子嫁人本就如一场豪赌，多等等看看对方心意也没什么不好的。 当初沈夫人不也在沈将军追求了几年以后，才同意嫁给沈将军的？” 宋书淮眉头一蹙，转过头去，就见说这话的人竟然是庄国公夫人。 沈芊芊也没有想到，在这些觉得她高攀了宋书淮的言论当中，竟然有人站出来同意她的想法。 而且这个人，还拿了她母亲举例。 她母亲也是让父亲等了很久，才愿意嫁给父亲？ 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上辈子她若是再等等，不要被外界议论声影响，慢慢了解宋书淮，说不定她就能识破宋书淮的假意了。 庄国公夫人在贵夫人圈子里属于地位十分高的，她一站出来为沈芊芊说话，其他人也纷纷转了话头。 “对啊，女子嫁人本就不易，多等等也是不错的。” “是啊，宋公子虽然痴心一片，谁知道这痴心能多久呢？再等等看也是不错选择。” …… 宋书淮原本不说话，是想要等等众人继续给沈芊芊施加压力，让她自我怀疑自己是不识好歹，然后松口说要嫁给他。 结果，见所有人都开始向着沈芊芊说话，他立马看着沈芊芊，深情道：“等芊芊，等多久我都会愿意。” 此话一出，羡慕嫉妒沈芊芊的人更多了。 曲氏见大家都开始同意沈芊芊的想法，当即转移话题道：“芊芊的亲事不急，今日是我们远山的生辰，自然应该以远山为主。” 说着，她对柳远山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身边来。 柳远山知道自己是今日的主角，所以今日特意好好打扮了一番，穿着一身青色锦缎华服，头上带着白玉发冠，此刻嘴角噙着笑，看上去温润知礼，一下就吸引了不少姑娘的目光。 “祖母。” 他走过去先是行礼，然后任由曲氏拉着他的胳膊，介绍给众人。 “各位，远山是我二儿媳的侄子，不过从今日起，他便要过继到我们二房，做二房的嫡长子了。以后，还望各位多多照顾他。” 沈芊芊闻言，冷笑一声，想要让大家多多关照？一会儿便让大家看看柳远山的为人。 第108章 死不承认 沈芊芊在旁边落了座，宋书淮也坐在了另外一侧。 与柳氏交好的夫人们见柳远山气质不错，又像个懂礼的，夸赞道：“这孩子模样长得好，看着也像个有才华的，日后必然是个有出息的。” “二房以后也是有香火继承的了，这孩子将来一定有出息。” “这孩子一表人才，说不定以后比沈家大公子还要有出息。” …… 柳远山听着众人的夸赞，心中飘飘然，面上却一副谦虚的模样。 庄国公夫人在心中嗤笑一声，有出息？这柳远山无论气质还是相貌，都差了沈家大房的沈明轩一大截，也不知道哪里有脸敢跟沈明轩做比较！ 沈芊芊只当是听了个笑话，根本不放在心上。 她大哥有多优秀，她没有来京城之前，就听人说起过，柳远山这德行，还想要与她大哥做比较，简直是云泥之别。 曲氏和柳氏见众人都很给面子的夸赞柳远山，她们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今日，她们这宴会举办的如此隆重，就是为了能让大家看到沈家对柳远山的重视，如今目的就算是达到了。 就在众人夸奖柳远山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沈家哥哥，你真的在这里？” 众人闻声看过去，就见门口站着一个年轻的小姑娘，那姑娘双眸含泪，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她们不明所以，见小姑娘一直盯着柳远山，她们也都转过头来看向柳远山。 就见柳远山神色一僵，然后又一副疑惑的模样。 “这位姑娘，你找谁？” 那年轻的粉衣姑娘见柳远山竟然假装不认识自己，她身子一软，眼中蓄的泪水立马夺眶而出。 “沈公子，你前些日子还说，会来我家提亲的，如今却说不认识我？” 她声音哽咽，一副天都要塌了的模样。 众人皆一脸吃瓜地看向柳远山，仿佛在看一个负心汉。 曲氏见柳远山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就知道柳远山怕是真认识这个姑娘。 如今正是让他认识名门贵族的好时候，她可不想出了任何差错。 于是，冷着脸道：“来人将这个捣乱的人赶出去。外面看守的人是怎么回事？怎么任由乱七八糟的人进来？” 外面立马有家丁过来，要将粉衣姑娘拖走，粉衣姑娘却极力挣扎道：“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她一边挣扎着，一边看向柳远山，一副哀求的模样，“沈公子，你说句话啊，你说你认识我啊，我手上还有你给的玉佩呢！” 玉佩一般都是男子贴身之物，若是送一个女子玉佩，那两人的关系必然是十分暧昧。 众人看向柳远山的神色愈发微妙，像是在看抛妻弃子、玩弄人感情的渣男一般。 柳远山被众人这样的目光看得心底一慌，恨不得让眼前的女子直接消失了才好。 他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淡定，板着脸道：“姑娘，我真的不认识你口中的沈公子，我今日之前还姓柳，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而且，我从未送过人玉佩。” 听到这句话，粉衣姑娘总算是相信了自己上当的事实，她像是被愤怒和不甘冲昏了头脑，忽然生出了大把子力气，一下将抓住她的家丁们推向了一边。 她正要上前找柳远山理论，就听曲氏冷声道：“把她抓住，我们沈府的宴会，怎么允许有人来捣乱？” 沈芊芊见曲氏着急将人赶出曲，冷笑一声，嘲讽道：“祖母，若是误会，就放人家进来，好好解释一番，以免让在座的人都以为你这是在为表哥遮掩。” 说着，她扫了一眼在座的人，就见大家虽然都没有说什么，但是目光却都盯着那粉衣姑娘，像是在等着看一场好戏。 听到沈芊芊添乱的话，曲氏双眼瞪着她，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胡闹！今日是你表哥的生辰，难道要为了一个不知哪里来的外人，扰了大家伙的兴致？芊芊，你能不能懂点事？不要总是想要给沈府添乱。” 沈芊芊觉得可笑，“祖母这话说的，我难道不是为表哥着想吗？若是不说清楚，只怕在场的人都会以为表哥是那个负心汉呢。 罢了，祖母既然这般说，便让大家伙误会去吧，芊芊是已经尽力劝说了。” 听着沈芊芊像是无奈的语气，曲氏气得恨不得撕了她。 她现在怀疑，这个粉衣姑娘就是沈芊芊放进来捣乱的，否则好端端地，没有沈府请柬，怎么会进来一个不知身份的姑娘？ 见曲氏不松口，沈芊芊故意假装疑惑地看向粉衣姑娘手上的玉佩，“这个玉佩有点眼熟啊，前几天我还看到表哥有戴。”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目光都变了，像是有些兴奋看到了这么一出好戏。 柳氏的脸黑了，沈芊芊都说是柳远山身上的了，他若再不好好给众人解释一番，那就真的是欲盖弥彰了。 曲氏心中气愤，却也只能妥协道：“芊芊说得不无道理，还是说清楚的好，以免让大家伙误会。” 她此刻就希望柳远山能不要让她失望，将这件事给处理好。 外面拦着粉衣姑娘的下人，听到老夫人的话，松开了她。 粉衣姑娘立马冲过来，走到柳远山面前，手中的玉佩拿给他看。 “这是你送我的玉佩，你难道不想认了吗？呜呜呜，你说好要来我家提亲的，结果一直不来，我真的好想见你，所以才会贸然出现的。” 柳远山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他不知道京城的姑娘竟然如此纯情，他不过是调个情而已，以为自己消失几天，这姑娘就不会再念着自己了。 没想到，竟然还追到了这里来。 柳远山敷衍地看了玉佩一眼，温声道：“我真的不认识你，你这手中玉佩，我也从未见过。 姑娘，你应该是认错人了。” 他随便在地摊上买的普通货，不认又能如何？ 粉衣姑娘见他如此无情，眼中泪水再次滑落，“可是你前些日子还牵着我的手，现在就说不认识我了？是不是觉得我小门小户的姑娘配不上你？” 见粉衣姑娘如此执着，他心中生了一计，“姑娘，你拿着假玉佩来敲诈我，怕不是被人指使吧？” 他说着，目光看向沈芊芊，既然沈芊芊给他弄了这出好戏，那就别怪他狠心了！ 第109章 巧舌如簧 粉衣姑娘闻言，目光受伤地看着柳远山，像是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柳远山伸手从她手里抢过玉佩，“这玉佩看着就不像是什么好玉，柳某虽然不富贵，但也没必要用这种玉搪塞我将来的未婚妻。 你就算是想要诬陷我，也应该拿一个像样的玉佩。” 粉衣姑娘眼眸含泪，她如何也没有想到前几日还对她情意绵绵的人，如今竟然会翻脸无情，还说自己诬陷他。 不等粉衣姑娘开口，就听柳远山道：“这位姑娘忽然出现在沈府，怕不是有人故意将你放进来，让你演一出好戏，让我没了好名声，进不得族谱？” 他说着，目光还故意扫向沈芊芊，那目的很明显，就是在怀疑沈芊芊。 柳氏听到柳远山这么一说，当即看向沈芊芊，问道：“刚才是芊芊说要让人进来说清楚，又是芊芊说这玉佩眼熟的，莫不是芊芊一早就知道些大家不知道的事情？” 沈玥玥闻言，冷哼一声，“娘，你说话这般客气做什么？她从表哥来了我们沈府以后，就一直针对表哥，说不定这就是她故意做的局，想要在表哥寿辰上，将表哥的名声败坏，让他无法入族谱！” 柳氏见沈玥玥明说以后，众人开始窃窃私语，心中夸赞自己的女儿做的不错，面上却假装为沈芊芊说话，训斥道：“玥玥不许这样说你姐姐，她不是这样的人。” 沈玥玥不满道：“母亲怒糊涂啊，她自从表哥来了以后，针对表哥的事情还少吗？ 听说祖母让表哥暂时住在清风苑，将府中为表哥收拾院子的家仆赶出去，前两日喝了酒，心中不顺，又将表哥揍了一顿。 表哥在沈府，可没少受沈芊芊的气，母亲怎么可以向着沈芊芊，不向着表哥？ 就不怕助长了她这恶习，日后表哥继续忍气吞声？” 柳氏闻言，用袖子抹了一下眼角，一副受了委屈，却还要忍着的模样。 “芊芊她是大房嫡女，又在乡下受过不少苦，我们受点委屈又算什么？如今是她父亲和哥哥在战场杀敌，我们二房如今是靠着大房的光辉，多宠点芊芊，也是理所应当的。” 闻言，那些与柳氏交好的人，纷纷站起来谴责沈芊芊，为柳氏说话。 “沈小姐怎么可以因为自己是大房嫡女，就如此嚣张跋扈？” “就是，如今是沈将军在战场杀敌不错，但是当初沈二老爷也是为国捐躯，为国家、为百姓做过贡献的。 凭什么因为他死了，二房就被大房欺负？” “就是，若是沈家二老爷还活着，说不定二房比大房还要厉害。” “沈芊芊真是欺人太甚啊，沈家大房立功，也不是她沈芊芊的功劳，二房的人为沈家管理家业，没功劳也有苦劳，却被沈芊芊这个乡下来的嫡女欺负成这样。” 被与柳氏交好的人这么一煽动，那些中立的贵妇们，也纷纷开始谴责沈芊芊。 大多都是在说沈芊芊仗着自己是嫡女，不将沈家二房和老夫人放在眼里。 沈芊芊看着目光得意的沈玥玥，以及表面假装委屈，实则眼中全是得意的柳氏，在心中冷笑一声。 这些人还真是会颠倒黑白，引起众愤啊！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曲氏道：“各位不要这么说芊芊，芊芊这孩子不过因为在乡下时间长了，所以自私自利了一些，但是相信她很快就会变得温顺乖巧的。” 沈玥玥闻言，嗤道：“也就祖母和母亲心善，相信沈芊芊会变好，前两日她不是还差点又将您给气晕吗？” 曲氏见沈玥玥又继续添油加醋，假装生气道：“玥玥，这是我们的家事，你姐姐她还要嫁人，别什么都抖露出来。” 她们刚才还有几分觉得曲氏她们想要趁沈将军不在，将沈芊芊早点嫁出去。 现在看来，沈芊芊这么欺负沈府二房，胡作非为，太过于顽劣，沈家担心自己兜不住这些事，传出去以后，沈芊芊会嫁不出去，所以才会急着将她嫁出去。 她们真的是误会老夫人和柳氏了。 看向沈芊芊的目光变得更加可憎，果然乡下来的姑娘就是不行，性子顽劣还自私自利，丝毫不知道沈府是一个整体，要同气连枝。 有这样一个这样不知礼仪，不孝长辈，不团结兄长姐妹的人，沈家可真是倒了大霉了。 刚才还嫉妒沈芊芊能得宋书淮如此深情的姑娘们，纷纷幸灾乐祸，抹黑沈芊芊。 “沈芊芊这种人，真是在哪里都祸害人，不如回乡下。” “就是，人丑就算了，性子也不好，宋将军怕是也不敢娶她了吧。” “这要是娶回家，只怕是鸡犬不宁吧？” “就是，我若是男人，绝不会娶这种不贤不孝之人。” …… 宋书淮听着别人抹黑沈芊芊，也不急着说话，他就想要让沈芊芊陷入危机之中，最后做那个护着沈芊芊的深情之人。 庄国公夫人见众人都在指责沈芊芊，说她的不是，正欲帮忙说话，却在看到沈芊芊神色自若地坐在那里，像是等着众人继续说，她有应对之策的模样，当即住了口。 不知为何，明明沈芊芊和她母亲看着不相同的性格，但是此刻却仿佛很像。 她倒是想要看看，沈芊芊会想出什么主意反击。 就在众人都说得意犹未尽之时，沈芊芊忽然神色淡然地扫过众人，“说完了吗？是不是应该我说了？” 众人讨论得津津有味，听到沈芊芊的声音，这才转头看向正主，声音低了不少。 “这位姑娘今日的确是我放进来的，不过三日前，她来找沈公子这事，站在门外拦着的守卫应该还有印象。” 柳远山见沈芊芊企图翻身，当即道：“表妹，你为了诬陷我，这戏做的挺足啊？” 沈芊芊嗤笑一声，“表哥慌什么？这证据还没有拿出来呢。” 说着，沈芊芊转头看向粉衣姑娘，“他都这般无情了，想来当初就是在戏耍你，你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粉衣姑娘咬了咬唇，看向柳远山，双眸绝望中，还是带着一丝希翼。 “沈公子当真不想要认清月？” 第110章 气急败坏 柳远山见她一副豁出去的模样，心中有几分犹豫，但是想到这些人都看着呢，若是此时承认了，只怕自己的名声和富贵都要没了。 想到此，柳远山狠了狠心，冷声道：“我知道你是被人收买，想要诬陷我的，所以自然手中有什么所谓的证据。” 说着，他直了直身子，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模样。 “不过，没做过，便是没做过，我问心无愧。” 粉衣姑娘被气笑了，“好一个问心无愧，你欺骗我的感情，还说问心无愧，既然如此我又何必顾及你的颜面。” 她说着，目光带着决绝，“前些日子你骗我去香满楼吃饭，一共去了六次，共花了三百两银子。 你还带我去水月湾画舫玩了两次，花了我一百两银子。” 她说完，在场的贵妇们都笑了。 区区四百两银子在她们眼里都不算什么，若是柳远山真的骗人家姑娘感情和钱，那可真是上不得台面了。 柳远山听着周围人的笑声，面容一囧，眼中闪过一丝气急败坏。 这个小娘／们怎么连这种话都说？不就是四百两银子吗？等他做了沈府的二公子，加倍还她就是。 沈芊芊见柳远山镇定的神色崩塌了几分，当即假装生气道：“柳家的表哥怎么会连四百两银子都要骗？你一定是在骗人。 来人，将香满楼的掌柜的请过来，让他给表哥作证。” 柳远山见状，赶紧道：“这一听就是假的，哪里需要请香满楼的掌柜作证？沈芊芊，你不会是收买了香满楼掌柜的，和这姑娘一起坑我吧？” 沈芊芊哂笑一声，“表哥才来京城，可能不知道，这香满楼背后老板后台硬着呢，不惧怕得罪任何人，人家哪里犯得着为我作伪证？你问问在座的夫人是不是如此？” 柳远山见众人都没说话，但是眼神却是赞同，忽然就慌乱了起来。 香满楼与沈府离得不远，所以掌柜的很快就被请了过来。 沈芊芊看着他，问道：“掌柜的，不知道你是否认得这位姑娘和这位公子？” 掌柜的看了一眼粉衣姑娘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但是看向柳远山的时候，眼神立马便清明了。 “认得认得，这位公子眼熟得很，毕竟老夫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次次都让女子从荷包里拿钱结账的人。” 此话一出，大家看向柳远山的目光全都变了。 偏偏，这时掌柜的还对粉衣姑娘道：“我就知道你必有今日，亏老夫我还提醒你，让他付钱，你偏偏还为他说好话，被抛弃了吧？” 粉衣姑娘没忍住，再次哭了起来。 她家是做生意的，所以丢点银子不算什么，她只是受不了自己一心一意对一个人好，那人还这么对自己。 掌柜的叹了一口气，看了一圈众人，道：“我就知道这么多，香满楼繁忙，就不打扰各位夫人、小姐们了。” 说完，转身就走。 沈芊芊挑眉看向柳远山，语气带着几分幸灾乐祸，“没想到，表哥竟然是这样的人。” 柳氏狠狠地剜了一眼沈芊芊，今日她的侄儿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原本，她还想着借着他的生辰，让他多结识一些贵妇人、千金小姐们，给她们留下好印象，日后必然对他有一定助力。 而且，万一他得了哪个贵妇人的眼缘，被选为女婿，那真是再好不过，谁知竟然闹出了这样的事！ 这下好了，柳家的脸面真是被丢尽了。 柳远山脸色漆黑，早知道眼前的姑娘这么难缠，他就不招惹她了。 很多人碍着沈家的颜面，不好说什么，但是庄国公夫人却是第一个嘲讽道：“原来，这就是沈家二房要认作嫡长子的人啊，这人品……还是需要再认真考虑啊。” 此话一出，曲氏脸色瞬间难看了，有庄国公夫人带头，那些想说又不敢说的人，也跟着大起了胆子，窃窃私语。 “沈家为何要过继一个其他姓氏的孩子做嫡子？选他们自己本家的不好吗？” “就是，这柳公子人品好像不太行。” “这是不行吗？竟然又骗钱又骗色的，简直不要太离谱。 这样的孩子，别说是当嫡长子，就是当庶子，我都嫌丢人啊。” …… 柳远山听到别人对自己的评价，神色怨恨地看了一眼粉衣姑娘，又目光狠狠地剜了一眼沈芊芊。 都是沈芊芊的错，若不是沈芊芊，他怎么会被别人鄙视？ 沈芊芊冷笑一声，这就恨上了？那可真是有点早了。 沈芊芊对身旁的桃月道：“去，将清风苑的人都找来，让她们来证明一下，到底是我欺负了表哥，还是表哥仗着自己有婶娘和祖母护着，肆意欺负清风苑里的人。” 曲氏见沈芊芊让柳远山丢了这么大一个人，还企图继续让他名誉扫地，当即冷下脸来。 “沈芊芊，你是不是觉得你今天还没有闹够？” 她气得差点没有怒拍桌子，想到有这么多人在，她才止住了这种冲动，但是她语气仿佛在指责一个无理取闹的晚辈。 沈芊芊见曲氏气急败坏的模样，唇角一勾，“祖母怎么这么说我？不是沈玥玥先挑起的事端吗？我只是想证明一下自己并不是她口中的不孝、蛮横之人，难道也有错？” 曲氏被她这话说得一噎，瞪了一眼沈玥玥。 都是沈玥玥没事提这么多是非，这下好了，沈芊芊还没有吃亏，她们这边丢人丢到家了。 这下，远山这孩子名声也臭了，她们今日还怎么敢再提过继的事？若是今日过继，只怕会让京城里的人都笑掉大牙，还是等过阵子大家都将这件事忘了再说吧。 桃月出去找人，很快翠香、翠竹等清风苑的下人就跟着过来了。 翠竹、翠香等人走进来，给曲氏、柳氏行礼问安。 “见过老夫人，二夫人。” 曲氏见清风苑的人来，就已经料到沈芊芊想要做什么，所以一双老眼带着警告似的看着这些人。 “起来吧，你们这些人都是清风苑的老人了，想来是懂规矩，不会乱说话的。” 沈芊芊听到老夫人的话，直觉得可笑，前一句在暗示这些人跟随她哥哥多年，可能会向着她，后面这一句则是在警告这些人，不懂规矩，她会秋后算账。 第111章 他想要杀了沈芊芊 果然，听到老夫人的话，这些下人立马脸色就变得拘谨了很多。 沈芊芊看着这些人，给了她们鼓励的眼神，道：“说吧，柳远山住在清风苑以后，你们的日子过得如何？” 翠香率先道：“前几日柳公子还喝酒企图非礼奴婢。” 其他人见有人带头，也纷纷站出来，道：“柳公子仗着自己是二夫人的侄儿，就对我们肆意欺负，翠竹前日还被柳公子逼到墙角，差点被强吻了。” “还有奴婢，奴婢前两日为他擦拭桌子，他还摸奴婢的手。” …… 曲氏脸色铁青，“你们这些刁奴，怕是受了什么人指使，所以才会诬陷柳公子的吧？” 翠香率先跪下来发誓，“奴婢敢对天发誓，绝对没有一句虚言，若是有诬陷柳公子，奴婢不得好死！” 其他人也纷纷跪下来跟着发誓，气得老夫人恨不得立刻就将她们乱棍打死。 刁奴！都是刁奴！不过是被摸一下手而已，又没有做其他的，至于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等一会儿客人散了，她要将这些人通通给发卖了！ 全部发卖到青楼去，让她们这些小贱／蹄子金贵！ 周围的妇人们看向柳远山的目光更加鄙夷了，刚才还只是在心中鄙夷，此刻都开始直接赤裸裸地表现出来了。 “沈家二房若是让这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当嫡长子，那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欺骗人家姑娘的感情，还调戏院里的丫鬟，啧啧，这柳公子太没品了。” “就是就是，真想要那什么，倒是去青楼啊，又是欺骗无辜少女，又是调戏丫鬟的，啧啧。” …… 柳远山怒道：“我没有！是沈芊芊联合这些丫鬟，还有这个女人一起做戏！” 他说着，就要冲到沈芊芊面前，想要揍她，就见宋书淮忽然站到沈芊芊前面。 “柳公子这么激动做什么？你自己做的事被捅出来，难道还想要打芊芊不成？” 柳远山气得牙痒痒，都是沈芊芊！都是沈芊芊！ 若不是她，今日他不仅能够风光入沈家族谱，还能让这些名门贵族的妇人们都认识认识他，好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 现在沈芊芊这么一闹，这些妇人、千金们都鄙夷他，他今日只怕也入不了沈家族谱了。 他的权势、他的地位，他的名誉全没了！ 他要杀了沈芊芊！ 沈芊芊看着眼中仿佛要喷火的柳远山，慵懒道：“表哥这么生气做什么？可是有哪件事冤枉了你？” 柳远山双手紧握成拳，他与沈芊芊势不两立！ 曲氏见场面一发不可收拾，当即假装晕倒，柳氏明白过来，大声道：“老夫人晕倒了，快请大夫来。” 沈芊芊见曲氏早不晕晚不晕，偏偏这个时候晕，冷笑一声，左右柳远山的恶行都已经被暴露出来了，她要装晕就随她吧。 因为老夫人的晕倒，众宾客很快就散了，不过在场的人都看够了笑话，出去后，便有不少人知道了今日柳公子寿辰的事。 沈府为一个外人铺张，结果闹了这么大笑话，够京城中的人讨论好一阵子了。 还有宋书淮对沈芊芊的真心，也惹来了不少人羡慕，许多姑娘都羡慕沈芊芊的好福气。 …… 曲氏回到自己的院子以后，就立马“苏醒”了过来。 她坐起身，气得脸色铁青，“沈芊芊这个贱／人，和她娘一样令人讨厌！” 柳氏坐在旁边，认同地点头。 当年沈夫人在世的时候，外表看上去随和，其实却是个硬骨头，每次她和老夫人算计她，都被她躲了过去。 如今，她死了这么多年，沈府和气了这么多年，却忽然杀出来了一个沈芊芊，刚开始还好拿捏，现在不知道为什么，脾气变得这般差，别说拿捏了，就是让她受点委屈，她都能搅得沈府不得安宁。 “母亲，如今远山名声被毁，入族谱的事……” 曲氏凶狠地瞪了她一眼，“入族谱？当初你怎么说的？你说远山是个好苗子，天资聪颖，又温文尔雅，将来必定有出息。 结果怎么着？欺骗人家姑娘的感情？还调戏府中那么多婢女，就这样的人还想入我们沈府的族谱？你脑子没问题吧？” 柳氏忽然被曲氏骂了一通，心中委屈，心想明明是沈芊芊惹起的火，凭什么都撒在她身上？ 而且，她侄儿又没有真的将那姑娘怎么样，也没有夺了府中下人的清白，不过是调戏一下罢了，算什么大事？ 柳氏心中不开心，但是却不敢表现在明面上，只低声道：“母亲，不如等远山科考以后再决定吧？万一他考取了功名呢？ 到时候大家肯定早就将今日的事都给忘了。” 曲氏闻言，没好气地看着她，“这种目光短浅的人，你确定他能考到功名？” 柳氏点头，“自然，远山他自小聪明，我自然是相信他的。” 曲氏见她这般护着柳远山，冷哼了一声，“我知道你一直很喜欢你这个侄儿，看在你这么多年为沈府操劳的份上，我再给他一次机会。 若是再有这种丑闻，就算他到时候考取到功名，我也绝对不要他！” 沈家二房，必须出一个比沈明轩还要优秀的孩子，她儿子没有赢沈佑，那过继的孩子就要比沈佑的孩子强。 她不缺优秀的孩子人选，不过是因为柳氏对她孝顺，而且寄养在她名下，自然要她喜欢更好，这样也算是她对柳氏的补偿。 否则，她怎么会看上柳远山？ 柳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喜，“母亲放心，儿媳一定会好好教导远山，绝对不会再发生今日这样的事。” 曲氏点头，“退下吧，老婆子我今日被闹得头疼，想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柳氏站起身，就要行礼告退，曲氏却忽然想起清风苑里的丫鬟们。 “把清风苑里的丫鬟全部都发卖到青楼去，这群贱／蹄子既然分不清谁才是主子，那留着就没什么用了。” 说完，她冷笑一声，“对了，把她们拉到院子里打二十大板，让所有下人都看到。” 今日一番杀鸡儆猴，她倒要看看，还有谁敢不将她放在眼里。 柳氏赞同地点头，“儿媳这就去吩咐。” 清风苑的人敢帮沈芊芊指使她的侄儿，就应该得此下场。 第112章 秋后算账？想得美！ 沈芊芊今日在柳远山的寿辰宴会上搞砸了他的宴会，心中正开心，就见桃月脸色难看地从外面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大小姐。” 沈芊芊从太妃椅上坐起身，问道：“怎么了？” 桃月道：“翠香姐姐她们现在正在院里受罚呢，现在大家不忙的人全部都被二夫人下令过去观看，听说还要将翠香姐姐她们全部都给发卖了呢。” 沈芊芊闻言，神色一冷，“她们怎么敢？” 翠香她们今日站出来指证柳远山，曲氏和柳氏这是打算秋后算账呢。 那老东西不是晕了吗？还有这功夫管闲事，看来是被她气得不够狠！ 沈芊芊站起身，翠香她们本就是因为受她的鼓励，才敢站出来说实话的，她自然不可能让她们受这份罪。 更何况，柳氏打她们，还要那么多人观看，目的就是为了杀鸡儆猴，让她们以后再也不敢向着自己，认清府中只有她们是主子。 沈芊芊一路向府中大院走过去，还没看到人，就已经听到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她脸色一冷，加快了脚步，朝发声处看过去，就见翠香她们此刻全部趴在长凳上，被人拿着长棍猛打。 “住手！” 沈芊芊走过去，就是一声冷喝。 柳氏站在不远处，听到沈芊芊的声音，抬起头来看向她。 她假笑道：“芊芊怎么过来了？可别让这些下人的鲜血脏了你的眼睛。” 沈芊芊目光冰冷地看着她，“她们这是犯了什么错？婶娘要这般公开处刑？” 柳氏微笑，“自然是不敬主子。芊芊啊，此事与你无关，你若是没事，去后花园赏赏花，散散心吧。” 沈芊芊看着一心想要将她赶走的柳氏，语气淡淡道：“是什么错？就因为她们今日说了实话，害柳公子丢了脸面？” 柳氏见沈芊芊执意要多管闲事，一改刚才的笑脸，冷着脸道：“沈芊芊，我是你婶娘，也是如今沈家做主的人，难道我惩罚个下人，还需要向你报备？” 沈芊芊直视着她，“婶娘严重了，只是这几个下人是我哥哥院中的人，她们若是犯了什么错，我也好替哥哥管教一下。” 柳氏冷哼一声，“不必了，我身为沈府的管家妇，连一个清风苑的下人都管不好，还管什么沈府？” 沈芊芊见她不讲道理，说话也不再客气了。 “那我就当婶娘还是因为宴会上的事，怪罪她们。 如此，芊芊就不能不管了。” 说完，她看向行刑的几个家丁，“你们谁若是再敢打一下，本小姐今日全将你们赶出府去！” 柳氏见状，瞪圆了眼睛。 “沈芊芊！你这是何意？连我的命令你都敢违抗，沈府全由你做主算了！” 沈芊芊冷笑一声，“若是婶娘觉得力不从心，那芊芊委屈一下，暂时替婶娘管理沈府，也不是不行。” 柳氏气得指着她，道：“你……！” 沈芊芊挑眉，与她对视。 柳氏上前就要给她一巴掌，却被沈芊芊抓住了手。 “婶娘这是要做什么？” 柳氏恨恨道：“你自打出生起就没有娘教你规矩，我身为你婶娘自然有责任管教你！” 沈芊芊一把甩开她的手，语气冰冷道：“祖母都管教不了我，就不劳烦婶娘管教了，以免将婶娘气晕了，又落得一个不敬长辈的名声。 芊芊还小，身子骨弱着呢，背不起这么多锅。” 柳氏气得胸口起伏得厉害，她想要让人将沈芊芊拖下去，但是沈芊芊又有武功在身，越想越觉得生气。 就在她生气的空挡，沈芊芊转身将翠香她们扶了起来。 “大小姐，呜呜呜……” 翠香她们一个个哭得撕心裂肺，她们不怕被打二十大板，但是却怕被卖到了青楼。 若是到了青楼，她们必然会生不如死啊。 还好，大小姐没有不管她们。 沈芊芊看着几个人，冷声道：“你们放心，我不会看着你们进青楼的。” 几人闻言，心中踏实了不少。 身后的柳氏却道：“今日，她们必须去青楼。沈芊芊你若是拦着，我便真交了管家权，谁爱管谁管去。” 她就不信沈芊芊一个乡下来的人能管理好沈府，到时候沈府被她管理得鸡飞狗跳，她就不信沈芊芊不来找她服软。 哼！ 沈芊芊闻言，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婶娘真的要交出管家权？” 柳氏见沈芊芊这模样，像是她只要说一句“是”，她便会将管家权接过去，当即一噎。 沈芊芊她真敢接下这么一个重坦？ 柳氏思考片刻，觉得应该先让沈芊芊知道管家有多难，于是斟酌道：“你知道管理整个沈府有多难吗？我一个学过管家的人，刚接管沈府那几年，还累坏了身子，也是后来才适应的。” 沈芊芊知道她这是想要给自己分析完利弊以后，再拿管家权威胁自己。 所以，不耐烦道：“婶娘就直接告诉我，要不要交出管家权，若是愿意交给我，我不介意帮你管理沈家。” 柳氏被她这话气得脸色难看，她只是想要威胁沈芊芊，怎么可能愿意将管家权交出来？ 沈芊芊见她不说话，嗤笑道：“看来婶娘只是想要吓唬我，嗐，真是可惜了，原本我还想着为婶娘管理沈家，让婶娘休息一下呢。” 柳氏被她这鄙夷的语气气得脸色更加难看了，难道就没有办法收拾沈芊芊了？ 她见不得沈芊芊这般猖狂！ 柳氏气得咬了咬牙，“好好好，看来你觉得管家很容易，那我一会儿就去请示母亲，若是她同意，我休息一下也未尝不好！” 沈芊芊点头，“能为婶娘和祖母分忧，是芊芊的福气，芊芊必然会好好掌管沈家，必不让祖母和婶娘失望。” 说完，看向翠香她们，“既然婶娘想要将她们赶出沈府，那便将卖身契拿来，我必然不让她们再烦你们。” 柳氏见她铁了心要救这些人，语气冰冷道：“卖身契不可能给你的，而且我已经和人牙子商量好了，一会儿便有人接她们。” 沈芊芊目光一冷，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气。 “我倒要瞧瞧，人牙子敢不敢将人带走！” 第113章 陈伯死了 柳氏被她气得一噎，“我已经和她们说好今日卖了，她们背后都是有人撑腰的，你没必要为了这几个下人，得罪人牙子吧？” 沈芊芊睨了她一眼，“下人也是人，她们没有犯错，却要被婶娘发卖，这是何道理？” 柳氏转身就走，“行行行，这个家由你做主算了，我一会儿就告诉母亲，这家我是管不了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沈芊芊听着柳氏威胁的话，并没有当回事。 二房握着掌家权，私下必然不少为自己谋福利，又怎么可能真的舍得丢下掌家权？不过是觉得，她一个乡下来的姑娘，管家、管理店铺，这些东西都不可能学过，想要吓唬她罢了。 沈芊芊让桃月给了翠香她们银子，将翠香她们放出府后，才回到自己院子。 她已经两日没有去见老人，是时候该过去给他换新的药了。 这般想着，沈芊芊对桃月道：“去帮我准备一些吃食，随我去探监。” 桃月应声，安排好一切后，就见沈芊芊摸出来了一个小药箱。 桃月惊奇道：“小姐，这个药箱哪里来的？奴婢怎么没有见过？” 沈芊芊提起药箱，笑道：“我让暗卫去帮我定制的，走吧。” 桃月点头，一路跟着沈芊芊来到府衙。 结果，她一进牢房，就看到老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沈芊芊脸色一变，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陈伯！” 沈芊芊唤了一声，里面的人没有回应，她对一旁的狱卒急道：“把牢房门打开！” 狱卒被沈芊芊这么一吼，迅速拿着钥匙开了房门。 她走进去，拍了一下陈伯的肩膀，陈伯依旧没有动弹，她冷着脸将陈伯的身子翻过来，对着她。 就见陈伯脸色惨白，双眼瞪着，眼珠一动不动，显然是已经死了。 沈芊芊面色冷沉，“怎么会这样？谁对陈伯下了手？是谁！” 狱卒被沈芊芊冰冷的声音质问得面色难看，“我……我也不知道啊，早上他还好好地用饭呢，谁知道怎么会忽然变成这样。” 沈芊芊目光扫过他，眼神带着审视，就见狱卒满眼惶恐，却没有丝毫心虚。 “让你们唐大人过来。” 在他的牢房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怎么会一点都不知情？ 说不定，唐大人又是受了谁的指使，暗中做了手脚呢？ 唐大人听说陈伯死在了牢房之中，吓得一路疾行而来。 直到看到地上躺着一动不动的人，他悬着的心，总算是死了。 唐大人忍着身体的不适，走过去戳了戳陈伯的身子，见他真的一点都没有活着的迹象，他吓得身子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怎么会这样？好端端地，怎么会死呢？” 自从辰王警告他以后，他便让人小心地看着陈伯，这两日一直都好好地，怎么今日就忽然断了气？ 他生怕辰王在皇上面前参自己一本，站起身一脚揣在狱卒身上。 “你们怎么看人的？啊？” 狱卒被唐大人踹一脚，也冤枉憋屈的厉害，当即委屈巴巴道：“卑职早上看他还活着，不知怎么就忽然这样了。 会不会是他年纪大了，受不得牢房的阴森之气，所以死了？” 沈芊芊想到前两日陈伯还在感慨他若不是还没有见到儿子，早就不想活了，当即冷声道：“不可能！大刑伺候他都没死，怎么可能会因为受不住牢房的森寒之气就死了？” 她说完，伸手捏着陈伯的嘴，让他被迫张开嘴巴，然后用银针试探了一下，发现银针没有变色。 难道不是因为服了下了毒的饭菜？ 她不甘心，又检查了他的手指，见手指干净，没有一点有毒的痕迹。 莫非，不是因为毒药，而是其他手段？ 见沈芊芊不死心地一直在查看，唐大人轻咳一声，严肃道：“大小姐，这种查看尸体的事，还是交给仵作来吧。 他是犯人，我们官府也不能任由你这么破坏案发现场。” 他对沈芊芊这么客气，任由她查看了片刻，也是因为她和辰王一起来过，看在辰王的面上，破例了一些。 沈芊芊虽然急切想要知道陈伯的死因，但是也知道官府的规矩，所以听到唐大人的话，站起身，并没有打算为难他。 只冷声道：“我上次来，唐大人的人对陈伯动用了私刑，这一次我要看着仵作查看才放心，唐大人应该不会不同意吧？” 她说着，眼睛微微眯起，给了唐大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唐大人假笑道：“自然是可以。” 他还想要让沈芊芊做个见证，若是皇上或者辰王问起，他也好证明自己，真的没有再对这老头动手脚啊。 到底是谁悄悄对这老头下了手，害他又要惹上麻烦？ 想到背后那个人，他眼中闪过一丝顾忌，会不会是他让人做的？ 沈芊芊观察着唐大人的神色，见他神色古怪，心中有几分怀疑。 唐大人感觉到沈芊芊的视线，立马收起了情绪，转头看向身边的下属。 “去，将许仵作给请过来。” 下属应了一声，很快便将许仵作带了过来。 许仵作拿着工具，对陈伯的尸体进行检查，甚至还让人将陈伯的衣服脱了，将人仔细地检查了一遍。 沈芊芊背过身去，等他检查完，才转过身来。 唐大人见他神色凝重，看了一眼身边的沈芊芊，问道：“怎么样？可有查到什么可疑之处？” 许仵作摇头，“蹊跷的很，身上竟然没有什么可疑的痕迹，怕是真的是自杀。” 沈芊芊听到这个结论，立马否认，“绝不可能！陈伯对这世间还有牵挂，绝对不可能自杀！” 他儿子还没有找到，怎么会自杀呢？ 许仵作奇怪地看了一眼沈芊芊，“你又不是仵作，你一句‘他不是自杀’，可有证据？” 沈芊芊一噎，“陈伯的儿子是他的执着，他不可能会在没找到儿子之前自杀的。” 许仵作摇头，“我没有查到可疑的痕迹，这位姑娘若是不相信，那就继续查吧。” 唐大人却劝道：“沈大小姐，刚才仵作也查过了，你也查过了一遍，既然没找到，那便先回去吧，等你有了头绪再来找本官？ 这件案子疑点颇多，陈伯又忽然死了，本官还需要理一下头绪，去向皇上汇报。” 沈芊芊闻言，道：“行，唐大人先理头绪，等我想到疑点，再来找你。” 唐大人笑着点头，在沈芊芊离开的时候，眸光微冷。 这么好的结案机会，他怎么可能白白浪费？ 第114章 举头三尺有神明 沈芊芊忧虑重重地从衙门回来，脑海里一直想不通陈伯为何会忽然暴毙，且身上没有可疑痕迹。 她绝不会相信这是什么自杀，必然是谁用了什么方法，让陈伯暴毙的！ 她回去思考了一天，脑海中闪现出了一个试验陈伯是否自杀的想法。 于是，第二天一早，她便去找唐大人，想要让唐大人再让她看一眼尸体。 谁料，却被衙役给拦住了。 “沈大小姐，今日我们大人发了话，不见任何人。” 沈芊芊闻言，神色微冷，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今日不见我，让我去看看陈伯的尸体总可以吧？” 谁料，衙役摇头，“沈大小姐怕是没机会了。” 沈芊芊不解，冷眼看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衙役不耐烦的解释道：“昨日下午，唐大人就已经带着许仵作去见了皇上，这件案子已经了结了，所以那老头的尸体已经不在官府了。” 沈芊芊眉眼彻底冷了下来，“了结了？怎么个了结法？尸体又被弄到哪里去了？” 衙役见沈芊芊追问个不停，也不想要再继续兜圈子，直接详细地一下全交代了。 “唐大人判定陈伯是畏罪自杀，皇上平生最讨厌卖假药之人，知道陈伯囤了不少假药，如今又畏罪自杀，所以命唐大人将他丢去乱葬岗了。” 乱葬岗？沈芊芊眼眸暗了下来，整个人被戾气包裹。 陈伯不过是一个等自己儿子回来的老人罢了，他到底犯了什么错？又是被对面的新店铺派人欺负，又是为善福堂背锅，还在牢房里被人大刑伺候，只为逼他招供！ 他熬过了大刑，却终究还是没有逃过一劫！ 这世道，真是容不下可怜之人啊！ 沈芊芊双手紧握成拳，想起昨日唐大人还搪塞自己，说让她先回去，结果趁她回去，转身告诉皇上，陈伯是畏罪自杀。 他唐大人倒是不用再担心得罪背后之人了，可是这么一个鲜活的人，最后却被冤枉，扔进了乱葬岗！ 沈芊芊冷声道：“让开！” 衙役见她忽然气势汹汹地吼自己，脸色也变得难看。 “沈大小姐，这里是官府，不是你横行霸道的地方。” 沈芊芊却不听，一个过肩摔将面前的人撂倒，怒气冲冲地向衙门后院走去。 她倒要看看，陈伯冤情不得平，尸体被扔向乱葬岗的时候，唐大人这个父母官在做什么！ 她一路怒气冲冲地往里走，遇到拦她的人，她便伸手将人撂倒。 一路穿过回廊，进入后院，还为看到人，就听到有美人娇笑声，和轻快地丝竹管弦声。 沈芊芊循声看过去，就见唐大人正端着美酒，看着面前的美人跳舞，怀里还搂着一个。 沈芊芊脸色阴沉，几步冲到了唐大人面前，嘲讽道：“唐大人这是在庆祝了结了一桩大案吗？” 听到沈芊芊的声音，唐大人笑容一僵，抬头看过去，就见沈芊芊正一脸阴沉地看着自己。 唐大人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慌乱和心虚，但是想到这件案子已经结束，皇上也夸奖了他，他现在已经不需要怕沈芊芊和辰王了，又变得从容了起来。 他优雅地放下杯子，神色从容地看着沈芊芊，“沈大小姐，这是做什么？” 沈芊芊见他没有一丝羞愧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陈伯死不瞑目，唐大人这个父母官做得可真是称职啊。” 唐大人冷下脸来，“沈芊芊，你虽然是沈将军的女儿，但是也没有资格插手官府的事！若不是辰王上次带着你来，你甚至连那老头的面都见不到。” 说到这里，他冷哼一声，“一个深宅后院的小丫头，不想着早日嫁人，却来管官府之事，也不知道沈府是怎么管教你的。” 沈芊芊此刻胸口起伏得厉害，恨不得直接过去一拳打在唐大人脸上。 但是，理智告诉她，打了唐大人，唐大人就能借机将她关起来，报这两日的仇了。 于是，冷笑道：“举头三尺有神明，唐大人踩着无辜之人的尸体立功，早晚会招报应的！” 唐大人脸色一黑，捏着酒杯的力气不自觉变大。 沈芊芊，竟然敢诅咒他？ “沈芊芊，你为了一个一脚踏进棺材里的老头得罪本官，是真觉得本官惧怕你不成？” 沈芊芊冷哼一声，撂下狠话，“走着瞧，我不会让陈伯白死的！” 唐大人看着沈芊芊潇洒离去的背影，气得扔了手中的茶杯，一把推开怀里的美人儿。 “滚！都给我滚！” 美人儿吓得大惊失色，抱着琵琶迅速退了下去。 …… 沈芊芊从衙门回来，脸色就一直很难看。 桃月坐在她旁边，噤若寒蝉。 回到沈府，沈芊芊躺在贵妃椅上，心情烦闷。 她一想到陈伯一个无辜之人被牵连到假药案件里，还给人背了黑锅就恨不得去面圣。 她气闷中，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就在她正熟睡，在梦里扇宋书淮的时候，一道声音将她给吵醒了。 “小姐，小姐，宫中来人了。” 沈芊芊猛然睁开眼睛，就看到桃月正站在自己面前。 她眼眸一亮，猛然坐了起来，“宫中来人？谁？” 是皇上觉得这件案子还有疑点，所以来找她过去审问了吗？ 桃月见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之色，就知道她误会了，当即道：“是梅若姑姑。” 沈芊芊眼中闪过而过的失望，但是想到太后身为皇上生母，她或许也能够帮到自己。 于是道：“还不快点请过来？” 桃月点头，很快就将梅若给迎了进来。 梅若行了一礼，语气温和道：“沈大小姐，太后有请。” 沈芊芊点头，“可是太后头疾又犯了？” 梅若摇头，“也不算，沈大小姐去了便知。” 沈芊芊点头，她想要在太后面前表现得好一点，这样也许还能够借助太后，再重新翻一下这个案子。 很快，她便收拾好了自己，跟随梅若进宫。 等到了皇宫，沈芊芊一路跟随着梅若到太后寝宫，却没有注意到一个身影在远处看了一眼她，眼眸之中闪过一丝阴鸷。 第115章 想算计她？ 等到了太后近前，梅若站在太后身侧，沈芊芊则恭恭敬敬地给太后行礼。 “见过太后娘娘。” 太后笑着招手，“起来吧，哀家最近感觉总是睡不安稳，你过来给哀家瞧瞧。” 沈芊芊乖巧地点头，走到太后近前，让太后将手伸出来，给她认真地把脉。 片刻，她蹙着眉头道：“太后娘娘是不是最近有心事？” 太后叹了一口气，“也不算是心事，罢了，此事不提了。 你可有办法，让哀家睡得安稳一些？” 沈芊芊点头，“有的，我以前在乡下的时候，为人调过一种可以安神的香，一会儿给太后调制一些试试。” 太后欣然点头，“哀家就知道你这孩子必然有不吃药的法子。” 闻言，沈芊芊失笑，她刚才还在心中奇怪，为何这点小病，太后放着太医院的太医不用，特地让她来跑一趟，敢情是不想要吃药。 沈芊芊在早已经准备好的纸上写了需要的东西，递给梅若，“劳烦梅若姑姑将我需要的东西找来。” 梅若点头，拿着纸张下去，沈芊芊见太后此刻心情挺好，想到陈伯的事，试探道：“太后，有一件事，芊芊不知应不应该给太后说。” 太后此刻心情好，问道：“何事，说来听听？” 沈芊芊抿了抿唇，思考了一下，才道：“太后可知道卖假药，对百姓会产生多大影响？” 太后脸色瞬间变得严肃了，“什么意思？” 沈芊芊跪在太后面前，“太后娘娘，昨日唐大人判定陈伯卖假药一案，认为是陈伯畏罪自杀，但是陈伯根本不可能会畏罪自杀，他还有等儿子的执念。 陈伯死不足惜，臣女却无法眼睁睁地看着真正卖假药的人逍遥法外。” 太后见沈芊芊神色认真，于是道：“你起来慢慢说。” 沈芊芊将陈伯等儿子回家、被同行欺负，以及被人诬陷顶罪，用刑想要屈打成招，到他无故死亡被扔到乱葬岗之事，全部详细地说了一遍。 听得太后脸上出现了寒气，“哀家虽然相信你，但是凡事都要讲究证据。你手中可有证据？” 沈芊芊一噎，如今陈伯已经被扔到乱葬岗，不知道是否属实，但是尸体肯定是找不到了，她又上哪找证据？ 她只是希望这件案子能重新审问，将真正卖假药的人绳之以法。 “臣女没有证据，但是臣女知道真正卖假药的人是谁。” 太后摆手，神色带着几分不赞同，“芊芊啊，其实我们女子只需要多操心后宅之事就够了，这种案子若是和你无关，你不必如此上心的。” 闻言，沈芊芊的心沉了沉，听太后的意思是，她不会管这件事，也不希望自己管。 “太后身为一国之母，难道忍心看着无辜之人卖假药所害吗？” 太后摇头，“假药一事是前朝该管的事，哀家虽然贵为太后，也不能过问前朝一事。 哀家喜欢你，所以才奉劝你一句，好好做你的大小姐便好，不要事事都插手。” 沈芊芊闻言，便聪明地止住了话头。 她也不想要管前朝的事，只是宋书淮图谋她们沈家，她便要一点点拔除宋书淮的爪牙。 而且，这不公正的事被她看到了，她便不能当作没看见。 知道找太后这条路行不通，沈芊芊便笑道：“臣女多谢太后教诲。” 太后点头，沈芊芊为她调制好香后，便退下了。 她站在太后的寝宫外面，叹了一口气，心想难道假药的事，就这么结束了？ 但是一想到宋书淮，她心中便又下了决心，假药是宋书淮的主要经济来源，她一定要铲除了！ 她正思考的空挡，就见一个宫女站到了她面前。 “沈大小姐，我们宜嫔有请。” 沈芊芊看着这宫女，眼中闪过一丝冷笑，上次就是这个宫女将她叫到宜嫔宫中的，这次还是她。 “我还有事，没空见你们家主子，还望你告知宜嫔娘娘，就说我下次来找她赔罪。” 她心情本就不好，宜嫔肯定是想要故意找她麻烦，她无心理会。 宫女闻言，神色鄙夷地看着她，语气带着几分趾高气扬之感，“我们主子说了，请大小姐务必前去。” 沈芊芊冷笑了一声，既然非要让她过去，她去便是，就是不知道到时候谁倒霉了。 沈芊芊跟随宫女一路来到宜嫔的宫里，就见宜嫔正躺在床上，红色的纱幔挡住了里面人的身姿。 沈芊芊只看了一眼，恭敬行礼道：“臣女给宜嫔娘娘请安。” 宜嫔坐起身来，旁边的宫女将纱幔掀开，她打了一个哈欠，步伐优雅地走到沈芊芊面前。 “沈芊芊，本宫听说，你前日将母亲又气倒了？” 沈芊芊见她有兴师问罪之意，冷声道：“宜嫔娘娘身为后宫之人，莫非还要过问沈府的家事？” 她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说宜嫔就算曾经是沈家的人，但是也已经嫁入了皇宫，不应该过问沈府的事。 宜嫔眸光微眯，“怎么？本宫嫁了人，就不算是沈家的人了？那到时候你嫁了人，是不是也没资格管沈府的事了？” 沈芊芊若是说是，她立马和曲氏商量沈芊芊的婚事，让她再无机会过问沈府的事。 沈芊芊却语气淡淡道：“若是我父亲、哥哥不愿让我插手沈府的事，我自然是没意见。” 宜嫔瞪着她，她就是仗着沈佑宠她吧？ 宜嫔平复了一下心情，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算计，“沈芊芊，本宫需要你帮个忙。” 她说着，对一旁的宫女道：“将东西拿过来。” 一旁的宫女立刻端着托盘走过来。 她掀开上面的黄色丝绸，对沈芊芊道：“这里面是本宫为皇上找来的粉色珍珠。 你帮本宫将它们串起来，可好？” 沈芊芊抬眸看过去，就见托盘里果然是大小相同的珍珠，且都非常光滑，个头品相都很相似，的确算得上稀有。 不过，让她将这些珍珠串起来？ 随便找个宫女都应该比她用心，宜嫔这是打得什么主意？ 第116章 受罚 宜嫔见沈芊芊只看着珍珠，却一动不动，神色不快道：“怎么？为皇上和本宫做事，你不愿意？” 沈芊芊挑眉，“宜嫔娘娘为何如此心急？” 宜嫔哼了一声，神情慵懒道：“你慢慢串，本宫不急。” 说完，就在一旁的太妃椅上坐下来，就等着沈芊芊串珍珠了。 沈芊芊拿起一旁的白色细绳，开始动手将珍珠串进去。 她才串了三个就感觉到不对劲，蹙眉道：“这珍珠上有什么？” 宜嫔睨了她一眼，冷声道：“普通的珍珠而已，能有什么？你不会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吧？” 沈芊芊不言，却觉得眼前的珍珠有了重影，身子也有些站不住，她神色一冷，伸手将珍珠掀翻在地。 宜嫔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奸计得逞的光，面上却假装生气地站起身，“沈芊芊，你做什么？” 沈芊芊想要开口辩解，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道尖细的声音。 “皇上驾到！” 沈芊芊瞬间清醒过来，意识到上了宜嫔的当！ 她正要动作，就见宜嫔哭着一路跑到皇上面前。 “呜呜呜，皇上，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皇上看着哭得委屈的宜嫔，立马心疼道：“爱妃这是怎么了？可是谁欺负了你？” 宜嫔依偎在皇上怀里，指着沈芊芊，道：“是沈芊芊，她目中无人，不仅对臣妾不敬，还打翻了臣妾为您准备的礼物。” 她说着，指着地上散落一地的珠子，哭得肝肠寸断。 皇上拧眉看过去，果然就看到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珍珠，这些珍珠大小相似，色泽鲜亮，一看就是用心找来的。 他当即大怒道：“沈芊芊，你可知罪？” 沈芊芊跪在地上，知道自己上了当，但是若是在皇上气头上反驳，无异于是火上浇油。 于是，直接跪在地上，低头道：“臣女知罪。” 宜嫔见沈芊芊认错，眼中闪过一丝讥笑，面上却继续抹眼泪。 皇上搂着宜嫔，走到沈芊芊面前。 “既然知罪，又是冒犯的宜嫔，那就由宜嫔处置吧。” 他说完，看向宜嫔，宜嫔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按理说，她是臣妾的侄女，臣妾也不想要罚她的，只是这是臣妾为皇上千辛万苦寻来的珍珠，所以就先用戒尺打三十下手心，小小惩戒一下吧。” 皇上听到她处罚这么轻，蹙眉不满道：“她将你的心意弄得这么狼狈，就只打三十下手心？” 宜嫔点头，一副委屈的模样，“皇上不知道，芊芊这孩子顽劣得很，前两日还将祖母气晕了，我担心我把她打重了，她会找母亲、弟妹的麻烦。” 皇上闻言，心中的火气更盛了，他平日最是推崇孝道，沈芊芊竟然敢冲撞长辈，还将长辈气晕了？ 真是岂有此理！ 他神色难看地一掀衣摆，在一旁椅子上坐下，瞪了一眼沈芊芊，对宜嫔道：“你详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宜嫔擦干净眼泪，道：“前两日我母亲想要给二房过继一个孩子，结果沈芊芊不愿意，带着清风苑的人诬陷那孩子人品不端，将母亲给气晕倒了。 听说昨日还冲撞了弟妹，弟妹气得恨不得将管家权交出来，门都不出了。” 皇上看向沈芊芊，“可有此事？” 沈芊芊看了一眼宜嫔，对皇上道：“宜嫔娘娘应该是听信了外面的谣传，实际情况并非如此。” 宜嫔却摇头，“臣妾说的绝非假话，而是弟妹亲自给臣妾送　的信，说沈芊芊在乡下野惯了，不愿受她和母亲管教，屡屡冲撞母亲和弟妹，整个沈府被她弄得鸡飞狗跳，苦不堪言。” 皇上闻言，目光乌沉沉地看向沈芊芊，“沈芊芊，你目光尊长，不敬长辈，不将孝悌放在眼里，是对朕推崇的仁义孝道有意见？” 沈芊芊面色一变，当即磕了两下头，“臣女不敢，臣女只是因为……” 她想要解释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皇上道：“既然你如此顽劣，朕命你在皇宫门口跪着抄写《孝经》五百遍，抄够以后拿给朕看，并且再不许出现忤逆长辈的事！” 皇上话音刚落，宜嫔便差点没有笑出声来。 让沈芊芊在皇宫门口抄写，无异于告知天下百姓，沈芊芊是不敬长辈之人，让所有人都看她的笑话。 沈芊芊看着正在气头上的皇上，知道他此刻被宜嫔煽动，讨厌自己，说再多都只是狡辩，只会惹他生气，而不会产生半点作用，所以干脆磕头领罚，等时机合适，再做解释。 谁料，宜嫔却在旁边假意求情，“皇上，这么罚芊芊是不是太重了？臣妾觉得小小惩戒一下就够了……” 皇上将她搂在自己怀里，叹道：“爱妃就是太心善了，沈芊芊行为如此恶劣，怕是小小惩戒一下不够，那就罚她跪宫门口一个月吧。 爱妃若是再求情，朕就再罚她重一些……” 宜嫔闻言，面色为难，“皇上，臣妾看……” 皇上无情道：“两个月。” 宜嫔无奈地看向沈芊芊，“姑母原本只是想要给你涨点教训的，皇上他不愿，你可不要怪姑母。” 沈芊芊恨不得翻一个白眼，但是她知道自己若是翻白眼，宜嫔都能上纲上线，所以只是忍着怒火，道：“宜嫔娘娘真是心善，芊芊必会记住宜嫔娘娘今日的恩情。” 走着瞧吧，今日的仇，她必然是要报的。 读懂了沈芊芊的眼神，宜嫔眼中闪过一丝讥笑，她倒要看看，沈芊芊能够如何报复她。 …… 沈芊芊笔直地跪在宫门口，手上拿着毛笔，面前摆放着案几，案几上放着一本打开的《孝经》，旁边是白纸，而她正在白纸上写字。 有些路过的路人觉得新鲜，凑过去查看，就见她正抄写着《孝经》里的内容。 “呀，真是有趣，沈大小姐为何在皇宫门口抄写《孝经》啊。” “就是，就是。还是跪着抄写的，怕不是犯了什么错，惹怒了宫中的贵人吧。” 一旁监督的小太监，闻言，嗤笑了一声，“沈大小姐这是得罪了皇上，是皇上要罚她抄写《孝经》。” 此话一出，看向沈芊芊的路人眼神都变了。 皇上要罚沈芊芊，那她得行为多恶劣啊？ 第117章 夜灵辰救场 很快，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慕燕岚正在和几个千金小姐一起逛街，听到沈芊芊被皇上责罚到宫门口抄写《孝经》，心中一喜，带着人就冲了过来，坚决不能错过了嘲笑沈芊芊的机会。 不仅如此，她还故意让人将这个消息告诉宋府，让宋书淮知道沈芊芊是何等的丢脸。 “呀，沈芊芊。你怎么会在这里抄写《孝经》呢？你可是沈府尊贵的大小姐，怎么可以在宫门口做这么丢人的事？” 沈芊芊听着她的嘲讽，掀了一下眼皮，“皇上让我抄写的，你有意见？不然你去皇上面前求个情？我相信你也没那个本事，那就乖乖闭嘴，不要打扰我抄写。” 慕燕岚得意地哼了一声，“我为何要找皇上说情，我巴不得你多抄写几天呢。” 闻言，监督沈芊芊抄写的小太监笑道：“郡主放心，沈大小姐要抄写五百遍呢。不仅如此，还要在宫门口跪上一个月。” 慕燕岚闻言，心中舒坦了，看向沈芊芊的目光更加得意。 “沈芊芊，要不要求求本郡主，让本郡主给你带些吃食，以免抄累了只能吃馒头。” 这种罚抄的事，一般中午不让回府，宫中的人肯定不愿意给吃好的。 沈芊芊若是求她，哼哼…… 沈芊芊嗤笑一声，让她求慕燕岚？想的挺美。 沈芊芊懒得理会她，低头继续抄写《孝经》，慕燕岚见沈芊芊不接招，低头看了一眼沈芊芊抄了快一页的纸张，眼眸闪过一丝坏笑。 她从旁边伙伴手里拿过胭脂，故意假装胭脂盒没拿稳，掉落在旁边砚台上。 砚台中的墨汁四溅，将她手下的纸张全部弄脏，甚至还有两滴落在沈芊芊脸上。 墨汁将皮肤上的纹理、毛孔，突出的更加明面，像是一块块黑色胎记。 在一旁看戏的几个千金小姐们见沈芊芊一脸狼狈，都捂着嘴偷笑，仿佛沈芊芊是什么跳梁小丑一般。 “哈哈哈，这墨汁遮住了伤疤，怎么还是那般丑啊？” “就是，就是，我还以为会好看一点，结果更丑了。 看来，沈芊芊丑也不是因为伤疤的问题啊。” 沈芊芊看着站在最前面带头笑的慕燕岚，淡定地站起身，在她戏弄的眼神下，“啪”地一声，重重地打在她脸上。 慕燕岚不可置信地看向她，“沈芊芊，你竟然敢打我？” 沈芊芊闻言，先是先后给了她身后的人一巴掌，才冷声道：“我这不是打你们，而是帮你们！皇上让我抄写《孝经》，你们却在这里故意捣乱，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这是对皇上不满，所以才来捣乱的呢。” 慕燕岚闻言，冷声道：“要是不满，也是对你不满，少来故意绑架本郡主。” 说着，就要上手打沈芊芊，却被沈芊芊抓住手，又打了一巴掌。 “既然是故意打扰我，那就别怪本小姐不客气了。 本小姐对皇上的给予的惩罚，是非常虔诚的，被你这般打扰，我都要忘了自己刚才抄写了什么，如此怎么配得上皇上的良苦用心？” 说着，又给了慕燕岚几巴掌。 慕燕岚身后想要还手的人见状，都不敢再上前了。 一旁看戏的小太监，见沈芊芊被罚还能如此神气，当即威胁道：“沈大小姐罚抄还这么嚣张，不怕皇上知道了，说你没有改错之心吗？” 沈芊芊见这小太监几次说话，都是帮助别人看她笑话的，便知道了他是谁的人，所以对他态度也强硬了些。 “你是没长眼睛吗？没看到是别人捣乱，我才出手的？怎么？难道你看着我抄完一些被人毁了一些就高兴了？” 小太监一噎，却不服气道：“你不挑事，郡主有又怎么会惹你麻烦，杂家都看到了，一会儿就告诉皇上。” 慕燕岚点头，“就是，这位小公公，走，本郡主陪你去见皇上。” 左右沈芊芊现在正在被罚抄写，不能面见圣上，还不是他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更何况，她脸上还留着证据！ 小太监点头，恭敬道：“那就有劳郡主陪杂家一起将来龙去脉给说清楚了。” 沈芊芊看着他们二人一唱一和，就要一起进宫，正要说话，就听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郡主也要进宫面圣么？要不要一起？刚好本王要面见皇上，还能带你一起进去。” 这声音，是夜灵辰？ 沈芊芊转过头去，就见夜灵辰从马车前走过来。 慕燕岚听到辰王的声音，脚步一顿，她和辰王可不熟悉，辰王这番话，莫非是想要与她套近乎？ “燕岚见过九皇叔。” 辰王温声道：“免礼。” 慕燕岚见他神色如常，正要说话，就听辰王道：“本王刚才看到郡主失手打翻了胭脂盒，想来是去向皇上赔礼道歉的？” 慕燕岚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啊？” 夜灵辰挑眉，疑惑道：“难道是本王猜错了？你不是为打扰沈小姐抄写，而去向皇上赔罪的？” 慕燕岚瞬间明白了夜灵辰这是打算去做沈芊芊的证人了。 她若是现在去找皇上告状，沈芊芊虽然因为没在现场辩驳不了，但是夜灵辰却是能为她辩驳的。 而且，如今他正得皇上喜欢，只怕夜灵辰说得比沈芊芊自己亲自在场辩驳，都能让皇上信服。 她立马摇头，指着一旁的小太监，道：“不，皇叔，你听错了，不是我要进宫，是这个小太监说要进宫面见皇上。” 夜灵辰闻言，神色如常地睨了一眼小太监，就见小太监仿佛受不了他的威压一般，瞬间跪了下来。 “杂家也没说要面见皇上，杂家只是想要吓唬一下沈小姐。” 开玩笑，他可一个人微言轻的小太监，可不敢跟随辰王一起面见皇上。 尤其，辰王这番举动，明显是向着沈芊芊的，他跟过去与辰王作对，那不是死路一条吗？ 他还想要多活两年呢。 辰王闻言，看了一眼沈芊芊，语气平淡道：“她身为沈府的大小姐，连你这个小太监都能吓唬了？” 小太监听出辰王责怪的话，当即道：“杂家知道错了，杂家不敢了，请辰王开恩。” 夜灵辰看了一眼沈芊芊，“你不向她求情，看本王做什么？” 第118章 宋书淮对辰王的敌意 小太监听到夜灵辰的话一愣，随即向沈芊芊磕头认错。 “求沈大小姐大人不记小过，饶过杂家。” 沈芊芊没想到夜灵辰会出现为自己出头，诧异地看了他一瞬，见他神色如常地看着自己，仿佛他不过是做了一件稀疏平常的事。 她在心中记下这个人情，然后转过头，对小太监道：“既然你诚心认错，那就罚你磕头认错半个时辰吧。” 说完，看向夜灵辰，“辰王觉得如何？” 夜灵辰笑了一声，半个时辰？只怕这小太监的头能磕破了。 不过，无所谓，小太监仗势欺人在先，罚一下也没什么。 于是，点头道：“甚好。” 这一句“甚好”，将小太监的心彻底打入谷底，但是他也不敢说什么，只能一直跪在地上磕头认错。 慕燕岚见夜灵辰为了沈芊芊这个丑女，又是拦着她去告状，又是任由沈芊芊责罚小太监的，她心中又气又嫉妒。 辰王不是刚回京城吗？什么时候和沈芊芊扯上关系的？而且，沈芊芊她不过是一个丑女而已，与她扯上关系能有什么好处？ 讨好沈佑？讨好沈明轩？有必要吗？ 慕燕岚差点咬碎一口银牙，眼中隐忍着怒火。 “九皇叔为何要为沈芊芊说话？皇上罚她必然是因为她做错了事，您这样纵着她，也不怕她日后更加放肆？” 夜灵辰转头，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莫非郡主在教我如何做事？” 慕燕岚看向夜灵辰，这个人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语气平淡地问一句，就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她低下头去，双手紧握衣袖，忍着怒火道：“燕岚不敢。” 夜灵辰转过头，看向沈芊芊，“等本王送你回去。” 这句话，就像是一句承诺，承诺他能将这责罚给免了，安稳送她回家。 慕燕岚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就连她身后的千金小姐们都面面相觑，觉得辰王这么说未免太过自信。 尤其，这么霸气侧漏的话，竟然是对沈芊芊这个丑女说的，她们不免有点羡慕、嫉妒。 沈芊芊再次意外辰王愿意帮自己出头，等她回过神来时，就见夜灵辰已经迈步进了皇宫。 慕燕岚见夜灵辰走远，才酸里酸气地道：“你不是喜欢宋书淮吗？怎么？还和九皇叔有牵扯呢？真是水性杨花。” 她身后的千金小姐们也趁机诋毁道：“就是，亏宋公子对你情深几许，你倒好，原来还暗中和辰王来往呢，可真是人不可貌相！” …… 这下，不只她们，就是路人，也忍不住跟着说几句。 毕竟，她们这两天没少听到宋书淮如何对沈芊芊情根深种的传闻，心中一直都羡慕、嫉妒沈芊芊，结果沈芊芊这个丑女竟然还不满足，还暗中勾搭辰王？ 刚从宋府出来的宋书淮，见众人都在说沈芊芊水性杨花，拔开人群，走到她面前，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慕燕岚见宋书淮来，眸光亮了亮，走过去告状，“宋公子，沈芊芊与九皇叔关系匪浅，怕是早就有了往来。” 她原本是想说沈芊芊“水性杨花”，勾搭辰王的，但是怕污了辰王的名声，被辰王记恨。 所以，才改了话头。 宋书淮听到辰王，眉头再次皱了一下，他看向沈芊芊，问道：“芊芊，你和辰王很熟？” 他这一番询问，显然像是在怀疑沈芊芊，慕燕岚当即幸灾乐祸道：“何止是熟？九皇叔都特意说了，一定会让她免了责罚。 可见，是有多维护了。” 沈芊芊看着他，语气冰冷道：“你是来责怪我的，还是来看我的？” 一句话，问得宋书淮脸色微变，语气也软了一些。 “我自然是关心你，才会有此一问。” 在没有确定沈芊芊和夜灵辰有牵扯之前，他自然要表现出自己在意、相信沈芊芊，才不会毁了自己的人设。 “既然是关心我，那有人帮我免了责罚，你不应该替我高兴吗？” 宋书淮温声道：“我自然是为你高兴，只是好奇你和辰王何时关系这么……” 他说到这里，脑海中忽然闪现出沈芊芊中药的时候，逃到一陌生男子车上的事，他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怪不得他觉得有点眼熟，总觉得辰王好像在哪里见过，原来是那个时候…… 这个人，还坏了他的好事呢！ 若不是他，当时的沈芊芊如今已经是自己女人了，哪里还需要他费这么多功夫，还没有娶到人？ 宋书淮越想，对夜灵辰的怨气越重。 沈芊芊见宋书淮失态时，自己都没意识到他自己眼中翻滚的怒意，冷笑一声，心想看来宋书淮也想起了夜灵辰是谁。 她故意问道：“这么什么？” 宋书淮听到沈芊芊的声音，才将思绪拉了回来，压下心中的不快，笑道：“这么熟。辰王如今可是十分得皇上喜欢，芊芊能认识他，我实在意外。” 沈芊芊摇头，“你想多了，我和他不熟悉。我也不知道他为何肯帮我，也许是因为上次他的接风宴，我给他看了病？” 宋书淮见沈芊芊似乎没有想起上次她中药的事，试探道：“你就没有觉得，在接风宴之前，与他就相识了？” 沈芊芊故意疑惑道：“是吗？什么时候的事？” 宋书淮见她似乎隐隐期待，而不像是遮掩，心中瞬间宽心了很多。 也是，沈芊芊当时中药，意乱情迷的，怎么可能会记得辰王的面孔？ 宋书淮收起情绪，假装吃醋道：“诈你的，芊芊这般期待，莫非真想与辰王相熟？你就不怕我吃醋啊？” 沈芊芊笑了一声，白了他一眼，“又不是真的，你吃醋什么？” 慕燕岚原本是想要看宋书淮和沈芊芊吵架，感情破裂的，结果却看到二人像是在打情骂俏，气得脸色都白了。 她身边的千金小姐们，见她心情不好，当即嘀咕道：“宋公子可真是心大，辰王都与沈芊芊这般亲昵了，还能忍着不生气。” “就是，沈芊芊这么丑，得宋公子青睐，是她的福气，她却想脚踏两只船，宋公子好生大度。” …… 宋书淮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转身看向她们，语气微冷，“芊芊怎么得罪了你们，让你们对她有如此恶意？” 说话的千金小姐们都愣住了，她们为宋书淮感到不值，他竟然还替沈芊芊指责她们？ 第119章 向辰王抛橄榄枝 其中一个千金小姐受不得这种委屈，叉腰道：　“我们在向着你，你竟然替她指责我们？” 宋书淮冷了脸色，手负在身后，“在我眼中芊芊自然是千般好的，她绝不会做出你们说的这种事。倒是你们，似乎见不得我和芊芊好。” 另外一个千金小姐阴阳怪气道：“是是是，她沈芊芊真是千般好万般好，我们没发现，倒是你和辰王发现了。” 她特意将“辰王”二字咬重了一些，想要刺激宋书淮。 谁料，宋书淮却不以为意。 刚才说话的千金小姐见宋书淮继续相信沈芊芊，拉着慕燕岚道：“郡主，我们走吧，宋公子真是不识好人心，他被沈芊芊下蛊了！” 说起下蛊，沈芊芊想起了夜灵辰身上的蛊，今日夜灵辰也算是帮了她的忙，她刚好可以试试研究一下他身上的蛊毒，作为答谢。 慕燕岚见宋书淮到这种时候，还护着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你就这么相信她？” 宋书淮无视慕燕岚满眼的失望和伤心，冷声道：“抱歉，郡主，书淮永远相信芊芊，只要她不承认，那我便信她。” 慕燕岚闻言，凶狠地瞪了一眼沈芊芊，气得转身离开了。 宋书淮这么好，沈芊芊怎么配得上？明明只有她这个郡主才配得上他！ 慕燕岚越想越气，泪水夺眶而出，跟随她离开的千金小姐们，都为她感到气愤和不值。 沈芊芊见宋书淮看着慕燕岚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她在心中冷笑了一声。 果然啊，宋书淮并不是对慕燕岚没有情意的，他只是为了得到他想要的东西，隐藏了这份感情罢了。 又或者说，他可能也不想要放弃利用郡主这颗棋子，毕竟阴王府财大气粗，等他支持的人做了皇帝，还需要银子铺路。 沈芊芊轻咳一声，宋书淮迅速回过神来，收起了眼底的情绪，假装宠溺地从食盒里拿出凉茶来，湿了帕子为沈芊芊擦掉脸上的墨汁。 沈芊芊受不了他的虚情假意，假装娇羞地低下头去，将帕子从他手上取过来。 “我自己来就好。” 宋书淮温柔地笑了一声，“芊芊害羞了。” 沈芊芊娇嗔地看了他一眼，结果，刚好看到宋书淮身后的夜灵辰。 就见夜灵辰挑了下眉，声音温润道：“看来我来的不巧，打扰了二位。” 沈芊芊听着这故意揶揄的语气，爽朗地笑道：“怎么会？辰王可有说服皇上？” 夜灵辰点头，语气轻快，“自然，本王还会食言吗？” 沈芊芊这才看到夜灵辰身边跟着的李公公，那是伺候皇上近前的太监，常代表皇上传口谕。 果然，就见那太监道：“皇上口谕，说沈大小姐可以回府了，惩罚免了，回去闭门思过就好。” 沈芊芊闻言，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臣女多谢皇上恩典。” 李公公笑道：“沈小姐，可要多感谢辰王为你在陛下面前说情才是。” 沈芊芊看了一眼夜灵辰，点头道：“自然，多谢李公公提醒。” 李公公收了笑，“那杂家就回去复命了。” 说完，给夜灵辰打了招呼，便转身回了皇宫。 宋书淮对夜灵辰的行为表示不理解，不明白他为何忽然帮沈芊芊，但是面上还是假装感激道：“多谢辰王帮芊芊向皇上说情。” 夜灵辰目光冷淡地扫了一眼宋书淮，他自然记得沈芊芊那天中药时，誓死不愿找宋书淮解毒的事，不明白为何沈芊芊又与他关系亲近得像是一对有情的人。 但是，还是语气冷淡疏离道：“不必感谢，这人情当是沈芊芊自己还。” 这话，说得相当疏远了，仿佛在提醒宋书淮，他和沈芊芊如今还不是一家人，代替不了沈芊芊说感谢。 宋书淮心中不悦，眼底生了敌意，面上却从善如流，“王爷说得是，芊芊还未进宋家门，是我心急将她与我绑在一起了。” 言下之意，沈芊芊早晚要进他宋家门。 夜灵辰看着像是对自己宣誓主权的宋书淮，眼中闪过一丝好笑。 难道，他觉得自己会想要与他争沈芊芊不成？ 他语气敷衍道：“宋公子真是对沈小姐一往情深呢。” 说完，不欲与他多言，转头对沈芊芊温声道：“本王先行离开了，再会。” 沈芊芊听到这句“再会”，想起假药的事，心思活络了一些，她颔首道：“好。” 宋书淮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轻蹙眉头。 沈芊芊和夜灵辰似乎关系还不错？若是让她攀上了辰王府，只怕是对他不利。 他拢在衣袖中的手收紧，心想，要想办法让两人断了牵扯才行。 …… 沈芊芊回了沈府，闭门不出了两日，直到研究出了能缓解蛊毒的药丹。 她虽然只是浅浅把了个脉，但是却也让她对夜灵辰的蛊毒有了一点了解。 就凭借这点了解，就足够让她配制出对夜灵辰有用的丹药了。 可惜夜灵辰不给她机会深入了解一下，否则她定然能配制出更有用的药来。 沈芊芊满意地看了一眼丹药，唤道：“暗一。” 立刻，就有一道身影出现在她眼前。 “你去一趟辰王府，帮我把药丹交给辰王，就说是我对辰王的谢礼。” 她一共在白玉瓶里装了三颗，是谢礼，也是向夜灵辰抛了橄榄枝，想要与他合作。 暗一接过沈芊芊递过来的药瓶，应了一声，便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辰王府。 夜灵辰正在书房练字，听到外面的敲门声，他头也没抬，淡淡道：“进来。” 青玄推门而入，手中拿着白玉药瓶走到夜灵辰面前。 夜灵辰看了一眼药瓶，惊讶地挑眉，“怎么？” 青玄恭敬道：“是沈大小姐的暗卫送来的，说是那日宫门前你为她解围的谢礼。” 夜灵辰不言，修长的手接过白玉药瓶，将瓶塞打开，便闻到了一股属于药的清香。 他将药丸倒进手心，一共只有三颗。 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沈芊芊倒是个聪明的人，知道自己看中了她什么，立马便送来了他需要的东西。 只送三颗，说是谢礼，不如说是想要寻求合作的筹码。 青玄见自家主子盯着药丸出神，谨慎道：“要不要让人看看这药是否有问题？” 夜灵辰摇头，“不必，她没有理由害我。” 只是不知，沈芊芊想要与他合作什么呢？ 第120章 打如意算盘 在自己院子里没有出门的第四天，曲氏坐不住了，让人请沈芊芊去她院子。 “老夫人说，沈大小姐最近如此乖巧，想来是已经知道错了，所以想要请您去老夫人院子一叙。” 沈芊芊觉得可笑，老夫人这是觉得她被皇上给罚怕了，所以乖乖地在家闭门思过呢？ 她压下心中的想法，语气平和道：“好，芊芊一会儿便去见祖母。” 嬷嬷看着沈芊芊不似以往神气，与她说话都温和了很多，心中更加确定了老夫人的猜想，沈芊芊果然是被皇上吓破胆了。 于是，满意地看着沈芊芊，恭敬道：“那奴才就回去复命了。” 沈芊芊没有错过嬷嬷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在心中冷笑了一声。 等嬷嬷离开，她用了早膳，才悠哉地去了老夫人院子。 就见老夫人和柳氏、沈玥玥、以及柳远山已经坐在了那里。 沈芊芊行礼问安，“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不悦地说了一句免礼，神色不满道：“为何这么晚才来？” 她以为沈芊芊已经知道收敛性子了，结果坐了半天，沈芊芊才姗姗来迟。 这哪里像是收敛性子的模样？ 沈芊芊闻言，乖巧道：“今日早膳吃得有些晚了，老夫人也不想芊芊饿着肚子来见您吧？” 老夫人还未张口说话，沈玥玥嘲讽道：“看来姐姐闭门思过这几日，也没思过出什么来，真是白瞎了皇上和宜嫔娘娘的良苦用心。” 柳远山这几日一直对沈芊芊在他生辰上捣乱，坏了他的好事而耿耿于怀。 听到沈玥玥嘲笑沈芊芊，当即也跟着嘲笑道：“可能因为没有在皇宫门口跪着罚抄效果好。” 沈玥玥闻言，想起辰王出面帮沈芊芊免罚的事，眼中闪过一丝嫉妒，酸溜溜地道：“辰王看似帮了姐姐，实则真是害了姐姐，不让她多涨涨记性，只怕以后还会再犯。” 柳远山打量了一眼沈芊芊脸上的疤痕，语气不明道：“芊芊表妹如何攀上了辰王，让辰王如此心甘情愿地为你出头啊？” 听着二人一唱一和编排自己的是非，沈芊芊漫不经心地坐下来摆弄着茶杯，最后睨了他一眼，语气温和道：“听闻徐清月已经报了官，柳公子不知何时就要被衙门传唤了，怎么还有心思关心我的事？莫不是已经想到了应对之策？” 她明明语气温和，像是在真的关心柳远山的事情，但是他还是听出了沈芊芊语气之中的嘲讽，当即脸色一白。 一时，竟然不知如何回怼，只气得他握紧了茶杯，恨不得将沈芊芊如同手中的茶杯一样直接捏碎。 昨日，老夫人就已经将这件事告诉了他，他哪里会想到徐清月报复心这么强，竟然 沈芊芊在他面前总是这样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模样，仿佛自己闯了祸那就是小事一桩，而他闯了祸，那便是棘手的事。 虽然事实的确是如此，但是他心里却还是不服气。 凭什么？就凭沈芊芊投胎投的好，所以就能如此轻而易举地将他拿捏？ 柳远山越想越觉得不公平，越想脸色越差，整个人都被戾气笼罩，恨不得当场扇沈芊芊两巴掌解气才好。 看着刚才还得意的柳远山，此刻被怼得脸色难看，沈芊芊嗤笑一声，自己把柄一堆，还好意思在她面前叫嚣？自取其辱！ 曲氏原本是想要让两个和沈芊芊同辈的人羞辱一下沈芊芊，让沈芊芊更加觉得羞耻，以后不敢再与她们长辈顶嘴。 谁料，沈芊芊张嘴便直接堵死了柳远山的嘴，她一双老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柳氏见柳远山败下阵来，眼珠转了转，笑容温和地看着沈芊芊，“芊芊啊，你这么关心远山的事，想来是准备帮远山解决问题的，对不对？” 老夫人见柳氏这般说，当即也夸赞道：“原来芊芊经过思过一事，真的变得懂事了，知道同气连枝，一致对外了，不错不错。 你将你远山表哥的事情解决了，我就写信告诉宜嫔，让宜嫔在皇上替你美言几句，皇上知道你这么乖巧懂事，一定会对你有所改观。” 沈芊芊闻言，差点没有笑出声来，老夫人这话说得如此得意，是真的笃定了她是怕了宜嫔和皇上，担心自己给皇上留下不好的印象呢？ 只是，恐怕要让她们失望了。 沈芊芊放下手中摆弄了半天的茶杯，缓缓道：“我倒是想帮柳家表哥，只怕他也不需要我帮忙。” 柳远山闻言，神色不满地看向她。 “芊芊表妹不想要帮忙就直说，何必说这种气人的话来。” 沈芊芊若是愿意帮他，他巴不得呢，只是她怎么可能愿意帮自己？ 柳氏听到沈芊芊这么说，也笑道：“对啊，若是芊芊能帮忙，远山感激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不愿意？” 其实，若是一场小官司，她和老夫人也不必给沈芊芊下套，让沈芊芊帮忙。 只是，没想到那徐清月还是有点来头的，她徐家虽然是商贾之家，但是她有个姨母却是兵部侍郎的姨娘。 她被柳远山骗钱又骗心，她的姨母绉氏打定主意要为她做主，所以如今这官司就不是小事了。 沈家虽然是朝中重臣，但是兵部侍郎在朝中也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柳远山又不是沈家的人，只是表亲，所以他不会放过柳远山的。 若是沈芊芊肯帮忙说服徐清月，那情况就另当别论了。 毕竟，当时徐清月是她带进来的，也是她牵动徐清月指控柳远山的。 她若是从中间牵线，带着诚意去探访徐清月，说不定这事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沈芊芊一眼便看出了柳氏的心思，她觉得要么柳氏拿她当傻子，要么就是柳氏脑子不灵光，否则怎么会选择让她去解决这个问题？ 她可是最讨厌柳远山的人，巴不得他早日离开沈府，还帮他脱罪？她恨不得让他蹲大牢才好。 蹲大牢？沈芊芊眼珠转了转，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 那也不是不行！ 第121章 故意羞辱 想到这里，沈芊芊心思立马活络起来，思考着如何“好心办坏事”。 沈芊芊看了一眼柳远山，端起茶杯，气定神闲地道：“你看柳家表哥一点让我帮忙的诚意都没有，我若帮忙，岂不显得我多管闲事？” 柳氏见沈芊芊有松口的意思，给柳远山使了一个眼色。 柳远山会意，虽然心中不愿意给沈芊芊好脸色，但是面上还是假装诚心地站起身，对沈芊芊作揖行礼。 “芊芊表妹，这件事就麻烦你从中牵线了。若是能成，表哥自会记住你的恩情。” 沈芊芊抿了一口茶水，睨了他一眼，语气带着几分期待，“记住会怎样？表哥如何报答我？” 柳远山额头青筋隐隐若现，她还没帮自己摆平此事呢，就想着讨要好处了？ 柳远山按下心中的不耐，语气温和道：“芊芊表妹想要什么，我就愿意给什么。” 沈芊芊轻蔑一笑，放下手中的茶杯，语气是难以忽略的嫌弃，“你一没权二没钱，我能向你讨什么？” 柳远山闻言，手握成拳，额头上的青筋已经显露无疑，他怀疑沈芊芊就是在故意羞辱他！ 沈芊芊见他脸色变得难看，又故意转了话头，“不过，柳家表哥应该还是有几分可取之处的，否则祖母和婶娘也不会选中你来过继到二房。” 柳远山脸色这才好了一点点，算沈芊芊识相！ 谁料，她又补了一句，“就是不知道这可取之处是什么。” 柳远山目光死死地瞪着她，瞪了良久，想到沈芊芊还未拒绝答应自己，于是又收了情绪，假笑道：“没关系，芊芊表妹与我相处不多，又带有偏见，所以不知道，不过以后接触多了，慢慢就会发现了。” 他说到“慢慢就会发现”几个字时，语气带着几分不怀好意地轻佻，像是在暗示什么。 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嫌恶，假装没有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叹道：“希望吧，毕竟祖母和婶娘还对柳家表哥抱有希望呢，若是你这可取之处不早点让大家知道，会让人误以为你不过有婶娘这边的血缘而已。” 柳氏见沈芊芊一直在贬低柳远山，在心中将沈芊芊骂了许多遍，面上却依旧和蔼地笑道：“那芊芊是答应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我听下人说今日徐小姐要去茶楼听戏，倒是个好机会。” 曲氏也赞同地点头，“就是，这件事不宜再拖了，就今日吧。” 沈芊芊点头，乖巧道：“那就依祖母和婶娘的意思。” 曲氏对沈芊芊的表现很满意，她没想到宜嫔竟然真的唬住了她，让她不敢再像往日那般趾高气扬。 等沈芊芊离开以后，曲氏才笑道：“看来，宜嫔是抓到了芊芊的弱点，果然比往日乖巧多了。” 柳氏点头附和，“可不是。” 就是不知道是真的乖巧还是假乖巧了，刚才沈芊芊对远山那番嘲讽，让她觉得不舒服，总觉得她这是在装乖。 下午，沈芊芊穿了一身素色长裙，与柳远山一道往柳氏所说的茶楼走。 到了茶楼门口，柳远山站在外面，看了一眼茶楼里面，就见徐清月就坐在显眼位置。 她身为商贾之女，所以坐在最佳位置也正常。 柳远山指了指徐清月，语气温和道：“有劳芊芊表妹在她面前为我多美言两句。” 沈芊芊点头，“这是自然，我答应了婶娘，一定给你争取和她说话的机会的。” 柳远山面上一笑，眼中闪过一丝阴险，等她帮自己引见了徐清月，他便“好好感谢”一下沈芊芊。 尤其，“感谢”她这阵子给对自己的“照顾”。 沈芊芊不知道他心中在打着小心思，提起裙摆，便跨进了茶楼的大门。 台上正在唱着苦情戏，台下的徐清月听得直抹衣袖。 她正被戏曲中的人感动得稀里哗啦，就感觉身旁坐了一个人。 她转过头去，见是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沈小姐，你怎么会来？” 沈芊芊见她似乎对自己并不讨厌，笑道：“来和你聊聊。” 徐清月不是傻子，她只是爱看画本子，想要拥有画本子里的爱情，所以才会被柳远山骗到。 此刻，见沈芊芊说要找自己聊聊，她当即就警惕起来。 “你不会是帮那个负心汉说情的吧？” 当日，还是沈芊芊带她过去，她才能进沈府揭穿那负心汉。 如今沈芊芊来找她，若是为了沈家的事，那便只有这么一件事了。 沈芊芊点头，“徐小姐真聪明。” 徐清月并没有因为她的夸奖而觉得开心，反而怒道：“那沈大小姐就白费口舌了！他欺骗我感情，还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我是不可能原谅他的！” 说着，她神色不解地看向沈芊芊，“你上次帮了我，所以我对你心存感激。 我以为你是个嫉恶如仇的，没想到你竟然会护着他，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徐清月气得脸色涨红，起身就要走，却被沈芊芊抓住手腕。 “徐小姐慌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是向着他的？你要报官不就是为了让他遭到报应吗？ 如今，他就在外面，你不想亲自报仇？” 徐清月惊讶地看着她，试探道：“什么意思？” 沈芊芊笑得促狭，“柳远山说，只要你肯原谅他，他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上次在宴会上，他的名声就已经不好了，若是再吃官司，就会有更多人知道他的丑陋行径，所以他为了大事化小，让大家忘记这件事，来时路上还在保证，只要徐清月肯原谅他，他什么都答应。 徐清月眼眸转了转，眼中闪过一丝亮光，“那让他来见我。” 沈芊芊点头，站起身走到门外，对柳远山道：“徐姑娘同意见你了，接下来就要看你自己表现了。” 柳远山感激地看着她，“此事还要多谢芊芊表妹。” 说着，他看向对面的热闹的酒楼，“为了感谢表妹，我特意在二楼包间给你订了好酒好菜，芊芊表妹可一定要过去尝尝。” 沈芊芊没有错过柳远山说话的时候，眼眸中闪烁的邪恶的光芒。 她心中冷笑一声，她倒要看看，柳远山是打算怎么感谢她！ 第122章 对她下手 沈芊芊收起心中情绪，温和地笑道：“那芊芊便不能辜负柳家表哥的盛情了。” 柳远山颔首，“都是自家人，以后芊芊表妹可要多多担待。” 沈芊芊懒得再与他客套，她还等着看戏，所以假意离开。 等柳远山进了门，她才站在外面看好戏。 柳远山一进门，便假模假样地向徐清月作揖行礼。 “清月姑娘，几日前的事，怪我不好，是我有私心，不想要在宴会上揭露我们二人的关系，影响我过继到沈家。 其实，我还是在意你的。” 徐清月被柳远山的虚假恶心到，他明明是欺骗了自己感情，耍过以后，就想要抽身离开，却还给自己找了这么一个借口。 她不耐烦道：“所以，你是来道歉的是吗？” 柳远山见徐清月不再用痴情、爱慕的目光看自己，他心中气恼，面上假装愧疚道：“是，离别之后，我忙着宴会的事，几日都没出现，让你着急了，是我的错。 清月，不管你是打我，罚我，还是有其他要求，我都会满足你。” 徐清月听着前面的话，心中嫌恶，听到最后一句脸色才好了不少。 她挑着眉，确认道：“什么要求都满足？” 柳远山认真地点头，“对，什么要求都满足，只要能弥补对你的伤害，让我做什么都行，我……” 徐清月不等他说后面的废话，直接打断道：“那就先自扇十个巴掌，让我看看诚意。” 站在外面看戏的沈芊芊“噗呲”一笑，她刚见徐清月的时候，还以为她是一个温婉的淑女，没想到这么真性情。 柳远山听到徐清月的要求，脸色立马白了，他忍着怒火道：“你让我自扇巴掌？在这里？” 徐清月抬起下巴，语气逼人道：“怎么？沈公子……哦不，应该改口你柳公子才是，你现在还没有过继到沈家，还没攀上沈家这么一个高枝呢。” 柳远山脸色难看，没想到徐清月竟然也会挖苦自己。 早知道这个女人并没有他想的那般温顺，他就应该直接把徐清月给睡了，这样她没了清白，只能嫁给自己，哪里还能在自己面前如此趾高气扬？ 徐清月见他脸色羞恼，眼中的怒火仿佛要溢出来，语气不善道：“谈和都没有诚意，还是滚出去吧，不要打扰本姑娘听戏！” 对这种伪君子，实在没有必要客气。 柳远山见徐清月一点情面和昔日情分都不顾，自顾自地坐下来，就要继续听戏。 他胸口起伏了半天，最终咬牙扇了自己一巴掌。 徐清月没想到柳远山真的会扇，愣了一瞬，转过头来，道：“力气太小了，柳公子对自己是真宽容。” 柳远山咬牙切齿，心想等这件事平息以后，他一定要和徐清月好好算算账！ 手上，却加重了力道。 “啪啪”几声，正在听戏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朝这边看过来。 “这是谁啊？怎么自己扇自己巴掌？” “不认识啊，可能有病，我们还是离他远点吧。” 说着，身后传来椅子移动时与地面的摩擦声，听得柳远山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幸好，这种小茶楼来得都是一些平民和商贾之人，没人认识自己，所以他也不必怕丢面子，只盼着徐清月能原谅自己，他也好跟老夫人、姨母她们交代。 十个巴掌过后，柳远山的脸已经红肿起来，他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痛，假笑道：“徐小姐可有解气？” 沈芊芊见柳远山这么能忍，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他这种伪君子，只怕是会找徐清月报仇。 等有机会，她要提醒一下徐清月。 就在这时，听到徐清月笑道：“有点，但是还不够。” 柳远山咬牙切齿，却还是假装风度道：“得饶人处且饶人，我是负了姑娘，也让姑娘丢了脸面，可是如今我也丢了脸面。” 徐清月冷笑一声，“本姑娘被你耍得团团转，还在众位夫人面前丢了脸，你不过是在小茶楼自辱一下，就觉得委屈了？若是不想要求我原谅，那就滚回去。” 柳远山放在衣袖中的手握了松，松握，才堪堪忍住脾气。 “那徐小姐还准备如何罚我，才肯原谅我，一次说完，我也好早点还清。” 徐清清却故意卖起了关子，“还没想好，想好了会让人去沈府告知于你。” 沈芊芊听着里面的对话，就知道二人要差不多谈完了，迅速离开，去了对面的酒楼。 她报了柳远山的名字后，小厮带她去了二楼包间，只是这个包间在最里面，与其他包间隔得很远，仿若隔音效果很强。 她不知道这个包间是巧合还是有意，推开门，想要一探究竟。 结果，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香味，她目光在房间里巡视了一遍，就看到墙角处放着一个香炉，那香味就是从香炉里传出来的。 沈芊芊轻蔑一笑，柳远山买迷香不舍得买昂贵一点的，这里面的药味未免太重了一些。 当然，普通人是闻不出来，只要稍微医术好一点的，就能发现，对她这种天生鼻子就对药物敏感的人来说，更是小菜一碟。 沈芊芊感觉房间里还有人，她微微抬起头，就看到房梁上有黑色衣角显露出来。 她勾了勾唇，心想在柳远山眼里，她到底是有多废物啊。 就派这种货色来抓自己？ 她假装身影晃了晃，然后顺势倒在桌子上。 房梁上的人见沈芊芊终于晕过去，对另外一人使了一个眼色。 两人从房梁上跳下来，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走到沈芊芊面前，试探地用手指戳了戳沈芊芊的背。 见她没有醒来，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大哥，我就说这五两银子买的迷香就够用了吧？你还不信我！” 另外一人哈哈一笑，“很好，如此我们就省了四十两银子，希望下次还能遇到这种冤大头。” 说着，伸手将沈芊芊提起来，一把将她抗在背上，用麻袋套起来，从窗户翻出去。 很快，在一个无人的巷子里，停了下来。 没过一会儿，便有脚步声朝这边靠近，像是看到了猎物，他脚步加快。 第123章 螳螂捕蝉 柳远山一靠近，就兴奋地问道：“抓到了？” 其中一人兴奋道：“自然，我们抓人，你还不放心？我们可是金牌杀手，要不要我们帮你毁尸灭迹？” 柳远山踢了踢麻袋里的沈芊芊，想到这些天自己在沈芊芊面前受到的委屈，冷哼了一声，“不用，我自有办法收拾她。钱已经给你们了，你们可以走了。” 两人嘿嘿一笑，转身就走。 柳远山将麻袋从沈芊芊身上去掉，蹲下身子拍了拍她的脸，得意道：“你不是很有本事吗？你不是挺嚣张吗？你倒是醒醒啊。” 沈芊芊紧闭双眼，一副沉睡的模样。 柳远山目光下移，在她身上流连忘返。 他双眼色眯眯地在沈芊芊胸前和臀部来回看，啧啧感叹道：“脸是丑了一些，这身材却是绝了。本公子若是要了你，也是便宜了你。” 若是他抢占了沈芊芊的身子，那沈芊芊必然因为怕她破身的事被发现，处处受他把柄。 他想要怎么样，沈芊芊都会忍着。 越想，他越觉得这想法不错，手开始伸向沈芊芊的衣领，双眼兴奋不已。 谁料，他才刚碰到沈芊芊的衣领，沈芊芊就忽然睁开了双眼，一手抓住柳远山的手腕，目光讥讽地看着他。 “看不出来，你胆子还挺大，连本小姐的主意都敢打。” 柳远山被忽然的变故吓得六神无主，语无伦次，“你……你……你不是昏迷了吗？” 沈芊芊挑眉，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五两银子买来的迷香，就想迷倒我？” 说着，她手上微微用力，柳远山就痛得面目狰狞。 他心中暗骂那两个废物偷工减料，面上却求饶道：“芊芊表妹，这是误会，刚才有人将你抓走，是我救的你。” 沈芊芊见他到这个时候了还狡辩，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是吗？那我可要好好感谢你了。” 说着，她摩拳擦掌，将柳远山一顿狂揍。 柳远山被揍得嗷嗷直叫，他怒骂道：“你这小贱／蹄子，丑八怪，别落在老子手里，不然看我如何收拾你！” 沈芊芊见这时候了，他嘴还如此硬，又在他身上踹了两脚。 “还想有下次？那你可要好生掂量一下，你这破身子是否抗揍！” 柳远山脸色难看，浑身上下疼得厉害，他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恶毒，下次，下次，他要沈芊芊生不如死！ 沈芊芊又踹了几脚，见柳远山再不嘴硬了，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她这才从小巷子里出来。 只是，她刚出来，就对上了一个人的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眸。 “沈家大小姐真是厉害呢，仗着自己有几分武功，就打人？” 沈芊芊懒得理会他的嘲讽，“阴王府世子来这种地方，莫不也是来做一些腌臜事的？” 她可没有忘记，上次这个人让人绑了自己。 阴王府世子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我自然是来找你的。” 他说着，身影一动，人已经到了沈芊芊近前。 沈芊芊双眸闪过狠厉的光芒，见他出手便是狠招，她也下了死手。 两个人你来我往，来回过了数招。 阴王府世子见她功夫不错，嗤笑一声，手一动，两根银针从他指间飞过。 沈芊芊被这忽然的变故惊了一瞬，身影一闪，堪堪避过。 阴王府世子看准机会，一把将她两只胳膊钳制住。 沈芊芊尝试挣开，但是他力气很大，她没有挣扎开来。 她死瞪着阴王府世子，就见阴王府世子语气阴恻恻地道：“听说，前几日你将我妹妹给气哭了。” 沈芊芊眼眸眯起，原来不是巧合，是早就有预谋要抓她是吗？ 沈芊芊见自己挣扎不开，冷声道：“暗一。” 沈芊芊话音刚落，阴王府世子就感觉身后忽然出现一道身影，正向他攻击而来。 他为了迎击身后的人，不得不松开沈芊芊。 趁此机会，沈芊芊脱离开阴王府世子的攻击范围，并在他对付暗一的时候，向他攻击而来。 阴王府世子看着前后夹击的主仆二人，冷笑一声，“真是没想到，你还涨了记性，知道带人出来了。” 沈芊芊嗤笑一声，一边与暗一配合对付他，一边语气带着几分讥讽和得意，“这是自然，吃一堑长一智嘛。你说是吧？万一路上遇到你这么卑鄙的人，我吃亏了怎么办？” 阴王府世子忽然对着沈芊芊猛攻，暗一为了保护沈芊芊分了神，他借机跳出了二人的包围圈。 在沈芊芊再次攻过来的时候，冷笑一声，“沈芊芊，你以为就你带了人过来？” 说完，他忽然将手指放进嘴里，吹了一声口哨，瞬间，周围就出现了数位黑衣人。 沈芊芊脸色一变，她原本以为阴王府世子看到她形单影只，突然起意，没想到是有备而来，说不定他在柳远山想要动手之前，就已经候着她了。 眼看，黑衣人将她和暗一包围起来，她脸色冷沉，与暗一联手对付这些人。 她过了招，才发现这些人身手都不简单，且面前还有一个阴王府世子盯着，她和暗一早晚会败下阵来。 沈芊芊心中着急，面上却冷静非常，她在再次与暗一背对背时，对暗一小声道：“他们想要抓的人是我，一会儿我虚晃一招，你趁机逃跑，回到府中找援兵来。” 暗一眉头皱紧，自然是不肯，他们暗卫的任务就是保护主子，怎么可以在主子遇到危险时逃跑？ 见暗一只杀人，不回答她，沈芊芊小声命令道：“你也不想要我们都出不去吧？这是命令。” 暗一这才点头，在黑衣人全心全力想要拿下沈芊芊的时候，杀出重围，身影一闪，逃出了巷子，一路往沈府狂射而去。 而沈芊芊终于败下阵来，被这些人抓住。 “哼，你以为你让他跑了，便能救你？” 说着，看向这些黑衣人，“带走。” 沈芊芊看着他们将自己捆绑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怨恨，等她这次脱离困境，她必然让这厮好看！ 等暗一来寻人的时候，沈芊芊和阴王府世子的身影早已不在，只有醒来的柳远山。 他一醒来，就脸色难看的破口大骂，“妈的，沈芊芊她娘的不要脸！” 暗一正犹豫是否将他带回沈府，听到这句骂声，直接一手刀再次将他打晕，冷声道：“拖回去！” 第124章 他日要他百倍偿还 暗一确定找不到沈芊芊的身影以后，他一边让暗卫们继续寻找，一边将柳远山带回来，将这件事应该告诉老夫人和柳氏，请求她们直接去阴王府要人。 但是，当暗一扛着柳远山来到老夫人院子，将沈芊芊被阴王府世子抓走的事告诉老夫人后，老夫人却脸色高深莫测。 也不知是不是暗一的错觉，他甚至从老夫人眼中看出几分幸灾乐祸？ 老夫人见暗一神色疑惑地看着自己，才想起来，自己太过于开心，忘记了面前还有一个沈芊芊的人。 她立马假装严肃道：“此事不是小事，你先下去吧，一会儿我让二夫人过来一同商议。” 暗一心中着急，将军临走前，还特意嘱咐他，让他一定要保护好小姐，可是这府中主子，没有一个向着小姐的，出了事，他也不知道应该找谁去要人才好。 他在脑子里搜寻了一圈可能会帮助到小姐的人，最后一路向宋府而去。 他身影快速略过，恰好在酒楼与人商讨完事情的夜灵辰打开了窗户。 清玄惊讶道：“咦？刚才略过去的身影，像是上次来送药丸的暗卫。” 夜灵辰挑眉，又看了一眼外面，就见那身影已经消失在视线中，他转过身道：“你说沈芊芊的暗卫？” 夜灵辰微眯起眼睛，“那个方向，是宋府？” 清玄点头，“宋府的确在那个方向，不过也可能不是去找宋公子吧？” 毕竟，那个方向可不止有一个府邸。 夜灵辰思索片刻，对清玄道：“一会儿，你去暗访一下沈府。” 希望不是他想多了，总觉得沈芊芊似乎遇到危险了。 毕竟，以他对沈芊芊的了解，沈芊芊应该不会真的与宋书淮有情义，那派暗卫不如直接让府中的下人去找宋书淮，怎么可能会暴露自己有隐卫这件事？ 清玄点头，恭敬道：“是。” 沈府。 柳氏听说沈芊芊被阴王府世子抓走，眼中闪过喜悦的光芒。 “母亲说得可是真的？沈芊芊她当真被阴王府世子抓走了？” 她太高兴，尽管极力掩饰了自己的喜悦之情，语气还是透出了几分轻快。 老夫人笑着点头，“她身边暗卫亲自说的，还会有假？” 柳氏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沈芊芊在府中嚣张跋扈，她们身为长辈，压制不住她，有别人教训也是好事。 “刚才我去看望远山，远山说他身上的伤都是沈芊芊揍的，儿媳怎么咽的下去这口恶气？ 母亲，沈芊芊她如此嚣张跋扈，我们惩治不了她，有人帮我们惩治难道不是一件好事？” 曲氏眼中闪过一丝阴鸷，“这是自然，如今沈佑不在沈府，我倒要看看还有谁能够救她！” 她如此不将自己和二房放在眼里，如今出了事，也别指望她们能去救人。 曲氏想了想，又觉得暗卫报了信，她们也得做做样子，以免沈佑知道了，与她们二房生了嫌隙，于是对柳氏道：“等两个时辰以后，你再去阴王府要人，至于怎么要，你应该懂得。” 柳氏眼眸转了转，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母亲放心，儿媳知道怎么做。” 柳氏眼中闪过一丝恶毒的光芒，她的远山被沈芊芊揍得下不来床，沈芊芊也别想好过！ …… 沈芊芊被人从麻袋里放出来，她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置身于阴暗的房间里，周围没有光，唯独半开着的门照进一些光来。 就在她四下查看，想要知道这里是哪的时候，房间四周的烛火忽然亮了起来，她看到四周全是刑具后，双眸眯起，死死盯着眼前的人。 阴王府世子站在沈芊芊面前，看着她仇视的目光，冷笑一声，“是不是很想说话？没关系，爷成全你。” 他说着，伸手将沈芊芊口中的布团拿了出来，然后目光邪恶的道：“毕竟，一会儿还要听你惨叫、求饶呢。” 说着，看了一眼身旁的属下，属下们会意，将沈芊芊绑在身后的十字架上。 沈芊芊见他在旁边悠哉地挑选刑具，她眼眸冰冷一片，“慕邱聿，看这里刑具就知道，你目无王法、动用私刑，恐怕也不是一两日了，就不怕本小姐告发你？” 慕邱聿听到沈芊芊威胁的话，拿起了一把上面带有长刺的鞭子，一鞭子抽在沈芊芊身上。 “你以为你出去后，能找到这房间在哪？” 抽在身上的瞬间，沈芊芊“嘶”了一声，感觉那鞭子仿佛深深地扎进了自己的肉里，疼得她额头都起了冷汗。 慕邱聿这混蛋，他是真往死里打！ “欺负我妹妹，还让她伤心，沈芊芊，你是不是很得意？” 说着，他眼中闪过阴狠的光芒，又连着抽了三鞭，疼得沈芊芊攥紧了手。 她强忍痛意，啐了慕邱聿一口，“惹她伤心的人，不是宋书淮？怎么不见你将宋书淮抓起来抽一顿？你也就敢欺负女人了吧？” 慕邱聿哼笑一声，“都一样，宋书淮在意你，若是看到你受伤，他必定心疼死。” 说着，又在沈芊芊身上抽了几鞭子，仿若依旧不解气，他连着用力抽了五六鞭，看着沈芊芊的衣服逐渐被血染成红色，他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沈芊芊痛得连话都说不出，只死死地盯着慕邱聿，今日伤痛，她必让慕邱聿百倍偿还！ “啧啧，怎么不说话了？这才几鞭子而已，你就受不住了？你气我妹妹的时候，不是挺能耐的吗？” 沈芊芊目光凶狠地看着他，慕邱聿仿佛被取悦了，哈哈笑了两声。 “我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可惜你不是玉。” 说着，将鞭子扔向一旁，对属下道：“看好她，不要让她昏死过去，小爷我喝口茶休息一下，还要继续！” 属下应声，在慕邱聿离开以后，盯着沈芊芊。 而此时的阴王府门口，正站着沈家的二房夫人柳氏。 她站在门口，看了一眼身后的婢女，婢女会意，走到门前的守卫面前。 “我们二夫人有事找阴王妃，麻烦通禀。” 守卫睨了一眼丫鬟，又看了一眼柳氏，这才冷着脸进门。 不一会儿，守卫便回来，“我们王妃正忙着，没空见沈夫人。” 柳氏看了一眼来往的人群，故意提高声音道：“那就麻烦告诉阴王妃，我们府上的大小姐不见了，本夫人想要见她询问一些关于芊芊的事，就在此候着，等多久都愿意。” 第125章 故意上钩 那护卫再次进去通禀，回来道：“我们王妃说，她怎么会知道沈大小姐在哪，夫人愿意等，就等着吧。” 柳氏在阴王府门前抹眼泪，“我们芊芊虽然骄横了一些，但是我身为她的婶娘，也不能看着她出事而不理，只等阴王妃出来与我一见，方才肯罢休。” 外面人来人往，听到柳氏的话，有些人不免嘀咕。 “沈大小姐不见了？沈家二夫人为何非要见阴王妃啊？仿佛是笃定这件事和阴王府有关似的。” “就是啊，沈芊芊不见了，和人家阴王府有什么关系，沈二夫人在这里等，不会是阴王府抓走了沈芊芊吧？” “啧啧，怕真的有可能，否则，沈二夫人不去报官，为何非要等在这里？听说，前两日沈芊芊和阴王府郡主还有过节呢。” 大家议论纷纷，都在怀疑是阴王府的人将沈芊芊给抓走了。 守卫见沈二夫人站在这里以后，议论他们阴王府抓了沈芊芊的人越来越多，他蹙眉，又进了王府。 柳氏见守卫进去，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面上继续拿着帕子抹眼泪，一副心疼沈芊芊，找不到她，自己就十分过意不去的模样。 她身边的婢女跟随她多年，跟着演戏道：“夫人，大小姐整日气您，前些日子还把您气病了。她不在乎你这个婶娘，你又何必如此为她伤神？” 柳氏抽泣声一顿，怒斥道：“闭嘴！你这是在挑拨我与芊芊的关系吗？芊芊她年纪小不懂事，我怎么能够与她计较？更何况，她是大哥的孩子，如今生死不明，我这个做婶娘的怎么不担心？” 这番话听在路人耳朵里，无疑又贬低了沈芊芊，抬高了自己的名声。 “没想到沈芊芊在沈府如此不懂事，不仅气晕老夫人，还不将二夫人这个婶娘放在眼里，二夫人倒是有情有义，不仅不与她计较，还特意跑到阴王府要人。” “就是，沈家人如此好，却出了沈芊芊这么个不懂礼仪孝道之人，真是沈家的不幸！” …… 众人正在感慨柳氏的重情重义，谴责沈芊芊，就见阴王府的大门敞开，阴王妃铁青着脸从里面走出来，身后跟随着数人，气势迫人。 她目光阴沉地看着柳氏，语气带着威压，“沈家二夫人是什么意思？来我阴王府找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阴王府的人将沈芊芊抓走了？” 柳氏先是恭敬地行礼，随后才抹着眼泪道：“我们府上的暗卫说，是阴王府世子将芊芊抓走的，所以我才想过来探个虚实。” 阴王妃脸色更加难看了，“一派胡言，她沈芊芊与我儿有什么瓜葛，也配我儿特意抓她？” 她正要出口为难柳氏，就见慕邱聿从王府一派悠闲地走出来。 “听说，有人诬陷本世子抓了沈府的大小姐？” 他语气轻快，却无端地带着一股气势，看似反问，实则是质问。 柳氏面色一白，“我知芊芊任性，得罪了不少人，可能与阴王府郡主有过节，但是她毕竟是我们府上的人，还望世子能提供芊芊线索，我也好去寻找。” 慕邱聿嗤笑一声，眼神阴恻恻的。 “看来柳夫人断定是我们阴王府抓走了沈芊芊，不如你去我们府上搜搜？” 他说着，不待柳氏说什么，就补充道：“不过，若是没有搜到，那就是诬陷我们阴王府，到时候二夫人可有想好如何给我们阴王府解释？” 这话，无疑是在威胁柳氏了。 柳氏一副慌乱的模样，“我也不过是担心芊芊，阴王府若是没有抓人，我便去别处瞧瞧就是。世子与王妃又何必动气？” 阴王妃闻言，冷哼一声，“担心沈芊芊，便能诬陷我们阴王府了？我们阴王府什么时候这般好欺负了？” 说着，目光扫了一眼看热闹的人，“二夫人心系沈家大小姐，本王妃可以理解，但是我阴王妃绝对不允许有人随意诬陷、怀疑阴王府！” 柳氏闻言，咬了咬牙，一副豁出去的模样，“我们府中暗卫既然是说是阴王府世子，必然不可能是随意诬陷。为了芊芊的安危，我只能进去查看一番，才能放心了。” 慕邱聿闻言，想起沈芊芊那个暗卫，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 “好啊，既然是沈芊芊的暗卫说是本世子，那若是没找到，二夫人救人心切，本世子理解，也不怪罪二夫人无理。只要二夫人将这个暗卫交给本世子处置就好。 二夫人可愿意？” 柳氏眸光微闪，她就是想要借阴王府世子来铲除沈芊芊身边保护她的暗卫。 这阴王府世子还挺上道。 她当即点头，红着眼眶道：“如此甚好，就算没有找到，我也算不愧疚大哥了。牺牲一个暗卫而已，哪里有芊芊重要。” 阴王府世子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柳氏，算是看穿了她的心机，讽刺道：“二夫人既然如此在意沈芊芊，本世子自然成全你。” 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柳氏在众人的目光中，说了一句“打扰了。”便跟着阴王府世子进了门。 …… 沈芊芊迷迷糊糊醒来，就见刚才离去的慕邱聿又一脸邪笑地站在了她面前。 “沈芊芊，我给你带回来的一个伴。” 沈芊芊神色警觉地看着他，就见外面有人将一个五花大绑的人推了进来。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暗一。 她眼中闪过一丝震惊，这是怎么回事？她明明看着暗一逃跑的，怎么会在这里？ 沈芊芊脸色漆黑地看着慕邱聿，“你怎么抓到他的？” 慕邱聿神色得意，“这人可不是我抓的，而是二夫人巴巴送到我眼前的。” 沈芊芊闻言，眼中满是寒意，手紧握成拳，好一个柳氏，她可真行啊，没有帮忙就算了，还故意将她的人送到慕邱聿手里。 看着被绑在另外一边十字架上的暗一，他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笑。 “沈芊芊，我不能杀了你，还不能杀了他？哼哼。” 沈芊芊脸色煞白，如今，连最后一个能帮她的人也进来了，这可怎么办？ 第126章 谈交易 沈芊芊睁开眼睛，就见自己正躺在床上，她脑海中闪过昏迷前被鞭打的情形，瞬间坐了起来。 正在门口候着的丫鬟，听到里面的动静，推门而入。 “姑娘，你醒了？” 沈芊芊看着眼前的美婢，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就见身上破烂的血衣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干净的蓝色襦裙。 “我身上的衣服呢？” 想起上次慕邱聿想要占她便宜的场景，沈芊芊脸上瞬间一白，冷声道：“让慕邱聿那个禽兽滚出来！” 他这禽兽，伤了自己，还想要占她便宜？还要不要脸？ 婢女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姑娘说的是阴王府世子吗？这里是辰王府。” 不明白为何她要提起阴王府世子，婢女想到辰王的嘱咐，对外面的婢女说了一句“姑娘醒了”，便恭敬地候在一旁，等着沈芊芊吩咐。 辰王？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显然是没有想到自己醒来就在辰王府了。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温润中带着一丝揶揄，“你醒了？” 沈芊芊看过去，就见夜灵辰一身白衣，优雅地从外面走进来，嘴角挂着浅笑。 沈芊芊看着走到自己三尺之距，停下来的辰王，疑惑道：“我怎么会在这里？你救了我？” 夜灵辰点头，优雅地坐在一旁凳子上，回道：“自然。” 沈芊芊想起慕邱聿眼底闪过一丝杀意，今日他敢这般伤她，等着她报复回去吧！ 夜灵辰没有错过她眼底的杀意，但是这件事与他没有关系，他也不想要过问沈芊芊的是非，只道：“下次小心一些，本王可不想还没有与你合作，你便被人杀了。” 沈芊芊这才想起问他是如何知道自己被慕邱聿抓走的。 “你怎么知道我被他抓走了？” 夜灵辰一笑，“你婶娘在阴王府门口要人的感人事情，本王想不知道都难。” 他不爱管别人闲事，自然不会提起看到暗一去找宋书淮，联想到她危险的事。 沈芊芊闻言，眼眸中闪过一丝嘲讽，柳氏关心她？呵，只怕柳氏恨不得她死在慕邱聿手中，又怎么可能会关心她？ 无利不贪早，她必然带了什么目的。 沈芊芊看着夜灵辰，知道他必然不会无缘无故地帮自己，所以关心道：“王爷，不知臣女送来的药丸效果如何？若是有用，臣女再朝这个方向深入研究一下。” 夜灵辰微笑，“似乎有点用。” 沈芊芊点头，他这回复显然是对药丸还算满意。 她眼珠转了转，觉得现在正是谈生意的好时候。 于是，坐直了身子，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婢女，对夜灵辰道：“那臣女再为辰王把一下脉，多了解一下病情？” 夜灵辰会意，对一旁候着的婢女道：“去忙吧，这里不需要你照看了。” 婢女闻言，屈膝行礼，“是。” 等婢女出去，沈芊芊才道：“王爷，臣女有一事相求。” 夜灵辰见她直入正题，点头道：“你说。” 沈芊芊温声道：“劳烦辰王帮臣女将善福堂卖假药的案子了结了。” 夜灵辰稍微思考一下，低笑一声，“本王身上的顽疾并不好治，你应该不止这一个请求。” 沈芊芊点头，直言不讳，“自然，臣女还有别的请求，只是暂时不需要王爷帮忙。 而且，王爷身上的疾病，臣女也不能把握能看好，做多少事，求多少恩典，才好合作不是吗？” 夜灵辰深深地看了一眼沈芊芊，最后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你倒是个诚实的。” 拿多少本事，求多少恩典，连不确定能看好，这种实话都说出来了，她倒是真心想要与自己合作。 “行，本王会派人尽快调查清楚善福堂的事。” 沈芊芊颔首，得到想要的答案，请他伸出手来，为他再次认真地把一次脉，信誓旦旦地保证道：“王爷放心，臣女有把握能减轻王爷身上的蛊毒之痛，并保证不会让它威胁到您的性命。” 虽然她没有把握能绝对看好，但是还是能保证减轻疼痛的。 夜灵辰颔首，对沈芊芊的医术还算满意，“劳烦沈大小姐为本王的顽疾保密，不让任何人知道，否则，沈府会为此付出代价。” 他说到否则时，温和的双眸瞬间冰寒一片，语气也染上了寒意，像是一种威胁，但是沈芊芊知道，他说得出，便能做得到。 眼前这个男人，看着温和，实则并不是好招惹之人。 “王爷尽管放心，臣女绝不会向任何人提起。” 沈芊芊与夜灵辰谈好交易就要离开，忽然想起暗一，她问道：“王爷救我出来时，可曾看到我的暗卫？” 夜灵辰点头，“他已经回你们沈府了，伤的还挺重。” 沈芊芊想起暗一被慕邱聿折磨的模样，眼中的恨意更深了一些。 “今日多谢王爷，臣女先行告退。” 夜灵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温声道：“沈大小姐若是想要报仇，那可要小心一些了。 毕竟，他身边有两个顶尖高手，你想要直接下手并不容易。” 沈芊芊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心想对付这么一个爱去烟花巷的人，她也未必要硬碰硬。 但还是谢过了辰王的提醒，她正要出去，夜灵辰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道：“不如吃过晚饭再走吧？” 沈芊芊见外面天色已接近傍晚，知道辰王是在为她的清誉考虑。 被别人发现她从辰王府出来，的确容易惹人非议，当即点头，“如此，便多谢王爷了。” 夜灵辰颔首，目光扫了眼她身上，脑海中浮现清玄将人带出去的时候，满身被血沾染的模样，“好好休息，晚膳好了会有人请你过去。” 等夜灵辰离开，外面的婢女推门进来，手中还拿着一碗参汤。 “姑娘，参汤已经做好了，喝点补补身子？” 沈芊芊颔首，“多谢。” 丫鬟微笑，将参汤递过来。 沈芊芊接过，试了一下温度，觉得还行，便直接弃了勺子，用嘴喝完了参汤。 丫鬟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王爷第一次带回王府的姑娘，果然与众不同呢。 第127章 冤家路窄 沈芊芊喝完参汤，坐了片刻，便有婢女来邀请她去前厅用餐。 她跟着婢女一路往前厅走，目光扫过辰王府的院子，上次来时匆忙，窘迫，没有闲心观看辰王府全貌。 这次刚好有了闲心，随意瞧了几眼，就见辰王府院子中摆设都极具讲究，低调、内敛。一草一木都像是被人精心设计，看一眼便觉心旷神怡，可谓一步一景，不似阴王府那般处处透着奢侈，也不似庄国公府那般大气、肃然，给人一种舒适却又不失庄重之感。 她不由多看了几眼，就听前面婢女道：“姑娘，往前走就是前厅了。” 沈芊芊颔首，明白她这是就送自己到这里，于是道了谢，便自己独自一人去了前厅。 一进门，就看到夜灵辰正坐在主位上，还未动筷，显然是在等她。 沈芊芊走过去，就见他招手，“过来坐。” 沈芊芊乖巧地走过去，坐在夜灵辰左手位置，接过婢女递过来的筷子。 “这里就我们二人，所以不必在意礼节。” 说完，拿起筷子率先夹了菜放在口中。 沈芊芊颔首，刚才坐下来产生的那点拘谨也没了。 她正低头吃着，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道男声。 “灵辰，今日可有做我喜欢吃的……” 这道声音忽然戛然而止，他看着转过头来的沈芊芊，诧异道：“你怎么在这里？” 沈芊芊迷茫了一瞬，只觉得眼前的人面熟，但是却没有想起他是谁。 面前的人没等沈芊芊回答，便转头看向夜灵辰，不可思议道：“不是，你怎么会带女人回府上？” 他与夜灵辰认识多年，可从未见过夜灵辰带女人回自己的住处。 夜灵辰挑眉，显然是没有想到面前的人竟然也和沈芊芊有交集，但是还是先简单地回答了下他的问题。 “沈小姐落难，本王恰好救了下来。” 他语气轻飘飘的，仿佛是随手做了一件善事。 沈芊芊想了片刻，才终于想起来眼前的人是谁。 这不就是上次她好心在路上救下的人，给他治病，他还留纸条说日后要与她算账的公子吗？ 只不过，因为上次他满身血色污垢，又被人打伤，脸上还有灰尘，所以显得很是狼狈。 这次，他穿着整齐，一身绿色长袍，手中拿着一把折扇，俊俏的脸上干净白皙，看上去像是风度翩翩的公子。 闻言，男子哼了一声，语气不善道：“救她做什么？她这人心坏着呢，你能讨到什么好？” 夜灵辰看了一眼沈芊芊，问道：“怎么？你们二人还有过节不成？” 沈芊芊看着毫不客气地坐在夜灵辰另外一侧的青衣男子，显然他和夜灵辰很熟。 她放下手中的筷子，目光凶狠地瞪了一眼青衣男子，没好气道：“是啊，我也不知道怎么救了人，还能与人结仇呢？” 青衣男子也不服气地瞪着她，“你扪心自问，你救我的时候，你是不是有企图？” 沈芊芊脸不红，气不喘，“你说呢？” 她当然有企图，那又怎样？自己将他从别人手中救出来，也是事实，她有什么好心虚的？ 青衣男子想起自己在沈府服用完药后，全身难受，尤其想要腹泻，他就怀疑沈芊芊就是故意想要羞辱他。 而她的丫鬟还在旁边守着自己，说什么也不让他下床。 想到他差点……他心中就很气愤。 见青衣男子像是回忆到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脸色阴郁。 沈芊芊挑眉，“你就说，你用了本姑娘的药，有没有好一点吧？” 青衣男子不说话，别过头去，显然是没有否认。 也就是因为药起了作用，所以他想了想，沈芊芊虽然有侮辱他的心思，但是至少也是救过他，才没有找沈芊芊的麻烦。 夜灵辰见她们二人似乎渊源颇深，笑了一声，为二人解围道：“看来你们二人之间有误会，事情都过去了，不如坐下来好好吃顿饭，忘记那些不愉快？” 青衣男子剜了一眼沈芊芊，却也没继续揪着以前的事不放。 沈芊芊更是懒得与他计较，拿起筷子继续用饭。 然而青衣男子却怪异得很，见沈芊芊夹菜，他便故意抢夺。 沈芊芊本来就对自己救了一个白眼狼之事心生闷气，再见这白眼狼竟然还好意思与自己抢夺吃的，当即也来了脾气。 两个人当即在餐桌上较量起来，你来我往，只为了夹同一块盘中餐。 夜灵辰见她们二人抢夺得越发厉害，生怕她们真的伤了和气，随手从他们二人攻击下，夹起盘子中的食物，放在沈芊芊面前的碗里。 沈芊芊先是一愣，随后挑衅地看了一眼青衣男子，见他企图抢回去，当即夹起来一口吃掉。 青衣男子气得脸色难看，幽怨地看了一眼夜灵辰，控诉道：“你竟然向着外人？” 沈芊芊想也未想，当即反驳回去，“你这话就有意思了？莫非你是内人吗？” 内人，内子，夜灵辰的妻子。 青衣男子一噎，冷哼道：“就算我不是，你也不可能是。” 沈芊芊懒得理会他，倒是夜灵辰声音微凉，带着三分警告，道：“伊清，你三岁吗？” 沈芊芊见对面男子吃瘪，轻笑一声，神清气爽地继续吃饭，青衣男子见他向着沈芊芊，不再言语。 心中，也知道自己的确有些过分，不过他看到沈芊芊实在憋闷，所以才会与她斗法。 他倒也不是那种不知恩图报的人，如今郁气散去，用膳反而气顺多了。 三人总算是和气地用完了晚膳。 此时的沈府。 庄国公夫人听说沈芊芊被人抓走，关心她的安危，特意坐了马车，前往沈府。 此刻，二人坐在老夫人院中的厅堂里，听着老夫人诉苦。 就见老夫人心疼地直垂胸口，“我的孙女一天都没有消息，任凭沈府的人如何寻找，都找不到，这叫我如何不担心啊。” 柳氏坐在老夫人旁边，低头抹着眼泪。 “听保护芊芊的暗卫说她被阴王府抓走，我是冒着得罪阴王府的风险，去搜人，也没搜到芊芊，我真的是好没用。” 庄国公夫人看着她们二人一副难过不已、愧疚万分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怀疑。 她们以前在自己面前说过沈芊芊不少坏话，当真这般难过？ 第128章 她到底向着谁？ “你们不是说芊芊嚣张跋扈、目无长辈吗？怎么芊芊落难，你们这么关心她？” 听庄国公夫人这么问，柳氏抽泣声一顿，叹了一口气，“就算她平时表现再不好，那也是大哥的孩子，我们自然不可能愿意看着她出事。” 曲氏也叹道：“这孩子，在我们沈府横行霸道就算了，怎么能惹外面的人呢？外人又不会像沈府一样惯着她。” 庄国公世子苏修明只在一旁坐着未说话，但是听到沈老夫人看似关怀，实则还是在借关心沈芊芊来说她的不是，降低他母亲对沈芊芊的好感，他忍不住蹙了下眉头。 而沈玥玥站在柳氏身边一直没有说话，目光却盯着苏修明。 他眉眼温和，五官精致，坐在那里不动，就能吸引到不少人注目，那日在庄国公府宴会上，她只看了一眼便倾心不已。 想到庄国公如今位高权重，庄国公府又圣眷正浓，若是能得庄国公世子青睐…… 沈玥玥只稍微幻想一下，便觉得脸热。 机会都是自己争取的，多少闺阁中的姑娘想要近距离见庄国公世子都难，她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接近他的机会，怎么能够放弃？ 她这般想着，鼓起勇气，走到庄国公世子面前，小声道：“世子也是关心我姐姐安危的吗？” 苏修明正在端着茶杯，假装饮茶，实则在听关于沈芊芊的消息，冷不防身边出现一道声音，他被强行拉回神智，转头看了一眼与他搭话的姑娘。 就见这姑娘眉目清秀，双眼明亮的看着自己，眼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地讨好之色。 他礼貌地笑道：“不是，本世子只是陪母亲前来沈府。” 言下之意，他并不关心沈芊芊的事，只不过母亲关心，所以才会陪着一起来。 沈玥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她就说沈芊芊一个丑女，怎么可能会让庄国公世子上心？ 但是，她与庄国公世子没有什么可聊的话题，于是便试探着说沈芊芊的事。 她叹了一口气道：“大姐姐忽然被人抓走，我母亲和祖母今天担心一整天了，还没有找到。” 苏修明放下茶杯，假装随意地搭上一句，“是吗？那沈大小姐莫非就没留下什么线索？” 沈玥玥见苏修明对这个话题不反感，于是坐在苏修明旁边，一副神色凝重的模样。 “只说在阴王府，但是阴王府根本没有见她身影。虽然我姐姐平日嚣张跋扈，也不将我这个妹妹放在眼里，但是她出了事，我还是很担心她。” 听到“嚣张跋扈”四个字，苏修明眼中闪过一丝不喜，虽然他对沈芊芊还不算了解，但是却觉得她并非别人口中说的那般“嚣张跋扈”。 因为她一直在踩沈芊芊，苏修明便打消了从她口中了解沈芊芊的想法，偶尔礼貌地回复她一句，心思却全在他母亲与老夫人的对话上。 “也不知道芊芊这孩子到底招惹上了什么厉害的人物，今日老身我报官也没有找到她的踪影，我真担心她会出什么意外啊。”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隐隐带着怒气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祖母和婶娘，又在编排我什么？” 说着，沈芊芊人已经从夜色中走进来。 庄国公世子听到她的声音，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转头朝她看过去。 然而，沈芊芊却一心都在曲氏和柳氏身上，根本没有看到他，更不知道他来了。 苏修明眼中闪过一丝黯然，目光却注视着她。 沈玥玥见苏修明一直没什么表情变化，在看到沈芊芊以后，神情几经变化，眼中闪过一丝嫉妒。 庄国公世子，不会也在意沈芊芊吧？ 不可能，沈芊芊一个丑女，凭什么值得他在意？ 柳氏没想到沈芊芊竟然还能全须全尾地回来，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再想到她刚才说的什么，当即痛哭出声。 “芊芊，你什么意思？我为了你得罪阴王府，和你祖母因为找不到你而一整天茶饭不思，你却这么说我们？” 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怨恨，面上也沉了脸色，她训斥道：“芊芊，你知不知道你婶娘今日为了你牺牲多大，你竟这般不识好人心！” 沈芊芊看着在庄国公夫人面前做戏的二人，讥笑一声。 “做了多大的牺牲？不就是牺牲了保护我的暗卫吗？她还牺牲了什么？” 此话一出，正在痛哭的柳氏都愣住了，沈芊芊怎么知道的？她不是刚回来吗？她怎么什么都知道？ 沈芊芊一步步走到大厅中央，目光凌厉地扫过柳氏，“你将父亲给我用来防身的暗卫轻易交给了别人，知道的是你关心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想要趁机除掉保护我的人，以便让我陷入更多危机之中呢。” 此话一出，柳氏又羞又恼，站起身就要走过去扇沈芊芊一巴掌，“你怎么可以这么想你婶娘？我在你眼中就这么坏？” 然而这巴掌还没有落在沈芊芊脸上，就被沈芊芊一把抓住手腕。 “婶娘这是恼羞成怒了？” 沈玥玥面色一急，“沈芊芊，你做什么？莫非你还要打我娘亲不成？亏我娘对你这么好，你竟然这般对她。 早知如此，我娘还不如不管你呢。” 沈芊芊冷眼扫向她，丝毫不领情，“她如何管我了？她不管我，我的暗卫还不会被人打个半死。” 曲氏气得拍案而起，还不忘向庄国公夫人告状，“你看看她，她哪里有将我们当家人的意思？我们好心找她，她却这般对我们。” 庄国公夫人蹙紧眉头，“芊芊，你今日有点过了。” 沈芊芊没想到庄国公夫人会向着曲氏她们说话，只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柳氏却因为庄国公夫人的话，仿佛得到了鼓励一般，继续控诉。 “我真是造了孽，才会遇到沈芊芊这么一个侄女，关心她，还要被她误会是在害她，我这个婶娘可真难做啊。” 她说着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看着真真像是受了大委屈。 沈芊芊冷哼一声，最讨厌看到柳氏和老夫人演戏。 却听庄国公夫人道：“芊芊，你婶娘和祖母今日的确为你忙前忙后，你不应该这般对她们。” 沈芊芊目光不悦地看向庄国公夫人，莫非她这次又要站在曲氏她们一边？ 第129章 报仇哪需隔夜？ 沈玥玥见连庄国公夫人都站在她娘这边，当即也跟着谴责沈芊芊。 “大姐姐，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娘不满，但是今日我娘为了你到处求人，还为了你得罪了阴王府，你却这般误解她，你良心过得去吗？” 曲氏气得咳了几声，仿佛被沈芊芊又出了病来，她身旁的嬷嬷赶紧扶住她。 “你如此不知好歹，不将沈家其他人放在眼里，我这个做祖母的还管教不了你，我沈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一个姑娘？” 庄国公夫人见老夫人随时都可能会被气昏过去的模样，对沈芊芊训斥道：“芊芊，还不快服个软，给你婶娘和祖母道个歉？不管结果如何，她们今日的确是为你忙前忙后。” 沈芊芊抿着唇，不说话。 她并不想要向这两个假惺惺的人服软，但是也不想直接驳了庄国公夫人的面子，只冷哼一声。 “她们今日所为，并非为我着想。” 说完，也不多做解释，转身就向自己院子而去。 庄国公夫人见状，脸色沉了下来。 “芊芊，你站住。” 沈芊芊却头也没回，庄国公夫人冷了脸色。 她总觉得这样的沈芊芊的确如别人口中是乡下来的没教养的姑娘。 她不喜欢这样任性的沈芊芊，这京城之中，也容不下这样的沈芊芊。 沈玥玥见庄国公夫人冷了脸色，心中高兴，面上却劝道：“夫人您别生气，大姐姐她向来都是这副模样，我们早已司空见惯。” 庄国公夫人却因为沈玥玥这句话，脸色愈发难看。 也就是说，沈芊芊从乡下来了以后，就一直是这种乡野做派。 这怎么能行？她是沈府的千金，不是乡下的村姑，既然来了这京城，就应该适应京城的规矩！ 苏修明见自己母亲对沈芊芊的行为不喜，站起身，温声劝解道：“母亲，沈姑娘她被人抓走，想必心中又害怕又委屈，我们还在这时候谴责她，不是让她更难过么？” 庄国公夫人看向他，觉得他说得不无道理，心中对沈芊芊的失望减少了一些，依旧坚持着自己的想法，“可是她这也忒不像话。” 苏修明没有接话，只看着沈芊芊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沈芊芊回到自己院子，桃月已经为她做好了安神汤。 “小姐，您今日一定受到了惊吓，奴婢特意给您做的安神汤，喝完好好休息。” 沈芊芊见桃月泪眼朦胧，眼中闪过一丝暖意。 这府中，没有父亲和哥哥在时，应当就属这个丫头最关心自己。 她接过汤碗，看出桃月眼中的疲惫，知道她没少为自己担心，于是体贴道：“你一会儿也喝点安神汤，好好休息。” 桃月猛摇头，眼泪夺眶而出，“奴婢哪里需要什么安神汤，只要您回来，奴婢就安心了。” 说完，生怕自己哭出来，抬手遮住脸，扭头就跑了出去。 沈芊芊等她出去，便收了温和的神情，冷声道：“暗二。” 一道身影忽然出现。 “小姐。” 想起慕邱聿，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对暗二道：“观察着阴王府，若是慕邱聿去青楼，就告诉本小姐。” 他身边不是有高手保护吗？那自己就另辟蹊径，选择一个高手没办法保护的地点。 暗二身影一闪，便消失不见。 只是，令沈芊芊没有想到的是，她刚喝完安神汤的功夫，暗二就回来了。 “小姐，卑职刚出门，恰好看到阴王府世子正往销魂楼而去。” 沈芊芊冷笑一声，他倒是好兴致，这么快就往青楼去了。 真是报仇都不用隔夜。 她让暗二帮自己弄到手一件销魂楼姑娘穿的衣服，哄着桃月帮自己化了一个妖媚的浓妆，穿好衣服，用黑色披风裹紧自己，带着药一路施展轻功前往销魂楼。 怕引起人怀疑，她直接落在了销魂楼的后院，见四下无人，她才将身上的披风去掉，一身轻薄的红色纱衣将曼妙的身姿衬得若隐若现，她脸上戴着的面纱不仅遮住了疤痕，还给人一种神秘的美感。 她一进前院，就引来了不少嫖客的注意，不少人的目光黏在沈芊芊身上，不肯移开。 但是沈芊芊却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一路往二楼包间走，等确定是暗二说的房间后，她正要进去，就见一小厮正端着托盘，托盘上有一瓶酒，酒旁边有什么东西被红布盖着。 看样子，是要进慕邱聿所在包间的。 沈芊芊拦住他，学着楼中的姑娘们矫揉造的声音道：“给我吧。” 那小厮没有怀疑她，只当她是慕邱聿点的姑娘，将手中东西递了过去。 他还在沈芊芊接过托盘时，在她耳边小声道：“妈妈说了，你们几个人将这位爷伺候好了，便能休息三天，不必接客。” 沈芊芊听到“几个”，眉头挑的老高，慕邱聿倒是会玩，一连叫了几个姑娘。 想到她此行的目的，沈芊芊在心中冷哼一声，不过他很快就没这福气了。 面上，假装欣喜道：“妈妈真好。” 小厮在沈芊芊曼妙的身材上流连了片刻，心想这是新来的姑娘吗？身材怎么这么好，还是世子有福气啊。 艳羡地看了一眼后，他便离开了。 沈芊芊推门进去，就见慕邱聿正左搂右抱，身边还有一个漂亮的姑娘正跪在地上为他倒酒。 “世子爷，您喝。” 说着，白皙的葱指握着酒杯，亲自喂到慕邱聿嘴里。 慕邱聿目光胶着在她丰满的身材上，在眼前的姑娘要喂进他口中的时候，他忽然放开怀里的两个姑娘，猛然将喂酒的黄衣姑娘摁在桌上，吓得黄衣姑娘嘤咛一声，下一刻便被人抢夺了酒杯，将酒水洒在她胸前。 “本世子喜欢这样喂酒。” 说着，就要扒去黄衣姑娘胸前的衣服，往其中一团绵软上亲了过去。 沈芊芊看得一阵反胃，正想着要不要先出去的时候，慕邱聿注意到了她的身影。 “我要的东西来了？” 说着，他一手拿着黄衣姑娘的肚兜，抬起头来，就看到一身红衣的沈芊芊。 慕邱聿双眼一亮，色眯眯地在沈芊芊身上流连，“妈妈倒是会做生意，竟然助兴的酒还特意配了一个新口味。” 他说着，对沈芊芊命令道：“新来的？你过来。” 沈芊芊见他神色轻佻地看着自己，眼中闪过一丝冷笑，一步步走过去。 慕邱聿看着脚步轻盈，红纱遮面的美人，只觉得心中痒痒得厉害，沈芊芊一靠近他便将人压在身下。 沈芊芊生怕他会像扒黄衣女子一样扒自己衣服，捂着隐隐若现的胸口，对他抛了一个媚眼。 “公子先喝酒，才能碰奴家。” 慕邱聿觉得这人有些面熟，但是却一时想不出是谁，只以为是以前玩过的姑娘在故弄玄虚，便更加感兴趣了。 他接过沈芊芊倒出的酒，抓着沈芊芊的皓腕，让她就这么喂自己喝。 旁边三位姑娘见慕邱聿目光只在红衣女子身上，对看了一眼，蜂拥而来。 “爷，也疼疼我们～” 慕邱聿一杯酒下肚，觉得小腹涌起热意，两眼兴奋，目光灼灼地盯着沈芊芊。 沈芊芊哼笑一声，拿起托盘里红布盖着的皮鞭，猛然抽到了慕邱聿身上。 三个冲过来的姑娘看到沈芊芊这举动，吓得指责道：“你疯了？这皮鞭不是给你用的！” 谁料，沈芊芊手一动，三个姑娘被她抽晕过去。 看着被抽了一鞭子，变得更加兴奋的慕邱聿，沈芊芊语气阴森道：“长夜漫漫，世子爷可要好好享受奴对您的好。” 慕邱聿身上燥热难忍，恨不得将眼前的红衣女子扑倒，结果刚扑过去，就又挨了一鞭子。 “美人好狠的心，快给爷亲亲。” 说着，又不死心地要扑上来。 沈芊芊用力甩了三鞭，疼得慕邱聿痴迷的眼神，终于清醒了几分。 “你是谁？沈芊芊？是你对不对？” 他恼恨地看着再次抽向自己的沈芊芊，正要夺过鞭子，结果发现自己浑身无力，武功散尽。 他眼中闪过一丝忌惮，怒道：“你做了什么？” 沈芊芊神秘一笑，“世子爷害怕了？别怕，我会好好伺候你……” 说着，丢了手中的鞭子，一步步靠近慕邱聿…… 第130章 好好“伺候”他 见沈芊芊满脸杀气，一步步逼近自己，慕邱聿本能地想要后退，但是他周身滚烫，腹中欲火难泻，眼睛又不由自主地看着沈芊芊曼妙的身材，恨不得将她压在身下，解腹中的欲火。 两种矛盾的感觉让他整个人更加癫狂，直到沈芊芊走到他面前，从怀里拿出匕首，他强烈的欲望才吓得停滞了一瞬。 “你……你干什么？我可是阴王府世子，你难道忘了我今日是怎么折磨你的吗？你若是……若是敢乱来，等到明日小爷我就带着一群人强／奸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狼狈地后退，生怕沈芊芊会忽然结果了自己。 沈芊芊听着他威胁的话，嗤笑一声，几步走到慕邱聿面前，单手将慕邱聿两个胳膊反剪在身后，另一只手拿着匕首拍了拍他的脸。 冰凉的触感让脸颊滚烫的慕邱聿身子一颤，死亡的威胁令他欲火停滞了一瞬。 “原来阴王府世子也会怕啊，啧啧，我真以为你是天不怕地不怕呢。” 慕邱聿向来盛气凌人惯了，哪里被人这么对待过，他心中又羞又恼，恨不得将沈芊芊活活掐死。 偏偏，他在惊吓过后，身体又仿佛受到了刺激一般，竟然诡异地兴奋了起来。 看着桎梏着自己的沈芊芊，凹凸有致的身材就在眼前，他腹中的欲火疯涨，被她恐吓，吓得清明的眼睛也开始迷离起来。 “给我……” 慕邱聿声音沙哑，脸刚贴近沈芊芊，就“啊”地一声，痛苦／呻吟。 就见沈芊芊手中的匕首在慕邱聿胸前不轻不重地划了一刀。 鲜血顺着他的衣服汩汩流出，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怎么样？泻火了没？” 慕邱聿是习武之人，这种程度的伤痛他自然承受得住，此刻在鲜血的刺激下，他半清醒半灼热，只觉得腹中火更加旺盛了。 于是，他为了让自己好受点，直接靠蛮力冲开了沈芊芊那只抓住他胳膊的手，猛然向沈芊芊扑了过去。 沈芊芊哼笑一声，身子一闪，躲过了他这一扑，在他后背上划了一刀。 慕邱聿吃痛，眼中怒火和欲火同时燃烧，只想要将沈芊芊压在身下好好欺辱。 只是，他现在武功尽失，又被药物左右，所以每次扑向沈芊芊的动作都很迟钝，而沈芊芊就像猫逗老鼠一样，每次在慕邱聿扑过来的时候，迅速躲开，然后再用匕首往他身上划一刀。 半个时辰过去，慕邱聿身上至少有百余道伤口，鲜血淋漓，看着很是恐怖，但是却都不致命。 失血过多，和身体上的疼痛，让他的欲火终于灭了。 但是，怒火却越来越盛，“沈芊芊，你等着，今日我若出去，老子一定要你的命。” 沈芊芊优雅地坐在桌子上，看着趴在地上气喘吁吁，仿若丧家犬一般的慕邱聿，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你觉得，我还会给你这种机会吗？” 她说着，走到慕邱聿面前，一脚踩在慕邱聿的背上，稍微一用力，慕邱聿刚要结痂的伤疤，瞬间崩开，疼得他龇牙咧嘴。 “贱人，你不得好死！爷出了这销魂楼，一定活生生折磨死你……啊！！” 他恶毒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有酒水从肩膀一路淌下，越来越多的伤口处仿佛烧了起来，疼得他脸色扭曲，声音都变得如同风烛残年一般。 沈芊芊纤纤素手握着酒壶，看着慕邱聿扭曲的脸，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她虽然没用鞭子，像慕邱聿抽她一般抽回来，但是这样的伤痛，有过之而无不及。 “原来，动手虐别人是这般畅快的事啊。本小姐好像是从中找到了快乐。 不知道阴王府世子是否还想要继续？” 听着沈芊芊得意的话，慕邱聿脸色狰狞，企图爬起来杀了沈芊芊，但是却被她一脚踩着，连动弹都动弹不了。 “有本事，你放了我，看我以后怎么对你！” 听着慕邱聿放狠话，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讥讽，继续神色轻松地往他身上倒酒。 “放了你？本小姐还没有玩够，怎么能够放了你？” 说着，松开踩在他背上的脚，手抓着慕邱聿的胳膊，用力一甩，将他往床上甩，只听“嘭”地一声巨响，慕邱聿如同庞然大物一样，结结实实地砸在床上。 背上的伤口再次扯开，疼得他脸色难看得如同茄子。 还没等他破口大骂，就见沈芊芊已经走了过来，她将床幔上的带子扯下来，绑住慕邱聿的双手，再用另外一个带子绑着他的双脚。 慕邱聿看着她这一系列的动作，联想到沈芊芊刚才的残忍，他眼中终于流露出惧意，一脸惊恐的模样看着沈芊芊。 “你……你干什么？杀……杀人是犯法的！尤其本世子这样尊贵的人！” 沈芊芊欣赏着他眼中的害怕，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出来。 “你不是喜欢欲生欲死的感觉吗？今日，我就让你好好感受一番。” 说着，她一手打开瓷瓶，一手扣住慕邱聿的下巴，强迫他张开嘴。 慕邱聿左右摇头，不愿配合，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用力一甩就是一巴掌。 “给本姑娘听话点！” 说着，强行将药水灌了下去。 慕邱聿神色愤怒，眼中血丝暴涨，恨不能直接虐死沈芊芊。 然而，沈芊芊却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直到慕邱聿眼中的怒火被欲火取代，他目光兴奋地看着沈芊芊，想要坐起身，却动弹不得，扭曲着身子，神色兴奋。 “给我，给我……” 沈芊芊看着他欲火浓烈，却无法泻火的模样，冷笑一声，走到桌前坐下。 慕邱聿觉得腹中欲火越来越烈，仿佛要将他烧死，他努力挣扎，绑着手脚的带子上全是挣扎过狠磨出来的血。 沈芊芊看着他扭动着身子，从床上狼狈地掉下来，像虫子一般在地上爬行，可能知道她不好惹，他双眼晶亮地朝地上晕倒的几个青楼女子而去。 “女人，我要女人……” 他嘴唇蠕动着，见离她们越来越近，眼中的欲望越发浓郁。 沈芊芊哂笑一声，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慕邱聿这人风流成性，为了方便他夜驭几女，无事不愿让人打扰，这便注定了今晚他要好生被折磨一夜了。 第131章 幸灾乐祸 沈芊芊看着他艰难地爬到三个女人面前，伸手想要脱其中一人的衣服，却因为双手被绑的结实，而急得抓耳挠腮。 “解开，给我解开。” 沈芊芊权当没有听见，就这么坐在桌子上，任由他发了疯似的强行挣开绳子，却将手腕处磨得血肉模糊也打不开。 看得见，吃不着，往往最让人受不住。 沈芊芊任由他急，看着他难受的模样，心中痛快了很多。 她伸手用皮鞭将慕邱聿栓在床沿上，限制住他的活动范围，打开门，假装若无其事地出了门，还贴心地将门关严实。 她将藏在后院里的黑色披风找出来，裹住自己的身子，然后消失在夜色之中。 一回沈府，沈芊芊便将红色纱衣与黑色披风全部销毁，然后让暗二给自己准备洗澡水，痛痛快快地洗了热水澡。 将在身上沾染的销魂楼的劣质脂粉味洗去，美美地躺在床上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早，她刚用过早膳，就见桃月匆忙进来，“小姐，不好了，听说阴王府来人了，来势汹汹的，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沈芊芊正坐在桌前摆弄着自己的药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倒是来得挺快。 想起昨天晚上，慕邱聿那副欲求不满，却看得见吃不着的模样，心道也不知道后面怎么样了？ 她眼中闪过一抹坏笑，假装若无其事道：“哦，只要不是找我们麻烦的就行，我们又没有招惹阴王府。” 桃月闻言，镇定了不少。 也是，她们小姐昨天晚上才回来，必然是受了惊吓，早早就休息了，怎么可能会和阴王府扯上关系？ 因为这阵子小姐总是惹上麻烦，她太敏感了，所以才会一遇到坏事，就本能地觉得和她们小姐有关系。 谁料，她刚放下心来，就见老夫人院子里的嬷嬷，一脸阴郁地走了过来。 “大小姐，老夫人说，让您去她的院子一趟。” 桃月心瞬间提了起来，一脸担心地看着沈芊芊。 沈芊芊站起身，温声道：“别怕，你家小姐我又没做亏心事。” 她刚说完，就听嬷嬷冷笑一声，“大小姐最好是没做什么亏心事，刚才阴王妃一进老夫人院子，就将老夫人骂了一顿，那是一点都没留情面。” 说完，又怕沈芊芊不明白自己的意思，补充道：“听说还是因为大小姐您。” 沈芊芊冰冷的目光扫了一眼嬷嬷，“是吗？那本小姐可就好奇了，好端端地，我怎么会与阴王妃有关系。” 说着，便走到嬷嬷面前，语气从容道：“走吧，本小姐也想瞧瞧，因为我什么。” 嬷嬷见沈芊芊一点都不心虚，眼中闪过一丝森然笑意。 惹上阴王妃，大小姐算是倒上大霉了，以为装无辜便能蒙混过去？那阴王妃怎么可能是吃素的！ 沈芊芊带着桃月一起前往老夫人院子，还没有进门就听到阴王妃大发雷霆的声音。 “你们沈府的大小姐可真是胆大包天啊，竟然敢伤了我儿，在他身上划了一百多刀？ 怎么？我阴王府看着像是很好欺负吗？” 她一进门，就看到阴王妃坐在客位，神色难看地冲着坐在主位的曲氏和柳氏二人发火。 柳氏坐在曲氏旁边，见阴王妃语气肯定，言语里都是责怪沈芊芊一个人，她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王妃息怒，我们沈府怎么敢得罪阴王府？若真是芊芊做了对阴王府世子不利的事，我们必然不会偏袒。” 说着，眼角的余光刚好扫见了已经进入院里的沈芊芊，她神色立马严肃了下来。 “芊芊，你过来说说，昨日晚上是不是你伤害了阴王府世子？” 她话音刚落，阴王妃听到她叫沈芊芊的名字，当即朝外面看去，果然看到了神色悠然的沈芊芊，正步履从容地向这边走来。 她当即打翻了手边的茶杯，神色阴郁道：“沈芊芊，我儿在床上受苦，你倒是过得惬意啊？” 沈芊芊挑眉，姿态从容地走到她们眼前，先是敷衍地给曲氏请安。 “给祖母请安。” 曲氏一副被她气得头疼的模样，摆了摆手，“我老婆子哪里敢让你请安？你还是先解决了阴王妃的事再说吧。” 沈芊芊这才神色无辜地起身，转头看向阴王妃，回答她的话，“我听不懂阴王妃在说什么，阴王府世子病了？病了就去找大夫，阴王妃来我沈府，莫非是知道本小姐医术高明，所以来请我给世子看诊的？” 看着沈芊芊这副淡定、从容的模样，阴王妃握紧了扶手。 若不是她儿亲口说，昨天晚上就是沈芊芊假扮青楼女子的模样，给他送酒，将他折磨得全身是伤，甚至连那命根子都折磨得不举了，她都要相信沈芊芊是无辜的了。 阴王妃见沈芊芊做了那么大的亏心事，还能神色淡定，知道自己拿出王妃气势也吓不住她，于是平复了一下心情，轻蔑道：“请你看诊？你算个什么东西？我阴王府就是无人能用，也断然不会请你这个罪魁祸首，来给我儿子看诊！” 她们阴王府是多么尊贵的身份，想要请个太医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若是太医看不好，那沈芊芊这个丑女，又如何能看好？ 请她看诊？她以为自己多大的脸面？ 沈芊芊嗤笑一声，她想要给人下毒，普天之下，能解开她特意研制出来的毒药的，不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然而，这一只手里的人中，绝对不会包括太医院里的人。 因为他们虽然医术不错，但是缺少游历，对许多稀奇的毒药并不了解。 她坐在阴王妃的对面，悠哉地拿起茶杯，假装疑惑地歪了歪头，“那阴王妃是来做什么的？” 阴王妃见沈芊芊还敢在自己面前装糊涂，怒拍桌子，“你还想抵赖？昨天晚上，不是你不知廉耻地穿上青楼女子的衣服，潜入我儿包下的房间，将他弄伤的？一百多刀，你一个闺阁女子，怎么那么心狠？” 沈芊芊放下手中的茶杯，假装生气道：“阴王妃可真是会含血喷人啊。本姑娘昨天被坏人抓走，晚上才被人救回来。 我回来受到惊吓，早早就入睡了。 怎么可能会去青楼？又怎么会潜入世子所在的房间？” 说到这里，她语气森冷，“我与世子又不熟悉，为何要这么残忍，怕不是世子风流成性，辜负了青楼中的女子，所以才会被被如此泄愤吧？ 一百多刀，世子都没有死，啧，真是命大啊。” 沈芊芊啧啧感叹，丝毫没有顾及阴王妃越来越阴沉的脸。 第132章 上赶着受罪？成全她！ 阴王妃被她这看戏的语气气得站起身子，就要朝沈芊芊走过去。 沈芊芊看着伸手想要打自己的阴王妃，神色冰冷的睨着她。 “阴王妃若是动手，本小姐是势必要还手的。” 阴王妃气势汹汹地站着，而她只是神色平静地坐着，明明应该是阴王妃气势更强一些，但是偏偏沈芊芊这淡然的模样，平平的语气，无端地给了阴王妃压力，让她怒火都停滞了。 等她反应过来，她才发现，自己竟然被沈芊芊一个乡下来的小村姑给威胁了。 当即，恼羞成怒，直接抬手就要扇沈芊芊巴掌。 谁料，沈芊芊却是早就有了准备，伸手轻而易举地抓住她的手腕，手稍微用力，将阴王妃向后推了数步。 阴王妃的婢女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才没有被推倒。 柳氏本来是准备看戏，顺便找机会拱火，让阴王妃教训沈芊芊的。 结果，看到沈芊芊竟然连阴王妃都敢推，当即吓得站了起来，呵斥道：“芊芊，不得无礼！” 若是阴王妃在沈府受了伤，那倒霉的人就不只是沈芊芊一人了，她们整个沈府都要被阴王府给记恨着，这可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沈芊芊见柳氏出言呵斥她，哼笑一声，一个个作壁上观，火烧到自己身上了，倒是想到着急了。 不过，她也没打算惹事，只是神色冰冷地看着站稳了的阴王妃。 “本小姐说过，昨天晚上，我在院子里睡觉。阴王妃若是不信，可以问问我院子中的下人是否看到我晚上出门。” 桃月立马站出来为沈芊芊作证。 “我们小姐昨晚喝了安神汤就睡了，觉得不可能出门。” 阴王妃狠狠地剜了一眼桃月，“谁知道你是不是在包庇你们小姐？” 沈芊芊哂笑一声，神色悠然地看着她。 “那阴王妃呢？你空口指认我是昨天晚上害了世子的人，可有证据？若是没有证据，便跑来我们沈府指责我，是真当我是任人随便欺凌的？” 说着，还不忘讽刺一下坐在旁边看戏的曲氏和柳氏。 “毕竟我可不是祖母和婶娘，一个年纪大了，有心无力，一个耳根子软和气生财，谁敢惹了本小姐，本小姐也不是吃素的！” 柳氏和曲氏听到沈芊芊内含她们的话，两人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沈芊芊这贱人真是嘴巴一点不饶人！别让她们抓到机会，抓到机会一定让她脱层皮！让她知道沈府是掌握在谁手中的！ 听到最后一句话，阴王妃心中更加确定了昨天晚上的人是沈芊芊。 因为，她儿昨日将沈芊芊抓走欺负的事，她并非完全不知情。 不过是觉得，沈芊芊无人护着，伤一下也没什么。 谁知道，沈芊芊竟然报复心这么强。 这样报复心强又心狠的人，她阴王府既然已经结了仇，那便只能除掉了！ 阴王妃眼中的杀气一闪而过，心中已经下定决心要弄死沈芊芊。 沈芊芊也没错过她的杀意，哂笑一声，对阴王妃道：“王妃若是执意认为是本小姐伤的贵府世子，那就去皇上面前告御状啊。 皇上定然会为阴王府做主的不是吗？” 阴王妃重新坐下，眼神眯起，金贵的手搭在扶手上，周身被戾气包裹。 “你这是在威胁本王妃？以为本王妃不敢？还是觉得你做的天衣无缝，皇上查不出来？” 沈芊芊神色从容地敲了敲桌面，一副无畏的模样。 “我不过是给王妃一个建议，省得你到处咬人。” 阴王妃听到“咬人”二字，看着沈芊芊的目光，仿佛能吃人。 这贱人！竟然敢用这样的词来形容尊贵的她？ “沈芊芊，你最好能藏得深一些，别露出马脚。” 她说完，起身怒挥衣袖，转身就走。 柳氏见阴王妃要离开，当即站起身腆着脸相送。 “王妃息怒，芊芊不懂事，您别跟她一般计较。” 沈芊芊知道柳氏势必又去替自己拉仇恨去了，嗤笑一声，站起身也要离开。 谁料，她刚站起来，就听老夫人语气阴沉道：“沈芊芊，你站住！” 沈芊芊转过头去，见曲氏神色难看，扎起架势想要训斥她，她冷笑一声，嘲讽道：“祖母这是阴王妃走了，便又活过来了？刚才我看您坐在那里一句话不说，还以为你是有气无力了，原来还中气十足着呢。孙女真是白替你担心了。” 说着，她果真听话地坐了下来。 有人上赶着要找罪受，她也不能拦着不是？ 曲氏被沈芊芊嘲讽的话说得一阵心虚，先是战术性地咳了一声，然后才训斥道：“我那还不是被你吓的？沈芊芊，你连王妃都敢顶撞，还有什么人是你不敢得罪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沈府建立时间太久，所以想要早点让它蒙尘啊？” 她说着，还怒拍着桌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沈芊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对身旁的丫鬟道：“茶凉了，换一杯来。” 曲氏见沈芊芊在她训斥的时候，还有闲心喝茶，当即气愤道：“换什么换，不准换！我老婆子的话，你都听不进去了是吧？” 沈芊芊哂笑一声，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抬眼看着生气的老夫人。 “祖母无论何时都是向着外人，那芊芊又何必听呢？今日的事，是我和阴王府的事，就不劳烦祖母操心了。 您放心，我绝不会拖累您，同样的，您也别多管闲事，继续隔岸观火就行了。” 说完，她也不管脸色越发阴沉的老夫人，站起身就往外走。 刚送完阴王妃回来的柳氏恰好与沈芊芊打了个照面。 听到她那句“隔岸观火”，柳氏眸光闪烁了一下，假装没有听到沈芊芊的话。 任由沈芊芊头也不回地离去。 “你看看她，她眼里还有我们这些长辈没！” 柳氏眼中闪过一丝阴鸷，走到老夫人面前，耐心哄道：“母亲气什么？阴王府的人岂是善类？她清高，那就让她自己去扛事好了。到时候，她有个三长两短，那也怪不到我们头上。” 曲氏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今日沈芊芊得罪了阴王妃，就算她没有伤了世子，也要被阴王府扒一层皮。 呵，到时候，有沈芊芊向她们服软、求饶的时候！ 第133章 告御状 阴王妃走后不久，皇宫便来了人，这次不是太后身边的梅若，而是皇上身边的大总管李公公。 曲氏听说李公公来了，迅速让柳氏搀扶着自己去门口迎接。 李公公是皇上身边的老人，她们是万万不敢得罪的。 两人走过去，恭敬地行礼，“臣妇见过李总管。” 李公公目光轻慢地看着行礼的二人，语气傲慢道：“怎么不见沈大小姐，杂家亲自过来，可是为了请沈大小姐进宫面见圣上。” 曲氏心头一紧，知道李公公亲自前来，事情必然不小，定然是因为阴王妃去告了御状。 于是，谄媚地笑道：“臣妇已经让人去通知我那不孝孙女了。李总管，可是为了阴王妃的事而来啊？” 她说着，还给柳氏使了一个眼色。 柳氏会意，从一旁下人手里接过沉甸甸的荷包，塞给李公公。 李公公只看了一眼就摆了下手，退后了一步。 虽然没有接受荷包，但是却也缓和了脸色。 “杂家可不敢乱收东西，不过老夫人倒是料事如神了。皇上的确是因为阴王妃的事，让杂家过来请沈大小姐问话的。” 曲氏闻言，心道果然如此。 她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是沈芊芊自己说不用她们多管闲事，那她自然要铺垫一下，以免沈芊芊出了事，沈佑回来怪罪于她。 曲氏想到这里，语气瞬间变得苍凉了不少。 “嗐，芊芊那孩子顽劣得很，老身刚才还在好生询问她到底有没有和阴王府世子有瓜葛，她不仅不说，还说她的事与我们没关系，让我们不要管。” 柳氏见婆母想要在李公公面前把自己摘出去，也连忙帮腔，“是啊，芊芊这孩子有自己的想法，从来不告诉我们这些长辈，我们就算有心管教，也无从下手。” 李公公怎么会不明白她们什么意思，笑而不语，只这么等着沈芊芊出来。 曲氏见李公公不言，继续假装被提到伤心事，用衣袖抹了抹眼角，“我这个做祖母的，都不知道如何才能够让她懂点道理。” 柳氏扶着老夫人，叹息一声，“在她眼里，哪里有我们这些长辈，母亲也不必太苛责自己，她只将大哥他们当家人，我们不过是与她有点血缘关系的人罢了。” 沈芊芊从院子里出来，一到门前就看到柳氏和曲氏二人在演苦情戏，她讥笑一声，假装没有听见她们的对话，走过去对李公公行了一礼。 “见过李总管。” 李公公见她出现，板着一张脸，挺直了腰板，拿出了大总管的气势，“沈大小姐，皇上口谕，让杂家请你进宫，面见圣上。” 沈芊芊颔首，知道必然是阴王妃去皇上面前告了状，所以没什么意外的神情，只语气温和道：“臣女遵旨，有劳李公公亲自来一趟了。” 李公公摇头，纳罕地看了一眼沈芊芊，都道沈芊芊任性、蛮横，这不还是知道客气的嘛。 他公事公办地语气道：“杂家不过是奉命而来，哪里有辛苦一说。” 说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沈芊芊坐在自家的马车上，跟着李总管的马车前往皇宫。 曲氏见沈芊芊从出现到离开，全程无视她和柳氏，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嗤笑一声，“无知小儿，真以为自己一个人就能应对阴王府了？” 柳氏站在曲氏身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若是沈芊芊出了事，她们玥玥就又是沈府唯一的嫡女了。 沈佑自然也会向以前一样，将从皇上那里得来的赏赐以及边关得来的新鲜玩意儿都给她们玥玥一个人。 不仅如此，她们玥玥作为沈府唯一的嫡女，也会是其他权贵拉拢、结亲的对象。 到时候，什么国公府世子、皇子，还不是任由她们玥玥随意挑选？ …… 沈芊芊下了马车，一路跟随李公公前往御书房。 御书房的门是开着的，沈芊芊一眼便能看到神色不耐的皇上，和坐在一旁的阴王妃，以及挨着她坐的一个身穿紫色蟒袍的中年男人，她猜测应当是阴王。 她抬步迈入御书房的瞬间，就感觉两道想要将人凌迟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她假装没有看到，只神色从容地跪下来给皇上行礼。 “臣女沈芊芊，见过皇上。” 皇上正被阴王夫妇两人吵得头疼，见沈芊芊进来，目光带着威严地看着她。 他语气带着几分愠怒，几分无奈，还有几分无语，“起来吧，短短一个月内，朕见了你多少次了。沈芊芊，你没觉得自己来皇宫有点过于频繁吗？” 沈芊芊从地上站起身来，顺着他的话，恭敬道：“皇上教训得是。” 竟然都不反驳一句，乖巧得很。 皇上被气笑了，心想沈芊芊嚣张跋扈，也是知道分人的。 阴王一见沈芊芊进门，就重重哼了一声，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皇上面前，跪下。 “皇上，沈芊芊她昨日刺伤我儿一百多刀，如此心狠又目无王法的女人，您一定要严惩，给我儿一个交代啊。” 他说着，抬起衣袖抹了抹眼角，看上去委屈不已。 皇上正了正脸色，目光严肃地看着沈芊芊，“听阴王妃说，你昨日去青楼，扮作青楼女子，将阴王府世子伤了一百多刀，可是真的？” 沈芊芊摇头，一副不知情的模样，“臣女昨日被人抓走，受了惊吓，回来早早就入睡了。” 阴王妃瞪着她，“不可能，我儿说了，他十分确定昨天晚上伤他的人是你。沈芊芊，你在皇上面前还敢撒谎，就不怕得了一个欺君之罪吗？” 沈芊芊微微侧身，与她对视，“阴王妃这话是如何说的？难道受害者说什么，便是什么了？若是如此，刑部怎么会有那么多疑案？直接问受害者不就解决了？” 她语气轻飘飘的，仿若在嘲笑阴王妃的天真，听得阴王妃怒气更盛了。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儿在撒谎，陷害你喽？你算个什么东西，还值得我儿去撒谎？” 沈芊芊镇定地站在原地，目光冰冷地扫了她一眼，丝毫没有因为她骂自己而动怒。 “没有证据的事，阴王妃也敢拿到皇上面前乱说，真是让人大开眼界。莫非是觉得皇上偏爱阴王府，便可以大放厥词？” 见沈芊芊三言两语将自己夫人的话驳回去，阴王冷笑一声，接过话茬，“沈大小姐这张嘴真是会搬弄是非，我儿与你无冤无仇，怎么会随意指认你？” 第134章 有实证吗？ 沈芊芊挑眉，丝毫不惧阴王的气势，神色坦然道：“这就不清楚了。本小姐知道的是，凡事都要讲证据。我与世子爷无冤无仇，都不知道为何会被扣上这么一顶帽子。” 说到这里，她神色淡定地补充道：“不然这样，你让世子与我对峙也行，本姑娘行得正，坐的直，绝不会逃避。” 阴王脸色立刻黑了不少，他儿子身上那么多伤口，那里又受了伤，哪里能见人？ 这沈芊芊分明就是笃定他儿子来不了，所以才会说出对峙的话的！ 阴王妃见沈芊芊这么嚣张，忽然想到临走时，儿子给自己的东西，她眼眸一亮，“谁说我们没有证据的！沈芊芊，你不要得意，本王妃手上自然是有证据的。” 她说完，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神色激动地站起身，“皇上，这东西是沈芊芊在青楼留下的，您瞧瞧。” 她说完，皇上看了一眼李公公，李公公走过去，恭敬地从阴王妃手中取过瓷瓶，递给皇上。 皇上看了一眼瓷瓶，“这是什么？” 说着，他打开塞子，想要闻闻气味，阴王妃吓得脸色惨白，上前一步，激动道：“皇上这个不能闻，这是昨晚沈芊芊的罪证！” 皇上挑眉，失去了兴趣，重新将塞子盖上，转头看向沈芊芊，“你认识这个东西吗？” 沈芊芊一脸无辜地看着他，死不承认，语气从容，“皇上，臣女从未见过这个。” 阴王妃目光瞪着沈芊芊，“沈大小姐说不认识？本王妃请太医看过，这瓷瓶里装的是催情的药物，只要闻一下，便能让人情动，若是喝下去，会能让人失去理智，只想做那种事……” 阴王妃说到后面，轻咳一声，脸色有几分不自然，但是很快就镇定下来，继续道：“太医说这种药比市面上的霸道得多，必然是深谙此道的人，才能调制出这么霸道的药来。 沈芊芊医术厉害，又是女子，我儿说是她，那便有很大可能，毕竟放眼整个京城，哪个女子像沈芊芊一样，懂得医术？” 沈芊芊嘲讽地笑道：“阴王妃说的好没道理，会制药的人一定要亲自去吗？就没有可能是有人买了药报复世子？” 她说着，叹了一口气，无奈道：“芊芊虽然名声不太好，被人说是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但是也不至于什么人都伤吧？阴王妃总要说出来我伤世子的动机吧？” 阴王妃目光阴恻恻地看着沈芊芊，心想，动机？沈芊芊这贱人自己心里明明很清楚！ 她儿不过是因为岚儿受欺负，小小地惩戒了沈芊芊一番，沈芊芊便报复心极强的用如此阴狠地手段对付她儿子，简直是罪该万死！ 阴王妃越想越生气，但是却不能将这件事说出来，说出来皇上就要怪罪她儿子强行掳走沈芊芊的事了。 就在阴王妃束手无策的时候，阴王目光扫过神色得意的沈芊芊，心中暗骂了一句：竖子猖狂！ 然后，目光凛然地看向皇上，双手交叠，恭敬地行了一礼，道：“皇上，老臣觉得，销魂楼里一定还有知道此事的人，不如将她们请过来，询问一番。说不定就能知道是不是沈大小姐了。” 哼！沈芊芊不是得意吗？不是觉得只有他儿子一个人看到了她吗？他就不信整个销魂楼没有一个人看见！ 就算没有人看见，那也得有人看见！ 阴王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沈芊芊一个小姑娘还想要和他们阴王府斗？真是异想天开！ 沈芊芊没有错过阴王眼中的阴狠，冷笑一声。 皇上自然是偏向阴王府的，所以采纳了阴王的提议，转头对李公公道：“去，让人将销魂楼知道此事的人都带到宫里来。” 阴王见皇上果然是向着他们阴王府的，得意地一掀衣摆坐了下来。 “沈大小姐，本王还是劝你识相一些，现在招了还能少受点苦，若是等到人证物证惧在，那就谁也帮不了你了。” 沈芊芊见阴王开始言语威胁自己，睨着他道：“阴王这是想要吓唬我一个小姑娘，好让我胡乱承认吗？可惜，本小姐虽然胆子不大，但是却不会认下莫须有的罪名。” 阴王眯了眯眼睛，哼笑一声，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等沈芊芊认了罪名，他必然要让她知道阴王府的手段。 皇上看着坐在一侧的阴王夫妇，又看了一眼站着的沈芊芊，冷声道：“赐座吧。” 到底是沈佑的女儿，他和沈明轩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他自然不能趁他们不在，欺负沈芊芊。 至少，罪名没有成立前，不能让沈芊芊受太多委屈。 李公公听到皇上说赐座，看了一眼一旁的小太监，小太监立马搬过来一个椅子放到另外一侧。 沈芊芊行礼谢恩，在阴王对面坐了下来。 她一个小姑娘坐在那里，姿态从容不迫，倒是一点不像是心虚的模样，反而大大方方。 皇上觉得有意思，多看了她两眼，便低头看手上的折子。 片刻，一个小太监从外面进来，在李公公耳边说了几句。 李公公颔首，示意他下去，对皇上恭敬道：“皇上，人已经带到了，现在让他们进来吗？” 皇上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外面，语气淡淡道：“宣进来吧。” 李公公点头，走到外面，回来时，身后便有四个人跟着走进来。 她们出身卑贱，从未进过皇宫，更没有见过天子，此刻被人带进来，都战战兢兢的，生怕一不小心惹怒龙颜。 “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四个人一进门，便慌忙跪下来，神色紧张。 皇上一眼扫见那三个穿着暴露的女子，眉头蹙了蹙，强忍着将她们赶出去的冲动，语气平淡道：“都平身吧，朕让你们来，是有事要问你们。” 三个姑娘和一个小厮闻言，都紧绷着身子，心中担心着自己说错话出不了皇宫的大门。 皇上指着一旁的沈芊芊，对四人道：“你们认不认识她？” 四人看向沈芊芊，见她目光冰冷、沉静，一边脸上有一道丑陋的疤痕，整个人坐在那里有一股冰冷的气质，仿若十分不好惹，他们摇头。 “不认识。” 刚说完，就听另外一侧的阴王道：“睁开你们的狗眼好生看看，到底认不认识，皇上面前，可不要说错话。” 此话一出，四个人皆如遭雷击，想起了来之前，有人告诉他们，让他们指认沈大小姐的事。 只是，他们刚才还不知道沈大小姐是谁，现在一听这威胁的话，瞬间就确定了沈芊芊的身份。 小厮率先走到沈芊芊面前，假装十分认真地看向沈芊芊，仔细看过后，转过身对皇上道：“皇上，这人看着有些眼熟，很像昨天晚上那个红衣姑娘。” 说完，他脑海中闪过红衣姑娘的脸，有一瞬间诡异地感觉真有几分想象，又觉得荒谬。 昨天那个红衣姑娘虽然蒙着面纱，但是却不难看出是个美人，如今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脸上的疤痕让人不容忽视，怎么也不可能会是那个红衣姑娘。 不过，不是也得是！ 有人带了头，其他三位姑娘也假模假样地走到沈芊芊面前，辨认一番后，也一口咬定她就是昨晚那个红衣女子。 沈芊芊目光在她们四人身上流连一圈，哂笑一声，问道：“阴王给了你们多少银子啊？让你们这般诬陷我？” 阴王冷眼扫过她，语气之中带着几分得意。 “本王可不会诬陷别人，四个人都认出了那红衣女子是你，你还想要抵赖不成？” 沈芊芊目光扫过四人，又看向阴王，“一个‘像’字，便想要给我定罪？好歹拿点实际的证据吧？昨日我们沈府下人还看到我回自己院子休息了呢，怎么？他们算不算我的人证？” 说着，沈芊芊站起身，走到中央，跪了下来，“皇上，臣女父亲不在京城，家中婶娘和祖母又是耳根子软的，帮不了臣女做主，但是臣女却坚信，皇上会为臣女做主。 我与世子没有瓜葛，又为何要伤他这么狠？臣女根本没有作案动机，既无作案动机，我一个弱女子又为何伤了世子一百多刀？这屎盆子若是扣在芊芊身上，只怕以后再也无人敢娶芊芊了，芊芊受罚事小，以后清誉全无，大家都避我如蛇蝎，名声臭了事大。” 说着，她难得势弱，拿出帕子擦眼泪，语气凄凉道：“若是如此，芊芊还活着做什么？” 皇上听着沈芊芊的话，眉头微蹙，这无疑是在提醒他，沈家如今没有人护着她，阴王才能如此欺辱她，若是她今日被诬陷，名声坏了，结果是一场误会，沈佑回来，势必会寒心、难过。 阴王怎么会没有听出沈芊芊的意思，当即站起身怒道：“你少在这搬弄是非，人证在此，你还想要狡辩，怕不是就觉得自己是沈佑的女儿，便想要逃过惩罚。” 皇上稍微思考了一下，对盛怒的阴王道：“朕也觉得这证据不足，且沈芊芊没有作案的动机，不如阴王再找找证据？若是能确定是沈芊芊的错，朕决不姑息。” 阴王闻言，苦着一张脸跪在地上，眼泪横流，“皇上，老臣心里苦啊，老臣就这一个儿子，被人伤得如此重，万一下不来床，这以后可怎么办啊？老臣就要绝后了。 这凶手还逍遥法外，老臣也不想活了。” 阴王妃见皇上企图放过沈芊芊，也走到阴王面前跪了下来，“皇上，臣妇和王爷就这么一个儿子，一百多刀，刀刀扎在了臣妇的心上，您不知道臣妇今早看到犬子身上的伤时，都晕了过去。 他沈佑的女儿是人，臣妇的儿子难道就不是吗？” 她说着，神色越发激动，“臣妇老了，再生不了了，臣妇的孩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臣妇也不独活了。” 她说着，拿着帕子抹着眼泪，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皇上见下面跪着的阴王夫妇也开始打亲情牌，无奈地柔了柔眉心。 “朕没有说不为你们做主，只是让你们找到铁证，朕处置起沈芊芊来，也好给沈佑一个交代。” 阴王妃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若是找不到证据，皇上不给她儿做主，那她就暗中解决了沈芊芊。 第135章 阴王妃的警告 沈芊芊从御书房出来，就神色轻松地往宫门口走，谁料走到岔路口，阴王妃不知从哪冒出来，与她擦肩而过之时，神色倨傲地冷笑一声。 “沈小姐以为，本王妃一时没有抓到证据，你就真的能够逍遥法外了？哼哼。” 她看了一眼四周，用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沈小姐接下来可要小心了。 毕竟，天有不测风云，谁知道这乌云何时就刮到你身上呢？” 说完这句话，她没有等沈芊芊有所回应，就昂首挺胸，姿态雍容地离开了。 沈芊芊看着阴王妃神色阴狠的模样，冷笑一声，她倒要看看，阴王妃这是打算用什么手段对付她！ 沈芊芊从皇宫回到沈府，刚下马车就看到柳氏搀扶着老夫人一路从院子里走出来。 曲氏见沈芊芊从马车上下来，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甚至脸色也如她刚去皇宫时那般红润，一点都不像受苦的模样，她眉头微不可见地蹙了一下。 柳氏没有老夫人这般淡定，见沈芊芊没事，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甚至还往后看了看，见没有皇上派来的人，她眼中的失望更胜了。 为什么？为什么皇上没有处罚沈芊芊？为什么阴王妃这般无用？ 沈芊芊没错过柳氏眼中的情绪，见她失望，哂笑一声，故意问道：“婶娘在看什么呢？” 柳氏忽然被点到，立马拉回情绪，勉强地笑了一声，“婶娘能看什么？婶娘自然担心你，所以听说你回来了，和你祖母便急着出来见你了。” 说着，又担心自己刚才泄露了情绪，上前一步，走到沈芊芊面前，拿起怀中的帕子，为她擦了下额头。 “你这孩子，在皇宫里被吓到了吧？瞧瞧这额头都有冷汗了。” 沈芊芊别过头去，躲过了柳氏的擦拭，只微笑道：“那倒不至于，毕竟皇上是个明察秋毫的人，芊芊没有做过的事，皇上不可能会让芊芊担上罪名。” 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讥讽，这小贱蹄子有几分胆识，竟然在皇上和阴王妃他们面前都不露怯，全须全尾地回来。 “芊芊真是有本事，我和你婶娘真是白担心了。” 沈芊芊心想，她们分明是担心自己不出事。 但是，她也没有兴趣与这俩人掰扯，所以随便敷衍了两句便声称自己累了，回了自己院子。 她刚回去，就见桃月泪眼婆娑地从院子里跑出来，一把将她抱住。 “小姐，你总算回来了。奴婢担心死了。” 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摸了摸桃月的头，“我没事。” 这个，才是真心关心自己的。 桃月松开她，重重点头，伸手抹掉眼角的眼泪，笑眯眯地道：“大小姐福大命大，怎么可能会有事？” 沈芊芊“嗯”了一声，脑海里却闪过阴王妃的警告，这几天她恐怕要小心一些了。 慕邱聿那厮就如此狠毒，恐怕阴王妃也不遑多让。 桃月不知道沈芊芊的担忧，还沉浸在沈芊芊平安回来的高兴之中。 中午，沈芊芊刚吃完午膳，打算休息一会儿，就听桃月道：“小姐，我们府外有人说要找你。” 沈芊芊疑惑地看着站在门口的桃月，“是谁？可有说做什么的？” 桃月老实交代，“听门外的小厮说是陈伯的邻居，说是有重要的事想要见您。” 沈芊芊听到“陈伯”二字，眼中闪过一丝怀疑。 陈伯的邻居？他来找自己做什么？ “让他进来吧。” 桃月点头，沈芊芊走到院子里，坐在了石凳上，很快桃月便领着一个看上去老实憨厚的老人出现在院子里。 那老人看着和陈伯似乎差不多大，跟在桃月身后，可能是因为紧张，低垂着头，看着脚下，根本不敢抬头四处乱看。 桃月将人领到沈芊芊面前，王旁边让了一步，露出了跟随在身后的老人。 “小姐，人已经带到了。” 沈芊芊点头，抬起头来看向老人，语气尽可能温和道：“听说你是陈伯的邻居？” 那人惊慌失措地跪在地上给沈芊芊磕头。 “回大小姐，老夫的确是陈老头的邻居。他这些日子一直没有回来，所以我怀疑他是不是出了事。” 沈芊芊看了一眼桃月，桃月会意，弯下腰来，伸手将老人扶起来。 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难过，语气平静道：“陈伯已经死了。” 这件事还和她有点关系，若不是她急着将善福堂拖下水，陈伯也不会这么快就死。 这么一想，她心中越发愧疚了。 老人不知道沈芊芊在想什么，但是听到陈伯死了，他还是叹息了一声。 “这样啊，草民听说，上次他被人欺负，是大小姐帮他出的头，想来大小姐不是坏人。草民想着将这封信给大小姐比较好。” 其实这封信他不知道给谁好，毕竟陈老头的儿子还没有信儿，他又不想要惹上麻烦，所以才来找沈芊芊的。 沈芊芊闻言，惊讶地抬起头来，“什么信？” 老人从怀里拿出来一封信，颤巍巍地递给沈芊芊。 沈芊芊伸手接过，低头一看，就见这信封上没有写字，且信封有褶皱，看上去很是粗糙，应该是陈伯给的。 沈芊芊没有立刻打开信封，而是抬头道：“多谢老伯将这封信给我。” 说完，看了一眼桃月，桃月会意，拿出荷包，从荷包里倒出一枚碎银子出来，递给老人。 老人连忙摇头，“不行不行，这是我应该做的，大小姐不必给我钱。” 桃月却笑嘻嘻地塞给他，“拿着吧，我家小姐钱多，不在乎这点儿，这是你应得的。” 老人见状，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接下钱，憨厚道：“那老头子我就收下了，嘿嘿。” 沈芊芊微笑，颔首，见老人已经没有其他要交代的，便对桃月道：“送老人出府吧。” 桃月点头，浅笑着送老人离开。 等老人消失在自己视线里，沈芊芊才将信封打开，就见里面只有一页纸，纸上就写了两行字。 是写给他儿子的，上面说，医馆里藏了一样危险的东西，想让他亲自销毁了。 沈芊芊稍微思索，自言自语道：“陈伯在医馆里藏了什么东西？为何要让自己儿子销毁？危险的东西……假药？” 陈伯卖假药是被诬陷的，那他药铺里怎么会藏假药呢？ 第136章 遭遇偷袭 沈芊芊心中不解，陈伯的药铺处于被贴封条的状态，她想要去查个究竟的话，今天晚上正合适。 沈芊芊眼眸一亮，打算准备一下，晚上出门。 等到了子时，她一身蓝色衣裙，身上系着黑色斗篷，于夜色中穿梭。 很快，她便到了陈伯的医馆，就见门口依旧贴着封条，她脚尖一点，人已经落在了医馆的后院里。 她落地以后，便从怀里拿出一个火折子，往医馆前院走。 她小心翼翼地走进去，按照信封说的位置，正认真摸索着，忽然感觉屋顶有人的脚步声，虽然很细微，但是她绝对没有听错。 沈芊芊神色一冷，迅速吹灭了蜡烛，躲在了暗处。 片刻，便有黑衣人从后院进来，像是在找人。 沈芊芊眼眸微眯，这些人不会是找自己的吧？ 她脑海里迅速想起来阴王妃今日警告她的话。 没想到，来的倒是挺快。 沈芊芊借着微弱的月光，在找适合动手或者逃跑的地方。 谁料，刀光一闪，其中一个黑衣人忽然转过头来，看向她。 沈芊芊暗道不好，身影刚移动，两枚飞刀就朝她射过来，幸好她动作快，否则那飞刀就要落在她身上了。 沈芊芊手一推，眼前的药柜向黑衣人们倒去，下一刻沈芊芊抽出腰间软剑，朝房顶冲去。 “轰”地一声，房顶塌了一个洞，沈芊芊的身影一闪，人已经到了房顶。 只是她刚站定，这些黑衣人便已经追了过来，很快，房檐上就站着五六个黑衣人，将沈芊芊给围了起来。 而此时，沈芊芊带的暗卫也纷纷从暗处现身，与黑衣人交手。 虽然沈芊芊带来的暗卫本事不小，但是眼前的这些黑衣人比上次慕邱聿带来的还厉害，不过片刻的功夫，她带来的暗卫就被解决了大半。 沈芊芊神色一冷，阴王妃可真是舍得下血本！ 她击退眼前黑衣人的瞬间，从怀里取出毒药粉末，朝着黑衣人们洒去，同时捂住口鼻。 立刻，便有两个离得较近的黑衣人口吐鲜血而亡。 其他黑衣人见沈芊芊手中粉末如此厉害，一时间有了忌惮，相互对视一眼，纷纷退后两步，用暗器来对付沈芊芊。 沈芊芊躲开暗器的瞬间，趁机看了一眼下面，见马车周围有几人护着，那几人手抱长剑，一看马车中的人便不简单。 于是，在黑衣人攻过来的时候，她身影一跃，跳到了马车车顶，在护卫抽剑的时候，沈芊芊人已经落入了马车里。 她未看清人脸，人已经抓住那人的脖颈，担心他反抗，温声道：“打扰了。” “嗯。” 对方只是在她上车的瞬间，受到了惊吓，看清人后，非常淡定地“嗯”了一声。 沈芊芊觉得这声音熟悉，结果借着月光认真一看，就见这张脸的确有几分眼熟。 她刚要张口说话，就听外面的护卫声音寒凉道：“是谁敢闯进世子的马车？出来！” 沈芊芊放开苏修明，带着几分歉疚，“抱歉，吓着你了。” 苏修明低笑一声，“这么晚还能遇到沈姑娘，算不算是一种缘分？” 说着，他对外面蠢蠢欲动的守卫道：“无妨，继续赶路。” 守卫却道：“世子，我们被包围了，应该是冲着刚才闯进去的人来的。” 苏修明闻言，掀开帘子，果然就看到前方站着两个黑衣人。 “把她交出来，我们就不对这马车动手。” 谁料，一向温和的苏修明却哂笑一声，从马车里探出身子来，拿出了身为庄国公世子的气势。 “我是庄国公府的世子，谁敢动手，便是与我庄国公府为敌。” 庄国公府可是烈火烹油的家族，地位比邻王府，甚至比那些闲散王爷都要尊贵一些，不是什么人都敢招惹的。 听到“国公府”三个字，那些黑衣人果然有了忌惮，相互对视一眼后，身影迅速消失了。 苏修明看着离开的黑衣人，惊讶地挑了挑眉，他只是随口拿身份吓唬一下，没想到这么管用。 这就说明，指使这些人的幕后黑手应该忌惮庄国公府，而不怕得罪沈府。 他转过头去，看向沈芊芊，因为帮到了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激动，语气却很平和，“沈姑娘，他们是沈家的仇人么？” 沈芊芊摇头，“不，是我的仇人。” 苏修明闻言，朝她身上看过去，见她蓝色的衣裙上有一片暗色，应当时染了血，在微弱的月光下，看不出来。 他微微蹙眉，关心道：“我送你回去？” 沈芊芊担心这些黑衣人躲在暗处，等着埋伏自己，所以没有拒绝，“多谢。” 苏修明转头对外面的马夫道：“先去沈府。” 马车调转了方向，向沈府驶去，直到看到沈府的门匾，马车才在离沈府不远处的阴影处停了下来。 沈芊芊是姑娘家，让别人看到她深夜从别人马车上下来不好。 沈芊芊掀开帘子，从马车上跳下来，转头对探出身来的苏修明道：“今日多谢苏公子。” 苏修明摇头，“举手之劳而已。” 说着，放下帘子。 沈芊芊不再客套，向沈府方向而去，谁料，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马车不知从哪里驶来，猛然朝沈芊芊冲过去。 沈芊芊还没反应过来，那马车就已经冲了过来，“砰”地一声，马车撞向了墙上。 苏修明听到外面动静，迅速掀开帘子，从马车里走出来。 他走到跌坐在地的沈芊芊面前，神色紧张道：“沈姑娘，你没事吧？” 沈芊芊额头已经冒起了冷汗，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阴王妃竟然准备了连环计。 沈芊芊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起身走向那辆撞她的马车，就见马夫被甩了出去，像是出了事故一样，但是沈芊芊相信，这绝对不是意外。 苏修明见她一瘸一拐地往马夫方向走，他疾步走过去，伸手轻轻抓住沈芊芊的胳膊，小心地扶着她走过去。 就见地上的人已经不再动弹，沈芊芊稍微用力将趴在地上的人翻了一个面。 就见马夫头上磕破了皮，流了很多血。 苏修明看了一眼跟来的守卫，守卫会意，俯身伸手去探这人的鼻息，恭敬道：“没有气息了。” 苏修明闻言，惊讶道：“死了？” 这么脆弱的么？ 沈芊芊却蹲下身，伸手探了一下马夫的脉搏，感觉到他脉搏微弱，已经快不行了，但是却还没有死。 她冷笑一声，想要害她后就寻死？只要留点生气，就是阎王来了，她也能抢救下！ 第137章 她也要告御状 沈芊芊站起身，对苏修明郑重地行了一礼，“今日多谢庄国公世子，只是这事与庄国公府无关，就不劳烦世子关心了。” 苏修明明白，沈芊芊这是不想要将他牵扯进去，心中一暖，也不强求，只语气温和道：“沈姑娘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派人送信到庄国公府……” 说到这里，见沈芊芊惊讶地看着自己，迅速解释道：“你救过我的命，若是我能帮些忙，也算是还了点恩情。” 沈芊芊浅笑，不置可否，“多谢庄国公世子好意。” 苏修明不再说什么，转身回到自己马车前，缓缓上了马车。 到了马车上，他掀开帘子一角，目送着沈芊芊回到沈府，才放下帘子，对马夫道：“回庄国公府。” 沈芊芊一回府，便让人将出事故的马车围住，并且在火把的照耀下，认真观察马车和马夫留下的线索，并且不动声色地用银针护住了马夫的心脉。 火光下，就见这马车破旧，不像是大户人家的马车，马车里还有一些干草。 马夫皮肤黝黑，手上全是老茧，看着像是普通的百姓。 这场意外就像是普通人家的百姓要去运货，结果马儿忽然癫狂了一样。 看似一场偶然，但是沈芊芊知道一定是阴王府精心策划的。 只是，她们百密一疏，忘了自己医术精湛，只要这马夫没有当场死，自己就能救活他。 沈芊芊嗤笑一声，对守卫道：“将这马夫给我带回沈府，至于马车和马，找人看着就行。” …… 次日，沈芊芊敲响了鸣冤鼓，得了机会在御书房面见圣上。 她进门时，看到皇上脸色难看，坐在龙椅上，面若寒霜。 “沈芊芊，你最好找朕有重大冤情，否则别怪朕治你乱敲鸣冤鼓的罪。” 沈芊芊跪在皇上面前，一条腿半曲着，拿出帕子就擦眼泪。 见沈芊芊跪得明显有问题，他蹙了一下眉，还未开口责怪，就听沈芊芊道：“皇上，臣女昨日晚上差点没有被人害死，臣女实在没有其他法子，只能找皇上为臣女做主了。” 皇上冷哼一声，注意力重新回到沈芊芊身上，明显不信她说的话，“谁还能从你手上讨到便宜不成？” 沈芊芊呜咽一声，站起身撩开自己的裙子一角，露出裹了层层纱布的腿。 “臣女昨晚先是被人追杀，又是被马车撞，差点没有被马车撞死，臣女如何不害怕？” 皇上看着纱布上渗出的一点血，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想到沈芊芊刚才跪下来时，拧眉痛苦的模样，又信了几分。 他语气缓和下来，关心道：“怎么回事？” 沈芊芊将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下，省略了她去医馆的事，改成了贪玩。 “查到是谁做的了吗？” 沈芊芊怎么说也是沈佑的嫡女，他自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沈芊芊这么被人害死。 沈芊芊见皇上神色凝重地问自己，立马道：“查到了，没查到怎么敢面见皇上。” “谁做的？敢置沈大将军的女儿于死地，朕一定会为你……” 皇上义愤填膺的话还没有说完，脑海里瞬间想起了昨天的事，他后面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沈芊芊就等皇上后半句话呢，结果说到后面没音了，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满，心想皇上看来也猜到是谁了，只怕不仅猜到了，还想要维护。 只是，阴王府接连害她，她又怎么可能会给皇上护阴王府的机会。 当即，神色郑重道：“皇上，是阴王府有人要害臣女。阴王夫妇昨日诬陷臣女伤了世子不成，便暗中对臣女动手。 昨日离开皇宫时，阴王妃还在对臣女放狠话，说要臣女当心，不知道阴云何时就飘在了臣女头顶。 结果臣女昨天晚上就遇到了两次偷袭，这绝对不可能是巧合！” 皇上听到沈芊芊这一番说辞，已经有些确信事阴王府的人做的了。 只是，他并不想要现在就处置阴王府，除非沈芊芊手上有确凿的证据。 稍微思考了一下，皇上神色温和道：“芊芊啊，朕知道你现在对阴王府比较敏感，只是阴王府怎么可能这么明目张胆地害你？这没有证据的事情，可不能乱说，毕竟阴王也是朕的兄弟啊。” 沈芊芊早就猜到皇上可能会偏向阴王府，当即道：“皇上，臣女有证据，只是麻烦皇上将阴王与阴王妃传唤来，臣女再拿证据。” 皇上见沈芊芊神色镇定，中气十足，觉得她手中可能真的有证据，当即吓唬道：“芊芊，阴王夫妇怎么说也是皇亲国戚，若是他们来了，你没有确凿证据，朕可是可是会治你罪的。 朕知道你昨日担惊受怕了，沈佑不在，没人能保护你，朕可以送你两个大内高手，以后你出门也安心一些。” 沈芊芊怎么会没有听出皇上话语中，想要让她息事宁人的意思？ 只是，阴王府已经与她结了仇，只怕她有心放她们一马，她们也不会饶过自己。 当即，认真道：“皇上，臣女不要什么大内高手，臣女只想要让坏人绳之以法。” 皇上脸色不悦，却还是对李公公道：“去，传阴王夫妇来。” 说着，还故意给李公公使了一个眼色，李公公会意，恭敬地退了出去。 沈芊芊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握了握拳，接下来就是要一击毙命，让阴王妃得到应有报应了。 这板上钉钉的事，皇上总不会还故意偏袒吧？ 她也没听说阴王府和皇上有多深厚的情宜啊，皇上为何要维护阴王府？ 她心中奇怪，正思考着，阴王夫妇便出现在了御书房中。 路上，李公公已经根据皇上的意思，将沈芊芊告状的事，告诉了她们。 阴王妃却自信满满，她的计划万无一失，绝对不会留下把柄，所以便神色坦然地和阴王面见皇上。 “老臣／臣妇见过皇上。” 皇上扫了他们一眼，故作严肃道：“平身吧，朕让你们来，是因为沈小姐要与你们对峙。” 第138章 请求赐婚 沈芊芊见皇上直接说是自己要与他们对峙，甚至连直接问责的意思都没有，当即有点寒心。 她原本就冰冷的脸色，此刻更加冷了。 见阴王夫妇看向她，她直戳了当道：“昨日晚上是阴王妃派人追杀我，追杀不成又让人驾着马车在沈府门口等着，等我回来就撞伤我！” 阴王妃眼中闪过一丝心虚，但是很快便恢复如常。 她没想到沈芊芊竟然会直接指认自己，毕竟昨晚的事，她很确信没有留下马脚。 她斥责道：“胡说八道，沈芊芊，你昨日还说凡事要讲证据，今日就信口雌黄？” 沈芊芊冷笑一声，“不，臣女和阴王妃不同，阴王妃告状全凭一张嘴，本小姐告状，讲的是铁证如山！” 说着，便对皇上拱手道：“麻烦皇上让人将宫门口等着的证人进来。”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她还带了证人来？ 皇上看向李公公，李公公走到门口，对外面的小太监嘱咐了一句，很快昨日晚上的马夫就出现在了御书房。 阴王妃看到马夫的一瞬间，衣袖中的手紧握成拳。 他怎么可能还活着？昨日潜在暗中的人明明都已经看到他死了！ 皇上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语气森冷道：“你就是证人？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那马夫被皇上的气势吓到，想到阴王妃卸磨杀驴，给了他大笔银子，却下毒让他死的事，他转头目光坚定地看向阴王妃，指着阴王妃道：“是她，是她昨日安排下人让我等在沈府门前，假装马车出事，撞死沈大小姐的！” 阴王妃脸色难看，“你胡说八道！本王妃根本不认识你！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诬陷本王妃，就不怕本王妃将你拖出去喂狗？” 马夫被她威胁的话，吓得一哆嗦，气势立马弱了很多。 沈芊芊上前一步站在马夫面前，为马夫挡着阴王妃仇恨的目光。 “王妃急什么？若是误会，慢慢解开便是，你这么着急将他喂狗，怕不是想要杀人灭口呢？” 阴王妃目光狠毒地看着她，她怎么也没想到沈芊芊竟然将这马夫救了下来，是她小瞧了沈芊芊！ 不过，救下来又如何？她一口咬定不认识这马夫，沈芊芊也没办法不是？ “胡说八道！本王妃只是嫉恶如仇，见不惯这种被人收买诬陷本王妃的人！” 说着，还狠狠剜了一眼马夫，想要警告他不要乱说话，但是可惜她的目光被沈芊芊挡得严实，马夫根本看不见。 “你尽管说，本小姐护着你。” 马夫心想左右自己已经得罪阴王府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当即咬了咬牙，跪下磕头道：“皇上，草民说的绝对句句属实。阴王妃身边的嬷嬷给了草民一百两银票，说干完这件事，就让草民逍遥自在去。” 阴王妃脸色越发难看，阴王见这马夫越说越不利他们，当即一脚踹了过去。 “一派胡言！胡说八道，本王怎么能容你！” 这一脚来得太突然，沈芊芊还未反应过来，就见阴王已经一脚将马夫踹了出去，当场毙命。 沈芊芊脸色一冷，“阴王怎么敢当着皇上的面杀人？” 皇上脸色也难看至极，虽然阴王是将马夫踹了出去，没有血溅御书房，但是当着他的面杀人，也太不将他这个皇上放在眼里！ 阴王踹完这一脚，感觉到皇上身上释放的威压，才冷静下来。 他立马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语气慌张，“老臣刚才太激动，请皇上恕罪！” 他将头磕得“砰砰”响，脑门上很快就见了血。 皇上看着他慌张的模样，脸色才好了一些。 “罢了，朕知道你向来宠爱阴王妃，也是见不得别人诬陷阴王妃，所以才会如此冲动。 但是，若是再有下次，朕绝不轻饶。” 阴王闻言，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至少，他刚才那一举动，既阻止了马夫继续告状，又没有让皇上怪罪自己。 沈芊芊见皇上这都能原谅阴王，心中冷笑，面上却面无表情道：“皇上，难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臣女昨天晚上被撞伤是不是也白白受伤了？” 阴王妃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的笑，如今证据都没了，沈芊芊还想要皇上怎么为她作证？ 皇上目光扫了一眼被拖下去的马夫，对沈芊芊道：“这件事是阴王府对不住你，让你所谓的证人就这么死了，这样吧，让阴王府给你赔个不是，你看可好？” 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怒意，皇上明知阴王刚才故意在杀人灭口，却还不定阴王的罪，简直是昏君！ 沈芊芊心中气不过，却也不敢惹怒龙颜，只道：“不必了，臣女只想抓住背后害臣女的人，既然皇上不信臣女，臣女继续回去找证据便是。” 谁料，阴王妃却阴阳怪气道：“这怎么能行呢？沈大小姐好不容易找到的证人，虽然不知是真假，也不知靠谱与否，但是到底是辛苦找来的，就这么没了，本王妃也挺愧疚的。 不如，本王妃送你一柄血色玉如意当赔礼？” 她言语间，像是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施舍，听得沈芊芊脸色愈发难看。 沈芊芊睨着她，冷笑一声，“阴王妃的东西太过贵重，本小姐哪里敢收？” 说完，忍着疼痛，恭恭敬敬地对皇上跪下道：“臣女以后再也不会烦扰皇上了，今日是臣女不懂事，臣女告退。” 说完，神色凄凉地转身而去。 皇上看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只是，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委屈一个沈芊芊又算什么？ 阴王妃看着离去的沈芊芊，转回身时，没有错过皇上眼中的不忍，她眼珠转了转，忽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她当即跪下来，神色认真道：“皇上，臣妇自知昨日误会了沈小姐，今日又误杀了沈小姐所谓的证据，与沈小姐，乃至沈将军府的误会越发深了，所以臣妇有一个请求。” 因为委屈了沈芊芊，再听阴王妃说话，皇上神色有几分不耐。 “什么请求，说来听听。” 阴王妃神色认真道：“臣妇想要请一道赐婚的圣旨，赐婚我儿与沈大小姐。” 第139章 打如意算盘 皇上一脸震惊地看着她，“阴王妃，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如今沈芊芊与阴王府闹得水深火热，都巴不得对方遭殃，阴王妃竟然突发奇想，想要让他赐婚？这不是疯了吗？ 就连阴王也是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夫人，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 沈芊芊这贱人伤了聿儿一百多刀，这要是让聿儿娶了她，以后这王府不得被拆了啊？ 阴王妃却执着地看着皇上，神色坚定，“皇上，臣妇自然知道自己是在说什么。 臣妇想到昨日没有拿到实证就说是沈大小姐伤了我儿，今日沈大小姐又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误会我们阴王府。 这显然是我们两家结了怨气，沈大小姐已经记恨了我们，这不是伤了两家的和气？ 臣妇想着，若是给沈小姐与我儿赐婚，两家就不存在这种隔阂了。 皇上，您觉得呢？” 皇上闻言，沉默了，没有立刻回话。 阴王则神色不好地看着阴王妃，像是指责她怎么会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来。 阴王妃却给阴王使眼色，示意他也向皇上求个情，说动皇上。 阴王冷着脸不说话，心想他干不出来让沈芊芊入阴王府这种脑子进水的事。 阴王妃见他不愿，就自己继续劝说皇上，“皇上，臣妇自然也是有私心的。您也知道聿儿骄纵惯了，不好管教，臣妇看沈大小姐是个性子倔的，若是她嫁入我们阴王府，说不定聿儿还能改掉游手好闲、流连青楼的习惯。” 皇上闻言，觉得阴王妃这想法倒是合理，转头看向阴王，问道：“阴王是如何想的？也想要让沈芊芊嫁到你们阴王府？” 阴王见皇上问自己想法，当即跪下磕头，“臣觉得夫人说得在理，若是可以，请皇上赐婚。” 虽然不知道他的夫人在打什么歪主意，但是他向来支持夫人的想法。 皇上见二人意见一致，是认真的，他脸上没什么情绪，只淡淡道：“嗯，朕知道你们的想法了。你们先回去，容朕好好考虑一下，再给你们答复。” 阴王和阴王妃退下后，皇上坐在龙椅上思考片刻，对李公公道：“其实朕倒是觉得，这个提议可行。只是，委屈了沈芊芊。” 李公公恭敬地笑道：“沈大将军和沈小将军如今风头正盛，又手握重兵，若是沈大小姐与其他大家族联姻，势必会危及到皇上，将沈大小姐指给阴王府再合适不过。” 皇上笑了一声，伸手假意点了一下李公公，“就你知道朕的心思。” 李公公见皇上心情不错，继续道：“阴王府虽然没有实权，但到底是皇亲国戚，又是鼎食之家，沈小姐嫁到这样的人家，是她的福气，又怎么算委屈？” 皇上见他说出自己心中所想，颔首，私心觉得这门亲事的确不错，但是却也知道，慕邱聿是个花花公子，常留宿青楼，心中对沈芊芊还是有点愧疚。 也怕这赐婚的圣旨下了，等沈佑回来，伤了君臣之心。 就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会犹豫不决。 但是阴王府和沈家不和，日后便不可能结盟，甚至还可能捅沈家一刀，这么好的亲事他又有些心动。 他头疼地向后仰着，看着头顶的天花板，语气疲惫，“容朕再想想，这事不急。” 李公公点头，见皇上神色疲惫，走过去为他捏着肩膀，再不提公事。 …… 阴王和阴王妃出了宫门，坐到自家马车上后，他才神色不悦地看着阴王妃。 “让沈芊芊嫁给聿儿？你是如何想到这种馊主意的？就不怕新婚夜，她就把聿儿给杀了？” 阴王妃嘲讽地笑道：“若是皇上赐婚，她敢这么做，那就是对皇上不满，到时候整个沈家都要给聿儿陪葬，她敢吗？” 阴王闻言，觉得也是，只是他还是不赞同让聿儿娶沈芊芊。 “你图什么？她嫁过来以后，我们阴王府只怕每日都要鸡犬不宁了。 岚儿不喜欢她，聿儿与她有仇，这王府还能有安宁的时候？” 阴王妃伸手抱着阴王的胳膊，笑道：“王爷，您忘了？她沈芊芊嫁入我们家，就是我们王府的妇人，到时候我们不是想怎么磋磨她，就怎么磋磨？ 她性子倔，骨头硬又如何？在后院之中，想要让她生不如死那可太简单了。” 到时候，嫁入她们王府，就是沈佑都不好管他们阴王府内宅之事，还不是任由她们欺负磋磨？ 皇上赐婚，他就算想要和离都难。 阴王妃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想法真是不错。 “而且，聿儿现在那里还没有治好，太医说可能会影响到生育，沈芊芊医术高明，为了自己能在王府站稳脚跟，不得死心蹋地地为我们聿儿看病？看不好，她这辈子也完了！” 前面的阴王并不感兴趣，但是最后一句却是引起了他的兴趣。 他儿不能断子绝孙，若是娶了沈芊芊，能将他儿子治好，那再好不过。 若是她治不好，哼！那就别怪他日后跟聿儿他们一起磋磨这个儿媳！ …… 此刻的沈芊芊还不知道阴王府的阴谋，正脸色阴郁的坐在床头生闷气。 她不明白，为何皇上会如此偏心阴王府，当场打死证人这种事，皇上都没有怪罪，是皇上对阴王府有所忌惮，还是什么？ 想不通，但是一想到这么好的惩治阴王府的机会就这么没了，她心中就恼火。 她昨晚受的伤，怎么能白费？ 就在这时，房门敲响了，沈芊芊敛下心中的情绪，语气温和道：“进。” 桃月从外面进来，手中端着一碗绿豆汤进来。 “小姐，天气开始热了，奴婢给您冰镇了一些绿豆汤，您尝尝。” 其实，她是看到沈芊芊神色不悦地回府后，就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所以想要煮点绿豆汤，为她祛火。 沈芊芊看了一眼绿豆汤，心中的怒火消了大半，温声道：“好，端过来吧。” 桃月颔首，步伐轻快地走到沈芊芊面前，将绿豆汤递给沈芊芊。 沈芊芊端着绿豆汤，脑海里忽然想起沈嫣然来，以前沈嫣然是最喜欢做这种表面功夫的，但是她最近都没怎么看到沈嫣然的身影。 等喝完绿豆汤，将汤碗递给桃月的时候，她问道：“最近怎么没有看到嫣然？” 桃月诧异了一瞬，“啊”了一声，“小姐，您忘了吗？嫣然小姐说她有点想家了，前几日就回去了。” 沈芊芊回忆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只是沈嫣然不是亲口告诉她的，而是让桃月转述的，那时她正为宋书香的事进宫，所以没太放在心上。 这几日，又一堆糟心事，她就把沈嫣然给忘了。 只是，根据前世的记忆，沈嫣然根本没有亲人，是宋书淮培养的奸细，怎么可能会回家探亲？她这是去做什么了？ 第140章 她做噩梦了 沈芊芊神色凝重，沈嫣然不可能无缘无故地离开，莫非是宋书淮给她派了其他任务？ 想到前世沈家因为沈嫣然而落得下场凄惨，沈芊芊便心中不安起来。 见沈芊芊问了嫣然小姐的事，脸色比回来时更难看，桃月疑惑地歪了歪头，好奇地问道：“小姐，可是嫣然小姐有问题？” 沈芊芊回过神来，摇头，“没有，只是我想到了一些事。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桃月点头，虽然心中担心，但是却也知道做丫鬟的本分：主子不想说的，不要问。 她端着碗，退了出去，还不忘贴心地带上了门。 沈芊芊见桃月离开，冷声道：“暗二。” 一个身影从窗户翻进来。 沈芊芊看着出现的暗二，冷声道：“打听一下沈嫣然的踪迹，一找到她，便向我汇报。” 不知为何，这次不见沈嫣然，她心中有种难以言说的慌张，仿佛是要出大事了。 暗二应声，消失在沈芊芊面前。 等到晚上，沈芊芊正要脱掉外衣休息，一个东西从窗口飞了进来，她神色一冷，侧身躲过，结果那“暗器”就落在了床头。 沈芊芊走过去，就见那并不是什么暗器，只是一个揉成团的纸条。 她警惕地看了一眼外面，见一个黑影迅速离开，她才将纸团拿到手中。 打开一看上面写的内容，她脸色瞬间黑了。 皇上想要给她和慕邱聿赐婚？这是想要她们两个互相残杀吗？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可是谁会那么无聊，躲过她的暗卫，只为了与自己开个玩笑呢？ 沈芊芊神色凝重，虽然不知道送信的人是谁，但是却能肯定，这个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 就算是假的，她也应该防备着。 沈芊芊因为这个纸条上的内容，彻夜难眠。 因为没有睡好，她还做了一个噩梦，梦里她与慕邱聿成亲了，新婚夜，他压在她身上神色扭曲地说要洞房，而她一怒之下直接让慕邱聿血溅当场，被皇上下令诛杀。 她爹为了护下她，说用自己的命换慕邱聿的命，撞柱而死，她想要拦着，结果身上沾染了她爹的鲜血。 她一下惊醒过来，猛然坐起身，就见清晨的阳光从窗户刺入眼中，原来一切不过是一个噩梦。 因为这个噩梦，她更加坚定，不能让皇上赐下这道圣旨。 沈芊芊起身，将房门打开，就见桃月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她见沈芊芊开门，端来清水，让沈芊芊净面。 结果放下水盆后，抬起头，就看到沈芊芊额前发丝贴在了额头上，额头上还有不少细汗。 桃月关心道：“小姐，可是又做噩梦了？” 沈芊芊点头，没有细说，只是走到水盆前，双手插进去，搓了下，掬了一把水洗脸，想让自己快点清醒过来。 桃月拿着干净的方巾站在沈芊芊身侧，安慰道：“都说梦是和现实相反的，小姐不必害怕。” 沈芊芊洗过脸，“嗯”了一声，一边神色平静地接过桃月递来的方巾，一边问道：“今日府上可有什么动静？” 桃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是有一个好消息呢。今天一大早，阴王府就送来了不少好东西，说是给大小姐赔礼道歉呢。” 沈芊芊正在擦脸的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这两日她与阴王府闹得水深火热，阴王府怎么可能会来给自己道歉？想到昨天那个纸团，沈芊芊越发相信上面的消息属实了。 桃月见沈芊芊不相信，还捂嘴偷笑道：“奴婢确认过了，千真万确呢。刚才老夫人院子里的嬷嬷来了，说是请小姐过去一叙呢。听说小姐您没有起床，嬷嬷还说那就等大小姐醒了再过去。” 老夫人身边的嬷嬷从来没有这么好说话过，想来是阴王府那边与老夫人谈得融洽，得了好处，所以才会这么宽容。 想到这里，桃月眼中闪过一丝自豪，夸赞道：“一定是小姐昨日去击鼓鸣冤，阴王妃看出小姐是个不好欺负的，所以想要求和了。” 沈芊芊见桃月想法天真，也没有戳破她的幻想，毕竟不知情也是好事。 她帮不上自己，便也不用为自己太操心。 沈芊芊随便吃了一点早膳，垫垫肚子，便去了老夫人院子。 就见，老夫人正与阴王妃相聊甚欢，阴王妃不似上次摆足阴王妃的架子，现在和柳氏也能欢快地聊上两句。 见沈芊芊从外面进来，阴王妃笑着打趣道：“沈小姐真是率真可爱，不似其他女子被规矩约束，呆板。” 听出她是说自己早上起晚的事，沈芊芊冷淡道：“阴王妃真是缪赞，不过是在乡下养成的坏习惯而已。” 她说着，向老夫人行礼问安。 老夫人一改平时严厉的模样，和蔼地笑道：“既然来了，就过来坐。 阴王妃今日一大早就带着不少好东西来看你。” 沈芊芊闻言，目光在周围流连一圈，神色冷淡道：“哦？好东西呢？我怎么一个都没看到？” 曲氏脸色一僵，心想好东西当然是收到她的库房了。 她不过是提一嘴，沈芊芊怎么还在礼品上较真了？ 她假笑道：“你这丫头，好东西既然是送给你的，祖母还会扣留下来不成？等一会儿客人走了，我便让人给你送过去。” 这语气，像是沈芊芊不相信她，贪图她好东西一般。 平常姑娘早就不好意思了，但是沈芊芊脸皮厚，根本不在意。 她只是冷笑一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语气淡淡道：“祖母这话说的，孙女自然不相信你会将好东西送到我院子，毕竟芊芊自从回来，都没有见过你往我院子送好东西。” 老夫人脸上有点挂不住，沈芊芊真是在外人面前一点面子都不给她。 柳氏在旁边打圆场，笑道：“芊芊就是喜欢和老夫人开这种玩笑。” 说着，担心沈芊芊连她的面子都不给，迅速转移话题道：“阴王妃特意来沈府一趟，你快与她说说话。” 沈芊芊这才将目光放在阴王妃身上，语气嘲讽道：“阴王妃特意来一趟，还送了这么多好东西，莫非是良心发现，来道歉的？” 阴王妃见自己都特意带着东西来道歉了，沈芊芊不上赶着给自己一个台阶，还神色倨傲地看着自己，心中不免有些火气，但是想到自己的计划，她又生生忍下了。 第141章 赔礼道歉？她不接受 阴王妃笑道：“嗐，做母亲的爱子心切，难免会有一点冲动，昨日回去以后，我便细想过了，这事的确是委屈了你，所以我便一大早就来赔礼道歉了。” 实则是皇上昨晚让人来信，说沈芊芊与阴王府明显有隔阂，赐婚有点突兀，若是沈芊芊接受了阴王府的道歉，他便可以提赐婚的事。 就是因为如此，她才如此上赶着来沈府送礼、道歉，否则，这沈府也配让她亲自来一趟？ 沈芊芊端起茶杯，嗤笑一声，“阴王妃爱子心切可以理解，但是因为爱子心切，就污蔑别人，甚至还让人伤我，不能理解。 这道歉，我不接受。 至于你带来的东西，谁接受谁承阴王府的情，本小姐与阴王府势不两立！” 说着，她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茶水四溅，可以看出沈芊芊坚决不接受道歉的态度。 阴王妃闻言，脸色难看，胸口怒火旺盛，她想起赐婚的事，还是生生忍了下来，看向老夫人，皮笑肉不笑道：“老夫人就是这么管教沈家小姐的么？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你家这位大小姐脾气比本王妃都大！” 老夫人感觉到阴王妃的威压，怒拍桌子，“沈芊芊，你站住，哪有这么对待客人的？” 沈芊芊哼笑一声，转过头来，“昨日芊芊被人撞伤，祖母和婶娘没一个人关心芊芊疼不疼，谁伤的。今日倒替伤芊芊的人指责芊芊的不是，祖母真是好疼芊芊啊。” 说完，刚往前走了一步，想起什么，又转头道：“她阴王府的东西我沈芊芊不稀罕，祖母和婶娘若是敢收下，我就写信告诉父亲，你们为了点礼品，就将芊芊给卖了。 我倒要看看，父亲会不会一气之下，与祖母生分！” 撂完狠话，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老夫人的院子，任由老夫人和阴王妃大发雷霆。 沈芊芊神色凝重地出了老夫人院子，看了一眼远处的天空。 不接受道歉也不过是权宜之计，这一招如果行不通，阴王妃势必会有新的招数逼迫她原谅阴王府。 若是让她得逞，皇上再为她和慕邱聿赐婚，就容易多了。 她怎么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桃月跟随在沈芊芊身后，不解为何阴王妃亲自道歉，她们小姐不仅不高兴，反而还心情越发糟糕了。 但是，却十分心疼沈芊芊，暗暗祈祷大将军和大公子能早点回来，如此她们小姐就不会再受委屈了。 沈芊芊回到院子后，灌了自己三杯凉茶，才让心情平复下来。 晚上，宫中有人送来了贴子，说是邀请沈芊芊参加宫宴。 老夫人听说以后，怒拍桌子，脸上闪过一丝愠怒，“她沈芊芊到底为何这么好的命？竟然又是让阴王妃亲自道歉，又是被皇上邀请去参加宫宴的？她一个乡野丫头，也配？” 在她眼中，沈芊芊无论是容貌还是才情都及不上她的玥玥，结果这些权贵、皇家的人却个个都只找沈芊芊，这让她如何不气？ 柳氏见老夫人生气，一边为她顺气，一边语气酸涩道：“应该是沾了大哥的福气，可惜我玥玥父亲走得早，无人将我玥玥放在眼里。” 她说着，伸手抹了抹眼角，像是想起了伤心事。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我们玥玥不比沈芊芊差，一会儿我便派人给宜嫔送信。 我倒要看看，皇上为何会邀请沈芊芊去参加宫宴。” 柳氏红着眼睛点头，语气却带着几分担忧，“儿媳也觉得玥玥不差，只是玥玥也到了议亲的年龄，却没有高门大户来提亲，都是一些小门小户的公子，儿媳怕玥玥以后找不到好人家。” 曲氏脑海中过滤了一下最近见过的、听过的青年才俊，语气温和道：“我看那庄国公世子还不错，性格温和，又不像是个花心的。他们庄国公府这样的人家，也足够配我们玥玥了。” 柳氏闻言，眸光亮了亮，庄国公府这样的人家，的确不错，若是能成，日后她们玥玥必然会比沈芊芊身份尊贵。 她破涕为笑，眉眼温顺道：“但凭母亲做主。” 老夫人见她终于不伤心了，叹了一口气，“你相公是我唯一的亲儿子，玥玥自然也是我最疼爱的孙女，我无论如何都不会亏待你们娘俩的。 走着瞧吧，玥玥一定会比沈芊芊这个粗野丫头嫁得好。” 柳氏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快意，“儿媳自然是相信母亲的。” …… 沈芊芊不知道这次宴会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她觉得皇上让她去，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于是故意穿了一身花里胡哨的衣服，粉红的碎花衣服配上绿色暗花的帔帛，还故意让桃月给她多施了粉黛，腮红也重了一些，整个人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怪异之感。 桃月审美非常好，看着自己按照沈芊芊要求画出的妆容，脸色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小姐，您一定要这样去参加宫宴吗？” 会不会被皇上以“污了圣眼”的罪名赶出去？ 沈芊芊看着铜镜中打扮怪异的自己，唇角勾起一抹坏笑。 “你就说，你家小姐这身粉色碎花衣裙贵不贵气？” 桃月一言难尽，蜀锦做的衣服，自然是贵气，尤其上面用金丝线绣成的碎花，栩栩如生，很是漂亮。 但是，和这个绿色暗花帔帛一搭配，瞬间有种说不出的土气和老气之感。 沈芊芊见她不说话，又用手抖了抖身上绿色暗花帔帛，“这条帔帛是不是你家小姐我让你花五十两银子买下的？奢侈不？” 桃月竖起大拇指，“奢侈！” 说完，生怕沈芊芊会继续一条条分析这身着装，迅速转移话题道：“小姐，时间差不多了，您还是快去参加宫宴吧。” 沈芊芊点头，看着铜镜中如同纸人娃娃妆容的自己，哼笑一声，满意地原地转了个圈，欣赏这身杰作。 皇上不是想要为她赐婚，诚心恶心她吗？那她今日就去皇宫恶心一把皇上，让他知道，自己也不是个安分、好脾气的主！ 第142章 惹怒皇上 沈芊芊刚到沈府门口，正要掀开帘子，上马车。 就听到身后有一道酸里酸气的声音，“呦，姐姐这是又要进宫了吗？真羡慕姐姐，能够三天两头的往宫里跑。 这么喜欢皇宫，何不借着大伯父的功劳，请皇上纳你为妃啊？” 沈芊芊转过头来，伸手故作得意地撩了一下自己额头的碎发，“怎么办呢？我爹就是军功累累，能让我任性。但是入宫为妃就算了，本小姐能参加宫宴就已经比过京中太多大家闺秀了，你说是吧？” 沈玥玥闻言，神色一噎，随后气愤地看着她，见她今日的装扮，脸上的怒气瞬间没了，哈哈大笑道：“你这丑女，打扮得如此土气，不会将皇上和宫中的贵人吓到吧？” 沈芊芊笑了一声，“奈何你连进宫吓皇上的机会都没有，愁人的嘞。” 说完，无视沈玥玥气得脸色发黑的模样，大摇大摆地探身进了马车里。 沈玥玥想起刚才沈芊芊那气死人不偿命的话，气得直跺脚，“有什么了不起的？有进宫的机会又怎么样？这么丑，哪里会有人愿意多看她一眼？有什么了不起的呢！” 说到最后，声音带着几分咬牙切齿和不甘心。 等马车到了皇宫门口，沈芊芊掀开帘子就看到宫门口站着一个宫女，见她下马车，那宫女还特意加快脚步走过来，扶着她下马车。 “见过沈大小姐，宜嫔娘娘让奴婢在此等候您，说是怕你不认识路，让奴婢给您带路。” 沈芊芊挑眉，她可不相信宜嫔有这么好心，必然是打着什么算盘。 只是，她的确不知道宫宴在哪里举办，所以有人愿意带路，她也欣然同意了。 宜嫔就算再想要利用她，也不可能故意带错路吧？除非，这个宫女不是宜嫔的人。 沈芊芊仔细打量了宫女一眼，觉得面熟，应该是宜嫔的人，所以放心跟了过去。 宫女带着她七拐八绕，最后终于到了一处热闹的地方。 沈芊芊看过去，就见前面的宫殿上方有个牌匾，写着“仪欢殿”三个大字。 此刻这里已经陆续来了不少人，有宫里的妃嫔，年轻的皇子，也有一些身穿蟒袍的王爷，姿态雍容的王妃。 此刻，大家都往仪欢殿里走，沈芊芊也跟着走过去。 众人都是精心收拾一番才来的，一眼看到沈芊芊的妆容和衣服，都脸色怪异地扭过头去。 有些人甚至在交头接耳，嘲笑沈芊芊的妆容有多怪异，不过沈芊芊并不在意。 这里的人不是妃嫔就是皇亲国戚，她很识相地坐在了末位，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她刚坐下来没多久，一声尖锐的“皇上驾到”之后，皇上就出现在了大殿里，就见他左边站着姿态雍容尊贵的贵妃娘娘，右边站着妆容俏丽的宜嫔。 众人纷纷站起身，恭敬地行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哈哈大笑，走到高位，坐了下来，贵妃娘娘和宜嫔则坐在两侧首位，可见二人如今正得圣宠。 “都平身吧，今日是家宴，所以不必拘束。” 沈芊芊闻言，心中警铃大作，家宴？家宴让她这种臣子之女参加，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沈芊芊正怀疑着，目光扫过宴会上的人，就见前排左侧坐着夜灵辰。 夜灵辰一身干净的白衣，头发用发冠束着，在一众王爷、郡王、皇子之中，颇有一种遗世独立之感。 不少女眷时不时地朝他看上一眼，又迅速红着脸低下头去。 而他则正低头摆弄面前的酒杯，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抬起头来。 看到她浓妆艳抹的脸，夜灵辰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 沈芊芊想试一下脸上的效果如何，于是对他展现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结果，脸上的脂粉簌簌往下掉，看着有几分滑稽。 夜灵辰看着脸上掉粉的沈芊芊，有点想笑，又觉得嘲笑别人妆容有点不礼貌，于是拿起酒杯，用宽大的衣袖遮住脸，假装饮酒，无声地笑了一下。 沈芊芊见温润知礼的夜灵辰都掩面不忍直视了，觉得应该还不错。 她正在心中乐着，忽然听到有人喊到她的名字。 她抬头就听宜嫔笑道：“芊芊来了就好，本宫早早让宫人在门口等着，就是想着怕你找不到宴会在哪。” 皇上笑了一声，目光温和地看着宜嫔，“你对自己这个侄女倒是挺关心。” 宜嫔嗔怪地看着皇上，“这是自然，她毕竟是大哥的孩子，我自然要多关照几分。” 沈芊芊蹙眉，以她和宜嫔的关系，宜嫔根本没必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特意假装她和自己关系很好。 除非……她有什么阴谋。 沈芊芊眯了眯眼，站起身，对宜嫔一礼，“多谢宜嫔娘娘关心。” 她称呼“宜嫔”，而不是像宜嫔称呼自己一样亲密，便是在故意与宜嫔拉远关系。 果然，就见宜嫔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却还是硬夸道：“你这孩子，倒是知规矩得很，不肯在这种场合称呼我为姑母。” 这话，让外人以为沈芊芊之所以不称呼宜嫔为姨母，不是因为二人关系不亲近，而是因为君臣关系，不肯失礼。 让众人更加觉得，沈芊芊和宜嫔的关系不错。 皇上刚才目光都在宜嫔身上，冷不防看到沈芊芊的妆容，笑容凝固了一瞬，再打量沈芊芊今日的装束，他脸上染上了愠怒。 “沈芊芊，你是对朕不满么？竟然打扮成这副鬼样子？” 平日那张脸虽然因为疤痕的原因，丑是丑了点，但是好歹能看，现在浓妆艳抹，配上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衣服搭配，简直丑到天际，让人忍无可忍，只想把她给轰出去！ 沈芊芊一脸无辜地看着皇上，从席位上站起身，走到大殿中央跪下。 “臣女不知哪里惹到了皇上，请皇上明示。” 皇上见沈芊芊还和自己装无辜，脸色更加难看了。 “你说呢？朕平日也没见你如此浓妆艳抹，还有这身衣服，这是什么东西？是你这个年纪穿的吗？” 沈芊芊仰着头，神色认真，“臣女以为皇上亲自派人通知臣女参加宴会，是对臣女的重视，所以臣女按照自己的审美，没有假借他人的手，特意打扮了一番，不好看吗？” 说着，她还特意转了个圈，给众人展示自己的衣服。 “这身碎花襦裙可是花了臣女三百两银子买的，不精致吗？还有这帔帛，可是今年新款，不漂亮吗？” 说着，还洋洋得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脸，“我亲自涂的脂粉，我觉得我瞬间美了不知凡几。” 说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脂粉，惊慌失色，“呀，怎么都沾手上了，还好臣女随身带了一盒。” 说着，在众目睽睽之下，拿出脂粉盒子，往脸上又拍了些脂粉。 她都这样了，她倒要看看，哪个勇士敢故意撮合她与别人！ 第143章 一群人联合算计她 皇上看着沈芊芊一副“老娘天下最美”的神情，表情一言难尽。 他甚至怀疑，沈芊芊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想要赐婚她和慕邱聿的事了，否则怎么会这般反常？ 但是，听着沈芊芊认真解释的话，他也没法治她的罪，毕竟一个人的眼光有问题，也算是罪名的话，只怕这天下不少人要被治罪了。 宜嫔看着模样丑陋的沈芊芊，放在衣袖中的手紧握，这让她一会儿怎么配合皇上演戏啊？ 她咬了咬牙，心想罢了，一会儿就硬演吧，看看效果如何！就算出了差错，皇上也不会怪在她头上。 穿着一身锦衣华服的慕邱聿，见沈芊芊此刻真的“丑如夜叉”，他握紧了酒杯。 沈芊芊，真他妈的事事都与他作对。 亏他为了今日能够顺利拿到赐婚圣旨，忍着身上的疼痛，让人给他拆了纱布，特意好好收拾了一番，结果就为了这么一个丑东西？ 今日只怕要丢尽脸面！ 他脸色青黑交加，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深吸了一口气。 暗道：罢了，等将沈芊芊娶进门，再好好与她算今日的账！ 想到这里，慕邱聿的脸色才终于好看了一点。 他放下酒杯，在众人窃窃私语中，站起身假笑道：“皇上，臣倒是觉得沈大小姐这般随性洒脱，挺好。” 皇上颔首，故意笑了一声，目光赞赏地看着慕邱聿，“没想到聿儿倒是挺欣赏沈大小姐。” 慕邱聿看了一眼沈芊芊，强忍着不适，假装深情道：“其实，臣早就听闻过沈大小姐的才名，知道她与其他女子不同，医术精湛，便一直有注意她，觉得她是个挺有趣的姑娘。” 沈芊芊见慕邱聿昧着良心夸自己，语气平和地怼道：“是吗？你的注意就是怀疑本小姐在销魂楼伤了你么？” 慕邱聿轻咳一声，被人当众提起销魂楼，他脸色露出几分不自然，压下心中的恼怒，对沈芊芊作揖行礼，语气抱歉道：“这件事的确是在下的错，所以误会解除后，在下立马让母妃替在下去给你赔礼道歉了。” 说着，他还叹了一口气，“若不是我受伤严重，我定然会亲自负荆请罪，以求沈小姐原谅。” 沈芊芊张嘴欲说话，就听皇上忽然出声调解道：“沈将军雷厉风行，不拘小节。都说虎父无犬女，聿儿都赔礼道歉了，沈大小姐应该也不会对这件事斤斤计较吧？” 沈芊芊看了一眼皇上，见他虽然在笑，但是神色带着几分威严，像是想要让她见好就收，她只能压下怒气道：“芊芊是女子，没有父亲那般大度，不过既然事情过去了，芊芊不提了便是。” 是不提，而不是原谅，她可以因为皇上有所妥协，但是绝对不会咽下这口委屈，硬说自己原谅了阴王府的过失。 慕邱聿闻言，激动地拿起酒杯走到沈芊芊面前，“既然如此，当着皇上的面沈小姐可愿接受我的敬酒，一笑泯恩仇？” 沈芊芊见慕邱聿一步步靠近自己，她反感地后退一步，这时宜嫔忽然捂着嘴笑道：“皇上，臣妾最近看过不少画本，最近对欢喜冤家的话本很是迷恋，臣妾见世子与芊芊这样，不免想起了画本子里的桥段。” 阴王妃就等着宜嫔这话呢，听到她这般说，立马附和道：“宜嫔娘娘说得有道理，妾身也觉得沈大小姐与我儿有缘。 你看，她们站在一起似乎还挺般配。” 在场的人有没忍住的，“噗”地一声笑出声来。 沈芊芊身穿老气过时的衣服，浓妆艳抹，看着犹如几十岁的老妪，而慕邱聿皮相生得好，穿着一身紫色华服，怎么也称得上是“玉树临风”，若不是人太风流，必然有不少心仪他的大家闺秀，竟然说他与沈芊芊这个乡菇相配，简直睁眼说瞎话。 而这个睁眼说瞎话的人，还是慕邱聿的亲娘，让人更加匪夷所思。 在场的人都不是蠢货，想到皇家宫宴上有沈芊芊，再联想阴王妃的话，立马就意识到了这场宴会的目的。 有人帮腔道：“沈家大小姐性格耿直，豪爽，世子玉树临风，真乃良配啊。” “就是，就是，臣也觉得两人是天作之合。” …… 听着越来越多的附和声，沈芊芊心中烦闷，有一种被一群人联合算计的感觉。 她压着火气，看向神色得意的阴王妃，语气微冷，“阴王妃这话说得好没道理，前两天还在误会我伤了世子，要我偿命，今日便说我们相配？您看着不像是花甲之年啊？莫非是保养的太好？” 就差说阴王妃老糊涂了。 阴王妃脸色铁青，却还是假笑道：“那都是误会，皇上不是说都过去了吗？沈大小姐就不要再揪着这个误会不放了。” 说着，转头看向站在沈芊芊面前的慕邱聿，一脸无奈道：“聿儿，母亲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你自己喜欢沈大小姐，就应该自己努力。” 众人闻言，目光都看戏一般盯着慕邱聿和沈芊芊，慕邱聿这个情场浪子会喜欢一个丑女？不要笑死人了。 阴王府为了巴结沈家，竟然不惜让自己儿子娶一个丑女，比他们狠多了，佩服！ 慕邱聿双目深情地看着沈芊芊，“实不相瞒，在下第一次见沈大小姐，就觉得沈大小姐与众不同，后来听说了沈大小姐的事迹，知道你嫉恶如仇，善良果敢，我便更加心动了。” 沈芊芊用被恶心到了的目光审视他，语气难掩嫌弃，“阴王府世子风流成性，对谁不敢兴趣？别说是人了，就是百姓猪圈里的猪，你应该也觉得眉清目秀的吧？” 慕邱聿见沈芊芊如此不客气的损她，心中怒火瞬间燃烧了起来。 妈的，这沈芊芊上次没有被他虐够是吧？等他将人娶到手，必然要日日夜夜对她用刑，将她打得皮开肉绽，让她与猪一起睡去！ 心中想了无数个虐待沈芊芊的想法以后，慕邱聿才勉强咽下了这口委屈。 他微微低头，双目难掩失落，“原来在沈大小姐眼里，我竟是如此风流的人？也是，怪我没有早点遇见沈大小姐，否则我必然不会如此败坏自己的名声。 只是，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沈大小姐就不能给在下一个机会么？若是你愿意，我保证再也不会逛青楼了！” 他说到最后，目光灼灼地看着沈芊芊，仿若真的捧着一颗赤子之心，希望沈芊芊能给他一个机会一般。 沈芊芊后退一步，慕邱聿却上前一步，激动地看着她，仿若非要等她一个答案。 沈芊芊衣袖掩着脸，在众人猜测沈芊芊这是被感动到流泪的时候，她一抬衣袖直接吐在了慕邱聿身上。 “嘭”的一声，有东西碎裂开来…… 第144章 辰王的秘密 沈芊芊抬头看过去，就见阴王失手捏碎了酒杯，手上鲜血汩汩流出。 慕邱聿则脸色阴沉片刻，忽然又好言好语关心道：“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 说着，就从怀里拿出帕子，作势要为沈芊芊亲自擦嘴角。 沈芊芊退后一步，从自己怀里拿出帕子，“不是，是听了不干净的东西。” 夜灵辰低笑一声，觉得沈芊芊胆子是真的挺大，明知皇上和阴王妃等人联合下套，还这么直来直去，谁的颜面都不肯给。 沈芊芊说着，擦了擦嘴角，往旁边挪了一步，跪在地上。 “皇上，臣女身体不适，恐污了圣眼，请准许臣女回去。” 说着，她生怕皇上不同意，两眼一翻就要晕过去。 谁料，皇上却灵光一闪，为难道：“现在宴会刚开始，谁送沈大小姐回去……” 慕邱聿正要开口，夜灵辰站起来道：“臣弟送她回去吧。” 说着，用衣袖掩面，轻咳两声，像是身子不舒服。 皇上狐疑地看了一眼夜灵辰，一时分不清夜灵辰是真的不舒服，还是有意想要帮沈芊芊。 正找到机会的慕邱聿见这么好的机会被夜灵辰抢走，不甘心地闭上了嘴巴。 如今辰王回京，皇上对他十分重视，他自然不敢现在就与夜灵辰起冲突。 皇上则想着今日将沈芊芊逼得太狠，若是强行赐婚，被人传出去，也容易落人话柄。 来日方长，他不必太着急这件事。 于是思考片刻，转头看向沈芊芊，用关心地口吻道：“让辰王送你，如何？” 沈芊芊低眉顺眼，一副忍着身体不适，回话的模样，“但凭皇上做主。” 皇上看向夜灵辰，“灵辰可要将沈大小姐平安送回去。一会儿朕让太医去你府上。” 夜灵辰点头，恭敬地行礼，“多谢皇兄体恤。” 说完，从席位上站起来，走到沈芊芊面前，“沈大小姐，请吧。” 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沈芊芊心中偷笑，面上假装虚弱地点头，跟随他一路往外走。 等出了仪欢殿，沈芊芊才真的放下心来。 她感受着外面的新鲜空气，叹道：“呼吸顺畅多了。” 走在前面的夜灵辰，闻言，停下脚步，目光在她涂满脂粉的脸上停留了一瞬，戏谑道：“是吗？不是脂粉太厚，影响你呼吸了？” 沈芊芊闻言，目光嗔怪地瞪着他，“王爷多虑了，您要是真好奇，臣女也可以给你试试，让你好好感受一下会不会影响到呼吸。” 夜灵辰唇角勾了一下，转过身继续往前走，温声道：“倒也不必。” 沈芊芊哼了一声，心想她今日若不是为了让皇上打消为自己赐婚的想法也不会如此折磨自己。 脸上厚重的脂粉让她感觉皮肤闷热，她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厉害了。 但是，为了防止有人起疑，她还是带着妆容一路走到宫门口，想着一会儿坐上马车后，就将脸上脂粉给擦掉。 谁料，她刚要坐马车，就听夜灵辰提高了声音道：“沈大小姐忘了，皇上让本王送你平安回府？ 过来，与本王同乘一辆马车，以免你再出了事，皇上责怪本王。” 沈芊芊想起皇上的确是有这么交代，于是乐得去坐夜灵辰的马车。 他身边高手如云，自然不用担心路上再遭小人暗算。 沈芊芊跟随夜灵辰的脚步，先后上了马车。 夜灵辰看着她上马车时，左腿似乎不方便的模样，凝眸看了一瞬，便也跟着上了马车。 等马车开始往沈府行驶的时候，沈芊芊目光在马车里搜寻一圈，看到桌案上的茶具，她目光一亮。 “借用一下。” 得到夜灵辰的允许，她伸手拿起茶壶，往茶杯里倒了温水，将帕子打湿，擦掉脸上的脂粉。 夜灵辰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听到沈芊芊心满意足的声音，他睁眼看过去。 就见沈芊芊手上拿着的粉色帕子上，沾满了脂粉，厚厚一层，看得他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瞬。 虽然早就知道沈芊芊脂粉抹得多，但是亲眼看到还是大为震惊。 “你这是将整个胭脂铺的脂粉全买来了吗？” 沈芊芊抬眼看他，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反而有点骄傲，“没有，但是买了不少。桃月说，掌柜的笑得嘴都合不拢了，非要给她打折。” 夜灵辰若有所思，一本正经道：“下次去‘颜雪阁’。” 沈芊芊哼了一声，“‘颜雪阁’的脂粉几十两到几百两不等，用来浪费多可惜……” 沈芊芊正说着，忽然脑子灵光一闪，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果然就见夜灵辰匹自倒了杯茶，饮了一口，忍笑道：“报本王的名讳可以给你打折。你若是常来的话，给你分一成薄利也行。” 她意外地挑眉，“‘颜雪阁’是你开的？” 夜灵辰微笑，回答得模棱两可，“是也不是。” 沈芊芊心思立马活络起来，都说夜灵辰长年不在京城，但是她却听说‘颜雪阁’在京中一直生意红火，那就说明…… 沈芊芊眼珠滴溜溜地转，正想得出神，就感觉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在自己面前晃了晃。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莫非真打算去照顾一下‘颜雪阁’的生意？” 沈芊芊回过神来，朝他眨了眨眼睛，故意试探道：“辰王手下还有其他在京城的生意么？本小姐可以都去照顾一下。” 夜灵辰放下茶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沈大小姐套话的能力还需进步。” 沈芊芊见夜灵辰识破自己的想法，嘿嘿笑了一声，正要补救，就见夜灵辰随意地轻击桌面，语气悠哉道：“不过，我在京中的确有不少产业，倒是不怕让你知道。” 沈芊芊看着夜灵辰漆黑的眼睛，总觉得他这漫不经心地暴露出自己的秘密，是真的不怕她知道，但是却也在无形给她压力。 像是笃定，自己不会乱说出去，也不敢乱说出去。 一个久不在京城的王爷，在京城有无数产业，也就意味着他可能知道京城的一举一动。 若是皇上疑心重一些，知道这件事后，必然会怀疑他是否有不轨之心。 所以，这秘密，必然是不能乱传出去的。 她轻咳一声，“其实我也没那么喜欢这些东西，王爷放心，芊芊很快就会忘记这些事。” 他可不要因此惦记着自己知道他的一些底细，觉得自己会威胁到他。 第145章 亲自送她回来 夜灵辰见沈芊芊神色严肃，背脊绷直，像是有些紧张，他微微倾身，靠近她，调侃道：“沈芊芊，你忘了。你是早就知道本王最大秘密的，所以让你知道一点其他的事情，也无所谓。” 沈芊芊觉得平日温润好听的嗓音，在这一刻却仿佛带了寒气，听得她头皮发麻，只觉得夜灵辰就差把那句“知道的越多，越是只能与本王上同一条船”说出来了。 呵，她真是被夜灵辰温润如玉的外表给骗了，总觉得知道的越多，越觉得这个男人深不可测。 沈芊芊不合时宜地忽然想到昨天晚上有人往她房间里扔信的事，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基本是肯定地问道：“昨晚，是不是你派人给我送的信？” 夜灵辰微笑，掀开帘子看了一眼热闹的外面，语气温和道：“什么送信？本王昨晚只让清玄帮我去‘天香楼’买了一些夜宵。” 昨晚，皇上借着下棋的名义，问他给阴王府世子和沈芊芊赐婚如何？ 他知皇上问他，并不是真的在询问他意见，而是想要听听他分析其中的利弊，或者赞同他的决定。 于是他回到王府后，便让清玄将消息传给了沈芊芊。 身为合作伙伴，他将这消息给沈芊芊送过去，就已经很讲义气了。 沈芊芊听他这么说，便已经确定是他送的消息了，她感激地看了夜灵辰一眼。 “王爷这份人情，芊芊记下了。” 就在这时，马车停了下来，外面传来清玄的声音。 “王爷，沈小姐，沈府已经到了。” 夜灵辰点头，率先下了马车，沈芊芊惊讶地看着他，心道：“他怎么下去了？” 直到自己下了马车，右腿先下，左腿缓缓下去的时候，被人扶住了胳膊，她才明白过来。 见沈芊芊顺利地走下马车，夜灵辰放开了手，怕她误会，解释道：“刚才看你上马车的时候，腿不利索，便想着扶你一把，回去吧。” 沈芊芊心中一暖，暗叹夜灵辰不仅观察仔细，还是个体贴入微的人。 “多谢王爷，芊芊就先回去了。” 夜灵辰颔首，目送她踏入沈府，才重新坐上马车，对清玄道：“回府。” 清玄应声，马车再次动了起来。 沈芊芊刚回到沈府，就见有丫鬟前来行礼，“大小姐，老夫人说，等您回来，让您去见她。” 沈芊芊冷笑一声，老夫人最近可真是对她过分“关心”呢。 她倒要看看，老夫人这次让她过去又是为了什么。 沈芊芊没有回自己的院子，直接去见了老夫人。 一进门，老夫人就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她。 她脸上残留的脂粉，怎么看都一言难尽，尤其身上的衣服，看着老气横秋的，比柳氏都显老。 沈芊芊无视老夫人的打量，直接开门见山，“祖母，听说您找芊芊？” 老夫人蹙眉，语气责怪道：“你身上这穿的是什么？你就这身装扮去见的皇上？” 沈芊芊面无表情地点头，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 “是啊，有何不妥么？” 老夫人脸色瞬间变得严肃，她冷嗤道：“荒谬！哪个女子进宫不是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你这身打扮，皇上没有雷霆震怒？” 沈芊芊觉得宴会上只吃了一些糕点，还没吃到正膳就回来了，有些口渴，便拿起茶壶倒了杯水，抬头假笑道：“我今日为了参加宫宴，特意收拾了一番自己，皇上为什么要生气？” 老夫人心道，“沈芊芊还真是个命大的。” 想起宜嫔给她的回复，她试探道：“你这么早回来，是有什么喜事吗？” 沈芊芊喝茶的动作一顿，一股怒火冲到了胸口，她将茶杯磕在桌子上，眉目冰冷地看着老夫人。 “祖母想要知道什么好事？芊芊给您现编一个？” 老夫人闻言，嗔怪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就没有，祖母也是关心你，怎么还呛祖母了呢？” 她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看来皇上想要给沈芊芊赐婚，并没有成功。 可惜了，她当时听到皇上要给沈芊芊赐婚，赐婚的对象还是阴王府世子的时候，别提有多开心了。 结果，才高兴了一场。 沈芊芊没有错过曲氏眼底的失望，在心中冷笑了一声，站起身道：“看来祖母没有其他要问的了，那芊芊就先回去了。” 曲氏闻言，回过神来，语气温和道：“且慢，还有一件事要争取你的意见。” 沈芊芊转过身，知道她必然是又要打什么歪主意，目光不耐地看着她。 就听曲氏道：“过两日‘仙云寺’将会开放，供达官贵人的家眷上香祈福。 到时候你带着玥玥一起过去。你和玥玥到底是姐妹，怎么能让别人看到你们不合，说闲话呢？” 仙云寺？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听父亲说，她母亲的牌位就供奉在这里，等仙云寺开放，她便去见见母亲。 但是，一想到曲氏的话，沈芊芊压下心中的激动，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老夫人，觉得她真是想得挺美。 当初，她刚从乡下回到沈府的时候，沈玥玥处处为难她，还私下和她的小姐们们一起编排她的坏话，孤立她。 如今，看到庄国公府，辰王府都对她有几分青睐，甚至阴王府还巴巴地请求皇上将她赐婚给自己儿子。 她便觉得沈芊芊有用，让她多带着沈玥玥，让众人都想起，她们沈家还有一个二小姐，也好给玥玥选一个好亲事。 这算盘打得挺好，可惜沈芊芊不愿。 想到沈玥玥每次傲慢地看着自己，沈芊芊嗤笑一声，“恐怕不行，毕竟二妹妹心高气傲，一直都挺嫌弃我这个姐姐的，只怕不愿意沾染我这个‘乡下村姑’的寒酸气。” 老夫人闻言，竟然无法反驳，噎了一瞬，软了语气道：“只要你同意，她敢不听，我自然会训斥她。” 沈芊芊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嘲讽，想什么呢？让她心甘情愿地同意带着沈玥玥这个麻烦？ “不如，祖母先问问二妹妹愿不愿意同我一起，她若是愿意，便让她亲自来我询问是否同意与她一起去。” 说着，伸手漫不经心地轻抚了下耳边的头发，讥笑道：“若是她真心诚意来问我，我自然是答应的。” 她要看看，沈玥玥有什么脸来求她一起去！ 第146章 让沈玥玥亲自求她！ 老夫人闻言，心中气愤，放在桌子上的手不断收拢。 沈芊芊这贱人！她的孙女肯屈尊降贵地与她一个乡下村姑去仙云寺，已经是给她脸面了，她还好意思摆架子？ 若不是沈芊芊最近和几个身份尊贵的人走得有些近，她才不会让玥玥跟着她，以免被她乡下的土气熏到！ 沈芊芊目光扫过老夫人见她神色平静，然而放在茶几上的手，却青筋暴露，故意道：“这样为难二妹妹吗？若是为难，我们不一起也行。何必怕外面的流言蜚语，毕竟她们传得也没错是吧？” 老夫人听着沈芊芊气死人不偿命的话，只觉得一口老血就要喷出来。 她瞎说什么大实话！ 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假笑道：“怎么会？等会儿我就让玥玥去找你。” 沈芊芊颔首，悠悠道：“也行，那我就让人沏好热茶，慢慢等着她了。” 说完，神色悠哉地走了出去。 等确定她已经离开了自己院子，老夫人才抄起手边的茶盏扔在地上。 “她沈芊芊算什么东西？真以为那些王孙贵族一个个上赶着巴结她是她自己的本事呢？还不是因为她有一个好爹？ 自己丑成什么模样了，心里没点数吗？ 还好意思出去招摇，勾三搭四，我呸！” 老夫人气愤地猛拍了三下桌子，胸口起伏得厉害，仿佛不解气，继续骂道：“和她那早死的娘一个德行！” 丫鬟们站在旁边战战兢兢地，生怕老夫人气不过，还要拿她们撒气。 等老夫人气顺了一些，才看向刚才领沈芊芊进院的丫鬟。 “大小姐是如何回来的？阴王府世子亲自送的？” 那丫鬟摇头，弱弱道：“……那倒不是。” 老夫人嘲讽地哼笑一声，“我就知道阴王府不可能是真心求娶，你瞧，他甚至不愿意做个表面功夫，送芊芊回来。” 丫鬟欲言又止，一时间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老夫人，她刚才看到的情况。 然而，老夫人却看出了她的不安，呵斥道：“有什么话就说。” 丫鬟被老夫人仿若毒蛇一样的目光吓到，不敢欺瞒，面色苍白地跪下道：“回老夫人，奴婢看到一个男子亲自扶着大小姐下了马车。 奴婢听到大小姐喊他‘王爷’。” 老夫人双目瞪圆，只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的，她努力镇定道：“是不是阴王？” 阴王府世子受了一百多刀，想来也不方便送沈芊芊回来，应当是阴王上赶着亲自送沈芊芊回来，以求给沈芊芊留个好印象的吧？ 若是阴王倒无所谓，阴王府世子生性风流，她巴不得阴王府将沈芊芊娶回去呢。 谁料，丫鬟摇头，“看着很年轻，模样出挑，竟是比上次来我们府上的庄国公世子还要俊美三分。” 此话一出，刚顺了一点气的老夫人，瞬间胸口憋闷得厉害。 王爷，比庄国公世子还要俊美三分，怕不是那位刚回来的辰王！ 毕竟，除了辰王，其他王爷基本都已经三四十左右了。 她沈芊芊何德何能，能让王爷亲自扶着下马车？ 一个丑女，一个比不过她亲孙女的丑女！ 老夫人双眼一翻，竟是生生被气晕了过去。 在场的丫鬟吓得乱做了一团。 “老夫人……” …… 此刻，正在院里研究药材的沈芊芊，还不知道老夫人又被她给气晕了。 她拿着师父留下来的古籍，想着夜灵辰的病症，眉头纠结地蹙在了一起。 她原本想着，今日受了夜灵辰的人情，再给他送点更有效的药过去。 结果，发现，他的病症真是越研究越复杂，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 不过，想想也是，若是真那么容易，夜灵辰身边能人那么多，又有太医院的太医，又怎么会拖到现在？ 直到临近傍晚，她才放下书籍，轻揉着眉心，让桃月将东西给她收拾到她房间来。 只是，刚收拾完，桃月就从外面进来，道：“小姐，二小姐来了。” 沈芊芊挑眉，这才想起，中午回来的时候，老妇人保证沈玥玥会来找她说一起去仙云寺的事。 沈芊芊勾了勾唇角，刚好她现在因为没有搞出来有用的药，心情不好。 沈玥玥不是送上门来，做这个出气筒么？ 沈芊芊随意地坐在桌前，吩咐道：“让她进来吧。” 桃月点头，走了出去，很快她便带着二小姐进了门。 沈玥玥来之前，柳氏和老夫人为她做了不少思想工作，告诉她要为了自己未来的亲事忍一忍，顺着沈芊芊，等利用完沈芊芊，再找她算账不迟。 但是，当她进门看到沈芊芊像自己从前对沈芊芊那般用傲慢的眼神看向自己时，她还是没忍住，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给大姐姐请安。” 沈芊芊悠然地把玩着面前的茶盏，看都不看沈玥玥一眼，只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这么晚了，二妹妹来我院里做什么？” 沈玥玥暗道她这是明知故问，面上却陪着笑脸，“祖母说，让妹妹与姐姐一起去仙云寺，好有一个照应。所以，妹妹过来是想问，姐姐可否愿意让妹妹同行？” 沈芊芊左胳膊撑在桌子上，用手撑着脸，一副为难的模样，抬眼看向她，“可是，我记得，二妹妹曾经当着我的面，与你那些小姐妹说，‘我沈玥玥，就算是死，也不会愿意与这个乡姑称姐妹。更不会与她结伴出行，她就是我沈家的耻辱！’。” 她甚至，还故意学了沈玥玥当时的语气。 沈玥玥听着她惟妙惟俏的模仿，小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 沈芊芊见她低垂着头，有气不敢发，打趣道：“我竟不知二妹妹还学会变脸了，我觉得那些戏子都没你这变脸精彩。” 沈玥玥手指甲深深陷入了肉里，心道：“我是为了自己将来能嫁个好人家，将沈芊芊踩在脚下，才会任由她这般嘲笑自己的。” 这么一想，沈玥玥脸上再次扬起了笑容，“姐姐说得哪里话？当时妹妹不懂事，姐姐大人不记小人过，忘记这件事吧。” 沈芊芊嗤笑一声，继续撑着小脸，调笑道：“其实这都不算什么，我还记得二妹妹上次当着众人的面，说我不仅模样丑陋，还一无是处，谁与我沾亲带故，都会倒八辈子霉呢。 怎么？你现在想要倒霉了？” 第147章 假药交易要在仙云寺进行 沈玥玥一噎，心道，沈芊芊真是小夹子气，过去了那么久的事还记得清清楚楚。 她抹着眼角，双眼通红，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大姐姐，我不知道当初那些过激的言论会对你产生这么大的伤害，让你念念不忘这么久。 早知道姐姐内心如此脆弱，我当初绝对不会这般说的。 我当时也不过是想要刺激姐姐，让姐姐能够明白你与京中小姐的差距，努力变得更好。” 沈芊芊嗤笑一声，放下撑着脸的手，目光带着几分寒冷的光。 “这么说，我还应该感谢妹妹了？” 沈玥玥摇头，眼角含着泪花，“姐姐不知道我的良苦用心，我不怪姐姐。我们都是沈府的人，我抹黑你不也是抹黑沈府吗？ 你想想，为何我不背着你说这些？为何要让你清晰地全听进耳朵？您怎么就不明白妹妹的良苦用心呢？” 沈芊芊见她到现在都在洗白自己，立良苦用心的人设，她嗤笑一声，拿起茶杯，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睨着眼看她。 “既然你这么好心，那我也为了锻炼你，让你做件事吧。” 沈玥玥瞬间警惕起来，看着她道：“你想要做什么？” 沈芊芊呲牙一笑，“你紧张什么？我们可是亲姐妹啊，我还会害你不成？” 她特意咬重“姐妹”二字，听得沈玥玥警铃大作。 就见沈芊芊伸出三根葱指，“你只要答应我三件事，我就欣然同意与你一起去仙云寺。” 沈玥玥见她神秘地说三个条件，心中依旧警惕，“什么条件。” 沈芊芊站起身走过来，站在她身侧，低语了几句，就见沈玥玥脸色立马肉眼可见的难看了。 沈芊芊扫过她带着怨气的脸，重新坐了下来。 “不必勉强，连这三件事都做不到，那你刚才说的良苦用心岂不就是骗我的？” 她啧啧感叹，却一点都没有被骗的伤心，还气定神闲地喝起了茶来。 沈玥玥沉默片刻，脑海中想到柳氏千叮咛万嘱咐要顺着沈芊芊的话，最后咬了咬牙，一副豁出去的模样。 “好，姐姐既然如此狠心逼我，妹妹我答应便是。” 沈芊芊“噗”地一声笑出声来。 “没有人逼你，你不愿意就不做，何必做出这副被我逼到绝路的模样？难道不是你来求我的吗？不愿意，大可回去。” 沈玥玥见沈芊芊当真如此绝情，隐下心中怒火，强行挤出一抹笑容，“怎么会？妹妹都是自愿的，没有一点勉强。姐姐早点休息吧，妹妹我就先告退了。” 说完，不等沈芊芊说话，她便转身离开。 看她凌乱的步伐，便能看出是真的气得不轻。 沈芊芊笑了一声，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看了一眼窗台方向。 “回来了？” 话音一落，暗五从外面翻窗进来。 他心中暗自惊讶大小姐的警觉，她竟然在与人交谈的时候，就发现了自己在外面？ 震惊过后，暗五恭敬地跪在地上，说起正事。 “大小姐，这几日宋公子假借公事，去了一趟上次转移假药的店铺，属下打听到他近日要有大动作。” 沈芊芊神色立马严肃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激动。 “什么动作？” 她这几日一直在等假药的消息，如今总算等到了。 “听说，宋公子觉得善福堂已经打草惊蛇了，所以暂时不敢在京城卖假药了。打算与商人进行一次大交易，将手上的假货全部卖出去。” 沈芊芊冷笑一声，宋书淮的警惕心依旧是那么的强，只是这么快就找到了接手这么大生意的商人，也是真的厉害。 她嘲笑过后，抬头问道：“可否打听到他什么时候行动？交易地点在哪？” 暗五低下头惭愧道：“抱歉，大小姐，属下只知道是在仙云寺，并不知道是哪一天。而且，近距离打听消息的暗六被发现，当场被杀，属下也差点回不来了。” 沈芊芊闻言，这才注意到暗五一边肩膀下垂的很不自然，像是受了伤。 “你们辛苦了，宋书淮是个很谨慎的人，所以能打听到这些就已经很厉害了。 等明日，我就让管家给暗六家人发双倍的抚恤金。至于你，在府中好好养伤，这个月的奉银双倍。” 暗五笑不出来，眼中满是悲伤，暗六是他同生共死的兄弟，就这么没了，他心中难受，只能强行扯了一下嘴角，道：“多谢大小姐。” 至少，大小姐和沈将军仁慈，对他们这些下属体恤。 暗五离开以后，沈芊芊站在窗台前，垂眸思考，宋书淮这般谨慎，在发现有人偷听消息后，会不会该改变交易地点？ 想了片刻无果，便去沐浴，换了中衣，躺在床上，盖好被子，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这次，她睡得安稳，醒来外面已经大亮。 她坐起身，伸了个懒腰，下床让桃月进来伺候她梳洗。 桃月见沈芊芊眼底的乌青下去了，边梳头边笑道：“大小姐今日气色好多了。” 沈芊芊微笑，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就见这张脸在不施粉黛的时候，都皮肤白皙，明艳俏丽，手不自觉地伸向自己的疤痕，等将假药的事情处理完，她便有闲心好好医治自己的脸了。 想起前世，因为这道疤痕，和“乡下村姑”的身份，让她受尽了嘲笑和恶意，她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这一世，她要活得光彩照人，再也不要为了别人的目光，受那些窝囊气，把自己变得不像自己。 她，是神医的徒弟，是沈家的大小姐，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都不需要她自卑。 沈芊芊暗自握紧了手，眼中的神色越发坚定。 桃月正在给沈芊芊梳妆，被她身上骇人的气势吓到，惊慌道：“小姐，是奴婢扯痛你了么？” 沈芊芊摇头，意识到自己泄露了情绪，收了气势，软下语气来，“没有，你梳得很好。” 桃月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心道：小姐刚才好可怕，有种说不出的气势和威严，就是嚣张跋扈的郡主慕燕岚都没这种气势。 等梳洗完毕以后，桃月正要出去安排沈芊芊的早膳，就见有下人匆忙进来。 “桃月姑娘，麻烦您告诉大小姐，就说宋公子来了。” 正在房间里等传膳的沈芊芊，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讥笑，他可终于来了，她已经恭候多时了。 第148章 我们定亲好不好？ 桃月转身，见沈芊芊就站在门口。 她刚要询问沈芊芊的意思，就见沈芊芊道：“让他去前厅等我。” 桃月应声，看向家丁，“听到小姐说的了没？” 家丁恭敬地点头，疾步离开了。 桃月走到沈芊芊面前，试探道：“小姐，是将早膳传到前厅，与宋公子一起吃么？” 沈芊芊哼笑一声，“什么一起吃？去传膳，你家小姐我饿得都要前胸贴后背了。” 桃月心中不解，她们小姐看着与宋公子关系挺好的，怎么就让人等着，自己却要独自用膳？ 不过，她家小姐这么安排，必然是有小姐的道理，于是她便很快将自己说服，开心地去传膳。 宋书淮听到家丁说沈芊芊让自己去前厅等着，心中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沈芊芊会生气。 没想到还愿意见自己。 但是，没想到自己在前厅喝了两盏茶了，都不见沈芊芊的身影。 他这才确信，沈芊芊是真的生气了。 等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沈芊芊才姗姗来迟。 宋书淮终于见到她出现，他眼中的不耐和不安在这一刻化为乌有，激动地迎了上去。 “芊芊，我还以为你生我气了。” 宋书淮眼中闪烁着光芒，像是时隔几天，终于见到心上人的激动。 沈芊芊见他激动地要抓自己手，假装不经意地抬手抚发，错过了他想要抓自己的手。 宋书淮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芊芊，你在怪我这几日没来找你吗？三日前，皇上临时调我去京城外抓土匪。昨晚深夜才回来。 我恨不得昨晚就回来看你，但是我知你一定睡了，所以今天一早就来了。” 他说得很是真诚，仿若真怕沈芊芊会生气，小心翼翼地解释一般。 说完，还从怀里拿出一只蝴蝶流苏发簪，递到沈芊芊面前。 这发簪很漂亮，但是材质却是木质的，比起金簪、银簪来说，可称得上是廉价。 “这发簪是我剿了土匪回来时，看到一个膝盖高的小姑娘穿着缝补的麻布衣服出来卖的，小姑娘冰雪可爱，又可怜，我便买了一支。 好在做工不差，一看就是用心做的，还配得上我们芊芊。” 说着，就想要为沈芊芊插在发间，却被沈芊芊截了过来。 “你这话说的，好似我就只配戴这样廉价的发簪一般。你说你是三日前去剿匪的，但是却连句告别的话都没有。 这几天，我受委屈的时候，你也不在。可见，你也没有那般在意我。” 沈芊芊说着，眼眶微红，像是这几天受得委屈，终于找到了发泄口，对着宋书淮就是一番强硬地质问。 说着，说着，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委屈极了。 宋书淮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之色，一把将沈芊芊拥入怀里。 “抱歉，芊芊，我错了。我没想到我不在的日子发生了这么多事，不然你打我出气可好？ 我听说你受伤了，还被阴王府的人诬陷伤了阴王府世子。 我的芊芊这般好，又与他无冤无仇，怎么会伤了世子？定然是阴王府的人误会了。” 沈芊芊嗤笑一声，在宋书淮怀抱中的她，眼中一片寒凉。 多亏这个男人，她现在也学会了演戏，而且还学的挺像那么回事。 她只被宋书淮抱了一下，就立即推开他，“谁知道你是不是只是嘴上说得好听，我需要你的时候，你都不在，甚至连个消息都没有，我如何不伤心？” 宋书淮低笑一声，轻声诱哄道：“别生气了，我已经知道错了，下次我再出门，都给你留个口信好不好？再也不会让你找不到我了。” 沈芊芊眸光微闪，微微抬着下巴，目光狐疑地看着他，“可是真的？那你最近除了上早朝，我随时找你，你都会在对不对？” 宋书淮目光宠溺地点头，“是，只要你找我，我都在，就算不在，也会给你留个口信，告诉你我在哪，再也不会让你找不到我。” 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光芒，如此一来，宋书淮的行踪就好确定了。 宋书淮在想着如何能让沈芊芊不影响自己的计划，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眼中奸计得逞的光芒。 沈芊芊心中计划得逞以后，脸上终于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如此，我便原谅你一次，你若是骗我，我便再也不相信你了。” 宋书淮见她终于不生气了，笑着点头，眼神宠溺，“好，那这发簪我为你亲自簪上好不好？” 沈芊芊没说话，宋书淮当她是默认，深情款款地将发簪为她簪上。 簪好后，他打量了一下，满意道：“的确很适合我们芊芊，下次我让人照着这个花样，打一个金簪送你。” 沈芊芊傲娇地哼了一声，眼中闪着光芒，假装口是心非道：“谁稀罕你的东西。” 宋书淮欢喜，见沈芊芊终于被自己哄开心了，才终于说出自己这次来的真正目的。 他看了一眼外面站着的下人，故意神色凝重地压低声音道：“芊芊，我听说，昨天晚上，皇上安排了一出鸿门宴，想要联合众人给你施压，让你嫁给阴王府世子，可有此事？” 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探究之色，昨日在场的人不是王爷及其家属，就是宫中的妃嫔、皇子。 而这种皇上想要逼亲的事，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必然不会让外人知道。 宋书淮是怎么知道的呢？沈芊芊哼笑一声，必然是他背后的人告诉他的吧。 告诉他的目的，应该就是怕自己这块肥肉被阴王府的人给叼走了。 沈芊芊心中有了计较，面上一白，一副不愿提及此事的模样。 片刻，她叹了一口气，一副还有点后怕的模样，“嗐，确实有此事，不过好在躲了过去。” 宋书淮就等她这句话呢，看到她这还有余怕的模样，深情地握着她的手，“芊芊，我们定亲好不好？难道你想要继续再这样担惊受怕下去吗？ 今日是阴王府世子，来日不知道是谁呢。 沈大将军军功累累，你哥哥如今也立了大功。你的婚事若是不早早做了决定，只怕会被皇上安排指给任何一个你不喜欢的人。” 沈芊芊闻言，低下头去，脸上是浓重的担忧与哀愁。 见她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宋书淮神色凝重地继续说道：“我们情意互通，现在定亲又如何呢？我不会逼你，定下亲事后，你想要什么时候成亲都行。 芊芊，我永远不会逼你，也永远不会让你受委屈。你相信我好不好？” 第149章 她好恨！ 沈芊芊抬起头看，看着宋书淮认真且深情的眼睛，道：“好。” 宋书淮见沈芊芊竟然真的答应自己了，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意外，随后是欣喜。 “芊芊，你终于愿意与我定亲了？我等这天等了好久，如今总算如愿以偿了。” 沈芊芊点头，一脸羞涩地低下头去，“宋公子这般好，我怎么会让你一直等我？父亲去边关前，还嘱咐你，让你关照我，可见我父亲对你是认同的。 我们先定亲，等父亲、大哥回来，再谈成亲的事不迟。” 她心中却冷笑一声：自然是要定亲的，阴王府逼亲的情况下，她还不肯松口定亲，宋书淮绝对会怀疑自己对他的情谊是否真实。 到时候，打草惊蛇，让宋书淮有了提防之心，还不如将计就计，让宋书淮如意一下，觉得自己终于快要落入他织的大网当中了。 人在得意的时候，往往警惕心会下降。 宋书淮被沈芊芊羞涩的模样欺骗，激动道：“太好了，那我这两日便安排媒人来提亲。” 他精心筹划了数月，如今总算是看到沈芊芊往自己陷阱中走了，他又如何不高兴？ 只要等他们成亲，沈府就彻底是他和殿下的囊中之物了！ 宋书淮越想越激动，恨不得抱着沈芊芊转两圈，沈芊芊却假装娇羞地后退一步，“宋公子今日与芊芊过分亲密，芊芊有点害怕。” 说是害怕，小脸却是通红通红通红的，一看便是害羞了。 宋书淮心中欢喜，却还继续逗她，想要增进二人的感情，“我当时买发簪的时候，见那小姑娘冰雪可爱，便想着日后，我们也要生一个这般冰雪可爱的女儿……” 他臆想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沈芊芊面色铁青，周身仿若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哀伤和气愤。 他神色狐疑地看着沈芊芊，“芊芊，你怎么了？” 沈芊芊摇头，脸色却依旧难看，声音尽可能地平和，却依旧不自觉地带着颤音，“我只是有点不舒服。”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手指甲深深地刺进了肉里，强烈的痛感让她脑子清醒着，没有立刻伸手掐住宋书淮的脖颈，向他索命。 “宋公子回去准备下聘的事吧，我担心皇上会随时再为我赐婚，我真的怕了。” 宋书淮见她眼中的悲伤和害怕并不像是装的，神色坚定地点头，“好，我这就回去准备，争取这几日便向你下聘。” 说完，见沈芊芊点头，他看向一旁的桃月，“一会儿给你家小姐请一个大夫，一定要照顾好她。” 桃月点头，也是一脸焦急，“宋公子放心。” 宋书淮点头，这才放心离去。 他走到外面，心中起疑，回头看了一眼沈芊芊，不明白她为何刚才会是那样的反应，仿佛提起孩子像是提起了伤心事一样。 他甚至都感受到了沈芊芊的愤怒，若不是他早就调查过沈芊芊，还真会以为她曾经嫁过人，被人抛妻弃子了。 宋书淮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有点可笑，心想沈芊芊一定是因为还在后怕皇上想要赐婚一事。 一定是这样，否则她以前一直不肯松口答应自己，现在怎么会反过来催促他赶快准备提亲的事宜？ 宋书淮这么一想，心中瞬间踏实看许多，大步往沈府外面走。 等宋书淮离开，沈芊芊才脸色彻底阴沉下来，身子也因为情绪太激动，而颤抖着。 她刚才就差那么一点，就要失去理智了，就差那么一点…… 宋书淮，他怎么敢提孩子？前世她辛苦怀胎十月的孩子，刚出生，还没有睁开眼睛，好好地看一眼这个世界，便被他当着自己的面，生生摔死…… 她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前世宋书淮亲手将她的孩子摔在地上，那种残忍嗜血的目光，以及活生生的孩子在那一刻变成肉泥的模样。 她胸口痛得仿佛都要呼吸不过来了，她恨，她好恨啊！ 母子连心，她在孩子被摔死的刹那，只感觉自己的心也被那样摔死了。 桃月刚出去吩咐人去请大夫，回来见沈芊芊脸色越发难看，甚至开始用手捂住胸口，一副呼吸不过来的模样，她吓得脸色惨白。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她走上前正要为沈芊芊顺气，就见沈芊芊手心血肉模糊，有鲜血从她白皙的手上滴落。 她惊得说不出话来，“小姐，这……” 她家小姐这是怎么了？刚才不还在和宋公子情谊绵绵的吗？怎么宋公子刚走，小姐就这般模样了。 桃月见沈芊芊捂着胸口不说话，脸色惨白如纸，迅速从怀里拿出干净的帕子心疼地为她擦掉血迹。 好一会儿，沈芊芊才缓了过来，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中一片清明。 “别担心，我没事，我只是情绪有点激动了。” 沈芊芊说完，站起身，就要往外走，谁料，她刚走了一步，身影一晃，就晕了过去。 …… 沈芊芊醒来时，就见桃月正担心地拿着湿帕子为她擦拭额头细汗。 桃月两眼泪汪汪的，在看到沈芊芊睁开眼睛后，一双湿润的双眸，闪过一丝惊喜。 “小姐，您可终于醒了！您真的是吓死奴婢了。” 沈芊芊晕过去之后，嘴里不停地念叨两个字“淮儿”。 她不知道思淮儿是谁，觉得可能是宋公子，但是小姐这称呼像叫自己儿子一样，她怀疑小姐是不是听宋公子说了孩子，所以便幻想着与宋公子生了一个孩子。 她担心这件事传出去对小姐名声不好，所以还特意收买了大夫，让他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 沈芊芊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只觉得头疼得厉害，她又做噩梦了。梦里，她又回到了前世生孩子的时候，宋书淮想要当着她的面再次杀了她的孩子。 她这次，在宋书淮想要抢过去的时候，就拼尽全力将孩子藏到自己身后，但是还是被宋书淮夺了过去，她拼了命的求他，嗓子都哭哑了，换来的是，宋书淮和沈嫣然疯狂地大笑。 她们像是魔鬼一般，享受着她的苦苦哀求，看着她耗尽最后一丝力气之后，他才再次将孩子扔在了地上。 还骂了一句，“丑八怪生的孩子，将来必定如他娘一般丑，留着也是祸害！” 沈芊芊将梦回忆了一遍以后，抓着被子的手收紧。 这一次，她一定要借假药给宋书淮重创，并且借机揪出幕后的那个主谋！ 第150章 她要让宋书淮付出代价！ 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桃月见她不理会自己，神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担心她家小姐魔怔了。 于是，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小姐？您没事吧？” 见沈芊芊回过神来，她才站起身，将桌子上放着的汤药端了过来。 “大夫说您身子没什么大碍，只是可能受到了惊喜或者惊吓，心神不宁，导致了晕厥。” 说着，她神色复杂地看着沈芊芊，原本她以为自家小姐是因为宋公子要提亲而高兴的，可是小姐却做了噩梦，她怀疑其中有古怪。 但是，主子不想要告诉她，她便不问，好好照顾主子就成。 沈芊芊不知道她心思，只是点头，伸手接过汤碗，试了一下温度，确定不烫，将里面的汤匙递给桃月，直接一口闷了。 喝完，将碗递给桃月，对她道：“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一个人安静一下。” 桃月点头，不放心道：“小姐若是有什么吩咐，就唤奴婢，奴婢在外面守着小姐。” 沈芊芊摇头，“你照顾我也该乏了，去休息一会儿吧，暂时用不到你。” 桃月想说她不累，但是见沈芊芊神色坚决，这才点头出去了。 等她一走，沈芊芊立刻冷声道：“暗七。” 暗七从窗外无声无息地进来。 沈芊芊神色冰冷，“你去暗中盯着宋书淮，只要他出门，不管是去哪，都要如实告诉我。” 暗七应声。 沈芊芊思考了一下，又道：“你先去一下辰王府，告诉他宋书淮最近要一次将假药交易干净，可能在仙云寺动手，但是时间不定，让他帮我留意一下。” 当初她与夜灵辰的第一个交易便是这个，相信他必然会尽全力帮自己。 暗七再次应声，等了片刻，见沈芊芊没有其他吩咐，这才退了下去。 想去自己刚才做的梦，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恨意。 这次，她若不给宋书淮一个重击，她沈芊芊就白活了一世！ 次日晚上。 宋老夫人将沈芊芊叫了过去。 沈芊芊不稀罕理会她，一进来依旧是先行礼，然后便开门见山。 “祖母今日让我过来，又是为了何事？” 老夫人已经习惯沈芊芊在她面前耿直的模样，依旧假装慈爱道：“你先坐下来慢慢说。” 沈芊芊面无表情地坐了下来，转头看着她，等她说出找自己的目的。 “明日你就要和玥玥一起去仙云寺了，准备得怎么样了？” 沈芊芊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茶杯，随意地回道：“准备什么？难道我还要在那住着不成？” 老夫人闻言，诧异道：“你不知道吗？去仙云寺少则三天，多则五天……” 她说到这里，一拍自己的脑子，一副懊恼的模样，“你瞧我这记性，我倒是忘了，你还一次没有去过仙云寺，自然不知道这些。快让桃月给你准备一下，明日也好出发。” 沈芊芊闻言，放下手中的茶杯嗤笑一声，别以为她不知道老夫人是什么心思，她就是想着自己没有时间准备，便只能拿旧衣服去仙云寺换洗。 到时候，沈玥玥跟在她身边，穿得光鲜亮丽，而她不仅模样丑，而且还穿着一般，别人自然全将目光放在了沈玥玥身上，让欣赏她的人想起来沈家不只她一个千金。 而老夫人，之所以推这么晚，还要告诉她，是怕明日别人嘲笑她不知道拿换洗衣服的时候，说祖母没有告诉她，而让人怀疑她身为长辈不慈。 老夫人这无时无刻都要在外人面前装出一副慈善的模样，真是令人作呕。 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只冷淡道：“知道了，祖母还有其他吩咐吗？没吩咐芊芊就要回去准备东西了。” 老夫人见沈芊芊又这么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心中来气，感觉自己好像激怒不了沈芊芊，反而老是被她激起怒火一样。 她压下心中的火气，假装关心道：“我听说，最近这两天宋府在找有名的媒婆，且还在准备提亲用的东西，他是不是要向你提亲了？” 沈芊芊漆黑的双眸忽然盯着老夫人，给了她一种无名的压迫感。 就在老夫人生气自己被沈芊芊气势唬住的时候，就听沈芊芊似笑非笑道：“芊芊竟然不知道，祖母您竟然这么关心芊芊和宋公子呢。” 宋书淮为了不打草惊蛇，引起皇上和阴王府的注意，必然不可能大张旗鼓地找媒人，老夫人却知道了这件事。 这说明什么，说明老夫人也在让人注意着她和宋书淮的动静。 呵，她手伸的可真长啊，为了防止宋书淮以为老夫人的人是自己的人，引起宋书淮的怀疑，她得将老夫人的人给除了。 沈芊芊这般想着，目光盯着老夫人，“祖母这般关心宋公子的事，不怕让宋公子发现？” 老夫人笑道：“这有什么？以后都是要做一家人的，祖母也是关心你的终身大事，才会这般做。” 沈芊芊将茶杯磕在桌子上，目光冰冷地看着她，“我劝祖母不要多管我的事，毕竟你也知道我脾气不好。 有什么事就明面上来，你若是在暗中插手我和我相关的事，就不要怪我手下无情，不顾及你在沈府的颜面和地位了。” 说完，她站起身就走，丝毫没有给老夫人面子。 气得老夫人又抄起茶杯扔在地上，“啪”地一声摔得四分五裂。 “谁稀罕多管她闲事？她是不是觉得以后用不到我这老太婆？” 她仿佛还不解气，伸手抄起旁边花瓶就要摔了。 一旁的婢女见状，好心提醒道：“老夫人，那是宜嫔娘娘前几日刚送来的……” 老夫人手一顿，抬头横了一眼那婢女，冷声道：“你过来。” 婢女胆战心惊地走过去，刚到老夫人面前，老夫人连扇了她两巴掌。 “要你多嘴？” 婢女委屈地捂着自己的脸，眼泪汹涌而出，她暗中发誓，以后老夫人哪怕是摔皇上御赐的东西，她都不会再多嘴一句。 …… 沈芊芊从老夫人院子回来以后，便让桃月迅速收拾东西。 桃月和秋水二人一起忙活到了半夜，才将明日需要用到的东西收拾好。 沈芊芊见她们二人露出疲惫之色，道：“去休息吧，今晚不用轮值了。” 两人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谢过沈芊芊以后便下去了。 她们刚走，暗七便出来汇报消息。 “小姐，今晚宋公子在一家茶楼停留了很久才回来。” 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警惕，看来，宋书淮是要准备行动了，那这仙云寺一行，可就热闹了。 第151章 打的好算盘 次日清早，沈芊芊早早便起了床，桃月为了让她能在一众小姐之中脱颖而出，也是费了不少心思。 为她准备了一身紫色软烟罗裙，梳了一个飞仙髻，左脸一缕头发遮住了半个疤痕，再多涂点脂粉，便显得疤痕淡了不少。 她还打算多给沈芊芊戴一些首饰，被沈芊芊拒绝了。 沈芊芊见自己一身紫色软烟罗裙太过复杂、奢华，让桃月拿了衣柜中那条青荷碧波裙来。 面对桃月的不解，她淡淡道：“我不需要太过于招摇。” 昨晚在老夫人那边吃了暗亏以后，她早上让人简单打听了一下仙云寺的活动。 听说是年轻男女们求姻缘、互相结识的好机会，她是沈府的大房唯一的嫡出小姐，因为模样丑陋，没有多少人敢求娶，若是打扮得太过俏丽，让人觉得她的丑稍微遮一下也能下口，那到时候求亲的人就多了。 说着，她只是随意看了一眼铜镜之中的自己，将头上的金簪、珠钗都取下来，只留了一个玫瑰金簪，想了想，又伸手从匣子里拿出宋书淮送她的蝴蝶木簪。 既然已经决定要定亲了，自然要演得像一点，才能让宋书淮觉得自己真的被他擒获了。 她看着铜镜，伸手亲自将蝴蝶木簪插于发间，换上青荷碧波裙，随后便让桃月跟随自己出门。 刚走到沈府门口，就见沈玥玥一身娇俏的藕粉散花如意云烟裙，头梳飞云斜髻，头上簪了华贵的绒花、芙蓉玉簪，看着比平时贵气、明艳多了。 她见沈芊芊一身行头看上去清新、内敛，虽好看但是与她这身行头却差了太多，担心别人说她娘亲掌家，在大房人不在的时候，欺负沈芊芊，克扣她的吃穿用度。 如此，不仅不会被那些富贵公子喜欢，还被嫌弃。 于是，假装关心地提醒道：“姐姐，今日可有不少公子、小姐们前往仙云寺，你这般穿着虽然好看，但是太过简单，必然会被一众花枝招展的千金们比下去的。 到时候，别人看到你穿得这般寒酸，还以为我们沈府没钱了呢。” 沈芊芊淡淡地睨了她一眼，“妹妹自己盛装就好，我穿得朴素些，那些公子的目光不刚好都在你身上了？” 沈玥玥一想也是，左右她已经提醒过沈芊芊了，到时候别人问起来她就说沈芊芊自己非要穿得这般寒酸的。 沈玥玥打定主意，笑眯眯道：“姐姐，马车上放了不少东西太挤，我们就不同乘一辆马车了，等到了地方，妹妹再与你形影不离。” 祖母昨天晚上才告诉沈芊芊去仙云寺需要四五天的时间，那她一定没有准备好随行的东西，她才不要和沈芊芊在路上吃不好，睡不好的，更不想要与她分享自己带的好东西。 沈芊芊哂笑一声，看穿她的想法，心想她路上不跟自己一起正好，也清静一些，于是颔首同意。 沈玥玥欢喜地上了自己的马车，桃月见她小人得志的模样，对沈芊芊嘀咕道：“小姐，我们昨晚准备的太简陋，若是能和二小姐一辆马车，能方便不少，您怎么能错过这个好机会？” 毕竟，前两日二小姐还求着要与她们小姐一起去仙云寺，她们小姐提出坐一辆马车，二小姐也不能看着小姐受罪她享福。 沈芊芊摇头，“不必，你家小姐又不是吃不得苦。” 四五天而已，她在乡野长大，适应得来这种环境。 吃点粗食、干粮，受点罪都没什么。 她才不稀罕占沈玥玥那点便宜，还引起她不满，在旁边阴阳怪气个没完。 说着，她抬步跨出沈府的大门，正要坐上马车，就听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芊芊。” 沈芊芊诧异，转头就见前面一辆豪华的马车正靠近沈府，庄国公夫人正掀开帘子喊她。 “芊芊见过庄国公夫人。” 沈芊芊正要行礼，就见庄国公夫人从马车上下来，欢喜地走到她面前，爽朗地笑道：“唤什么庄国公夫人？叫枫姨母。” 沈芊芊想起上次她在老夫人院里顶撞庄国公夫人的事，不由惊讶她对自己这般态度。 她还以为庄国公夫人会生气，会对她印象变差，却唯独没有想到她会如同忘记了那天的事一般，继续对自己热络。 “枫姨母。” 沈芊芊惊讶过后，顺从地叫了她一声，就被庄国公夫人热络地抓着胳膊往自己马车上走。 “本来你们小年轻喜欢的热闹，我是不愿意参加的，但是我一想到你和修明都是第一次来参加这种活动，我便陪着你们一起来了。” 说着，还率先让沈芊芊上马车。 她受宠若惊，正想要推辞，就听沈玥玥的声音插了进来。 “呀，姐姐，不是说好要同乘一辆马车的吗？我刚才上我那辆马车里去拿路上吃的糕点了，怎么转眼你就去庄国公夫人的马车了？” 说着，还不知所措地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食盒，脸上带着仿佛被人抛弃的委屈。 桃月正欢喜大小姐幸好没有与二小姐一辆马车，见二小姐看到庄国公夫人来了以后，恬不知耻地撒谎，装委屈，当即瞪眼反驳道：“胡说，刚才二小姐亲口说不想与大小姐一辆马车的，别是看大小姐上了庄国公夫人的马车，心急了吧？” 沈玥玥暗骂一句“刁奴”，竟然想让她下不来台？ 面上，却假笑道：“你这奴才耳朵是不是不好使？我刚才明明是说去我马车帮大姐姐拿东西。” 说着，还怕沈芊芊和庄国公夫人拒绝她，双眼楚楚可怜道：“大姐姐，你应该不会忘了答应我和祖母，带我一起的吧？” 沈芊芊只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道：“这是枫姨母的马车，自然是枫姨母做主。” 庄国公夫人见沈芊芊没有否认要带着沈玥玥，碍着沈芊芊和柳氏这个沈家主母的面子，神色冷淡道：“一起上来吧。” 说完，扶着沈芊芊陆续上了马车，沈玥玥瞬间眉开眼笑，谢过庄国公夫人以后，悄悄地看了一眼后面那辆马车。 她刚才听到庄国公夫人说与庄国公世子一起来了，那后面那辆豪华的马车，自然是庄国公世子苏修明。 她只要跟紧沈芊芊，路上巴结着庄国公夫人，还怕没有和庄国公世子接近的机会么？ 第152章 她不会同意这亲事！ 这般想着，她心中很是得意，见庄国公夫人上下打量着沈芊芊的着装，眉头蹙了一瞬，她才故意叹气道：“我刚才在府中，就提醒过姐姐，仙云寺的姑娘们争奇斗艳，要穿着打扮得靓丽一些才好，但是姐姐就是不听，还说我管好自己就好。” 这话一是告诉庄国公夫人沈芊芊穿得这般朴素，不是因为沈府克扣她的吃穿用度，二是想要表现自己的乖巧懂事，趁机踩一下沈芊芊，提高一下自己在庄国公夫人的地位。 庄国公夫人闻言，冷嗤道：“我觉得她这身行头挺好，她若是打扮得花枝招展才是真的蠢了。” 沈佑和沈明轩二人即将凯旋回来，到时候沈府风头无两，想要求娶沈芊芊的人太多了，为达目的，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可能用。 她觉得芊芊穿得普通点，再丑一点更好，以免被哪个皇室中人看到了，惹下麻烦。 她蹙眉，是因为沈芊芊今日疤痕太浅，离远点，不仔细看的话，这张脸依旧太明艳动人了。 她不敢想，沈芊芊脸上疤痕好了以后，会是何等倾城之色。 沈芊芊见庄国公夫人明白自己意图，没理会神色尴尬的沈玥玥，赞赏道：“我也赞同枫姨母的话。” 沈玥玥讨了个没趣，感情蠢的人是她了？ 她好心提醒沈芊芊，也有错？庄国公夫人不会是对她有意见，才这么说的吧？ 沈玥玥越想越郁闷，但是为了能够与庄国公夫人亲近，她还是假笑道：“庄国公夫人说得极是。” 说着，马车刚要行驶，又停了下来。 庄国公夫人不悦，掀开帘子对外面道：“怎么？” 马夫道：“是宋公子的马车拦了路。” 庄国公夫人眉头一蹙，他拦庄国公府的马车做什么？她庄国公府和宋书淮可没有什么交情。 沈芊芊掀开帘子，果然看到宋书淮站在外面。 “枫姨母，我先下马车，一会儿再上来。” 说着，在庄国公夫人不解的目光下，走了下去。 庄国公夫人蹙眉，没错过沈芊芊眼中的欣喜之色。 沈玥玥眸光一闪，这不是接近庄国公夫人机会又来了么？ 她假模假样地掀开帘子，叹道：“真好啊，姐姐这么快就找到自己的幸福了。” 庄国公夫人闻言，脸色难看了一瞬，目光不悦地瞪了一眼沈玥玥。 “不要胡说，你这样会污了芊芊的名声。” 沈玥玥神色冤枉，“夫人，玥玥说得千真万确，姐姐她要与宋公子定亲了，您不知道吗？” 说着，用手捂住嘴巴，假装惊讶地看着庄国公夫人，“姐姐称呼您为姨母，竟然没将这么重要的事告诉你？” 一连两个问句，问得庄国公夫人脸色越发铁青。 沈芊芊怎么会成亲呢？她竟然都不问一下她的意见！还是拿她当外人。 庄国公夫人心中郁气难消，掀开另外一边帘子看向外面，就见沈芊芊与宋书淮二人有说有笑，还真像是一对有情人。 她语气僵硬道：“她俩真有要定亲的意思？” 沈玥玥忙点头，“自然，你看姐姐头上那支蝴蝶木簪，就是他们二人的定情之物，听祖母说，宋公子已经准备着下聘的事了。” 她余光一直打量着后面那辆马车，见后面那辆马车终于掀开帘子一角，向沈芊芊这边瞧过来，她刻意又放大了一些声音。 “说不定，这次仙云寺回来，宋公子就要来提亲了。” 虽然她并不觉得庄国公世子这般家世好，模样又好的人，会看上沈芊芊那个丑女，但是她还是要让他知道，毕竟到时候沈府就只有她这一个未定亲的千金小姐了，说不定庄国公府会为了与沈家交好，多看自己一眼呢？ 这般想着，她又继续说道：“您看，我大姐姐和宋公子这亲近模样，怎么也不可能作假。” 庄国公夫人没有说话，只冷眼瞧了一眼不远处的二人，哼了一声，她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她和沈芊芊不同，沈芊芊是刚情窦初开的小姑娘，识人不多，又因为脸而遭到别人嘲笑，遇到对她好的人，就觉得是真命天子。 但是她识人多，年轻时候因为出身好，长得漂亮，没少遇到伪君子，一眼就能看出来宋书淮这样的人是衣冠楚楚、道貌岸然之人。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不是，宋书淮这出身也配不上沈将军府沈佑的嫡女！ 不行！等她和沈芊芊独处的时候，她要和芊芊好好说道一下这件事。 那边，庄国公世子见沈芊芊和宋书淮交谈正欢，将帘子放了下去。 沈玥玥见那边帘子放下去，这才也跟着放下帘子。 片刻，沈芊芊从外面探身进来，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像是刚与心上人说完话，没有褪去那份欣喜一般。 庄国公夫人见她手上多了一个食盒，冷声道“这是宋公子送来的？” 沈芊芊笑着点头，“说是特意早早去天香楼排队买来的点心，怕我们路上饿，便让我提了上来。” 沈芊芊说着，就要打开，庄国公夫人道：“不必了，等饿了再打开吧。” 天香楼是一家京城有名的酒楼，里面有一个厨师特别擅长做糕点，每天客人都排着长队去买。 可见，愿意去花这个心思还真是用心的了。 庄国公夫人嘲讽地哼了一声，倒是懂得哄骗小姑娘！ 沈芊芊看出庄国公夫人心情不好，乖巧地点头。 “那就依枫姨母。” 沈玥玥见庄国公夫人心情不好，故意扫了一眼沈芊芊手中的食盒，假装羡慕道：“姐姐真是好命，遇到这般疼你的人，真是羡煞妹妹了。” 她本意是想要挑起庄国公夫人和沈芊芊的战火，结果庄国公夫人却冲她发起了火，“闭嘴！再乱说话滚出我们庄国公府的马车！” 沈玥玥：“……” 她脸上的笑容一僵，心中怨恨，为何沈芊芊招惹她不高兴，她却凶自己？ 沈芊芊原本正要斥责沈玥玥，见她已经吃瘪，嗤道：“你再羡慕一个，就只能滚下去了。” 沈玥玥心中怨恨，面上却乖巧了很多，那她可不能下去。 等到了仙云寺，其他人看到她从庄国公府马车上下来，不知道会多羡慕她呢。 自然不能只让沈芊芊独占这份便宜！ 第153章 假装不领情 马车继续前行，去仙云寺的路虽然是官道，但是由于在京城外，庄国公府还是带了不少随行护卫。 后面，沈府和宋府的马车相随。 路上，偶尔会遇到其他马车，有熟悉的人，庄国公夫人便会打声招呼，行至半路，已到晌午。 沈芊芊正要将自己手里的食盒打开，给庄国公夫人拿些糕点。 就见庄国公夫人看了一眼自己的随行嬷嬷，嬷嬷将一旁的嵌百宝花鸟八方提盒拿了出来，打开递到庄国公夫面前。 庄国公夫人道：“这是我们府上厨子做的，他以前是宫中御用厨师，因为老夫人喜欢他做的菜，所以皇上将该厨子送给了她。” 从这几句话中，可以看出皇上对庄国公府有多么偏爱。 沈芊芊轻笑一声，明白了她的意图，“姨母似乎对宋公子有偏见？” 她两次打开宋书送来的食盒，都被庄国公夫人阻拦，可见庄国公夫人对他不满。 “怎么会？姨母只是怕你没见过，没吃过好东西，便觉得眼前的便是最好的。” 庄国公夫人一语双关，意在暗示宋书淮不是最合适她的。 沈芊芊却浑不在意，只是扫了一眼嬷嬷手中食盒里的精致糕点，缓缓打开了自己手上的食盒，拿起一块雪花酥轻咬一口。 “我是个知足的人，手中的糕点对我来说，已经是极好的了，便不想要看更好的了。” 庄国公夫人神色不悦，心中隐隐有了怒火。 沈玥玥听出了她们二人的对话隐藏的意思，眼珠转了转，笑道：“夫人有所不知，姐姐她喜欢的哪里是糕点，不过是因为是宋公子送的罢了。 您看她头上这蝴蝶木簪，平平无奇，姐姐却还是乐意戴在头上。” 沈芊芊吃着手中的雪花酥，倒是没有反对沈玥玥的话。 她知道庄国公夫人必然是看出了宋书淮什么端倪，所以才会想要提醒自己。 遥想前世，她因为自卑，不愿与别人往来，所以和庄国公夫人并无来往过几次。 但是却记得，庄国公夫人冷着脸在她定亲时说：你这副模样，嫁到宋家，绝对不会善终。 她当时只以为庄国公夫人不喜自己，又坚信宋书淮一定不会辜负自己，便将她的话当做是厌恶自己才说的不吉之言，现在想想，也许庄国公夫人真的看出了宋书淮的伪装。 只是，这一世，她有自己的计划，只能继续不听庄国公夫人的了。 庄国公夫人见沈芊芊这不听劝的模样，心中气不打一处来，看着手中散发着香味的糕点都没了胃口。 沈玥玥见状，殷勤地笑道：“姐姐真是，竟然辜负了夫人您的心意，您手中的糕点这么好，若是我，决计不会像姐姐这般没有眼光。 若得夫人恩赐，必然珍之重之。” 她这般暗示，自然不会只是为了那口糕点，而是意在让庄国公夫人瞧瞧自己，沈芊芊这般顽固，非要吊死在一棵树上，她可是赞同庄国公夫人的眼光，比沈芊芊乖巧，更适合做她们庄国公府儿媳呢。 庄国公夫人正在气头上，听到沈玥玥这般说，示意嬷嬷全都给她。 “拿去吃吧，你这般乖巧，芊芊真应该学着点。” 她意在气沈芊芊，想要告诉她，她不愿接受的好意，有人乐意接受。 沈芊芊却无动于衷，搞得庄国公夫人越发生气了。 倒是沈玥玥，满脸笑容，眼中洋溢着胜利的光彩，觉得自己跟着沈芊芊一起出现在庄国公夫人面前就是好。 这样对比着，反而显得她更加乖巧，庄国公夫人早晚会厌弃了沈芊芊，喜欢她。 临到傍晚，马车才到了仙云寺。 还未下车，就听到周围有姑娘们的窃窃私语声，如黄鹂一般温柔好听。 “呀，那辆马车里下来的是庄国公世子吗？他今日一身青色翠竹锦袍，风姿秀逸，玉树临风，真是太惊艳了。” “怎么不是？你看他是从庄国公府马车里出现的，不是庄国公世子又是谁？没想到世子大病初愈后，竟然这般好看。” “就是，世子这般家世和容貌，如今又没了顽疾，只怕日后想要进庄国公府的千金小姐们都要挤破庄国公府的门槛了，也不知道谁好福气，能得世子青睐。” …… 庄国公夫人听到外面人都在夸赞自己儿子，刚才在路上的郁闷和火气全部消失了。 罢了，沈芊芊不争气，她还有个颜色好又天资聪颖的儿子，有什么好气的？ 以前她儿子身子虚弱得厉害，连外出都不能，到了配婚的年纪，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郡主们都不愿嫁过来，她也无心张罗婚事。 如今她儿子痊愈，她终于可以好好挑选一下未来儿媳了。 外面帘子被人撩开，庄国公世子白皙的手伸进马车。 “母亲。” 庄国公夫人笑着被他扶下马车。 嬷嬷正要紧接着下去，伺候庄国公夫人，就被沈玥玥抢先一步，她边下去，边假装关心道：“夫人，注意脚下。” 她说着，疾步下了马车，扶着庄国公夫人另外一侧。 刚好与庄国公世子一左一右，看着仿若是儿子、儿媳两人在搀扶着庄国公夫人下马车一般。 沈芊芊见她这般动作，便知她的心思，嗤笑了一声，没说什么。 但是，越是大家族越是注重规矩，沈玥玥这般殷勤，却不符合规矩，必然会讨庄国公夫人反感。 果然，庄国公夫人走了两步，便不动声色地甩开了沈玥玥的手。 但是，周围却已经传来了羡慕的声音。 一千金小姐凑近旁边好友道：“为何沈二小姐会从庄国公夫人马车上下来？还与庄国公夫人态度如此亲昵，莫不是……” 那人不满道：“不可能吧？庄国公府地位尊贵，怎么可能会看上沈玥玥？一定有什么原委。” 沈玥玥身份、容貌都比不得她，凭什么被庄国公夫人另眼相待？一定是假的！ 其他人有羡慕的，有拈酸吃醋的。 沈芊芊刚从马车上下来，就听到众千金们一阵惊艳、唏嘘声。 “那是谁？辰王竟然也来了？” 第154章 都羡慕沈玥玥 “天哪，我以为辰王这谪仙般的人物，是不会来仙云寺的，毕竟看着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人，竟然也会来？” 另外一个姑娘捧着羞红的脸颊，激动道：“啧，这你就不懂了吧，到底是男人，怎么可能真的对女人不感兴趣？ 嘻嘻，说不定我们努力一下还能被辰王注意到呢。”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似乎对夜灵辰挺感兴趣。 沈芊芊看向夜灵辰的方向，见他一身白色云纹锦袍，腰间仅有一块玉佩作为点缀，黑发用白色玉冠束起，眉眼如画，整个人有种不染尘埃、超凡脱俗的气质，他一步步向这边缓缓走来，如天山雪莲般清雅高贵。 沈芊芊挑眉，就见后面马车上陆续下来了不少清贵公子，个个身穿锦袍华服，气宇轩昂。 但是夜灵辰的出现，显然夺了其他男子的光彩。 别人都是来求姻缘的，也不怕被人记恨。 夜灵辰见沈芊芊看向自己，见她眉目轻挑，眼神带着几分幸灾乐祸，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轻笑一声，心想自己这一趟来是为了谁。 宋书淮从后面马车下来的时候，就见沈芊芊与夜灵辰刚好一个眼神调笑，一个笑容无奈、坦诚，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好在，夜灵辰只是与沈芊芊对视了一瞬，就转身离开了。 宋书淮心中还是有一点不舒服，走到沈芊芊面前时，脸上又洋溢了笑容。 “芊芊，糕点可还可口？” 沈芊芊颔首，“嗯，味道不错。” 庄国公夫人见宋书淮来了，警惕地走到沈芊芊身边，催促道：“芊芊，行了一路也累了。走，我们去寺里休息一下。” 沈芊芊颔首，看了一眼宋书淮，见宋书淮点头，她才与庄国公夫人一起走在了前面。 沈玥玥见状，赶紧跟着，还心机地跟随在庄国公夫人另外一侧。 为了防止夜长梦多，他没有紧随着沈芊芊她们，而是与其他几个交好的公子结伴而行。 等回去提亲后，他就能高调走在沈芊芊面前，让所有人都知道沈芊芊是他的了！ 宋书淮这般想着，眼中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光芒，全然没有注意到一双如蛇蝎般恶毒的眼眸，正盯着沈芊芊，仿若要将她当做自己囊中之物一般。 到了寺庙里，方丈亲自带着一群和尚接待，这里辰王身份最尊贵，所以被安排了一个独院。 其他人则按照身份，各自安排了居住的地方。 沈芊芊沾了庄国公夫人的光，与她住在一处不错的小院，刚好三间房，沈玥玥死皮赖脸地要跟过来，所以三间房占满。 沈芊芊推门进来，坐在床上，神色有几分疲惫，桃月出门想要去井前打些水来，让沈芊芊洗把脸。 她刚才经过后厨附近，看到那边有一个深井，现在临近夏日，天气灼热，从深井里打出来的水必然冰凉、舒适。 结果，刚走到一处院子，就看到就听到有人在吹捧二小姐。 “玥玥啊，你竟然是从庄国公夫人马车上下来了？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就是，你和庄国公世子一左一右扶着庄国公夫人，像极了做儿媳的搀着自己婆母。 庄国公夫人怕不是看上你，想要让你做她儿媳了吧？” 沈玥玥被说得脸色一红，娇嗔地瞪了她们一眼，“说什么呢？哪有？大姐姐也在马车上呢。庄国公夫人应该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才对我这般好的。” 听到沈芊芊，旁边一个千金小姐，不屑地叱了一声，“得了吧，庄国公夫人下马车时，看都没看她一眼，可见也没那么在意她。” “就是，她不过是看在你和沈府的脸面上，顺带的罢了，还能真喜欢沈芊芊那个丑女不成？” “嗐，你没有看出来吗？玥玥这是害羞了。哎呀，真是令人羡慕啊，庄国公府这般家世，庄国公世子又这般好的姿色，也就我们玥玥有这个福气了。” “听说庄国公夫人还让你与她住在了一起，怕是真要为你和庄国公世子说亲了。” 沈玥玥被自己这几个好姐妹以及其他几个不熟，但是却也跟过来看热闹的千金小姐们夸得飘飘然，自己都快相信了庄国公夫人是有意要让她做儿媳这件事。 她就喜欢别人这般羡慕自己，现在还没有成为庄国公府儿媳便被人如此羡慕，日后等她做了庄国公府世子夫人，不知道要艳煞多少京中贵女呢。 桃月见她们诋毁自家小姐，一直吹捧二小姐，心中有些气愤，明明二小姐才是那个顺带的，结果她倒还任由别人误会，还听着别人骂她们小姐“丑女”而脸带得意。 哼，她一会儿就要告诉小姐！ 桃月气呼呼地打了水回来，沈芊芊见状，调侃道：“怎么了？这是刚来寺里，便有人让你不高兴了？告诉你家小姐我，我帮你出气。” 桃月哼了一声，将水盆放在旁边木架上。 “是二小姐，她故意让别人误会庄国公夫人青睐的人是她，还任由别人骂您丑。” 她说着，将刚才听到的，全都告诉了沈芊芊。 沈芊芊听完她的话，笑了一声，心道：原来如此，看来沈玥玥是看上了庄国公世子。 桃月见沈芊芊并不生气，奇怪道：小姐，您不觉得委屈吗？” 明明被庄国公夫人青睐的人是她们小姐，结果却被说成了顺带的那个。 沈芊芊摇头，并不在意，“不生气，假的真不了。” 而且，沈玥玥还答应了她三件事呢，先让她嘚瑟一下吧。 “准备一下，晚上我要去佛堂祭拜母亲。” 桃月点头，下去打听夫人的长明灯供在了哪个佛堂里。 等吃过斋饭，沈芊芊便与桃月一起前往明仪殿。 她们二人走在前面，丝毫没有注意到暗处有人在看着她们。 沈芊芊一进门，就看到明仪殿中有一个佛像，佛像下供着长明灯，其中一盏便是她母亲的。 而且，她母亲的长明灯前，还有一副画像，画中妇人眉眼温柔，姿容倾城，与她眉眼有几分相像，是她母亲。 沈芊芊神情有几分激动，记忆中模糊的身影总算是有了清晰的模样。 她看得太过专注，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危险在悄悄靠近…… 第155章 他卑鄙无耻！ 就在她出神的时候，一道脚步声朝这边靠近。 沈芊芊蹙眉转身，就看到慕邱聿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他手执一把折扇，语气轻挑，“呦，大晚上的，沈大小姐来这里是为了见谁啊？” 桃月听到男子声音，吓得转过头来，见一陌生男子走进来，她脸上闪过一丝惊慌，迅速站在了沈芊芊面前，伸手想要护着她。 她见慕邱聿一身锦衣华服，就知他身份不简单，应该也不会乱来，于是假装镇定，出言提醒道：“你……你是谁？现在深夜，孤男寡女地容易引人误会，坏了我姐小姐的名声。 您若是也来祭拜什么人的话，我们很快就离开，给您腾地方。” 慕邱聿听到桃月的话，嗤笑一声，目光扫了她一眼，双眼风流地一笑，对沈芊芊道：“你这个丫鬟长相不错。” 沈芊芊知他生性风流，将桃月护在自己身后，警惕地看着他，“你来做什么？” 其实，就算慕邱聿不说，沈芊芊都能猜到他一定是来报复自己的。 却没想到，接下来慕邱聿的话竟然会这么无耻。 “慌什么？我就算再风流，有你在这里，本公子也不会动一个下人。” 说着，他目光看向沈芊芊身后的画像，言语粗鄙道：“这就是我未来丈母娘么？真是个大美人儿啊。你说，我若是在她的画像面前，将你压在身下风流一晚上，她会不会高兴地从画像里出来？毕竟你这么丑，都有人要了，不是吗？” 沈芊芊怒目圆睁，气得胸口怒火难消，伸手就要给慕邱聿一巴掌，竟然敢在母亲画像前，说出如此下流的话来！ 结果却被慕邱聿一把抓住手，还故意地用手指搓揉了一下，“啧，虽然这张脸丑，但是这手却柔软如绸缎般光滑呢。” 桃月见她家小姐被调戏，迅速往外走，想要去喊人，却被慕邱聿一掌击晕。 见状，沈芊芊抽出手，就和慕邱聿过起招来。 慕邱聿一边动手，一边故意调侃道：“现在，可没有人打扰我们了。” 他说着，下手愈发狠厉，逼得沈芊芊连连后退。 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你的武功，怎么会精进这么多？” 上次她伤了慕邱聿一百多刀，虽然不至于给他造成重伤，但也需要他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才能动武。 他就算功夫不退步，也不会精进，怎么会忽然功力增进？ 慕邱聿哼笑一声，“自然是为了今晚能将你拿下。芊芊，你不是不想要嫁给小爷我么？那就别怪我在你母亲画像前，将你生米煮成熟饭，求着嫁给我了。” 说着，他下手愈发快，沈芊芊一边躲避，一边拿起桌案上的盘子扔向慕邱聿。 慕邱聿用扇子一挡，将飞来的盘子砍得四分五裂，声音在安静的夜色里尤为清晰。 沈芊芊趁他挡盘子的功夫，从怀里拿出银针，抽出三根甩向慕邱聿，慕邱聿飞身躲开，下一刻人已经飞到沈芊芊身后，一把将沈芊芊搂在怀里禁锢，另一只手拿着一只手帕，捂住沈芊芊口鼻。 沈芊芊努力挣开，慕邱聿早有准备，收得更紧，让她无法动弹。 手帕上的毒药味道蔓延至胸腔，沈芊芊只觉得身上力气开始变小。 这是什么药粉，她心中再清楚不过。 是卸力粉，虽然不如她上次用在慕邱聿身上的效果好，但是显然也差不到哪里去。 慕邱聿怕是上次怎么吃的亏，这次便准备如何还回来。 感觉怀里的女人不再动弹，慕邱聿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容。 “怎么样？被人下卸力散的滋味是不是不好受？” 说着，他像是想到了自己那天的狼狈，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手轻轻抚摸着沈芊芊的脊背，带着几分暧昧。 沈芊芊绷紧脊背，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企图挣扎，但是却被慕邱聿紧紧的抱着。 “那日，你还在我酒中下了催情的药，我就不这么对你了。 毕竟，你清醒着才带劲。” 他猥琐地笑着，一手伸到沈芊芊脸上，想要抚摸她的脸，却被沈芊芊一口狠狠咬住。 他疼得痛呼一声，一巴掌甩在沈芊芊的脸上，“小贱／蹄子，真是给脸不要脸！既然如此，我便不再怜香惜玉了。” 说着，他将人凶狠地抱起来，将地上几个蒲团踢得挨在一起，将人放在上面。 “岳母大人在上，芊芊心急着想要与我洞房，那我便不客气了！” 他戏谑地看了一眼画像，“刺啦”一声，一把扯坏了沈芊芊的外衣。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动静，“主子，有人向这边来了。” 闻言，慕邱玉有种被人打扰好事的不快，“是哪个没长眼的敢来这边坏我好事？若是不紧要的人，那杀了也无所谓。” 说着，就要继续撕沈芊芊身上的衣服，谁道那人却道：“是庄国公世子。” 正在想办法摆脱慕邱聿的沈芊芊，闻言面色一变。 余光扫见身下人脸色变化，慕邱聿语气阴恻恻地道：“又是庄国公世子？本世子若是没记错的话，上次我母亲派出去杀你的人，也被庄国公世子阻拦了吧？ 这次又是他，怎么？这次也是知道你出事要来救你的？” 他一边说着，语气变得越发危险，“你不是和宋书淮走得近么？何时勾搭上庄国公世子的？他这么关心你，你们是不是早就私下私相授受了？” 沈芊芊听着他满口污言秽语，怒瞪着他，“胡说八道什么？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思想龌龊，是精虫上脑的人？” 慕邱聿哼笑一声，“原本你若承认是你相好的，本世子还打算看在你的面子上，饶他一命，既然不是，那便杀了吧。” 沈芊芊嗤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阴王府世子说得好轻巧，你不怕惹上庄国公府尽管去。庄国公世子是庄国公府的独苗，比你这个阴王府世子尊贵太多了。杀了他，只怕你阴王府都要一起陪葬！” 慕邱聿一巴掌甩在沈芊芊脸上，“你说得对，我是不敢真伤了他，但是我能绑着他，让他看老子是如何欺辱你的！” 说着，他看向外面的人，语气带着几分邪气和风流，“把他绑进来，沈大小姐喜欢有人在旁边看着。” 沈芊芊怒斥，“慕邱聿，你敢！” 第156章 千钧一发 感觉到身下的人被气得脸色铁青，身子也因为太过于激动而轻颤，他笑得更加得意了。 “要不然你求本世子，亲自扒了自己衣服取悦本世子？” 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愤恨，从头上拔出发簪，猛然刺向慕邱聿，奈何自己身上武功短时间内被药物抑制，被慕邱聿轻而易举捉住手。 “啧，真是不乖呢，爷有的是办法让你变乖。” 说着，他一把扯开沈芊芊上衣，里面肚兜遮着的春光隐隐暴露，他手放在她锁骨处。 “容貌丑，但是这身子似乎比销魂楼的姑娘都带劲，啧，爷倒是不舍得就这么让庄国公世子在旁边观看了。” 说着，对外面的人道：“把他引走。” 外面的人应了一声，沈芊芊死死抓住自己衣服，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想要逃脱慕邱聿的禁锢。 外面，已经快要走到走廊尽头的庄国公世子，看到走廊尽头站着一个小和尚。 “施主，您这是要去哪里？” 庄国公世子看了一眼小和尚身后的明仪殿，问道：“小师父可有看到一个身穿绿荷衣裙的姑娘？” 小和尚摇头，“没有。施主，夜已深，为了您的安全着想，您还是早点回去休息的好。” 庄国公世子闻言点头，“多谢小师父提醒，只是我要找到人才好回去，而且我身边有长随保护，倒也不怕。” 说着，就要绕过小和尚，结果小和尚却再次拦住了路。 “公子，明仪殿这个时候禁止出入，还望公子遵守寺庙规矩。” 庄国公世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怀疑。 莫非，沈芊芊她们没有在这里？ 寺庙有寺庙的规矩，沈芊芊若是来这里，应该也会被拦在外面，那就不可能在里面了。 他这般思考过后，就颔首道：“那便不打扰了。” 说完，便带着自己的长随去其他地方了。 “小和尚”见庄国公世子离开，眼中闪过一丝嘲笑，身影一闪人就不见了。 夜色宁静，慕邱聿和沈芊芊将外面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他语气带着嘲讽和幸灾乐祸，一边继续撕衣服，一边神色贱兮兮地贴近沈芊芊的脸。 “看来，他还挺好打发。你说，他日后要是知道，他今日能救你清白，结果却因为自己蠢而没抓住机会，他会不会愧疚？” 沈芊芊别开脸，手心银针甩向身侧的花瓶。 “砰”地一声花瓶碎裂，慕邱聿目光被吸引过去，下一刻沈芊芊从怀里拿出一瓶药撒在了他脸上。 只听“啊”地一声，身上的人猛擦自己的脸，沈芊芊趁他痛苦的时候，一鼓作气将人压在身下。 在身下的人怒极，发动攻击之前，她猛然滚向一边。 “沈芊芊！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沈芊芊见他双眼无神地发狂，抄起一边的碎花瓶瓷片，猛然扎进他心口。 然而，慕邱聿身影敏捷，纵使此刻看不到，却也能感受到危险，身子一偏，便躲过了要害，鲜血从他胸口肆意留下。 慕邱聿彻底被激怒，“来人，把沈芊芊给我杀了！给爷杀了她！” 他现在只想要沈芊芊的命！ 等将沈芊芊杀了以后，他就让人将沈芊芊丢到后山去喂狼！ 话音一落，立马有两个黑衣人出现。 沈芊芊握紧了银针，想着一招毙命的可能性。 眼看二人冲了过来，沈芊芊再顾不得其他，涂了毒的银针“咻”地一下飞过去，却被二人躲过。 眼看二人拿着剑逼近沈芊芊，就听外面再次传来了动静。 “不好，世子爷，庄国公世子带着人来了。” 慕邱聿闻言，咬牙切齿，这该死的庄国公世子，倒是会坏他好事！ “拦住他！今日小爷我说什么都要杀了沈芊芊！” 他刚说完，外面的人急道：“不行，世子爷，辰王也在，只怕我们得快点离开了。” 这下，慕邱聿彻底变了脸色，因为看不到沈芊芊具体位置，他凶狠地瞪了一眼某个不确定的方向，“算你走运，沈芊芊！若是他们再晚一步，老子必然要了你的命！” 说完，对黑衣人道：“还不快带着小爷我赶紧离开。” 辰王和庄国公世子不同，后者还未承袭爵位，虽然身份尊贵，但是要找他麻烦，还是不容易的。 辰王就不一样了，他不仅能随时见皇上，而且心思深沉，他与此人交过一次手，差点栽在他手上。 他可不想因为一个沈芊芊，就让辰王抓住他的把柄。 “沈芊芊，你给小爷我记住，我早晚弄死你！” 在慕邱聿离开的瞬间，外面的脚步声迅速接近，下一刻门就被人推开。 夜灵辰和庄国公世子率先进门，一眼便看到扯了殿中黄色帷幕裹在自己身上的沈芊芊。 夜灵辰惊讶地挑眉，低头便看到地上破烂的衣服，绿荷碎布遍地都是，显然刚才她遇到了不好的事。 庄国公世子愣了一瞬，迅速关上了身后的门，阻止了外面属下的视线。 他率先担心地问道：“沈姑娘，你没事吧？” 沈芊芊摇头，神色还算镇定，“没事，就是刚才有野狗出现，打斗中身上的衣服被咬得粉碎，我也差点被野狗伤到。” 庄国公世子神色古怪，这寺庙虽然在山里，但是好歹也是皇家的寺庙，倒也不至于有野狗出现。 他只疑惑了一瞬，便明白了过来。 只假装糊涂道：“这寺庙实在太过疏忽，竟然让野狗混了进来，等明日我便与母亲一起去找方丈讨个说法。” 沈芊芊摇头，“这寺庙建在山林，偶尔有一两只畜生逃过寺庙僧人眼睛进来伤人也算正常。 为了不让大家惶恐，还是不要传出去的好。” 庄国公世子深深地看了一眼沈芊芊，看来她是打算隐瞒着这件事，不予追究了。 一直没说话的夜灵辰，此刻才看向庄国公世子，“此事关乎沈小姐的名声，庄国公世子全当没有看到吧。” 庄国公世子颔首，“自然，只是母亲已经被惊动了，一会儿便麻烦沈姑娘亲自给母亲解释一下，以免她担心。” 沈芊芊点头，“自然，今日多谢世子帮忙，劳烦世子先去帮我向枫姨母报个平安，一会儿芊芊换身衣服便去见她。” 庄国公世子见她神色感激地看着自己，嘴角浮现一抹浅笑。 能帮到她就好，刚才他回去路上便觉得小和尚实在可疑，深夜竟然一个人站在那里，仿佛等着拦他一般。 他便将计就计回去多带些人来了，只是没想到会惊动辰王，还非要亲自陪他一起来看看不可。 想到这里，他心中便有几分不解，辰王看上去也不像个热心的人，怎么就愿意和自己来救沈芊芊了？ 第157章 他倒是挺关心你 庄国公世子听出沈芊芊这是想要支开他，与辰王单独说话，心中有点闷闷的，面上却温和一笑，“好，那我便先回去了。” 说着，看向夜灵辰，语气带着几分恭敬和恳求，“若是辰王有空，劳烦将沈姑娘安全地送回去，我怕母亲会担心。” 夜灵辰微笑，“自然。” 庄国公世子这才放心离开。 夜灵辰看着苏修明离开的背影，调笑道：“他倒是关心你，深夜带人来找你。” 沈芊芊知道他在打趣自己，嗔了他一眼，“自然是看在枫姨母的面子上，又或者觉得我有恩于他吧。” 但是，苏修明救过她两次了，其实也算是还清了救命之恩，几次得到他的帮助，她倒是反怕自己哪日连累了庄国公世子。 这样，自己心里也过不去。 所以，还是扯上夜灵辰好，两个人是交易关系，倒也不怕连累他，利用起来甚至还可以问心无愧一些。 夜灵辰淡淡地“嗯”了一声，没有反驳她的话，也没有赞同。 沈芊芊不关心他怎么想，只看了一眼地上破碎的衣服，抬眼对夜灵辰道：“多谢你亲自前来，又帮了我一次。” 夜灵辰轻笑，浑不在意，“合作嘛，自然诚意要足，我连你的安全都不关心，又怎么指望你对我多花些心思？” 说着，目光在地上的鲜血上凝固了一瞬，对她道：“谁做的？慕邱聿？” 沈芊芊诧异地看着他，竟然一下被他猜中了？ 看着沈芊芊疑惑的眼神，夜灵辰觉得好笑，“很难猜么？你最近不是与阴王府闹得水深火热？能这般放肆，在佛门清净之地伤人，除了他，也没别人了。” 他说到最后，眼神高深莫测，语气淡淡地，听不出喜怒，但是沈芊芊却觉察出了几分危险。 “宋书淮那边应该是明晚交易，今日晚上我的人看到他出了寺庙，像是在探风。” 沈芊芊听到宋书淮的名字，眼中瞬间闪过一丝阴鸷。 “王爷，这次假药交易对芊芊来说很重要，只能成功抓获，否则就错失了大好的机会。” 夜灵辰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在她脖颈间停留了一瞬，那里有一道伤口，像是簪子不小心划到的。 应该是沈芊芊拿着簪子反抗时，二人争斗间伤到了自己。 他脑海里一下浮现出沈芊芊中催情药时，为了让自己清醒，而用发簪伤自己的时候。 他不自觉地蹙了下眉，语气带着几分不悦，“你身边的暗卫都去哪了？发生这么大的事，竟然都不在。” 沈芊芊愣了一瞬，显然没想到自己在与他说正事的时候，他竟然在关心自己。 “宋书淮那边不能出差错，所以我的暗卫一些在盯着宋书淮，一些在盯着假药那边，我……” 她想要说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夜灵辰目光看向她，“本王既然答应你帮你解决了假药的事，便会尽全力帮忙，用不着你倾尽所有势力，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 想要报仇是好事，但是为了报仇，连自己的安危都保护不得，那就是蠢笨了。 而他，最不喜欢的便是与蠢笨之人合作，害人害己。 沈芊芊感觉到他的不悦，心想她不是不相信夜灵辰，只是太想要尽早除掉宋书淮这个祸害了。 而且，假药这件事，她也没打算让夜灵辰做太多，只是怕宋书淮太狡猾，多做一道冒险罢了。 她原本想着这里是皇家寺庙，来的又都是身份尊贵之人，所以应该很安全，没想到慕邱聿这般疯，竟然敢公然在佛堂找她麻烦，欲行那荒诞之事。 想到慕邱聿临走前的话，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既然慕邱聿说他早晚要弄死她，那她就在慕邱聿弄死她之前，弄死慕邱聿！ 沈芊芊回过神来，收起自己的思绪，对夜灵辰道：“王爷教训得是，芊芊记住了，下次必然不会再犯这种蠢。” 夜灵辰点头，看了一眼外面，“夜凉了，该回去了，等明日探得新消息，本王会第一时间告诉你，回去吧。” 沈芊芊点头，知道确实不宜再久留，便打算走过去将晕倒的桃月抱在怀里。 夜灵辰见她要抱起桃月，对一旁的清玄道：“你将桃月先送回去。” 清玄点头，在沈芊芊伸手抱桃月之前，将人抱走。 “沈大小姐身上有伤，想来已经精疲力竭了，还是我来吧。” 沈芊芊没再勉强，她吸了卸力散，的确是没多少力气了，明仪殿离她住的院子还有不少距离，她也不敢保证能抱回去。 …… 等回了院子，她先换了一身衣服，才去见庄国公夫人。 庄国公夫人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见她似乎没有大碍，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自己去祭拜你母亲了？这深更半夜的，也不怕出事。下次晚上不许出门了，若是出门，也要跟我说一声，知道没？” 沈芊芊见她眼中赤裸裸的担心，心中一暖，乖巧点头，“枫姨母放心，芊芊下次必然不会这般鲁莽了。” “我原本想着今日舟车劳顿，明日再随你一起去祭拜你母亲，没想到你这般心急。这寺庙虽然是皇家的，但是鱼龙混杂，难免会有坏人，你可要仔细一些。” 庄国公夫人又训斥了她几句，才让她回去休息。 第二日，沈芊芊早早便起了床，与庄国公夫人一道用早膳，沈玥玥巴巴地凑上来，非要一起用膳。 用过早膳，便有一个小和尚走进院里，双手合十对庄国公夫人和沈芊芊等人道：“各位施主，今日我们寺里灵岩大师在，有想要求签的，可以前往排队求签。” 听到灵岩大师，沈玥玥眼眸亮了亮，听说这个大师特别厉害，算卦很灵，她可一定要去求一支签来。 庄国公夫人闻言，眸光微动，看向沈芊芊，“你也过去瞧瞧吧，让大师给你算一挂你的姻缘。姨母这把年纪，对热闹的地方不感兴趣就不过去了。” 她看那宋书淮就不是个好东西，若是那灵岩大师是个会算卦的，必然会算出那不是沈芊芊的良缘。 如此，她劝沈芊芊放弃宋书淮也容易一些。 只是，沈芊芊怎么会不知庄国公夫人的心思？她并不打算算什么姻缘。 但是，还是假装顺从地应道：“好。” 第158章 沈芊芊若是出事就好了 沈玥玥欢喜地跟在沈芊芊左右，前往前院。 一到前院，就看到许多公子和千金小姐们已经站在那里排队侯着了。 沈芊芊一出现，站在旁边排队的慕燕岚便哼了一声，嘲讽地笑道：“怎么？沈大小姐也是来求姻缘签的么？你不是已经有宋公子了吗？莫非还有其他心思？” 每次看到沈芊芊出现在她眼前，她便觉得心烦不已，尤其是想到宋书淮对沈芊芊的好，她更是心中郁气难消。 沈芊芊看了她一眼，并不打算多做理会，只淡淡道：“你想多了，我不过是来凑热闹罢了。” 其实，她连热闹都不想凑，一会儿敷衍排会儿队，也好回去敷衍庄国公夫人。 倒是慕燕岚不依不饶，“凑热闹？有心上人还来凑热闹，怕是对宋公子的感情并不坚定。 本郡主若是与人两情相悦，那是万万不可能来这里求姻缘签的。” 沈芊芊懒得理会她，倒是一旁的沈玥玥，假装为沈芊芊说话道：“郡主误会了，我姐姐她可能求的不是姻缘签，可能是想求与宋公子哪日定亲是吉日。” 此话一出，慕燕岚脸色立马就变了，“你说什么？沈芊芊要和宋书淮定亲了？她沈芊芊一个丑女，宋书淮还真打算娶回家辟邪不成？” 她手不自觉握成拳，宋书淮与沈芊芊相识不超过三个月，竟然这么快就要定亲了？ 他是真打算就这么与一个丑女人在一起一辈子？她越想越觉得气愤，看向沈芊芊的目光变得更加不善。 听到“辟邪”二字，旁边的姑娘们全都捂嘴笑出了声。 “沈大小姐这副模样，有人愿意娶简直是烧高香了。” “只是不知，宋公子能忍到几时。” 与慕燕岚交好的几个千金，更是脸上挂着嘲笑，“要我说啊，沈芊芊这般丑如夜叉，只怕宋公子新婚夜都下不去口。” “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沈芊芊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让他这般冲动。” “郡主且看着，宋书淮娶了沈芊芊，不出十天半个月便会后悔休妻。” …… 沈芊芊睨了一眼那个说她“丑如夜叉”的千金小姐，走过去便是一巴掌。 “沈芊芊，你做什么？你竟然敢打我？” 那千金小姐捂着一边脸，恼怒地瞪着她，就要还回来，却被沈芊芊抓住手，又打了一巴掌。 “你说话这般难听，不就是为了讨这一顿打么？” 那千金小姐是礼部侍郎的女儿，闻言脸色扭曲，“别以为你是沈府千金便能如此猖狂，我父亲还是礼部侍郎呢，你打我，便是在打我们徐府的脸面，你就等着倒霉吧！” 沈芊芊嗤笑一声，“是吗？礼部侍郎家的小姐说话如此刻薄，都不怕丢你徐府脸面，还怕我打这一巴掌？ 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张口便如此骂人，这便是你们徐家教的规矩、礼仪吗？” 说着，她目光嘲讽地看着她，“说话这么大声，还自报家门，这是生怕有人向你提亲是吗？” 徐小姐被她说得神色一怔，就见许多世家公子朝这边看过来，她顿时羞愤地瞪了一眼沈芊芊，躲在了慕燕岚身后。 心中暗道：完了，完了，都怪沈芊芊，这下别人都看到她泼妇模样了，这一巴掌，她一定要还回来。 见徐小姐败下阵来不说话，她又转头看向另外一个诅咒她十天八个月就被休的千金小姐。 沈芊芊微微抬起下巴，神色傲然地看着她，“十天半个月休妻？这位小姐说话如此恶毒，我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么？” 那千金小姐被沈芊芊一巴掌扇到徐小姐脸上给震惊到了，此刻见她神色傲然地质问自己，难免有点怯场。 “我……我又没有诅咒你，我这是在好心提醒你，宋公子这般优秀的人，你配不上。男儿大多好色，你无色可图，他早晚会抛弃你的。” 她没了刚才的气势，说话也不似刚才那般刻薄了。 沈芊芊冷笑一声，“你又不是他，怎么就知他看不上我？ 无色可图？本姑娘是将军府的千金小姐，身份尊贵，就算他日他真要厌倦了本姑娘这张脸，看在沈府面子上，他也不敢轻易休妻。 倒是不需要某些闲人为本姑娘操这份闲心。” 她说起自己家世地位的时候，言语霸气，仿若只要有沈家在，便能护她一世无忧，根本不怕宋书淮对她不好似的。 那千金小姐瞬间语塞，忽然意识到事实上确实如此。 沈芊芊就算没有容貌，嫁到了宋府，有沈家两位战功赫赫的将军在，她也受不了委屈，休妻一说的确不太可能。 她悻悻然闭上了嘴，也羞愧地躲在了慕燕岚身后。 慕燕岚见沈芊芊竟然不担心自己日后会因为宋书淮变心而难过，反而用家世来做底气，不由嗤笑一声。 “沈芊芊，女子在夫家是依靠夫君宠爱过活，你没有自信让宋公子爱你一辈子，便早早歇了嫁人的心思，以免日后宋公子纳妾，你悔不当初。 沈将军府就算能给你撑腰，看着他与别人卿卿我我，你应该也受不住打击吧？” 她意在劝沈芊芊不要和宋书淮在一起，却也觉得自己是好心。 沈芊芊这么丑，宋书淮就算一时被她迷惑，日后也会认识到她丑的事实，将来抛弃她是必然的。 沈芊芊轻笑一声，“不劳郡主关心，本姑娘与宋公子如何，都是我们之间的事，其他人没资格说半个不是。” 闻言，慕燕岚被气得瞪圆了眼睛，好半响，她才哼了一声。 “既然沈小姐如此自信，那本郡主就祝你日后不会被宋公子嫌弃，落得个怨妇的下场吧。” 她说是祝福，但是却故意用了重音，更像是诅咒一般。 就在这时，宋书淮拿着芍药忽然出现。 听到慕燕岚的话，他神色严肃地看向她，“郡主多虑了，芊芊这般好，本公子自然不会嫌弃她。” 说着，眸光温柔地看着沈芊芊，将手上芍药别在她发间。 “来的时候看到后山有芍药，便想着等早上来采给你，戴着倒是合适。” 慕燕岚看着宋书淮对沈芊芊这般好，心中气得牙痒痒。 凭什么？凭什么宋书淮对她那么好？明明以前沈芊芊没出现前，宋书淮对她才是与众不同的那个。 想到宋书淮要与沈芊芊定亲，慕燕岚眼中闪过一个念头：要是沈芊芊出事，不能与宋书淮成亲便好了。 第159章 他在表明心意时对沈芊芊动手 这个念头一闪出来，她心中便开始思考如何才能让沈芊芊被宋书淮嫌弃。 宋书淮看了一眼排了不远的队伍，对沈芊芊道：“你要求签么？” 沈芊芊摇头，“没有，只是过来瞧瞧。” 宋书淮笑道：“我见后山有一片花田，带你去瞧瞧？” 沈芊芊乖巧地点头，“好啊。” 看着沈芊芊和宋书淮离去的背影，慕燕岚脸色就没有好看过一瞬。 沈玥玥还故意在旁边添油加醋，“嗐，真羡慕我姐姐啊，竟然能遇到宋公子这般痴情的人。” 慕燕岚哼了一声，“你不是以前最讨厌她吗？怎么这两日还和她粘在一起了？你转性子了？” 沈玥玥摇头，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想的，奈何祖母和母亲嘱咐我，说这是姐姐第一次来，让我多照顾一些。” 慕燕岚嗤笑一声，心道她倒是不觉得沈玥玥会转性子，还有沈家的老夫人，她见过几次，是讨厌沈芊芊的，怎么可能让沈玥玥照顾她？ 怕是有利可图。 就在这时，庄国公世子从后院走来，沈玥玥见他出现，故意走过去，行礼道：“世子好。” 庄国公世子见沈玥玥出现在自己眼前，先是蹙了一下眉，然后看向周围。 “你不是和沈姑娘在一起么？她人呢？” 沈玥玥见他开口就问沈芊芊，心中不爽。 于是，故意道：“姐姐跟宋公子一起离开了。她们都要定亲了，自然不稀罕求什么签。” 庄国公世子深深地看了一眼沈玥玥，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沈玥玥两次都是故意将“定亲”挂在嘴上，像是在故意强调，让他知道一般。 “嗯，那沈二小姐未曾定亲，可以去求一支姻缘签去，再等久了，只怕人会更多了。” 他本意是在赶沈玥玥离开，却没想到沈玥玥却眸光亮了亮。 可能是昨天与庄国公夫人亲近，又有那些小姐们昨日的吹捧，她便打起了胆子，红着脸道：“世子也是来求签的吧？要不要一道过去？” 庄国公世子摇头，“不必了，我不是来求签的，不过是来瞧瞧。” 刚才他母亲特意让人带话，要他去求个姻缘签，或者看看这里有没有合眼缘的姑娘，他不想要让母亲扫兴，便来走个过场。 沈玥玥闻言，低下头，小脸羞红，想起宋书淮说后山有花田，心想她也可以邀请庄国公世子一道过去瞧瞧。 万一，庄国公世子看到美丽的风景，和她这般漂亮的姑娘，会忽然心动呢？ 于是，大着胆子道：“那世子要不要随我去后山看看？听说后山有美丽的风景，能让人心情好一些。” 到时候，沈芊芊看到自己与庄国公世子这种家世显赫又模样出挑的人在一起，只怕要羡慕疯了。 庄国公世子闻言，看了一眼低着头，一脸娇羞的沈玥玥，眼中闪过一丝反感。 “不必了，本世子还有事，便先离开了。” 他疏离地说完，转身便离开了。 沈玥玥听出他话中的疏离感，生怕他对自己的主动反感了，正要张口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就见他已经疾步离开了。 沈玥玥见他走得这般快，气得跺了跺脚，心想她话还没有说完呢。 她有些郁闷地回到排队的几个小姐妹们面前，正不高兴，却听其中一个打趣道：“玥玥啊，你和庄国公世子好亲近啊，你们不会真的有事吧？” “就是就是，我昨天还有点不相信，今日是彻底相信了，哎呀，你们什么时候有交情的？竟然连我们都瞒着。” 沈玥玥愣了一瞬，见几个小姐妹脸上全都洋溢着羡慕的笑容，她刚才的郁闷很快就消失了，咳了两声，假装娇羞道：“只是这两日才有交情的。” 她说的是事实，但是故意装作娇羞的模样，倒是让人觉得她这是害羞，怕她们打趣的谎言。 于是，几个姐妹都嗔怪地看着她，“你竟然还瞒着我们不说实话？哼，真是白与你做姐妹了。 这比沈芊芊不知强了多少呢，你可要抓住机会，日后若是嫁进庄国公府，身份可比沈芊芊不知高了多少呢。” “就是，就是，你看沈芊芊得意的模样。不过是出身好罢了，不然宋公子怎么可能会对她这么好？ 玥玥就不同了，你长得漂亮，又有才华，这是沈芊芊所比不得的。” 听着几个姐妹将自己夸得这般好，还顺便踩了沈芊芊，她心中一阵暗爽。 尤其看到听到她们说话的几个千金小姐们羡慕地看着自己，她的自豪感更强烈了。 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想办法拿下庄国公世子！ 慕燕岚听到沈玥玥这边的对话，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庄国公世子是什么家世？她一个沈家二房的人，还真以为能配得上庄国公世子？真是和沈芊芊一样讨人生厌！ 夜灵辰在自己所住的院里悠闲地坐着饮茶，哪里也没有去。 “主子，打听清楚了，宋书淮可能提前行动，地点在后山丛林中。” 清玄一点给他打着扇子，一边道。 夜灵辰点头，就听清玄又低声道：“听说，那位也来了仙云寺，像是来寻什么东西的。” 夜灵辰提着茶壶又往杯子里续了茶水，漫不经心道：“你说，宋书淮为何会选择仙云山作为交易地点？” 清玄摇头，“属下不知。” 他又不是宋书淮，怎么会知道宋书淮的想法？ 夜灵辰闻言轻笑一声，端起茶杯，“仙云山不在京城，所以不用被层层搜查，如今仙云寺对外开放，车水马龙，谁会疑心去挨个查马车呢。” 清玄点头，恍然大悟。 暗道宋书淮倒是个聪明谨慎的，他手上那么多假药，若是查到必然是死罪，选择这种地方，倒是安全、保险一些。 …… 此时，沈芊芊跟在宋书淮身后，与他在花田里欣赏风景。 宋书淮温和地笑道：“芊芊，这些花好看吗？回去我便也种一些花草怎么样？等你嫁到宋府，便能看到我亲自为你种的花了。” 沈芊芊微笑，“好看，宋公子有心了。” 他一把将沈芊芊搂进怀里，低头看着她，语气带着几分幽怨，“芊芊，我们就要定亲了，难道你还不能唤我书淮？” 沈芊芊见他深情地凝视着自己，目光却认真地望进她眼里，仿佛想要看出自己有几分真心。 沈芊芊忍着对宋书淮的反感，伸手抱着他的腰，脸贴在他胸膛。 “书淮，你不会负我的对不对？” 宋书淮点头，深情地表白自己的心意，“自然，芊芊，我爱你。” 说完，沈芊芊还没来得及张口，便感觉脖颈一疼，陷入了昏迷之中。 昏睡前，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宋书淮这人真是卑鄙无耻，防不胜防！ 竟然在她放下戒心，以为他最不会动手的时候动手！ 宋书淮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沈芊芊，眼中的温柔褪去，闪过一丝愧疚，“抱歉，芊芊。这次我必须万无一失，哪怕只是对你产生怀疑，也得保证你没机会动手！” 他早就怀疑暗中跟随自己的人是沈芊芊的人，知道侥幸逃跑的那个必然会泄露自己的消息，所以为了万无一失，便引沈芊芊来了这里。 说完，对身后悄无声息出现的人道：“你先去与胡先生见面，我稍后就来。” 这一次，他必须交易成功，决不能出了纰漏！ 第160章 他的演技她自愧不如 沈芊芊醒来时就发现自己正在一个陌生的房间中，想起昏睡前发生的事，她猛然坐起身。 “醒了？” 一道声音忽然出现，她本能转过头去，就见夜灵辰正坐在桌前，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沈芊芊做不到像夜灵辰这般淡定，宋书淮既然会对她下手，那就说明，他是怕自己耽误他行事，故意打晕了自己。 所以，他一定在自己昏睡的时候，就开始进行交易了。 “宋书淮已经行动了，他并没打算在夜间行动，我……” 沈芊芊激动地就要下床找宋书淮。 这是她让人跟踪了这么多天，才探查到的消息，怎么能就这么结束了？ 谁料，她太激动，头一晕，差点栽倒在地。 夜灵辰身影一闪，将她扶住。 “慌什么？本王既然答应了会帮你，自然不会让你失望。” 闻言，沈芊芊神色才慢慢恢复了正常。 见她恢复过来，夜灵辰调侃道：“看来宋公子的美人计用的不错，否则你怎么会在关键时刻晕了过去？” 沈芊芊脸色瞬间犹如吃了苍蝇一般难看，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宋书淮会在白天行动，甚至在向自己自己表明心意时，忽然对她动手。 前世，她便是在宋书淮的温柔乡里害了沈府满门，今生在自己抓他错处的时候，又清醒地被她套路了，她如何不愤怒？ 夜灵辰站起身，讥笑一声，“宋书淮并不好对付，此人狡猾，不按常理出牌。你想要和他定亲，让他得意时露出马脚？ 本王奉劝你，还是乖乖做你的沈家大小姐吧。 因为没有得到沈家的势力，他还需要继续伪装对你好，一旦有了沈府的庇佑，他便没了顾忌。 沈芊芊，没有把握的以身试验，无异于羊入虎口。” 他说着，走到沈芊芊面前，微倾身凑近她，眼神认真地警告道：“本王不希望，与本王合作的人，蠢到无可救药。” 沈芊芊点头，知道自己这次大意造成了多大的后果，心中愧疚，若不是夜灵辰在，她便错失了这么好一个机会。 以后，她必定会更加提防宋书淮，绝不会再让这样的情况再发生！ 她反思过后，看向夜灵辰，“所以，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夜灵辰神色凝重，“胡老板已经抓住了，但是宋书淮却看到事情败露，逃跑了，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你继续装睡吧。” 说完，推开窗户，身影一闪，人已经不见。 沈芊芊了然，知道夜灵辰特意跑来宋书淮的房间见她是为了什么。 她若是不知道夜灵尘的人已经得手，就会因为错失了这么好一个机会，而与宋书淮发脾气，争吵间暴露自己的确暗中调查他这件事。 夜灵辰将这个消息告诉自己，她便可以假装不知道自己昏睡后发生了什么，也就不会引起宋书淮怀疑了。 甚至，还可以洗脱宋书淮对自己的怀疑，让他以为背后调查他的，另有其人。 沈芊芊明白这点以后，迅速重新盖上被子，假装继续昏迷着。 过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房门才被人打开。 宋书淮脸色阴沉地走到沈芊芊面前，见她还在昏睡，眼中闪过一丝怀疑。 难道，刚才在丛林里与他动手的那批人，不是沈芊芊派去的？否则，沈芊芊人在房间里，不发号施令，别人如何能动手？ 他压下心中的火气，伸手轻轻拍了拍沈芊芊脸，“芊芊，醒醒。” 拍完，见沈芊芊没有动静，他起身去拿了桌上的凉茶，用手沾了一些甩在沈芊芊脸上。 沈芊芊这才茫然地睁开了眼睛。 “书淮，这里是哪？” 宋书淮愧疚道：“这里是我房间，你怎么回事？刚才我与你表明心意时，看到后面窜出来一头熊，我怕你害怕，便将你打晕了。” 沈芊芊心中哼笑一声，心想宋书淮可真是会瞎编，偏偏说谎时，双眼坦诚，仿若事实真是如此一样。 可能，在宋书淮眼里，他就是一个随便用一个甜言蜜语作为借口，她便会信。 毕竟，她一直都被他耍得团团转不是吗？ 沈芊芊压下心中的怒火，挤出一丝笑容，“是吗？其实我更想与你一同面对，否则，我岂不是成为了你的累赘？” 宋书淮伸手抓住沈芊芊的手，含情脉脉，“我送你回去，这会儿大家还在等灵岩大师解签，没人经过，若是再过会儿，怕是要被人看到你从我院子里出来了。” 说着，他轻笑一声，戏谑道：“我倒是不介意被别人看见，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但是我却不能不顾及芊芊你的清誉。” 沈芊芊看着他假装深情的模样，忍着想吐的冲动，假装被感动得双脸羞红，“快别说了，你今日甜言蜜语说得实在太多，再听我会受不住的。” 宋书淮笑道：“好好，芊芊脸皮薄，我便不说了，留着我们洞房夜慢慢说。” 沈芊芊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心中却冷笑一声，想得挺美，洞房夜，她和宋书淮再不会有洞房花烛夜了！ 她被宋书淮送回暂时居住的院子，一开门，便看到夜灵辰坐在桌前，像是等了她良久。 看来，是从宋书淮那里回来，便直接在她房间等着了。 他目光扫了一眼沈芊芊羞红的脸颊，“他说了什么？竟让你回到房间，娇羞还未褪去？” 沈芊芊走到他面前，伸出自己衣袖，神色坦然，“袖子上抹了东西，否则我哪能做到动不动就害羞？” 她比不过宋书淮的演技，宋书淮就是动手时都能做出深情的模样，这是她自愧不如的。 好在，她医术尚可，能弥补一下自己演技上的不足。 夜灵辰道：“晚上，带你去见胡老板。” 沈芊芊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她找夜灵辰做帮手果然没有错，他的确是在关键时刻，帮了自己大忙。 沈芊芊想到自己新研制出来的药，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瓶，递给夜灵辰。 “这个给你。” 夜灵辰挑眉，“这是什么？” 沈芊芊自信一笑，“能帮到你的好东西。” 第161章 拿画像威胁她 夜灵辰见她眼角眉梢都是自信，他轻笑一声，伸手将药收进手里。 沈芊芊这才解释道：“我猜你体内的蛊毒使你不能运功，而这里面的药恰好能在你运功时，阻止蛊毒在体内扩散。” 闻言，夜灵辰眸光一亮，那倒真是好东西了，刚好他这两日便能用得到。 这般想着，他不由对沈芊芊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沈小姐医术高明，不知师从何人？” 沈芊芊见他询问自己的师父，只神秘一笑，道：“王爷何必问呢？您只需要知道，芊芊不会害你就好。 我不想对你撒谎。” 夜灵辰一想也是，每个人都有秘密，他倒也没必要追问。 他只是因为沈芊芊的医术这般好，他便好奇问了一句。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动静，夜灵辰身影一动，人已消失在沈芊芊房间里。 很快，沈芊芊便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 “沈小姐，不好了，你家婢女不见了。” 沈芊芊闻声，迅速打开了房门，就见外面站着一个陌生的丫鬟。 沈芊芊想到自己和宋书淮离开时，让桃月自己回院子，现在听说桃月出事，她心中立马紧张了起来。 沈芊芊看着陌生的丫鬟，心中产生了警惕之心，“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桃月出事了？” 那丫鬟闻言，伸手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素簪子，沈芊芊一眼便认出来是桃月的。 她心徒然一沉，恐怕桃月是真的出事了。 丫鬟见她相信了自己的话，这才继续道：“是奴婢是四品李府二小姐的丫鬟秋儿，上次在阴王府见过您跳舞，所以注意到了您和您的丫鬟桃月，这才会对您的丫鬟有印象的。 半柱香以前，奴婢正去给小姐打水，恰好就看到了桃月姑娘被人拖到柴房后面了，奴婢害怕，在他们走了以后才敢出现。” 沈芊芊听说桃月被人带到柴房后面，神色立马变得紧张起来。 她起身就要往柴房走，又想起了什么，转身将身后的丫鬟一同带上。 “你跟我一起去。” 秋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然后是惊恐，“奴……奴婢好心告诉您，你怎么还恩将仇报？” 沈芊芊冷哼一声，嘲讽地笑道：“那日在阴王府，我得罪了所有在座的大小姐，想来都觉得我嚣张跋扈，怎么会有人会愿意帮我？” 沈芊芊说完，二话不说，抓着人就往柴房的方向走。 那丫鬟吓得花容失色，“你别抓我啊，我就是个传话的。背后之人说了，只能看着你一个人过去，否则他们就杀了桃月，你带上我也没用。” 沈芊芊见她这次说话不似作假，直接将人扔在地上。 秋儿吓得连滚带爬地跑了。 看来背后之人，是冲着她来的，会是谁呢？ 沈芊芊脑海中闪过慕邱聿、慕燕岚，甚至还闪过了沈玥玥的身影，但是一想到沈玥玥现在一股脑都是想着黏着自己，多占些便宜，她便觉得不可能是她。 沈芊芊思考片刻，回到房间里将自己包袱里的药粉一股脑全带上，万一哪个就派上用场了呢？ 这般想着，她人已经准备好东西去了柴房。 结果，趁人不在，悄悄打开柴房，就见柴房里除了干柴和干草，什么都没有。 她找了一圈才看到窗前压着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让她去后山茅草屋。 沈芊芊回想到上午与宋书淮一起去后山花田，往下看的时候，看到一片荒地上坐落的茅草屋，而那茅草屋离寺庙至少有半个时辰的路程，她用轻功飞过去都得半柱香的时间，她眼中闪过一丝深色。 看来，这是怕有人救她，所以特意选择了一个偏僻的地方。 呵，主意打得真好，只是背后之人怕是不知道，在这深山中，她还真不怕自己单枪匹马地过去。 沈芊芊没有多做耽搁，迅速用轻功离开了寺庙，前往后山而去。 担心桃月的安全，沈芊芊没有休息片刻，一路施展轻功，直到看到茅草屋，才停了下来。 她刚停下，就看到几个黑衣人落在她面前。 沈芊芊警惕地看着他们，就见这些人手上拿着绳子，看这架势是想要将她绑起来。 沈芊芊冷笑一声，看来她今日不给慕邱聿一个大的教训，他就会一直来骚扰自己。 沈芊芊身影一闪，与这些黑衣人过起招来。 就在这时，茅屋的门被人打开，慕邱聿的身影从里面出现，他一手拿着匕首抵在桃月脖颈上，一手搂着桃月的腰。 “没想到你竟然真的肯为了一个婢女来这种地方，小爷我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你们主仆情深，还是应该说你蠢了。” 沈芊芊见桃月吓得浑身发抖，脸色苍白，她目光凶狠地瞪了一眼慕邱聿。 “放开她！本小姐人已经来了，你还抓着她一个婢女做什么？” 慕邱聿看了一眼身后的黑衣人，坏笑道：“放了她可以，只是你得乖乖束手就擒。” 沈芊芊目光冰冷地看着他，就见慕邱聿手上的匕首轻轻在桃月脖颈处一划，一道血痕瞬间出现在桃月脖颈，吓得桃月眼泪哗哗流下，却连哽咽一下都不敢，楚楚可怜地看向沈芊芊。 “小姐，您别过来，奴婢不怕……啊！” 她想要故作镇定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慕邱聿再次重重地拍了一下后背，她痛得“啊”了一声，面色苍白如纸。 沈芊芊见状，激动地上前一步，“放开她！” 桃月是她来到京城以后，第一个真心伺候她的下人，还观察入微，知道她心情不好，便想尽办法哄她开心。 此刻遇到危险，明明自己害怕得魂都要飞了，还在关心她的安危，她自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受伤。 “小爷我可以放了她，但是你必须被乖乖被捆着。” 沈芊芊没有说话，就这么冰冷地看着他，就见慕邱聿哼笑一声，“不愿意？这小丫头的命如果不值钱，那也没关系。我手上还有一样东西在。” 他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副画卷，手一抖，画卷打开，正是沈芊芊母亲的画像。 沈芊芊神色阴郁，咬牙切齿道：“慕邱聿，你竟然敢动我娘亲的画像？” 都说长期供奉在佛祖面前的画像，是有魂灵在的，慕邱聿这该死的混蛋，竟然敢将她娘亲的画像从佛祖面前取下来？ “怎么不敢动？沈芊芊，小爷我不仅敢动，还敢撕毁呢，你信不信？” 他说着，用胳膊圈着桃月的脖颈，双手拿着画卷，做出一副随时可能要撕掉画卷的模样。 沈芊芊气得双手紧握成拳，只恨不得将慕邱聿大卸八块，这混蛋越发过分，今日他敢动这字画，她必让慕邱聿死无葬身之地！ 第162章 敢动画像？她要让慕邱聿死无葬身之地！ 慕邱聿看着沈芊芊神色紧张却无可奈何的模样，只觉得心中畅快无比，他仰天哈哈大笑。 “一副死人的画像而已，你这么在意啊？既然这么在意，那就乖乖束手就擒！老子说了，我早晚要弄死你，那就选在今日！” 说完，一脸不耐地看着沈芊芊，“再不束手就擒，老子这就撕了画像！” 沈芊芊紧握的双拳瞬间松开，她压下所有的怒火，神色平静道：“慕邱聿，你别后悔！” 慕邱聿神色得意，如今他手上不仅有沈芊芊的婢女做把柄，还有她娘亲的画像，他占据着所有的优势，那有什么好后悔的？ 想到此，他笑得越发得意，“小爷我是不会后悔的。” 说完，大手一挥，几个黑衣人瞬间将沈芊芊捆住了沈芊芊的手和脚。 见她被捆住，慕邱聿笑容越发得意，他一把松开桃月，将画卷塞进怀里。 桃月手被绑着，见沈芊芊此刻手脚都被绑了，紧张地跑过去，她跑过去时，一瘸一拐的，沈芊芊才发现她腿受伤了。 她暗中狠狠记了慕邱聿一笔，然后轻轻碰了一下桃月。 慕邱聿没有发现端倪，见桃月跑到沈芊芊面前，嫌弃她碍事，一脚将她踹出去一丈远的距离。 桃月痛得闷哼一声，转过头来，就见慕邱聿已经将沈芊芊打横抱到茅草屋里。 沈芊芊进去才发现，这茅草屋破旧不堪，却有一堆干草堆，像是新放进去的，显然是慕邱聿让人新放的。 她被慕邱聿直接扔在了干草堆上，随后慕邱聿便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上次有人坏了老子的好事，我倒要看看，这次还有谁能阻止我弄死你！” 他一边凶狠地说着，一边蹲下身来，扒着沈芊芊的外衣。 沈芊芊目光凶狠地瞪着他，语气带着警告，“慕邱聿，你敢动我，你会后悔的！” 慕邱聿听到她威胁的话，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是吗？怎么死？销魂死吗？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我倒是希望你可口，这样我死了也不可惜。” 说着，继续解沈芊芊的衣服，谁料，沈芊芊却忽然故意挑衅道：“脱衣服这么快做什么？上次用了那么烈的药，难道你还能办事不成？” 闻言，慕邱聿脸色瞬间难看，一巴掌扇在沈芊芊脸上。 “贱人，若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自从那件事以后，他这些日子都不好意思去逛青楼，生怕以往的相好会嫌弃他反应慢。 沈芊芊倒还有脸说，他这般想着，又是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哼！行不行的，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着，就要继续解她的衣服。 谁料，沈芊芊却又道：“其实，我能配制出解药，不如你放了我，我给你配解药？” 慕邱聿哼笑一声，“沈芊芊，你这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吗？没用的！老子我这次可是做了完全准备，你今日势必要成为老子的女人！” 他与妹妹里应外合，谁也不会知道沈芊芊这段时间在哪，做什么了。 说着，他刺啦一声撕掉了她的外衣，沈芊芊冷声道：“行，我配的药只有我一人能解，你若是敢碰我，我就咬舌自尽，到时候，你在青楼再也无法重振雄风了，啧。” 慕邱聿双眼眯起，挑起她的下巴，“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太医说了，我修养一阵子就行了，你还能比太医厉害不成？” 说完，像是不解气，他将沈芊芊母亲的画像拿了出来，笑容恶劣道：“你说这么多废话，是不是想要让你母亲看着我怎么上你？既然如此，那小爷我就成全你。” 说着，起身将手中画像放在破旧的桌子上，靠着墙壁。 做完这些，他再也没了耐心，伸手就要将沈芊芊身上的中衣扒下来。 就在他提着衣领，要将中衣剥开时，外面忽然传来兽吼声。 慕邱聿面色一变，这是什么情况？ 就听外面黑衣人道：“不好了，世子，狼群忽然朝这边来了，看样子，至少有几十只。” 慕邱聿闻言，骂了一句脏话。 狼群平时白天不出现的，今天怎么会大规模地出现在这里？ 他看着身下的沈芊芊，想起她刚才在自己脱衣服时，故意影响他的情绪，激怒他，让他忍不住扇她巴掌，想来就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这贱人！ 他心中不甘，自己好不容易再次将沈芊芊给绑了起来，还做了充足的准备，怎么可以棋差一招，就这么放弃了？ 他越想越觉得窝火，想要速战速决，正要解了沈芊芊的中衣，就听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两方已经打了起来。 “妈的！沈芊芊，你给老子等着！下次让我再抓到你，老子我直接办了你！” 他再也不会像今天这样，与沈芊芊说什么废话！直接霸王硬上弓，比什么都强！ 他这般想着，看了一眼桌上的画卷，心中冷笑一声，心想只要有这副画卷在，还怕沈芊芊以后会不听他的？ 沈芊芊见他要拿自己母亲画像走，她怒吼道：“给我放下！” 慕邱聿见沈芊芊紧张的模样，心中暗爽，“放下？放下怎么让你下次乖乖来找我？沈芊芊，有这副画在，是不是本世子让你当着众人的面脱衣服，你都愿意？” 沈芊芊眼中的杀气翻滚，“慕邱聿，你存心找死！” 慕邱聿见她这愤怒的模样，继续邪恶的笑道：“这便是找死了？呵，你且等着，还有更让你生气的。” 说着，他正要打开房门出去，忽然又转回头恶毒的笑道：“还是先等你在这些狼群的口中活下来再说吧。” 说着，他猛然打开房门，就要飞出去，沈芊芊猛然坐起身，让自己立起来，走到桌前，一脚踹翻了桌子，上面沾染了灰尘的破茶壶瞬间四分五裂，她迅速用嘴叼起瓷片将身上绳子解开。 这一系列动作迅速到仿若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 解开绳子的沈芊芊字追上慕邱聿，便一把将他拽了回来。 “今日你不将我娘的画卷交出来，就等着喂野兽吧。” 说着，她将藏在手上的粉末洒在慕邱聿身上，那些攻击黑衣人的狼群瞬间朝慕邱聿而来。 慕邱聿见情况不对，转头看向沈芊芊，见她就这么站在自己不远地方，丝毫不担心被狼群攻击，不由脸色一变。 “你他妈的做了什么？” 沈芊芊嗤笑一声，神色狠厉道：“你猜？我说过，不会让你跑掉的！今日你若是将我母亲画卷给还回来，我就饶你一条狗命，否则，我今日便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第163章 沈芊芊是什么妖女！ 两个尚且活着的黑衣人狼狈地跑到慕邱聿面前，将他护在中间。 狼群一步步将三人包围在其中，爪子前倾，锋利的牙齿在阳光下冒着寒光，舌头上还滴着口水，像是饿了很久，好不容易看到有可口的食物一般。 带头的狼王一声嘶吼，所有侯着的狼群伺机而动，猛然窜了上来。 黑衣人手中长剑横在身前，见狼群窜过来，一挥长剑，一剑伤了一只偷袭的狼，结果另外两只同时窜了过来，一口咬在他胳膊上，他痛得闷哼一声，猛然甩开那只狼，另外一只被他一脚踹开。 沈芊芊看过去，就见被甩开的狼在不停咀嚼，而那黑衣人胳膊上明显缺了一块。 另外一个黑衣人更惨，直接被狼王一口咬破了喉咙，倒在地上，瞪大眼睛，满眼恐惧，像是不敢置信，就这么被一下结果了。 这一瞬间，两个武功高强的黑衣人就这么被解决了，慕邱聿骂了一句脏话，拿着匕首，看着环顾在他周围的狼群。 他看准了狼王，身影迅速一闪，直冲狼王而去。 沈芊芊嗤笑一声，他倒是聪明，知道擒贼先擒王，但是这狼王个头大，身影却敏捷得很，看着比她以往见过的狼王厉害一些，慕邱聿想要在群狼攻击下，取狼王性命根本不可能！ 果然，慕邱聿三招下去，虽然伤了狼王一侧脸，却也被狼王咬到了胳膊。 看着他气喘吁吁，冷汗直流的模样，沈芊芊语气淡淡道：“慕邱聿，只要你肯将我娘亲画像还我，我可以留你一条狗命！” 慕邱聿哼笑一声，对付群狼的空挡，还扫了一眼冷眼旁观的沈芊芊，“你别得意，以为这几只狼便能让我束手就擒？小爷我本事大着呢！” 他堂堂阴王府世子，岂是沈芊芊一个丑女能小瞧的？ “沈芊芊，你且走着瞧！我一定要让你当着所有人的面，脱下衣服，求我临幸你！” 他慕邱聿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这些年各种顽劣、不听话的女子，他见多了，在他身下逃了两次的女子还没见过。 她不是厉害吗？她不是不愿意吗？他偏偏要沈芊芊心甘情愿地跪在他面前，求着他宠幸！ 这般想着，慕邱聿又有了干劲，趁群狼下一波群攻之前，一脚将黑衣人丢下的剑踢起来，抓在手里，意图再与狼王一战。 他身上全是汗水，眼中却闪过兴奋的光芒，像是激发了强烈的胜负欲。 狼王长吼一声，再次窜过来，其他狼群纷纷没有章法地跟随而来。 慕邱聿手中长剑舞成剑花，一边躲避狼群，一边直击狼王。 沈芊芊看着他兴奋的模样，哂笑一声，他这会儿被激发了胜负欲，倒是忘了身上一百多个伤口还未完全愈合。 果然，不出二十招，原本有些疲惫的狼群忽然眼冒绿光，兴奋了起来，它们闻到了鲜血的味道。 慕邱聿此刻已经快精疲力竭，见狼群忽然振奋起来，他才终于开始害怕。 见沈芊芊就那么气定神闲地站在旁边冷眼旁观，他心中恼怒，面上却还努力保持镇定。 沈芊芊见他看向自己，挑眉道：“要不要考虑把画卷交出来，求我饶你不死？” 她倒要看看慕邱聿有几分傲骨，瞧不起女人，还一心想要侮辱她，到头来不还是要求她？ 慕邱聿看了一眼周围，有心施展轻功飞到树上，可惜周围树木太远，狼群伺机而动，见他想要逃跑，一个个窜上来，根本不给他飞到树木上的机会。 他暗暗咬牙，心道：莫非自己真的要栽在沈芊芊手上？ 结果，就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倒在地上的身影。 慕邱聿眸光微闪，唇角勾起一抹坏笑，他手上匕首飞向不远处的桃月。 匕首落在桃月肩膀上，鲜血瞬间咕咕流出，狼群被血腥味刺激到，转头向桃月狂奔而去。 慕邱聿有了摆脱狼群的机会，飞身朝离自己最近的树上飞去。 看着狼群变了方向，沈芊芊顿觉不妙。 原本她在桃月碰触她的时候，在她身上放了虎、狼等大型动物讨厌、害怕的粉末，所以一心都在慕邱聿身上，却没想到慕邱聿竟然会在关键时刻，想到用桃月来挡刀。 他倒是聪明！ 如今有鲜血的腥味比桃月身上的粉末刺激多了，它们自然不可能再放过桃月。 沈芊芊疾步冲过去，在狼王一口咬在桃月脖颈之前，将桃月抱起来，飞身上了树。 看着狼狈不已的沈芊芊，慕邱聿哈哈大笑，像是终于解了气。 “沈芊芊，没想到吧？小爷我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沈芊芊看着他得意的模样，嗤笑一声，“很难对付吗？” 说完，在慕邱聿不解的目光下，大拇指和食指曲起，放在口中，一阵口哨声后，周围树木上栖息的大型鸟类朝着慕邱聿飞来。 慕邱聿脸色大变，一边狼狈地躲，一边骂骂咧咧地道：“沈芊芊，你他娘的是什么妖女？” 哪个正常人又会利用狼群，又会命令飞禽走兽的？ 这不是妖女是什么？ 他刚将头顶的鸟赶走，一条吐着蛇信子的蛇便与他贴上了脸。 他吓得面色一变，直接跌落在了地上。 沈芊芊见状，身影一闪，就朝慕邱聿飞过去，此刻慕邱聿正精疲力竭，不对他动手更待何时？ 跌落在地的慕邱聿被沈芊芊一脚踩在地上，伸手就要从他怀里取出画像。 慕邱聿猛然抓住她的脚，从裙摆探进她光滑的腿上，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羞恼，瞬间收回腿，在他胸口就是一拳。 慕邱聿趁机坐起身，与沈芊芊过起招来。 两人你来我往，沈芊芊一心都在他怀里的画像上。 尽管此刻狼群已经围了过来，沈芊芊还是想要在慕邱聿最虚弱的时候，将画卷给抢过来！ 慕邱聿见沈芊芊想要抢夺自己怀里的画卷，他眼眸转了转，故意假装手慢没有放备住，让沈芊芊得以将手伸进他怀里。 然后，在沈芊芊即将拿到画卷的时候，手上匕首直接划到了沈芊芊胳膊。 她胳膊一痛，胳膊上传来的疼痛感让她收回手的速度变慢，慕邱聿趁机将画卷劈手夺回去，但是沈芊芊却死死抓住，没松手，“咔嚓”一声，画卷被夺走了一半。 沈芊芊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慕邱聿！” 慕邱聿见画卷就这么撕碎了，也不觉得可惜，只啧啧感叹道：“啧，我还没有好好看看丈母娘的美貌，就这么被撕烂了，真是可惜呢。” 见慕邱聿毁了她娘亲的画卷，不仅没有半分惭愧，还如此幸灾乐祸，甚至言语上羞辱，沈芊芊脸色阴沉得可怕。 “慕邱聿，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第164章 兴师问罪，他要沈芊芊偿命！ 慕邱聿看了一眼因为鲜血刺激，而双眼死盯着沈芊芊的狼群，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你想要我死，也得先应付一下眼前的局面才是。” 说着，趁狼群攻击沈芊芊的时候，他身影一闪就跳出了包围圈，站在不远处欣赏着沈芊芊被群狼攻击的狼狈模样。 然而，他刚退出包围圈，就看到正要攻击沈芊芊的狼群，忽然调转了方向，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迅速四散而逃。 沈芊芊周身被戾气包围，她看着慕邱聿，双眼通红，眼底的火仿若实质。 “慕邱聿，下地狱给我娘亲赔罪去吧！” 她说完，就见狼群转移了目标，重新朝慕邱聿而来。 沈芊芊迅速靠近慕邱聿，将怀里另一包粉末朝他扔过去，就见狼群兴奋得流着口水，疯狂地朝慕邱聿攻击。 不一会儿，便传来了慕邱聿的嘶吼声。 “沈芊芊，你快让它们住手。” 沈芊芊哼了一声，飞到树上抱着桃月就飞身离开了。 慕邱聿终于意识到对死亡的恐怖，惊慌失措地看着沈芊芊离去，被狼王一口咬破了喉咙。 沈芊芊才飞了一段距离，就看到前面慕燕岚带着一群世家公子、小姐出现，像是来找人的。 沈芊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今日桃月被绑架这件事，就是他们兄妹俩谋划的，为的就是让众人看到她被慕邱聿凌辱，不得不嫁给慕邱聿。 只可惜，她们现在过去，要看到的是另外一个画面了。 …… 沈芊芊刚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为桃月包扎好伤口，就听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沈芊芊，你给本郡主出来！” 沈芊芊听到慕燕岚的声音，就知道她是来兴师问罪的。 她神色坦然地走到门口，平静道：“何事？” 慕燕岚走上前来就要扇沈芊芊一巴掌，谁料被沈芊芊抓住手腕，甩向一边。 “郡主真是好大的脾气，无说缘由就要打人。” 慕燕岚目光凶狠地瞪着她，“你少在这给本郡主装，你说，我大哥是不是你害死的！” 沈芊芊挑眉，惊讶道：“谁？慕邱聿吗？他死了？怎么死的？” 慕燕岚看着沈芊芊神色无辜地发问，气不打一处来。 分明就是沈芊芊做的，她还不承认？ “你少给我装！你敢说你没有去后山茅屋？” 沈芊芊半依着房门，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我为什么要去后山茅草屋？” 慕燕岚又气又急，她亲眼看到沈芊芊去后山赴约的，怎么可能会没有去？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沈芊芊平安地回来了，她哥哥和死士全都被狼群给咬死了。 要不是她带的人多，又去的早，只怕她哥哥的尸体都不全了。 她不信沈芊芊什么都不知道！ 慕燕岚心中气急，面上却无可奈何，只气得跺脚道：“你这贱人，我这就去报官，让人将你抓走审问！” 她找不到证据，她不信官府的人也找不到。 就在这时，听到外面动静的庄国公夫人从房间里出来，见慕燕岚带着丫鬟来兴师问罪，蹙眉道：“郡主怎么在这里？发生何事了？” 慕燕岚见庄国公夫人出现，指着沈芊芊就告状道：“枫伯母，沈芊芊害死了我哥哥，我要带她去报官！” 庄国公夫人闻言，神色一变，严肃道：“邱聿死了？他一个大活人怎么会死了？” 庄国公夫人和阴王府关系还算可以，听到慕邱聿死了，多少也要关心一下。 慕燕岚哭着点头，眼眶湿润，“哥哥的尸体就在外面放着，我已经让人去通知附近官府了。” 她说着，双眼凶狠地看着沈芊芊，“你这个杀人凶手，等着蹲大牢吧！” 沈芊芊有恃无恐地看着梨花带雨的慕燕岚，讥笑一声，“我没做过的事是不会承认的，也许他是遭了报应呢。” 那是狼群做的，又不是她做的，她还怕人查不成？不过慕邱聿三番两次想要害她，还害得她娘亲供奉在佛前的画像被毁，又害桃月受伤，的确是该死！ 慕燕岚凶狠地剜了她一眼，冷声道：“你等着瞧吧，沈芊芊，你最好祈祷我找不到证据证明是你杀的我哥哥，否则我们阴王府必然让你赔命！” 说完，转身便离开了。 庄国公夫人见慕燕岚离开，蹙眉道：“芊芊，她为何怀疑是你做的？” 她不是傻子，慕燕岚这般笃定的话，想来是知道些什么，才会来放狠话的，那沈芊芊就真的和这件事有关了。 沈芊芊却摇头，“芊芊也不知道，大约是因为这几日我与阴王府闹得水深火热，所以阴王府的人出了事，她们便觉得是我做的吧。” 庄国公夫人深深地看了一眼沈芊芊，尽管她说得很是轻松，还是看出了一丝端倪。 “芊芊，阴王府的人睚眦必报，更何况还是世子的命，你若是真与这件事有关，只怕以后永无宁日了。” 沈芊芊知道她是真心提醒，只语气平静道：“枫姨母放心，这件事与芊芊没有关系。” 她知道庄国公夫人看在她娘亲份上，对她有几分真心，但是这几分真心，却不足以让她将刚才发生的事和盘托出。 庄国公夫人见她神色没有丝毫畏惧，没再多说什么，只淡淡道：“你心里有分寸就好。” 她虽然因为芊芊的母亲，对沈芊芊有几分照顾，但也不足以让她为了沈芊芊而得罪阴王府。 沈芊芊太容易闯祸了，这点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沈芊芊见庄国公夫人离开，才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临近傍晚，唐大人带着一行人亲自来了仙云寺，一起跟来的还有阴王府的王爷和王妃。 唐大人一来，便将所有人都召集到前院。 知道昨日还活生生站在众人面前的慕邱聿，如今却忽然成了一具尸体，众人都一片唏嘘声。 阴王妃掀开白布，看到慕邱聿的尸体，她两眼一番直接晕了过去。 阴王爷一边扶着阴王妃，一边目光凶狠地扫了一圈众人，雷霆震怒道：“是谁伤了我儿子？” 这可是他最疼爱的儿子，娇生惯养了这么多年，最后却差点被狼给吃了，他如何能不生气？ 慕燕岚指着沈芊芊，声音哽咽又带着浓重的仇恨道：“是她！父王，一定是沈芊芊！” 众人全部都朝沈芊芊看过来，有些幸灾乐祸，有些不可置信，大多数都是冷眼旁观的。 毕竟，谁也不想要和这件事扯上关系，有了怀疑的人，那他们就不会惹上麻烦了。 阴王看向沈芊芊，恨不得将她给生吞活剥了。 “沈芊芊，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杀了本王的孩子。” 他将阴王妃交给身边下人，一个箭步冲过来，就要和沈芊芊拼命。 沈芊芊却闪身躲过，脸色微冷，“阴王痛失爱子，芊芊可以理解。但是若是强行给芊芊安罪名，也要看我沈府是否答应。” 她声音平静无波，就这么冷静地站在那里，却气势骇人，仿若身后站着千军万马一般。 就连常年摆着王爷威风的阴王，此刻气势都被压得死死的。 第165章 本王可以为她作证 就在这时，一个检查尸体的官差忽然站起身，道：“大人，阴王府世子身上有伤痕，像是与人打斗过。” 唐大人闻言，目光扫了一眼众人，神色凝重道：“看来，阴王府世子的死绝对不是意外。 你们这些人之中应该有人去过后山茅屋。” 慕燕岚指着沈芊芊，“是她！一定是她！我哥平日不与人交恶，只有沈芊芊与我哥有仇！” 沈芊芊挑眉，目光审视地看着慕燕岚，“我与令兄何时有仇的？你要不要拿出证据来？” 她说着，语气凌厉道：“你要是这样空口鉴凶手的话，那我还说，你故意设计你哥去后山茅屋，设计杀了他，然后嫁祸给我呢。” 慕燕岚被气得脸色通红，“你胡说八道，他是我亲哥，我怎么可能会为了嫁祸你，杀了他？” 沈芊芊继续胡诌，“有什么不可能？你与我有过节，想要杀了我，但是又找不到好办法，便害死你哥，嫁祸给我，让我偿命，也不是没可能。 否则，为何在场这么多人，你没有证据却只抓住我一个人不放？” 见沈芊芊不仅不承认，还说他的岚儿害死了他儿子，嫁祸给她，阴王气得咬牙切齿。 “一派胡言！沈芊芊，你怎么敢这么污蔑我女儿？” 沈芊芊看着随时想要暴走的阴王爷，神色冷淡，“是她先污蔑我的。还不准我反击了？你们阴王府这么霸道？” 阴王爷眯起眼睛，眼底全是杀意。 “沈芊芊，你最好不是凶手，否则本王就是拼了老命，也要将你碎尸万段！” 杀了他儿子，还如此嚣张，他不将沈芊芊碎尸万段，都不能解他心头之恨。 沈芊芊嗤笑一声，走到慕邱聿尸体前，指着他被狼王咬破的喉咙，“这里明显是狼咬的，是最致命的伤吧，是谁杀了阴王府世子不是很明显吗？” “哼，谁知道是不是有人算计了我儿。” 阴王自然看到了那处伤痕，只是他不相信他儿子在遇到狼群攻击的时候，会逃不走。 别说他身边一直有死士保护，就是在慕邱聿受伤的情况下，单独一人也能逃离狼口，怎么会落得这般凄惨，还差点被吃。 沈芊芊直起身子，用事不关己的口吻道：“既然如此，唐大人就要好好查了，看看谁这么厉害，还能指挥狼群攻击人。” 周围窃窃私语。 “这深山里的狼群怎么会白天攻击人？” “狼群捕捉猎物就一定有固定时间吗？也许只是因为它们饿了，闻到了猎物的味道呢？” “也对，总之不可能是有人控制狼群来的，毕竟人类又不通手语，怎么与狼群交流啊？” “阴王爷可能不愿意相信自己儿子就这么被狼杀死了，又没说真的相信是有人控制狼群。 沈芊芊这是在故意气王爷呢。” …… 阴王剜了沈芊芊一眼，不想要再理会她，等他找到证据，再好好和她辩论！ 谁料，这时一个丫鬟跑过来，带着哭腔道：“阴王爷，奴婢秋儿有话要说。” 阴王爷看着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丫鬟，心情烦躁，却还是冷声道：“若是和本王世子有关，你尽管说。” 沈芊芊见秋儿出现，就感觉要出事，却还是淡定地站在那里，想要看看她要唱什么戏。 秋儿瑟瑟发抖地看了一眼沈芊芊，指着她道：“奴婢不敢撒谎，沈大小姐收买奴婢，让奴婢帮她给世子传话，让世子去后山茅屋等她，她有话想要和世子说。” 阴王爷闻言，眼眸危险地眯起，目光鄙夷地扫过沈芊芊，辱骂道：“原来沈大小姐竟然如此不要脸，私下偷偷约我聿儿？” 沈芊芊目光阴森地扫了一眼信口胡诌的秋儿，嗤笑一声，“且不说我与世子不熟，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我真的想要约世子，也不会找你这个不知身份的人吧。” 秋儿却摇头，神色肯定道：“沈大小姐别不承认，我有你给我的贿赂之物。” 说着，她从怀里拿出一支簪子，是芙蓉花玉簪。 沈芊芊心中一咯噔，这支簪子她戴过几次，在慕邱聿将她抓走用鞭子伤她那天弄丢了。 她以为是在清玄救她的路上丢的，没想到是丢在了阴王府？ 见沈芊芊脸色变了，阴王眼中闪过一丝冷笑，“看来这簪子是沈大小姐的无疑了。” 慕燕岚的几个好姐妹道：“我见过她戴这簪子，就是她的。” “我也见过。” 见有人为自己证明这簪子是沈芊芊的，秋儿仿佛又有了底气。 “她就是用这支簪子收买了奴婢，让奴婢给世子带话，说想要给世子一个惊喜，让世子务必去。” 这时，众人看向沈芊芊的目光就变了。 沈芊芊甚至听到有人嘲笑道：“真没想到，沈芊芊一个丑女胆子还挺大，竟然偷偷约阴王府世子与后山。孤男寡女的，嘻嘻……” 另外一人也笑道：“可不是嘛，胆子这么大，京城哪个贵女能像她这般不知廉耻，真是丢尽了沈府的脸面。” “明面上与宋公子情真意切，暗地里勾搭阴王府世子，可真谓是‘吃长得丑，玩得花呢’，平时真是小看她了。” 此话一出，鄙夷的声音更多了，众人看沈芊芊的眼神都仿佛看荡／妇一般。 沈芊芊没有理会周围的议论声和鄙夷的眼神，只看着满口胡话的秋儿，冷声道：“你到底是谁的人？本小姐到现在还不知道你是谁，不如你自我介绍一下？” 慕烟岚见秋儿都拿出她的发簪了，她还能做到如此淡定，微微抬起下巴，鄙夷道：“沈大小姐真是演技精湛，我哥哥的婢女都拿出你的发簪做证据了，你还在说不认识她。” 沈芊芊只是神色冷淡地扫了一眼慕燕岚，语气冷淡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她要污蔑我，原来是你们阴王府的人。” 说着，她走到秋儿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本小姐前段日子，丢了一支簪子，原本想着丢了便丢了，一支破簪子而已，没想到会被有心人拿来利用。既然你口口声声说，这簪子是我给你的，那我如何搭上你的？又是在哪里贿赂你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秋儿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神色如常的沈芊芊，面对她一连串的质问，她心中一慌。 “奴婢昨天晚上去柴房附近打水的时候，是您亲自拦住奴婢说的。 时间大概是……” 她迟疑了一瞬，道：“大约是子时。” 沈芊芊哼笑一声，还未说话，就听站在人群中的庄国公世子道：“子时，沈大小姐在明仪殿祭拜自己的母亲，这点本世子可以作证。” 一直没说话的庄国公夫人，听到自己儿子站出来为沈芊芊作证，她脸色难看了一瞬。 他话音一落，在场的人立马就沸腾了起来。 “什么意思？为何沈芊芊在明仪殿祭拜自己娘亲，庄国公世子可以作证？” “就是，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原来沈芊芊这么放／荡，不仅勾引了阴王府世子，还勾引了庄国公世子。” “哈哈哈，原本我还有点不信沈芊芊这个丑女会有勇气勾引阴王府世子，现在看来，她的确这么放／荡。” 这下不只女子在小声议论，就连不屑八卦的男子，也开始八卦起来。 “好家伙，我是真佩服她，长这么丑，还能同时勾搭三个男人，佩服佩服！” “本公子也佩服，没想到花心的不只是我们男子，就连女子也能如此风流，涨见识了。” …… 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在诋毁沈芊芊，甚至比刚才说得更难听，庄国公世子脸色一白，意识到自己给沈芊芊添麻烦了。 他只是见不得别人这般误会沈芊芊，急着给她作证，却没有思考太多，害她被人诟病，他心中愧疚。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温润的声音穿过所有人的议论声。 “本王也可以作证。” 第166章 嫉妒之火 此话一出，众人朝发声处看去，就见夜灵辰一袭白衣胜雪，从后院缓步走来。 他气质出尘，整个人透出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雍容，却又因他如画的容颜带着三分浅笑，中和了他身上凌厉的气质。 他一出现，众人仿若都被掐断了声音一般，周围寂静一片。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他，仿若他一来，便夺走了所有人的目光，成为了焦点。 夜灵辰神色镇定地走到众人面前，轻笑一声，缓缓解释。 “昨天晚上，沈大小姐在明仪殿祭拜沈夫人，遇到危险，闹出了动静。 是本王和庄国公世子听到动静，一起去救的人。” 他三言两语便将让人误会的话解除了，听得庄国公世子松了一口气，附和道：“的确是这样。” 若是没帮上沈芊芊，还连累她被人误会是放／荡，那他真的要愧疚万分了。 夜灵辰目光扫过众人，带着几分威严，语气却淡淡的。 “各位都是名门贵族之后，若是听风便是雨，岂不是掉了身份？” 众人低下头去，被夜灵辰这般说，顿时脸色带着几分惭愧。 阴王没有想到夜灵辰会出现，更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向着沈芊芊，他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而跪在地上的秋儿，被夜灵辰平淡的目光一打量，仿若被当场看穿，恨不得低下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然而，夜灵辰却已经一步步走向她。 他高大、挺拔如松的身影站在秋儿眼前，便只是这么站着，就已给足了秋儿压迫感。 “你这刁奴张口便给沈大小姐安了一个不安于室、行为放荡的骂名，是有人指使，还是你与沈大小姐有仇？” 秋儿被他凌厉的目光看得身子一抖，再被他这般质问，顿时大气也不敢出。 倒是慕燕岚急了，走到夜灵辰面前，故意假装镇定道：“皇叔，秋儿她可能只是记错了时间。” 夜灵辰闻声，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向她。 “记错了时间？那这便有意思了。沈大小姐昨日舟车劳顿，第一次来仙云寺不是先想着休息，而是先想着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偷情？ 昨日她来到仙云寺便已经临近晚上，她用过斋饭难道连休息都不用，就跑去后山为自己明日偷情做准备？ 后山晚上野兽多，她一个小姑娘连性命都不顾，也要去打探偷情的地方是么？ 还要在找到偷情的地方以后，再去祭拜母亲，你觉得合理吗？” 他说到这里，忍不住嘲讽地笑了一声，“偷情比祭拜母亲都要重要，是么？” 慕燕岚被夜灵辰这番经不起推敲的推断，弄得脸上挂不住。 众人也纷纷觉得夜灵辰说得有道理，昨天坐了一天马车，大家都要累死了，吃过饭恨不得就去睡觉，谁还有空跑去后山那种危险的地方，去打探偷情地点？ 尤其，还是在祭拜母亲之前，这两件事很难想象能放一起，太有耻辱感了。 因为夜灵辰出现为沈芊芊辩解，原本心中向着阴王府这边的人，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开始觉得沈芊芊无辜了。 沈芊芊目光从夜灵辰出现，便一直落在他身上。 她没有想到夜灵辰会在这时候站出来为自己说话，毕竟对方是阴王府的人，而他也是京中的王爷，怎么说也都是皇家的人。 可他，偏偏站了出来。 她不由自主地握了下拳，心中一种别样的情感油然而生。 站在人群中的宋书淮，见夜灵辰出现袒护沈芊芊，便脸色难看了起来。 他不明白为何夜灵辰会站出来为沈芊芊说话，但是他不惧得罪阴王府，站出来在这么多显赫家世的公子、小姐们面前，证明沈芊芊的清白，哪个女子会不感动？ 他自然不能输给夜灵辰！ 宋书淮几步走出人群，神色坚定地站在沈芊芊身边，一手握着她的手，神色谴责地看着秋儿。 “我与芊芊相处数月，自是最相信她的人品，她绝不会是那种暗中勾搭男人之人。 秋儿姑娘这般诬陷芊芊，是受谁的指使？” 夜灵辰目光扫过沈芊芊被牵住的手，见她任由宋书淮牵着，他微微垂下眼眸，掩盖住眼中情绪。 秋儿慌乱地看了一眼慕燕岚，最后咬了咬牙，道：“奴婢刚才是说谎了，但是奴婢敢对天发誓，今日沈大小姐的确是去了后山茅屋！” 宋书淮哼笑一声，依旧坚定地站在沈芊芊这边。 “对天发誓就值得信了？那芊芊对天发誓，自己没有杀阴王府世子，是不是也能证明不是她杀的了？” 这时，五殿下站出来道：“本殿觉得这个叫秋儿的婢女，三番两次说谎，实在不可信，不如用酷刑，让她招出来是谁指使她说的，说不定还能查出来谁是幕后真凶呢。” 他才不管凶手到底是谁，他只知道夜灵辰是他皇叔，是父皇最喜欢的皇弟，此刻不巴结他，更待何时？ 有五皇子带头，其他人也纷纷赞同。 “这婢女怕是受人指使，故意诬陷，受了酷刑估计就老实了。” “就是，说不定指使她的人就是真凶呢。” 慕燕岚脸色难看，心中更是不舒服，宋书淮竟然在她痛失亲人的时候，还在向着沈芊芊这个贱／人！ 还有夜灵辰，她们阴王府从未得罪过他，他为何总是帮着沈芊芊与她们阴王府作对？ 还说沈芊芊没有在背后勾搭人，若是真没有，这些男人为何会平白无故帮她沈芊芊？ 慕燕岚心中气愤，但是也怕唐大人真的对秋儿动刑，于是求助地看了一眼自己父王。 阴王收到慕燕岚求助的眼神，脸色阴沉，却还是收着怒气，对夜灵辰客气道：“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我儿死的真相，这婢女就不劳烦王爷和其他人操心了。 她身为阴王府婢女，在自己主子去世后不仅不难过，还胡说八道，本王自会亲自处理掉她。” 说完，对身后带来的人道：“来人，将秋儿带下去，立即处死。” 秋儿听到阴王的处置，脸色惨白，连连磕头。 “王爷饶命！王爷，奴婢知道错了。奴婢这便说实话，求王爷开恩。” 阴王目光乌沉地睨了她一眼，“再胡言乱语就先把你舌头拔了！” 秋儿跪在地上磕头的声音更重了，“奴婢保证，这次绝不会胡言乱语，奴婢这次对天发誓，说得绝对是实话。” 听到阴王哼了一声，没有让人将她拖走，她才战战兢兢地道：“事情其实是这样的，世子他让人绑架了沈芊芊的婢女，让奴婢前去告知沈芊芊，让她去后山茅屋去救人。” 她当时怕沈芊芊出事，连累自己，所以还特意告诉沈芊芊去柴房附近找人，其实是她留了纸条，告诉沈芊芊去后山茅屋的。 沈芊芊目光睨着她，睁眼说瞎话，“你又在编什么谎言？我从未见过你，也从未出过门。” 左右又没有人看到她去后山茅屋，那就干脆死不承认，以免被人知道自己去了后山茅屋，又招惹上麻烦。 谁料，秋儿却看着沈芊芊，认真道：“这次奴婢绝对没有说谎。” 她说着，转头看向慕燕岚，像是抓着救命稻草，“郡主，难道您不想要指控沈芊芊害死了世子吗？这个时候不站出来，还有谁能证明她去过后山茅屋？您也不想要世子他被冤死吧？” 慕燕岚被她说得脸色难看，她当然想要指认沈芊芊去了后山茅屋，但是若是指认，不就将她们骗她去后山的事也给抖出来了吗？ 万一她哥哥真的只是被后山群狼杀死的，她自己还抖落出了自己对沈芊芊的罪状，被其他人耻笑，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第167章 不要对她生不该有的心思 想到这里，慕燕岚冷声道：“你这刁奴，为了活命就开始胡说八道了！拖下去，杖杀了吧。” 此话一出，阴王一挥手，秋儿被人强行拖了下去。 秋儿被拖着离开，却还一直在嘶吼，“郡主怎么可以如此无情？你明明知道沈芊芊的确是去了后山茅屋的，否则怎么会带人去搜山？ 救我，救我啊，我真的没有说谎！” 她的声音逐渐变小，沈芊芊只是神色冷漠地看着，并未阻止。 她也不打算逼迫慕燕岚说出自己和慕邱聿合谋想要毁她清白的事。 毕竟，有时候报仇的法子未必是用真相，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法子也不错。 阴王目光阴恻恻地扫过宋书淮，道：“宋公子倒是会保护心上人。” 他奈何不了夜灵辰，还奈何不了宋家不成？ 他这番莫名其妙的夸赞，让宋书淮脊背僵硬了一瞬，心道果然还是被阴王府记恨上了。 奈何夜灵辰护着沈芊芊，他这个未婚夫婿若是像个外人一样置身事外，只怕他与沈芊芊的亲事会出现变故。 他正要张口给自己解围，就见沈芊芊回握着他的手，语气冷冰冰却又带着几分自豪道：“他自然是向着我的。” 宋书淮嘴角的笑容僵硬，却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得罪就得罪了，现在再不护着沈芊芊，那便是两边不讨好了。 于是，他假装深情地看了一眼沈芊芊，然后对阴王认真道：“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自然是相信她的为人，她绝不会做出勾三搭四的事来。” 说着，目光还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夜灵辰，仿若在向他宣示自己的主权。 众人的目光在夜灵辰和宋书淮身上来回看，心道辰王不至于和宋书淮争一个丑女吧？ 唐大人见众人的目光都在沈芊芊的八卦上，对案情无益，于是打圆场道：“各位都先去休息吧，若是大家有与案情有关的消息，可以告知本官。” 众人听到唐大人的话，都慢慢地散了去。 阴王爷盯着沈芊芊和宋书淮离去的背影，恨不得将二人盯出两个窟窿。 聿儿的死，若是和这两个人有关，他一定要狠狠报复回去！ …… 宋书淮一路将沈芊芊送到她所在的院子，双手握住她的手。 “芊芊吓坏了吧？你别怕，只要不是你做的，阴王就算想要对你下手，也无可奈何。” 沈芊芊摇头，神色镇定地与他对视，“我没有害怕，我没有做过，为什么要害怕呢？” 宋书淮颔首，掩下心中的情绪，神色郑重道：“我相信你。” 只是，他总觉得秋儿临死前那番话是真的，否则慕燕岚怎么会有心虚的眼神呢？ 若是沈芊芊在后山反杀了慕邱聿，那她实力也不简单，他眼中好糊弄的人，似乎不知不觉变得脱离了他的掌控…… 沈芊芊抬头见宋书淮一直盯着自己，眼神高深莫测，不知在想些什么，她回握住他的手。 “今日多谢你了，幸好你站出来为我说话，让我能镇定下来。” 宋书淮被她的动作唤回了神智，听到沈芊芊这么说，故意试探道：“只有我让芊芊镇定下来了吗？我见庄国公世子和辰王比我还着急为你出头呢。” 沈芊芊怎么会没听出他的试探之意，只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他们一个是看在枫姨母的面子上，一个是看不惯别人诬陷我一个弱女子，所以才会出口帮忙吧。哪里像书淮，是真心想要为我出头。” 沈芊芊说得很是轻松，仿佛和他们二人真的没什么交情。 宋书淮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眼中全是宠溺。 “这样啊，我还以为我们芊芊已经开始引人注目了。我原本还有些吃味呢，现在听你这般说，我便放心了一些，不过还是将你娶回家才真的踏实。” 沈芊芊看着满目温柔的宋书淮，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也不是所有人都像宋公子这般眼瞎，看上我这个脸上有疤痕之人的。” 她说着，声音忽然低了下去，最后一句像是自嘲。 宋书淮看着她低垂下去的眼眸中闪过的自卑之色，这才觉得他熟悉的沈芊芊又回来了。 她还是那个对自己脸上疤痕自卑的沈芊芊就好，其他的变化都是小事。 宋书淮彻底放下心来，又揉了揉她的发顶，对她温声道：“今天你应该也吓到了，回去好好休息，若是害怕就去寻我。” 沈芊芊娇羞地点头，眼中满是对他的信任与依赖，“书淮，多亏有你在身边，否则我今天可能都要吓哭了。那我回去休息了。” 宋书淮温柔地为她将碎发别在耳后，颔首，“回去吧。” 沈芊芊这才恋恋不舍地回到自己房间。 而这一幕，刚好被正站在房间门口的庄国公夫人和庄国公世子看到。 庄国公夫人哼笑一声，语气带着两分嘲讽，“芊芊对宋书淮倒是信任的紧。” 庄国公世子将宋书淮对沈芊芊的宠溺动作看在眼里，眼底闪过一丝失落，站在那里未发一言。 庄国公夫人见他不说话，却神色黯然的模样，这才语重心长地看着他。 “你对芊芊是不是有点过分关心了？” 庄国公世子掩下心中的不快，扯出了一抹笑容。 “因为母亲对她好，明儿才多关照了一下，可是惹母亲不高兴了？” 庄国公夫人走到桌前坐了下来，神色凝重地看着他，“跟娘说实话，你为何如此关心她？” 若是真的只是因为她而关照沈芊芊，那便不会昨天晚上比她还着急沈芊芊的安全了。 还有今天，阴王爷正在气头上，他还敢第一个站出来为沈芊芊作证，平白为了她，得罪阴王府，给庄国公府树敌。 “我是因为她娘的原因，对她多上心几分，可我还是要为庄国公府的利益着想。 你身为庄国公世子，未来的庄国公更应该如此。” 她说到这里，语气严肃道：“我知你因为芊芊救了你的命，你便对她多了几分好感。 知恩图报是应该的，但是你不要生了其他不该有的心思。” 沈芊芊性子太直，且脾气很大，礼仪孝道她全都不放在眼里，这样的女子如何也进不得她们庄国公府的门。 苏修明神色郁闷，“母亲想多了，孩儿没有那种心思。” 他只是因为在醒来的那瞬间，看到沈芊芊的脸，便莫名生了一些情愫，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真的喜欢上沈芊芊了。 而且，退一万步来说，她与宋书淮感情深厚，只怕他就算生了那种心思，沈芊芊也不会对他动心。 庄国公夫人见他这话不像是作假，这才松了一口气，脸色也缓和了下来。 “没有就好，娘不是不喜欢芊芊，只是她不适合我们庄国公府。” 苏修明颔首，心中烦闷，不想再多留，便行礼道：“母亲，您与沈家两位小姐在一个院子，孩儿身为男子，不便久留，便先告辞了。” 庄国公夫人挥手，“回去吧，母亲也乏了。” 苏修明这才转身离开，路过沈芊芊的房间，他步子缓了一下，想到母亲的话，又疾步离开。 等到晚上，沈芊芊正打算深夜去夜灵辰院子见见胡老板，结果刚趁四下无人，飞到他所在的院子，就见他的院子着了火，周围火光满天。 沈芊芊见状，脸色沉了下来，迅速冲进火海找人，却被一只干净的手捂住了嘴，带向了暗处。 第168章 他人真好 沈芊芊闻到夜灵辰身上熟悉的兰花香气，这才安心了下来。 她不知道刚才为何那般慌乱，现在冷静下来，才意识到夜灵辰怎么可能会在火海中呢？他那么聪明，想必早就想到有人要放火了。 夜灵辰放开她，一改往常的温润，语气微沉，“怎么还往火海里冲了？一个胡老板值得你这般？” 沈芊芊被他不高兴的语气惊到，每次见他都神色从容、语气淡淡，仿若什么都勾不起他的情绪，还是第一次听到他明显不高兴的语气。 她张嘴想要解释自己是担心他在火海里，但是最后却气势很弱地说了三个字。 “……我没有。” 她不知如何向自己解释刚才的心慌，片刻，才找到个好理由，一定是夜灵辰多次帮她，所以她才会这般担心。 这个想法一出现，她慌乱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夜灵辰见她说话气势不足，明显是撒谎，也懒得和她计较，任由眼前火势蔓延，在她耳边低声道：“胡老板和假药我早已经转移了，不会让你计划落空的，下次不许这般冲动了。” 沈芊芊抬眸看着神色重新温和下来的夜灵辰，在他清澈的眼眸里，看到远处的火光，还看到了他眼中茫然的自己。 她张口道谢，发现声音竟然有点低哑，“夜灵辰，你人真好。” 她以为这一世是自己一个人在作战，可是和夜灵辰合作以后，她竟然觉得自己像是多了一个伙伴，尽管他们之间仅仅是交易的关系。 夜灵辰听出她声音的变化，觉得好笑，“不过是将答应你的事做好而已，你便感动得要哭了么？” 说着，还伸出手指抹了一下沈芊芊的眼角，调侃道：“好像没有湿，看来还不是很感动。” 沈芊芊刚生出的感动被他这句调侃给打散了，顿时剜了他一眼，正色起来。 “是宋书淮做的么？他已经怀疑到你了？” 夜灵辰颔首，收了笑容，神色也认真道：“可能我今日表现，让他觉得我会帮你，所以便查到了我这里。 他的确是有点本事，还真让他发现了一些端倪。 若不是我的人反应快，只怕胡老板就要被他给杀人灭口了。” 沈芊芊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嘲，他自然是有些本事的，否则前世她也不会到死才知道宋书淮的为人。 夜灵辰见沈芊芊眼眸中闪过讥讽和深深的恨意，问道：“接下来，你想怎么办？” 沈芊芊思考片刻，道：“回京逼迫胡老板指认宋书淮的罪行。” 夜灵辰看着眼中闪过狠厉的沈芊芊，提醒道：“若是胡老板指认宋书淮成功了，那宋书淮便是死罪，甚至可能连累家人。 本王见你与他倒不像是没有情谊的，你当真愿意亲手送他去死？” 沈芊芊仿若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她眼中闪烁着泪光，一字一句，声音铿锵道：“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希望他死了。” 夜灵辰蹙眉，看着仿若与宋书淮有血海深仇的沈芊芊，心中十分疑惑。 他已经查过沈芊芊的底细，知道她与宋书淮相识可能是宋书淮的谋算，可他最多也就亲手设计了沈芊芊脸上的疤痕，害她毁了容，再者就是他与沈芊芊相识那天，宋书淮设计想要得到她。 可这些，却不足以让沈芊芊这么恨他，巴不得他死，甚至不惜让宋家灭门。 莫非，沈芊芊和宋书淮还有他不知道的更深的纠葛？ 夜灵辰心中不快，却也说不清是因为什么。 听到有人喊“起火了，快救火。” 他才对神色郑重地对沈芊芊道：“先回去，明日我便安排回京的事。” 沈芊芊颔首，一路躲过陆续出现灭火的众人，飞回了自己院子。 她回去时，才注意到不少地方有尸体，像是刚才在她来之前就有过一场恶战。 她听到庄国公夫人出来，才假装被惊醒的模样，跟随庄国公夫人去了夜灵辰的院子。 她赶到的时候，火势已经控制住，只是整个院子已经是断壁残垣，风一吹，破烂的屋子摇摇欲坠。 许多公子、小姐们陆续赶来，看到烧焦的房子，都在担心着夜灵辰的安全。 直到看到夜灵辰脸上沾染着烟灰，身上雪白的衣服多处有烧过的痕迹，但是身上看上去并无大碍，寺庙里的和尚们才松了一口气。 宋书淮站在人群里，看着毫发无损的夜灵辰，眼中闪过一丝冷嘲。 倒是运气好得很，火势那么大，他都没有受伤，不过如今夜灵辰的院子被烧毁，那些藏在他院子里的假药应该烧干净了吧？ 方丈走到夜灵辰面前，双手合十，愧疚道：“阿弥陀佛，小寺招待不周，害王爷差点葬身火海，还请王爷赎罪。” 清玄拿了湿的手帕递给夜灵辰，自己身上还有多处烧伤的痕迹。 夜灵辰接过手帕，擦了一下脸上的灰尘，对方丈道：“这应该是有人故意为之，想要害死本王，和方丈关系不大。” 说着，他看向基本已经到齐了的公子、小姐们，道：“看来这几日仙云寺并不太平。 先是阴王府世子遭难，又是本王的院子失火。 各位若还有心思多待两天，本王也没意见。 只是，本王惜命，就先回京了。” 辰王说完，在场的人面面相觑。 谁会嫌弃自己命长？背后的凶手连王爷、世子都敢下手，只怕也不会顾忌他们的身份。 不如早早回去的好。 于是，众人纷纷表示要与辰王一起回京。 第二天一早，众人便收拾东西，打算结伴回京。 沈芊芊跟随在庄国公夫人身侧，伸手扶着她上马车。 庄国公夫人见她没有上来的意思，问道：“你不打算与我一起回去？” 沈芊芊摇头，“不了，桃月她昨日不小心划伤了自己，看着挺严重的，路上颠簸，她怕是受不住，我看着她放心些。” 跟在身后的沈玥玥见状，不满地撇了撇嘴，阴阳怪气道：“不过是一个下人而已，还需要姐姐亲自看顾。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主子，你是奴婢呢。” 原本她还能和沈芊芊一起蹭庄国公夫人的马车，与庄国公夫人多套些近乎，她倒是好，为了一个所谓的婢女让自己的计划落了空。 沈芊芊只是神色冷淡地撇了她一眼，“管你什么事？又没让你照顾。” 想到桃月在被慕邱聿威胁的时候，明明怕得要死，还是让她不要管自己，她便觉得感动。 她需要对自己忠心的人，所以不能让忠心于她的人寒了心。 沈玥玥心中气闷，只哼了一声，转身去了自己马车。 沈芊芊不再管她，和庄国公夫人寒暄了两句，也回了自己马车。 马车开始前行，在走到狭窄的山路时，一块巨大的石头，从山头滚落。 外面传来尖叫声，沈芊芊暗道不好，掀开帘子就看到那石头正冲向自己的马车。 第169章 迫不及待想杀她 她想要带着桃月出去，但是已经来不及，只听“嘭”地一声，马车的骨架被撞裂。 沈芊芊被石头的冲力带下悬崖之前，将桃月一脚踢了出去。 她身子跌落山崖前，听到桃月声嘶力竭地吼道：“小姐！” 下一刻，她便身子不受控的在峭壁上几经滚落，疼得她不住低吟。 但是她不敢晕过去，若是晕过去，只怕不是跌到山下而死，就是被野兽吃了。 她看到下面不远处有棵碗粗的树，在身子滚到树旁时，趁机伸出满是鲜血的胳膊用力抱住树，这才阻止了继续跌下去的动作。 她大口大口的喘息，浑身火辣辣的疼，低头往下面看，就见下面有许多小黑点，有什么东西在阳光下闪着光。 沈芊芊眼睛眯起，青天白日能闪光的要么是河水要么就是武器。 若是河水，不会断断续续的，那便只有拿着武器等着取她性命的人了。 沈芊芊想到阴王爷想要杀她的眼神，她冷笑一声，心道阴王爷倒是心急，还未调查出什么，便着急在路上杀了她。 只是，她还不能死！ 沈芊芊想到自己的大仇还未报，咬紧牙关，也要往上爬。 她浑身都是伤口，每动一下，身上的伤口便更疼几分，她却仍旧咬着牙用手攀着石头，一步步往上爬。 偶尔有几个石头松动，她身子跌下去，又迅速找到新的石头继续往上爬。 日头逐渐变大，沈芊芊觉得自己身上的力气都快用完了，身上刚结痂的伤口，在阳光的照耀下，又开始隐隐作痛。 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她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继续爬行了将近半柱香的时间，她再也坚持不住，抓着石头的手就要因为脱力而松开。 这时，一个绳索出现在自己眼前。 “芊芊，抓住。” 是宋书淮的声音。 她脑海里走马观花的浮现了前世宋书淮对自己的种种欺骗，尤其是血淋淋的孩子，在脑海里不断放大。 是了，宋书淮还活着，她怎么能死呢？ 沈芊芊又忽然生出了力气，努力让自己重新清醒了过来。 她抬头，就见宋书淮正拿着绳索着急地等着自己抓住绳索，而他身边还站着庄国公夫人、庄国公世子还有其他公子、小姐。 她不敢犹豫，伸手用力抓住绳索。 而庄国公世子等其他人都不由自主地抓着后面的绳索，想要将沈芊芊拉上来。 就在沈芊芊离宋书淮还差一丈远的时候，绳子忽然“啪”地一声断裂。 沈芊芊身子踉跄了一下，整个人向后仰倒下去。 上面的千金小姐们看到沈芊芊再次栽下去，吓得面色发白，忍不住尖叫。 就在这时，一道白色的身影飞了下去，他一把抓住沈芊芊的胳膊，脚尖轻点，下一瞬，人已经抱着沈芊芊到了山路上。 这一切不过眨眼间，快得众人还没有从沈芊芊跌下去的时候回过神，下一刻沈芊芊就已经被人抱了上来，只是她双眼紧闭，像是晕了过去。 宋书淮看着将沈芊芊抱上来的夜灵辰，眼睛眯了眯，伸手将人从他怀里抢了回来。 他急切地抱着沈芊芊，脸色紧张，抱着沈芊芊的手都在颤抖着，“芊芊，你没事吧？” 夜灵辰看着从自己怀里抢走人的宋书淮，讽刺地笑了一声，语气一如既往地冷淡，“宋公子真是关心沈小姐呢。” 又是从他手里抢绳索，又是从他怀里抢人的，情深意切都被他演了去。 他看了一眼沈芊芊，知她没事，只是受了皮外伤，便懒得看宋书淮做戏，转身上了马车。 …… 沈芊芊睁开眼睛，就见自己躺在自家床上。 她坐起身，就见桃月正趴在自己床头，像是睡着了。 想来是照顾她太累了，所以睡着了。 她轻手轻脚地下床，打开房间的门，身后的桃月听到声音立马惊醒。 她转头见沈芊芊推门要出去，惊喜道：“小姐，您醒了？” 沈芊芊颔首，又重新走回来。 桃月双眼通红，她家小姐是为了救她才会变成受伤的，她心里又愧疚又感动。 沈芊芊轻轻拍了拍她的额头，以示安慰。 “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桃月如倒豆子一般，将沈芊芊跌落之后，倒现在的情况说了一遍。 听到桃月说，她跌落悬崖时，是夜灵辰第一个提议等她一起回去的，她眨了眨眼睛。 “小姐，您不知道，当时辰王说您会上来，奴婢还觉得不太可能，有人建议先行离开，回京城找人下去寻您，但是听辰王说‘背后搞鬼的人不知道是谁，不抱团一起，谁知道下一个跌下山崖的又是谁？’，又都熄了声。” 沈芊芊抓到了关键的词，“提议回京搬救兵的是不是阴王府的人？” 桃月正滔滔不绝，想要夸赞辰王的先见之明，听到沈芊芊的猜测，她惊讶地瞪大了双眸。 “您怎么知道？提议的人是阴王府的人？是郡主，她说您跌下山崖，只怕凶多吉少，与其在这里干等着，不如尽快回京，多找些人过来寻您。” 她说着，还不忘夸宋书淮，“宋公子听到辰王的提议，第一个站出来同意的，庄国公夫人她们也表示同意，其他人陆陆续续也同意了。” 沈芊芊哼笑一声，她当然知道。 阴王府的人这次是做了两手准备，一是让石头直接将她砸死，若是砸不死，便落在山崖下补刀。 底下少说有几十人，若是夜灵辰不提议等着她，她就算爬上来，上面必然也有杀手等着她。 只怕，夜灵辰也想到了背后下手的人是谁，所以才让大家一起等着的。 有这么多人在，阴王不敢在山路上轻易动手，但是若只有辰王、宋书淮他们就不一样了。 人少，自然好动手，假装是山匪把她这个目标杀了就跑。 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阴鸷，阴王可真是雷厉风行，想杀她，便连回京都等不及了，直接在路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动了手。 “小姐，我看宋公子真的挺关心您的，他在您跌下山崖后，差点没有跳下去找您，是他身边长随拉着，才没有下去。” 沈芊芊嗤笑一声，就是没有长随拉着，他也不会跳的。 说起跳下山崖，她脑海里闪过自己再次跌下去晕倒的时候，看到了夜灵辰的脸，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就在她正思考的时候，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抬眼才发现是不速之客。 第170章 亲近 “大姐姐，庄国公夫人在老夫人院子呢。她担心您的身子，我便替她亲自过来瞧瞧你，既然你醒了，那就和我一起去见庄国公夫人吧。” 她笑得一脸谄媚，口中提着庄国公夫人，仿若与庄国公夫人关系很好似的。 沈芊芊看到沈玥玥出现，就没有好脸色。 毕竟，这次仙云寺出行，沈玥玥算是赢家了。 跟着她一起，不仅没有受伤，还与庄国公夫人套了近乎，因为回来的早，答应她的三件事，那是一件事都不用做了。 见沈芊芊不理会她，她也不介意，继续道：“姐姐，您方便过去吗？不方便的话，我让庄国公夫人来看你？” 这样，她就可以和庄国公世子独处了。 沈芊芊将她眼底的兴奋看在眼里，只冷淡道：“我自己过去便好。” 让长辈亲自过来看她，倒是显得她托大。 说着，站起身就要出门，正端来热水的秋水见状，急忙将热水放在一边，扶着沈芊芊往外走。 沈玥玥扶着沈芊芊另外一只胳膊，仿若与沈芊芊关系亲近了不少。 一旁的秋水见状，觉得稀罕，二小姐出门一趟，竟然和她们小姐关系变得融洽了。 等到了老夫人院子，庄国公夫人神色关心地打量着沈芊芊，见她神色微白，问道：“身子可好些了？” 她原本打算去沈芊芊院子瞧瞧她的，结果老夫人和柳氏将她招呼到了这里，沈玥玥又殷勤地替她去探望沈芊芊，她才安稳地坐在了这里。 沈芊芊颔首，温声道：“好些了，多谢枫姨母关心。” 沈玥玥坐在沈芊芊身侧，见她满眼都是沈芊芊，笑道：“庄国公夫人放心，姐姐她在沈府有我和母亲照料，必然会很快恢复如常的。” 庄国公夫人目光落在沈玥玥身上，见她坐得规规矩矩，脸上带着三分浅笑，回想仙云寺这一趟她的表现，对沈玥玥的印象倒是忽然好了不少。 以前，她因为柳氏编排沈芊芊不是，对沈玥玥也有些偏见，但是现在看她倒是顺眼了些。 “嗯，如此最好。芊芊毕竟是你姐姐，你们本应该相互扶持的。” 沈玥玥乖巧颔首，“夫人教训得是，以前是我不懂事，玥玥已经知道错了。” 庄国公夫人很满意，温声道：“她喊我姨母，你喊我夫人，倒是显得我区别对待了。你也与芊芊一起喊我枫姨母吧。” 沈玥玥心中欣喜若狂，面上却保持着冷静、乖巧，站起身行了一礼，“枫姨母。” 沈芊芊无视沈玥玥小人得意的模样，只站起身道：“枫姨母，芊芊的药还没有喝，就先回去了。” 庄国公夫人点头，她来就是想看看沈芊芊的情况，见她没有大碍，便也没了留下来继续与老夫人她们寒暄的心思。 她站起身道：“也好，庄国公府上还有不少事要处理，看到你没事，我也能放心回去了。” 老夫人见庄国公夫人要走，赶紧对沈玥玥道：“玥玥，还不快替你姐姐送送庄国公夫人？” 她知道庄国公夫人是为了沈芊芊才来这一趟的，自然便让沈玥玥打着替沈芊芊相送的名义更能讨庄国公夫人欢喜。 沈玥玥乖巧应声，对庄国公夫人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枫姨母，我代姐姐送您和世子出府。” 庄国公夫人笑着颔首，“也好。” 沈玥玥跟随在庄国公夫人身侧，小脸嫣红，心中很是激动，她一路小心翼翼地将人送到门口，生怕自己哪里礼仪不周，让庄国公夫人和世子讨厌了。 到沈府门口，她走到庄国公夫人马车前，亲自扶着庄国公夫人上马车，站在马车外面乖巧道：“枫姨母慢走，若是姐姐身子好了，我定和姐姐一起去庄国公府上，谢枫姨母对姐姐的关怀。” 这般体贴入微，庄国公夫人很是满意，掀开帘子，对她笑道：“不必了，我还会再来沈府看望芊芊的。” 沈玥玥点头，往后退了两步，对庄国公世子行了一礼，“世子慢走。” 庄国公世子神色冷淡的颔首，上了马车。 来找沈玥玥的刘小姐和唐小姐，将她与庄国公夫人的对话听全了去，走过来打趣道：“玥玥，你和庄国公世子发展迅速啊？这才刚从仙云寺回来，他就和庄国公夫人一起来看你了？” “就是，我老远就看到庄国公夫人看你的眼神很是和善，仿佛在看自己未来儿媳一般。啧啧，我们玥玥这怕是要好事将近了。” 沈玥玥娇羞地低下头去，嗔怪地看了她们一眼，“你们这是胡说八道什么呢？哪有你们说的这回事？ 庄国公夫人不过是来看受伤的姐姐，顺便来看玥玥罢了，切莫胡说。” 她话是这么说，但是小脸通红，眉目含情，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她说的这回事。 刘小姐和唐小姐对视一眼，继续打趣她。 “我看沈芊芊才是顺带看的吧？否则，怎么出来送她们的人是你，不是沈芊芊？再说了，我看那沈芊芊是个粗鲁的，怎么可能会得庄国公夫人如此在意？” “是啊，若是真的为了沈芊芊，那庄国公世子应当也不至于亲自来一趟，我看啊，这就是庄国公夫人故意带着自己儿子，想要让你们好好相看呢。” 两人用帕子捂住嘴巴偷笑，听得沈玥玥又是羞恼，又是欢喜。 想起这几次庄国公夫人来沈府，庄国公世子都会跟着，确实像是为了看谁而来的。 沈芊芊模样丑陋，庄国公世子怎么可能会喜欢她？ 那他就是来看自己的了？ 想到这种可能，她双颊生晕，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速。 原来那日在庄国公府宴会上，第一次与他相识，钟情之人不只是她一个？ 她正胡思乱想着，被唐小姐和刘小姐的哄笑打趣声惊醒，假装气愤道：“你们不要再胡说了，若是让别人听了去，对世子的名声不好。” 刘小姐嬉笑一声，“还没进门，就开始护夫了？” 唐小姐笑呵呵道：“我们别说了，再说玥玥就要和我们绝交了。” 沈玥玥与她们二人嬉笑、打闹了片刻，便带着二人进了府。 暗处，有人将这段对话听进了耳朵里，嗤笑一声，嫁到庄国公府，真是痴心妄想。 不过，他倒是可以帮帮她…… 第171章 审问 晚上，沈芊芊趁着夜色，去了辰王府。 她从墙外进来，刚好与站在凉亭里的人对上了视线。 与此同时，几个藏在暗处的暗卫纷纷现了身。 夜灵辰扫了一眼几个剑已出鞘的暗卫，温声道：“以后沈大小姐进来，你们不必拦着。” 暗卫应了一声，迅速收回剑，退了下去。 夜灵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沈芊芊，挑眉道：“你倒是心急见他，身上的伤严重不？” 沈芊芊摇头，“只是皮外伤，还没谢过王爷的救命之恩。” 若不是他决定让众人一起等着她上来，只怕昨日她便命丧阴王府的人手中。 她说着，走到夜灵辰面前，非常郑重地行了一礼，“王爷大恩，臣女铭记于心，日后必会报答。” 夜灵辰轻笑一声，爽朗的笑声在夜色里犹为悦耳。 “攒着吧，救命之恩又不是第一次了。” 沈芊芊愣住，想到初次相遇，夜灵辰便在她意乱情迷之际，给了她一颗药，让她得以清醒。 他的确不是第一次救她了。 想到此，沈芊芊再次行了一礼，“王爷大恩，芊芊没齿难忘，他日若能用上芊芊，芊芊愿倾全力相助。” 夜灵辰看着沈芊芊认真的眼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倒是不着急让你报恩。” 说着，走在前面，为沈芊芊带路。 两人一路往后院走，到假山处，夜灵辰不知触碰到了什么，假山下面出现了一个密道，他率先往下面走。 沈芊芊跟在后面，心中却疑惑不已，夜灵辰长久不居在京城，竟然还在王府设置了机关密道？ 夜灵辰见沈芊芊站在密道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迟迟未动，语气平淡地提醒道：“跟上来，里面有机关，仔细些。” 沈芊芊回过神来，迅速跟在了后面。 夜灵辰手在侧壁上动了一下，原本昏暗无光的密道，忽然两侧亮起了蜡烛，室内瞬间明亮了起来。 夜灵辰一边领着沈芊芊往里面走，一边解释道：“为了防止宋书淮他们来救人，我便将他关在了这里。 在这里关着的人，没有我带路是出不去的，如此你也能安心些。” 沈芊芊闻言，心中暗叹夜灵辰的周到，同时也觉得疑惑，“你这里以前关过人吗？” 夜灵辰停下脚步，转过头来，就这么静静地在珠光下与她对视。 “你猜？” 沈芊芊禁声，觉得每次来辰王府都能发现一些夜灵辰的秘密，这样不好。 辰王虽然看上去光风霁月，但是身上秘密和经历看上去还挺多。 比如，这个插翅难飞的暗室。 堂堂一个王爷，怎么会平白无故地设这么一个暗室呢？ 无人说话，密道里瞬间静了下来，静得只能听到他们二人的脚步声，和走动间佩环晃动的声音。 直到看到暗门，辰王才停下脚步，伸手在暗门上点了一下，暗门缓缓打开。 沈芊芊跟随他进去，就见里面比她想象的宽敞很多。 且分了好几个暗室。 夜灵辰带着她走进其中一间，她一进门就看到了被绑在椅子上的男人。 男人看上去有四十岁左右的年纪，身材微胖，穿着暗红色锦衣华服，双眼滴溜溜转，看上去很是狡猾，不难猜出他的身份。 沈芊芊走到他面前，伸手将他口中的帕子给摘了，冷淡道：“胡老板。” 胡老板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人，心中害怕，面上却假装镇定，“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将我掳到了这里，还有没有王法？” 沈芊芊见胡老板提起王法，毫不犹豫地哼笑一声，怼回去道：“王法？你贩卖假药，还好意思提什么王法？” 胡老板一噎，瞪着双眼看着她。 “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买卖假药？” 沈芊芊却继续冷着脸道：“少说废话，本姑娘若是没有证据，就不会这般与你说话了。 你为何会与宋书淮在仙云寺交易？你们私下交易多久了？” 胡老板抬起下巴，傲慢地看着沈芊芊，冷声道：“你一个姑娘家，又不是官府之人，有什么资格审问我？” 夜灵辰走到墙边，轻轻一摁墙面，只听一阵墙壁移动的声音过后，一面挂满了刑具的墙面出现在眼前。 他看向沈芊芊，眼中带着三分笑容，“你看哪个顺手。” 他那语气不像是让沈芊芊挑选刑具，倒像是让沈芊芊挑选首饰一样。 沈芊芊惊讶了一瞬，嘴角忍不住勾起。 “我一个小姑娘是不喜欢动刑的，胡老板若是能好好说话，倒是能省了用刑这一步。” 她说着不喜欢用刑，但是人已经走到刑具前，两眼放光，像是对这些刑具很感兴趣。 胡老板脸色难看，“你怎么能这般对我？私下用刑，也不怕……啊！！” 胡老板威胁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沈芊芊已经随手拿起一条皮鞭，“唰”地一下抽在了胡老板身上。 她这一鞭子可没有掺水，用了七层功力，直接抽得胡老板胸口皮开肉绽，疼得胡老板两眼一翻，差点没有硬生生晕倒过去。 等他缓过劲来，脸色阴沉地看着沈芊芊就破口大骂，“你这贱／人，竟然如此心狠……啊！！” 他想要骂人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又被沈芊芊狠狠地抽了一鞭，另外一侧胸口也皮开肉绽，吓得他再不敢多说话。 沈芊芊看着脸色苍白、满眼惧色看着自己的胡老板，哼笑道：“本姑娘耐心有限，你若是再多说废话，就不是抽你这么简单了！” 她说着，将手中的鞭子丢掉，满身煞气地站在胡老板面前，如冷面修罗。 胡老板没有想到沈芊芊一个姑娘家竟然彪悍至此，见她用冰冷的目光审视着自己，他蠕动着嘴唇，不敢说话。 见胡老板这么快就老实了，夜灵辰轻笑一声，在一旁椅子上坐下来，冷眼旁观。 沈芊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霸气十足，“说，你与宋书淮暗中联系多久了？除了这次假药交易以外，是否还有其他往来？本姑娘耐心有限，希望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胡老板已经意识到眼前女人的手段，也不敢再像刚才那般糊弄她了。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他姓宋，我以前没和他交易过。 以前与我交易的人是刘福，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会换成姓宋的。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胡老板撇清和宋书淮的关系。 沈芊芊眯起眼睛，刘福？那不是善福堂的掌柜的？ 宋书淮不是蠢货，他当然不可能亲自下水做假药生意，这次只怕是急着脱手，又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所以才会亲自动手。 但是，她的目的不只是让刘福伏法，更重要的是，抓住宋书淮卖假药的证据，置他于死地。 沈芊芊想到这里，认真地看着胡掌柜，“昨日的宋公子便是宋书淮，你若是能在皇上面前指认他卖假药，我可以向皇上求情，对你从轻发落，至少不会让你灭九族。” 毕竟，胡老板卖假药数量不少，说是能为他脱罪，他也不可能信的。 胡老板狐疑地看着沈芊芊，开口就说见皇上，这女子是什么人？ 他故意试探道：“你是谁？我凭什么相信你能在皇上面前为我求情？” 沈芊芊哼笑一声，“你只管记得，我是能救你九族之人就好了。” 竟是一点都不上当。 夜灵辰在旁边坐着，见沈芊芊游刃有余的模样，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任由她继续审问。 胡老板板着脸，神色无辜，“你凭什么说我买卖假药？” 沈芊芊双眼危险地眯起，“你还想要装糊涂吗？我们已经将你和宋书淮买卖的假药截获，再狡辩我就继续用刑了。” 胡老板心中害怕，但是却也不敢承认自己贩卖假药，只道：“我还没有检查货物就被你们给掳了过来，我若是知道是假药，自然会终止交易的。” 这是打算将假药的事，全部推给宋书淮了。 夜灵辰哂笑一声，缓缓站起身，走到胡老板面前，“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看看这是什么？” 夜灵辰拿出一样东西来，胡老板定睛一看，脸色大变。 第172章 不可操之过急 胡老板脸色难看，　“这东西怎么会在你手上？” 夜灵辰微微一笑，“不过是件交易收据而已，拿到手很困难吗？” 胡老板忍不住认真地打量眼前的男人。 方才进来之时，他觉得这男子长相极好，却看着不像是什么厉害之人，想着不过是一个花架子。 没想到，这男子倒是不简单。 连他们交易的收据，都找到了。 他的收据明明在…… 夜灵辰见胡老班脸色难看，眼珠快速转动，不知道是在打什么歪主意，于是假笑道：“那个随行的小厮，是你什么人？这收据竟然在他手里？” 胡老板神色紧张，他们果然注意到了他随行带来的小厮。 可是那小厮只是个马夫，他为何还能注意到？ 胡老板心中惊骇，面上却保持镇定。 “这位公子一看就不是生意人，我们做生意的，时常会遇到各种危险，收据当然是放在不起眼之人手中了。 他一个赶马的小厮，能是我什么人？” 夜灵辰笑而不语，将手中收据递给沈芊芊，重新坐回去，继续任由沈芊芊发挥。 想起夜灵辰在京城开的“颜雪阁”来，每日去颜雪阁买脂粉的客人络绎不绝，他还曾说自己手上还有其他铺子，心道这么厉害的人，胡老板却说他不会做生意？真是看走眼了吧。 不过，此刻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拉回思绪，神色认真道：“收据都在这里了，你还不招？怎么？你想要替宋书淮、刘福他们顶罪不成？” 她双眼眯起，眼中闪过一丝杀气，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威严。 胡老板见状，只觉得有种压迫感让自己再没有刚才那般轻松地面对沈芊芊。 他自然不可能为宋书淮他们顶罪，如今收据在沈芊芊手上，他想要狡辩也狡辩不成了。 “你们到底求什么？若是要银子，你们尽管开价。何必非要闹得这般难堪？” 沈芊芊冷笑一声，“我说过我耐心有限，你若是不指认宋书淮，那我便只能将你告到皇上面前了，到时候你整个九族还能好好活着？” 胡老板见她们一点谈钱的意思都没有，脸色难看，却还是冷着脸，抬起下巴，嘴硬道：“那你们去告吧，我是不会指认他的。” 他倒是不怕宋书淮，只是宋书淮这条线背后水深着呢。 他如果不指认，只说是刘福，那背后之人可能会找机会救他。 若是说宋书淮，只怕背后之人舍了宋书淮的同时，连他都要舍了。 那到时候，他的九族、他在意的人都会死。 这般一想，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不能指认。 沈芊芊眸光中积攒着寒霜，“你连自己和九族的性命都不要了？” 胡老板不说话，继续抬着下巴不做声。 这次不必夜灵辰提醒，沈芊芊立马就想到了宋书淮背后的人。 “哦，你是怕宋书淮的主子会报复你？” 她说着，在胡老板身边踱步思考。 在想什么东西，能让胡老板在意，或者忌惮的。 夜灵辰见状，只淡淡道：“你若是不招，本王自然有办法让你伏法，谁也救不了你。” 他就这么坐在这里，说出的话却极具威信，强大的威压让人丝毫不怀疑他的身份。 胡老板听到‘本王’二字，鉴定的神色瞬间变得迟疑，“王爷？你？” 夜灵辰一改往日的温润，神色冷淡道：“怎么？本王的身份很难猜吗？” 那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才有的气场，瞬间让胡老板头皮发麻，他故意站起身，露出了腰间的玉佩。 他目光在夜灵辰腰间玉佩上扫了一眼，就见雕刻有花纹的玉佩上有一个“辰”字，倒是他有眼不识泰山，没有注意到眼前之人的玉佩了。 若是辰王，那他也不能说出宋书淮，背后之人的报复心太强了，而且，他们还知道自己的秘密。 沈芊芊见他眼珠滴溜溜地转，依旧不松口，冷声道：“我看你也不像是怕灭九族的，是不是你在意的人原本就不在九族之内？” 胡老板眼中闪过一丝警惕，担心自己再这么被审下去，就被这二人把底子全挖出来了。 “我答应你们便是，只是你们想好了，你们手上的收据是我和刘福的，我就算指认宋书淮，他也未必承认。 到时候，还容易让皇上觉得我和你们串供，让皇上怀疑你们。” 沈芊芊与夜灵辰对视一眼，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收据，上面还真是签的‘刘福’二字。 那胡老板说的，的确是有可能了。 她蹙眉，难道就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宋书淮吗？ 沈芊芊神色郁闷，脸色阴沉，她好不容易抓住宋书淮和胡老板交易，结果宋书淮却狡猾得狠，竟然还是用的刘福的名字，如此，她就算要让胡老板指认，宋书淮一番狡辩，还可能会反咬她一口。 …… 沈芊芊从暗室里出来后，脸色还依旧阴沉得厉害。 夜灵辰见状，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有些事情，不能操之过急，需要徐徐图之。 胡老板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黑心商人，他自然是有些手段的。” 她如何能不着急？宋书淮多次算计她，而她好不容易抓住宋书淮的致命把柄，结果还不能十成把握能重伤他。 她烦闷片刻，忽然听出了他话外意思，“你是说胡老板是有所保留？他可能手中以有指认宋书淮的证据，只不过故意隐瞒了？” 夜灵辰颔首，“自然，你说诛九族，你看他怕了吗？他手上应该有宋书淮甚至背后之人的把柄，确定背后的人会保他。” 沈芊芊想想也是，心中更加气闷，恨不得回去再将胡老板抽一顿。 像是看出沈芊芊的想法，夜灵辰停下脚步，忍笑道：“那我再开一次暗室，让你揍个尽兴？” 沈芊芊：“……”倒也大可不必如此。 沈芊芊忽然笑了一声，目光明亮地看着夜灵辰。 “不过，今日也算有所收获。” 夜灵辰颔首，见她神色依旧有些失落，安慰道：“有些事操之过急，容易适得其反。 而且，有人比你还急呢，说不定会更早露出马脚。” 沈芊芊想起宋书淮，眼眸闪过一丝深色。 也是，现在假药和胡老板落在他们手里，宋书淮和背后那个人估计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而人越是着急的时候，越是容易出错，那她正好可以一击毙命。 就在这时，清玄忽然出现，他看了一眼沈芊芊，欲言又止。 沈芊芊自知应该是对夜灵辰很重要的事，她识相地行礼，道：“今日多谢王爷，芊芊就先告辞了。” 夜灵辰见她要走，上前一步，“等等！” 第173章 他很信任她 沈芊芊疑惑转过身，就见夜灵辰转头对清玄道：“是洛神医的事吗？” 清玄点头，见自家主子没有让沈芊芊离开，便知他没有打算在这件事上瞒着她。 于是，神色认真道：“我们寻到了洛神医的踪迹，但是不确定他是否是真的洛神医。” 沈芊芊听到洛神医的名号，眼中闪过一丝惊诧。 夜灵辰在暗中打听她师父的下落吗？ 也是，他身上多种顽疾，可以说是病入膏肓了。 她师父的医术精湛，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医，夜灵辰想要寻他也正常。 他病况这么严重，自然不可能单等着一个人来救治他。 只是，她师父云游四海，刻意隐藏了踪迹，想要找到他很难。 夜灵辰没有看到沈芊芊的神色变化，只蹙眉道：“可有带回来什么东西？” 清玄颔首，从怀里取出一瓶药来。 “据说‘洛神医’说，这个药水在月圆之夜喝了，会抑制体内的极寒。” 夜灵辰伸手接过来，然后直接在清玄的震惊之中，递给了沈芊芊。 “帮本王瞧瞧？” 沈芊芊愣了一瞬，夜灵辰身边应该有医术高明的心腹，但是他没有先给别人鉴定，而是先递到了她手里，让她先来，倒是信任她。 沈芊芊从他如玉的手中接过药水，将药水倒入手中一些，放在鼻尖下嗅了嗅，然后用伸出舌尖轻舐了一下。 “假的，这不是洛神医配的药水，你们寻来的这个洛神医不是真的。” 她神色笃定，将药水重新塞回夜灵辰手里。 她师父的配药风格和药效她都是清楚的，这药水虽然咋一看像是挺厉害，有点像她师父的手笔，但是药效大打折扣，不过是东施效颦。 沈芊芊见夜灵辰没说话，以为他是在怀疑自说的话的可信程度，所以补充道：“这种抑制体内极寒的药水，我也能配出来，虽然比不上洛神医，但是不会差太多。 绝对比你手上这个要好很多。” 夜灵辰回过神来，轻笑一声，“我自然是相信沈大小姐的医术。” 只是，从刚才沈芊芊那番笃定的话来看，他似乎知道沈芊芊的师父是谁了。 难怪沈芊芊的医术这么厉害，原来是因为师从洛神医。 洛神医十几年前便在江湖中很少出现了，沈芊芊若是不认识洛神医，那便只能根据药效判断一个人的配药水平如何，而不是十分确定地断定那个人是不是洛神医。 夜灵辰没有逼着沈芊芊承认，而是假装没发现她暴露了身份，笑道：“那就麻烦沈大小姐了。” 沈芊芊摇头，“不麻烦，你帮了我这么多，我自然应当礼尚往来。” 更何况，夜灵辰身上的顽疾她说过一定能帮他治疗，那自然也包括他身上顽疾导致的症状。 沈芊芊这般想着，走近夜灵辰，“王爷，能借一步说话吗？” 夜灵辰颔首，临走前，将手中药水交给清玄，“处理了吧。” 清玄拿着药水瓶，神色复杂。 沈大小姐说不是就不是了？不需要再让别人瞧瞧了吗？刘先生还接触过洛神医呢，不比沈芊芊经验丰富？ 不过，见夜灵辰已经和沈芊芊离去，他也没再说什么。 主子不会这般大意的，既然让他处理了，自然有他的道理。 清玄说服了自己，拿着药水离开了。 沈芊芊边走边解释，“我想着在院里询问你的病况，可能隔墙有耳，所以想着找个合适的地方说。” 夜灵辰带她去了厅堂，将自己体内顽疾发作的情况以及发作的时间详细地告诉了沈芊芊。 沈芊芊认真在心中记下，“明日晚上王爷可以让清玄来我院子拿药。” 夜灵辰颔首，“你不必有压力，本王知道自己身上的顽疾有多严重。” 沈芊芊摇头，眼神坚定，“芊芊虽然没有十足把握治好王爷身上顽疾，但是却也能保证王爷十年之内性命无虞。” 十年…… 夜灵辰想到刘先生说他只能保证他三年之内不会让体内蛊毒侵害他的心脉，沈芊芊张口便是十年。 不愧是洛神医的徒弟。 “好，本王信你。若是需要什么药材，尽管来找本王。” 沈芊芊颔首，行礼后就要离去，谁料，她刚要转身，就见夜灵辰伸手将她头上因为刚才动武而歪斜的发簪重新为她簪好。 他盯着看了一眼这木质的蝴蝶发簪，一语双关。 “这木簪雕刻粗糙，又朴素简约，并不适合你，还是早点扔了的好。” 沈芊芊怎会没有听出他言外之意，他说的不只是廉价的木簪，还一并说了送簪之人。 “多谢王爷提醒，芊芊告退。” 说完，转身离开。 夜灵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稍作沉思，眼眸忽然变得深邃起来。 宋书淮……定亲…… 她为了报仇，倒是舍得以自己为诱饵。 …… 次日，沈芊芊刚醒来，就听外面嘈杂的声音。 她轻蹙眉头，穿上衣服，打开了房门。 门外秋水已经在外面候着多时了，桃月这几日养伤，未来这些天，由她暂时顶了桃月的差事。 见沈芊芊出来，她捧着水盆，满脸笑容，“小姐大喜，今日宋公子带着媒人和宋老夫人来下聘了。” 沈芊芊微笑，“嗯，替我梳妆吧。” 秋水能感觉到自家小姐似乎没有太惊喜，心中奇怪，一般姑娘家看到自己心上人提亲，应该很高兴才是，她们小姐是因为太矜持了吗？ 秋水只当她是矜持，欢快地伺候沈芊芊洗漱、梳妆。 她没有桃月手巧，梳的发髻也算不上好看，但是簪上发簪以后，便看着舒服多了。 她心惊胆战地等着沈芊芊说她的不是，但是沈芊芊却只是站起身，道：“还可以，多练练就行了。” 秋水乖巧地应声，心中欢喜。 等早膳端上来，沈芊芊对秋水道：“你去瞧瞧，前厅可有什么有趣的事。” 秋水心中奇怪，前厅下聘是喜庆又严肃的事，能有什么有趣的事？莫非是小姐心中着急见到宋公子，但是又因为礼节不能见，所以想要让她转述宋公子下聘的细节？ 这般想着，秋水偷笑，确定她家小姐刚才没有显露多少高兴是因为矜持了，所以便一路欢快地去前厅打听情况了。 沈芊芊还未吃完早饭，就见秋水急急忙忙跑了回来。 “小姐，不好了，阴王妃来了。” 沈芊芊见她脸色难看，就知道来者不善，只神色平静地问道：“她来做什么了？” 秋水脸色苍白，蠕动着嘴唇，犹豫不决，最后还是说了实话。 “她穿着孝衣，戴着白花来的。” 沈芊芊眼眸之中闪过冷意，在别人办喜事的时候穿这身不吉利的衣服出现，这便是赤裸裸地来挑事了。 第174章 穿着丧服送贺礼？看谁更嚣张！ 此时，沈府正厅，阴王妃一身白衣从门口进来，她头上簪着白花，面无表情，双眼锋利如刀，与厅堂里看热闹、欢声笑语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她身后还站着四五个身穿丧衣的青年男子，个个走路悄无声息，一看便是练家子，他们面瘫着一张脸，跟随在阴王妃身后，仿若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了起来，让人大气都不敢喘。 所有的欢声笑语都在这一刻止住，就连喜笑颜开的媒婆都瞬间收了笑容，默默退到后面，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这次的事情会摊上自己。 其他人可以躲，可是身为沈府的老夫人和沈府现在的掌家人柳氏却躲不得。 她嫁到沈府这么多年，还是头一遭遇到这么嚣张的人。 在主人家纳喜之时，身穿白衣前来祝贺，像是来奔丧的一般。 这若是换做其他人，她早就命人将人给赶出去了。 可这是阴王妃，谁不知道阴王府是最记仇之人，又是皇亲国戚，她哪里敢将人轰走。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她大着胆子想要将人给轰出去，阴王妃带来的这五个人也不是吃素的，只怕刚好如了阴王妃的意，趁机将她们沈府给弄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柳氏心中畏惧阴王妃，但是老夫人不出面，她也只好站起身赔着笑脸。 “阴王妃这是来……” 她欲言又止，就见阴王妃如刀的目光，瞬间刮向她，冷笑一声，乌沉沉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看得在场的人都低下头避起锋芒。 阴王妃满意地勾起嘴唇，抬起下巴，傲慢地高声道：“本王妃听说，今日是宋公子与沈家大小姐大喜，特意前来祝贺。” 说着，她哂笑一声，“奈何我阴王府世子被人谋害，本王妃只能穿白衣来祝贺了。” 她说着，手向后一扬，立马有人将骨灰盒递到她手上。 她幽冷阴暗的眸子闪过一道寒芒，再抬起眼时，眼中的寒芒化作讥笑。 “这是本王妃送来的贺礼，沈大小姐既然不适合在场，那就由二夫人代收吧？” 柳氏看着强势的阴王妃，蠕动了下嘴唇，不敢接话，更不敢接下骨灰盒。 这么多客人在，阴王妃这个客人拿着骨灰盒当做礼物，她若是接下，岂不是让人将她们沈府的颜面往地上踩？ 但是感受着阴王妃身上越来越强的压迫感，柳氏硬着头皮也不敢说什么。 只能在心中暗骂沈芊芊，她自己招来的祸患，凭什么要由她们来承担？沈芊芊这个祸害，就应该尽早嫁出去！ 见柳氏不动作，阴王妃眸光带着三分讥笑，语气带着上位者的威仪，“怎么？本王妃的贺礼，接不得？” 柳氏僵着笑脸，“这倒不是接不得，而是今日不需要送贺礼，阴王妃不如等到芊芊和宋公子成亲之时，再送贺礼不迟。” 短短几句话的功夫，柳氏就感觉自己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沈芊芊那个小贱／人躲在背后，却要她来承受阴王妃的威压，实在是可恨。 阴王妃双眸仿若毒蛇般盯着柳氏，“本王妃从来没有送不出去的东西，莫非二夫人是觉得里面的东西不够好？” 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锁定着柳氏，仿若柳氏敢说一个“不”字，她便会当场杀了柳氏，将她骨灰装进去似的。 这强大的压迫感让柳氏不敢再说话，其他人更是不敢抬头，生怕一不小心惹上麻烦。 只恨自己非要过来看热闹，结果遇到个这般阴狠的阴王妃。 阴王妃之前便脾气不好惹，如今阴王府世子死了，她仿若更加可怕了。 老夫人见阴王妃实在过分，忍不住站起身，赔着笑道：“王妃娘娘息怒，今日宜嫔娘娘也可能来观礼，王妃看在宜嫔娘娘的面上，赏个脸喝杯热茶如何？” 闻言，阴王妃冷笑一声，根本没打算给面子，“宜嫔娘娘来，就会妨碍本王妃送礼么？” 笑话，不过是一时得宠的嫔妃而已，连妃位都不是，也想要妨碍她为儿子报仇？ 这若是平时，她自然给面子，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她儿子死了，谁也别想妨碍她报仇！ 这般想着，阴王妃哼笑一声，“既然二夫人的手不听使唤，那便让人帮个忙。” 她说完，身后跟着的其中两名男子，身影一闪，一人抓住柳氏一只手，强行让她接住阴王妃的骨灰盒，柳氏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是这二人却仿若铜墙铁壁一般，根本挣扎不得。 然而，就在阴王妃手上的骨灰盒要碰上柳氏的手时，忽然一声惨叫，两人手臂瞬间被人砍断，鲜血溅在阴王妃的白衣上，瞬间被染成红色。 阴王妃看着忽然出现的变故，阴鸷的双眼茫然了一瞬，在看到忽然出现的沈芊芊做了什么的时候，双眼转为愤怒。 “沈芊芊！你怎么敢动我阴王府的人？” 此话一出，跟在阴王妃身后的三个人，瞬间利剑出鞘，只等阴王妃一句话，便大开杀戒。 沈芊芊神色无畏地站在阴王妃面前，她一甩长剑上的鲜血，双眼含笑，眼眸中却结满了寒霜。 “阴王妃不是来恭贺我和宋公子的吗？那怎么能穿着一身白呢？本小姐帮你这衣服上染点颜色，你应该谢谢我才是。” 她声音明明和往日没有任何不同，甚至还带着三分笑意，但是却让在场的人感觉，头上悬了一把刀一般。 她就这么笔直地站在这里，强烈的肃杀之感却扑面而来，一时间竟然隐隐有碾压阴王妃的气势。 倘若说刚才逼迫柳氏接下骨灰盒的阴王妃是喧嚣夺主的嚣张，那么现在的沈芊芊，便是力缆狂澜的张狂。 二人就这么对视着，一个眼中眼中杀气腾腾，一个眼中惊涛骇浪。 谁也不肯让着谁，柳氏被二人强大的气场波及，身子忍不住微颤，退后数步，才缓过身来，明明紧张的呼吸都要停了，却也大气不敢喘。 “敢动我阴王府的人，沈家好大的威风！今日若不给你们沈府一点颜色瞧瞧，岂不是让人觉得我阴王府是谁都能欺负的？” 说完，对身后的人道：“把沈芊芊给我绑了！” 沈芊芊哂笑一声，长剑横在身前，一声冷喝，“今日犯我沈府者，杀！” 她倒要看看，今日谁敢将沈府当软世子捏！ 第175章 沈佑真是养出了一个好女儿！ 她话音一落，厅堂外立刻冲进来大批守卫，为首的人是管家。 他此刻一改往日温和、敦厚的模样，手中拿着长剑，凌厉的气势尽显。 沈芊芊目光扫过在场瑟瑟发抖的众人，语气冰冷道：“闲杂人等全部出去，以免伤及无辜。” 说完，立刻有人带着脸色惨白的众人离开。 宋书淮身为沈芊芊的未婚人，自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走，否则倒是让人觉得他的深情像是笑话。 于是，对惊慌失措的宋老夫人道：“母亲，您先随大家伙一起出去。” 结果，听到宋书淮这般说的宋老夫人瞬间回过了神来，她紧紧抓住自己儿子的手，眼神示意他跟随自己离开。 今日这阴王妃显然是铁了心要与沈府杠上，她可不想让自己儿子参与这趟浑水，遭阴王府报复。 然而，宋书淮却还是从自己母亲手中抽出了手。 “母亲，沈将军和大公子不在，我得保护好芊芊，与她共进退。” 他声音不小，又语气坚定，足够在场所有人听到。 但是，此刻众人都在一门心思逃出去，没人有功夫感慨宋书淮的情深义重。 但是没关系，他知道沈芊芊听得见。 他要让沈芊芊知道，自己无论何时，他都一直站在她这边，哪怕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他也在所不惜。 然而，沈芊芊没有做出什么表情，而阴王妃却阴恻恻地笑了一声，目光带着威压地扫了一眼宋书淮，仿佛是在嘲笑他的自不量力。 不过，她现在没功夫对付宋书淮，今日无论如何，她都要伤了沈芊芊！ 宋老夫人见宋书淮神色坚决，又急又气，心道沈芊芊这般好骗，她儿子先出去，以后有的是办法哄沈芊芊，怎么就非要在这个时候出风头？ 她气急败坏，却也没办法，只能先跟着众人出去。 柳氏见客人都走了，知道阴王妃和沈芊芊是真的要较量一番了，赶忙道：“母亲，您身子不好，见不得血腥，儿媳先送您回去。” 老夫人点头，她正有此意，阴王妃和沈芊芊对上，就不会记恨她们，她们和沈芊芊关系又不好，巴不得沈芊芊死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与她共进退？ 柳氏扶着老夫人，两人腿脚很快，丫鬟们紧跟在后面，根本看不出老夫人身子不好的模样，柳氏也没打算早点回来主持大局，就等着这边解决了再姗姗来迟，兴师问罪。 不过片刻的功夫，刚才还热闹、拥挤的厅堂，此刻已经撤离了个干净。 一时间，阴王府带来的顶尖的死士和沈府的管家与几十名守卫厮杀了起来。 沈芊芊站在阴王妃面前，看着厮杀不断的厅堂，目光沉静入水。 身后被砍了胳膊的两个死士，踢起地上掉落的剑，朝着沈芊芊而去。 宋书淮伸手挡下一个，另一个被沈芊芊一剑挡下，原路返了回去，直中那个死士心脏。 宋书淮看着沈芊芊，神色紧张，“芊芊，你没事吧？” 他正要过来，就在这个时候，阴王妃忽然拔下手中簪子就朝沈芊芊冲过去。 沈芊芊一脚将阴王妃踹倒在地。 阴王妃噗”地一声，吐出鲜血，两眼一翻晕倒过去。 沈芊芊暗道：不好。 谁料，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通报。 “大小姐，不好了，阴王爷带着一众人闯进来了！” 沈芊芊脸色瞬间一变，就见阴王妃在这个时候晕倒在地，晕的很是时候。 阴王爷一路怒气冲冲地闯进沈府厅堂，就看到阴王妃吐血倒在地上。 而身后跟随而来的还有去阴王府慰问的五皇子。 他们到来时，几个死士已经全部伏诛，管家杀了这些人，退到沈芊芊身后，等候沈芊芊的命令。 “沈芊芊，你竟然敢伤本王的王妃！你好大的胆子。” 沈芊芊将手中的剑扔在地上，看着蹲到阴王妃身边，将人抱起的阴王爷，哼笑一声，没见丝毫畏惧。 “阴王妃穿着一身丧服前来贺喜，还非要让我沈府接下贺礼，如此欺人太甚，我沈府若是不还手，岂不是让人觉得，我沈府无人了？” 阴王爷目光森然的盯着沈芊芊，胸口的怒火仿若要冲破胸口。 “好一个沈府，好一个沈家大小姐，沈佑真是培养出来了一个好女儿！” 他说这些话时，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沈芊芊给生吞活剥了。 先是杀了他儿子，如今竟然连他的王妃都不看在眼里，这若是让沈芊芊还有机会在他面前蹦跶，倒是显得他这个阴王爷做得窝囊了！ 五皇子低头看了一眼被阴王爷紧紧搂着的阴王妃，目光带着三分谴责，“沈大小姐，阴王妃刚经历了丧子之痛，你为何还要这般刺激她？她已经够可怜了。” 沈芊芊仿若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 “五皇子这话是何意？难道就因为阴王妃刚经历了丧子之痛，本小姐大喜的日子，任由她身穿丧服来道贺？ 难道就因为阴王妃刚经历了丧子之痛，本小姐就应该接下她的贺礼，任由她诅咒本小姐早点死？ 难道就因为阴王妃刚经历了丧子之痛，我们沈府就应该忍气吞声，任由她将沈府的颜面放在地上踩？ 呵，拿我沈芊芊，拿我们沈府当做什么了？我父亲不在府中，便可以任由别人随意欺凌？” 她一声轻呵，仿佛在嘲笑五皇子的天真可笑之言，他不是受辱之人，自然可以说出这种有失公允的话来。 她一番言论，说得五皇子一噎，脸皮微微发红，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劝解的确太过苍白，但是也暗恼沈芊芊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他，怼起他来，竟然一点都不留情面。 阴王爷嗤笑一声，眼中是滔天的怒意，“本王的王妃听说沈大小姐今日要定亲，衣服都没来得及更换，便带着人前来祝贺。结果竟被你如此对待。 沈府的门槛可真是高啊，别人能来祝贺，本王的王妃却来不得。 你们沈府若是不欢迎，大可让人将王妃请走，何必如此咄咄逼人，甚至还杀了王妃身边的守卫，伤了王妃！” 他一边满目怨恨地说着，一边抱起阴王妃，神色傲慢道：“沈芊芊，今日之事，本王决不罢休！你且等着瞧吧。” 今日这件事，他若不让沈芊芊脱层皮，都是他阴王无用！ 第176章 阴王府不是好惹的 说完，他抱着阴王妃一步步走出沈府。 五皇子满眼谴责地看了一眼沈芊芊，见她还抬着下巴，死不悔改的模样，对她道：“阴王叔最是护短，你何苦招惹他？这下你有麻烦了。” 说完，一挥衣袖，便愤然离去了。 等其他人都离去，管家才走近沈芊芊，叹道：“今日之事，只怕很难善了。” 宋书淮找准时机，走到沈芊芊面前，将人半揽近怀里。 “芊芊别怕，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他语气柔软，眼神缱绻，像是里面藏着绵绵情意。 然而，沈芊芊知道他不过是逢场作戏，他演得很好，又不好。 刚才阴王妃和阴王爷都在时，他除了挡下她本来能躲过去的一剑，其他什么有用的事情都没做。 他连一句公道话都没有替自己说，摆明了不敢在阴王府的人盛怒之时，为她遮挡风雨。 原来，所有的假意，都是有迹可循的，只是当你沉浸其中时，自己蒙蔽了双眼。 沈芊芊再次觉得自己前世被人欺骗了那么久的感情，是多么可笑。 她掩下心中情绪，疲惫地笑了笑，“嗯，我知道的，你最好了。” 她说着，转过身来，回抱了下宋书淮，双眼明亮湿润，里面有着深深的痴迷与感动。 “父亲和兄长不在府中，书淮便是芊芊最依赖、最信任的人了。” 宋书淮将她的痴迷与深深的依赖看在眼里，心中对沈芊芊的那份不安慢慢消失。 她这么在意自己，这么相信自己，也不枉他在阴王爷夫妇面前露脸，遭记恨了。 管家见自家小姐与宋公子正沉浸在彼此的深情中，当即带着下人先下去了。 等沈芊芊与宋书淮说完话，将人送走没多久，外面便传来了风声，说是沈家大小姐仗着人多势众，在沈府诛杀了阴王府的人，还重伤了阴王妃。 还有人说，阴王妃在丧子之时，还不忘去祝贺沈芊芊定亲之事，结果却惨遭沈府驱赶，仗着自己父亲、兄长有功，嚣张至极，连皇亲国戚都不放在眼里。 甚至还有不少推波助澜之人，散播沈家有不臣之心，所以才会连皇亲国戚都不放在眼里。 还说沈佑与沈明轩回京之时，说不定就是沈家造反之时。 一时间，外面越传越离谱，不过半日功夫，全京城都知道今日沈家发生的事了，只不过全都是被人添油加醋之后的版本。 沈府门口，开始有人聚集辱骂沈沈芊芊，甚至连沈佑都一块骂了。 沈老夫人听说这件事以后，气得抄起桌子上的杯子就砸在了地上。 “她怎么这么会闯祸？老婆子我以为只要我不出面，阴王府会放过我们，只对付一个沈芊芊，谁知道阴王府竟然连带着想把整个沈家都给拖下水！ 真是家门不幸啊，遇上沈芊芊这么一个扫把星！” 她当初怎么就没有坚持将沈芊芊掐死在襁褓之中？又或者没有下定决心赶尽杀绝，让沈芊芊没机会重新回到京城？ 越想越气，越想越后悔，她感觉自己的头疼得厉害。 柳氏见老夫人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黑的，生怕她会气晕过去，这样整个沈府的烂摊子就要全由她一人担着了。 当即，走过去，为她轻轻揉按太阳穴，温声道：“母亲别生气，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此刻再气也已经无用了。不如现在好好想想，应该如何处理眼下的事。” 老夫人被她的手法揉得眉心舒展了很多，她闭上眼睛享受着，感觉气都顺了不少。 “还能怎么办？这件事因沈芊芊而起，自然要她自己去收拾。 我们凭什么要为她收拾烂摊子？你让人把她叫过来。” 柳氏见老夫人这般说，知道她一定是有了主意，她紧绷的弦立马松了不少。 “好，儿媳这就让人将沈芊芊给叫过来。” 说着，恭敬地退出去，等她回来，又重新低眉顺眼地站在老夫人身侧，继续给她揉着。 她知晓沈芊芊的本事，所以提前准备着为老夫人急救，以免耽误老夫人施计。 没一会儿，沈芊芊便从外面进来。 沈芊芊进门的时候，就看到老夫人一看到她，就冷沉着一张脸，仿若自己欠了她多少银子似的。 沈芊芊在心中冷笑一声，走上前敷衍地请安行礼。 “给祖母请安，给婶娘请安。” 老夫人哼了一声，没说话。 倒是柳氏目光谴责地看了沈芊芊一眼，“芊芊啊，你听到外面传的有多难听没？你祖母都要被这传言给气得晕过去了。” 沈芊芊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就见老夫人横了柳氏一眼，“你倒是会替她说话，我分明是被她今日上午举动给气到的。” 沈芊芊看着她们婆媳二人一唱一和，柳氏还在旁边为老夫人搓揉，像是真的被她气到的模样，她讥笑一声，端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水出来。 “祖母口口声声说是被我气到了，敢问祖母今日芊芊做错了什么？ 是在阴王妃欺负婶娘时，为她挡下阴王妃的怒火有错。 还是阻止阴王府的人随意践踏沈家的脸面有错？” 老夫人眼中隐隐起了怒火，“你惯会强词夺理！难道是我婆子让你当着众人的面砍了阴王妃守卫的双臂，下阴王府脸面的？ 是我老婆子让你伤了阴王妃，害她吐血晕倒的？ 沈芊芊，你怎么这么极端？你知不知道你给沈府闯下了多大的祸？ 现在外面人人都在传，我们沈府现在仗着沈佑的军功，连皇亲国戚都不放在眼里！” 她说着，还怒拍着桌子，看上去很是气愤。 沈芊芊却抬起眼来看她，双眸之中充满了嘲讽的笑容，就听她语气轻飘飘道：“自然不是祖母让芊芊这么做的。” 说到这里，老夫人脸色刚要好一些，准备继续训斥她，就听接下来沈芊芊的话能让她气死。 “祖母和婶娘遇到事情，恨不得插上翅膀离开。怎么敢让芊芊顶撞阴王妃，甚至是阴王府？ 只怕，祖母和婶娘甚至觉得，若是早知会产生这么严重的后果，宁愿沈府的脸面被踩，也不想要被阴王府如此传谣。” 听着沈芊芊夹枪带棒的话，别说是老夫人了，就是柳氏脸色都不好看。 沈芊芊就差把“怂包”二字说出来了。 她真的是，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 然而，这还不够就见沈芊芊一手把玩着茶盏，继续气死人不偿命道：“芊芊若是所猜没错，祖母应该已经想好如何说教芊芊，然后再等到芊芊愧疚之时，将芊芊推出去挡住这风口。” 不过就是想要让她为了沈府的安危，主动去阴王府道歉，到时候她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了。 老夫人浑浊的双眼瞪着沈芊芊，被她揭穿自己的想法，又羞又恼，“好好好，在你眼中祖母就是这样的人！” 左右被沈芊芊拆穿了自己的想法，也用不上这个计策了，直接就开始倒打一耙。 柳氏闻言，也责怪地看着沈芊芊，“芊芊，她是你祖母，你怎么会这般想？亏老夫人从你回来以后，又是找人教你规矩，又是操心你婚事的，到头来却落得个这般猜忌，我都替你祖母心寒。” 沈芊芊见她们的计划被自己拆穿，就开始装长辈情深，当即冷下了脸来。 “这里又没人外人，祖母和婶娘就不必演戏了。” 唱一出养出白眼狼的戏码也没有人看不是？ 老夫人捂住胸口，一副被气得胸口痛的模样，“算了，这沈府都是你们沈家大房的，你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我和你婶娘以及玥玥就算被牵连又怎么样？这个家都是你父亲和兄长撑起来的，我们就算被你连累而死，也是活该，也是我们的荣幸！” 这一番阴王怪气的话，听得沈芊芊眼中一片冰寒之色。 她正要发话，就见外面冲进来一个下人。 “不好了，皇宫来人了。” 老夫人和柳氏对视一眼，心都提了起来。 唯有沈芊芊神色淡定，像是早就料到一般。 第177章 沈家有不臣之心？ 老夫人颤颤巍巍地站起身，神色激动道：“是谁的人？” 那奴婢道：“看着像是太后身边的姑姑。” 老夫人想起阴王妃与太后的交情，闭了闭眼，只觉得沈家这次真是大祸临头了。 她怒指着沈芊芊，“都是你闯的祸，你自己收拾！” 沈芊芊放下茶杯，站起身，“不劳烦祖母操心，只要祖母别在背后使阴刀，芊芊自己承担后果！” 老夫人听到她这般说，才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秋若从外面进来。 “老夫人，二夫人，沈大小姐，太后口谕，传你们三人进宫。” 老夫人闻言，与柳氏对视一眼，心道看来这次连她们都跑不掉了。 相比她们二人的惊慌，沈芊芊就淡定多了。 “劳烦姑姑亲自跑一趟，芊芊这就随姑姑进宫。” 相比之前的热络，这次秋若面无表情，只点头应声。 可见，太后是动怒了。 在去皇宫的路上，柳氏和老夫人都是提心吊胆的。 直到来到太后宫里，看到脸色惨白的阴王妃，和脸上愠怒的太后，这种提心吊胆的感觉达到了顶峰。 “臣妇见过太后娘娘。” “臣女见过太后娘娘。” 太后目光乌沉沉地扫过规矩地跪在地上的三人。 “为何要跪哀家？你们沈家不是功高盖主吗？相信不久，这江山就要跟你们沈家姓了。” 太后语气冰冷中带着杀气，此刻摆出太后的威仪来，让跪在下面的柳氏和老夫人心脏都跟着颤了颤。 老夫人率先恭敬道：“臣妇惶恐，沈家对皇上、太后忠心耿耿，从未有过谋反之心，太后莫要相信外面的无稽之谈。” 柳氏额头冷汗直冒，却也跟着附和道：“是啊，太后。臣妇的夫君战死沙场前，还曾经告诫过臣妇，说他若是战死沙场，不必为他难过。 因为他毕生心愿便是为国效忠，以保护百姓安居乐业为荣。” 说到这里，还补充道：“也许，大哥和贤侄也是这般想的。” 沈芊芊差点被气笑了。 柳氏若是想要为她父亲和兄长说话，必然是会说“大哥和臣妇夫君是兄弟，自然应该想法一致。” 而不是在这里来一句“也许”。 太后听到柳氏这一番说辞，神色果然缓和了不少，对柳氏和老夫人道：“曲氏和柳氏二人平身吧。沈二的忠心，哀家自然是信的。” 说完，目光扫过还跪在下面不敢抬头的沈芊芊，声音悠然转冷。 “哀家只是怀疑沈佑的居心，他现在身居一品大将军，手握重兵，如今沈明轩也有了军功，沈家在朝中的地位越发炙手可热了。” 说着，乌沉沉的目光转向沈芊芊，像是等着她来解释。 沈芊芊觉得可笑，臣子功劳太多，也成了罪过是吗？她父亲在战场历经生死，立下了汗马功劳，才到如今地位，却要被怀疑有不臣之心，何其可悲？ 但是，武将的命运大多多是如此，但是为了平民百姓，他们依旧义无反顾。 她父亲和兄长便是这样的人。 沈芊芊深吸一口气，才没有让自己的情绪外泄。 她还未开口，就听阴王妃语气刻薄道：“沈芊芊如此嚣张，若不是沈佑他们给的底气，她哪里敢诋毁皇亲国戚？ 这若是没有不臣之心，妾身是万万不敢相信的。” 沈芊芊这才抬起头来，神色冰冷地扫过阴王妃。 “不臣之心”的罪名扣下来，那可是要诛九族的。 阴王妃可真敢说！ 她眼中冰寒一片，面无表情道：“阴王妃难道做事都是凭借外人传言来决定的？ 也是，上次你便是听世子说，是我伤了他，在没拿出证据之前就诬陷于我，最后你还是你亲自来沈府给我道歉的。” 沈芊芊说到自己诬陷她，阴王妃脸色立马就开始难看了。 她还好意思说上次伤了她的聿儿之事？那分明就是真的，只是当时没有找到证据，她换了另外一个方式想要折磨沈芊芊，结果不仅没有让沈芊芊成为她的儿媳，还让她腆着老脸去道歉。 她越想心中越是憋屈，气愤道：“来风未必是空穴，你们沈家若不是有不臣之心，又怎么会敢伤害本王妃？” 她说着，拿出帕子，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太后娘娘，您可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今日我好心去道贺、观礼，沈芊芊却让人将臣妾给赶了出来，还伤了臣妾。 我阴王府的脸面都要被她踩在脚下了，她还敢说没有谋反之心？” 沈芊芊见她拿着帕子就开始告状，哂笑一声，对太后道：“今日阴王妃一身丧服来我沈府，还非要强送婶娘骨灰盒，婶娘不肯接，她便让人动起了手。臣女若是不反抗，她岂不是要将我沈府当做笑话？” 说着，沈芊芊挺直了脊背，言之凿凿，“臣女是将门之女，怎么可能看着她欺负我婶娘，欺负我沈府？ 若是让人知道外人欺负到门前来，我沈府还装孙子，岂不是失了将门之风？ 我父亲和兄长在外御敌，我身为他们的女儿、妹妹，自然要守好门庭，让众人看到我沈家将门风范才是。” 她一番话说得慷锵有力，仿若阴王妃不是王妃，而是来沈府闹事的地痞一般，听得阴王妃脸色愈发难看。 “本王妃在丧子之时，还惦记着你的亲事，亲自过去观礼，还特意送上礼物，你这小贱／人，不知好歹就罢了，还殴打本王妃，学会强词夺理了？” 沈芊芊扫了一眼阴王妃，转头看向太后，“到底是强词夺理，还是确有其事，相信太后娘娘自有决断。” 阴王妃忽然捂着帕子一阵咳嗽，给自己身边婢女使了一个眼色。 她的侍女立马明白过来，紧张兮兮道：“王妃您怎么了？可是又难受了？” 太后平日很疼慕燕岚，自然对阴王妃也是亲近的，听说她身子不舒服，当即关心道：“怎么回事？” 说着，看向身边秋若，“快去请个太医过来瞧瞧。” 阴王妃却摇头，脸色苍白，“不必了，不是大事，太后娘娘不必担心。” 她身边的婢女却着急了，“怎么不是大事？您本来就因为世子的事伤心过度，今日又被沈芊芊伤到身子，回去就呕吐不止，还吐了鲜血。 您这是不将自己的身子当回事啊！” 侍女说着，忽然走到太后眼前跪了下来。 “太后娘娘，王妃她这几日因为世子的事身子骨都要垮了，结果今日还被沈大小姐伤到，府医说若是气不顺，便不好调理了。 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们王妃啊！” 她说着，眼角划过清泪，跪在地上死命磕头，生怕太后不相信她的话。 阴王妃还在猛咳，她像是不经意露出了帕子上的血迹，看得太后直蹙眉头。 侍女偷偷打量太后神色，见她眼中已有对沈芊芊的不喜，于是继续道：“太后娘娘，我们王妃是真的喜欢沈大小姐。 今日特意去看她，原本是拿了宝石头面要送给沈大小姐，结果却因为伤心过度，忧思过重，导致她最近脑子有点错乱，才造成了大错，回去以后，我们王妃还在因为拿错了东西而愧疚。 但是沈大小姐今日做法也确实令她伤心，所以才气不过来告状。” 太后听着侍女一番对阴王妃的剖白，越发觉得沈芊芊今日做的事太过分。 她转头看向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怒气，“她到底是阴王妃，是皇亲国戚，就算理亏，你们也应该看在皇家的面子上，对她礼让三分。 你倒好，直接打了皇亲国戚的脸面，还让她受了伤，郁气难消。 哀家今日若不教训你，只怕你以后不仅敢打皇亲国戚的脸面，就连哀家的脸面，你都敢打！” 说着，她看向外面道：“来人，将沈芊芊拉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阴王妃听到“五十大板”四个字，眼眸中闪过一丝冷笑。 五十大板下去，就算沈芊芊有武功底子傍身，也得是半个残废！ 第178章 来得及时 今日就算没有杀了沈芊芊，看着她在自己眼前被打成残废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老夫人和柳氏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幸灾乐祸。 尤其是老夫人，跪在地上，一副失望至极的模样，道：“太后娘娘，芊芊她平日不服管教，才闹下今日这般祸事，今日又冲撞阴王妃，属实有罪，臣妇愿请太后多打一些板子，让臣妇孙女涨涨记性，以免日后再犯。 臣妇这个老太婆子惭愧管不得她，只能劳烦太后管教了。” 她说着，老泪纵横，像是对沈芊芊这个顽劣的孙女又是心疼，又是恨铁不成钢一般。 当真有几分像是疼爱小辈又不得不让她吃点苦头的长辈一般。 柳氏也走过去跪在地上擦了擦眼角。 “太后娘娘，您不知道，老夫人自从芊芊回来，就没少为她操心，想要好好管教她，又被芊芊排斥，可能是因为这些年她没有长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所以便觉得我们不是一家人吧。 为此，老夫人常常愧疚、叹气，都已经快要成为心病了。” 见沈老夫人和柳氏不仅不向着沈芊芊说话，还趁机让太后多惩罚沈芊芊，她目光得意地看了一眼沈芊芊。 仿若在嘲笑她，是墙倒众人推，遭殃的时候，连自己人都踩她一脚。 太后原本还因为沈芊芊以前帮她治过头疾，对她有几分好感，此刻是败了个干净。 她早就听闻沈芊芊回来以后顽固不化、不服从管教，倒是没想到回来竟然连自己亲人都不认了。 如此顽劣，的确是应该好好管教才是。 她双眸闪过一丝严厉的光芒，正想着应当如何处置沈芊芊，才能让她涨教训，就听外面人进来传话，“太后娘娘，辰王来了。” 太后眼中立刻闪过一丝欣喜之色，“让他进来吧。” 沈芊芊正想着如何应对，听说辰王来了，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讶之色。 又见他了，真是挺巧的。 听说辰王来，阴王妃心中忽然就变得不安了起来，她所记没错的话，这辰王与沈芊芊是有几分交情的，如今前来莫不是为了给沈芊芊求情来了？ 太后话音一落，辰王很快便从门外走进来。 夜灵辰一身绣着祥云的蜀锦白衣，步履轻快地走进大殿，他目光直视，没有扫一眼殿内任何人。 他走到太后眼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儿臣给母后请安。” 太后一改刚才的威仪，眼中满是慈祥的笑容。 “辰儿免礼，你皇兄今日怎么舍得放你来哀家宫里了？快过来坐。” 她欢喜地招手，示意夜灵辰到自己近前来。 夜灵辰虽然不是她的亲生儿子，但是他母亲去世的早，所以小时候夜灵辰对她便很依赖。 而先帝因为他自小聪颖，所以很喜欢他，也因此看在她照顾夜灵辰的面上，没少给她和如今的皇上好处。 而他又自小身子不好，她也不怕夜灵辰会威胁到她儿的皇位。 所以，这些年，她与夜灵辰也算是母子关系很好了。 夜灵辰直起身子，嘴角噙着浅笑，走到太后身边坐下来。 他刚坐下，目光像是随意地撇了一眼周围，假装诧异道：“咦？沈家人与阴王妃怎么在这里？” 沈芊芊悄悄地抬眼看向夜灵辰，刚好对上夜灵辰含笑的眼眸，不知是不是有意，在她与夜灵辰对视的刹那，刚好看到夜灵辰挑了下眉，仿若像是在揶揄她，竟然又闯祸了。 太后原本看到辰王心情甚好，听到夜灵辰问起，才想到面前还有一些麻烦要处理。 她神色不悦地瞪了一眼沈芊芊，叹道：“这事还是因沈芊芊而起，今日上午她在沈府伤了阴王妃，打了皇家的脸面。 现在外面人人都在传，沈家有不臣之心。哀家若是不惩治她，说不定真让人以为皇家惧怕得罪沈家，连皇家的脸面都不要了。” 夜灵辰闻言，收了脸上的笑容，正色道：“那这件事自然要好好处理了，否则恐怕会在百姓面前丢了皇室的威严，让流言越发难听。” 太后点头，“是这个道理，所以哀家准备让人将沈芊芊这个始作俑者拉下去重打七十／大板。” 夜灵辰目光扫过沈芊芊，又看向一旁坐着的阴王妃，语气微冷道：“这么大的事，只打七十大板，恐怕也阻止不了外面的流言。” 闻言，在一旁担心夜灵辰是来帮沈芊芊的阴王妃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便是欣喜。 她放在衣袖中紧握的手一松，心道，看来不是帮沈芊芊的。 也是，沈芊芊一个丑女，夜灵辰又怎么可能一直向着她？ 沈芊芊这次打阴王府的脸面，就是打皇亲国戚的脸，而夜灵辰也是其中皇亲国戚中的一个。 他就算和沈芊芊有两分交情，也应该会为了皇家的脸面，而针对沈芊芊。 柳氏和沈老夫人也惊讶地看着夜灵辰，她们还以为上次夜灵辰在宫门口帮了沈芊芊，这次又特意赶这么巧，也是为了帮沈芊芊说话。 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沈芊芊面无表情，想要听听夜灵辰这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莫非真要站在阴王妃这边，让太后惩罚自己？ 太后稍微思考了一下觉得夜灵辰说得有道理。 “那依辰儿的意思，应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夜灵辰微微一笑，“其实事情倒是挺好解决的。 儿臣觉得，一是要让外面百姓知道今日所发生事情的真相，若是沈芊芊真的目中无人，将阴王妃的脸面踩在地上，那如何惩罚她都是她应得的。 二是，抓住背后造谣之人，看看这造谣之人到底是何居心，敢造谣沈府有谋反之心，只怕也是居心叵测之人。 儿臣觉得，应当顺藤摸瓜，找到造谣之人的源头，好好惩治一番。” 听到夜灵辰这番话，阴王妃的脸色变幻莫测，刚松开的手再次紧握。 好一个夜灵辰，她还真以为夜灵辰这次是站在她这边的，没想到还是向着沈芊芊。 若是真查下去，岂不是就要查到她们阴王府头上？ 这事是万万不能查的！ 第179章 他该娶王妃了 阴王妃面色一变，平复了一下情绪，脸上带着假笑。 “京城百姓本就是听风就是雨的，说不定只是那些说书的为了有个吸引人的噱头，便造起了谣。 等过两日，大家兴趣过去了，便会慢慢消声了。若是大动干戈，倒是显得朝廷太较真了。 以臣妾来看，倒不如等风自己止住，以免有人觉得沈府的人被说中心思，跳出来给朝廷施压，才会开始大肆抓人的。 到时候人心惶惶，反而影响京中百姓生活。” 沈芊芊觉得可笑，阴王妃着急让太后打消这个想法，却打着为沈府考虑的名义，可真是好算盘。 既然她打着为了沈府好的名义，那她沈芊芊偏不领情。 就听沈芊芊神色严肃道：“臣女觉得辰王的想法挺好，这谣言已经不是普通的传谣了。沈府的人对皇上忠心耿耿，这背后之人传出如此恶毒的谣言，定然是为了摧毁皇上对沈府的信任，让百姓与将军府反目。 轻则影响君臣关系，重则影响国家根基。 请太后允许彻查此事，以免中了坏人的圈套。” 阴王妃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却还是维持着面上的假笑。 “沈大小姐怕是太过较真了，都是京中百姓因为你打了皇家脸面猜测的，你这是想要借机报复京中百姓吗？” 沈芊芊见阴王妃竟然将自己划到了与京中百姓的对立面，冷笑一声。 “臣女从未怀疑京中百姓，只是怀疑有人利用京中百姓，散播谣言，达到危害国家的利益的目的。 阴王妃为何一直阻拦，莫非这背后传谣之人与你们阴王府有什么关系？” 阴王妃一噎，脸色阴沉，“胡说八道，本王妃只是见不得站在阴王府这边的黎民百姓受苦罢了，他们为阴王府说话，本王妃自然是护着。” 沈芊芊闻言，觉得可笑，“阴王妃又没有给百姓好处，她们为什么站在你这边？ 她们不过是站在公道这边罢了，若是事情真相大白，她们自然会有正确的立场。 至于那些散播谣言的，既然想要博人眼球胡说，自然应该为自己乱说话负责。” 她说着，不给阴王妃说话的机会，挺直脊背，板着小脸，义正言辞道：“沈府之人向来光明磊落，不怕彻查。 阴王妃若是真冤枉，那就更应该希望彻查才是。” 这一番话，堵住了阴王妃接下来想要说的话。 这若是再阻止，倒是显得她心虚了。 所以，阴王妃哼了一声，一副好心被当做驴肝肺的模样，叹道：“本王妃原本是一片好心，既然沈大小姐非要彻查，那便如你所愿。 能给阴王府还一个公道，本王妃求之不得。 只是到时候沈府真有什么不良之心，还请太后依法处置。” 沈芊芊神色冷淡，“到时候，若是沈芊芊和沈府有错，自然会任由太后处置，绝不多言。” 太后正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见她们二人都已同意彻查此事，颔首，“如此，哀家问过皇上以后，再做决定。” 阴王妃恭敬地应了一声，知道事情已经没有转圜之地，于是谄媚道：“好，全听太后娘娘的。” 夜灵辰见事情按照自己说的发展，轻笑一声，“看来儿臣这个提议还可以。” 阴王妃心中不满，面上却还是恭维道：“辰王聪慧过人，所想自然是极好的。” 如今他是朝中炙手可热之人，她自然得罪不起，但是却也心有怨言。 不明白，夜灵辰一个王爷，为何总是站在沈芊芊这边。 听着阴王妃虚假的恭维，夜灵辰笑而不语。 他扫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沈芊芊，对太后道，“母后，前些日子您不是喜欢甜香居的糕点吗？儿臣让人去买了一些回来，还热着，您要不要现在趁热尝尝？” 太后心中欢喜，面上的笑容愈发慈祥，“辰儿真是有心了。” 她前几日食欲不好，夜灵辰只听了一嘴便放在了心上，从那天以后，没少差人往宫里送外面的美食，他心细如发，又孝顺得紧，她如何不喜欢？ 想到这里，太后叹道：“你这孩子如此心细会疼人，日后的王妃倒是有福了，就是不知道你何时才会娶亲。” 说完，扫过在场的人就觉得碍眼了。 “你们都先回去吧，这件事哀家和皇上自有定夺。” 阴王妃暗中埋怨夜灵辰出现的不是时候，不仅让沈芊芊免了七十／大棍的责罚，还提出了对阴王府不利的建议。 听到太后说起夜灵辰的亲事，她眼珠转了转，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算计。 她起身，悄悄打量了一眼夜灵辰俊美的侧脸，对太后恭敬道：“臣妇告退。” 沈芊芊跪了半天，终于有了起身的机会，当即谢恩站起身来，感激地看了一眼夜灵辰，起身出了太后的寝宫。 临到殿门口，她还听到夜灵辰在回应太后，“王妃的事不急，我这半残废的身子，娶了王妃也是耽误人家。” 身后立马就传来太后不满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味道，“那怎么行？母后这些日子便会为你挑选合适的王妃，哪家姑娘能嫁给你，那是她的福气。” …… 回到沈府，沈芊芊便忙着为夜灵辰研制新的缓解寒毒的药。 夜灵辰为她的事这般尽心，她自然要对夜灵辰的顽疾更加用心一些，才觉得无愧夜灵辰。 这一忙，便是到深夜。 子时，沈芊芊依旧是在房间里等着清玄出现，结果外面传来了一声清咳。 她眸中闪过一丝惊讶，从打开的窗户看过去，就见月色下站着的修长身影，不是清玄，而是夜灵辰。 她走过去将门打开，就见夜灵辰在月光下墨发白衣，美得惊心动魄，倒是有几分像画中勾引人的鬼魅了。 “你怎么亲自来了？” 原本清玄来，她只需要将药水交给他，便结束了。 现在正主亲自来了，那应该不只是拿药水这么简单。 若是在院子里，与夜灵辰说话，万一被人瞧见，少不得生是非。 沈芊芊正在犹豫要不要让夜灵辰进门的时候，就听夜灵辰开了口。 “有幂篱吗？” 沈芊芊颔首，“有。” “带上，带你去个地方。” 沈芊芊点头，转身进了房间，从柜子里翻出幂篱戴在头上，将上面的长纱整理好，遮住全身。 见沈芊芊已经收拾妥当，夜灵辰身影一闪便离开了沈芊芊的院子，她跟着飞了出去。 没一会儿，二人便穿过繁华的街道，落在了一家热闹的酒楼中。 即使是深夜，这家酒楼也有不少人在，夜灵辰一出现，便被小二带着上了二楼的贵宾包间。 等到了房间门口，小二好奇地打量了沈芊芊一眼，被夜灵辰一个眼神扫过去，立马低着头恭敬地退了下去。 他推门而入，沈芊芊迅速跟着进去了。 房门一关上，外面热闹的声音瞬间没了，可见这个房间隔音效果极好。 “王爷带我来做什么？” 夜灵辰一笑，“看戏。” 她疑惑地挑眉，就见夜灵辰打开了窗户，扫了一眼下面吃饭喝酒的人，“等着。” 片刻，夜灵辰手指了一个方向，沈芊芊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就见一身穿黑衣的中年男人出现在视线里。 这人有点面熟，是阴王府的管家？ 第180章 成为本王的人 第180章?? ??成为本王的人 沈芊芊神色变得凝重了起来。 “他怎么会在这里？” 夜灵辰既然特意让她过来看戏，那就说明阴王府的管家来得蹊跷，很可能是冲着她，或者说沈府来的。 就见管家在底下不知道和小二交谈了什么，很快小二就客客气气地将他往楼上领。 沈芊芊挑眉，看向夜灵辰，“他上了二楼，我们还如何看戏？” 夜灵辰没说话，而是走到桌前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壶添了两杯茶水，不急不慌道：“过来坐下听。” 沈芊芊不明所以，走过去坐下来，看了一眼推到自己面前的茶杯。 再抬起头时，就看到夜灵辰走到墙壁前，伸手不知道摸了什么，墙壁发出细微的声音，紧接着她开始听到模糊的说话声，随着墙壁细微的响动，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 “宫中传来消息，皇上已经下令缉拿造谣之人，你先去给你那些说书的朋友们通个信儿。 到时候你们之中若是有人被抓住审问，不要慌张，先假意供出阴王府，然后故意露出说谎的破绽，再说沈芊芊收买你们，让你们指认是阴王府传的。 事成以后，我们王爷会给你们一人一千两。” 另外一人兴奋道：“王爷慷慨。” “若是皇上问起你们，你们都给我装得像一些，若是能让沈芊芊触怒圣颜，我们王爷还有重赏！” …… 听着隔壁房间的对话，沈芊芊惊讶地瞪大了眼眸，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什么情况？ 夜灵辰神秘一笑，重新坐下来，缓缓解释道：“这里之所以隔音，是因为房间有两道墙，其中一道是隔音的材质。 而我刚才将我们这边的隔音墙移到了一边，再动用一下另一个开关，这样就可以听到隔壁房间的说话声了。” 沈芊芊闻言，诧异道：“每个房间都是如此么？” 夜灵辰摇头失笑，“怎么可能，只有几个最贵的包间才有，而且只有我们所在这个房间有控制机关。” 所以，这个房间常年无人，一般只有他能来。 沈芊芊恍然大悟，“这家酒楼也是你名下的产业？” 他微笑，“嗯。” 沈芊芊心道：原来如此。 可是转念就发现了不对。 这酒楼是京城排名前三的酒楼，这种抽掉隔音墙，能偷听别人说话的事，若是传出去，只怕会严重影响到酒楼的生意。 但是夜灵辰却就这么因为她的事，而将这个秘密展现在了自己眼前。 难道他就不怕自己会说出去？ 而且，他既然知道阴王府的管家会来这里秘密见人，他完全可以让自己人在这里守着，这样这隔音墙的秘密就不会让她发现了。 可是，他偏偏没有这么做。 为什么？ 沈芊芊心中警铃大作，神色警惕地看着夜灵辰。 “王爷这是故意让芊芊知道你这么多秘密的么？” 联想最近这些日子，夜灵辰的确是帮了自己不少。 可是，那些全不在自己与他的交易之内。 这个人，对自己有点过分好了。 这份好，让她开始不安，感觉像是在被夜灵辰一点点没有防备地拉上贼船。 看着沈芊芊警惕的模样，夜灵辰拿起茶杯轻笑一声，毫不吝啬道：“聪明。” 他没有否认。 这让沈芊芊的心彻底跌入谷底。 她哪里聪明了，若是现在还不知道，那才是真的愚蠢了。 见夜灵辰一点都没有打算遮掩，沈芊芊也直接将心中想法说了出来。 “我感觉王爷这是想要将我拉上贼船。” 夜灵辰却微笑，“本王觉得，你这说法有点夸张。” 沈芊芊挑眉，等着他的下文。 就见夜灵辰忽然放下茶杯，站起身来，走到沈芊芊身侧，就这么倾身在她耳边，温声道：“本王以为，我是在拉拢沈大小姐，想要让你成为我的人。” 他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耳根处，身上独有的清咧香味充斥在周围，语气明明一如既往地温润，但是却让她出现了几分暧昧的幻觉。 她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正要侧身离他远一些，就见夜灵辰已经直起身子，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 像是撩人而不自知。 沈芊芊努力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跳，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语气不悦，“王爷说话不要这么带有歧义，芊芊毕竟是姑娘家。” “我的人”，这种界限不清的话，再配上夜灵辰容貌绝色的面庞，简直杀伤力太大。 幸好，她现在面目丑陋，倒也不会自恋，觉得夜灵辰会对自己动心。 只是，这样的事情，她不希望再有第二次，否则，这男人这般会算计人心，她可顶不住。 感觉，他比宋书淮还要有城府，这样的人太危险，她并不想要与之深交。 夜灵辰低笑了一声，声音仿若山间清泉，“沈大小姐觉得呢？可愿意被本王拉拢？” 沈芊芊手握着茶杯，心中百转千回，她还不了解夜灵辰，不知道这个男人身上有多少秘密。 所以，自然不敢就这么应允。 “王爷，我们还是先正常交易吧。” 这算是委婉地拒绝了。 夜灵辰依旧保持着风度地笑容，他轻晃了下手中的茶杯，悠然道：“自然，不过本王相信，沈大小姐以后会想被本王拉拢的。” 他并不心急，沈府出了两位战功显赫的将军，在朝中的地位越来越高，这是荣耀也是危机，树大招风，惦记沈府的，可不止宋书淮那伙人。 到时候，沈芊芊必然有需要他的时候。 所谓无利不贪早，他多次维护沈芊芊，自然有自己的目的。 因为找不到洛神医的下落，他只能暂时寄希望于她。 而他这种习惯筹谋、掌控别人命运的人，最不喜欢寄希望于别人，除非那个人是自己人。 所以，沈芊芊必须是他的人。 他也十分自信，自己的实力能让沈芊芊心甘情愿与他成为一路人。 沈芊芊还不知夜灵辰想法，起身告辞，“今日多谢王爷，阴王府既然准备算计芊芊，芊芊就先回去先做个准备了。” 说完，就想要逃离。 她觉得比起刚才听到的对话，她更震惊于今日与夜灵辰的谈话。 有种被猎人盯上的感觉，这种感觉很不好…… 第181章 问罪 次日清早，沈芊芊心中一直在想夜灵辰昨日的话。 她当初为了能顺利将假药的事情解决，才提出了和夜灵辰交易。 却没有想到，夜灵辰竟然会忽然提出拉拢她。 为何呢？ 她手握着毛笔，微蹙着眉头，百无聊赖地在纸上随意写着字，原本是想要静心的，但是却越发烦躁。 夜灵辰身份尊贵，想要什么都能得到，为何偏偏要拉拢她，是有什么企图呢？ 他想要拉拢的是她本人，还是背后的沈家？ 若是她本人，她只是比常人医术高明一些，从未透露出自己是洛神医的徒弟…… 沈芊芊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了那天夜灵辰让她鉴别清玄手中药水的事。 她当时说了什么？ 她当时笃定地说这不是洛神医配的药。 沈芊芊一拍脑门，心中后悔极了，她没有想到夜灵辰这么敏感，一下子就猜出了自己的身份。 这也就不奇怪为何夜灵辰会说想拉拢她了。 就在她懊恼自己揭穿了自己身份的时候，秋水从外面走进来，她神色紧张。 “小姐，皇宫来人了，说让你进宫面圣。” 沈芊芊将毛笔搁在一旁，想到自己昨晚听到阴王府管家与说书人的对话，她冷笑一声。 看来，官兵的速度还挺快。 沈芊芊坐上马车，跟随小太监去了皇上的御书房。 一进门就看到地上跪着几个穿着布衣的男子，以及坐在一旁的阴王爷。 她抬起头，看向皇上，就见皇上此刻正阴沉着脸，显然是很不高兴。 沈芊芊不慌不忙地走过去，跪在地上恭敬地行礼，“臣女见过皇上。” 皇上大手一挥，不耐烦道：“平身。” 等沈芊芊起身后，他才神色严肃道：“沈芊芊，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让人造沈府的谣言，嫁祸给阴王府。” 沈芊芊目光扫了一眼坐在旁边，脸色黑如墨水，眼中却闪过一丝得意的阴王，收回目光后，再次跪在地上。 “臣女惶恐，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还请皇上明说。” 她跪得笔直，眼神却坦坦荡荡，一副光明磊落的模样。 皇上见她做出这副模样，心中更来气了。 沈芊芊倒是挺能伪装，让说书的冤枉阴王府，被他发现了，还在这里装作坦然的模样。 沈佑和沈明轩都是直来直去的性子，沈芊芊却能将伪装做得这般逼真，若不是他提前审问过了，还真被沈芊芊这副模样给欺骗到了。 想到这里，皇上脸色严肃道：“沈大小姐真是好演技，可惜你收买的这些人却暴露了你的罪行。” 沈芊芊闻言，扫了一眼地上跪了一排的瑟瑟发抖之人，神色冷静道：“臣女不认识他们。” 闻言，身穿褐色布衣的中年男子立马看向她，眼神慌乱道：“大小姐，你不能这样啊，你不能因为我们失败了就不管我们啊。” 其他人见中年男子这般说，也纷纷惊恐地看向沈芊芊，生怕她抛弃他们不管似的。 “大小姐，我们都按照你说的做了，你不能卸磨杀驴啊。” “就是啊，大小姐，求求你救救我们吧，看在我们尽心尽力帮了你的份上。” 他们说着，因为情绪太激动，直接跪着爬到了沈芊芊面前，想要抓她的衣袖，却被沈芊芊一个眼神冻住，吓得缩回了手。 皇上见沈芊芊眼中依旧一片冷漠，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罪行，心中更加恼怒，心道这证人都到眼前了，她还不见棺材不落泪呢？ 于是，他“啪”地摔了一下要看的奏折，对底下的人道：“把你们做的事，给沈大小姐好好复述一下，让她记起来她都做了什么。” 褐衣男子率先道：“沈大小姐，您昨日还让小的去告诉大伙，若是被抓住，就一口咬定是阴王府的人指使我们传谣的。 还给了我们每人一千两银子，如今这活我们没有完成，一千两银子也不要了，麻烦大小姐救救我们吧。” 他说着从怀里拿出两千两的银票，“这定金我们也不要了，只求你能够救救我们的小命。” 沈芊芊目光沉静地看着他演戏，等他说完后，才神色冰冷道：“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褐衣男子闻言，眼神茫然了一瞬，“啊？” 沈芊芊冷笑一声，扫了一眼这四五个说书的人，“既然你们都说完了，那就轮到本小姐说了。” 她说着，转头神色认真地看向皇上。 “臣女也有状要告，状告阴王府和这些人串通，诬陷臣女。” 皇上见状，被气笑了。 “你莫非觉得事情败露，所以想要继续泼阴王府脏水不成？” 沈芊芊跪在地上磕头，“臣女不敢，请皇上明鉴。” 皇上神色威严，“你这般说，可有什么证据？” 沈芊芊神色认真地颔首，“这是自然，皇上您只听了这些人的一面之词，可有细想，臣女为何要买通这些人造谣我们沈府？ 家父和兄长在边关屡立战功，臣女让人传这些谣言，岂不是在令皇上反感，让皇上忌惮我们沈府？” 皇上一噎，他自然想过这个问题，但是这些人手上有证据，沈芊芊又总是有出格的举动，谁知道她是不是为了嫁祸阴王府，想要反其道而行之呢？ 毕竟，阴王府与沈芊芊的纠葛，他又不是不知道。 见皇上不言，阴王爷瞪着沈芊芊道：“你一个乡下来的大小姐行事特立独行，不安常理出牌，做出让人这般匪夷所思的事情来，一点也不奇怪。 你憎恨我们阴王府，为了泼脏水，不惜配上沈府的名声也正常。” 沈芊芊闻言，嘲讽地笑了一声，“阴王爷怕不是有被害倾向，本小姐虽然是从乡下而来，但是好歹不是傻子，没必要为了污蔑你们阴王府而将偌大的沈府赔上。 我沈府虽然比不上王府逍遥自在又多金，但好歹是簪缨世家，一直受百姓爱戴。” 她就差直接把“你们阴王府又没实权，一个虚衔的王爷，也配让她搭上沈府来诬陷？”说出来了。 阴王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沈芊芊这个小贱／人，简直是踩在他的雷点上。 他平生最讨厌别人嘲讽他只是空有虚名的王爷，沈芊芊不仅嘲讽了他，还炫耀他们沈府不仅荣耀加身，而且还是用自己的实力在京城站稳得脚跟，不像他除了银子什么都没有！ 这贱／人，她怎么敢嘲笑他？ 阴王爷胸口的怒火熊熊燃烧，恨不得当场将沈芊芊给掐死。 但是，想到一会儿沈芊芊会被皇上以“造谣”、“污蔑”、“藐视皇亲国戚”等数罪惩罚，他胸口的怒火又下去了。 只会激怒他有什么用？有本事拿出对她有利的证据，让皇上处置他啊，哼！ 第182章 激将法，逼迫阴王 想到这里，阴王爷眼中闪过一丝挑衅的光芒，冷笑一声，“沈芊芊，你若是想要通过口舌之争来说明自己无罪，那你可真就算是白说了。 毕竟，凡事要讲证据，尤其是在皇上面前。” 沈芊芊轻笑一声，神色自若，“这话臣女不反驳。” 阴王见沈芊芊这般胸有成竹，原本十分安定的心，此刻开始变得不安起来。 沈芊芊能有什么证据？他昨天晚上让管家去串通的人，今日一早这些人便被抓住了，她怎么会有时间知道他的密谋？就算早上知道的，时间也来不及了。 想到这里，阴王又安心了一些，假装神色自若地看着沈芊芊。 “沈大小姐若是没有足够的整证据，只是想要拖延时间的话，那可真是白费心思了。 倒不如现在认罪，皇上还可能从轻发落，否则，拿不出来证据，可就要惹怒圣颜了。” 沈芊芊睨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反击回去，“王爷这般心急，难道是心虚了？” 阴王脸色黑了下来，一拍椅背，“本王看在沈佑面子上，对你好心相劝，怎么可能会心虚？” 他说着，语气也冷了下来，怒摔衣袖道：“既然沈大小姐不领情，一会儿皇上判了你重罪，可不要哭鼻子。” 这会儿可没有辰王在，看她还能如何救自己！ 沈芊芊灵光一闪，目光挑衅地看着阴王爷，开始给阴王爷下套，“芊芊不会哭鼻子，但是王爷你一会儿会不会哭，本小姐就不知道了。” 她说着，叹了一口气，一副为阴王爷着想的模样，“芊芊若是有罪，必然会任由皇上处置。 只是若是阴王爷有罪，只怕就要倚老卖老，想要求皇上可怜了，芊芊真是有点为难，到底要不要将证据拿出来。” 阴王气得瞪着眼睛，他怀疑沈芊芊就是故意在找借口不拿证据，于是嗤笑一声，“你以为本王会像你一个小丫头一般扭扭捏捏吗？若是你真能拿出证据，那本王不仅不会倚老卖老，还会请求皇上秉公执法。 就怕沈小姐到现在还在找借口脱罪，还打着对本王好的旗号！” 哼！沈芊芊再三顾左右而言他，要是能拿出证据，让他当场去死他都愿意！ 沈芊芊闻言，继续道：“王爷可别忘了，是你说要皇上秉公执法的，一会儿若是找皇上求情，本小姐可不依！” 阴王已经不耐烦了，催促道：“快点拿出你所谓的证据，若是真拿出来，你要本王怎么样都行！” 他还等着看皇上处置沈芊芊呢，一点都不想要与沈芊芊扯这些有的没的。 沈芊芊这才转头看向皇上，“皇上，阴王都这么说了，若是一会儿臣女拿出证据，您应该不会包庇阴王吧？” 上次在御书房，皇上就有意偏袒阴王，这次她必须将阴王的后路给堵上。 她沈芊芊不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第二次！ 皇上双眼眯起，他不像阴王，迫不及待地想要看沈芊芊倒霉而被她牵着鼻子走。 他是局外人，所以能看清沈芊芊一直在用激将法，目的就是想要让阴王自己将自己的路给堵死。 他放在桌案上的手，轻轻敲击着桌面。 这个沈芊芊，还真是有两分小聪明，知道他偏向阴王，所以还用上了激将法。 想到此，皇上看向沈芊芊的目光带着两分欣赏之色。 “你先拿出证据，朕自有定夺。” 她牵着阴王的鼻子走还行，想牵着他的鼻子，到底还是嫩了点儿。 皇上是天子，她自然不敢太造次，虽然没有得到皇上的允诺，但是阴王自己将路堵死，皇上也不能明显偏袒了。 她这才从衣袖之中拿出一份证词来。 “皇上请看。” 李公公见状，走过去将证词拿过来，恭敬地递给皇上。 沈芊芊见阴王收了笑容，眼神盯着皇上手中的证词，她还贴心地笑道：“王爷也想看吗？芊芊这里有两份呢。” 说着，从另外一个衣袖里，拿出来一份证词，在手中晃了晃。 阴王见状，从鼻子里嗤了一声，转回头来，目光不屑。 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一份证词，连个人证都没有，说不定就是沈芊芊自己故弄玄虚的。 然而，他刚不屑了一瞬，就看到皇上的脸色变了。 这让他的心跟着加快地跳了两下，目光凶狠地瞪向沈芊芊。 “你给皇上看了什么东西？” 沈芊芊见从她出现就丝毫不慌的阴王，此刻变了脸色，眼中闪过一丝快意。 “自然是王爷的罪证。” 阴王放在扶手上的手猛然抓紧扶手，声音带着几分冷意，“你胡说八道什么？本王能有什么……”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见皇上将证词一把甩到阴王面前，纸张在空中飘了两下，落在地上。 “自己看吧。” 阴王看着落在自己面前的纸，狼狈地蹲下身捡起来。 打开一看，是一份证词，上面陈述了昨日管家去醉仙楼找了说书人的头目，收买他的过程，最后落款还是：阴王府管家陈不言。 看清上面的罪状，他脸色一变，“不可能！这一定是沈芊芊伪造的。” 他的管家绝对不可能背叛他，背叛王府，这绝对是诬陷。 “皇上，这一定是沈芊芊伪造的，皇上！” 阴王跪在地上，扯着嗓子大吼，一副被诬陷的模样。 管家是他的心腹，跟随他几十年，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他哪怕是落到沈芊芊手上，被折磨，被杀死，都不可能做这种事。 他绝对敢笃定，这信一定是假的，尽管字迹和管家的字迹的确一模一样。 沈芊芊看着心慌的阴王，嗤笑一声，丝毫不畏惧地看着他，“那便传管家来，当面对峙不就行了。” 阴王目光凶狠地看向沈芊芊，“对峙就对峙，本王这就让人将管家给找来。” 他用了几十年的人，绝对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只要将管家找来，不仅能证明他的清白，还能让沈芊芊诬陷阴王府的事彻底落实了！ 阴王握着信封的手有些颤抖，心中兴奋与担忧交织在一起，导致他面皮都激动地有些颤抖。 “臣若是将管家找来，证明是沈芊芊做的假证，皇上能不能将沈芊芊这个诬陷阴王府的罪人下狱处死！” 他眼神狠厉，双手紧握成拳，这次是真的动了杀心。 沈芊芊神色冰冷，用同样的话回敬阴王。 “皇上，如果能证明这证词就是管家所写，能不能治阴王爷污蔑沈府，企图离间臣子关系，残害忠良的死罪？” 她话音一落，就感觉阴王神色阴鸷地看着自己。 但是她却丝毫不畏惧地回视着。 来啊！这次不是他死，就是她亡。 皇上看着底下争锋相对的二人，冷声道：“传朕旨意，将阴王府的管家，陈不言带上来！” 阴王听到皇上的命令，用口型对沈芊芊道：你就等死吧！ 他的管家，绝对不可能背叛他！ 第183章 皇上偏心，臣女愿以死明志！ 阴王见李公公出去安排人去他们王府找人，神气地抬了抬下巴，目光带着几分高傲之色。 “你现在对本王道歉，求本王饶过你，还有一线生机。 等我们王府的管家到了，你再道歉，跪求本王的原谅，那可就不可能了。” 以为伪造字迹就能蒙混过关，简直是小儿说梦！ 沈芊芊看着阴王得意的模样，嗤笑了一声，不仅没有露出半分胆怯，还用可怜的目光看着他，摇了摇头，叹道：“王爷到现在都不敢相信管家背叛了你，真是可怜啊。” 她摇头叹气，仿若在嘲笑阴王这么信任管家，却被管家背叛得多么惨一般，看得王爷当即怒火中烧，恨不得直接掐死沈芊芊。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他心中紧张，就连怒火都凝固了。 转过头来，就见侍卫手中拿着一封信跑进来，却不见他身后有人。 看到侍卫手中的信，阴王感觉自己的心都跌落到了谷底。 怎么回事？他的管家呢？他的管家怎么没来？ 就听侍卫跪在地上，微喘着气道：“陛下，阴王府的管家跑了，卑职只在他房间里搜到了一封信。” 皇上还没有说话，就见阴王惊得从地上站起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本王的管家不可能会逃跑！” 他情绪过于激动，直接铁青着脸就开始抓住侍卫的衣服，来回晃动。 “一定是管家出门了，你怎么不让阴王府的人去找他？你为什么不等等他？” 皇上看着阴王爷几近疯狂的模样，无奈道：“阴王你先别冲动，他既然回来了，自然是确定管家已经跑了，才回来的。” 沈芊芊看着阴王失控的模样，讥笑一声，“王爷这般激动做什么，他一个侍卫，还能将你的管家给变走不成？” 说着，看向侍卫手中的信封，“莫不是想要趁机毁了侍卫手中的信封？” 阴王从侍卫单独一人出现的时候，心中就已经升起了不安，此刻提起信封，那种不安的感觉更是从四肢百骸而来，他觉得呼吸都开始变得不通畅了。 皇上看了一眼身边的李公公，李公公会意，走过去将侍卫手中的信封拿了过来，恭敬地双手奉上。 皇上不紧不慢地拆开信封，就看到了里面的字迹，这字迹和沈芊芊呈上来的证词是一模一样的。 刚才阴王没否认字迹是假的，那这封信自然也是真的。 就见上面写着：王爷，奴才深知自己犯了大错，难逃一死，但是奴才还有要紧事要做，还不能死。求王爷原谅。 看完信上的内容，皇上才抬起头来看向阴王，这次他情绪比刚才镇定多了，像是风雨欲来之前的镇定。 甚至，这次他都没有将手中信封扔到阴王面前，而是一脸平和地交给李公公，让他将信封递给阴王。 “阴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他语气平静，但是阴王伴君多年，还是听出了风雨欲来之势。 他颤抖着手接过李公公递过来的信，看完以后，悬着的心这次是彻底的死了。 他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皇上，微臣是冤枉的啊，皇上。 这一定是管家擅自做主，如今畏罪潜逃了。 皇上，微臣是真的一点不知情啊。” 沈芊芊见王爷将责任全部往管家身上推，嗤笑一声，目光在几个说书人身上转了一圈。 “阴王府管家都招了，你们还想要继续污蔑本大小姐吗？现在不认罪，等着大刑伺候呢？” 几个说书人对看了一眼，见王爷承认了管家有罪，立马跟着磕头，往管家身上泼脏水。 “皇上，草民也是受了管家的威逼利诱才会陷害沈大小姐的。 他还威胁草民，若是不做，就要杀了草民。 阴王府毕竟是皇亲国戚，我们一介平民，怎么敢不从？还请皇上放草民一条生路。” “请皇上放过草民一条生路啊。” 说书的人纷纷跪下来求皇上，皇上目光威严地扫过他们，又看向沈芊芊。 他没想到，沈芊芊最后竟然逆风翻盘，将自己从中摘了出来。 “他们冤枉你，你可有话要说？” 沈芊芊恭敬地磕了一个头，这才抬头道：“皇上是明君，臣女相信皇上会秉公执法，所以，臣女无话可说。 但求皇上能给臣女做主，给被阴王府冤枉的沈家做主。” 如今证据确凿，这些人也已经全部招供，皇上心中自有一杆秤砣，她多说无益，不如给皇上戴个高帽，全权由他发落。 皇上看向沈芊芊的目光逐渐幽深，她倒是会奉承自己！ “阴王府管家暗中找人造谣沈府有谋反之心，离间君臣之情。立即缉拿归案，秋后问斩。” 他说完，阴王的身子一抖，脸色惨白一片。 到底是跟着他半辈子的管家，陪他出生入死，哪怕背叛了他，他也有几分不忍心。 而这一切都怪沈芊芊！ 他眼中闪过浓浓的恨意，沈芊芊先是杀了他儿子，再是伤了他的王妃，现在又害得管家被处死，他定要将沈芊芊碎尸万段！ 就在这时，皇上又道：“阴王虽然不知情，但是没有管教好下人，罚俸禄一年，闭门思过。” 阴王沉下去的心，瞬间又上升了不少，他眼中闪过一丝侥幸和劫后余生的欣喜。 呵，沈芊芊费这么大力气证明是他们阴王府搞的鬼又如何？皇上不还是偏袒他？ 然而他还没有得意地挑衅沈芊芊，就见沈芊芊神色愠怒，再没了刚才对皇上的敬重，“皇上，恕臣女冒死进言，今日若是臣女被阴王抓住短处，只怕臣女就算不死，也要脱成皮。 但是，如今证明是阴王府搞得鬼，却被轻拿轻放？ 这若是让人知道，造谣沈家的代价就是让奴才顶罪，罚奉一年就算处置。 以后岂不是有更多的忠良被陷害？ 我沈家对皇上忠心耿耿，沈家的儿郎在战场上几经生死，却被如此对待。 既然皇上有意偏心，今日芊芊便如了阴王的愿，撞死在这御书房！ 臣女不孝，不能为他们鸣冤，但求一死来证明我爹、我兄长，甚至我战死的二叔他们的铮铮铁骨，铁血军魂！” 她说着，站起身就往旁边的柱子上冲过去，如今沈明轩和沈佑全在边关驻守，眼看就快要带着大军班师回朝，这个节骨眼上，沈芊芊若是因为她扞卫沈府的尊严和清白而死，外面的百姓不知道要如何骂他是昏君。 沈佑和沈明轩只怕从此也会与他离了心。 皇上心知沈芊芊这是在逼迫自己，当即一声冷喝，“拦住她！” 李公公迅速冲过去，然而为时已晚…… 第184章 她连皇上都敢威胁 沈芊芊人已经撞在了柱子上，头破血流，好在侍卫还是拉住了她，没有让她直接一头撞死！ 实则是沈芊芊故意收了力道，放缓了速度，让侍卫得以抓住她。 李公公吓得脸色惨白，心道：这沈芊芊简直就是一个疯子，对自己都狠得下心来！ 任谁都能看出来沈芊芊这是在故意逼迫皇上，但是那又怎么样？原本就是沈家受了委屈，偏偏皇上明显着袒护，沈芊芊这么做虽然有点偏激，但是却有用。 她以死明志，皇上自知理亏，也不可能在沈佑、沈明轩在边关这节骨眼上，让沈芊芊出事。 但是，这不影响皇上雷霆震怒。 只见皇上见沈芊芊未死，也没有当场晕过去，只是头上有鲜血在流，先是震惊，再是松一口气，最后是怒拍桌子。 “沈芊芊，你怎么敢……”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沈芊芊身子一抖，像是被皇上的怒火吓到一般，两眼一翻就要晕过去。 气得他有气没地方撒，只能生生咽下去，软和了语气。 他看得出来沈芊芊这是在故意气他了，他若是敢在这个时候吼她，她立马两眼一翻晕过去。 只怕她在晕倒之前若是没有听到他处置阴王，沈芊芊还会回去故意将伤口弄得严重，到时候他一个君王趁忠臣不在，欺负忠臣之女的事传出去，怕是会影响他这个君王的君威。 被一个女娃给威胁，皇上心中又气又无奈，最后只能看向阴王，冷声道：“阴王御下不严，纵容下人收买外人，诬陷忠良，其心可诛，念在阴王刚痛失爱子，无暇管辖下人的份上。 朕饶你性命，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重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沈芊芊捂着额头上的鲜血，讨价还价，“皇上，昨日阴王妃教唆太后误会臣女，还说要打五十大板呢。” 皇上瞪了一眼沈芊芊，“阴王年纪大了，五十大板真会要了他的命。 既然是阴王妃教唆，朕让阴王妃前去沈府向你赔礼道歉，你伤阴王妃的事，朕就不追究了。” 他现在已经让步许多了，沈芊芊若是再敢顶嘴，那就是得寸进尺了。 好在，沈芊芊瞬间眉开眼笑，跪在地上谢恩，那是相当识趣，“多谢皇上，皇上果然是明君。” 能让皇上让步到这已经很不容易了，她当然得识趣。 否则，再逼下去，只怕皇上就算肯看在她父亲和兄长的面子上让步，也会恨极了她。 那便得不偿失了。 不过，今日没有搞死阴王爷，只怕来日阴王会拼尽全力杀她。 所以，她得弄清楚皇上为何如此偏袒阴王，才好对阴王下手。 皇上不知沈芊芊在想什么，但是看着她恭维的模样，又气又拿她没办法，最后只能叹道：“你啊，真是和沈佑他们一点都不像。” 他们性子直，沈芊芊则是小心思很多，不过都胆子很大就是了。 说完，沉下脸，看向地上跪着的说书人，继续道：“你们这些人，散步沈家谣言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这么一天。 既是受阴王府管家威胁，那就罚你们入牢狱三年，刑满释放。” 几个说书人齐齐松了一口气，跪在地上连连谢恩。 “多谢皇上饶过草民。” 在场的人都挺开心，除了阴王，他从皇上惩罚他开始，就阴沉着脸，一句话都没说，也没反抗。 只是心中却集聚着怨气和怒火。 成王败寇而已，这次是他棋差一着，他日沈芊芊若是落在他手里，他必当千刀万剐之！ …… 沈芊芊神色轻松地从御书房出来，李公公还特意一路相送，他脸上始终挂着笑。 等走到宫门口，李公公亲自为她掀开马车的帘子，故意提高声音，让周遭的百姓听到他的话。 “今日沈大小姐在阴王面前受了委屈，皇上虽然已经罚了阴王，但还是体恤沈大小姐，让杂家亲自护送沈大小姐回沈府，沈大小姐请吧。” 他说着，亲自伸出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胳膊抬高，让沈芊芊得以扶着他的胳膊上马车。 百姓们纷纷驻足侧目，李公公可是伺候皇上的人，如今却要亲自扶着沈芊芊上马车，可见皇上对沈芊芊，对沈府的重视。 沈芊芊扫了一眼震惊的路人，在心中冷笑一声，这皇上不将他们沈府的清誉看得多重，倒是将自己的名声看得极重。 生怕外人猜测到她是因为觉得皇上不公，才受的伤，便将这伤归咎于阴王，还亲自让李公公护送，让众人觉得皇上重视沈府。 不过，虽然皇上是有目的的，却也算是给了她殊荣。 让皇上近前伺候的人来护送她，这是极少数人才可能有的荣耀。 沈芊芊不敢不接受，于是笑着夸赞道：“皇上重视沈家，还为沈家伸冤，芊芊感激不尽，多谢李公公相送。” 说着，她自己探身上了马车，没有将手搭在李公公胳膊上。 那是皇上给她面子，让李公公伺候，她可不敢蹬鼻子上脸，真让伺候皇上的人伺候她。 果然，就见帘子放下去瞬间，她看到了李公公欣赏的笑容。 马车一路前往沈府，后面还跟着几个来送赏赐的宫人。 门口的守卫，看到李公公亲自送自家小姐回来，赶紧去老夫人院子，向沈家老夫人和二夫人报喜。 “老夫人，二夫人，大小姐回来了！还是皇上身边的李公公亲自送回来的！” 沈府的老夫人和柳氏正坐等着沈芊芊被皇上处罚的信呢，听到守卫说沈芊芊不仅没有被皇上处罚，还被李公公亲自送回来，沈老夫人当即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这小贱／人，挺难杀啊！ 她心中不悦，面上还是假装欣喜地与柳氏一起去沈府门口迎接。 沈芊芊一下马车就看到老夫人和柳氏假装喜极而泣的模样。 柳氏上前一步，激动道：“芊芊啊，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你祖母多担心你。” 沈芊芊哼笑一声，假笑道：“祖母自然是关心芊芊的生死的。” 关心她是生还是死，可惜恐怕让她失望了。 老夫人听出沈芊芊阴阳的话，一阵猛咳，嗔怪地看着她。 “你这孩子怎么动不动就是生死的，怪不吉利的。” 见外面围了越来越多的人，李公公这才开始清了清嗓音，将圣旨展开，高声道：“皇上有旨。” 沈老夫人正要继续假装关爱小辈，闻言迅速跪了下来。 沈家人也纷纷跟着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阴王爷御下不严，纵容下人造谣沈家有不臣之心，已被处置。沈佑之女沈芊芊与沈家之人都深受其害，特赏赐黄金百两，琥珀碗一对，渤海粉珍珠二挂，白玉三镶福寿吉庆如意一柄，钦此。” 老夫人低垂着头听旨，听到白玉三镶福寿吉庆如意一柄时，她眼眸亮了亮，这可是个好东西。 “臣妇接旨。” 老夫人正要接旨，就见李公公竟然上前一步将圣旨交在了沈芊芊手上。 老夫人脸色一白，就听李公公对沈芊芊谄媚道：“今日沈大小姐受惊了，皇上特意嘱咐老奴，让人将赏赐送您院子里。” 沈芊芊眼角的余光扫见老夫人和柳氏的脸色变得难看，她勾了勾唇。 皇上这是故意在离间她和老夫人的关系呢，还是知道她和老夫人关系不睦呢？ 竟然不仅让李公公将圣旨越过老夫人给她，还让人亲自将赏赐全部搬进她的院子。 不过，不管皇上是何居心，至少结果她挺满意，她辛苦得来的东西，凭什么给老夫人她们？ 等李公公一行人离开后，老夫人笑着与沈芊芊并排走着，委婉道：“芊芊啊，你那院子守卫少，不如将赏赐……”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沈芊芊道：“祖母多虑了，芊芊院子里除了护院，还有暗卫在，安全得很。” 说完，不等柳氏与老夫人打配合，就道：“芊芊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一路往自己院子而去，根本不给柳氏开口为老夫人讨要东西的机会。 看着沈芊芊离去的背影，老夫人冷笑一声。 不过是一时得意罢了，阴王府的人肯定饶不了她！ 现在沈芊芊连一点儿赏赐都舍不得给她，日后也别指望她能救她！ 沈芊芊回到自己的院子，一路直接去了小厨房。 打开门，就看到一双眼睛仇恨地盯着她，恨不得将她立刻掐死，偏偏手脚被绑着，动弹不得…… 第185章 他府中有奸细 沈芊芊走过去，蹲下身来看着陈不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她伸手将陈不言口中的帕子去掉，嗤笑一声，眼中尽是得意之色。 “本小姐说过，就算你不招，本小姐也有的是办法让阴王受罚。” 闻言，陈不言双眼闪过一丝震惊，“你对我们王爷做了什么？沈芊芊你这个贱／人！ 他什么都没做！他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我擅自做主，我看不惯你欺负我们王爷、王妃。 你有本事冲着我来！” 沈芊芊看着他神色激动地维护阴王府夫妇的模样，轻笑一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倒是忠心耿耿，可惜你们家王爷却不顾主仆情谊，知道收买说书人的事情败露以后，毫不犹豫地推你出来顶罪。” 陈不言跟随阴王做了一辈子的忠仆，自然不可能因为沈芊芊一句话而怀疑王爷。 他神色阴郁地看着沈芊芊，“是你做的对不对？王爷不可能怀疑我，你对王爷做了什么？” 他的语气是那般笃定，一如阴王那般相信他。 不愧是做了几十年主仆的人，二人之间的信任的确很深。 但是，幸好她想到了这一点，才能密谋成功，两道骗局，成功让阴王上了当。 阴王虽然信任陈不言，但是却也不敢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赌这份信任。 沈芊芊笑了一声，从衣袖里拿出那份没有交给皇上的证词来。 她打开给陈不言过目，就见陈不言看到字迹的刹那，脸色都变了。 “怎么会？我从来没写过自己的罪行，你是怎么知道我做的事？还有这个字迹是怎么回事？” 沈芊芊笑眯眯地看着他，“那天你在醉仙楼密谋的事，真以为没人知道？” 陈不言瞪着眼睛，“我只好奇，这个字迹怎么来的？” 沈芊芊嗤笑一声，“天没亮的时候，我就让人去阴王府产业下的店铺翻找你的字迹，好在翻了好多家店铺，终于找到了你亲自写的字据。 只要能找到你的字迹，找人模仿一下很难吗？” 陈不言一脸难以置信，这么短的时间内，沈芊芊是如何找到能模仿别人字迹的人的？而且，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模仿得这般像。 沈芊芊看着他难以置信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冷笑。 她当然不可能告诉陈不言，这个能模仿别人字迹的人就是她本人。 她自小就有模仿别人字迹的天赋，今天练习了一早上，她便练得有七八分想象了。 当时，阴王一心震惊在书信的内容上，哪有理智能辨别出来那两三分不像的来？ 她今天在御书房拿出证词的时候，是有几分担心的，但是多亏了她最近一直在向宋书淮学习演技，所以没有露出半分怯意和不自然，才能将阴王给骗了。 陈不言震惊过后，继续问道：“仅仅凭借一张字据也不可能让王爷以为我背叛他，你还做了什么？” 沈芊芊哂笑了一声，故意隐瞒下侍卫翻找书信的事。 “你以为你的王爷会像你信任他一般，信任你吗？一张模仿你字迹的证词，足以让阴王乱了套。 他是信任你，可是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赌对你的信任。 你也只是一个奴仆，一个没有利用价值了就可以推出去挡灾的奴仆而已。” 一份证词，王爷不相信，但是再拿出书信后，王爷就会怀疑，管家这个时候再忽然消失，阴王就会彻底坐不住。 管家不见了，就是死无对证，他赌不起，只能推给他。 所以，沈芊芊这个计策不只是在考验二人的主仆情深，同样还在考验王爷的取舍。 牺牲一个忠仆便能保全自己和阴王府，他为何不做？ 如今阴王将所有罪行都推给了陈不言，她刚好可以借机离间陈不言和阴王的关系，以便从他口中套出对阴王不利的事情。 想到这里，沈芊芊勾唇一笑。 “阴王把所有罪行都推在了你身上，如今你已经是戴罪之身，秋后就要被问斩。 你跟随他那么多年，他却这般对你，难道你就不恨他？ 若是他能为你求个情，你也不至于会被处死。 可怜你忠心耿耿，却落得如此下场。” 沈芊芊说着，叹了一口气，一副十分同情他的模样。 “不如这样？你若是肯归降于我，我便放你一条生路如何？” 谁料，陈不言神色鄙夷地看着她，抬起下巴，眼中尽是不屑。 “王爷对我有恩，这辈子我只效忠王爷，就是死也不可能背叛他。 沈芊芊，你这离间计对我无用，你要么杀了我，要么放了我。 让我背叛王爷，呵。” 他一声轻呵中尽是冷嘲。 看着他神色坚定，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沈芊芊心中敬佩他是忠仆，可惜却跟错了主子。 …… 辰王坐在书房里，见清玄进来，他合上密函。 听清玄讲完殿上发生的事，轻笑一声。 “本王知道她能应对得来陈不言的事。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还敢威胁皇上。” 清玄闻言，心中无语，却也十分敬佩沈芊芊。 “沈大小姐胆子是真大，谁敢像她一样，连皇上都敢威胁，幸好沈将军他们在边关又立了大功，否则皇上必然不会让她活着出皇宫。” 夜灵辰睨了他一眼，语气淡了一些，“你怎知她就不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敢威胁皇上呢？” 清玄一噎，就见夜灵辰一边整理着密函，一边漫不经心道：“你能在一晚上时间想到如何离间阴王府管家与阴王的深厚主仆关系，并立马施行的如此漂亮吗？” 清玄回想了这一系列的操作，先是想主意，再是迅速让人去翻找管家的字迹，紧接着用最多一个时辰的时间练习字迹，再想办法将阴王府管家抓起来，在不确定能成功的情况下，又是对阴王用激将法，又是与阴王打心理战的。 别说是女子，就是心理素质强的男子在知道阴王十分信任管家，不可能因为一份证词就怀疑管家的情况下下，也不敢用性命去激将阴王。 沈芊芊这份胆识是常人不具备的。 想到这里，清玄惊叹道：“沈大小姐不愧是沈将军的女儿，智慧和胆识都过人。” 夜灵辰颔首，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他果然没有选错人。 原本只是想要拉拢她为自己用心制药，却没想到沈芊芊还有别的优点。 “一会儿你去告诉她，就说宋书淮他们往我们府中安插了奸细，大约是要救胡老板，你看她准备如何安排。” 清玄诧异，“王爷不是能解决吗？” 夜灵辰微笑，想起他将自己意图告诉沈芊芊时，她警惕如惊弓之鸟的模样，他眼中的笑容愈发深了。 “这是她与宋书淮的恩怨，她不会希望本王插手的。” 越是有主见的人，越不愿意被人左右。 他想要拉拢她，必然要先尊重她。 虽然胡老板人在他们辰王府，但是他也不介意让沈芊芊做一回辰王府的东道主，代他迎一下不速之客。 第186章 找沈芊芊讨债 次日清早，阴王府的下人打开门，就看到台阶底下躺着一个人。 守卫以为是叫花子，不耐烦地走过去，踢了踢地上的人。 “这是谁啊？阴王府门口也敢躺？” 地上的人却依旧没有动弹，他粗鲁地将人翻了个面，一张熟悉的面孔就出现在眼前。 他惊得差点没有摔倒，“管……管家？” 消失一天的管家竟然回来了？ 他连滚带爬地去见阴王。 阴王此刻正狼狈地趴在床上，他昨日被侍卫打了三十／大板，整个人都难受得紧，想到沈芊芊这个贱人害他如此，他便恨不得亲手活刮了她。 “王……王爷，管家回来了。” 阴王眼中一喜，他恨不得直接坐起来，结果刚动弹一下，臀部就痛得厉害，只能激动道：“快让他进来啊！” 他要好好问个清楚，管家昨日到底做什么去了。 他昨天被证词里的内容激得失去了理智，又被沈芊芊用激将法牵着鼻子走，所以失了分寸，如今被打了板子回来，他心中冷静了很多。 信上说管家还有要事要做，可是管家早已没有亲人，拿他们阴王府当做家，又多次为他出生入死，怎么可能会在这种时候抛弃他？ 定然是沈芊芊那个小贱／人玩的把戏！ 如今管家回来了，他刚好可以问个清楚，若是真是沈芊芊那个小贱／人搞的鬼，他现在就带着管家去找皇上，请求重新查证！ 守卫支支吾吾道：“管家似乎还昏迷不醒。” 阴王刚升起的希望，被扑灭，他吼道：“那就请大夫啊，让他醒了就立刻见我！” 守卫被吼得一激灵，迅速下去安排。 阴王听说管家昏迷不醒，刚回暖的心就立刻凉了半截，心中仿若有一块大石头压着。 直到守卫回来，支支吾吾道：“王爷，大夫说，管家他神智痴呆，恐怕难以恢复正常了。” 阴王悬着的心这下彻底死了。 沈芊芊！一定是沈芊芊！ 他就说，为何管家会忽然消失，又为何在事情了结以后，又立马回来了。 原来是这贱／人，故意将管家送回来，让他知道自己彻底断了这只臂膀！ 杀人诛心，不仅让他无法靠管家翻身，还要他亲自将管家送到大狱。 阴王怒极反笑，咬牙切齿道：“好，好得狠啊！” 是他小看了沈芊芊，以为沈芊芊不过是一个小姑娘，有点小聪明，但是却不多。 没想到，这小姑娘心思阴险着呢。 守卫看着忽然神色狰狞的阴王，吓得退后两步，“王……王爷。” 正端着药进门的慕燕岚见到自己父亲被气到脸色漆黑的模样，对沈芊芊的恨意又加深了。 她一手握着汤碗，一手紧握成拳。 沈芊芊这个贱／人，害死她哥哥，伤了她父王，还要让她母妃去道歉。 她沈芊芊真是好大的能耐，欺负她们阴王府至此！ 慕燕岚越想越生气，最后气得转身出去，将手中药碗递给门外候着的侍女，就回房找出自己的鞭子，一路朝着沈府而去。 此刻王爷被打伤在床，阴王妃被气出病来，无心管家，而王府的管家如今不仅没了记忆，还要被送进大牢。 所以，慕烟岚堂而皇之的拿着鞭子出去找沈芊芊算账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拦着她。 她就这么一路冲到沈府门口，对着门口的守卫就趾高气昂道：“叫你们沈府的大小姐出来！” 守卫见慕燕岚来势汹汹，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迅速跑进府中，禀报沈芊芊。 沈芊芊慢慢悠悠地从府中出来，见慕燕岚一人站在门口，叉着腰看着她，她嗤笑一声。 “怎么？你们阴王府是没人了吗？你就这么一个人单枪匹马地来找我麻烦？” 慕燕岚眼中满是怒火，她拿着鞭子便朝着沈芊芊挥过去，“沈芊芊，你欺人太甚，看鞭！” 沈芊芊轻松躲过，慕烟岚的武功聊胜于无，和慕邱聿不在一个水平上，她轻轻松松地便能躲过去。 见慕燕岚又一鞭子抽过来，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一手抓住她的鞭子，眼中一片寒意。 “郡主，我沈府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有事说事，若是单想要拿鞭子抽我，那我可就奉陪了。” 慕烟岚闻言不语，猛然用力，想要抽回自己的鞭子，可是却无论如何都抽不回来。 她心中生气，忽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猛然松开鞭子，以为沈芊芊会顺势而倒，结果却见她仍然抓着鞭子四平八稳地站在那里，仿若是收放自如。 慕燕岚心中来气，好在她防备了一手，腰间还有一把软剑。 她抽出软剑就朝沈芊芊飞过去，企图伤到她。 沈芊芊见状，哂笑一声，冷声道：“不自量力。” 话音一落，她拿着鞭子便迎了过去。 两人就在沈府门口过起招来，引来越来越多的路人观看。 许多人对二人功夫评头论足，十分热闹。 沈芊芊原本就对阴王府的人深恶痛绝，此刻见慕烟岚非要送上门来给她欺负，她也没打算客气。 手中鞭子挥出残影，将慕燕岚逼得节节败退，很快慕燕岚手中的剑就被她打落，结结实实地挨了几鞭。 慕燕岚不死心地瞪着沈芊芊，她今日一定要给父王和母妃出一口恶气！ 这般想着，她想起哥哥在世时，给她做的暗器，当即下了杀心。 就见慕燕岚靠近沈芊芊，赤手空拳与她打斗，打斗过程中，忽然取下头上金簪，手指轻按机关，原本含苞待放的金色莲花，瞬间盛开，里面的金针朝着沈芊芊就迅速刺去。 沈芊芊见状，眼眸中弥漫杀气，正准备空手接过来，就见一人忽然挡在她前面，单手抓住了金针。 沈芊芊抬眸看过去，是宋书淮。 他将沈芊芊护在自己身后，神色冰冷地看着慕燕岚，质问道：“郡主这是做什么？无故打人不成，还要使用暗器杀人？” 沈芊芊扫过周围看热闹的百姓，眼眸中划过一丝讥笑，心道他倒是会找机会刷好感，还是当着这么多路人的面。 慕燕岚见宋书淮忽然出现，还护在沈芊芊面前，她又气又委屈，眼中聚集着泪水。 “宋公子，你又护着她！这是我阴王府与沈芊芊的事，和你没有关系！” 她如今被沈芊芊逼得家破人亡，宋书淮不仅不站在她这边，还如此维护沈芊芊这个坏女人，她如何能不生气？ 宋书淮听着慕燕岚的控诉，低头深情地看了沈芊芊一眼，神色坚定，“芊芊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自然要护着她。” 慕燕岚心中恼怒，指着沈芊芊就是一阵痛骂，“她就是一个祸害！她害死了我兄长，还气病了我母妃，就连我父王也是因为她而受罚。 这样的女人，你若是敢娶，日后只怕也会被她害的家破人亡！” 听着慕燕岚满口诅咒的话，宋书淮脸色变得漆黑，“郡主慎言！阴王被罚三十大／板的事已不是秘密。 纵容下人污蔑沈家有谋反之心，皇上要惩罚他，谁也拦不住。 至于阴王府世子的事，若是有实证，你们阴王府必然早就告了御状。 子虚乌有的事，郡主还要拿出来泼脏水，实在是有些欺人太甚。” 如今阴王府已经大不如前，阴王对付沈芊芊都费力，他自然敢在这时维护沈芊芊，假装为她出头。 纵使沈芊芊可能识破，不放在心上，这么多百姓在，大家都会记得今日他维护她的情形。 看着宋书淮如此维护沈芊芊，慕燕岚抹了一把眼泪，正要说话，就听身后传来一道冰冷的年轻男子的声音。 “到底是谁欺人太甚？你们这对有情人在沈家地盘上，欺负郡主一个人，是欺阴王府无人为郡主出头了吗？” 第187章 好一个颠倒黑白 沈芊芊闻声看过去，果然就见五皇子夜鸿煊从人群里出现，站到了慕燕岚面前。 “郡主的兄长刚过世没几天，你们就这般欺负她，也不怕阴王府世子被气得活过来，找你们算账。” 慕燕岚见终于有人站在自己这边，心中又委屈又气，瞪着沈芊芊不说话。 沈芊芊杀了她兄长，她却连罪证都找不到，只恨这世上没有鬼神，若是有，她哥哥必然要找沈芊芊索命，让她再不能祸害他们阴王府！ 沈芊芊从宋书淮身后站出来，看向五皇子，神色淡然，“五殿下这话说得可真是有意思了，阴王府世子又不是我害死的，我为何要害怕？ 她慕燕岚非要到我沈府门口撒野，我不反击，难道任由她打杀我吗？” 五皇子目光厌恶地看着沈芊芊，指责道：“沈大小姐求仁得仁，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阴王府的人因为与你有隔阂，便被你害得家破人亡，你还想怎样？ 阴王妃痛失爱子，又被你打伤，最后不仅没有讨来一个公道，还要被逼着给你道歉。 阴王叔为了给王妃讨一个公道，结果却落得被打了三十大板。 郡主不过是心中为阴王夫妇觉得委屈，便冲动地拿着鞭子来找你讨个公道。 你倒好，像是恨极了阴王府的人，和宋书淮一起将她打伤。还当街二人欺负一个人。 阴王府都已经这般惨了，你们怎么忍心？” 他痛心疾首地看着沈芊芊，仿若在看一个当街欺人太甚的恶霸一般。 一番说辞，颠倒黑白，惹得周围的人纷纷开始谴责沈芊芊。 “沈大小姐竟然这般过分？咄咄逼人，将阴王府的人欺负到这份上，还不让人讨回一个公道了？” “就是，我原以为这件事是沈大小姐受了委屈，原来真正受委屈的人，是阴王府？” “她受委屈？她除了额头上有点伤，还有其他委屈吗？我可是看到，那日李公公亲自送她回来，还给了她不少赏赐。 倒是阴王府，又是要道歉，又是挨板子的。” “不对啊，若是沈芊芊没受委屈，为何皇上要赏赐她？” “沈府功劳大呗，说不定连皇上都不敢招惹沈家呢。” 见百姓都站在自己这边，五皇子又有了底气，继续道：“阴王妃不过是因为痛失爱子，精神错乱，给你送错了贺礼，你便打伤了她。 阴王府因此丢了脸面也就罢了，她还要被逼着亲自过来给你道歉。 沈芊芊，你心中应该很得意吧？皇亲国戚你也可以说打就打，到最后她们被打了，还要给你道歉。 沈家真是比皇亲国戚，还要尊贵呢。” 周围议论的声音更多了，这次不再是嬉笑着看热闹，而是转为气愤。 “沈家是功劳不小，但怎么能因此托大，连皇亲国戚都不放在眼里？这还怪说书的传那些是谣言？我看人家说书的也没传错！” “听说那些传谣言的，都被抓进大牢了。其他说书人再也不敢说沈家的闲话了。 啧啧，连皇上都忌惮沈家呢。” “看来谣言并非虚假，只是皇上忌惮沈家，不敢治沈家的罪。 沈芊芊连皇亲国戚都敢欺负，他日怕只怕连皇位都敢肖想。” …… 众人看沈芊芊的目光立马都变得鄙夷了起来，有些人甚至拿着手中刚买的菜和鸡蛋，就朝沈芊芊身上扔。 宋书淮见状，欲将沈芊芊护在身前，但是沈芊芊却上前一步，目光冰冷地扫过扔她东西的人，那些人顿时被她气势所迫，不敢再扔。 她这才坦然地看着五皇子。 “五殿下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等您说完，芊芊再说。” 她身正不怕影子斜，没有做过的事，自然不会任由别人将脏水泼在她的身上。 五殿下看着周围被激得愤怒的百姓，心中很是得意，面上却严肃道：“这些还不够吗？你还想如何？难道死一个阴王府世子还不足以让你觉得满足，还想要将郡主给逼死不成？” 沈芊芊忍不住哈哈大笑了两声，“五殿下真不愧是饱读诗书的人，这颠倒黑白的能力的确是很厉害。 阴王府的管家真是失策，他若是找五殿下来散播谣言，保准比那些说书的强多了。 若是您这张嘴，再配上您皇子的身份。 皇上保准不会给芊芊解释的机会，必然会直接将芊芊给赐死。” 五皇子被沈芊芊这句阴阳怪气的话气到，“你话说八道什么？本殿身为皇子，怎么可能会做这种小人之事？” 沈芊芊哂笑一声，眼底尽是嘲弄之色，“你不会吗？你现在不就是在颠倒黑白，故意模糊概念，激起民愤，让百姓们讨厌我，讨厌沈家吗？ 如此你便能让大家对阴王府报以同情心，觉得阴王府才是受害者。” 她说着，看向五皇子的目光逐渐变得凌厉。 “五殿下模糊概念，故意说‘死一个阴王府世子还不够的话’仿佛在暗示芊芊杀了阴王府世子，还意图再杀郡主。 敢问殿下，可有证据证明，阴王府世子是臣女所杀？” 五皇子一噎，一挥衣袖，耍赖道：“本殿可没说阴王府世子是你杀的，是你自己心虚，这般认为的。” 沈芊芊看了一眼周遭百姓，又看向他继续道：“郡主她来我沈府动手打我，我还手就叫做逼迫她是吗？” 五皇子哼了一声，依旧冷着脸道：“她不过是因为太过伤心，才会过来找你算账，你既然得了便宜，让着她一些怎么了？” 沈芊芊冷笑一声，“五殿下倒是大度，臣女心胸狭窄，做不到被阴王府的人构陷，费劲力气才得以平反，还要被阴王府的人反咬一口，不能还手。” 周围的百姓见状，都疑惑地相互看着彼此。 “平反？莫非沈大小姐才是受害者？” “不会吧？我可是听沈府的下人说，沈芊芊的确是伤了阴王妃的，结果阴王妃却还要给她道歉。 这难道不是因为皇上偏向沈府吗？” …… 沈芊芊不理会周围的议论，只看着五皇子，语气嘲讽道：“五殿下就算想要拉偏架，也应该先弄清楚如何能让自己占理。 你每句话都仿佛在说，阴王府是冤枉的那一方。 那你敢不敢让阴王亲自过来说说，阴王府到底有没有被冤枉？” 五皇子看着沈芊芊镇定自若的模样，心中开始有了悔意，他原本是想要煽动百姓，为慕燕岚出头，却没想到沈芊芊被这么多人误会，还能有条不紊地一点点分析，甚至还搬出了阴王爷，让他亲自过来作证。 一时，他脸色不好地瞪着沈芊芊，却还嘴硬道：“可能本殿了解得不够透彻。” 然而，他想要妥协，沈芊芊却并没有打算放过他。 颠倒黑白，煽动百姓厌恶她，厌恶沈府，和阴王府的作风有何不同？ 任何想要污蔑沈府的人，她都不会轻易放过！ 沈芊芊冷笑一声，“了解的不够透彻就敢在沈府门口胡说八道，五殿下猜皇上若是知道，他秉公执法，被你曲解成忌惮沈府，不得不委屈阴王受罚，阴王妃道歉，他会如何想？” 她说着，拿出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掉身上的烂菜叶，抬眸眼中全是寒意。 “莫非，五殿下比皇上还要明白这其中的是非对错？还是五殿下对皇上的处置不满？” 五皇子被她几句话扣上了“对皇上处置不满”的罪名，吓得他后退一步。 “沈芊芊，你胡说八道什么？本殿怎么可能会对父皇的处置不满？你少在这里挑拨我们父子的关系。” 沈芊芊凤眸眯起，“你今日这番言论，若是让皇上知道，皇上自然会知道到底是臣女挑拨，还是你不将皇上放在眼里，随意颠倒事实。” 五皇子心生怯意，目光带着震慑地扫向在场的人。 “今日之事，只是我看不惯沈小姐欺负郡主，所说的公道话罢了，谁会那么无聊，传到父皇耳里？” 他说着，还故意扫了一眼宋书淮，他倒要看看，宋书淮敢不敢得罪他，在父皇面前告状。 果然，就见宋书淮感觉到他的视线后，避过了他的目光，显然是不想要与他正面交锋。 他满意地勾了勾唇角，宋书淮都不敢为沈芊芊出头，其他人更不可能、也不敢为沈芊芊出头了。 然而就在他得意无人敢提此事时，忽然有马车停下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声轻咳。 这轻咳声，让他脸色瞬间紧绷了起来。 第188章 挑首饰风波 “什么事？也说给本王听听？” 夜灵辰从马车上优雅地下来，抬眸看向沈芊芊这边。 他身穿云锦白袍，面如冠玉，一出现便让不少姑娘害羞地低下头去。 听到那句“本王”，众人都识相地散开，给他让出一条道来。 夜灵辰与沈芊芊对视了一眼，便转头看向五皇子，脸上挂着温和的笑。 然而，五皇子却在听到他的声音后，脸色苍白了一瞬。 他蠕动着嘴唇，神色不自然道：“皇……皇叔。” 夜灵辰挑眉，“怎么？本王不能听？” 五皇子尴尬地笑了两声。 “不是，皇叔自然是能听的。侄儿只是在为郡主鸣不平。 郡主被沈芊芊二人联合欺负，侄儿看不惯，说了两句公道话，仅此而已。” 夜灵辰颔首，一本正经地看了一眼慕燕岚手中的莲花簪暗器，对五皇子发问。 “她如何在别人家门口被人欺负的？是沈大小姐先动的手？” 五皇子语塞，支支吾吾，一时不知该作何解释。 慕燕岚听他这般发问，便判定夜灵辰不会站在自己这边，当即站到五皇子面前来，冷着脸看着夜灵辰。 “我父王因为她受伤，母妃因为她重病在床，我找她算账有什么错？ 皇叔，我知道你和沈大小姐有交情，但是您也不能只偏向她不是？我还与您沾亲带故呢。” 夜灵辰听慕燕岚当众说他和沈芊芊有交情，有意让人误以为他是在帮亲不帮理，当即眯了下眼睛，哂笑一声。 温和的声音带着三分冷意。 “自然是有错！阴王受伤是皇上罚的，阴王妃卧病在床也要向沈芊芊道歉，是皇上下的口谕。 你若不服，可以去皇上面前理论。 你找她麻烦，是对皇上不满吗？” 慕烟岚一噎，眼神不满地看着夜灵辰，眼中全是不服。 他就是有意偏向沈芊芊！他但凡有意维护自己，都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噎她。 只是，她虽不服，却也没办法反驳。 因为一不小心，就会落一个对皇上裁决不满的罪名。 她原本也是知道自己理亏的，只是她心中不忿，凭什么沈芊芊将她害得家破人亡，她还要装孙子，躲起来？ 慕燕岚脸色难看，手指甲陷进肉中，还仿若未觉。 夜灵辰目光在金色莲花上停留了一瞬，语气冷淡，“用暗器当街行凶，你是想要坐牢吗？” 慕燕岚闻言，本能地将手中金莲发簪藏在身后，生怕夜灵辰深究。 然而，夜灵辰见他们都不敢再顶撞自己，只是扫了她和五皇子一眼，淡淡道：“还在这做什么？还想要继续丢人不成？” 慕燕岚不满地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行了个礼就跑，五皇子不敢像她这般任性，对夜灵辰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才追了上去。 沈芊芊见她们离去，看向夜灵辰。 就见夜灵辰从下马车看她那一眼以后，便没再理会她，转身就要回马车上。 就在这时，宋书淮忽然开口道：“辰王，请等一下。” 夜灵辰意外地停住脚步，转身看他。 就见宋书淮神色激动地作揖行礼。 “辰王今日帮了芊芊……” 夜灵辰蹙眉，不等他说完，就纠正道：“本王不过是在阻止一场闹剧，没有向着任何人。宋公子哪里听出本王是帮了沈大小姐？ 若是真徇私，本王自然更偏向维护皇家的颜面。” 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想要拉他下水，让百姓以为他是偏向沈芊芊，而不是公道，必然会给他和沈芊芊惹来麻烦。 宋书淮打得一手好算盘，可自己不会如他所愿。 宋书淮被戳破心思，尴尬地笑了一声，继续道：“是我的错，我只是想要感谢王爷帮芊芊解了围。” 说着，他不等夜灵辰说话，就提高嗓音继续道：“说来，上次在山崖上，也是多亏了王爷，芊芊才能顺利得救。” 沈芊芊见宋书淮三番两次拦着夜灵辰，就知他打得什么主意，心中嗤笑一声，知道夜灵辰不可能上当，于是在一旁没说话。 就见夜灵辰神色冷漠疏离，语气淡淡，“不必了，举手之劳而已，那日就算换做其他人，本王也不会见死不救。” 说完，不再理会宋书淮，转身就上了马车。 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仿若在因为沈芊芊与慕燕岚吵闹，让皇家没了颜面而不高兴。 宋书淮目送夜灵辰离去，眸光幽深，两次想拉他下水，都被他云淡风轻地驳了回去，这辰王果然不是等闲之辈。 等看热闹的人群散去，宋书淮抓着沈芊芊的手道：“芊芊，你这会儿可有空？我想带你去宝月楼。” 沈芊芊诧异地看着他，“宝月楼？” 宋书淮眼眸中尽是绵绵的情意，“是啊，你我都定亲了，我自然是要为你买一些首饰的。” 他说着，步履轻快地拉着沈芊芊的手，一路往宋府的马车而去。 沈芊芊看着走在前面的宋书淮，觉得可笑。 遥想前世，她从认识宋书淮，到嫁给宋书淮这么长时间，都从未收过他什么贵重的首饰。 不对，也是有的，在宋书淮需要她的时候，也会送她首饰的。 只是那首饰是他母亲的嫁妆，许多都是过时的样式了，宋书淮从未想过给她买新的。 大约是觉得她这般丑，也用不上精美、华丽的首饰。 这一世，他们的亲事几经波折，他一直不得她的心，他倒是舍得花费心思了。 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讥讽的笑。 果然啊，越容易得到的东西，越是不会珍视。 等马车停下，沈芊芊从马车上下来，心中一片冷意，面上却假装十分期待的模样。 “是什么样式啊？芊芊的脸不好看，宋公子不必费这个心思的。” 宋书淮见她说着推辞的话，两眼却满是期待，心道，果然没有女子不爱首饰的。 哪怕沈芊芊丑如夜叉，心中还是想要华丽、精美的首饰的。 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面上依旧笑容满面，还故作神秘道：“见了你便知道了，你一定会喜欢的。” 沈芊芊袖子遮了一下脸，等放下袖子的时候，就看到她双颊绯红一片，像是十分害羞。 宋书淮领着她进了宝月楼，有小厮迎上来招待。 宋书淮报了名号，小厮便热情地领着她们去了二楼精品阁。 “二位稍等，小的这就去拿客官挑选的样品。” 沈芊芊一边等着，一边目光扫视四周，就见周围有不少穿着华丽的贵女也在挑选首饰。 她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一姑娘身上。 只见那姑娘一身粉色罗裙，上面绣着大片栩栩如生的蝴蝶，纤细的腰肢仿若不堪一握。 发间仅有几只玉簪做点缀，却难掩她倾城之姿，‘肌肤如雪，眉目如画’，说得大概就是眼前的人。 此刻她正眉目淡然地拿着一套首饰，在仔细端详。 明明手中首饰华丽、金贵，她却仿佛在看稀松平常的首饰一般，像是对首饰不太满意。 沈芊芊不由多看了两眼，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身上的气质和她以往看到的贵女不太一样，有种淡雅、高贵之感。 “芊芊？” 宋书淮见沈芊芊盯着不远处的女子看，唤了她一声。 沈芊芊回过神来，就见小厮正拿着几个样品首饰要给她看。 她收回目光，被眼前的首饰吸引。 就见眼前是一套金丝八宝攒珠钗，和一套金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 这两样都是当下时兴的样式，尤其金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华丽无比，雕刻得栩栩如生，一看便是不俗之物。 宋书淮这次是真的舍得下血本。 见沈芊芊眼眸闪过流光，像是很是欢喜，他笑道：“喜欢吗？” 沈芊芊颔首，“自然，只是……” 她正要说话，就听身后传来尖叫。 “小姐！” 沈芊芊闻声转过头，就见一个男人正持刀挟持着粉衣女子。 粉衣女子被人挟持，面色惨白，却还在强作镇定。 喊救命的人，是她身旁的丫鬟。 丫鬟紧张地吼道：“放开我们小姐，你知不知道她是相府的千金？” 男人哼笑一声，“我抓的就是相府的千金！” 说着，众目睽睽之下，他带着人就要离开。 这时闻声赶来的宝月楼打手们纷纷围上来，男人挟持着粉衣女子，眸光带着杀气地威胁道：“你们通通给我让开，若是因为你们而伤了相府千金，相爷怕是不会放过你们！” 打手们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缓缓让开。 毕竟没人敢承担伤到相府千金的后果。 然而，那男子却仗着这么多人不敢靠近，眼眸变得猩红，眼底的兴奋快要溢出来。 “左右你父亲也是要杀死我的，若是众目睽睽之下，欺辱了你，你会不会羞愤而死，为我陪葬？ 嘿嘿嘿，想想就好兴奋！” 说着，他一手拿刀挟持着相府千金，一手开始不老实地撕扯她的衣服。 这次，相府千金终于不再镇定，神色惊慌地扭动身子，死死抓着自己的衣服想要反抗。 她是相府尊贵的千金小姐，若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这么被人欺辱了，那她就可以直接挥刀自尽了。 谁料，那猥琐的男人根本不怜香惜玉，见她乱动，手上也没松力道，脖颈上的刀直接划破了肌肤，有鲜血从刀上滑落下来。 周围的姑娘们，吓得脸色惨白，有些甚至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原本沈芊芊不想要多管相府的闲事，以免给沈府惹来祸患。 但是看到眼前的女子遭遇的情况，和她当初的囧境相似，她怎么可能做得到放手不管？ 企图侮辱女子清白，来达到目的的人，真是该死啊！ 她眼眸中杀意翻滚，手已经摸向了怀里的银针。 就见相府在楼下守着的人也冲了上来，见自家小姐被抓，都吓得面色惨白。 为首的侍卫紧张道：“何二，你冷静！只要你放开我们小姐，你开什么条件，我们相爷都答应！” 那被叫做何二的人面色狰狞地笑了一声。 “你算个什么东西，能做得了相爷的主？哼哼！我如今被相爷逼到死路，能带着金贵的相府小姐一起死，也是美事！” 说着，他猛然扯开相府小姐的腰带，相府小姐当即两眼一黑，就要被吓晕过去。 周围看热闹的人都紧张无比，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若是被人扒光了衣服，那可是一辈子的耻辱！ 相府的守卫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们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将何二碎尸万段。 但是，何二这厮根本不惧伤了他们小姐。 若是强行冲过去，只怕他们小姐要么被杀死，要么被辱。 就在相府小姐外衣猛然被何二扯开的时候，何二忽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沈芊芊。 “你……特么暗算老子……” 他不甘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忽然倒了下去，若是细看，就能发现他背后被人刺了银针。 一针收命，上面是沈芊芊研究出来的最毒的药。 丫鬟见男人突然横死，迅速冲过去，“小姐，你没事吧？” 相府千金惊吓过度，神色迷茫，被丫鬟连晃数下，终于有了反应。 “我没事……” 丫鬟看着自家小姐的脸，松了一口气，在相府千金耳边低声道：“还好小姐没事，脸也没事，否则小姐就要错过辰王妃海选了。” 沈芊芊听到“辰王妃”二字，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原来，相府千金来这里挑首饰，是为了入选辰王妃？ 第189章 辰王选妃为何不带上你？ 沈芊芊正疑惑着，就见相府千金整理了一下衣服。 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盈盈一拜。 “月怡多谢沈大小姐相救。” 沈芊芊意外，“你认识我？” 她可不记得自己有见过这位相府千金。 “不认得。” 她说着，目光看了一眼跟随在沈芊芊身后的宋书淮，以帕掩唇，轻笑道：“但是能让宋公子亲自陪同的姑娘，恐怕也只有沈大小姐了。 京中人人艳羡沈大小姐，月怡怎会没有耳闻？” 沈芊芊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宋书淮，就见这人还在用温柔的眸光看着自己，眼中全是化不开的柔情。 沈芊芊在心中嗤笑一声，人人都羡慕她一个丑女，能被人珍之重之。 却不知，这情谊是比毒药更恐怖的东西，能让她万劫不复。 只是，她未打算向任何人解释，只是微笑。 “月怡小姐倾城之姿，必然也会遇到情深义重之人的。” 冯月怡脑海中闪过一人身影，脸颊不自觉红了。 “救命之恩，他日月怡必然会涌泉相报。” 说完，便再次对着沈芊芊行了一礼，与丫鬟一道下了楼。 相府的人将何二的尸体带走。 很快，宝月楼重新恢复正常。 沈芊芊选定了首饰，就随宋书淮坐上马车，回沈府。 马车里，宋书淮想起沈芊芊那枚银针，试探地笑道：“芊芊的银针上涂了什么毒？那何二怎么会发作这么快？” 他从未见过有毒药能一点点剂量就能让人当场毙命的。 沈芊芊这毒药，若是能为他所用…… 他正在心中盘算着，就见沈芊芊叹道：“不知道，是我来京前，一个路过的前辈送的。 可惜，我一直未能研究出来配方。” 宋书淮眼底闪过一丝失望，“这样啊。” 他其实想向沈芊芊要一些毒药，拿回去让人研究的。 但是，他总觉得沈芊芊虽然面上与他亲近，却感觉不到她心在何处。 所以，也不敢贸然做些引起沈芊芊反感的东西。 宋书淮想到这里，心中有些挫败。 他当初信誓坦坦地向殿下保证，会在一个月以内，拿下沈芊芊的人和心。 转眼两个月过去了，他似乎还没有完全掌控沈芊芊。 若是再不加快脚步，只怕是会坏了殿下的计划。 沈芊芊见宋书淮坐在一旁，眼眸深深，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她在心中冷笑一声，不管他准备打什么算盘，她这次一定要让宋书淮吃够苦头。 想到辰王府的胡老板，沈芊芊眼眸闪过一丝笑意，今晚应该会有动静了吧。 两人就这么心思各异地想着彼此的盘算，直到马车停下，宋书淮才回过神来。 他率先下了马车，伸手将沈芊芊从马车里接出来。 “等首饰做好，我再带你过去瞧瞧，是否满意。” 沈芊芊笑着点头，满眼柔情，“好，书淮有心了。” 宋书淮温柔一笑，“只要芊芊高兴就好。你若是喜欢他们家的首饰，日后我们成了亲，我便经常带你来买。” 只要能得沈芊芊的心，多花一些银子也是值得的。 毕竟，娶了沈芊芊以后，他能获得更多的利益。 沈芊芊笑容满面地颔首，目送宋书淮坐上马车离开。 等宋府的马车消失在眼前，她的笑容才逐渐冷了下来。 她踏进沈府，就见沈玥玥就站在门口，像是目睹了她与宋书淮的对话。 见她看过来，沈玥玥阴阳怪气地笑道：“姐姐与宋公子真是情深义重呢，都开始喜欢在门口秀恩爱了。” 沈芊芊睨了她一眼，懒得理会她，正要往自己院子走，就听沈玥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听说，太后为辰王选王妃，要了不少名门贵女的画像。 按理来说，姐姐还未与宋公子定亲成功，应该也会有人来为姐姐画像的。 为何却不见画师来？莫不是太后嫌弃姐姐？” 沈芊芊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她，语气嘲讽，“怎么？妹妹如今不喜欢庄国公世子了，想要嫁给辰王做王妃了？” 沈玥玥恼羞成怒地跺了跺脚，“姐姐在胡说什么？我从未肖想过国公府世子。 我只是在为姐姐鸣不平，你身为沈府的嫡女，怎么选王妃这种事，都轮不到你？” 她当然还是更属意庄国公世子，辰王虽然长相极好，看着也很温和，但是却给人一种难以言说的疏离感。 庄国公世子就不同了，他人是真的温和，没有那种看得见、摸不着的疏离感。 她向沈芊芊说这些，不过是心中气愤太后为辰王选王妃，挑了那么多贵女，却没有要她们沈府小姐的画卷。 她气愤，自然也不想让沈芊芊好过。 她甚至怀疑，太后没有要她们沈家小姐的画像，是因为想到了沈芊芊模样丑陋，所以顺带着连她也不考虑了。 她如今和庄国公世子一点苗头都还没有，若是被太后因为沈芊芊而否定了自己，那她岂不是和皇子妃也无缘了？ 沈芊芊看着她，语气没有任何起伏，“那又如何？我都要定亲了，还关心这个做什么？ 太后若是有意指亲，我还要向太后解释，如此甚好。” 说着，她便转身准备离去。 沈玥玥却故意道：“你和辰王不是关系挺好么？他两次为你出头，我还以为他会特意请求太后将你的画卷送过去。” 今日她可是看到了外面的好戏，辰王亲自下来训斥了五殿下和郡主，虽然义正言辞地说不是偏向沈芊芊。 但是，上次在宫门口，他就特意向皇上为沈芊芊求了情，这次必然也是。 看不出来沈芊芊哪里值得王爷如此，但是王爷这么欣赏她，却连个画像都不要她的，看来也是打心眼里嫌弃沈芊芊丑了。 想到这里，沈玥玥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 果然，没有哪个男人不爱女人的容貌的，对沈芊芊再好，也不可能让她做自己的王妃。 沈芊芊目光像看弱智一样看着她，“今日辰王未与我说一句话，你怎么就看出他是偏向我了？ 若是真偏向我，当时他看到慕燕岚拿着暗器伤我时，就应该让人将慕燕岚送进牢房。” 说完，为了防止沈玥玥乱嚼舌根，她冷声警告道：“妹妹若是聪明，就该知道造谣不应该牵扯皇家之事。” 她点到为止，再不打算理会她。 谁料，外面守门的守卫忽然跑了过来，“小姐，太后身边的梅若姑姑来了，指明是来找您的。” 沈芊芊听到守卫的话，震惊地瞪大眼睛。 莫非，太后这时让梅若来找沈芊芊，是让她与辰王相看的？她这么丑，不可能吧！ 第190章 为何画卷里没有沈芊芊？ 沈芊芊闻声，朝门口看过去，就见梅若正从外面进来，脸上带着笑容，看着至少不像是有坏事。 沈芊芊迎过去，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行了一礼，“梅若姑姑。” 梅若微笑，“太后有请，沈大小姐若是这会得空，就随奴婢进宫吧。” 沈芊芊点头，“好。” 沈玥玥看着忽然出现的梅若姑姑，见她仿若没看到自己一样，于是故意往沈芊芊身边凑了两步。 “梅若姑姑，太后只说见姐姐么？” 若是沈芊芊这么貌丑，都能去参加辰王妃的海选，那她为什么不能？ 到时候，沈芊芊参加辰王妃的海选，而她没有参加，京城的千金小姐们，岂不是都觉得自己连沈芊芊这个丑女都不如？ 梅若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心道这沈家二小姐怎么回事？ 以往也没见她这般莽撞询问自己，今日怎么好像特别希望太后召她入宫一样？ “太后没有说要二小姐进宫啊。怎么？二小姐难道有事想要面见太后？” 沈玥玥心中着急，面上却还保持着镇定，“没事，玥玥只是随口一问，姑姑慢走。” 梅若点头，不去细想沈玥玥的怪异，笑着对沈芊芊道：“我们走吧。” 沈芊芊看了一眼快要崩溃的沈玥玥，眼中闪过一丝讥笑。 沈玥玥稍微动下脑子，也应该知道她不可能是被太后选来做辰王妃人选的。 太后重视辰王，又怎么可能要她一个乡下来的姑娘去做辰王妃？ 不过，她也没那个心思提醒她。 看着梅若与沈芊芊笑着离去，沈玥玥越发断定太后让沈芊芊进宫就是为了让辰王与她相看。 她瞪着沈芊芊的背影，心中很是不服气，眼眶通红。 柳氏听人说梅若来了，正打算出来迎接，就见梅若和沈芊芊离去的背影，以及自家女儿愤愤不平地跺脚模样。 柳氏走过去，看着自家女儿快要哭出来的模样，一阵心疼，“怎么了？” 沈玥玥眼泪立马就簌簌落下。 “娘亲，太后召见沈芊芊，都不召见我，怕是以后京城的人都会因此断定沈芊芊才是沈家最尊贵的小姐了。 以后，那些名门贵族，怕也不会来向玥玥提亲了。” 柳氏心疼地拿着帕子为她擦眼泪，“别哭，太后召见她也许不是为了选王妃的事。” 沈玥玥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杀意。 “不管太后是为了什么，她频频召见沈芊芊，就说明在她眼里，沈芊芊比女儿有用。 名门贵女大多拜高踩低，再任由她这般出风头，玥玥以后便在贵女圈里更加没地位了。” 柳氏闻言，为她擦拭眼泪的手一顿，觉得她考虑的的确有道理。 现在京城之中无人不知沈佑之女沈芊芊，等大哥回来，沈芊芊的身份更会水涨船高。 到时候，大家都上赶着巴结沈芊芊，还有谁会记得沈府还有一个二小姐？ 她不能看着沈芊芊，挡了她们家玥玥的路。 这般想着，柳氏眼眸闪过一丝阴鸷，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她轻轻拍了拍沈玥玥的肩膀，安慰道：“别怕，有娘亲呢。我女儿一定是沈家最尊贵的小姐。” …… 沈芊芊跟随梅若到了太后寝殿，就见太后正坐在床上，胳膊支在茶几上，像是在闭目养神。 梅若走到太后面前，低声道：“太后，沈大小姐来了。” 太后闻言，睁开双眼，看向沈芊芊。 沈芊芊低眉顺眼地规矩地行礼，“见过太后。” 太后摆了摆手，语气和蔼道：“平身吧。哀家让你来，是想让你给哀家瞧瞧，哀家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最近总是有些无力，头也隐隐作痛。” 她原本是能够找太医来瞧瞧的，但是沈芊芊上次治好了她的头疾，她便更信任沈芊芊的医术一些。 太后说着，看了一眼梅若，梅若会意，特意让人给沈芊芊搬了凳子过来。 沈芊芊谢过太后，坐下认真地给太后把脉。 此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儿臣给母后请安。” 听着熟悉的声音，沈芊芊仿若未觉，神情专注地给太后看诊。 “太后，您是最近食欲不振，导致气血供应不足，臣女给你开一副方子，您服用两天就好了。” 太后眼中带着三分笑，“好，哀家是信得过你的。” 沈芊芊微笑，站起身被梅若引到桌案前，拿起毛笔写药方。 太后则招呼夜灵辰过来，将一旁放着的画卷递给他。 “你来瞧一瞧，这些人中，有没有合眼缘的。” 夜灵辰微蹙眉头，坐在太后身边，拿起画卷，随意翻看了几页，才道：“这些姑娘们容貌、家世都不错。母后这是要为哪个皇子选亲？” 太后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自然是为你，既然你觉得不错，那就好好挑一挑。” 夜灵辰闻言，有些意外，为他挑选王妃？好像是说过这么一回事。 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沈芊芊，再看了一眼画卷，挑了下眉。 “丞相府的千金、户部侍郎的千金，就连大理寺卿的千金也在，为何没有沈将军府的千金？” 沈芊芊正在写药方的手一顿，假装没有听见。 就见太后稍微沉思一下，道：“你看上沈家二房的小姐了？让她做个侧妃也不是不行。” 沈玥玥虽然生在沈府，但是到底只是二房的女儿，配不上她的皇儿，看在他喜欢的份上，给个侧妃，已经很好了。 夜灵辰摇头，指着正在写方子的人道：“我觉得沈大小姐就不错，母后不如将她指给儿臣？” 沈芊芊不仅貌丑，而且还是在乡野长大的，根本不懂京中的规矩，还总是招惹是非，不敬尊长，这样的人，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 太后想到这里，这才明白过来，夜灵辰就是不想要选妃。 她当即板着脸道：“辰儿今年二十有四，比你小一些的皇子都已经成亲了。 无论如何，你今年一定是要成亲的。” 他身子不好，也不知道能再撑几年，留下个孩子也是好的。 她这般想着，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之色，拿起画卷道：“既然你不知道选谁，那就哀家来替你选。 哀家一直挺喜欢月怡那丫头的。 她性子沉稳，又样样出众，日后嫁到辰王府，不仅能够帮你打理内宅，还能照顾好你。” 沈芊芊这时刚好写完方子，递给一旁的梅若。 太后余光瞥见沈芊芊过来，忽然转头看她。 “我听德妃说，你今日救了月怡，你们也算是见过了，你觉得她怎么样？” 沈芊芊知道太后这是怕自己一个人说服不了夜灵辰，让她也一起帮忙说些好听的。 于是，神色认真地夸赞道：“相府的千金小姐，容貌倾城，臣女初见时惊为天人，无论是气质，还是容貌，都与辰王很是相配。” 她夸完，还故意在太后看不见的地方，挑衅地看了夜灵辰一眼。 仿若在无声地说：拿我当挡箭牌？那我就使劲夸你的准王妃。 夜灵辰勾了下唇，心道这气性还挺大。 太后对沈芊芊的褒奖很是满意，“你瞧瞧，旁人都这般说，你若见了，必然眼前一亮的。” 夜灵辰扫了一眼冯月怡的画像，温声道：“儿臣晓得了，这几日儿臣身子不舒服，多说会儿话，便想要咳嗽。 为防止给冯小姐留下‘病秧子’的印象，还是过些日子再相看吧。” 太后闻言，立刻放下手中的画卷，担忧道：“你身子又不舒服了？可有让府医瞧瞧？” 夜灵辰颔首，“老毛病了，这些日子多休息就好。只是恐怕这几日不能进宫陪母后了，以免传了病气给您。” 他说着，忍不住转头捂着嘴咳了两声，等转过头来，脸上平添了两分病态。 太后当即将选妃的事抛在脑后，一脸担忧道：“你身子要紧，不能来就不来吧。” 说着，看向沈芊芊，“你去送辰王回去，有你在，哀家放心些。” 夜灵辰身边的府医跟随他多年，比御医还要了解他的病情，她倒也不必安排御医过去了。 沈芊芊先是惊讶，随后顺从地点头，“遵命。” 沈芊芊看着明显装病的夜灵辰，面无表情道：“王爷请。” 夜灵辰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站起身走在前面。 二人一路无话，直到上了辰王府的马车，沈芊芊才阴阳怪气道：“装得挺像啊。” 夜灵辰低笑一声，撩了一下衣服，坐在沈芊芊对面。 “还行吧，能让你看出来，说明还有待提高。” 沈芊芊嗔了他一眼，正色地问道：“胡老板那边怎么样了？” 夜灵辰依在车壁上，神态轻松，“计划很顺利，挑拨离间这招，沈大小姐用得炉火纯青啊。” 沈芊芊假装没有听出他的揶揄，学着夜灵辰刚才的语气，悠悠道：“还行吧。” 说完，收了轻松的笑，眼眸逐渐转冷。 “今天晚上按照计划来。” 她势必要抓住宋书淮的错处，好好做一番文章！ 第191章 沈大小姐这张脸还挺赏心悦目的 夜灵辰手指轻敲桌面，眼眸深幽，他一直不理解沈芊芊为何如此憎恨宋书淮。 查无可查，倒是越发让他好奇了。 “全京城的人都看得出来，宋书淮对你的用心，到时候你若亲自揭发他，你可知道你会背上多大的骂名？” 他都能想到京中之人会如何唾骂沈芊芊了。 却没想到沈芊芊听到这些，神色并未发生变化，眼中甚至闪过一丝淡漠。 “无所谓，我从不惧怕别人骂我，名声于我来说没那么重要。” 前世，她看重别人的眼光，变得不再像自己，这一世，她眼里只有沈家的人，只要能护好父亲、兄长，其他的她都不在意。 沈芊芊想到上辈子的血海深仇，神色逐渐变得冷厉，绝美的侧脸冷若冰霜。 漂亮的凤眸微眯，为她的容貌又增添了几分惑人的吸引力。 空气中有片刻的寂静。 沈芊芊转头看向夜灵辰，以为他因自己的狠辣产生了厌恶。 结果，就见夜灵辰正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的侧脸。 沈芊芊瞪了他一眼，“王爷看什么呢？” 夜灵辰回过神来，丝毫没有因为被人抓包而感到尴尬，反而神色自如道：“没什么，就忽然感觉沈大小姐这张脸还挺赏心悦目。” 沈芊芊翻了一个白眼，觉得他一定是抽风了，于是默默侧身，将另外一侧有伤疤的脸展露在他眼前，还特意将头发撩开。 “好看吗？” 夜灵辰默默转过头去，这次轮到沈芊芊笑了。 她已经习惯别人看到她伤疤，眼中闪过厌恶或者惊恐的情绪了。 如今她不像前世那般重视脸上伤疤，竟然还心态很好地拿伤疤来抵挡一些没必要的麻烦。 她低垂眼眸，伸手抚摸上自己脸上的疤痕。 虽然她已经能接受脸上有伤疤，但是伤疤却不能拖太久了，否则可能就真的无法医治了。 她这些日子，需要研究一下药方了。 她没有注意到，夜灵辰转过头去眼中全是笑意，并未像她想的那般心生厌恶。 …… 晚上，明月高悬。 二三十个黑色人影从辰王府高墙外，鱼贯而入。 带头的那个人影左顾右盼，见四下无人，才走到假山处，伸手放在机关处，暗室的门被缓缓打开。 就见暗室中胡老板正被绑在椅子上，耷拉着头在睡觉。 听到暗门响动的声音，吓得他一激灵，抬起头就看到了黑衣人们。 “你……你们是宋公子的人？” 为首的人冷声道：“自然。” 说着，走过去，抽出宝剑“唰唰”两下将胡老板身上的绳子砍断，低声道：“跟我走。” 因为来人全都是蒙着面，胡老板为了认人，目光盯着这个男人的眼睛，“这位兄弟，我看着你面生啊。宋公子的接头人不是霍岩吗？” 为首的男人目光冰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身后一人将脸上黑布扯开，看着胡老板，耐心道：“胡老板，我在这。时间紧急，还望胡老板配合，否则被发现了，我们谁也跑不掉。” 胡老板看到霍岩的脸，这才放心了一些，跟随着黑衣人们往外跑。 结果，刚跑了没两步，还没出后院，就见清玄带着几个暗卫出现在他们眼前。 “把他们都给我抓住，不能放走一个！” 清玄一声命令，辰王府立刻厮杀声一片。 胡老板被为首的黑衣男人护着，其他人将他们围在中间作为保护。 王府的人越来越多，这些人很快就处于了弱势。 看着自己人越来越少，胡老板身子止不住地颤抖，抓着为首的黑衣人不肯放开。 为首的人见自己处于劣势，从怀里取出迷雾弹，“嘭”地一声迷雾弹爆开，趁清玄等人正掩面躲避烟雾时，他带着胡老板就飞上了辰王府的高墙。 霍岩紧随其后。 烟雾散尽，清玄冷喝一声，“追！” 胡老板刚喘息了一瞬，就见清玄已经带人紧追而来。 清玄衣袖一挥，四五个飞镖从他袖口狂射而来。 为首的黑衣人一手抓着胡老板，一手用剑“哐哐”反击。 结果，就这会儿功夫，清玄的人便来到了近前，将他们团团围住。 霍岩被清玄一剑斩落高墙，鲜血喷了胡老板一脸。 胡老板吓得面皮抖动，感觉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霍岩摔下高墙之前，对黑衣人道：“杀了胡老板。” 黑衣人闻言，拿着剑的手一转，剑尖立马刺向了胡老板。 变故发生太快，胡老板吓得差点从高墙上摔下去。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拿剑的黑衣男人倒了下去。 胡老板这才看到，黑衣男人身后还站着一个男人。 那男人出现得无声无息，就这么一剑斩杀了黑衣男人。 清玄见黑衣人已经全部绞杀，这才看向魂不守舍的胡老板，冷声道：“还跑吗？” 胡老板脸色惨白如纸，瘫软在墙头，“不……不跑了。” 他如何也没有想到宋书淮竟然在事情败露的时候，选择杀他灭口。 他为殿下暗中做了这么多事，殿下真是好狠的心啊！ 胡老板越想越生气，尤其是想到这几日霍岩悄悄送的信大多都带着命令、威胁的口气。 这让他更加相信，在宋书淮和殿下眼中，他俨然已经成了一颗能救救就救，不能救就杀的弃子。 清玄将人带到暗室中的时候，胡老板还惊魂未定，脸上的血迹都已经干枯了，他还未想起来擦掉。 他瘫坐在椅子上，眼中满是迷茫。 见清玄将他重新绑回椅子上就走，他才回过神来。 “等等！你别走！” 他忽然一声吼，惊得清玄冷着脸转回头。 “做什么？” 胡老板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激动道：“让我见你们王爷！我要见王爷！” 想到刚才霍岩临死前，毫不犹豫地让为首的人杀了他的场景，他一阵后怕。 原先嘴硬，是觉得殿下不会舍弃他，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宋书淮的人既然敢下杀心，就说明殿下已经放弃了自己。 他在他们眼中若是没有了利用价值，那他儿子要么会死，要么就会被宋书淮他们利用来继续做卖假药的事。 他们背信弃义，他不敢让自己儿子再继续走这条路。 清玄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耐，“见我们王爷？深更半夜的，我们王爷早已入睡，明日再说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就走，仿若一点都不稀罕胡老板要说什么秘密。 结果，胡老板见清玄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秘密，激动地就要站起身，却忘了身上还有锁链。 安静的夜里，铁链哗啦啦地声响尤为突出，可见胡老板此刻是有多激动。 “别走！我这次说的是你们王爷想知道的，你相信我！让你们王爷来！” 他怕自己今晚不将底牌亮出来，他在王爷眼中的价值也没了。 到时候，他成了两方的弃子，还有什么资格再与王爷谈条件？ 清玄这才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他，蹙眉道：“当真？我们王爷最不喜欢别人打扰他休息，你最好说的有用，否则你这条狗命怕是不保了。” 胡老板见有希望，双眼闪烁着光芒，激动道：“你放心，我这次说得绝对是王爷想要听的！” 清玄板着脸哼了一声，大步往外走去。 在胡老板庆幸地抹一把汗时，站在暗室外的清玄眼中闪过一丝计划得逞的光芒。 第192章 贪图好处 沈芊芊在夜灵辰的书房站了很久，直到看到夜灵辰推门而入，她紧绷的神情才缓和下来。 “拿到手了？” 夜灵辰颔首，从怀里拿出一张字据，字据上的末尾处还有一个血印，显然是胡老板咬破手指盖的手印。 沈芊芊神色激动地将字据看了两遍，眼中闪过一丝笑容。 上面记着胡老板和德善堂的老板来往记录，每次在哪里交易，交易多少货，收了多少银子。 最后一条是宋书淮代德善堂老板与胡老板来往的证据。 看完字据，沈芊芊满意地勾了勾唇，抬起头看向坐下的夜灵辰，问道：“他提了什么要求？” “事后，保他儿子一条命。” 沈芊芊冷笑一声，他倒是识趣，知道自己卖假药无论如何也逃不了一死，所以没求自己活着。 “本王替你答应了，接下来你要做什么？面见圣上，重提假药的事？” 沈芊芊摇头，“不，现在面见圣上有点早了，再等等。” 虽然字据上有了宋书淮与胡老板来往的事，但是她知道胡老板还有所保留。 而这一张字据，也不足以定死宋书淮的罪。 “今日多谢王爷的人配合演戏，天色不早了，王爷早点休息。” 她回去还要再细究一下如何让宋书淮自投罗网。 …… 宋书淮半夜做起了噩梦，辗转反侧，正无睡意，忽然窗外传来了一道声音。 “主子，不好了，胡老板那边出事了。” 宋书淮闻言，彻底清醒了过来，他猛然坐起身子，披上外衣。 几步冲到窗前，将窗户打开，就见一个暗卫现了身。 “属下今日见霍岩没有像往常一样来送消息，便察觉出了不对。 就让人暗探了一下王府，结果就看到一行黑衣人将胡老板从辰王府掳出来。 属下正纳闷这是哪伙人做的，就看到了‘霍岩’。 ‘霍岩’临死前，还说让人杀死胡老板。 属下原以为那霍岩是真的，他这么做也是您的命令，结果正打算冲过去救人时，就听下属来报，说发现了霍岩的尸体。 属下这才知道，原来这是一场骗局，就赶紧来找您了。” 宋书淮闻言，整个人脸色铁青，周身戾气更是仿若要变成实质一般。 看来，辰王这是使了一招离间计！ 只怕胡老板现在以为自己派人救他不成要杀他，已经想着投靠辰王府了。 “辰王可真是狡猾啊。” 他咬牙切齿地攥紧拳头，一拳砸在一旁的窗框上。 他以为辰王看着像是光明磊落之人，绝不会耍一些不光彩的手段，没想到他竟然连离间计都能想出来，还做得这般卑鄙！ 暗卫被宋书淮骇人的气势吓到，跪在地上不敢说话，生怕激怒了宋书淮。 想起这几日，他让霍岩做卧底打探消息，辰王像是一点都不知情似的，他便觉得自己是真蠢了。 辰王就算表面再无害，那也是从皇宫里出来的，怎么可能会疏忽至此。 只怪他太相信辰王是君子，又太自信霍岩的打探能力，所以才会上了当。 见宋书淮不说话，暗卫战战兢兢地提议道：“主子，不然将此事告诉殿下？” 宋书淮闻言，凶狠地瞪了他一眼，“不行。” 他信誓旦旦地向殿下保证，要两个月内拿下沈芊芊，结果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收服沈芊芊的心，就已经让殿下失望。 若是在这个时候，因为假药的事，让殿下再疑心自己的能力，那他怕是很快就要成为殿下的弃子了。 “你先下去，容我再想想办法。” 暗卫应声，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宋书淮站在窗前，看着天上明月，轻揉眉心。 眼下情形，他得与胡老板见上一面。 以免胡老板以为他和殿下已经放弃了他。 只是，若是辰王府一开始就让他拿了错误信息，他怕也不好见到胡老板。 …… 相比宋书淮的焦虑，沈芊芊睡得无比安稳。 如今她手握证据，离揭发宋书淮又近了一步。 这一晚，沈芊芊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等打开房门，就见休息了数日的桃月从外面进来。 “小姐，今日丞相府的人来了，送了不少好东西过来，估计一会儿老夫人就会派人来请您去她院子叙话了。” 沈芊芊闻言，想起冯月怡来，相府送东西，大约是来感谢她的救命之恩的。 她若是不过去，似乎也不合适。 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她梳洗完了，还没有看到老夫人派人让她前去。 这便有意思了。 想起上次皇上让李公公将东西搬进她的院子，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讥笑。 老夫人不会是贪图那点好处，连让她露面都不敢吧？ 想到这种可能，沈芊芊站起身，就往老夫人院子而去。 原本相府管家来送东西，她也是不稀罕这点好处的，但是若是有人贪图她的功劳，想要将东西全部昧下，那她可就不会无动于衷了。 沈芊芊刚走到院子里，就听到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道：“既然沈大小姐身子不舒服，那就劳烦老夫人向沈大小姐转告相府的谢意了。” 老夫人颔首，笑道：“管家放心，老身一定会告诉芊芊。” 沈芊芊冷笑一声，从门口踏入厅堂，提高嗓音道：“告诉我什么？” 她一进门，便看到一个身穿锦袍，身形宽胖的男子正站在大厅里，此刻听到她说话，转过身来看她。 就见沈芊芊面色红润，声音中气十足，一点都不像生病的模样，忍不住疑惑道：“沈大小姐身子好了？” 沈芊芊闻言，目光扫了一眼老夫人和柳氏，就见她们眼中闪过心虚之色，面上却还保持镇定。 “什么病？” 沈芊芊说着，目光转向老夫人。 就见老夫人对身旁的婢女斥责道：“你这丫头，刚才让你去寻大小姐，你怎么还撒谎说她病了呢？” 旁边的丫鬟无辜被骂，心中委屈，却也只能道：“是奴婢的错，奴婢今早忙活太多，给记错了。” 管家立马心领神会，　他向沈芊芊郑重地行了一礼。 “相爷让老奴代我们小姐谢过沈大小姐救命之恩。” 沈芊芊走过去，伸手虚扶了一下。 “举手之劳而已，相爷客气了。” 管家神色激动，“就连德妃娘娘也发了话，说您救大小姐有功，日后若是有难处，也可以去寻她。” 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德妃娘娘又是谁？ 想到宋书淮背后的主子可能是皇子，她最近在皇宫也频频会遇到妃嫔，觉得自己应该补一补关于皇上后宫的事了。 刚好夜灵辰也是皇室中人，目前是对她来说算是比较靠谱的人，找他打听，正合适。 心中打定主意，下次去问夜灵辰以后，她得体地笑道：“多谢德妃娘娘好意，芊芊受宠若惊。” 沈玥玥在一旁看着管家对沈芊芊百般热情，心中很是嫉妒。 原本看到丞相府的管家大张旗鼓带着重礼感谢沈芊芊，就已经够酸了。 此刻听说就连德妃娘娘也亲自发了话，顿时心中的嫉妒更重了。 德妃娘娘不仅是皇上常宠的妃嫔之一，也因为膝下有一个七皇子，而在宫中地位稳固。 再加上丞相府这么个靠山，宫中得宠的妃嫔都得让她三分。 老夫人听到“德妃娘娘”，立马笑呵呵道：“芊芊她和宫中的宜嫔娘娘最是亲近，若是德妃娘娘能照拂宜嫔一二，芊芊必然会高兴极了。” 沈芊芊转眸看向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的光芒。 真不知道老夫人如何脸皮这般厚，在她面前都能违心地说她与宜嫔娘娘最是亲近这种话的。 但是，这便宜当然不能让老夫人这么占去。 毕竟，助涨了宜嫔的气势，日后宜嫔便能对她更加放肆了。 “劳烦管家回德妃娘娘，就说芊芊不敢邀宠，相府小姐这般招人稀罕，就算芊芊不救，也会有其他人出手。 芊芊不过是比别人先动手罢了。” 管家见沈芊芊不仅没有趁机邀宠，还顺带夸了他们小姐，当即对沈芊芊更加满意了。 他毕竟是相府的管家，也是见过不少世面的，从老夫人和沈芊芊两番不同的话，便知这两人必定不和。 于是，主动殷勤地提议道：“大小姐院子在何处？老奴带的东西，都是我们小姐精挑细选的，老奴让人亲自送过去。” 闻言，老夫人脸色立马就变了。 这管家怎么能提出将东西送到沈芊芊院子这种话来？ 就连一旁打算将好东西让自己女儿挑拣过后，再送到沈芊芊院子的柳氏都变了脸色。 沈芊芊还未表态，柳氏就站起身，陪着笑，“芊芊的院子里离老夫人院子还有些距离，管家辛苦来一趟，便不必如此麻烦了。” 老夫人也笑道：“是啊，一会儿我们便让人将东西给芊芊送过去。 相府小姐感谢芊芊的东西，我们也不会占为己有。” 上次皇上的赏赐就被李公公全部送到沈芊芊院子了，她为此心疼了一阵。 这次，因为是救命之恩，管家送来的东西更多。 若是全都送到沈芊芊那里，她们岂不是什么都捞不着了？ 管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沈芊芊，在等她做决定。 毕竟，这是他们小姐感谢沈大小姐的，自然是要随沈芊芊处置。 是留在老夫人院子还是留在沈芊芊院子，他都无所谓。 沈芊芊看着老夫人和柳氏紧张的模样，嘴角一勾，笑道：“管家一行人将东西送来便很辛苦了，怎能劳烦您再让人搬到我院子？” 老夫人和柳氏齐齐松了一口气，柳氏笑道：“是啊，管家这么辛苦……”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沈芊芊对桃月道：“去找几个人来帮忙搬去我院子。” 老夫人不是说不想要麻烦管家吗？那她就自己找人来搬。 老夫人和柳氏狠狠地剜了沈芊芊一眼，她竟然敢刷她们？ 管家见沈芊芊表态，看了一眼跟随而来的人，这些人立马开始搬东西。 柳氏面上挂着假笑，手却不自觉地握紧。 看着沈芊芊带着管家离去，柳氏想要毁了沈芊芊的心就更重了。 沈玥玥看着即将到手的东西，就这么全部被人搬走，恨得牙痒痒。 “祖母，您看沈芊芊，她当着您的面都敢将所有东西搬走，可见是真的不将您放在眼里。” 柳氏也在旁边添油加醋。 “母亲，芊芊现在就不与我们一心。有福不愿意与我们共享，有难却需要我们共同承担，这样下去，只怕我们二房就完全成了她的陪衬了。” 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沈芊芊从回来以后，就不断引起权贵们注意。 她与她们二房不一心，不仅占用了沈家的好处，还不肯与她们分享荣耀。 既然如此，她为何要让沈芊芊继续留在沈家呢？ 沈芊芊不顾祖孙之情，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第193章 沈芊芊的表亲 等管家离开，桃月和秋水两个丫头对着放了满院的东西稀罕得紧。 她们一个清点，一个记账。 沈芊芊目光带笑地扫了一眼她们打开箱子稀罕的模样，低头在纸上写着自己琢磨的消除脸上疤痕的配方。 片刻，桃月笑眯眯地走过来，道：“小姐，账已经记好了。 我们小库房放完这些东西，就差不多满了。” 沈芊芊闻言，放下手中的笔，笑道：“嗯，我知道了。 我刚才瞧你一直在看那对金环镶宝石兰花耳环，既然这一盒里有两对。 你和秋水二人刚好一人一对。” 桃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喜，随后十分矜持道：“这些都是相府送来给小姐的，奴婢们哪里配戴这种贵重首饰？” 沈芊芊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既然是送给我的，自然是随我处置。 你若是不愿意拿，那便全部给秋水吧。” 她故意这么一说，桃月立马跑过去将那对粉色的耳环从锦盒里拿出来。 她宝贝地护在手心，撅着嘴，不满道：“那不行，小姐既然要送人，那必然也要有奴婢的。” 沈芊芊看着她护食的模样，笑了一声。 秋水也满是欢喜，没想到她们小姐对她们下人这般大方，这金环镶宝石兰花耳坠做工精致，一看便不是凡品，只怕一般人家的小姐都带不起。 小姐竟然说送，就送给她们了。 她一定要誓死效忠小姐！ 沈芊芊目光扫了一眼地上放着的各种礼品，心想很多她都用不上，不如变卖一部分换成银子，以后也方便用。 就在她思考如何变卖的时候，就听远处传来脚步声。 沈芊芊抬头看过去，就见一个小厮跑过来，行了一礼，道：“小姐，沈府门口来了一对母女，说是来投奔小姐您的。” 沈芊芊蹙眉，“她们可有说是沈府什么人？” 那小厮老实回答：“说是您的表姨母，手上还有夫人生前留下的亲笔信呢。” 沈芊芊有些意外，她的表姨母？ 她自小没见过母亲，所以并不知道自己还有表姨母。 沈芊芊看了一眼院子里的东西，对桃月道：“既然你们都已经清点过了，就让人抬到小库房里去。” 交代完，便起身跟着小厮向外面走去。 走到门口，果然就看到一对身穿棉布衣服的母女正站在门口往里面东张西望。 见她出现，那妇人立马就矜持地咳了一声，眉开眼笑道：“你就是芊芊吧？” 沈芊芊打量了中年妇人一眼，温声询问道：“您是？” 妇人激动地从怀里拿出一封发黄的信封来。 “我是你表姨母贺氏，这个是你表妹云娇。你母亲说，若我们有难处，就让我们来京城沈府来投奔你们。” 沈芊芊听说是她母亲的意思，便耐心地将信封打开。 就见信上果然和贺氏说的差不多。 上面大概内容是说，她母亲是在徐州那边受过难，曾经寄住在表姨母家，所以后来为了感谢，留下了这么一封信。 沈芊芊虽然从来没有见过自己母亲的字迹，但是却能从字里行间感受出她母亲当时写信时的心情来。 她当即对这封信，信了三分。 沈芊芊将信折叠好，重新放在信封里。 妇人正准备接回来，却发现沈芊芊已经将信放进了怀里。 “姨母和表妹千里迢迢来到京城，芊芊必然会用心招待。” 说着，看向跟过来的桃月，“去安排两间客房，从今日起，姨母和表妹就暂时住在沈府了。” 桃月颔首，转身去着手准备客房的事。 沈芊芊则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温和道：“姨母一路舟车劳顿，应该饿了，我让福子带你先去前厅。 我去厨房安排人，给你们准备些吃的。” 妇人眼眸亮晶晶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看着这沈家大气磅礴的建筑，以及来往的仆人，便知她们这一行没有来错。 不枉她和女儿千里迢迢过来，以后只要能哄住沈芊芊，那她们就有好日子过了。 她看了一眼身后的陆云娇，激动道：“你表姐这么热心招待我们，你可要好好记住这份恩情。将来若是能嫁个好人家，也能帮衬你芊芊姐姐一二。” 陆云娇用力点头，感激地对沈芊芊行了一礼。 “多谢表姐。” 沈芊芊眼角眉梢带着笑意，虚扶了她一下，“快进来吧。” 说着，看了身后的福子一眼，福子立马殷勤地招呼二人往前厅而去。 沈芊芊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收了笑容，先让人去给贺氏母女安排吃食。 然后再回到院子里，招来暗一，将怀里的信取出来。 “你去一趟庄国公府，拿着这封信去见庄国公夫人。 问她是否还记得母亲的字迹，若是记得，让她帮我辨别一下这封信的真伪。” 她虽然觉得这封信可能是母亲所写，但是还是请认识她母亲字迹的人辨别一下才能更安心。 暗一应声，从沈芊芊手上接过信封便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 老夫人正与柳氏聊着府中的事情，一个丫鬟从外面进来。 她将自己在前院看到的情景给老夫人二人讲述了一遍。 老夫人与柳氏对视一眼，柳氏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容。 “芊芊真是的，嫂嫂母家的人来，还不带过来见见让我们见见。我好歹也是沈家的主母，不去待客多失礼？” 老夫人一双浑浊的眼睛转动，心中已经有了算计。 第194章 怒扇阴王妃 吃过饭以后，贺氏和陆云娇心满意足地跟随桃月去了客房。 “夫人和表小姐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差遣华露告诉我们小姐。” 华露是沈芊芊安排来伺候贺氏母女起居的人。 贺氏笑眯眯地点头，“芊芊这孩子对我们可真好。” 桃月微笑，见她们没有别的吩咐，这才从客房离开。 她一离开，贺氏就将包袱丢在桌子上，到处乱摸，一副没见过世面的稀罕样。 “呀，这桌子摸着真舒服，还有梨木雕花梳妆台，可真好看啊。 大户人家就是好啊，连一个客房都比我们普通人家讲究的多。” 看着紫檀荷花纹床，陆云娇眼中满是欣喜，恍然升起了自己也是大小姐了的错觉。 如果，她们能够一直住在这里就好了。 …… 下午，阴王妃来了沈府，大张旗鼓地带了不少东西，一路引来不少人围观。 众人纷纷窃窃私语。 “原以为阴王妃和沈府结了怨，定然不会好好来道歉。没想到阴王妃还带了十几箱东西，可真是有诚意啊。” “阴王妃毕竟是王妃，见过世面的人，怎么会与沈芊芊一个小姑娘斤斤计较？” “也是，这么多箱东西，应该需要不少银钱，这道歉也太有诚意了。” …… 阴王妃坐着马车，听着围观的人对她的高度赞扬，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大气？呵，她这次可是来让沈芊芊好看的！ 等马车停下，阴王妃从马车上下来，一路被管家引到前厅。 老夫人和柳氏热情地招待着，生怕怠慢了阴王妃。 毕竟，阴王妃和沈芊芊有仇，可跟她们没什么关系。 阴王妃看着在自己面前谄媚的二人，趾高气昂地坐下来，优雅地端起茶杯。 “沈芊芊呢？本王妃来给她道歉，她怎么不舍得出来？” 一个乡下来的小贱／人还想要骑在她头上，她这次一定要让沈芊芊栽跟斗！ 老夫人看了一眼身旁的丫鬟，“再去催催大小姐，怎么能怠慢贵客呢？” 丫鬟会意，起身去找沈芊芊。 其实，刚才根本就没有人去催沈芊芊，不过是做个样子，故意引起阴王妃不满，继而发难沈芊芊罢了。 阴王妃喝完一盏茶的功夫，沈芊芊便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她扫了一眼院子里放着的十几个大箱子，又看向站在旁边守着的下人，足足有二十余人。 如此兴师动众，阴王妃怕是有备而来。 她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却神色镇定地走进了厅堂里。 刚进门，就瞥见了坐在客位，正悠哉喝茶的阴王妃。 沈芊芊先是对老夫人行了一礼，然后在一旁悠悠坐下。 她十分随意地瞧敲着桌面，漫不经心道：“阴王妃今日这么大阵仗，是来道歉的？” 阴王妃放下手中茶杯，神色带着几分傲慢，“皇上亲自下了命令，让本王妃来为上次的事情给你道歉，本王妃又怎么能辜负圣命？” 说着，她神色悠然，目光没有任何诚意地看向沈芊芊。 “上次前来沈府送错了东西，本给沈大小姐在定亲宴上带来了不吉利的兆头，是本王妃的不是。 本王妃心中十分过意不去，所以若是沈大小姐日后倒霉，本王妃一定会在佛前虔诚祈祷，祈祷沈大小姐来世能长命百岁。” 她说着，还拿着帕子掩唇偷笑，眼中还带着恶毒、讥讽的光芒。 说是来道歉，不如说是来诅咒沈芊芊的。 看似虔诚，却句句都是在诅咒沈芊芊，今后能够倒霉，活不过百年。 沈芊芊眼眸眯起，丝毫没有因为她的诅咒而生气，只是神色平静道：“芊芊曾找人算过卦，那算卦的人说我是有福之人，就算遇到危险也能逢凶化吉。 所以，阴王妃不必说自己是扫把星，以为来一趟沈府就能给本小姐带来霉运。” 阴王妃见沈芊芊这贱人不只不生气，还敢骂自己是扫把星，当即脸色难看了起来。 她见自己激怒不了沈芊芊，就转头看向老夫人，冷声道：“本王妃特意来贵府道歉，结果还要被嘲讽。这难道是你们沈府的待客之道？” 老夫人见阴王妃说不过沈芊芊，将压力给到自己，当即板着脸，训斥沈芊芊。 “芊芊，阴王妃是奉皇上之命来给你道歉的，你不愿意接受就罢了，怎么还骂人呢？ 也不怕阴王妃在皇上面前告状，说你故意托大，得理不饶人？” 沈芊芊目光扫了一眼胳膊肘往外拐的老夫人，嗤笑一声。 “祖母真是年纪大了，不仅耳聋眼花，而且还不明是非了。 明明是阴王妃道歉没有诚意，还出言诅咒，怎么就是芊芊就故意托大了？ 祖母若是真的老眼昏花，就应该在自己院子颐养天年，而不是在这里乱说话，分不清是非。” 老夫人见沈芊芊在外人面前，连自己都骂，气得脸色比阴王妃还要难看。 柳氏见状，正要板着脸开口替老夫人说话，就听沈芊芊在她张嘴开口之前，就毫不客气道：“婶娘若是也拎不清，就不要开口了。 否则，让外人知道我们沈府主母也是个不爱惜自家名誉的，只怕都瞧低了我们沈府。” 她说些话的时候，目光带着警告地看着柳氏，仿若柳氏敢在这个时候出来帮着阴王妃或者老夫人说话，她会让她比老夫人都难下台。 柳氏当即一噎，被她的眼神震慑到。 阴王妃暗骂了一句“废物”，她在心中冷笑一声，还不信激怒不了沈芊芊了。 阴王妃眼珠转了转，忽然来了主意，假装可惜地叹道：“老夫人到底不是你娘亲，若是你娘亲不短命就好了，如此你也不会像一个乡下丫头一样，连家教都没有。” 沈芊芊原本神色从容，听到阴王妃骂自己娘亲是短命之人，还埋怨她娘亲没有将她教好就撒手人寰，使她成了没教养之人，当即就怒拍桌子站起了身。 “阴王妃敢不敢再说一遍？” 她双眸危险的地眯起，看似平静的面庞下，隐藏着滔天的怒意。 仿佛是火山即将爆发一样。 阴王妃感受到了来自沈芊芊的压迫感，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再说一遍又何妨？” 她说着，眼中的嘲讽之意更甚了，“本王妃说你那母亲是个命短的，否则怎么会让你这般没有教养，尊卑不分，不敬长辈？你……啊！” 她刚要说，“你能奈我何”，就见沈芊芊一个箭步冲过来，直接扇了她一巴掌。 “你……你这贱人，你怎么敢？啊！” 阴王妃还没有质问完，又被沈芊芊怒扇了两巴掌。 这变故发生的太快，阴王妃身后的婢女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王妃被扇了数巴掌，才反应过来，拦在阴王妃前面。 “我见郡主到处乱吠，由此可见，有母亲也不一定能学到什么什么东西啊！ 哦不，可能是阴王妃自己没有教养，所以教出来的孩子也是任性妄为，看到人就又扑又吠的。” 她骂自己母亲短命，没有教她规矩，她就骂慕燕岚有母亲也没教养，像是一条到处乱吠的狗一样！ 还是那种没有什么本事，只会乱吠不敢咬人的狗！ 阴王妃从没有被这般侮辱过，当即将护着自己的下人推一边，顾不上自己的形象，站起身就要扇沈芊芊巴掌，结果被沈芊芊轻松抓住手。 “阴王妃这么激动做什么？本小姐有说错什么吗？” 阴王妃努力想要从沈芊芊手中抽回手，抽不回来就直接拳打脚踢，一点形象都不顾了。 结果，还是被沈芊芊轻松拿捏住。 柳氏和老夫人看着阴王妃丝毫不顾自己颜面的模样，一时愣住，忘记劝架。 阴王妃气急败坏，这才想起来自己带了那么多人呢，为何要亲自动手？ 当即对外面的人道：“你们给我抓住沈芊芊，给本王妃狠狠地教训她！” 沈芊芊嗤笑一声，“来人，阴王妃借着道歉的名义，却来侮辱人，给本小姐将人都扔出去。” 管家这次已经有了经验，见阴王妃带着一群人来，就已经让人在外面候着了。 此刻一听到沈芊芊命令，当即道：“大小姐有令，将阴王府的人都扔出去！” “是！” 整齐划一的回应以后，守卫们全部冲了出来。 两方开始打了起来，现场一片混乱。 柳氏看着混乱的前厅，当即气愤不已，怒道：“沈府的人都给本夫人停下。” 然而，现场刀剑声响亮，也不只是有心还是无意，守卫们仿佛听不见一样，继续打斗。 沈芊芊看着脸色铁青的阴王妃，伸手一把将人抗在身上。 阴王妃惊呼一声，“沈芊芊，你这贱人是要做什么？放本王妃下来！” 然而，沈芊芊却身影飞快，在阴王府侍卫们反应过来之前，已经走出去了老远。 王府侍卫瞬间分心，一下占据了劣势。 他们一心想要追过去保护阴王妃，结果被沈府侍卫趁机压着打。 沈芊芊将阴王妃一把丢出去，还故意拍了拍手，像是觉得阴王妃脏一般。 阴王妃被摔在地上，整个人灰头土脸，头发凌乱，看着十分狼狈。 “沈芊芊，你这贱／人竟然敢扔我！” 第195章 沈芊芊她必死无疑！ 沈芊芊哼笑一声，还没等路过的人看清是什么情况，就见她身后又陆续出来不少侍卫。 他们都扛着阴王府的侍卫，等跨出门槛，一个个将身上扛着的阴王府侍卫全都扔了出来。 一时间，沈府门前，全是被扔的人。 众人看得莫名其妙，开始议论纷纷。 “阴王妃不是来给沈大小姐道歉的吗？怎么还被扔出来了？” “就是，这沈大小姐也太随意了吧？这可是王妃啊。” “就是，既然人都扔出来了，为何却偏偏留下了东西？” “几十箱呢，从阴王府抬出来的，必然是好东西，沈芊芊应该是舍不得了吧。” “拿别人东西，还这么嚣张，真是服了。” …… 沈芊芊懒得听这些路人遐想，对跟随而来的管家道：“去，将阴王妃带来的几十口箱子全部搬出来。” 管家会意，看了一眼身后的守卫，“听到大小姐的命令没？将阴王妃带来的所有箱子都抬出来。” 守卫们转身回去，没一会儿就将所有箱子给抬了出来。 阴王妃正愤怒着，想要发作，听到沈芊芊说要抬箱子，顿时心生了不妙之感。 “沈芊芊，你将本王妃扔出来还不够，还要将本王妃道歉的礼品扔出来，打皇上的脸不成？本王妃可是受皇上命令，才带了这么多东西来。” 沈芊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既然非真心道歉，我要你的东西做什么？少拿皇上来吓唬我，你自己不听皇上命令，不仅不道歉，还出言辱骂我，我又何必给你留情面？ 我沈家不缺这点东西！” 说完，看向守卫们，冷声道：“扔出去！” 话音一落，不待阴王妃阻拦，就见箱子被一抬抬扔了出来，有些箱子被扔得太狠，在地上滚了几下就散开了。 就见里面哪里是什么贵重东西，全是白色的布匹。 看戏的人惊了，就连管家都惊讶了。 阴王妃竟然如此欺人太甚，拿这种东西恶心他们沈府？ 沈芊芊看到里面的东西，眼中闪过一丝冷嘲，果然如她猜想的那般——这么多抬箱子里不会有什么好东西。 沈芊芊当即命令道：“将所有箱子全部打开。” 既然阴王妃敢做，那她就让大家都看看，这几十台箱子里都是什么“好东西”！ 只听沈芊芊一声令下，所有箱子被打开，里面清一色全是白色布匹。 管家见状，脸色铁青，只见他手握双拳，气愤道：“你们阴王府真是欺人太甚，竟然拿这种晦气东西来恶心我们沈府？” 刚才为阴王府说话的路人，看到几十台箱子里全是白布，全都愣住了。 “这是什么东西？白色布匹？阴王妃竟然送这样的东西给沈府？” “什么白色布匹？这若是当礼品送，和送孝衣有什么区别？这阴王府什么居心？” “上次不是说阴王妃精神错乱，送错了东西？这次难道也是？” “一次还能说不是有意，二次那肯定是故意的了。阴王府真是和它的名字一样阴险！” …… 听着周围的人开始愤愤不平地对自己指指点点，刚才还准备指责沈芊芊的阴王妃两眼一翻，就假装晕倒了过去。 她原本想着报这些天憋屈的仇，故意激怒沈芊芊，让众人看到她带着诚意道歉，结果还被沈芊芊给赶了出来的惨状。 但是她如何也没有想到沈芊芊竟然会闹得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直接将她给扔了出来。 不仅如此，甚至连带着将她带来的东西也全部扔了出来，还被这么多人看到里面是什么。 这和她计划的不一样！ 原本她设想的是，自己说些难听的，沈芊芊气得将她赶出去，等到她离开，才听下人汇报，知道箱子里面是什么。 到时候沈芊芊找上门来，她就誓死抵赖。 再控诉沈芊芊不仅欺人太甚，将她赶出去，还故意替换了她带的东西，企图羞辱她。 结果现在全乱套了！ 跟随在阴王妃身侧的丫鬟见她晕倒，赶紧对阴王府守卫道：“快！王妃晕倒了，快将王妃送回去！” 沈芊芊看着狼狈离开的一行人，嗤笑一声。 她就知道阴王妃大张旗鼓带了这么多东西，必然不可能是好东西，只是没想到她竟然比上次还恶心，好在她最后是自食恶果！ 沈芊芊看了一眼还在热闹讨论的人群，对管家道：“以后，若是阴王府的人再上门，直接乱棍打出去！” 管家正在气愤阴王妃送白布的事，闻言重重地点头，赞同道：“是！” 他看了一眼地上凌乱的布匹，问道：“那这些东西？” 沈芊芊冷笑一声，“送到阴王府门口，就说‘阴王妃既然这么喜欢不吉利的东西，那便自己留着吧。’。” 说完，沈芊芊转身回了自己院子。 结果，她不过是小憩了一会儿，外面就又发生了大事。 桃月慌慌张张地从外面推门进来，走到沈芊芊面前，神色焦急道：“小姐，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皇家御林军，说是要抓您。” 沈芊芊猛然睁开眼睛，将身上的绒毯拿掉，坐起身来。 “可有说是因为什么？” 桃月摇头，“奴婢不知道，奴婢一听说他们要抓你，就赶紧回来报信了。” 沈芊芊淡定地低头整理了一下被压皱的衣服，从容地向外面走去。 果然一出澜风院，就看到一群御林军站在院子里。 看到她出来，为首的薛统领道：“奉皇上口谕，捉拿沈大小姐。 沈大小姐，跟本统领走一趟吧。” 沈芊芊目光没有丝毫胆怯，只是十分平静道：“敢问这位统领，皇上为何要抓本小姐？” 薛统领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阴王妃从沈府回来就忽然生了重病，御医说是中毒，而她出事前，只接触过沈大小姐。 本统领如此说，沈大小姐可明白了？” 沈芊芊闻言，心中冷笑一声，阴王府可真是阴魂不散啊，看来这段时间给的教训还不够。 既然如此，那她这次就好好与阴王妃斗一斗。 见沈芊芊不说话，薛统领双手抱拳，“得罪了。” 说完，看向身后的下属，“来人，将沈芊芊绑起来，送往天牢。” 身后人应了一声，走到沈芊芊面前，拿着绳子将她的手捆了起来。 这个时候，柳氏姗姗来迟。 她看着被捆的沈芊芊，嘴角的笑容都压不住，只好拿着帕子掩唇，假装担忧道：“薛统领，我们芊芊犯了什么错，陛下竟然让您亲自来抓她去天牢啊。” 薛统领见是沈二夫人，知道如今沈府是她管家，于是客气地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沈玥玥跟在后面，见自家娘亲假装忧心，她幸灾乐祸地看了一眼沈芊芊，叹道：“姐姐，你怎么可以将阴王妃扔出去，还对她下毒呢？这下好了，皇上只怕不会放过你。” 沈芊芊目光不善地横了她一眼，语气嘲讽道：“我的好妹妹，皇上都还没有给我定罪，你倒是急着帮我按上罪名，生怕我还能从牢房里走出来是吗？” 沈玥玥见自己心思被戳破，当即收了笑容，“我不过是关心姐姐，怎么到姐姐嘴里，反倒是我的不是了？ 是陛下抓你，又不是我，姐姐干嘛用这种眼神和语气对我？” 柳氏压下心中的欢喜，转头训斥沈玥玥，“快住口吧，你姐姐原本就已经够难过了，你就不要添油加醋了。” 说着，像是一个关心小辈的慈祥长辈一般看着沈芊芊，“你放心，你进去以后，婶娘会经常探望你的，到时候缺什么你只管跟婶娘说，婶娘绝对不会让你在里面受委屈。” 沈芊芊简直被气笑了，一个巴不得将罪名给她定实了，一个恨不得她在里面常住，最好死在里面。 真是好一对“善良”的母女！ 她不想要再看这两人在自己面前惺惺作态，于是看向薛统领。 “统领大人，可以走了么？” 薛统领原本看在沈二夫人面上，让她们寒暄几句。 见沈芊芊不愿意再与家属寒暄，当即冷声道：“出发！” 说着，带头往沈府门外走，他们腿长又有功夫，所以走的很快。 柳氏跟随在后面，追到门口，一副婶侄情深的模样。 “芊芊，若是在里面缺什么，一定要给婶娘说，婶娘能为你做到的必然全都做到。” 等人走远了，她还在以袖擦泪，给外人做足了表面功夫。 等她和沈玥玥回到自己的院子，柳氏才收了悲伤的模样，眼中全是小人得志的喜悦。 “沈芊芊这贱／人最好是死在里面，这样我的玥玥就是沈府唯一的大小姐了。” 沈玥玥听到“唯一的大小姐”眼中的欢喜都快要溢出来了。 若是沈芊芊死了，沈家就只有她一个大小姐，到时候伯父和大哥带兵回来，沈家的地位水涨船高之时，她就成了别人想要攀亲的对象。 而沈伯父也会像以前那般对她好，将最好、最值钱的首饰留给她！ 但是，万一沈芊芊没有死呢？ 这段时间，沈芊芊几番作死，最后都化险为夷，这次难道就不会？ 想到这里，沈玥玥眼中的欢喜立马减少了一半，她走到柳氏面前，晃了晃柳氏的胳膊，撒娇埋怨道：“娘亲，万一这次沈芊芊也逢凶化吉了怎么办？” 柳氏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恶毒。 那让她死在牢房里不就好了！ 而且，阴王府的人好不容易将沈芊芊送进牢房，他们会错过在牢房里虐待、甚至杀死沈芊芊的机会？ 哼哼，沈芊芊她必死无疑！ 第196章 宋书淮来探监 沈芊芊被薛统领带到天牢里，转交给天牢里的衙役。 她换上了囚服，由于还没有被定下罪名，所以没有带上枷锁，就这么被人关进了阴森、潮湿的天牢里。 那衙役目光不善地看了沈芊芊一眼，冷声道：“给我老实点，来到这里，你就不是娇滴滴的大小姐了，而是随时可能被审判的囚犯！” 沈芊芊神色从容地坐在干草堆上，抬头扫了一眼趾高气昂的衙役。 原本他们一个是拘押犯人的衙役，一个是囚犯，应该是沈芊芊处于弱势才对。 但是沈芊芊就这么穿着囚衣坐在那里，就给了衙役一种压迫感。 仿若他们身份互换，他才是那个案板上的鱼肉，而沈芊芊才是那个居高临下审视他的人。 这种错觉，让衙役立马生了恼意，当即破口大骂，“你他妈的不过是囚犯，还以为是大小姐呢，竟然敢用这种目光看着大爷我！” 来到天牢，别说是大小姐，就是一些朝中大员，也不敢对他这种态度。 这沈大小姐倒是胆子大！ 哼，他会让沈芊芊知道来到天牢后，是谁最大的！ 这般想着，他从腰间抽出鞭子就打开牢房，要抽沈芊芊。 结果，沈芊芊连眼皮都没掀一下，一把抓住飞来的鞭子，猛然一用力，就抢了过来。 她手中拿着鞭子，轻启薄唇，“滚！” 现在阴王府那边什么情况她还不知道，所以不想要在天牢里闹出大动静，给皇上找到治她罪的机会。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会乖乖被人欺负。 她这般想着，两手捏着鞭子，随意一用力，就见原本结实的皮鞭被她毫不费力地扯断了。 衙役被沈芊芊这一动作震慑到，当即吓得腿软，往后退了数步，赶紧锁上牢房，生怕沈芊芊会忽然动手。 沈芊芊在牢房里等了一下午，终于等来了探望她的人。 她以为这个人会是管家，却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是宋书淮。 就见宋书淮提着一盒天香楼买来的饭菜，前来探望她。 他将食盒打开，将里面的饭菜一一端出来，摆到她面前。 将筷子递给沈芊芊后，他才心疼道：“我们芊芊是金贵的大小姐，怎么能受这份苦？” 沈芊芊接过他手中的筷子，拿在手里，面色镇定道：“没关系，我相信皇上不会让我受冤枉的。” 宋书淮闻言，诧异了一瞬，低声道：“难道阴王妃中毒，真不是你做的？” 沈芊芊眼眸闪过一丝暗色，就连宋书淮都觉得这件事是她做的？ 宋书淮虽然接近她是有目的，但是好歹也是为了目的会了解她的。 结果，他都觉得这件事是自己做的，那相信不少人会这么认为。 沈芊芊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他，“你难道觉得这件事是我做的？” 宋书淮见她目光审视的看着自己，像是仿佛很惊讶自己这般想法似的，当即心中警铃大作，生怕自己在沈芊芊心目中的地位坍塌。 于是，认真斟酌后，才道：“倒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今日的事我也有所耳闻，知道是阴王妃欺人太甚，不仅惹你生气，还送了一堆晦气的白布。 我也知道芊芊是有仇必报的性子，所以若是真对阴王妃下毒，我也不觉得奇怪。” 说到这里，生怕沈芊芊对他厌恶，又补充了一句，“而且，芊芊会医术，是能做到这些的。” 他有理有据，没有故意哄着沈芊芊，而是根据事实推测，说出这番话。 他知道若是在沈芊芊怀疑自己的时候，闪烁其词，说些好听的话糊弄她，才更容易让她心生反感，觉得自己是在没有原则地讨好她。 如今他的想法虽然可能让沈芊芊不喜，但是好歹也是有理有据。 这般想着，宋书淮又有了底气，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沈芊芊的脸色。 见沈芊芊果然没有生气，他才松了一口气。 沈芊芊拿着筷子，微笑道：“你怀疑的不无道理，可能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阴王妃才会设下了这么一个圈套。 让许多了解我性格的人，都怀疑是我做的。” 她终于明白过来，为何阴王妃会在沈府故意激怒她。 原来是早有准备，在这里等着她呢。 亏她以为用白布激怒她，让她大闹阴王府才是阴王妃的计划，原来是她小瞧了阴王妃。 呵呵，连环计，真是好筹谋啊！ 明白这些以后，沈芊芊都差点想要为阴王妃这招鼓掌了。 看沈芊芊这凝重的神色，再加上她这一番话，宋书淮就是反应再慢也明白过来这件事不是她做的了。 于是，他趁机激动地抓住沈芊芊的手，一副庆幸的神情看着她。 “真是太好了！不是芊芊做的就好，我刚才在路上还在想，若是芊芊做的，我应该怎么办才能救你。 如今，我只需要证明这件事不是你做的，就能够救你了！” 他眼中闪烁着光芒，像是在庆幸，又像是在下定决心，要帮沈芊芊证明清白。 她看着眼中写满真诚的男人，在心中冷笑一声，心道宋书淮果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够刷好感的机会。 她假装被宋书淮感动到，回握着他的手，“书淮能相信我，我心中便已经心满意足了。 你尽力便好，芊芊也不想让你因为我的事遇到危险。” 宋书淮刚要继续表忠心，就见衙役不耐烦地走过来。 “探监时间结束了，宋公子该出去了。” 宋书淮听到身后衙役不耐烦的催促，松开沈芊芊的手，恋恋不舍道：“芊芊，你等我救你出来！” 沈芊芊重重点头，满眼深情和感动。 直到看着宋书淮的背影离去，她眼中的感动和深情才慢慢被冷嘲所替代。 宋书淮真的会用心救自己出去？她可不太敢相信这个人。 就在她思考这种可能有多大的时候，就听那衙役嘲讽道：“来这天牢的人基本都没希望出去了，沈大小姐做做梦也是好的。” 沈芊芊回过神来，眸光闪过一丝讥讽的笑，懒得理会他，拿起筷子便开始夹菜吃。 牢房里的饭菜难看又难吃，她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还是天香楼的饭菜好吃。 她将每一道菜的第一口都吃得非常细，因为她尝过、闻过千百种毒，所以到嘴里，稍微一品，便能察觉出来里面有没有毒。 衙役以为她是过惯了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生活，所以才会吃得十分细致。 于是，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都快死了的人了，竟然还在这端着大小姐架子呢。 你那情郎也不能顿顿给你送饭吃，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端着几时。” 沈芊芊吃饭的动作一顿，抬眼睨着他，“我是得罪了你么？为何从我来了这里以后，你便一直针对我？” 衙役哼了一声，心道来这里的人都会想办法给自己送点银子，以求让他们在牢房里的生活顺一些。 这大小姐从来到这里到现在，别说银子了，就是个好听的话都没说给他听，他当然就针对她了。 沈芊芊见他不说话，觉得自讨没趣，就无视了他，继续享用眼前的佳肴。 见沈芊芊到现在还没明白过来人情世故，衙役当即恼了，边转身离开边咒骂道：“吃吧吃吧，左右也没几天福能享了，你就好好吃吧！” 沈芊芊终于忍不了这厮，心中起了火气，不自觉捏断了手中的筷子。 被倒胃口的人一搅合，她彻底没有心情吃饭了，将饭菜收到食盒里，然后坐在靠墙的位置休息。 结果，就听到那衙役正与人窃窃私语，像是很高兴，虽然离得比较远，但是她却听到了“银钱”“多照顾”等字眼，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衙役一直在自己眼前晃悠，是因为想要收她银钱。 她在心中冷笑一声，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一个衙役都敢来收她银子，给她脸色看。 她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昏暗的环境忽然变得十分明亮。 沈芊芊睁开眼睛，就看到那个衙役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她。 “沈大小姐，睡得可好啊？” 沈芊芊以为他又是来要好处的，当即冷声道：“本小姐没银子，你别费心思了。” 她才不会给这种人银钱！ 衙役冷笑一声，心道这个时候就算给他钱，也已经晚了！ 他将饭菜和凉水放到沈芊芊面前，“早饭，吃吧。” 第197章 收拾天牢中的衙役 沈芊芊看了一眼饭菜，见这饭菜竟然不似昨日送来的烂青菜、剩馒头，而是红烧肉和干净白馒头，不由意外地看着衙役。 “今日这饭菜莫不是断头饭？” 听说牢房里一般都是难以下咽的饭菜，若是伙食忽然好了，那便是因为要吃断头饭了。 衙役干笑了两声，颇为和善道：“大小姐想多了，上面说了，因为大小姐还没有定罪，所以和其他囚犯的不一样。” 说完，他蹲下来，将筷子递给沈芊芊，语气温和地催促道：“快吃吧，等会儿凉了馒头就硬了。” 沈芊芊觉得可笑，这人是不是当她傻？昨日对她态度那么差，今日早上忽然变得这么殷勤，就是傻子也会发现不对。 不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衙役非要让她吃，她就顺着他的意，看看他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这般想着，她才悠悠拿起筷子夹着菜，往自己嘴里送。 见沈芊芊终于吃了下去，衙役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光芒。 吃吧吃吧，吃了他才能进行下一步。 衙役见她像是没有发现异常一般，若无其事地吃着饭菜，这才面带笑容地离开了。 却没想到，等他离开以后，沈芊芊便放下了筷子。 她刚才尝过了，这里面的药粉并不是剧毒，而是卸力散，她自幼尝过不少毒药，身体对一般药粉免疫。 吃少量卸力散，对她影响也不大。 她倒要看看，一会儿衙役想要做什么。 这般想着，沈芊芊趁周围没人注意她，悄悄将剩下的半个馒头藏了起来，红烧肉直接塞进了老鼠洞里。 做完这些，她才放下筷子，走到墙边坐下，稍作休息。 没过一会儿，外面便再次传来了脚步声。 沈芊芊睁开眼睛，抬眼看去，发现这次来了四个人。 为首的是刚才那个身穿红色衣服的衙役她听昨日有人叫他“王管事”，他身后的人和他衣服一样，只是领子都是绿色的。 由此可见，这个王管事，是这里看管囚犯的衙役头目。 此时，王管事将牢房门打开，一改刚才对沈芊芊的温和，冷着脸道：“走，带你去个地方。” 沈芊芊没有错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冷笑，警惕道：“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 看着沈芊芊慌张、警惕的模样，王管事哼笑一声，“让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的废话？” 说着，见沈芊芊不动，还推了她一把。 沈芊芊就这么被他们给推到了一处放有不少刑具的房间。 “坐下。” 沈芊芊扫了一眼墙壁上挂的刑具，再看向王管事指着的铁椅，脸色惨白，却还努力假装镇定的模样，“你们不会是想要对我用刑吧？” 王管事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下属，下属会意，直接摁着沈芊芊在铁椅上坐下。 王管事看着想要挣扎，但是却因为用了卸力散而挣扎不开的沈芊芊，冷笑一声。 等两个下属将沈芊芊绑在铁椅上，他才道：“沈大小姐因为与阴王妃发生口角，便对阴王妃心生了恨意，想要毒杀了阴王妃。这件事我没说错吧？” 沈芊芊眯起眼睛，神色倔强，“本小姐没做过这种事。” 王管事哂笑一声，一点都不意外她的反应，走到一旁选了一条带有长刺的鞭子漫不经心地走过来。 “看来不给你用一点刑罚，你是不打算招了。” 看着他手中的鞭子，沈芊芊嗤笑一声，看来是受了谁的意，想要逼迫她在天牢中认下罪行，否则就直接大刑伺候。 只是，他们低估了自己。 沈芊芊看着鞭子朝自己落下，她一个转身，用椅背挡下。 在王管事下一鞭子挥过来的时候，迅速飞奔过去，用椅背重重地撞了一下王管事。 这一撞，她用了十层力气，直接将王管事给撞飞在了墙壁上，痛得他眼冒金星，龇牙咧嘴。 旁边的下属见沈芊芊竟然敢公然欺负他们总管，当即抄起腰间的佩剑，就朝沈芊芊攻过去。 沈芊芊见状，身影一闪便来到他们二人眼前，在两人要砍向她的时候，躲过其中一个的攻击，两边胳膊同时向一侧衙役的刀迎过去，砍断了左手腕上绑着的绳子。 两人见沈芊芊这般厉害，生怕她另外一侧绳子也被砍开，于是正打算将剑收回腰间。 结果，就见她冷笑一声，用左手抢过其中一人的剑，一剑砍断了右手腕上的绳子。 她活动了一下手腕，见王管事和几个衙役同时围上来，冷笑一声，长剑横在身前。 “你们这群动用私刑的蛀虫，看今天本小姐如何收拾你们。” 说着，身影一闪，已经朝王管事而去。 其他人见状，蜂拥而上。 不出片刻，几个人便在地上惨叫连连。 沈芊芊一脚踩在王管事胸口，“说吧，是谁指使你来强行向我逼供的？” 王管事感觉被沈芊芊踩着的胸口呼吸都不畅了，震惊地看着她，“你不是吃了卸力散吗？我亲眼看到你吃下的！” 他虽然没有看到全程，但是也看到沈芊芊吃了一半饭菜了，怎么可能一点事没有？ 沈芊芊看着他不敢置信的模样，哂笑一声，“你都受人指使，逼迫我认下下毒一事了，难道那人没告诉你，姑奶奶我医术精湛？” 王管事被她那看傻子一般的眼神侮辱到，于是龇牙威胁道：“沈芊芊！你公然打伤看管你的衙役，这是要犯法的！” 沈芊芊冷笑一声，仿若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你们想逼我认罪，我还动不得你们了？” 王管事得意一笑，“逼你认罪？你身上可有伤？ 没有吧？可是我们身上都有伤！ 沈芊芊，你对皇上羁押你到天牢这件事心生怨恨，于是趁机袭击我们，你死定了！” 他得意地看着居高临下看着他的沈芊芊，心道这下不用对沈芊芊动手，就能给她定下罪名了。 沈芊芊勾唇一笑，眼中一片冷意，“是么？” 以为师出有名，便能够在皇上面前胡说八道，给她定下罪名？ 这也未免太小瞧她了！ 第198章 将计就计，坐实罪名 沈芊芊抬脚放开王管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们尽管告到皇上面前，我倒要看看，皇上是否会相信我能自己打开牢房出来揍你们。 到时候是你们挨罚，还是本小姐有错，你们自己掂量。” 她说完，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天牢的牢房和普通牢房不一样，四周的墙都不是木质材料，而是特殊材质，这些人不打开房门，她自己凭武功是出不去的。 皇上就算有心偏向阴王府，知道这些人对她私自动刑，也不会袖手旁观。 毕竟，她好歹是沈佑的掌上明珠，没有一个正当理由，他不敢让她死在牢房里面。 王管事看着丝毫不受威胁的沈芊芊，气愤地坐起身，眼里充满怨恨。 一旁的下属爬起来走到王管事面前抱怨道：“这沈大小姐真是女人吗？” 他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嚣张的女子，哪个来到天牢里的女子不是哭天喊地，充满怨气，却不敢抵抗。 只有这沈芊芊，简直可以说是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谁知道她是什么怪物。” 吃了卸力散还能跟没事人一样，不是怪物是什么？ 下属小心翼翼道：“那阴王府那边交代的事怎么办？” 王管事想到阴王府给的大笔赏银，再想到沈芊芊这跋扈的劲，当即烦躁地吼道：“怎么办，怎么办，你们不想想办法，就会问我怎么办！” …… 沈芊芊回到牢房里，神色漠然地重新坐下。 她已然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却不明白为何管家到现在还未曾出现。 直到临近中午，她才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沈芊芊抬头看过去，就见一个身穿绿领衣服的衙役神色冷漠地走过来，不情愿地给她开门，他身后站着的人正是管家。 见到沈芊芊一身囚衣，身上还沾染着鲜血，管家不由露出心疼和自责的眼神。 “大小姐，老奴来晚了。” 说着，提着饭盒走进来，将饭菜小心翼翼地一一拿出来，摆在沈芊芊面前。 绿领衙役神色凶狠地瞪了一眼沈芊芊，不耐烦道：“有话快说，探监可没多长时间给你们用。” 说完，转身就往外面走。 管家看了一眼绿领衙役离去的背影，低骂了一句“狗仗人势的东西！” 然后，心疼地看着沈芊芊，“大小姐，他们虐待你了？等将军回来，老奴一定将今日之事告诉将军，让他为您讨一个公道！” 沈芊芊见他一直盯着自己身上的鲜血，目露心疼之色，失笑道：“血是别人的，管家别担心，我还不至于被人欺负了去。” 管家闻言，这才宽了心。 “小姐在这里没被人欺负便好，老奴昨日便打算来看小姐的，但是这里的人不让老奴进来。” 沈芊芊闻言，微微诧异，“为何不让你进来？” 昨日宋书淮便能进来探望，怎么单单将管家拦在外面？ 管家苦笑一声，“大约是因为老奴是家奴，不是什么有身份的人，纵使我想要花银子也进不来。 好在辰王身边的长随清玄来找老奴，知道了老奴的难处后，帮老奴疏通了关系。” 沈芊芊闻言，有些意外，“清玄找你做什么？” 清玄是夜灵辰身边的人，他来必然是为夜灵辰办事的。 管家看了一眼四周，然后刻意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他让老奴转告小姐，阴王妃是装病，她是在御医来诊脉时，服用了某种药，制造了得怪病的假象。” 沈芊芊眯起眼睛，阴王妃果然是早有准备，连这种药都提前准备好了。 管家说完，和蔼地笑道：“辰王真是热心的人，老奴都没打听到这么详细。” 说到这里，他看着沈芊芊的神色，故意试探道：“大小姐和王爷之间应该有密切往来吧？” 他倒不是想要打听沈芊芊的私事，只是且不说如今她与宋公子有亲事，与其他男子密切往来容易引人话柄。 就是沈府这如日中天的架势，将军恐怕也不希望沈芊芊与皇室中人来往太密切。 毕竟，越是身处高处，越是要与皇室保持距离，以免被皇上猜忌。 沈芊芊正思考着如何应对阴王妃，闻言转过头来，就看到管家无比真诚地看着她，眼底全是担忧与关切。 她信得过管家，于是如实道：“我与辰王之间有交易，他才会对我的事上心。 至于密切来往，那是没有的事，吴叔不用担心。” 管家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没有就好，大小姐是个拎得清的人，是老奴多虑了。” 沈芊芊没有计较，忽然心生一计。 阴王妃不是想要诬陷她吗？她就让阴王妃自作自受，真的得这种怪病。 “吴叔，你仔细说说这怪病有什么特点？” 管家稍微思索了一下，道：“胸闷，身上多处地方有青紫痕迹，疼痛难忍，体温高，阴王妃发作的时候都开始说胡话了。” 沈芊芊稍微想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坏笑。 她压低声音，“吴叔你将我说的配方记下，回去让暗卫给将配方告诉辰王，到时候你将他配好的药给我送过来。” 管家颔首，正了正神色，认真将沈芊芊说的东西全都记了下来。 为了防止管家记不住，沈芊芊特意说了三遍。 等管家背熟后，便打发他离开了，以免衙役又过来像催命一样催他离开。 辰王身中奇毒，他身边应该有医术精湛的大夫，她这药方算不上特别复杂，相信他那边很快就能给她研制出来她想要的毒药。 只是没想到，才半天的功夫，管家便又来探监了。 只是这次衙役感觉出了异常，不肯离开，就在管家身后一直盯着他，生怕他搞什么幺蛾子，坏了他们的好事。 “小姐，老奴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让府中的人做了你喜欢的吃食，您慢慢吃。” 沈芊芊颔首，听出东西在食盒里，于是与他旁若无人地随意聊着天。 直到身后衙役不耐烦地催促道：“到时间了，上头有令，不能频繁探监，你明日不能再来了！” 管家忍着心中不快，给沈芊芊打过招呼才离开。 他一离开，衙役立马将沈芊芊面前的食盒抢过来。 沈芊芊一把摁住他想要提走食盒的手，冷眼睨着他，“怎么？本小姐的吃食你也要抢？” 衙役感觉压在自己手背上的手仿若一块大石头一般，让他动弹不得，他只好打消了想要带走食盒的心思，假装强硬道：“上头中午才说了，以后来探监的吃食都要检查。” 又是上头，沈芊芊嗤笑一声。 “把你脏手拿开，我打开给你看，否则你碰了的东西，我还怎么吃？” 衙役不服，但是他手背上的力道仿若要捏碎他的手骨，他不敢不服，只好硬着头皮假装冷酷地“哼”了一声，松开了食盒。 沈芊芊这才放开他的手，缓缓将食盒打开，就见里面有四菜一汤，还有一盘点心，两个馒头。 衙役非常认真地看了一遍这些东西，见没有异常，却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于是道：“你把那糕点和馒头给我掰开瞧瞧，看看里面有没有藏东西。” 沈芊芊冷眼睨了他片刻，这才冷着脸拿起馒头。 她将馒头抓在手里，先是稍微用力，探不到硬物，她才掰开，给衙役瞧。 “另外一个也掰开！” 沈芊芊忍着怒火，和刚才方法一样，又掰开了另一个。 这次，不等衙役说话，就见沈芊芊神色不耐烦地看着他，周身全是戾气，像是被打扰了吃东西的兴致，而想要杀人的不快。 衙役看着神色冰冷，眼神不耐的沈芊芊，顿时觉得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正要硬着头皮梗着脖子，说要沈芊芊打开糕点。 就见沈芊芊在他目光盯着糕点，准备说话的时候，直接将一盘糕点糊在了他脸上 盘子“啪”地碎裂开来，四分五裂，糕点从他脸上一个个滑落下来。 吓得衙役身子一颤，连滚带爬地逃离沈芊芊的牢房，慌张地把房门锁上。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模样，沈芊芊冷笑一声，这才将糕点捡起来。 果然从其中一块糕点里发现了一颗和糕点混为一体的药丸。 她见四下无人，迅速将药丸藏了起来。 一边假装若无其事地拿起筷子吃着饭菜，一边在心里思索着如何将这药丸让阴王妃心甘情愿地服下，还能够不牵扯到她。 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她冥思苦想了小半个时辰，却很快就有人自己主动送上门来，要做炮灰。 第199章 上赶着做炮灰 沈芊芊正靠坐在墙边休息，就听到了衙役谄媚的声音。 “你们二位慢慢探监，我给你们宽限时间。” 衙役笑得仿若眼睛都要看不到了，显然是收了不少好处。 沈芊芊还未看到人，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劳烦官差大哥了。” 这声音，不是柳氏又是谁？ 她们不在沈府好好呆着，倒是有闲心来天牢了。 沈芊芊在心中冷笑一声，心道这俩人是要落井下石来了。 衙役听到她的称呼，笑得更开心了。 一边开锁，一边还不忘剜了一眼沈芊芊，心道这沈家夫人是个懂人情世故的，她怎么没学到半分？ 于是，衙役一边开门，一边阴阳怪气道：“大小姐，又有人来看你了，你可真是好福气，这么多人来瞧你。” 沈芊芊却不给他好脸色，冷淡道：“不是说，上头不让频繁探监吗？怎么？现在的来的这位不是人？” 衙役笑容僵在了嘴角，柳氏和沈玥玥闻言，脸色也难看了两分。 但是她们很快就恢复了神色，毕竟她们还要看沈芊芊笑话呢，焉能被她给气着了？ 衙役眼神怨恨地瞪了她一眼，“放人来看你，你就偷着乐吧。” 得了便宜还不卖乖，真是不识好歹！ 衙役心中埋汰了沈芊芊一句，又想到沈二夫人给的钱财，立马又欢喜地笑着离开了。 沈玥玥见衙役离开，目光认真地打量沈芊芊沈芊芊所在的环境。 就见这四方的小牢房里，昏暗、潮湿，沈芊芊倚着的墙壁上，白灰已经簌簌落下。 角落里还有不少地方结了蜘蛛网，墙角处还有一个老鼠洞。 看到这样的环境，沈玥玥当即眼中就闪过一丝嘲讽的笑容。 她走到沈芊芊面前，十分关切的模样看着她。 “姐姐身为大小姐，怎么住的惯这种狗都嫌弃的地方？” 说到这里，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假装惊讶地捂住嘴巴，语气夸张道：“我差点忘了，姐姐以前在乡下住了十几年，想来环境也比这好不到哪里去，应该是住的惯的。” 柳氏忍笑，假装嗔怪地看了她一眼，“玥玥不得这么说你姐姐，我们是来看望她的，不是来惹她伤心的。” 说着，她蹲下身子，将食盒放在地上，把里面的糕点拿出来，摆放在沈芊芊面前。 “芊芊别怕，我和你祖母这两日一直在为你想办法，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救你出去，断然不会让你一直在牢房里度过的。” 沈芊芊在心中哂笑一声，她进大牢，最高兴的莫过于柳氏和老夫人。 知道她进大牢，这二人怕不是恨不得放鞭炮庆祝，顺便祈祷她一辈子都不要从牢房里出来，又怎么可能会尽心尽力救她出去？ 但是，既然柳氏非要惺惺作态，假装关心她，她便配合一下，看看柳氏来是为了打什么坏主意。 沈芊芊这般想着，眼神立马变得柔和下来，脸上带着三分委屈。 “我就知道婶娘和祖母就是看在父亲的面上，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芊芊待在这种地方的。 这里好冷，半夜还有老鼠。” 沈玥玥瞄了一眼角落里的老鼠洞，再见沈芊芊终于有了害怕的情绪，眼中闪过一丝快意。 沈芊芊平日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如今还不是落到了阶下囚的地步？她就应该待在这种地方待到老，待到死，而不是在沈府抢走本应该属于她的荣耀！ 柳氏见平日目中无人的沈芊芊，如今终于向她低头，她眼中闪过一丝嘲弄，面上却如同一个慈爱的长辈一般，摸了摸沈芊芊的头，心疼道：“芊芊受委屈了。” 她昨日没来看沈芊芊，就是为了让沈芊芊在牢房里受一天苦，挫一下她的锐气，让她知道恐慌、害怕，继而失了方寸。 这时候，她再表现一番关心，沈芊芊便会将她作为救命稻草，相信她了。 见自己已经达到目的，柳氏这才试探道：“芊芊，我和你祖母虽然着急，但是却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帮到你。 你是否能提供什么线索？或者能否医好阴王妃？” 她若是提供出来线索，那她便将有用的线索毁了。 若是拿的出来解药，哼哼！那更好了，她就假装大义灭亲，让沈芊芊的罪名坐实，她们再将阴王妃救治好，获得好处。 到时候谋杀阴王妃，还死不悔改，必然会引起皇上盛怒。 就算皇上看在沈芊芊是沈佑掌上明珠的份上，不杀了她，她也永远没有翻身之日了。 谋杀皇亲国戚，这事传出去，谁还敢要沈芊芊？ 柳氏想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如此她的玥玥，便是沈府唯一的掌上明珠了。 沈芊芊假装没有看到柳氏眼中那么一闪而过的算计之色，只小心翼翼道：“婶娘真的能帮我？” 柳氏心中一咯噔，看来沈芊芊还真有应对之策，幸好她来了，否则沈芊芊岂不是有翻身的机会？ 柳氏正色道：“自然，就算我们平时有不愉快，那也都是沈家的人。 我们自然是不可能抛下你不管的。 你需要婶娘帮你做什么，你尽管说。” 沈芊芊正想要将药丸拿出来，但是一想到柳氏和沈玥玥的性子，她若是顺着她们的话拿出来，她们必然觉得有诈。 她稍微想了想，一计上了心头。 沈芊芊假装眼神闪躲，语气僵硬道：“没……没有，我要是有办法，又怎么可能会乖乖待在牢房。” 她说着，转过身去，背对着柳氏，心虚道：“婶娘你们既然已经看过我了，那便离开吧。” 柳氏和沈玥玥对视一眼，立马就觉得沈芊芊这是有事瞒着她们。 沈玥玥眼珠转了转，“姐姐，你这是不信任我娘亲么？昨日娘亲还去了阴王府，想要为你求情，结果还被阴王府的人赶了出来。 她为你受了委屈也就罢了，偏偏你还不信任她！” 柳氏见沈玥玥神情激动，温声斥道：“芊芊必然是有其他顾虑，你别这么说她。” 她说着，转头看向沈芊芊，语气越发温柔了，“芊芊啊，婶娘知道你可能不太相信我们，但是婶娘是真的想帮你。 你好好想想，我们下次再来看你。” 说着，就要站起身，她们都走到牢门外了，还没见沈芊芊有动静，于是又转身道：“只是这牢房阴暗、潮湿，伙食又不好，你得抓紧时间想了。” 说完，她便转身就走，沈芊芊像是受到惊吓，立马就道：“等等。” 柳氏勾了勾唇，转过身来，又变回了慈祥长辈的模样，走到沈芊芊面前。 “芊芊可还有话要说？” 沈芊芊点头，将药丸拿出来，眼神恳求道：“这药丸是一位高人给我的，说是能解百毒、治百病。 婶娘可否将这药丸交给阴王妃？若是将她治好了。 还请婶娘帮我求情，让她找皇上将我放出来。” 柳氏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暗道还好她来了，否则沈芊芊岂不是会让别人将药丸交给阴王妃，继而被放出去？ 她这般想着，走过去将药丸接过来，信誓旦旦道：“芊芊放心，就算阴王府的人阻拦，婶娘也会想尽办法让阴王妃吃下的。” 沈芊芊感动得眼中闪烁着泪光，“如此就靠婶娘了，等芊芊出去，必然不会再像以前那般任性，还请婶娘务必救我！” 沈玥玥看着沈芊芊摇尾乞怜的模样，只觉得一阵快意，还有一丝鄙夷。 她还真信了母亲会救她啊？天真！ 这下好了，沈芊芊连保命的药丸都没了，她倒要看看，谁还能救她！ 沈芊芊看着二人激动离开的背影冷笑一声，这两人可不要让自己失望。 第200章 自食恶果 沈玥玥和柳氏从牢房中出来，刚到马车上，就看到柳氏正盯着药丸出神。 “娘亲，你不会是在想着帮沈芊芊送药丸吧？我们可不能将这药丸给阴王妃啊，否则她岂不是要脱罪了？” 她可是要看沈芊芊倒霉，永不得翻身的，怎么可能会帮她将药丸给阴王妃？ 柳氏嗤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为娘怎么可能那么傻？我巴不得她死在牢里，又怎么可能会帮她做事呢。” 她说着，拿着药丸，凝眉道：“我只是在想，沈芊芊这颗药丸是真的吗？她会不会在骗我们？” 毕竟，沈芊芊对她和老夫人都有敌意，难道她稍微表现关心她一下，她便真能卸下防备，将她保命的东西轻易给了她？ 沈芊芊这性格，还真不太像那种人，她总觉得这其中有诈。 沈玥玥闻言，哼了一声，撇了撇嘴道：“管它真的还是假的，只要我们扔了，她的主意就不可能得逞。” 柳氏见自家女儿这生怕给沈芊芊一丝生机的模样，目光怜爱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心道她的女儿心思还是太单纯了，只有简单的爱憎，城府却不深。 “玥玥，我知道你不想要让她出来，娘亲也一样。 但是，若是这颗药是真的，那由我们玥玥以自己的名义送过去，你猜会怎么样？” 沈玥玥闻言，先是愣住，再是茫然，紧接着眼眸便明亮了起来。 阴王妃被沈芊芊下毒，引皇上动怒，而这个时候，她去给阴王妃送去解药，阴王妃若是好了，那不仅阴王妃会感激她，皇上也会想起她。 到时候，她再趁机踩沈芊芊一脚，说沈芊芊行为多么可恶，连她这个妹妹都看不惯。 这么对比之下，所有人都会骂沈芊芊，赞扬自己了。 沈玥玥脑海里浮现众人痛骂沈芊芊，褒奖自己的模样，顿时觉得浑身舒畅。 回过神来，她便神色激动道：“我觉得这药丸一定是真的，她现在在牢房出不去，只能依靠我们替她送药了。 而且，她刚开始并不情愿给我们，是娘亲提醒她牢房的苦日子以后，她才下定决心给我们的。” 柳氏觉得有道理，只是心中却还存疑，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就在她凝眉思考的时候，沈玥玥一把将药丸抢过去，“别想了，娘亲。我先把药丸给阴王妃送过去，若是有用就说是我送的，若是没用，我就说是沈芊芊托我送的。 到时候功劳归我，过错归她。 这样，不就万无一失了？” 柳氏闻言，觉得是这么个道理，当即放下了戒备之心，赞扬道：“我们玥玥就是聪明。” 等回到沈府，柳氏又叮嘱了她几句，才让沈玥玥独自一人去了阴王府。 她从沈家马车上下来，走到阴王府门前。 想到自己手里有颗可能救命的药丸，底气十足地看向阴王府守卫。 “我是沈府的二小姐，麻烦通报一下，我要见阴王妃，就说我手上有能治阴王妃体内奇毒的药。” 守卫闻言，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也没敢怠慢，迅速进去通报。 恰好这时阴王妃正在待客，听说她中毒后，几个皇子特意相约前来探望。 她特意服用了大剂量的假药，将自己变得更惨一些，好让他们去给皇上回话。 结果，他们刚要离开，就听外面的守卫激动道：“王妃，沈府二小姐来了，说是带来了解药。” 阴王妃脸上堆着的虚弱笑容瞬间一僵，“什么？” 阴王妃见几个皇子双眸一亮，像是对此很感兴趣，都没了离开的意思，顿觉坏了事。 她在心中暗道沈玥玥来的不是时候，她又不是真的中毒了，哪里需要什么解药？这沈家二小姐是怎么回事？ 于是，拉着脸道：“沈大小姐给本王妃下毒，害本王妃这些天都在受病痛折磨。她们同出沈府，谁知道她是不是见沈芊芊没能杀死本王妃，所以特意来补刀的。本王妃哪里敢吃她送的药！” 她佯装发怒，对守卫道：“告诉沈二小姐，就说本王妃不会见她沈家的人的！” 那护卫闻言，就要出去回，结果却被五皇子拦住去路。 “等等。” 他说着，转头看向阴王妃，提议道：“本殿倒觉得，这沈二小姐可能真是来送解药的。毕竟，沈大小姐蛮横不懂事，但是沈家其他人却从未越矩过。 如今王婶您一直身中奇毒不好，不如试一试。” 其他皇子也觉得在理，纷纷为沈玥玥说话。 三皇子道：“沈大小姐下的毒，沈二小姐和她同在沈府，能找到解药也不奇怪，说不定是真的！” 阴王妃心中不快，但是几位皇子都是在为她考虑，她也不能下了他们面子。 于是，只能冷着脸对侍卫道：“去将沈二小姐带进来吧。” 守卫应了一声，很快沈玥玥就被守卫请了进来。 她一进门，就看到厅堂里不只有阴王妃，几个皇子也在，顿时心中更加激动。 她来的可真是时候，几个皇子都在这里，那皇上很快就知道，是她救了阴王妃的命！ 沈玥玥努力让自己镇定，走到阴王妃、众皇子面前规规矩矩地行礼。 “玥玥见过阴王妃，几位殿下。” 阴王妃看着假装乖巧的沈玥玥，哼了一声，冷笑道：“沈芊芊对本王妃下毒，你上赶着来送药，是想要替她求情，让本王妃放过她吗？” 见阴王妃因为沈芊芊的缘故，对自己有敌意，她当即摇头，道：“王妃误会玥玥了，玥玥不是来为大姐姐求情的。 只是为了来救阴王妃，弥补大姐姐犯的错罢了。” 说着，她垂下眼眸，神色愧疚，又带着几分憎恨，“我大姐姐在乡下野惯了，来到京城后，依旧不改乡野作风，仗着自己是大房的人，行为一次比一次恶劣，奈何我娘亲和祖母都管不得她。 听说她给王妃您下毒，我与娘亲是又气又拿她没办法。 玥玥虽然厌恶她的行为，但到底都是沈府的。 她做了这样害人的事，我和娘亲心中也过意不去，于是特意求了高人，得了这么一颗能解百毒的药丸，保准对阴王妃您有用。” 阴王妃看着沈玥玥手中的药丸，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之色。 能解百毒？这世上真有能解百毒的药丸？ 阴王妃并不相信，就听沈玥玥继续解释道：“大师说了，就算不能解毒，也对身体没有害处。 所以王妃您尽管放心尝试。” 沈芊芊用来救她自己性命的药，她相信不会对阴王妃有害。 若是能成功，那她就是阴王妃的救命恩人了。 阴王妃闻言，正犹豫，就见五皇子提议道：“沈二小姐如此真诚，想来应该是确定能用，才带过来的，王婶最近总是被病痛折磨，本殿也心疼，不如就尝试一下？” 其他皇子也跟着附和，“就是，有沈大小姐教训在前，相信沈二小姐绝不敢戏弄王婶您，不如就尝试一下，万一有用呢？” “王婶就尝试一下吧，万一有用，您也不必再受折磨了。” 阴王妃见状，迟疑了一瞬，心道左右是解毒丸，对身子无害，她假装没用就行了。 于是，伸手接过沈玥玥手中的药丸，就着茶水喝了进去。 没想到，她刚吃下去片刻，脸上就有了几分血丝，再不像刚才那般苍白，这让等着看效果的几位皇子直呼神奇，对沈玥玥也就夸赞了起来。 阴王妃疑惑，莫非真是什么神奇的解毒丸？她刚才服用的假毒药症状都没了。 五殿下率先道：“看来沈二小姐当真是用心了，这药似乎真的有效果。 沈大小姐与沈二小姐同属沈家，两人却有云泥之别。” 三皇子目光欣赏地看着沈玥玥，赞同道：“可不是嘛，毕竟一个是在乡野长大，一个是在沈府大院按照大家闺秀培养的，自然是有所不同。” 沈玥玥听着二人对自己的夸赞，心中飘飘然，面上却假装矜持地站在那里，谦虚道：“有效就好，我和娘亲算是没有白费心思……” 她正要说自己有多辛苦才找到解药，让阴王妃记她的人情时，刚才还面色带有几分红润的阴王妃，瞬间恢复惨白之色，身上疼痛难忍，“嘭”地一声失手打翻了杯子。 她忍着疼痛，上前一巴掌狠狠扇在了沈玥玥脸上，“你这贱／人，果然是伙同沈芊芊一起来谋害本王妃！” 第201章 要死也是沈芊芊死 阴王妃怒拍桌子，脸色阴沉地看着沈玥玥，“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东西？是不是和沈芊芊串通好的？” 沈玥玥脸色惨白地后退了一步，连连摇头，“不应该这样的，一定是还没有发挥药效！” 沈芊芊不可能拿这种救命药来骗她的！ 这一定是因为时间太短，所以药效发挥不稳定！ 五皇子和三皇子对视一眼，神色都变得严肃了起来。 五皇子率先对一旁的下人，道：“快！找大夫过来瞧瞧！” 很快，府医便被人匆忙叫了过来，他走过去为阴王妃把脉。 刚摸上脉搏，他的心徒然一沉，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阴王妃见他脸色不好，心中顿觉不妙，冷声道：“怎么了？” 府医不知该怎么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总不能说，王妃这下真的中了他研究出来的假药症状的毒吧？而且比他想象的还要烈。 他看了一眼齐齐朝这边看来的皇子们，斟酌道：“王妃您身上中的毒更深了！” 从他这句话和刚才那眼神，她瞬间就明白了府医是何意。 她怕是中了沈芊芊的计，真的中了毒！ 这小贱／人，在牢房里都不安分！ 阴王妃心中恼怒，再看向一脸惊慌失措的沈玥玥时，气得直接站起身又怒扇了她一巴掌。 “你不是说可以解百毒吗？怎么本王妃还更难受了！” 沈玥玥被扇了一巴掌，捂着一边脸，自知理亏，跪在地上，惊慌失措道：“王妃，玥玥真心想要帮您的。” 说到这里，她怕自己被阴王妃记恨，赶紧将责任推给沈芊芊。 “一定是沈芊芊的问题！是她！一定是她想要借玥玥的手，谋害您。 我也是被她欺骗了！” 几位皇子看向沈玥玥的目光立马就变了，刚才没出事前，她说是自己辛苦找来的药方制成的药丸，出了事便说是沈芊芊做的了，简直是拿大家当傻子。 五皇子虽然不喜欢沈芊芊嚣张跋扈的模样，但是也见不惯别人诬陷他人，于是冷嘲道：“她进大牢时，有专人看着换的囚衣，如何藏的了这药丸？ 原本还以为你是个善心的，却没想到出了事，你还让别人背锅。” 沈玥玥被质问得面色发白，此刻心中恨透了沈芊芊。 若是早知道沈芊芊是在算计她，她就不会将药丸拿过来给阴王妃，而是直接拿着药丸交给皇上立功了。 阴王妃见沈玥玥面色苍白，悔不当初的模样，就知道她也是被沈芊芊算计了！ 但是，谁让她蠢呢！ 既然替沈芊芊办了事，那就应该要承担后果！ “原以为你和沈芊芊不同，没想到你与她竟然同流合污，你们对外倒是一致呢！ 好好好，你们下一次毒还不够，还要对本王妃下两次毒，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阴王妃说着对几位皇子道：“各位殿下也都看到了，沈芊芊在牢房也不安分，指使她妹妹沈玥玥继续毒害本王妃。 麻烦各位做个人证，与本王妃去皇上面前告状！” 沈玥玥闻言，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她原本是为了讨好阴王妃而来，结果却落到了这个地步！ “王妃，这真的不管玥玥的事啊，还请王妃网开一面！” 然而阴王妃根本不听她的，直接让人带着沈玥玥，就去了皇宫。 …… 沈芊芊正靠坐在墙壁前休息，就听外面再次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睁开眼眸，毫不意外地看到了跟随在衙役身后的沈玥玥。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妹妹不是离开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她说着，目光下移，就看到沈玥玥和她一样，穿着囚服。 看来那毒药她果然是给阴王妃送过去了，可真是没让她失望。 王管事见沈芊芊自己都身在牢房了，还有心情嘲笑别人，当即嗤笑一声，“你们二人可真是姐妹情深啊，这刚进来一个，另外一个还要跟着来。” 说着，一把将沈玥玥推到沈芊芊的牢房里。 “你们犯的是同一件事，又都是沈家的，就关在一起吧。” 说完，不等沈玥玥说话，直接就将牢房的门给锁上，离开了。 沈玥玥双眼充满怨恨，站在牢房里，怒气冲冲道：“沈芊芊，你这个贱人，你竟然敢算计我！” 沈芊芊不以为意地嗤笑一声，“是我算计你吗？难道不是因为你自己想要顶替我的功劳，所以才会以自己的名义送给阴王妃药丸，被关在这里的？” 沈玥玥被她说得无法反驳，心中憋着气，怒火越来越旺盛，最后愤怒化作行动。 只见她一个箭步冲到沈芊芊面前，想要怒扇她一巴掌解恨，结果却被沈芊芊轻而易举地扣住手。 她被抓住的手动弹不得，只能怒骂道：“你这个贱／人，你陷害我，还故意气我！你怎么不去死啊！” 她被钳住一只手，就用另外一只手，另外一只手再被擒住，就开始对沈芊芊拳打脚踢。 然而，却总是踢空。 等她闹够了，没力气了，沈芊芊才放开她的手。 沈玥玥见自己奈何不了她，就坐在墙角，一直咒骂沈芊芊。 咒骂累了，就蜷着腿缩在墙角哭，她越哭声音越大，吵得沈芊芊心烦。 好在，她哭了一会儿，便累得睡着了。 小半个时辰后，耳边忽然传来锁链打开的声音，吓得她一激灵，以为自己要被砍头了。 结果，抬头就看到自己母亲从外面进来。 沈玥玥一个箭步冲过去，扑在她怀里。 “娘亲，我好怕，我不会被判杀头吧？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刽子手拿着那么大一把刀要砍玥玥的脑袋，呜呜呜呜。” 看着扑到自己怀里就哭得肝肠寸断的女儿，柳氏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她爱怜又心疼地摸着沈玥玥的头，安慰道：“别怕，有娘亲呢。娘亲定然不会让你出事的。” 说着，余光瞥见罪魁祸首还坐在那里像是没事人一样，她狠狠地剜了一眼沈芊芊。 “你倒是淡定，做了亏心事，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 沈芊芊抬起头来，看着柳氏，“亏心事？不是你们自己上赶着要做炮灰么？” 她们想要拿走自己“救命”的药丸，给阴王妃献媚，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还好意思怪她。 柳氏看着没有半丝愧疚之心的沈芊芊，眼眸之中闪过一丝阴鸷。 “沈芊芊，你别得意的太早，我们走着瞧！” 别以为将她们拉下水，她就能得意。 她会让沈芊芊知道她今日做的这个决定有多么的愚蠢！ 这般想着，柳氏没了继续与她斗嘴的心思。 真正厉害的人从来都不以嘴上胜利为荣，而是在行动上。 她温柔、慈爱地对沈玥玥道：“玥玥乖，待在这里不要怕，娘亲很快就会带你出去。” 沈玥玥听到自己娘亲的话，乖巧地点头，从柳氏怀抱里退出来，仰头看着她。 “那娘亲一定要快点，这里阴暗、潮湿，玥玥害怕。” 说着，顺便阴王怪气道：“我不像某些人，别说是牢房，猪圈她都能住进去当家。” 柳氏被她的话逗笑了，鄙夷地看了一眼沈芊芊，神色坚定地回道：“好。” 晚上，王管事送了饭菜来。 沈玥玥的那一份是腊肉，白馒头。 沈芊芊的则是烂叶菜和脏馒头。 沈芊芊瞧了一眼，嗤笑一声，并没有动。 看来，柳氏还特意收买了王管事，让他给沈玥玥送上好的饭菜的同时，还要“照顾”一下自己的饭菜。 看着沈玥玥夹着腊肉，目光挑衅地看向自己这边，沈芊芊丝毫不在意地从怀里拿出藏起来的半块馒头。 左右离出去也没有多长时间了，她先应付一下。 吃过晚饭后，牢房变得异常安静，时不时伴随着某个牢房里痛苦的呻吟声。 周围伸手不见五指，远处墙壁上豆大的灯火，是唯一的亮光。 听着那若有似无的哭泣声，沈玥玥缩在角落里还不够，恨不得将自己嵌进墙壁里去。 她害怕地看向沈芊芊那边，隐隐约约看到沈芊芊正靠着墙熟睡，仿佛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沈……沈芊芊。” 她试着叫了一声，那人一点回应都没有，像是死了一样。 这下，她更害怕了，心中怨恨沈芊芊心大，这种阴森环境也能睡着。 若是沈芊芊也睡不着，她和沈芊芊斗嘴一番，便也不害怕了。 这般想着，沈玥玥看向那抹安静的身影越发怨毒起来。 …… 沈芊芊一觉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对面墙角处，沈玥玥双眼布满血丝，一脸怨毒地看着点她。 她惊讶地挑了下眉，自己又如何得罪她了？ 沈芊芊还未来得及细想，就听外面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就是门上锁链被人打开的声音。 沈玥玥见王管事出现，怨恨地眼神瞬间一收，像是受到惊吓一般看向王管事，生怕她要被拉出去砍头。 王管事看了一眼神色淡定的沈芊芊，又转头看了一眼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的沈玥玥，冷声道：“都跟我出来，大理寺陈大人要审问你们了。” 沈芊芊站起身，淡定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跟随在王管事后面，沈玥玥见状，也紧跟上去。 她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没关系的，娘亲会救我的。 要死也是沈芊芊一个人死！ 第202章 沈芊芊没有证据，本王妃却有 等到了大理寺，阴王妃、柳氏等人已经在堂内等候。 沈芊芊一出现，二人的怨毒的目光就落在了她身上。 陈大人见人已到齐，一拍堂木，开始审讯。 “沈芊芊，你与阴王妃发生口角之争，一时气不过便对她下毒。 见没有毒死阴王妃，又趁沈二夫人与沈二小姐来探监，蛊惑二小姐前去再次对阴王妃下毒，可有此事？” 沈芊芊闻言，坚定摇头，“绝无此事，臣女从未对阴王妃下过毒。 至于蛊惑二妹妹前去投毒，更是无稽之谈，还望大人明鉴。” 阴王妃站出来，目光嘲讽地看着沈芊芊，“从未下过毒？那本王妃是如何中毒的？总不可能是本王妃自己给自己下毒吧？我又不是活腻了！” 沈芊芊目光从容地看着她，“王妃自然不会是活腻了，而是想要无中生有，陷害本本小姐而已。” 阴王妃嗤笑一声，“你真是好大的脸面，以为本王妃那么闲，会为了你一个小丫头赔上自己的名声和身体？” 说着，她转头看向高堂上的陈大人，“陈大人，原本本王妃觉得沈芊芊年纪小，做了错事只要承认，并给本王妃解药，本王妃就愿意向您求情，重轻发落她。 但是没想到，她竟然死不承认，既然如此，那本王妃便不做好人了。” 柳氏闻言，接过话茬。 “王妃不必同情她，她做事越发乖张，这次还变本加厉，连累了我的玥玥。 我这个做婶娘的，管不得她，就只能给她吃点教训了。” 沈芊芊看着她们二人一唱一和，将自己说成了顽劣之人，当即板着脸道：“既然你们二人断定是我，要给我定罪，那就拿出证据出来。 倘若真能证明是我，本小姐随你们处置。” 她没有做过的事，若是想要给她判罪，那就要拿出所谓的“证据”。 阴王妃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讥笑。 她都已经让皇上提审这件案子了，那自然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既然你不见棺材不掉泪，那本王妃就宣证人了。” 说完，看向外面，“把人证带上来。” 她话音一落，立马就有人将秋水带了上来。 看到秋水的那一刻，沈芊芊平静无波的神情总算是有了裂痕。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秋水会前来指认她，毕竟她自认待秋水不薄，平时赏赐给桃月的东西也会留给她一份，结果她却在自己遇难时，联合外人捅自己一刀。 就见秋水在沈芊芊看向她的那一瞬，不知是心虚还是害怕，还没对视就眼神躲闪地避开她的视线。 她走到大堂上，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 “奴婢秋水见过陈大人。” 陈大人大手一挥，严肃道：“免礼。秋水，你可是有话要说？” 秋水看了一眼柳氏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奴婢是大小姐身边的丫鬟，这次来是指认大小姐的。 她在阴王妃送拜帖来之前，就在研究毒药。奴婢昨日从大小姐房间里找到了一瓶毒药，府医说，这药水呈现的症状，和阴王妃一样。 还请大人明查。” 说着，跪在地上磕头后，将手中药瓶双手托起。 陈大人看了一眼身旁衙役，衙役走过去，将药瓶接过来。 “来人，传大夫来，让大夫好好瞧一瞧这是不是和阴王妃身上症状一样的药水。” 柳氏见沈芊芊从秋水出现，就脸色难看，心中得意一笑。 她原本是不想要插手这件事的，谁让沈芊芊找死，非要连累她的玥玥，这下她与阴王妃联手，不弄死沈芊芊，也要她伤筋动骨！ 很快，堂上进来了两个大夫，他们认认真真地检查药水后，证明了这药水喝了以后，所呈现的症状，的确和阴王妃发作时的症状相似。 人证物证惧在，阴王妃微微抬着下巴，神色挑衅地看向沈芊芊。 她倒要看看，沈芊芊这下又能如何翻身。 陈大人看着沈芊芊，一拍堂木，冷声道：“沈芊芊，你还有何话要说？” 沈芊芊扫了一眼跪在自己不远处的秋水，问道：“秋水，你说你在我房间发现的，不如说说在我房间哪里发现的？” 秋水愣了一瞬，显然没想到沈芊芊会问她这个问题。 但是，她很快便反应过来，睁着眼睛撒谎道：“是在小姐枕头底下。” 沈芊芊闻言，故意引诱道：“我枕头底下有三五瓶药，你是如何准确找到这一瓶的？” 秋水闻言，生怕被人怀疑，几乎是脱口而出，“自然都拿过去给府医鉴定了。” 沈芊芊哂笑一声，没有说对与不对，只看向陈大人。 尽管此刻她身处劣势，但是却还是从容淡定。 “大人，本小姐不止有秋水一个在身前伺候的婢女。 不如将我另外一个常伺候的婢女桃月叫来，到时候自然能判断秋水是否撒谎。” 人只要是说谎就会有破绽，她发现了了这破绽，但是自己说出来并不能让人信服。 所以，自然要找人证来与秋水对峙。 桃月比秋水伺候她时间长，还为她受过伤，她信得过桃月，不会在关键时刻捅她一刀。 陈大人听到她的请求，沉吟一声，对身旁的衙役道：“宣桃月过来。” 秋水闻言，紧张地咬了下嘴唇，求助地看了一眼柳氏。 她担心自己一会儿面对桃月的时候会露馅。 虽然她和桃月二人都是沈芊芊的贴身婢女，但是桃月才是那个真正贴身伺候沈芊芊的。 穿衣、梳妆，以及整理房中东西基本都是她。 而她，则擅长做吃的，是负责沈芊芊的膳食等一些轻松的杂事。 所以，若是论起谁最了解沈芊芊房间里的东西，自然是桃月。 柳氏当即脱口而出，“不行！” 冷不防听到有人否定自己的决定，陈大人先是蹙了一下眉头，才冷声道：“沈二夫人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柳氏冷眼剜了一眼沈芊芊，这才冷声道：“因为桃月是沈芊芊的忠仆，您问她什么，她都会向着沈芊芊的。” 她一开始便是想着收买桃月，但是桃月那死丫头真的是太忠心了。 不管她怎么威逼利诱，桃月都不愿意背叛沈芊芊。 所以，她只能威胁秋水倒戈了。 好在，秋水的哥哥最近来了京城，想要威胁秋水，还是很简单的。 所以，她为了以防万一，将桃月给打晕藏起来了。 若是现在召唤桃月，那势必会引起怀疑。 因此，她自然是要阻拦的。 沈芊芊见柳氏迫不及待阻拦，还是以这种说辞，不由发笑质问道，“婶娘是担心桃月忠心，说话不可信，还是担心桃月出现与秋水对峙，秋水会漏洞百出？” 她言辞犀利，一针见血。 柳氏眼神怨恨地瞪了她一眼，“我是你婶娘，又不是你仇人，为何会平白无故让府中丫鬟来害你？” 沈芊芊闻言，哼笑一声，漫不经心道：“有些亲人看似有血缘关系，其实比洪水猛兽可怕多了。” 柳氏是知道沈芊芊这张嘴皮子是有多利索的，所以也没有打算与沈芊芊斗嘴。 只是神色真诚地看着陈大人，劝道：“倒不是本夫人有意拦着，而是桃月那丫头太过于听沈芊芊的，为了沈芊芊连命都可以不要，更别说只是说谎了。” 陈大人还未表态，就见沈芊芊目光定在自己身上，“大人，您判案多年，经验丰富，难道还担心看不出桃月一个婢女说谎？” 这句话像是在激陈大人，也像是在怀疑他的实力。 陈大人判案这么多年，见过无数狡猾之人，若是连一个小丫头的谎言都看不出来，那他这些年就是白干了。 他觉得自己被人小瞧了！ 陈大人脸色铁青，当即一拍堂木，冷喝道：“去将桃月召来！” 柳氏还想要劝阻，但是见陈大人神色冷厉，拿出了全部威严，一副不容置疑的模样，她只能悻悻闭上嘴。 心中暗骂沈芊芊那个小狐狸向来是懂得如何直戳别人要害的。 好在，她提前将桃月打晕并且给绑起来了。 否则，岂不是让沈芊芊有了翻身的机会？ 这般想着，柳氏心中瞬间踏实了很多。 果然，过了片刻功夫，出去找桃月的衙役便从外面独自一人回来了。 “大人，桃月没在府中。” 陈大人蹙眉，看向柳氏，就听柳氏看了一眼沈芊芊，幸灾乐祸道：“这丫头怕不是以为自己主子进了天牢，便躲起来怕连累自己了？” 沈芊芊看着柳氏这洋洋得意的模样，眉头蹙起。 倒不是担心桃月逃跑，而是担心桃月被柳氏抓起来生死未卜。 她正担心着，就听沈玥玥幸灾乐祸道：“原以为姐姐的奴婢是忠心耿耿呢，没想到倒是先跑了，可怜姐姐对她那般好。” 沈芊芊没有说话，只是冷眼看着柳氏，质问道：“你将桃月送到哪里去了？” 柳氏见她知道桃月不见，率先质问自己，当即脸色铁青，佯装生气，“我怎么知道？她又不是我的丫鬟。” 阴王妃这时，适时地插话，“沈芊芊，你不会是见能为自己做伪证的也没了，所以才会想要往自己婶娘身上泼脏水吧？” 说着，她不给沈芊芊说话的机会，转头看向堂上的陈大人。 “陈大人，如今沈芊芊的证人未到，但是本王妃的人证物证俱在，是不是应该判决了？” 陈大人蹙眉，没有说话，凭经验来说，这件事并没有表面这么简单，所以这案子还不能结束。 阴王妃见陈大人不表态度，当即威胁道：“本王妃一直没有让皇上提审，就是为了找到充足的证据，如今证据确凿，陈大人莫非有意偏袒沈芊芊？” 陈大人向来公正严明，被阴王妃说偏私沈芊芊，当即黑了脸。 “本官岂是那种人？只是这案子尚有疑点，本官觉得……”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听阴王妃神色不耐地打断。 “那大人的意思是，这桃月若是一直找不到，这件案子是不是还不审了？ 若是这件案子陈大人这么难判决，那就不如本王妃去皇上面前说理？” 这话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皇上既然让大理寺来管这个案子，那就是觉得他能判决。 若是让阴王妃去皇上面前告状，不管结果如何，皇上都会怀疑是自己办事不利。 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这阴王妃未免太过于不讲道理，强行逼迫自己早点结案。 柳氏和沈玥玥也都神色期待地看着陈大人，心中隐隐激动。 她们等这一刻很久了，这一次一定要让沈芊芊栽跟斗！ 柳氏闻言，在心中哼笑一声，面上却掩面哭泣。 “原本看到芊芊坐牢，我于心不忍还去看她，结果她竟然利用我们玥玥的善心，再次对阴王妃下毒。 这样喂不熟的白眼狼，还望大人重重惩罚。 另外，我们玥玥是无辜的，还望大人能够从轻发落。” 阴王妃站出来，拍了拍柳氏的肩膀，一副同情她的模样。 “有这样的孩子，也是沈家的不幸，本王妃如今已经知道这过错全是沈芊芊的。 玥玥是个心思单纯的孩子，只是被沈芊芊这个恶毒的女人骗了，所以本王妃也未打算和她计较，你尽管放心。” 沈玥玥在一旁听到阴王妃夸赞她，并且不再追究，当即挑衅地看了一眼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哼！算计她？最后不还是她沈芊芊自食恶果。 陈大人闻言，颔首，“既然此事是沈芊芊迷惑了沈二小姐，阴王妃又不打算追究，那本官就判沈玥玥无罪。” 柳氏闻言，心中一喜，对沈玥玥道：“还不快谢过陈大人的英明判决，和阴王妃的宽宏大量？” 沈玥玥迅速回过神来，跪在地上，欢喜道：“多谢陈大人，陈大人英明。” 等陈大人让她起身，她又走到阴王妃面前，对阴王妃一礼。 “多谢阴王妃宽宏大量，以后玥玥必然再不会这般蠢笨，被人利用了。” 阴王妃此刻心情不错，当即夸赞道：“好孩子，你也是被人骗了而已，本王妃自然不会怪你。” 她目标只是搞死沈芊芊而已，沈家其他人又没有与她树敌，她自然不会计较。 尤其柳氏和沈老夫人与她一样，都是见不得沈芊芊好的人！ 陈大人一拍堂木，看向沈芊芊，“既然阴王妃人证物证惧在，沈大小姐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清白，那这件案子……” 就在这激动人心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道声音，“慢着！” 第203章 别怕，我护得住你 他第二次被人打断要说的话，当即怒火就上来了，抬头眼神犀利地朝外面看过去，就见说话的人竟然是清玄。 他认得这个人，是辰王的人。 他想到辰王，当即恢复了常色，语气带着几分客气，“清玄大人怎么来了，可是王爷有话要带给微臣？” 清玄面容冷淡，从进门就未看旁人一眼。 “那倒不是，我们王爷哪里有空管别人的闲事。” 说着，他让开身子，让跟随而来的人暴露在众人视野当中。 “我不过是昨晚与王爷出行，恰巧遇到了歹人想要掳掠弱女子，于是尾随其后，将人给救了下来。 她说是沈大小姐的人，着急见沈大小姐，我便将人带到这里来了。” 看清他身后的人是桃月以后，柳氏的脸色立马变了。 她如何也没有想到，桃月这丫头竟然会被清玄给救走，还恰好在这个时候出 现。 这不可能是巧合！ 清玄将人带到，便告辞离开了。 桃月一进门，就先找沈芊芊的身影，看到沈芊芊后，她激动地冲过去。 “大小姐，奴婢可看到您了。” 沈芊芊看着平安无事的桃月，松了一口气，面带微笑。 “我没事。” 桃月双眸含泪，神色却激动，她都差点以为见不到小姐了。 柳氏见桃月忽然出现，担心她会坏自己的事，当即皮笑肉不笑道：“桃月，你既然出现了，便配合陈大人断案。 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以免影响到陈大人。” 她说着，还故意眼神警告地看了她一眼，像是在给桃月威压。 桃月在府中多年，相信她知道自己的管家手段，若是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乱说什么，那她必然会与她秋后算账！ 桃月收到她看自己的眼神，身子不寒而栗，犹豫片刻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道：“小姐，奴婢有话要说。” 她家小姐不在的时候，她或许还会害怕，但是此刻有她家小姐护着，她才不怕！ 柳氏见桃月神色无畏地看着自己，当即有些气急败坏。 这小贱／蹄子，真是不要命了，敢在她面前拆穿她！ 她看着桃月的目光，仿若要将桃月给凌迟了。 桃月还未露怯，就被沈芊芊挡住了视线。 就见她将人护在自己身后，温声对桃月道：“你尽管说，我护得住你。” 桃月瞬间更加安心，大着胆子从沈芊芊身后走出来，用手指着柳氏。 “二夫人身边的孙嬷嬷对奴婢威逼利诱，要奴婢指认大小姐，奴婢不肯，她便让人对奴婢用刑，最后还将奴婢打晕，不知道送往哪里。 好在路上遇到了清玄，他将奴婢救了回来。” 柳氏当即脸色铁青，扬起手就要打桃月。 “你这贱／蹄子，竟然敢污蔑我！” 桃月害怕地闭上眼睛，结果那巴掌却迟迟没有落下。 她睁开眼，就见沈芊芊抓着柳氏的手，不见多用力，就将柳氏狠狠推倒在地。 “婶娘趁我不在，对我的婢女威逼利诱，还想要出手打她，真当我沈芊芊是好惹的吗？” 她脸若寒霜，周身被寒气包围，这气势吓得柳氏一时了失了言语。 阴王妃见桃月的出现，让柳氏方寸大乱，就知道今日的计划怕是要落空。 心中暗骂辰王又坏她好事，面上却气势强盛地看向陈大人。 “陈大人，这婢女一进门，二话不说，就开始诬陷主母，分明就是护主心切。 她全凭一张嘴说话，没有一点实证，您难道就任由她胡说八道？” 陈大人见堂下就要乱作一团，当即一拍堂木。 堂下瞬间安静下来。 他看向桃月，神色严肃地问道：“你既然说是沈二夫人身边嬷嬷对你威逼利诱，那你手上可有什么证据？” 桃月摇头，“奴婢没有证据。” 孙嬷嬷对她威逼利诱，但是她没有答应，所以手上一点证据都没有，但是她身上有伤。 这般想着，桃月将衣袖往上捋，露出胳膊上的伤来。 “大人，奴婢胳膊上有嬷嬷用花瓶碎片割伤的痕迹，不知能不能算证据？” 柳氏叱了一声，冷笑道：“这也能算是证据？你为了你家小姐死都愿意，自己划伤自己，来诬陷本夫人，也不是不可能。” 阴王妃眼中闪过一丝阴毒，沈芊芊的忠心奴仆，那就是她的敌人，自然是怎么残忍怎么来。 于是，她提议道：“我看这刁奴为了袒护沈芊芊，什么话都能说出来，不如大刑伺候一番，说不定就能听到实话了。” 桃月面色瞬间苍白，身上的伤口似乎又在隐隐作痛了。 沈芊芊见阴王妃恨不得立刻给桃月上刑的模样，当即冷着脸，道：“阴王妃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堵住桃月的嘴，怕不是心虚了？” 说着，她转头看向陈大人，“大人，既然桃月来了，不如就让她与秋水对峙。” 陈大人颔首，示意其他人安静。 沈芊芊看向桃月，神色严肃道：“你是时常打扫我寝房的，你告诉在场的各位，我研究的药都放在哪里。” 桃月不假思索道：“在小姐梳妆台下的柜子里，里面全是小姐研制的药，还是奴婢收拾的。” 沈芊芊颔首，继续问道：“我去天牢以后，你可有在我枕下发现什么药瓶？” 桃月摇头，丝毫没有犹豫，“大小姐不喜欢在枕头下藏东西，您枕头下只有一把匕首。” 沈芊芊这才目光转向秋水，“你瞧，我的药全在梳妆台下的盒子里，又怎么可能会在枕头下？” 秋水闻言，面色一白，慌张道：“那可能是小姐被抓走的时候还没收拾。” 桃月这下明白了过来，原来秋水比她早出现，不是因为她要为小姐作证，而是来站在小姐对立面来指责小姐的。 她当即冷下脸来，斥责秋水：“小姐待我们不薄，你怎么能做出背叛小姐的事来？” 秋水面色羞红，却还努力强词夺理，“分明是你和小姐早就窜通好了。” 沈芊芊嗤笑一声，见这个时候，秋水还不肯认罪。 当即，转头对陈大人道：“大人，我这几日都在牢房，是没办法料到今日之事的。 秋水和桃月二人分工明确，桃月负责我的衣食起居，秋水负责我的膳食，这在我院子不算秘密，您若是不信大可随意问我院子其他下人。 是谁在说谎，显而易见。” 柳氏见秋水这么快就落败，当即道：“一派胡言，你们主仆默契非常，你一个眼神，她都能懂什么意思。 什么时候，口上说的话也算证据了？” 阴王妃也开口道：“没错，你若是有实证证明秋水手上的毒药不是你的，本王妃立马跪在地上给你磕头认错。” 她就不信今天不能给沈芊芊定罪了。 就在这时，外面一个衙役跑了过来。 “大人，沈府的管家求见。” 陈大人蹙眉，这怎么还一个接一个的来？ 第204章 辰王吃醋 柳氏和阴王妃对视一眼，心都开始提了起来。 这个时候，管家出现，不会是来提供证据的吧？ 陈大人冷声道：“若是与本案无关，就不要让他进来了。” 这是大理寺，又不是菜市场。 那衙役出去，很快就带着管家出现了。 管家一进门，便跪下来，道：“老奴叩见陈大人。” 陈大人目光严肃地看着他，“起来吧。吴管家，你来是为本案提供线索的？” 管家站起身，严肃道：“回大人，的确是如此，老奴带了人证过来。” 说着，向外面看过去，就见一个被捆着的老妇人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柳氏看到来人，脸色瞬间一变。 “孙嬷嬷？” 她震惊地唤了一声，转头看向管家，质问道：“管家这是何意？为何要绑我身边的嬷嬷？” 管家皮笑肉不笑，毕竟面前这人是当家主母，所以即使生气，声音也依旧带着三分客气。 “老奴今早得到一份德鸿堂的账本，上面记录着昨日孙嬷嬷去买毒药的记录。 于是，便将她绑起来盘问了一番，这一盘问不要紧，竟然发现她与大小姐身边的丫鬟秋水合谋，陷害大小姐。” 他说是盘问，实则孙嬷嬷身上全是伤口，一看便知这盘问不简单。 柳氏指甲深深嵌入肉里，对管家恨极了。 管家见柳氏不说话，从怀里拿出一个账本让衙役呈给陈大人。 陈大人低头认真看了一眼，再看向堂下时，神色严厉。 “孙嬷嬷，你可还有话要说？” 孙嬷嬷转头看了一眼自己主子，见她对自己微微摇头，当即板着脸道：“老奴无话可说，这事的确是老奴做的，不过夫人并不知情，是老奴擅自做主，要收买秋水，让她假意称这药是在大小姐房里发现的。” 她要将责任全推到自己身上，夫人才不会被连累，才有机会救她。 阴王妃没想到事情会朝这个方向发展，当即变了脸色。 沈芊芊见孙嬷嬷将所有的罪行都往自己身上推，当即嘲讽地冷笑一声，“你一个奴才若是没有主子授意，如何敢擅自做主？” 孙嬷嬷一双老眼恶毒地看着沈芊芊，“大小姐屡屡顶撞家中主母，还不将老夫人放在眼里。老奴见二夫人日日忧心，便想着给大小姐吃个教训。” 沈芊芊闻言，嗤笑一声，走到孙嬷嬷面前，一巴掌重重扇在了孙嬷嬷脸上。 她用了十分的力气，直接将人扇倒在地，孙嬷嬷半边脸瞬间肿了起来。 “你一个狗奴才怕不是忘记了自己身份，还敢扬言说给主子一个教训。” 桃月见欺负自己的孙嬷嬷被扇了巴掌，心中暗爽。 柳氏则气愤得上前就要教训沈芊芊，被后者一个眼神震慑住，站在了原地。 阴王妃见沈芊芊这般跋扈，当即喝道：“沈芊芊，这里是大理寺，不是你耍威风的地方。” 沈芊芊转过头来看向阴王妃，心道她还没找阴王妃算账呢。 “我当为何阴王妃的证人和证据都是我的丫鬟呢。原来是阴王妃和婶娘联手，想要逼迫我认下这下毒的事啊。” 阴王妃一噎，气势瞬间一短。 陈大人这下还有何不明白的，当即看向阴王妃，“阴王妃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若是没有，本官可就要定案了。” 阴王妃见自己的证据已经没有说服力，孙嬷嬷又替柳氏背了罪名，已经无法翻身了，于是灵机一动，道：“等等。” 她说着，看向跪在地上的孙嬷嬷，气愤道：“本王妃也是被这老奴教唆的，她说她有沈芊芊给我下毒的证据，我便信了，看来是一场误会。” 既然柳氏都将自己的忠仆推出来挡刀了，那她也顺势而为，左右又不是自己的人，也不心疼。 柳氏不满地看了一眼阴王妃，虽然不喜她这行为，但是也怕阴王妃暴露，从而将她也拉下水，于是便没说话。 这下，所有罪名全部由孙嬷嬷承担。 “孙嬷嬷伪造证据，污蔑沈家大小姐给阴王妃下毒，重打五十大板，秋后处斩。 至于秋水，被孙嬷嬷教唆陷害自家主子，重打三十大板，关进大牢，刑满三年再释放。” 孙嬷嬷直接两眼一翻吓晕了过去，秋水则求助地看向沈芊芊。 “大小姐……” 沈芊芊冷嗤一声，面色冰冷，“自己咎由自取，就别指望别人给你求情了。” 她不是同情心泛滥之人，今日若不是清玄和管家来的及时，受罚的就是她了。 秋水为了生存，背叛她，她不怪她，但是她咎由自取，就别指望自己施以援手了。 柳氏听到孙嬷嬷被判死刑，心中不忍，毕竟是自己的陪嫁，尽心尽力地伺候了这么多年。 今日不仅没有搞死沈芊芊，还折损了她的嬷嬷，她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沈芊芊听到这个宣判，目光看向陈大人，“既然给阴王妃下毒这件事，是他们陷害我，那我是不是可以回沈府了？” 阴王妃闻言，转头凶狠地瞪了一眼沈芊芊，“你当然不能回去，本王妃身上的毒还没解。” 沈芊芊嗤笑一声，面上闪过轻蔑的笑，“你若是能找到是我下毒的证据，我就给你解。 若是找不到，那你让本小姐解毒，就要求本小姐了。 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懂吗？” “你……”阴王妃看着笑容得意地沈芊芊，气得咬牙切齿。 陈大人稍微思索后，道：“没有实际证据，沈大小姐先无罪释放，若是阴王妃有证据，再来告沈大小姐不迟，退堂！” 看着沈芊芊春风得意地走出大理寺，阴王妃双眼全是怨恨。 沈芊芊从大理寺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大理寺门前站着一个身影。 她刚踏出门槛，那人便转过身来，脸上挂着笑容。 “芊芊。” 沈芊芊正心情大好，冷不防看到宋书淮，心中不悦，但是面上却带着微笑。 管家见宋书淮站在这里，脸上真心浮现几分笑容，对沈芊芊道：“小姐，多亏了宋公子帮老奴弄到这份德鸿堂的账本，老奴才怀疑到了孙嬷嬷身上。” 沈芊芊颔首，几步走到宋书淮面前，笑道：“没想到书淮当真帮上了我的大忙，芊芊一时都不知应如何感谢你……” 她客套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宋书淮与她站的更近了一些。 “不如早点以身相许。” 沈芊芊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后者低笑一声，牵着她的手往马车上走。 她不知道的是，不远处还有一辆马车在一旁候着。 清玄见沈芊芊从大理寺出来，原本站在马车前打算叫住她，告诉她他们主子在马车里等着。 谁知，一出来便看到人被宋书淮截胡了。 他便只能悻悻闭上了嘴，重新坐在马车前面。 “主子，沈大小姐上了宋公子的马车。” 夜灵辰“嗯”了一声，目光在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上停留了一瞬。 “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怕被人说闲话。” 虽然他声音平和，像是陈述一个事实一样，但是清玄跟随夜灵辰多年，还是听出了几分幽怨。 清玄不明所以，茫然道：“沈大小姐和宋公子不是都要定亲了么？牵手应该没什么？再说了，宋公子对沈大小姐用情至……” “深”字还没有说出来，马车里飞来了一块糕点，准确无误地砸在他后脑勺上。 不是多疼，但是很明显他惹主子生气了。 于是，他伸手接住糕点，用它堵住了自己的嘴。 夜灵辰扫了一眼矮桌上的糕点，亏他还觉得她昨晚一定没吃好，特意带了糕点接她，结果人家根本看不见他。 第205章 睚眦必报 见马车里迟迟没动静，清玄试探道：“主子，我们去哪？” 既然沈大小姐已经跟宋书淮离开了，他们再待在这里也没意义了。 夜灵辰收了情绪，拿着帕子擦了下手，语气淡淡道：“回府。” 清玄应了一声，默默地挥鞭赶马车，没敢多说一句废话。 …… 沈芊芊刚回到自己的院子，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就带来了三个新的丫鬟。 “小姐，秋水这丫头背叛主子，是不能再用了。老夫人让老奴给您送来了新的丫鬟，供您挑选。” 沈芊芊目光讥讽地看了一眼嬷嬷，冷笑一声。 这是老夫人来给她送眼线来了？ “不必了，有时间我会自己挑选，代我谢过老夫人，人你领回去。” 嬷嬷闻言，一脸为难，“可是老夫人说……” 沈芊芊冷眼扫过她，彻底失去耐心，“滚！” 老夫人算盘打得太明显，嬷嬷应该也早就想好了让她收下的说辞，所以她便简单粗暴地说了一个“滚”字。 嬷嬷在老夫人身边伺候，也是知道沈芊芊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坏脾气的，当即吓得带着人就离开了。 沈芊芊见她们识趣离开，这才走到房间里去拿药箱。 桃月不明所以地跟了上去，苦口婆心地劝道：“大小姐，您才刚从牢房里回来，就不要再研究这些了，您要……” “好好休息”四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见她家小姐已经将她按在了凳子上。 在她惊讶之际，沈芊芊伸手将她衣袖轻轻往上挽，露出了她满是伤痕的胳膊。 桃月本能地想要缩回去，却被沈芊芊抓住手制止，耐心哄道：“别动，我给你上药。你家小姐的伤药可好用了，绝不会留疤的。” 说着，见桃月不再挣扎，她才将药膏拿出来，抹在指腹上，认真涂抹在桃月伤疤上。 桃月疼地“嘶”了一声，沈芊芊手下的动作顿了一下，抬头问道：“疼吗？” 这一问不要紧，就见桃月哭得泣不成声，不顾身上的伤痛一把抱住自家小姐，再也忍受不住地大哭了起来。 “小姐，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她被孙嬷嬷欺负的时候，真的好怕，好怕自己会受不了折磨妥协，好怕她家小姐会出事。 好在，她挺过来了，没有伤到她家小姐！ 沈芊芊任由她抱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别怕，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欺负了。” 说着，见桃月情绪稳定下来，这才继续为她上药。 等上完药，她将东西重新放回药箱里，认真地看着桃月，“告诉我，孙嬷嬷指使的谁打的你？” 桃月摇头，不想要让沈芊芊与二夫人再起冲突，以免她家小姐这火爆的性子吃亏。 “都过去了。” 沈芊芊摇头，“过不去的，柳氏一而再再而三地触我霉头，还敢私下动我的人，我若是不给她一个教训，她以后只会变本加厉。 桃月，我说了，我会护住你，所以你不要怕。” 桃月见沈芊芊神色认真地看着自己，她心中动容，这才大着胆子道：“是二夫人身边的岚佩。” 沈芊芊颔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那她今日就杀鸡儆猴，让府中的主子都知道，她沈芊芊不是好惹的！ …… 天气炎热，岚佩拿着扇子轻摇，为柳氏扇风。 柳氏上午在大理寺被沈芊芊将了一军，不仅没有成功陷害沈芊芊，还搭上了自己的嬷嬷。 她心中咽不下这口气，导致她到现在还心情不顺。 此刻她胳膊撑在茶几上，蹙眉假寐。 忽然外面丫鬟进来，小声道：“二夫人，大小姐来了。” 柳氏闻言，猛然睁开眼睛，眼中充满怨恨，“这小贱／蹄子还敢来找我？” 怕不是来耀武扬威的！ 柳氏冷声道：“就说我身体不适，见不得客。” 她现在没心情和沈芊芊起冲突，等她心情好了，再与这小贱人算账。 谁料，婢女刚出去，又一脸为难地回来了。 “二夫人，大小姐说，您若是不出来见她，让岚佩姐姐去见她也行。” 正在为柳氏打扇的岚佩，脸色徒然一变。 大小姐好端端地为何会忽然想要见她？想起她和孙嬷嬷做的“好事”，她脸色便难看了起来。 岚佩央求地看着柳氏，“夫人，您可要救奴婢。” 柳氏心中立马升起了怒火，这小贱／蹄子害了孙嬷嬷还不够，莫非还打算动她的陪嫁丫鬟不成？ 她直起身子，怒拍茶几，震得茶几微晃了一下。 “贱／人，真当本夫人是吃素的？还欺负到老娘头上来了。” 她说着，站起身就往外面走，刚踏出房间，就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沈芊芊。 因为上午的事，所以柳氏连个敷衍的笑脸都没有，直接面无表情道：“你来做什么？” 沈芊芊微笑，开门见山，“来找婶娘要岚佩。” 跟在身后的岚佩面色一变，无声地往柳氏身后藏了藏。 “岚佩是我的陪嫁，别说是你，就是你父亲都没有资格向我讨要！” 沈芊芊闻言，嗤笑一声，“她与孙嬷嬷联合对桃月威逼利诱，陷害府上主子，说乱棍打死都不为过。 婶娘不将她给我，是想要包庇她，伤了我们婶侄之间的感情么？” 柳氏在心中暗骂：小贱／蹄子，谁和你有感情？ 面上，却不为所动，“孙嬷嬷已认罪，此事和岚佩没……”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沈芊芊已经一把将她扯开，从腰间拿出鞭子，便抽向了岚佩。 “啊！夫人救我！” 柳氏没想到沈芊芊竟然一言不合就当着她的面打她的婢女，当即气得脸色惨白。 “沈芊芊，你这贱／人，你做什么？” 然而，沈芊芊却没有理会她，拿着鞭子就对岚佩一顿抽。 柳氏见她靠近，沈芊芊都没有停下的意思，怕她连自己都抽，于是后退了两步，对身旁的人道：“都愣着做什么？给我拦着她啊！” 她话音一落，众人才像回过神来一般，都朝沈芊芊冲过去。 但是，沈芊芊那鞭子挥舞得很是厉害，大家看着鞭子飞出的残影，听着瘫坐在地凄惨求饶的岚佩绝望的声音，就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根本不敢靠近。 柳氏眼睁睁地看着岚佩惨叫连连，没一个下人敢靠近阻拦，她气得目眦尽裂，恨不得直接杀了沈芊芊。 “贱／人！你怎么敢？” 沈芊芊仿若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继续抽打，直到地上的人求饶的声音变弱，她才收了手。 看着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岚佩，柳氏一口气没有上来，直接生生气晕了过去。 第206章 拿管家之权威胁她？还有这好事？ 桃月刚开始觉得很解气，但是看到地上的岚佩被抽得浑身是血后，吓得她小脸惨白。 再听到有人喊“夫人晕倒了”以后，她更是心都提了起来。 “小姐，我们是不是闯祸了？” 沈芊芊嗤笑一声，走到她面前安慰道：“打了一个以下犯上的婢女而已，闯什么祸？” 说完，大摇大摆地带着桃月离开了柳氏的院子。 她回到自己的院子，就见管家带来了两个伶俐的小丫头过来。 “小姐，您看这两个丫鬟可还满意？若是满意，便让她们以后配合桃月照顾您的衣食起居。” 沈芊芊是信得过管家的，当即点头，“留下吧，有劳管家了。” 管家颔首，叮嘱两个丫鬟要尽心尽力照顾沈芊芊以后，便转身离开了。 沈芊芊现在除了桃月，没打算重用其他人，所以只给二人赐了名“花若”“秋葵”，便让她们去忙活了。 桃月心中不踏实，正要询问二夫人的事，就听院子外传来了脚步声。 沈芊芊正坐在院子里喝茶，抬眸就看到了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和两个身手不错的打手。 “大小姐，老夫人说，让您去她院子一叙。” 沈芊芊放下手中的茶杯，心想来的倒挺快。 她站起身就要跟随嬷嬷去老夫人院子，就见嬷嬷忽然看了一眼她身后的桃月。 “老夫人说，只让您一个人过去。” 桃月闻言，面色一变，生怕老夫人对小姐不利。 然而，沈芊芊看着站在嬷嬷身后的二人就已经识破了老夫人的计划。 她今日打伤了柳氏身边的丫鬟岚佩，老夫人就想为柳氏讨回公道，趁她不在的时候，打杀了桃月，为柳氏出恶气。 然而，她怎么会如老夫人所愿呢？ 于是站在原地，目光冰冷地与嬷嬷对视，“我的贴身婢女自然是要贴身带着的，老夫人若是不想要见我，那我便回去歇着了。” 言罢，作势要回去。 嬷嬷见沈芊芊不上当，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冷声道：“大小姐何必因为一个婢女与老夫人置气？您一会儿便回来了，还担心我们动您的婢女不成？” 沈芊芊不说话，就这么目光审视地看着嬷嬷，嬷嬷被她强大的气场震慑到，不甘地看了一眼桃月，这才不情愿地在前面带路。 没有达到目的，老夫人怕是要怪她无用。 嬷嬷心中叫苦，面上却假装淡定地走在前面，等到了老夫人院子。 沈芊芊正要屈膝请安，就见一个茶盏迎面飞了过来，她本能地躲了过去。 看着落在地上的茶盏四分五裂，沈芊芊连行礼都省了，直接大咧咧地坐在一旁椅子上。 “祖母，听说您找我，可是有事？” 她仿若无事发生一般，老夫人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气得手直哆嗦，对眼前的人是恨之又恨。 “沈芊芊，你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沈芊芊微笑，假装无辜道：“芊芊不知道祖母在说什么。” 说着，还翘着腿，悠闲地端着茶盏，品着茶。 老夫人见她装傻，被她气得七窍生烟，最后只能开门见山。 “你一言不合就要打杀了你婶娘的婢女，还将她给气晕了，可有此事？” 沈芊芊晃着手中的茶盏，神色悠然道：“岚佩和孙嬷嬷合谋折磨我的婢女，还企图让她诬陷我。 这般恶毒的婢女，我以为我没有直接杀了，就是在给婶娘面子。 要知道，没有哪个哪个府上，会容得下陷害主子的奴婢。” 老夫人闻言，神色依旧没有半分缓和，冷声道：“她是你婶娘的陪嫁丫鬟，又不是沈府……” 老夫人想要说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沈芊芊冷声打断，“婶娘都成了我们沈府的人，她的陪嫁自然也是沈府的。 自己没有管好下属，还要维护，不知道的还以为就是她授意的呢，您说是吧？我的好祖母。” 她说到“好祖母”时，语气意味深长，说是夸赞，更像是讽刺。 老夫人神色难掩愤怒，她拍了下桌子，怒声道：“其他先不说，你婶娘好歹是府中的当家主母，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她的陪嫁，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这让她如何再有颜面管家？” 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讥笑，面子？她指使孙嬷嬷打杀桃月的时候，可有曾想过给她面子？ 见沈芊芊不说话，但是面色镇定，一点悔过之心都没有，当即冷喝道：“这件事你必须当着沈家上下所有人的面给你婶娘认真道歉，否则你婶娘以后还有什么脸面治家？ 祖母年纪大了，总不能指望你来掌家吧？” 沈芊芊是从乡下来的土包子，别说是学掌家了，就是账本都未必能看得明白，哼！ 她就不信，拿掌家之权来威胁沈芊芊，她能顶住压力，不道歉。 沈芊芊怎么会不知道老夫人的算盘，只是…… 她嘴角擒着笑，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杯子。 只是拿这个威胁她，那她可真是失算了。 她沈芊芊最不怕被别人威胁！ 就见沈芊芊眨了眨眼睛，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老夫人。 “也未尝不可啊，婶娘若是心力憔悴，没有精力管理沈家，芊芊愿意为其分忧。” 但是到时候，她学会了掌家，再想要从她手里要回掌家权，那可就不是轻易的事了。 老夫人原本只是想要吓唬沈芊芊一番，毕竟偌大的府邸是无法缺少当家主母的，谁料沈芊芊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老夫人仿佛出现了幻听，茫然道：“你说什么？” 沈芊芊笑了一声，假装乖巧道：“若是婶娘身子有碍，芊芊愿意为婶娘分担的。” 她倒要看看，柳氏和老夫人是否真敢将管家权交给她。 “好好好。” 老夫人直接被气得连说了三个“好”字，“你可真是我的好孙女，连管家权都敢接。” 沈芊芊笑容不变，“有什么不敢的？别人能做的，我自然也能做。 祖母没见过我掌家，又怎知我掌家不行？” 老夫人仿若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也好，沈芊芊既然要接这管家权，她就给了。 到时候她将沈府闹得鸡飞狗跳，外面的夫人小姐们全看笑话之时，她便知道管家多难了！ 到那时，她还能不向她们低头？ 第207章 宋书淮吻过你吗？ 柳氏醒来，就被老夫人身边嬷嬷告知，管家权要交给沈芊芊。 她觉得不可思议，当即忍着头痛，来见老夫人。 “母亲，你真的要将管家之权交给她？” 老夫人神色淡定，见自家儿媳仿若天要塌下来的模样，当即安慰道：“怕什么？她一个乡下来的村姑，你还怕她比你治家好不成？” 柳氏蹙眉，若是放在以前，她自然十分自信沈芊芊拿到管家权以后，会将沈府治理的混乱，引大家发笑。 但是与沈芊芊几次交手以后，她发现沈芊芊并没有那么蠢笨。 相反，她很聪明，知道绝地反击，会利用人心，更会……出其不意。 这让她有一种错觉，那就是无论沈芊芊身处何等劣势，都能扭转乾坤。 管家权不是烫手山芋，而是香饽饽，沈芊芊若是失败了还好，万一成功了呢？ 那以后，她们还怎么捞油水？ 失了管家权以后，她的玥儿嫁人都得经过沈芊芊同意。 想到这里，柳氏心中警铃大作，捏紧了手中帕子。 “母亲，您可想清楚了，沈芊芊她虽然只是一个乡下来的村姑，可阴王府就败在了这个村姑手上。” 管家权一旦交出去，回不来怎么办？ 见柳氏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老夫人只觉得她这是被沈芊芊闹怕了，于是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别怕，沈芊芊这个泼猴，你若是管不了，我老太婆便亲自收拾。 你在柳府当小姐时，学管家学了多少年？这东西不可能一朝一夕就能学会、运用的。 你婆母我也不会是傻子，只要她犯一次大错，我就将管家之权收回来。 到时候，她不仅要向你低头，还要被外面的人瞧不起。 只怕宋家在知道她连管家都不会以后，也不愿意上门求娶了。” 想到那种情形，老夫人一双老眼尽显得意之色。 …… 沈芊芊正坐在院子里，翻看医书。 管家让人抱着一摞账本过来。 “大小姐，老夫人让老奴将账本给您送过来。” 沈芊芊看了一眼厚厚的一摞账本，神色严肃地点头，“好，放这吧。” 得她允许，下人将账本放在桌上，就恭敬地退到了一边。 管家见沈芊芊云淡风轻的模样，欲言又止道：“小姐，您当真要管家？” 大小姐从乡下接回来这件事，不是秘密。 他实在担心大小姐将管家之权接在手里，将沈府管理得混乱，惹人笑话，最终任由老夫人和二夫人拿捏。 沈芊芊知道管家是真心担心自己的处境，所以神色自然地笑道：“我知道管家担心什么，不过我既然敢接，就不怕把事情搞砸。” 说着，她忽然想到府中的管事嬷嬷，问道：“为何管事嬷嬷没有来？” 管家面色难看了一瞬，隐晦道：“管事嬷嬷说，她们身子不舒服……” 无需多做解释，沈芊芊就明白了是何意。 柳氏管理沈府多年，这些人早就与她一心了，如今沈府由她一个小丫头管家，这些人自然不会乖乖任她差遣。 沈芊芊嗤笑一声，心道：等她学会了管账，这批仰仗柳氏鼻息的人是一定要换的。 见沈芊芊没有深究，也没有发脾气，而是从容地拿起账本翻看，管家忽然对她荒唐地多了两分信心。 …… 深夜，沈芊芊正在认真看账册，就感觉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 “桃月，不是让你去休息了吗？” 来人没说话，也没有进来，就这么站在门口。 沈芊芊抬起头来，就见夜灵辰一身白衣站在月光下，仿若谪仙一般引人瞩目。 她惊奇地挑了下眉，“辰王怎么会来？” 说着，放下手中的书，脸上不自觉浮现笑容。 她在牢房的时候，夜灵辰帮了她大忙，她还没想好如何感谢他。 没想到，她还没去找他，他便来了。 夜灵辰见她并没有对自己的到来反感，反而仿若还有两分欣喜，上午被夜书淮截胡的不快忽然就消失了。 “这么晚了，在看什么？” 他说着，步履轻缓地走进来，一撩衣摆在沈芊芊身侧的凳子上坐下来。 沈芊芊刚才一心在账本上，并未觉得饥饿，此刻忽然停下来，便觉得饿了。 于是拿起一块点心轻咬一口，见夜灵辰询问，老实回答道：“账本。” 夜灵辰挑眉，“你还会看账本？” 沈芊芊在乡下的时候，应该没有学过这些东西的。 她咽下点心，老实摇头，“不会，在学。” 夜灵辰心情不错，拿起她看的账本随意翻了两页，问道：“哪里不会？我教你。” 沈芊芊惊奇地看着他，一句话脱口而出，“你还会看账本呢？” 夜灵辰叹了一口气，眉眼之间多了几分惆怅，“自然，王府又没有女主人，自然事事都要我亲力亲为。” 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轻笑一声，“你如今学管家挺好的，以免嫁到夫家还要现学。” 这话，颇有一种她嫁到夫家现学，会将夫家弄得鸡飞狗跳，所以提前在自己家尝试会给夫家省事不少之感。 沈芊芊顿时不乐意了，一把将账本抢回去，“有劳王爷操心了，我学这个是为了自己，才不会为了嫁到夫家为他省一份力。” 本来还想要让他提点两句，结果这人说话真不中听，不学了！ 看着忽然翻脸的沈芊芊，夜灵辰愣了一瞬，旋即失笑，“怎么还生气了？” 沈芊芊瞪了他一眼，不满道：“王爷娶妻难道考虑的只是一个妻子能带给自己的价值么？” 女子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从未能做真正的自己，这不是她想要的。 她自小跟随师父，四处游历，自由自在惯了。 上辈子嫁给宋书淮，为了不让他讨厌自己，她学着做依附丈夫的小女人，结果越发变得不像自己，最后她所有嫁妆也几乎都被宋家吞了，大部分用来给宋书香做了嫁妆。 这一世，再让她做出那种讨丈夫欢心而委屈自己的事，那是不可能了。 谁也不行，谁都没资格让她再委屈自己。 夜灵辰失笑，“我若娶妻只是为了考虑妻子的价值，那母后为我选的那些人已经足够了，哪里需要费尽心思拒绝。” 他能看出来，此刻沈芊芊心情不好，于是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伸手将另外一本账册拿过来，主动提起看账本的秘诀。 引得沈芊芊很快就忘记了刚才的不快，搬着凳子坐得离他更近了一些。 说了几句要领，沈芊芊便很快能看出账本中的问题，不再像刚才那般走马观花。 原本想着先熟悉一下账本，明日再请个新的嬷嬷告诉自己怎么看，没想到这下倒是省事了。 夜灵辰手下产业不少，府中账目应该也比沈府多，所以经验十足，总结的要领足以让她看通账本。 夜灵辰见沈芊芊了解了要领以后，便将凳子重新拉回去，自己独自认真看，不由失笑一声。 沈芊芊刚才靠近自己时，一身淡淡的脂粉香味，如今她离开，脂粉香也跟着消失，让他竟然生出了一丝不舍，可真是稀罕。 平日，他可是最闻不得这种香味的。 沈芊芊没有发现他的异状，知道他来必然是有事，刚才教她看账本不过是顺带的。 于是，在确认看懂账本以后，便放下账本，进入正题。 “你今日来找我，是有事？” 夜灵辰正色起来，“自然。昨日晚上，有人潜入了王府，在给胡老板的饭菜里下了药，差点毒死胡老板，还好清玄发现及时，将他救了回来。” 沈芊芊闻言，面色一变，“宋书淮的人？” 夜灵辰点头，“狗急了也会跳墙，最近王府戒备森严，他的人却能扮作给胡老板送饭的人，可见他手下也是有厉害之人的。 我来只是为了告诉你，小心宋书淮。 他没你想象的那般好对付。 万一他觉得与你扮作有情人无用，那他随时可能除掉你。” 沈芊芊神色凝重，前世他能害死父兄，抢了兄长的功劳，诬陷沈家谋反，便可知他心计颇深，她自然不敢轻敌。 想起宋书淮接她去酒楼用饭，席间想要吻她，她便知宋书淮已经想要试探她对他几分用心了。 要知道，前世宋书淮没结亲前，从未吻过她，她以为宋书淮是发乎情，止乎礼。 后来才明白，他不过是嫌弃她丑，根本不想要与她接吻。 就连后来成亲，除了新婚当晚，他喝醉了与她圆了房，再后来便都是找借口说在忙各种事躲避行房之事。 但是，这次，他却故意喝了酒，借机与她亲近。 在她拒绝的刹那，宋书淮那忽然眯起的眼神，让她顿时背后一寒，意识到宋书淮这是在向她确定某些事。 见沈芊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夜灵辰忽然站起身，走到她身侧。 “沈芊芊，宋书淮吻过你吗？” 他问这句话的时候，附身在她耳旁。 沈芊芊正在想拒绝宋书淮亲吻之事，冷不防听到夜灵辰询问，惊得她不自觉碰倒了手边的茶杯。 茶杯里的水洒在账册上，她回过神来，嗔怪地看了一眼夜灵辰。 好端端地，怎么会忽然这么直接地问这种问题？ 她迅速拿出帕子，将账册上的水擦干净。 这像是一种默认，夜灵辰无端觉得自己胸口有点闷。 他掩下那两分道不清的情绪，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润，“关于宋书淮，你还是与他不要牵扯太深为好。” 说完，他人影消失在沈芊芊面前。 看着离去的夜灵辰，沈芊芊放下手中的账本，这才想起还没有感谢他这两日帮自己的忙。 罢了，下次寻个机会，再谢吧。 她很快就将此事抛在脑后，合下账本，吹了灯，入睡了。 不料，第二日醒来，府中就乱成了粥。 第208章 装病？那就取代她 沈芊芊吃过早膳，让人将府中管事嬷嬷等人叫到她的院子来。 结果，三个管事嬷嬷都生了病，只有一个管事嬷嬷来。 沈芊芊简直气笑了，这里是沈府，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府邸改姓她们柳府了。 楚嬷嬷战战兢兢地站在沈芊芊面前，问道：“大小姐，您有何吩咐。” 沈芊芊看着她颤抖的身子，问道：“你怕我？” 楚嬷嬷头摇的像拨浪鼓，小声道：“不怕的。” 不怕才怪，她昨日晚上听了刘嬷嬷细说一晚上大小姐这些天嚣张跋扈，欺负人的事。 现在看到大小姐，和看到阎罗王也差不多了。 但是，刘嬷嬷是二夫人最得力的嬷嬷，其他两个管事嬷嬷也和刘嬷嬷走得近，都依附二夫人，所以敢称病，她因为不会巴结人，所以在这些人中是混的最差的。 所以，她不敢不来，怕自己一不小心得罪了大小姐，直接丢了饭碗。 沈芊芊见她故作镇定的模样，也不戳破她，只温声问道：“你在沈府是管什么的？” 楚嬷嬷老实回答道：“管府中杂事的。” 沈芊芊挑眉，那就是看管一些打扫庭院的丫鬟、家丁，干活，没多大权利，也没什么油水可捞的。 难怪只有她一个人出现。 沈芊芊了然地点头，“好，你们之中谁是负责采买、管府中支出的？” 楚嬷嬷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是刘嬷嬷。” 这能捞油水的活，自然是二夫人身边最亲近之人了。 沈芊芊“嗯”了一声，直接给楚嬷嬷安排了新活，“那你以后就顶替刘嬷嬷，管府中采买、出账以及分配她手下人活的事宜。” 楚嬷嬷先是愣了一瞬，旋即震惊道：“啊？老奴来？” 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事。 沈芊芊颔首，见她呆愣愣的，仿若不太欢喜的模样，挑眉道：“怎么？你不乐意？” 楚嬷嬷这会儿反应过来了，喜不自胜，说话都有点结巴了，她双手放在衣裙上搓动了两下，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这……这自然是十分乐意的，只是恐怕二夫人不愿意……”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沈芊芊正了神色，语气微冷道：“如今府中管家的人是我，自然事事都听本小姐的。” 楚嬷嬷心中欢喜，左右跟着二夫人也没混到什么好差事，倒不如冒险试试投靠大小姐，万一大小姐得势，以后她也有出头之日了。 想到这里，楚嬷嬷神色坚定道：“老奴听大小姐的。” 沈芊芊颔首，简单问了楚嬷嬷府中情况，就让她退下了。 楚嬷嬷一离开，桃月端着茶杯递到沈芊芊面前，担心道：“小姐，你把刘嬷嬷的活给楚嬷嬷干，不怕楚嬷嬷被欺负？” 沈芊芊接过茶杯，抿了一口，抬眼看着她，“怕什么？闹起来才好，她们不是要称病吗？我看她们能称病到几时。 至于被欺负……” 沈芊芊停顿了一下，哂笑一声，随意地晃着手中的茶杯，“我将机会给了她，能不能胜任那就看她自己了。 她若是能胜任，以后就让她顶替了刘嬷嬷的活，若是不能胜任，我利用她料理了其他人，便让她重新回自己的位置。” 桃月闻言，好像明白了她的意思，便不再劝说。 下午，沈芊芊正坐在院子里看书，就听到外面传来争吵声。 她抬头看过去，就见秋葵挡在刘嬷嬷面前，“刘嬷嬷等等，容奴婢先去通传大小姐。” 结果刘嬷嬷却粗鲁地一把将人推开，不耐烦道：“让开吧你。” 说着，一路怒气冲冲地进了院子，结果冷不防对上沈芊芊眯起的双眸。 那双眼眸里的杀气让她头皮发麻，刚才的嚣张气焰瞬间就没了。 看着沈芊芊坐在那里就气势十足的模样，刘嬷嬷想要算账的心思瞬间歇了不少，她假笑着走到沈芊芊面前，对她行礼道：“大小姐。” 沈芊芊哼笑一声，胳膊肘杵在桌子上，歪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以为刘嬷嬷刚才气势汹汹而来，是打算与我算账呢。” 刘嬷嬷听着沈芊芊喜怒难辨的声音，只觉得头皮发麻，尬笑道：“怎么会？奴婢怎么敢？奴婢只是想要讨教大小姐，为何忽然将奴婢的活指给楚嬷嬷。” 她从一开始的气势汹汹，到现在的低眉顺眼，只用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看得桃月隐隐发笑。 她姐小姐就是有本事，只是坐在这里，不必发作，都能让嚣张的嬷嬷熄了气焰，低头哈腰。 沈芊芊翻着手中的账本，浑不在意道：“你生病了，自然是让你好好休息，由别人暂时顶替你的活。” 她这番话像是在为刘嬷嬷考虑，但是傻子都能看出来这是在故意趁刘嬷嬷称病，想要架空她的权利，更何况，刘嬷嬷是一个人精。 所以，在听到沈芊芊这么说时，刘嬷嬷额头青筋隐隐暴露，恨不得当场暴走。 沈芊芊抬眼扫了一眼刘嬷嬷想要发作又不敢发作的模样，皮笑肉不笑道：“我体恤刘嬷嬷，让你多休息一阵子，你还不乐意了？” 刘嬷嬷心中暗骂沈芊芊这贱／人不好好当自己的大小姐，非要抢夫人的管家权，在这瞎指挥，上来就将她的好差事给了别人。 面上却继续假笑道：“大小姐这般为老奴考虑，老奴很是感动，不过老奴只是头晕乏力了一会儿，如今已经好了，还请大小姐允许老奴继续当值。” 沈芊芊合上账本，正了神色，目光颇具威严地看着她。 “那不行，刘嬷嬷既然生病了就应该好好休息，否则万一发病，岂不是影响了整个沈府。 本小姐允许你再休息半个月，半个月以后，你再回来吧。” 说完，对桃月道：“去，送送刘嬷嬷，顺便告诉其他两位嬷嬷，若是还没休息好，其他几位嬷嬷的差事也暂时由人顶着，让她们好生休息。” 休息半个月？等她休息半个月只怕这沈府都没她的位置了！ 刘嬷嬷心中不满，面上维持着笑容，“大小姐……” 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本小姐刚接管沈府，你这是想要做第一个违抗本小姐主意的人？” 刘嬷嬷瞬间闭上了嘴，大小姐这十足的架势，她若是再敢说话，那她就要成为大小姐接管沈家后第一个被处置的人。 沈芊芊看向桃月，“照做。” 桃月看着刘嬷嬷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忍笑道：“是，大小姐。” 说着，对刘嬷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客客气气道：“刘嬷嬷，您请吧。” 刘嬷嬷不情愿地跟着桃月离开，走到院门口，目光怨恨地回头看了一眼，心道没有她，这府中的人是不会配合楚嬷嬷的。 哼，到时候沈芊芊还不是要巴巴地过来请她？ 桃月将刘嬷嬷怨恨的眼神看在眼里，故意板着脸催促道：“刘嬷嬷快走吧，我一会儿还急着回来给小姐回话呢。” 等桃月回来，笑眯眯地走到沈芊芊面前。 “小姐，其他两位管事嬷嬷知道刘嬷嬷的管事之位被顶替后，都说病好了。” 沈芊芊微笑，知道识时务就好。 就在这时，外面一个丫鬟忽然火急火燎地跑来，“大小姐，不好了，楚嬷嬷被人盖在了腌咸菜的缸里，差点没有闷死。 还是有人不小心碰开了上面的盖子，才被发现捡回一条命的。” 沈芊芊将账本重重合上，站起身道：“带我去瞧瞧。” 这是有人故意在给她警告呢！ 第209章 惩治刁奴 沈芊芊一路走到厨房，就见楚嬷嬷正一身咸菜的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她走过去，从怀里拿出一包银针，弯腰在楚嬷嬷穴位上扎了一下，楚嬷嬷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睁眼看到大小姐，先是茫然，随后想起自己怎么晕倒的，当即站起身，告状道：“大小姐，有人趁奴婢不注意，将奴婢打晕。” 沈芊芊扫了一眼她身后的腌咸菜的缸，又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们为何打晕你？你可知道是谁？” 楚嬷嬷颔首，神色认真道：“您让奴婢暂时顶替刘嬷嬷，那些依附刘嬷嬷的人，便开始故意捣乱，不仅不听使唤，还公然坐在一起闲聊、说笑。 奴婢不过是教训了她们几句，她们便对奴婢下了毒手。” 沈芊芊哼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都听刘嬷嬷的是么？ “桃月，你带几个守卫，去将与楚嬷嬷起摩擦的下人全部带到前院去。 顺便，让管家将府中所有下人都叫到这里来。” 她要让所有人都看着，不服从她的命令，会是什么后果。 桃月颔首，带着刘嬷嬷一起去指认那些与她有冲突的下人。 沈芊芊坐在院子里阴凉处，看着被守卫们压过来的十几个婢女，神色莫测。 其他家丁、丫鬟全都站在不远处瞧着，时不时有人交头接耳，像是在等着看戏。 沈芊芊团扇轻摇，板着脸看向众人，“听说，你们这些人不服从刘嬷嬷的命令？” 十几个婢女纷纷跪下来，其中一个红衣小丫头率先楚楚可怜道：“大小姐，奴婢们并没有不听楚嬷嬷命令，是她什么都不懂，瞎指挥一通，害我们没办法照做。” 另外一名小丫鬟也跟着附和，“是啊，大小姐，奴婢可以作证。楚嬷嬷她平时就是个看管洒扫之人的嬷嬷，哪里分配得了精细活。” 其他人都点头如捣蒜，说楚嬷嬷怎么不如刘嬷嬷。 沈芊芊就这么任由她们说，等她们说完了，安静下来，才神色温和道：“照你们这么说，本小姐还不如你们慧眼识珠，知人善任呢是不是？” 那个红衣小丫鬟见沈芊芊没有生气，大着胆子道：“怎么会？只是大小姐您才刚管家，所以对管家之事不熟练。 二夫人管家时，将沈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大小姐完全可以继续照做，也能省事不少。” 沈芊芊煞有其事地点头，“你说得很有道理，继续说。” 其他人见沈芊芊像是很听劝的模样，也大着胆子道：“刘嬷嬷在的时候，我们都从未出错过，大小姐应该相信二夫人的眼光。” 沈芊芊捏着团扇的扇柄，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心平气和地等她们说完，才忽然放下团扇，敛了眼眸。 “你们说得真好，本小姐都觉得你们不掌家都可惜了。 不如，本小姐将管家之权让给你们，由你们管理沈府？” 说着，她站起身，一步步朝这些跪在地上的丫鬟们走过去。 瞬间，这片天地就安静了下来。 众人这才感觉到沈芊芊压抑着的怒火，全都低着头不说话。 沈芊芊从她们每个人身前走过，冷笑道：“怎么？都哑巴了？” 众人颤抖了一瞬，依旧不说话。 沈芊芊将团扇背在身后，目光凌厉地扫过在场所有丫鬟。 “是谁将楚嬷嬷打晕，扔进咸菜缸里的？” 沈芊芊见没人回应，就对她们身后站着的守卫道：“打，打到有人招供，或者揭发为止。” 说完，又重新坐回去。 守卫们得到命令，拿着棍子在丫鬟们身后用力打她们后背，许多丫鬟疼得呜呜直哭。 沈芊芊却仿佛没有听到，继续扇着风。 烈日炎炎，身后板子打得火辣辣的痛。 这些丫鬟中很快就有人受不住晕了过去。 后面被叫过来看着的丫鬟们，听着这些人的惨叫声，只觉得自己背后一片寒凉。 终于有人受不住，指着旁边人道：“是她！是她！是萍儿姐姐觉得楚嬷嬷不配使唤我们，要我们一起给她个教训。” 那个被指认的萍儿当即怒斥道：“胡说八道，明明是你先出的馊主意，竟然全赖在我头上。” 一时间，这些人相互揭发，竟然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沈芊芊当即被气笑了，刚好，全是刘嬷嬷的人，那就一并处置了。 “既然你们不服从楚嬷嬷的安排，想来也是对我不满意，既然如此，那沈家便留不得你们这群大佛。” 她说着，耳边的求饶声充耳不闻，只看向桃月，“一会儿你让管家将这些人的卖身契拿来，交给人牙子，让他们将人全都发卖了。” 桃月挺了挺胸脯，颔首，脆声道：“是，大小姐。” 如今她们大小姐掌家，她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那自然要硬气一些，不能给大小姐丢面。 丫鬟们跪在地上连连求饶，“大小姐，我们错了，不要发卖我们啊。” 只有犯了大事的下人才会被发卖，而大户人家最忌讳收她们这种犯事的人。 她们在沈府跟着刘嬷嬷平时都没吃过多少苦，跟着作威作福惯了，若是被发卖，只能去小门小户做下人，甚至更糟。 沈芊芊却仿若没有听到，等桃月将卖身契寻来。 就在这个空挡，柳氏听到风声，带着刘嬷嬷前来。 她一出现，便忍着怒火，开门见山，“听说，你要发卖了府中的下人？” 沈芊芊目光扫了一眼跟随在她身后的刘嬷嬷，知道柳氏是被她煽动前来兴师问罪的，所以笑道：“是啊，婶娘不是生病了吗？怎么出来了？” 柳氏不理会她的客套话，板着脸道：“这些都是府中用惯了的人，怎能随意发卖？” 主要这些全都是忠心于她的人，若是今日全被沈芊芊发卖了，其他人谁还敢公然与沈芊芊作对？ 所以，无论如何，她今日都不能让沈芊芊将这些人给发卖了。 “我身为沈府的掌家之人，发卖几个丫鬟都不可以？” 柳氏训斥道：“你懂什么？这些人在府中知道不少主子的事，你把她们发卖了，那以后府中的事，外人不都知道了？” 沈芊芊微笑，“那就发卖远一些就好了，再说了，我们沈府光明磊落，能有什么腌臜事怕她们传出去的？” 她娘亲早早过世，父亲和兄长都是光明磊落之人，还真不怕有什么秘密怕说出去的。 倒是柳氏和老夫人她们，这些年来，应该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吧？ 柳氏见她目光高深莫测地看着自己，仿若在想自己做了多少亏心事一般，当即冷下了脸。 她被气得脸色发青，只坚定道：“总之，你不能发卖她们。” 沈芊芊哼笑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些人是府中的主子呢，还发卖不得了。 我看婶娘真是病得不轻，还是回去休息吧。” 说完，再不理会她，见管家带了人牙子来，于是对管家道：“让他们将人全部带走吧。” 管家应了一声，看向身后的人牙子。 柳氏见状，不满地对管家命令道：“不许发卖她们。” 管家义正言辞道：“二夫人，老夫人发话，说以后大小姐管家，老奴只能照办了。” 说完，看了人牙子一眼，人牙子笑眯眯地带着这些人走了。 柳氏气得脸色扭曲，指着她道：“你如此任性，我倒要看着府中会被你管成何等模样。” 这么多人，说发卖就发卖，她以为管家就可以胡作非为？ 哼！她非要给沈芊芊吃个教训不可。 第210章 宴会、刺杀 柳氏回到自己院子里就大发雷霆，她一脚踹翻了房间内的花瓶，脸色难看至极。 “这贱／人，真当自己是府中的女主人了？还敢将我的人全都打发走，可真是显着她了。” 岚佩站在柳氏身旁，见她正在气头上，也不敢乱说话，只默默地拿着扇子为她扇着风。 这时，外面一个丫鬟拿着一封帖子进来，小心翼翼道：“夫人，这是上官大人家的夫人下的帖子，说是邀请您去画舫游玩。” 柳氏蹙眉，她现在哪里还有心情游玩？ 不过上官大人虽然只是从三品官，但是他的女儿争气，刚为皇上诞下一位皇子。 除了皇室、国公府这些贵族以外，大多都会给些面子参加。 她虽然不至于巴结一个比沈府门楣低的人，但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下了上官夫人的面子。 柳氏稍加思索，脸上便挂上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不是刚好有了一个刁难沈芊芊的机会？ 柳氏假装慈爱地笑了一声，对丫鬟道：“去，将这帖子拿给大小姐。她如今既然管了家，自然要学会应酬。” 小丫鬟接过帖子，应了一声，行礼后便规规矩矩地退下了。 柳氏见她走远，对岚佩道：“你过来，我有事安排你。” 岚佩附耳过去，听到柳氏的计划，眼眸闪了闪。 …… “让我代表沈家去参加画舫宴会？” 沈芊芊捏着手中的帖子，挑眉。 从柳氏那边过来的丫鬟颔首，“二夫人说您如今掌家，迟早要与京中贵妇打交道的，不如现在就尝试一番。” 沈芊芊听到柳氏这为她着想的说法，冷笑了一声。 柳氏才不会这么好心给她接触这些贵妇人的机会，只怕是有什么谋算在等着她。 沈芊芊捏着帖子，微微一笑。 既然柳氏如此“用心栽培”，她自然是不能辜负她一番好心的。 “行，我知道了。” 丫鬟见任务完成，屈膝行礼后离开。 她一走，站在后边的桃月便担忧道：“小姐，二夫人让您去，只怕是憋着坏呢。” 沈芊芊哂笑一声，随意打开帖子翻看着。 “那是自然，不过，我不会如她意。” 她说着，将帖子合上，随意丢在桌子上，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暗一。” 她唤了一声，暗一从暗处出来，恭敬地跪下。 “小姐。” “去，打听一下这次画舫上都是哪些夫人参加，然后将她们的画像，以及府中的趣事打听来。” 暗一愣了一瞬，趣事？ 他稍加思索，这才明白过来大小姐是何意。 应下后，见沈芊芊没有其他吩咐这才退了下去。 等暗一退下，桃月才好奇道：“小姐打听这些做什么？” 沈芊芊神秘一笑，“知己知彼，才能游刃有余。” 桃月闻言，双眸亮晶晶的，对她家小姐这胜券在握的模样十分崇拜。 隔日晚上，沈芊芊盛装打扮，带着桃月如约去了京城最大的湖——烟水湖。 这湖之所以叫“烟水湖”是因为一到晚上，这湖水便会起雾，有种缥缈之感。 大户人家举办宴会，常会租一个画舫，画舫上处处点缀着琉璃灯，在满是烟雾的湖面上载歌载舞，仿若误入人间的仙船，十分有意境。 因此，此湖十分受贵族及大户人家喜欢。 沈芊芊和桃月登上画舫的时候，就看到画舫上已经来了很多贵妇。 众人纷纷落座，沈芊芊随意选择了一个位置，便坐了下来。 她们都梳着妇人的发髻，见沈芊芊是未出阁的姑娘家发髻，再注意她脸庞上的疤痕，立马猜出了她的身份。 于是，她刚坐下，旁边坐着的妇人就像是看到什么脏东西一般，纷纷站起身往远处坐去。 坐得离沈芊芊稍微远些的妇人们，看到这一幕纷纷掩嘴偷笑。 仿若沈芊芊是什么瘟神一般。 桃月站在沈芊芊身后，有些恼怒地看着这些人，小声抱怨道：“小姐，她们太过分了！” 沈芊芊从容一笑，拿着酒壶为自己倒了一杯果酒，晃了晃酒杯道：“无妨。” 这点程度的欺辱，倒还不至于让她生气。 只是，她的好脾气却是换来了别人的变本加厉。 “呦，这怎么妇人堆里还多出来了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 一个妇人拿着帕子掩嘴笑了一声，其他人也纷纷向沈芊芊看过来，开始打趣她。 “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吧？本夫人可是听说最近沈府是沈大小姐管家，所以这次沈大小姐应该是代替沈二夫人来的。” 闻言，一个妇人鄙夷地扫了一眼沈芊芊。 “让她一个未经人事的黄毛丫头来参加我们妇人的宴会，若是讨论一些养育儿女，或者是闺房趣事的问题，她插得上嘴吗？” 众人哄笑一团，丝毫没将沈芊芊放在眼里。 明知她没有成亲，还说房事来羞她。 桃月见这些妇人身份还没有她们家小姐尊贵，却敢如此放肆地嘲笑她们大小姐，当即上前一步想要为沈芊芊鸣不平。 结果，她手腕就被沈芊芊拉住。 在桃月不解的目光中，她站起身对众人施施然一礼。 “请各位夫人安。各位猜的没错，我是沈将军府的大小姐沈芊芊。 芊芊虽然未成亲，但是却也和诸位公子、小姐同龄。 若是讨论起养育儿女问题，我的想法也能给各位夫人们一个参考。 至于闺房之事，芊芊帮不上忙，可以坐远些。” 她规规矩矩行礼，说话也十分客气，并没有和刚才那些对她阴阳怪气的人计较。 因为她知道，不是所有夫人都是拎不清的，她需要为了沈府，表现得落落大方。 她胸襟宽广，便显得挤兑她的人故意刁难，心胸狭隘了。 这让一些只围观看戏的夫人们对她有了一点改观，但是那几个对她阴阳怪气的却没有因此而对沈芊芊改观，反而觉得她惺惺作态。 尤其是那位黄夫人，见沈芊芊装巧卖乖，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亏她还在来之前，听柳姐姐身边的丫鬟岚佩说沈大小姐多么横行霸道，多么目无尊长。 原来也不过是一个窝里横的。 出了门，见到这么多妇人们倒开始装乖巧了。 想到此，她对沈芊芊更加轻慢了。 于是，她故意继续发难。 “姑娘家就应该做些姑娘家应该做的事，没事学个刺绣，哄未来夫君高兴。 而不是还未成亲，就恶名远扬，像一个悍妇一样惹人生厌。” 沈芊芊见黄夫人对自己不依不饶，于是轻笑一声，语气温和地回敬道：“听说黄夫人早年还是姑娘的时候，曾经的未婚夫是新科状元郎。 黄夫人倒是做了姑娘家喜欢的刺绣，奈何状元郎高中以后，毁了婚，娶了京中武将的女儿。 由此可见，温柔小意也未必讨得了夫君欢心，倒不如做自己，任性洒脱一些，至少活得自在。 你说是吧，黄夫人？” 听到黄夫人以前的桃色传闻，众人纷纷朝黄夫人看过去，激动地窃窃私语。 “原来黄夫人以前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啊，我想起来了，时间太久远，我都忘了，还真有这么一回事。” 众人窃窃私语，有人为黄夫人鸣不平，说那状元郎的不是。 有人幸灾乐祸，说黄夫人太端着，不如人家武将的女儿豪放。 黄夫人听着她们的讨论，脸色难看得如吞了苍蝇一般。 她双眼气愤地瞪着沈芊芊，眼中还有几分不敢置信。 沈芊芊怎么会知道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而且，还拿这种事来羞辱她，实在可恶！ 当初被未婚夫毁婚，他与别的女人成就了一段佳话。 她和她们家族却成了全京城的笑话，还好后来黄老爷看中了她，娶她做了续弦。 这么多年过去，原本大家都忘了这件事，如今被沈芊芊提了起来，让她再度被人嘲讽，这让她如何不生气？ 想到这里，她冷笑一声，对沈芊芊的嘲讽越发不客气。 “沈大小姐从乡下而来，连大字都不一定认识几个，却还迫不及待地管家，也不怕惹了笑话，给沈府丢人？” 沈芊芊微微抬眼看向她，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容。 “这话便有意思了，为何要怕丢人？难道黄夫人生来就会管家吗？ 我祖母和婶娘都支持我管家，我自己本人也是十分乐意管家，倒是黄夫人意见挺大。 看来是黄大人十几房美妾太听话，让您有闲心管别人家琐事了。” 最后一句话，无疑再次戳中黄夫人的痛处。 她额头青筋隐隐若现，放在衣袖中的手紧握成拳。 沈芊芊这个小贱／人，说话竟然如此不客气，句句往她痛点上戳，丝毫不给她面子。 谁人不知，黄大人生性风流，四十多岁了，还在不停地往府里纳妾。 不仅如此，府中的通房更是数不胜数，她打胎都不知道先打哪个好。 沈芊芊见黄夫人气得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黑，整个人像变脸一样，她微微一笑，漂亮的眼眸里带着三分挑衅。 仿佛在说：还想要让我继续揭你老底，你就继续说。 黄夫人与柳氏交好，所以她手上黄夫人的黑料是这些人中最多的。 黄夫人收到沈芊芊挑衅的眼神，心中的怒火直冲脑门，却担心沈芊芊再继续扒她老底，于是哼了一声，悻悻闭了嘴。 见沈芊芊将黄夫人怼的哑口无言，旁边一身青衣的妇人冷笑一声。 “一个黄毛丫头管家如何还未可知，嘴皮子倒是挺厉害。 难怪能将你婶娘气病，代替她掌管沈家。” 其他人闻言，觉得不可思议，“沈二夫人是被大小姐给气病了？” 那青衣妇人嗤笑一声，“可不是嘛，本夫人听说，沈芊芊不顾二夫人阻拦，非要打死二夫人的陪嫁，结果直接将二夫人给气倒了，才有如今管家之权的。” 其他人纷纷变了脸色，其中一人义愤填膺地怒拍桌子站了起来。 “当今圣上推崇孝道，你用如此恶劣手段得到掌家权，也不怕被当今圣上知道，惩罚你！” 沈芊芊听着对面之人近似威胁的话，悠然地喝尽杯中酒，微笑道：“当今皇上明察秋毫，自然会先弄清事实，不像这位夫人张口就给我安上罪名。” 那夫人一噎，瞪着她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沈芊芊眼底闪过一丝嘲弄，姿态从容地把玩着酒杯。 “她的陪嫁与孙嬷嬷一起逼迫我的丫鬟诬陷我，没有打死她，算是我仁慈。 陈夫人未窥全貌，便给我定下罪名，想来管家也不怎样。” 白衣夫人被沈芊芊赤裸裸地鄙夷，当即怒拍桌子站起来，“你一个小姑娘贪心不足，刚做回大小姐，便急着夺你婶娘掌家权，也不怕引人笑话！” 看着白衣夫人气急败坏的模样，沈芊芊神色从容道：“赵府宠妾管家半年，都不觉得丢人。 我一个沈府的嫡女管家，为何要觉得引人笑话？” 白衣夫人怒火一顿，像是被踩住了尾巴一般，“你这贱／人！” 去岁她堕姨娘的胎被下人人揭发，她那死鬼相公便要以管家权做赔偿。 幸好她母家比陈家地位高，否则这管家权就彻底被姨娘夺去了。 这事是她的奇耻大辱，沈芊芊竟然敢公然说出来羞辱她！ 沈芊芊挑眉，“我说错了？听说赵夫人的女儿还是由小妾做主嫁出去的。看来，赵夫人能容忍妾室管家，却容忍不了嫡女管家？” 赵夫人这下彻底变了脸色，若说姨娘管家是她的耻辱，那她的女儿由姨娘做主嫁出去，就是她毕生的痛。 她再也受不住刺激，站起来就要冲过去找沈芊芊算账。 结果，刚要冲到沈芊芊面前，就见刚才还笑脸相迎的沈芊芊，忽然目光凌厉地扫过她。 只一眼，便震慑住了她。 沈芊芊看着站在原地，不敢动作的赵夫人，冷笑一声。 “我这人最不怕的就是动手，就怕你不经打。” 说着，活动了一下手腕，挑衅的意味十足。 一时间，火药味蔓延，赵夫人知道沈芊芊的功夫，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时，上官夫人彻底摸清了沈芊芊的脾气，知道她是个不好惹的，担心再这样下去，会坏了众人的兴致。 于是，终于开口做了和事佬。 “今日是来游玩的，各位姐妹不要伤了和气。” 说着，又看向沈芊芊，说着客套话，“沈大小姐冰雪聪明，掌家也是迟早的事。” 赵夫人哼了一声，见上官夫人给了台阶，立马顺着下。 她瞪了一眼沈芊芊，便转身往自己的座位上走。 众人都看到了沈芊芊的脾气和嘴皮子，当即都歇了为柳氏出头的心思。 桃月见几个夫人接连败下阵来，当即对她家小姐的钦佩之心又增长了一些。 原来小姐让暗一搜索各位夫人的趣事，不是为了打发时间，也不单是为了了解她们，而是为了在她们挑事时攻击她们。 上官夫人拍了拍手，外面的舞女、舞士陆续登场。 一时间硝烟弥漫的氛围被欢快轻松的气氛取代。 沈芊芊拿起一块糕点尝了一口，觉得不错，悄悄递给桃月。 桃月悄悄接过糕点，见众人的视线都在歌舞上，对沈芊芊小声嘀咕道：“小姐，没想到这些人和二夫人的关系还挺好，二夫人不在，她们还这般拼命为二夫人说话。 若不是您准备充足，只怕任凭您嘴皮子再利索，也躲不过这些人的攻击。” 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讥讽的笑，“傻瓜，她们可不只是为了二夫人。” 这些人如此卖力为柳氏说话，更多的是担心府中嫡女会跟着效仿。 毕竟，这些夫人当中，有些是填房、续弦。 若是府中嫡女要争掌家权，她们就算不会输，也会有不少麻烦。 就在沈芊芊准备给桃月耐心解释的时候，就听一声“啊”地惊吓声。 她抬头看去，就见刚才还在跳舞的一众人此刻全都亮出了剑，正朝大家伙刺去。 第211章 是巧合吗？ 其中不少人朝着席位正中央的上官夫人和她身边的五六岁模样的孩子刺去。 “保护夫人和公子！” 不知谁喊了一声，外面的守卫冲了进来。 里面刀剑的摩擦声，混着妇人们的哭声，一片混乱。 其中两个舞女拿着刀冲到了沈芊芊面前，桃月吓得惊呼一声，还未挡在沈芊芊身前，就见她一掀桌子，挡下这二人的攻击。 她自己一人倒也可以拼一拼，但是却不想要让桃月遇到危险，所以她带着桃月就往外冲。 身后的刺客见她们出去，当即追了上来。 就在她带着桃月，躲开攻击，夺门而出的瞬间，就听到身后一声惨叫声。 “晟儿！” 沈芊芊回头，就见上官夫人身边的孩子被舞女一剑刺中心脏，大约是凶多吉少了。 上官夫人身边护卫一剑刺死了舞女，将她保护在身后。 她眼睛所过之处，看到里面的妇人们死的死伤的伤。 这些刺客像是训练有素，那些冲出来保护夫人们的守卫基本全部被杀。 沈芊芊看着越来越乱的场面，直接带着桃月冲出了包围，来到甲板上。 见现在画舫还里湖中心很远，当即在这些人追上之前，带着桃月跳了水。 她一路带着桃月往回游，快到岸边时，桃月体力不支，连喝了好几口水。 她怕拖累沈芊芊，于是道：“小姐，不然您放弃奴婢……” 她还没说完，就见沈芊芊将她身子夹在腋下，拼命往前游。 带着一个人比自己一个人要用的力气多，沈芊芊拼尽全力，在她精疲力尽之时，终于看到了岸边。 可能是远处的厮杀、惨叫声引来了看客，原本应该没多少人的岸边，此刻却忽然热闹起来。 若是这个时候上去，那么她和桃月湿透了的身子就要被围观的百姓看去。 她正犹豫着，就见一只大手将她从水里捞出来。 她本能地想要反抗，下一刻月白色貂皮厚披风就落在了她的身上，将她身子全部包裹在披风下，露不出半点风光。 披风上，有属于夜灵辰身上的草药香。 炎炎夏日，纵使她刚才跳入冷水中，穿上这披风后还是觉得有些热。 但是，好在这披风解了她燃眉之急。 她抬眸看去，就见来人果然是夜灵辰。 见沈芊芊只是茫然地盯着自己，夜灵辰挑眉道：“愣着做什么？” 沈芊芊刚要说“谢谢”，忽然想起桃月，转过头去，就见清玄将另外一个薄披风拿出来，盖在桃月身上。 她这才完全松了一口气。 沈芊芊早就没了力气，如今人已安全，撑着的一口气瞬间散去，只见她身子晃了一下，险些栽倒。 夜灵辰见状，将人打横抱起，穿过一片看热闹的人群，往马车里走。 她上车的时候，听到外面有人喊“画舫出事了。”紧接着便有人嚷嚷着报官，如此她便放心地任由夜灵辰抱着走。 清玄看着已经晕倒的桃月，再看向被抱走的沈芊芊，只能将人也抱到了马车上。 马车里，沈芊芊终于回过神来，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夜灵辰见她衣袖上有血迹，抬手按了一下车壁，从暗格里取出一瓶药来。 他将药瓶递给沈芊芊，从容地解释道：“刚好我从酒楼出来，想着时间尚早，便打算出来散心，听清玄说湖里的人像你，便走过去瞧瞧。” 这么巧合的么？ 沈芊芊看着递过来的药，不等她思考，就听夜灵辰问道：“怎么会出现在画舫上？” “婶娘说我如今掌家，让我学着去应酬。” 她说着，接过伤药，伸出未受伤的那只胳膊，想要将自己的袖子往上捋，结果袖子宽大，几次掉下来。 一只手，多少有些不够用。 夜灵辰看着她笨拙的模样，唇角微弯，伸手帮忙将袖子处理好，又将药取过来，亲自为她上药。 他做事很细致，不仅耐心地用白棉沾了水，将她伤口上的淤泥清理了，还用新的白棉将伤口上的水吸干净，才给她上的药。 沈芊芊任由他帮自己处理伤口，目光不由自主地放在他如玉的侧脸上。 眼前的人容颜如画，无论是从哪个角度看，这张脸都完美无瑕。 此刻他认真做事的模样，仿若不是在上药，而是在做一件极具有观赏性的事。 都说红颜祸水，但是夜灵辰生得这般好，若是真心想要迷惑一个人，那估计比红颜还祸水。 等夜灵辰专心做完手上的事，抬眸就看到沈芊芊正失神地望着自己。 那双平日或冷笑或轻蔑的凤眸，此刻有些呆滞地看着自己，莫名有几分呆萌之感，与平日反差太大，以至于让夜灵辰不自觉地弯了下嘴角。 见她还在用这种眼神望着自己，夜灵辰故意揶揄道：“本王是有止疼作用么？沈大小姐全程眉头都没皱一下，原来是因为看本王看得失神了？” 沈芊芊被他揶揄的话，惊得回过神来，嘴硬道：“胡说，本小姐只是觉得伤口浅，才不疼的。 王爷未免有点自恋了。” 夜灵辰爽朗地笑了一声，并不拆穿她。 沈芊芊感觉脸上微热，轻咳一声，迅速转移话题。 她神色严肃道：“原本我以为婶娘或者是宋书淮想要借机杀我，但是没想到，这些人一通乱杀，目标好像并不是我。” 而且个个像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不像是柳氏能请来的。 至于宋书淮，他现在也还没有杀她的理由。 夜灵辰看着她板着小脸，认真分析的模样，慵懒地靠在车壁上，语气轻松。 “也许，这些人只是想要报复谁呢。你不过是刚好在这次宴会上。” 沈芊芊颔首，她自然明白这些，只是当时忽然涌现杀手的时候，她第一反应便是这些人的目标可能是自己。 直到看到这些人无差别攻击，甚至在她跳水的时候没有追上来，才确定这些人不是冲她而来的。 很快，马车便在沈府门口停下。 她掀开帘子，就见柳氏和沈玥玥站在门口，像是在等人。 沈芊芊挑眉，这不会是在等她吧？ 柳氏和沈玥玥殷勤地注视着门口的动静，殷勤地盼望着官府的人将沈芊芊的尸首抬回来。 她在府中听说这次画舫出现了刺客，不少夫人受了伤，甚至还死了人。 她听到这个消息时，欢喜得嘴角都险些压不住，赶紧带着沈玥玥一起在门口假装担忧地等着。 结果，没有等来被抬回来的沈芊芊，反而看到一辆十分华贵的马车出现在眼前。 赶马车的人不是普通马夫，看他双目炯炯有神，气质内敛，便知马车里的人身份不简单。 她愣了一瞬，心道：莫非是什么贵客？ 第212章 嫉妒 教唆 直到马车到了近处，她才看到马车上有一个“辰”字玉牌。 辰？辰王？ 柳氏惊讶地瞪大双眸，反应过来以后，迅速给沈玥玥使了个眼色。 两人听到马车里传来动静，像是有人要出来，迅速殷勤地走过去请安。 “见过辰王。” 二人屈膝行礼后，见没人应声，于是悄悄抬起头来，就见从马车里走出来的，哪里是辰王？ 这分明是她们期盼着出事的沈芊芊！ 偏偏她还没发作，追究沈芊芊故意让她们行礼的不是，倒是沈芊芊率先挑眉，假装讶异道：“婶娘和二妹妹怎么对着我行如此大礼？” 柳氏正要发作，就见马车上再次下来了一个人。 该人墨发白衣，五官精致得恰到好处，看似温柔的眼睛里，带着几分凛冽，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又望而生畏。 这人应该就是辰王了。 沈玥玥是闺阁少女，离他如此近，难免被勾住了全部心神，一双眼睛胶着在辰王身上，像是看不够一般。 然而，夜灵辰却忽视了她痴痴望着自己的眼神，从下来到现在都没看她一眼。 只是对再次行礼的柳氏，微微颔首，便低头温柔地对沈芊芊道：“本王先回去了。” 沈芊芊颔首，屈膝行礼，“今日芊芊和随行的婢女差点遇险，多谢王爷相救。” 她故意放大了声音，目的就是让路过的人明白，她从夜灵辰马车上下来，是因为遇到了危险，被王爷搭救才一起回来的。 而且，辰王救的不只是自己，还有她的婢女，两人并非是单独相处。 这样便能少些闲言碎语。 夜灵辰颔首，语气淡漠，“举手之劳而已。” 清玄将桃月从马车里抱出来，交给一旁侍卫。 马车很快再次前行，沈芊芊想起自己身上还披着夜灵辰的披风。 如今已到自家门口，正想着要不要还回去。 这时，沈玥玥目光嫉妒地看着沈芊芊，见她还巴巴地望着夜灵辰离去的方向，酸里酸气道：“呦～，姐姐这般巴巴目送着辰王离去，是不舍他离开吗？若是宋公子看到你如此目光缱绻地看着别的男子，不知道作何感想呢。” 沈芊芊闻声转过头来，就见沈玥玥眼中明晃晃地嫉妒之色。 她不由嗤笑一声，“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目光缱绻了？” 沈玥玥没有说话，她的目光定在沈芊芊身上的月白色貂皮披风上。 这月白色披风边缘镶的皮毛像是雪貂皮毛，虽然看不到里面材质，但是只看上面栩栩如生的银线绣工和雪雕皮毛便知这披风必然价值不菲，而且还是男款。 这绝对是辰王的东西！ 沈芊芊她都有宋书淮了，怎么还敢和其他男人举止暧昧、不清不楚？ 尤其这个人还是刚回京不久，就成了无数千金小姐私下爱慕、讨论的夫君人选。 她一个丑女，凭什么？ 沈芊芊见她目光盯着自己身上的披风，脸色阴晴不定，像是恨不得将披风抢过去，披在自己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沈玥玥看到她眼中的嘲讽之色，知道自己的想法被看穿，当即面上一热，阴阳怪气道：“姐姐这么急着否定，身体倒是实诚，将辰王的披风裹在自己身上，想来应该很得意吧？ 不过还望姐姐明白，辰王救你只是看在沈将军府的面子上，而不是你这个丑女的面子。 换做府中的哪位主子，他都不会见死不救的。 你可不要自作多情了。” 换做任何人，辰王都会去救的，一定是这样！ 沈玥玥只恨自己今日没有在画舫上，否则披着辰王的披风，被辰王亲自送回来，当是多么令人艳羡的事。 沈芊芊，就是命好！ 沈芊芊懒得理会她嫉妒的酸言酸语，抬脚跨进了府内。 柳氏就在一旁看着，见沈芊芊不仅没有受伤，反而还被辰王亲自送回来，还摆出这般清高、不屑与她们耍嘴皮子的模样，眼中的怒火恨不得直接将沈芊芊给直接烧成灰。 这小贱／人命还挺硬，听说上官夫人她们死的死，伤了伤，倒是她不仅没受伤，还被辰王亲自送了回来。 …… 沈芊芊回到自己院子，正要查看桃月身上是否有伤，结果手碰到她身上的披风，她才警觉地发现桃月身上的披风竟然是全新的。 而且，不同于她身上的厚披风，桃月身上的披风像是刚买的，上面还有一股未洗过的新衣留下的料子气味。 她不由自主地抓紧了桃月身上的披风，一种猜测油然而生。 她想到夜灵辰无害的脸，定了定心，面无表情地唤道：“暗一。” 暗一出现在眼前，她严肃道：“帮我去调查一件事。” …… 次日，上官夫人和上官家唯一的儿子被人刺杀身亡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城。 这下，茶楼又多了不少谈资。 百姓都在猜测是谁这么心狠，杀了上官家的独苗苗。 与此同时，正因生下龙子，荣获圣宠的慧嫔在自己寝宫大发雷霆。 她连摔了几个花瓶以后，才怒斥道：“好端端地，画舫里怎么会出现这么多刺客？ 为何死的只有本宫的母亲和弟弟？” 她如今正因为生下龙子圣眷正浓，宫中妃嫔无人敢触她眉头。 母亲为了给她皇儿筹备助力，近日与官妇们接触频繁。 本以为她们上官家在皇城地位会越来越高，却没想到竟然会生出这样的事情来。 她母亲和宝贝弟弟就这么被人杀死了，连点线索都没找到，她如何能不气？ 宫女们见慧嫔大发雷霆，都战战兢兢地跪着，生怕连累到自己。 这时，外面忽然进来一个宫女，低着头恭敬道：“娘娘，宜嫔娘娘来了。您要见吗？” 慧嫔闻言，不耐烦道：“不见，谁都不见……”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听一阵珠帘晃动的声音，紧接着就见宜嫔穿着一身雍容华贵的紫色宫服从外面进来。 “妹妹怎么发这么大脾气，可是为了上官夫人的事？” 慧嫔眉头微皱，对宜嫔这不请自来的行为很是不喜。 但是，平日她与宜嫔走得近，所以宫人才没有强硬阻拦这点，她也是知道的。 宜嫔比她受宠，所以虽然不喜宜嫔忽然出现，她还是收了怒容，温声道；“姐姐怎么来了？快坐。” 说着，看了一眼远处的宫女，宫女们会意，迅速将地上碎了一地的花瓶碎片和茶盏碎片捡起来，重新上了新茶和茶点。 宜嫔微笑颔首，任由她拉着自己坐下。 等她端起茶杯，优雅地抿了一口茶水，才叹了一口气，脸上浮现愁容。 “看到妹妹如此难过，我心中也十分不是滋味。” 慧嫔一愣，宫中姐妹大多都是塑料姐妹关系，她与宜嫔虽然交好，但是也不至于让宜嫔如此共情。 宜嫔这般表现，委实让她有种受宠若惊之感。 “姐姐这般难过……”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宜嫔道：“说是难过，不如说是愧疚多一点，嗐。” 她说着，又叹了一口气。 慧嫔心一沉，放在双膝上的手猛然收紧。 莫非她母亲和弟弟被杀，是宜嫔做的？ 见慧嫔脸色徒然一沉，宜嫔假装惊慌失措地摆摆手，“妹妹误会了，我可做不出这种事，我愧疚是因为另外的事。不知道和这件事有没有联系。” 慧嫔松了一口气，随即假笑道：“姐姐若是有线索，还请一定要告知妹妹。妹妹若是能调查出真凶是谁，必然会万分感谢姐姐。” 宜嫔激动地抓着她的手，双眼真诚道：“你我都是姐妹，不必如此客气。此事说来话长，你有所不知，我有一个侄女。 她出生时，有高人为她算了一卦，说她不吉。 因为她刚出生就克死了自己娘亲。怕她再克其他亲人，所以母亲便将她养在了乡下。 如今到了及笄的年龄，才送回沈府。 自她回来以后，府中就发生了各种事，与她有牵扯的人都死了死，伤的伤。 听说昨日二嫂身子不舒服，于是让她去的画舫，紧接着便发生这样的事……” 她欲言又止，抓着慧嫔的手，又紧了一些。 “妹妹，我也不确定这件事和她是否有关，你不会怪罪姐姐我吧？” 慧嫔想起这些日子听说的关于沈芊芊的事，心中的怒火逐渐旺盛。 将祖母气晕、主母气病，还将阴王府弄得家破人亡，种种事件若是结合宜嫔的话来看，那真是有了合理的解释。 是沈芊芊的不详，害死了她的母亲和她的宝贝弟弟！ 想到这里，慧嫔眸光越发幽冷，心中的火气也越来越旺盛。 感觉到宜嫔的视线一直注视着自己，她才从愤怒之中回过神来。 她假笑道：“怎么会怪姐姐？退一万步来说，若是这件事真和沈芊芊有关，那也是她一个人的错，姐姐和沈家人都受她连累，我心疼姐姐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怪罪姐姐？” 见慧嫔面上维持着假笑，额头却青筋暴露，宜嫔眼中闪过一丝得逞之色。 她听出了慧嫔的试探，于是拍了拍慧嫔的手，像是松了一口气。 “妹妹不怪罪我就好。她是我大哥的孩子，就算她身带霉气，我也不能对她怎样。” 她这番话，在向慧嫔表明，她也不喜欢沈芊芊，觉得她是不详之人，但是因为沈芊芊是沈佑的孩子，所以她只能容忍，不能动她。 但是若是别人想动，她是不会管的。 慧嫔得到满意的结果，这下真诚地笑了。 “如此，妹妹便放心了。” 她眼中闪过一丝恶毒之色。 如今刺客是谁，她一点线索都没有，正愁没有出气筒呢。 沈芊芊这个不详之人害得她母亲和弟弟被人杀死，她怎么也得出口恶气！ 宜嫔见自己目的已经达到，安慰了慧嫔几句，又叮嘱慧嫔宫里的宫女，务必照拂好慧嫔，做完表面功夫，她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她倒要看看，慧嫔会如何对待沈芊芊这个扫把星。 第213章 慧嫔发难 沈芊芊正坐在院子里梳理着账本上的问题，就听外面传来脚步声。 花若匆忙走过来，对沈芊芊道：“小姐，宫中来人了，说是慧嫔娘娘身边的人。” 沈芊芊将毛笔放在笔架上，微微眯起眼眸。 慧嫔是谁？她和皇宫里的人可没有什么交情。 但是有一点她知道，皇宫里的人都不是善茬，来找她必然不是好事。 但是，人家是君，她是臣，还不得不见。 沈芊芊敛下情绪，温声道：“快将人请进来。” 花若应了一声，很快便有一个宫女趾高气昂地从外面进来。 她先是对沈芊芊一礼，随后，抬着下巴，傲慢道：“我们慧嫔娘娘有请，还请沈大小姐跟随奴婢进宫。” 沈芊芊见她这趾高气昂的模样，就知道慧嫔是找自己麻烦的。 于是，站起身道：“好，容我收拾一下。” 说着，不等宫女表态，她便回房去拿了一些防身的毒药。 她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她发现自己最近进宫有点过于频繁了。 不知是不是给了宫中那些贵人一种好欺负之感，让她们随随便便都敢差遣一个宫女让自己进宫受难。 收拾好以后，沈芊芊便跟随宫女上了马车。 等到了慧嫔的寝宫，那宫女便退到了慧嫔的身后。 就见慧嫔一身蓝色宫装，神态雍容地坐在贵妃椅上，双眼不怒自威，将一宫主位的气势拿了个十足十。 沈芊芊走过去，恭敬见礼。 “臣女见过慧嫔娘娘。” 上面的人仿若没有听到，就这么神态雍容地拿着一把镶金边的红梅玉扇轻遥着。 沈芊芊见上面的人没动静，打算声音提高一些重复一遍。 结果，她刚张口说了一个字，“啪”地一声，一个杯子就砸在了她眼前。 若不是她反应快，稍微后仰了一下，那杯子就要砸在她脑门上。 “本宫又不是聋了，你这么大声说话，是对本宫不满吗？” 沈芊芊在心中冷笑一声，抬起头来，目光冰冷地看着惠嫔。 “敢问慧嫔娘娘，臣女何时得罪过你？杀人还要给一个理由，娘娘忽然动手总要告诉芊芊做错了什么。” 听到“杀人”二字，惠嫔娘娘眼中闪过一丝煞气，“你还好意思问？” 沈芊芊神色自若地抬头看着她，跪直了身子，“臣女问心无愧，为何不好意思问？” 慧嫔抄起旁边的茶壶就朝沈芊芊砸去，这次沈芊芊可没惯着她，神色淡定地接过飞来的茶壶，直接手腕一动，茶壶抄着原路返回去。 不过，她并没有让茶壶落在惠嫔脸上，而是故意擦着她的脸颊飞过去。 茶壶“砰”地一声炸裂开来，茶水溅了慧嫔一脸。 她故意要了滚烫的热水，想要欺辱沈芊芊，没想到这热水竟然洒到了自己脸上，烫得她尖叫一声，迅速站了起来。 “沈芊芊，你好大的胆子！” 沈芊芊微笑，“娘娘这话说得就有点冤枉臣女了，臣女不过是将您扔来的茶壶反回去，哪里就胆子大了？” 她好歹也是将军府嫡女，就算眼前人贵为妃嫔，那也不是能对她随意欺凌的。 慧嫔见沈芊芊这桀骜不驯的性子，眼眸眯起，对身旁宫女道：“沈芊芊对本宫不敬，给本宫抓住她！” 宫女们听到命令，朝着沈芊芊过去，就见刚才还跪着的沈芊芊，此刻忽然自己站了起来。 慧嫔眸光一冷，沈芊芊果然如传言那般目中无人。 她没让沈芊芊起身，她竟然敢自己站起来！ 慧嫔冷笑一声，她倒要看看，沈芊芊这块硬骨头到底能有多难啃。 谁料，宫女还没碰到人，就被沈芊芊给掀了出去。 顿时，整个寝殿内一片哀嚎，而那个应该被抓住的人却就这么笔直地站着，仿若罗刹一般。 这下慧嫔彻底坐不住了，怒拍桌子站了起来，“本宫的人你也敢动？本宫可是娘娘！” 她是君，沈芊芊是臣，她这么做和造反何异？ 沈芊芊只是抬起下巴，神色无惧地看着慧嫔。 “娘娘为何非要与我动手？我不认识您，自然不可能得罪您。” 谁料，她不说还好，一开口慧嫔的怒火就冲了上来，几个箭步冲过来，就要扇她巴掌。 “没有得罪本宫？若不是你不祥，本宫的母亲和弟弟又怎么会出事？” 沈芊芊躲过慧嫔扬起来的手，这才知道，慧嫔让自己来是做什么的了。 感情眼前人是上官夫人之女，召她来是为了给她母亲和弟弟讨债来了。 沈芊芊觉得可笑，人又不是她杀的，为何慧嫔这般笃定是她害了上官夫人？ “娘娘说是臣女害死了上官夫人和公子，可有证据？” 慧嫔见她躲过自己的巴掌，心中恼怒，说话也更加不客气。 “若不是你身带煞气，给我母亲带来了霉运，为何那些刺客只杀死了我母亲和弟弟，别人都没事？” 霉运？身带煞气？沈芊芊眼珠转了转，很快便知道慧嫔一定是听到了什么流言，才会这般针对自己。 于是，她故意套话道：“娘娘是如何肯定是我带了煞气冲撞得上官夫人呢？” 慧嫔正要说是宜嫔告诉自己的，但是转念一想。 宜嫔好心告诉她这件事，她若是这般直接揭穿，会伤了姐妹和气，于是哼了一声道：“谁不知道你自小便克死了自己生母，被人送去了乡下。如今回京又将沈府搅得鸡犬不宁。你不是灾星，谁信？” 沈芊芊稍微思索，便猜出了这件事是宜嫔说给慧嫔的。 因为她和慧嫔不熟，同样，慧嫔与她也不相熟。 当时画舫上那么多人，她不可能一下就怀疑到自己身上，还搞出一个灾星言论。 肯定是有人在她面前说自己如何不祥，如何害得沈家鸡犬不宁，最后联系到画舫上的事，慧嫔才会在找不到凶手的时候，想要拿自己撒气。 皇宫之中，她和其他妃嫔没有怨恨，只有和宜嫔有过节。 而且，宜嫔是沈府出来的，自然她说的话，才更容易让慧嫔信服。 而慧嫔之所以会相信宜嫔的话，要么就是她这个人心思单纯好骗，要么就是她们关系好，宜嫔又善于演戏。 她更倾向于后者，因为能在宫中生存又能平安诞下皇子的，又岂会是蠢货？ 啧，她不找宜嫔麻烦，宜嫔倒是来触自己眉头了。 既然如此，那她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沈芊芊打定主意以后，忽然用可怜的目光看向她。 慧嫔见她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当即脸色难看。 “你为何用这种眼神看本宫？” 她是皇上目前比较疼爱的妃嫔，又有皇子傍身，怎么也比沈芊芊这个将军府小姐风光。 她凭什么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沈芊芊摇头道：“我只是觉得慧嫔娘娘被人利用了，还在心中感激利用你的人，不免有些可怜。” 站在一旁的宫女见沈芊芊什么话都敢讲，吓得面色惨白，生怕慧嫔又动怒了。 果然，慧嫔被气笑了，杏眸之中全是杀气。 “本宫如何可怜，又如何被人利用了？” 她最好说出个能让自己信服的理由来，否则她必然让沈芊芊知道她们宫中娘娘常用的手段有多厉害。 沈芊芊见慧嫔上钩，脸色如常道：“若我所猜没错，是宜嫔娘娘告诉慧嫔，说臣女不祥的吧？” 慧嫔眼眸微动，没有说话，静静等着沈芊芊说下去。 她倒要看看，沈芊芊是如何巧舌如簧的。 第214章 黄雀在后 沈芊芊见她不否认，这才继续循循善诱道：“臣女猜测她应该不会直接给娘娘说我是灾星，而是诱导娘娘自己将我不祥的事和画舫联系起来。 这样，她就可以兵不血刃，坐收渔翁之利了。 若是你伤了我，或者一气之下杀了我，她还可以借机扳倒你，告诉父亲是你杀了我。 若是你吃了亏，发现自己被人利用了。 她还可以说，她没有让你这么做，是你自己以为上官夫人的事和我有关的。 因为她从头至尾都没有说过，我是害死上官夫人的人。” 沈芊芊一番分析之后，刚才还盛怒的慧嫔忽然愣住了，沉默了一瞬。 她正在母亲和弟弟被杀的气头上，急于找到发泄口，根本不会考虑这么多。 现在沈芊芊心平气和地与她分析，倒是让她有几分怀疑宜嫔的用心了。 见她沉默不语，沈芊芊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见慧嫔脸色微变，像是想通了其中关窍，于是眼珠转了转，一计离间计涌上心头。 她神色认真地继续道：“娘娘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在你急于找凶手之时，宜嫔不帮你找凶手，还将事情扯到霉运之上？” 慧嫔眼中闪过一丝茫然，随后像是想到什么，眼睛徒然增大，神情激动道：“你是说，宜嫔可能是谋害我娘的凶手？” 慧嫔说完，就自己摇头否定了这种可能。 她和宜嫔平时没有什么仇恨，而且这两年，宜嫔和她的关系还说的过去。 偶尔，她们还会齐心协力除掉某个得宠的妃嫔或者皇子。 她如今还威胁不到宜嫔，她应该不至于对她下手。 这般想着，慧嫔转头看向沈芊芊，杏眸眯起，冷笑一声。 “你这是想要故意挑拨本宫和宜嫔的关系，让我们互相争斗，你坐收渔翁之利是么？” 她说完，目光鄙夷地看着沈芊芊，仿若在说：就你这点道行，还想要骗本宫？再修炼八百年吧。 见慧嫔不上当，沈芊芊并没有气馁，反而故意摇头叹气。 “慧嫔娘娘待宜嫔可真是情谊深厚啊，只可惜宜嫔若是知道慧嫔这般相信她，不仅不会感动，反而还会觉得可笑吧？” 在后宫之中，最具有讽刺的话就是“情谊深厚”，听到沈芊芊说这个词，慧嫔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正要发怒，就见沈芊芊环视了一下周围的宫女，欲言又止道：“慧嫔娘娘，有些话，臣女不知该不该讲。” 慧嫔冷笑一声，她还没听就知道沈芊芊是想要继续调拨是非，离间她和宜嫔的感情了。 于是微抬起下巴，冷声道：“不知该讲不该讲，那就不要讲。” 她以为沈芊芊会想办法引诱她，让她继续追问下去。 结果，沈芊芊竟然真的闭上了嘴巴，一个字都不说了，乖巧的紧。 她刚才可不是这样的！ 想起刚才沈芊芊嚣张跋扈，什么都敢说的模样，慧嫔左边眉毛气得挑起，哼笑一声，道：“这时候倒是听话。” 在皇宫里待久了的人，疑心就会很重。 原本她对沈芊芊的话并不怎么感兴趣，现在沈芊芊当真不说了，她又忍不住想要听听了。 于是，她给了身后宫女们一个眼神。 宫女们收到指令，全部撤退了下去。 “你现在可以说了。” 沈芊芊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只要慧嫔继续听她说，那她便有说服慧嫔的可能。 她怎么会错过离间二人的机会呢？ 等宫女退下去，沈芊芊这才继续道：“芊芊虽然不常入宫，但是也听说过宫中妃嫔的尔虞我诈。 我记得慧嫔娘娘似乎是刚生下皇子不久……” 她故意欲言又止。 慧嫔眯起眼睛，听出了她的暗示，语气带着几分危险道：“你是说，宜嫔因为本宫有了孩子，所以才会想要害本宫娘亲和弟弟？” 沈芊芊摇头，假装无辜，“臣女可不敢这么猜测。 我只是一直奇怪，您正一心扑在寻找凶手上，为何宜嫔却在这时候转移你的注意力？ 她若真当您是姐妹，不应该率先想到帮你一起寻找凶手吗？ 慧嫔娘娘觉得，找凶手和撒气这两件事孰轻孰重？” 慧嫔双眸之中情绪变幻莫测，周身的气势越逐渐变得凌厉。 宜嫔为何要转移她的注意力呢？莫非…… 她和背后的凶手有什么关系，故意在拖延时间？ 还是只是想要借她的手除掉沈芊芊？ 不管哪种原因，对她都是不利的。 因为沈芊芊是沈佑的嫡女，她若是一气之下杀了沈芊芊，那将军府只怕就要与她为敌了。 而宜嫔也恰好除掉了沈芊芊这么一个给沈家抹黑的人。 沈芊芊见慧嫔脸色逐渐阴沉，就知道她一定是听进去了自己的话。 只是，只靠这几句话，还不能离间她们二人的关系。 尤其，慧嫔才刚上过宜嫔的当，又怎么会轻易被自己当枪使呢？ 沈芊芊大脑飞速转动，她现在需要再给慧嫔下一剂猛药。 要怎么下猛药呢？ 就在她正集中精力思考，慧嫔正在心中计较宜嫔算计自己的可能性时，一道孩童哭闹的声音打破了寝殿的寂静。 沈芊芊转头看过去，就见一个嬷嬷正着急地抱着孩子过来。 “娘娘，十五皇子醒了，不知为何一醒来就哭个不停，奴婢怎么哄都没用。” 慧嫔听到自己皇儿哭个不停，心都要揪起来了，哪里还有心情思考宜嫔算计自己的事？ 当即怒斥了嬷嬷一句“废物”，就小心翼翼地从嬷嬷怀里将十五皇子给抱了过来。 “皇儿乖，不哭，不哭，母妃在这呢。” 她声音不似刚才那般强势，柔软得仿若一湾春水，目光也慈爱不已。 怀里的孩子在自己母亲的温声细语轻哄之下，果然啼哭声小了不少。 沈芊芊见状，双眸一亮，这不是刚好送来了一个机会么？ 她趁慧嫔娘娘和嬷嬷二人都一心扑在孩子身上时，伸手动了一下衣袖之中的药瓶。 然后，神色严肃地走到慧嫔面前，道：“娘娘，十五皇子似乎中毒了。” 正在哄孩子的慧嫔动作一顿，心被猛然提起，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她自己也会谋害其他皇子，所以自然知道宫中其他姐妹的手段。 她为了防止自己的皇儿被害，对照顾皇儿的人都是精挑细选的，别人怎么可能会有机会害她皇儿？ 沈芊芊见她不信，神色自然道：“臣女给太后医过头痛，所以您不必怀疑臣女的医术。” 她说着，就要伸手触碰十五皇子，却被慧嫔警惕地甩开。 “谁知道你是不是想趁机对我皇儿下毒？” 她说着，抱着十五皇子往后退了两步，生怕沈芊芊会动手。 沈芊芊心道：警惕心还挺强的嘛。 就在这时，十五皇子忽然面色发黑，哭声变得更凶了。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慧嫔脸色难看至极，看着自己孩子身子不舒服，她心乱作一团。 嬷嬷也吓坏了，哆哆嗦嗦道：“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啊。” 这时，慧嫔忽然神色锐利地看向沈芊芊。 见她看向自己，沈芊芊一脸无辜，“我还没碰到十五皇子，娘娘不会怀疑是我做的吧？” 她都还没有机会动手好么？ 慧嫔这才转头看向嬷嬷，语气冰冷道：“今日小皇子身边可有什么不寻常的？” 嬷嬷低头思考了片刻，才猛然看向慧嫔，“娘娘，今日奴婢抱着小皇子在院中晒太阳的时候，宜嫔刚好经过。 当时小皇子哭了两声，奴婢没有多想。” 慧嫔闻言，眸光瞬间阴沉下来，“宜嫔？” 她眼中闪过一丝愤恨，亏她这些日子一直将宜嫔当做还算可靠的姐妹。 没想到，宜嫔竟然再三对自己耍手段。 “沈大小姐，今日是本宫错怪你了，本宫给你道歉。” 沈芊芊摇头，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 “娘娘也只是被人利用了而已，既然误会解除，臣女怎么会怪罪娘娘？” 慧嫔认真打量沈芊芊的神色，见她对自己没有怨恨之心，当即将小皇子抱到她眼前来，声音温和道：“你帮本宫瞧瞧小皇子是怎么回事。” 沈芊芊心中一动。 慧嫔如此宝贝自己的皇子，她完全可以找能让她信得过的御医，但是却将自己宝贝儿子抱到自己面前。 很明显，慧嫔是在投诚，她在弥补刚才对自己的误会。 她怎么会错过这个利用慧嫔搬倒宜嫔的机会呢？ 沈芊芊眸光微闪，十分认真地给小皇子把脉。 结果，发现这毒并不是什么厉害的毒，只是利用药物产生可怖症状的障眼法而已。 竟然和她想到一起去了，她也打算用迷惑性的药物来着，毕竟只是一个孩子，她还不至于下毒手。 宜嫔不可能做得出来这么蠢的事，倒像是有利于她的…… 见沈芊芊摸着小皇子的脉搏，神色严肃，半天都未说一句话，慧嫔紧张地脸色都白了。 “怎么？很严重么？” 沈芊芊回过神来，深深地看了一眼慧嫔身边的嬷嬷，嬷嬷感受到她的视线，头垂得越发低了。 “没有，幸好发现得及时，吃两天药膳就行了。” 慧嫔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让嬷嬷拿来纸笔。 沈芊芊拿着毛笔在纸上写了药膳，交给惠嫔。 她知道慧嫔不可能完全相信她，一定会找御医确认方子是否有毒。 所以她前几位药材是治病的，后面的写的是一堆补药，和治病的药材中和以后，便消除了药性，只剩滋补了。 果然，慧嫔拿到方子后，对嬷嬷道：“拿着这方子去找御医取药。” 说完，还给了嬷嬷一个眼神，嬷嬷颔首，拿着方子便出去了。 …… 沈芊芊从皇宫出来时，手腕上便多了一只白玉雕花手镯。 这是，她离开慧嫔寝宫时，慧嫔送她的谢礼。 原本她应该高兴宜嫔不仅计划落空，还和慧嫔反目成仇的。 但是，想到十五皇子身上恰巧出现的症状，她又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摆了一道。 会是谁呢？ 是真心帮她之人，还是有人在借她手搬倒宜嫔，甚至是搬倒宜嫔、慧嫔两个妃嫔呢？ 第215章 十五万两的去向必须查！ 沈芊芊从皇宫回来，便先将宫中的事暂时放下，把手头账本的事先给解决了。 她把理好的问题重新看了一遍，确认这些问题的确是存在的，这才打算去质问老夫人。 此刻，老夫人正惬意地斜靠在床上，任由两个小丫鬟给自己捶腿捏肩。 一丫鬟走进来，禀报道：“老夫人，大小姐来了。” 她这一句话，让老夫人原本不错的心情，瞬间变差。 只见她睁开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霾。 丫鬟吓得垂着头后退一步。 老夫人心中烦躁，这小贱／蹄子不好好学掌家，来她院子做什么？ 她想起最近沈芊芊的所作所为，气都有些不顺畅了。 为了不影响她此刻的好心情，老夫人语气冷漠道：“不见，就说我休息了。” 丫鬟乖巧地应了一声，转身出去。 老夫人继续斜靠在床头，准备休息。 就听外面传来一道清脆、洪亮的声音。 “祖母，您睡着了吗？” 老夫人：“……” 这如同安装了喇叭一样的声音，就算她睡着了也能被吵醒。 老夫人猛然坐起来，一双老眼中全是怒火。 沈芊芊这是存心不想要让她好是吧？ 当她满眼怨恨地盯着外面时，就见沈芊芊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正双眼无辜地与她对视。 她凶狠地瞪了一眼跟进来却拦不住沈芊芊的丫鬟，这才收了怒色，假装慈爱的看向门口的人。 “芊芊怎么来了？祖母今日身子不适，刚要睡着，你便过来了，可真是会挑时间。” 说着，对那丫鬟摆了下手，示意她退下。 没有理会老夫人阴阳怪气的话，沈芊芊先是对她客套地行了一礼，随后便认真道：“祖母，芊芊发现账目不太对。所以想要请祖母过目。” 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鄙夷，心道沈芊芊一个人在自己院子里瞎看，能看出个什么问题来？ 她心中腹诽完，又假装慈爱地夸赞道：“芊芊真是好学，可是有什么不理解的？祖母虽然老眼昏花了，但是却也能为你讲解一二。” 沈芊芊假装没有看出来老夫人眼底的轻慢之色，一脸认真地拿着账本道：“祖母，芊芊将府中最近一年的账本看完了，发现……”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见老夫人神色诧异地打断她，“你说什么？” 她怀疑自己出现幻听了，沈芊芊怎么可能在几天之内看完了最近一年的账目？ 沈芊芊见老夫人一副受惊的模样，勾了勾唇角，重复道：“芊芊这几日看完了府中一年的账本。” 老夫人这次直接震惊得双目圆睁，嘴巴也不自觉地张开。 “一年的账目，全看完了？” 她说着，扫了一眼沈芊芊身后抱着一摞账本的家丁。 十六本账册，快赶上成人大腿高度了，每一本都有几百页之厚。 她一个刚开始学习看账本的人，能看完这么多账本？ 这能看得下去？ 见老夫人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的笑容。 区区十六本账本，几天时间看完很难吗？ 她自小就被师父逼着看几千册医书，疑难杂症手记、游记等书。 刚开始，她觉得枯燥乏味，经常偷懒，后来被师父连哄带骗，愣是培养出了认真看书的习惯。 给她几本书，让她坐在那里，看三天三夜不休息都没问题。 区区十六本账册，能难到哪里去？ 不仅如此，她还训练出了一目十行，过目难忘的本事，再加上夜灵辰给她补习功课，看账本简直是信手拈来。 老夫人用了好半天时间，才消化了沈芊芊的话。 但是她很快就从震惊转为鄙夷，觉得沈芊芊这就是在急于表现自己的能力，囫囵吞枣，不可能看出有用的东西来。 所以，她这才假装耐心地接过沈芊芊递来的账本，神色柔和道：“那你看出什么问题了？” 沈芊芊将列好的问题拿出来，指着老夫人手上的账本认真道：“芊芊不明白，为何盈利的店铺这么多，最后到公中的钱财却少了一半有余。” 老夫人闻言，蹙了下眉头。 少了一半有余？ 沈芊芊一直打量着老夫人的神色，见她眉头蹙了一下，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莫非，老夫人并不知道此事？ 她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测，柳氏平时那么听老夫人的，说是“言听计从”“奉命唯谨”都不为过，怎么可能会背着老夫人做出划私账的事来。 就见老夫人看都未看她手中记的错处一眼，就神色鄙夷道：“芊芊啊，你婶娘不会弄出这么大纰漏的。不如这样，我让人给你请一个账房先生来教你看账本如何？” 这明显是不相信她说的话了。 老夫人看都未看一眼，便这般从容自信地否定了她找出来的错处。 这说明什么？自然是说明老夫人对柳氏十分信任。 可是，柳氏却的确做出了这种划私账的事情来…… 沈芊芊在心中嗤笑一声，她倒要看看，老夫人是和柳氏一伙，还是柳氏自己私下划账用于某些地方了。 “祖母不必请人教我，我以前看过账本的，您还是先对一下账目吧。” 老夫人眼中烦躁，沈芊芊一下圈出了这么多账目，不是一刻两刻就能够看完的。 她瞎算的账，却要她这个老婆子仔细核对，她才不干。 于是老夫人对身后的管事嬷嬷道：“你去和大小姐核对一下，这账目是否有问题。” 五六年前她还掌家的时候，大多账本都是由黄嬷嬷帮她过目的，她还是相信黄嬷嬷的。 黄嬷嬷领命，和沈芊芊对了片刻账本，越核对脸色越难看。 老夫人见黄嬷嬷脸色难看，心中一咯噔。 莫非沈芊芊真会算账，账本真如她所说，公中的钱少了一半有余？ 眼看黄嬷嬷手都开始抖了，老夫人终于亲自坐直身子，走过去看了眼她们核算的账本。 这一看不要紧，扫到上面丢失银钱的数额，她直接两眼一黑。 “怎么会少这么多？” 沈芊芊见她终于下场，并且神色错愕，便确定了这件事是柳氏一人所为，老夫人可能真的不知情。 那便有意思了，为何柳氏敢背着老夫人私下划这么多私账呢？ 她又用这十五万两白银去做什么了？ 老夫人拍了拍心口，顺了气以后，才脸色阴沉地看向一旁的丫鬟，“去，把二夫人给我找来。” 丫鬟见她脸色难看，不敢怠慢，一路小跑着出去了。 很快，柳氏就一路慌张地从外面进来。 她进门看到摊放着的账本，再偷偷打量老夫人的神色，顿时心跳都漏了一拍。 完了，这是被发现了？ 柳氏心都快提到嗓子口了，却还故作镇定地走过去请安，“给母亲请安。” 老夫人横了她一眼，“黄嬷嬷，将账本给二夫人瞧瞧。” 黄嬷嬷应了一声，站起身将算好的账本递到柳氏面前。 “二夫人，您好好瞧瞧，这账本是否有问题。” 该来的还是来了。 柳氏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这才低头去瞧账目，看着公中少了的十五万两百银，她整个人身子一软，差点摔倒。 看着柳氏心虚的模样，老夫人就知道没有冤枉她，但是现在沈芊芊这个外人还在，她再怎么生气，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下柳氏的面子。 于是，她尽可能平和地问道：“说吧，为何公中会少了十五万两白银？” 柳氏常年在老夫人眼皮子底下装孝心，却偷偷做一些小动作。 所以脑子转得很快，几乎老夫人质问的话一落，她便想到了原因。 “母亲，您听儿媳说，公中的账目少的十五万两一些是用在老家修祠堂上了。 不知您是否还记得，半年前，老家那边来人说，祠堂需要翻修。您说让儿媳看着处理，当时拿了将近五万两银子。” 老夫人想了片刻，这才隐约想起似乎是有这件事。 沈芊芊见柳氏目光狡黠，眼珠来回转动，像是在想歪主意。 于是，也跟着问道：“那还有十万两去哪了？” 柳氏剜了沈芊芊一眼，再看向老夫人时，两眼湿润地跪在地上。 “母亲，剩余十万两的去向，的确是儿媳用在了私事上，求母亲责罚。” 她说着，拿出帕子擦着眼泪，声音哽咽。 老夫人原本对柳氏还有几分兴师问罪的意思，此刻见柳氏满眼泪痕，伤心欲绝的模样，就知道一定是和自己儿子有关。 所以，她瞬间就心软了下来。 “是和二郎有关是么？” 柳氏用力点头，直接哭了出来。 “母亲，不知您是否还记得，当初二郎娶我时，见我娘家拿不出丰厚嫁妆，便送了儿媳十个店铺做嫁妆。 二郎走后，我不善经营，所以赔了不少银子，如今虽然已经有好转，但是银子周转不过来，儿媳为了店铺能撑下去，只能暂时挪用了公中银子。” 她说完，低下头来，双手捧着脸，像是被提起了伤心事，彻底伤心崩溃了一般。 这下，老夫人哪里还会继续斥责柳氏？柳氏年纪轻轻就守了寡，又对她这个婆母十分有孝心。 如今做的错事不过是想要拯救她相公留给她的念想而已，她有什么错？ 老夫人神色动容，眼眶也跟着红了。 她亲自将柳氏从地上扶起来，抱了抱她，和蔼道：“傻孩子，这种事，你应该和我说才是，怎么能擅自做主呢？” 见老夫人没有责怪自己，柳氏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面上却继续假装委屈道：“儿媳只是不想要让母亲想起伤心事来。” 沈芊芊看着她们婆媳二人感人的画面，心中冷笑一声。 她已经看过所有账册了，公中的银子全是她父亲名下的私产，二房的私产一个子都没有算进去。 她们婆媳二人不仅心安理得地用着她父亲的私产，还偷偷将银子私下挪用。 这些人怎么有脸的！ 尤其是柳氏刚才的反应，明显是撒了慌。 这些银子恐怕还有别的去处。 若只是私下用来享受就算了，若是万一用来做坏事呢？ 柳氏瞒着老夫人去做的事，恐怕不会是小事。 沈芊芊眼眸之中闪过一丝阴鸷。 这件事，必须查！ 第216章 从熟人下手， 寻找线索 从老夫人那里回来以后，沈芊芊便找来了管家。 “吴伯，您知不知道二叔送给婶娘的嫁妆铺子在哪？” 柳氏既然说公中的钱都用去经营二叔送的铺子了，那她就从二叔的铺子查。 是谎言，总能被戳破的。 今日之事，打草惊了蛇，她需要尽快从二叔的铺子下手。 管家先是惊讶地看了沈芊芊一眼，随后便用力点头，“奴才知道。” 最近大小姐在府中的表现，他有看到。 知道大小姐是个能抗事的，所以他便缘由都没有问，就直接将那些店铺一一说了出来。 她原本还想着要找理由说服管家告诉自己，没想到管家竟然这么爽快就说出了店铺在哪。 她先是诧异了一瞬，随即感激地点头。 “我知道了，谢谢吴叔。” 吴伯却摇头，红了眼眶。 “大小姐，奴才有些大不敬的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沈芊芊看着他红了的眼眶，知道他想说的必定是肺腑之言，于是颔首道：“吴叔请说。” 他擦了一下眼角，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神色凝重道：“大小姐，老爷这些年来一直觉得对二房愧疚，所以做出了许多补偿。 有时候，老奴都为老爷感到委屈和不忍。” 说完，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说出更多老爷不愿让大小姐知道的事来，于是迅速找了个理由，疾步离开了。 看着管家离去的背影，沈芊芊若有所思。 看来，她父亲对二房的容忍度，连管家都看不下去了。 既然父亲不愿意说，那她就慢慢调查吧。 等管家离开，沈芊芊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思考接下来的事应该如何做。 柳氏的铺子是柳氏个人的私产，她无法用管家的权利将铺子的账册拿过来。 沈芊芊将胳膊肘撑在桌子上，蹙眉深思。 就在她一筹莫展之时，一道灵光闪过。 她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心中已然有了办法。 既然她不能查柳氏的账目，那就由能查的人去查就好了。 老夫人可是正合适！ 柳氏在老夫人面前装孝顺，装贤良，那她就撕开她的伪装，让老夫人好好看清自己这个儿媳到底是何面目。 至于那笔钱款的去向如何追踪，她也已经想好了计策。 她坐直身子，道：“暗一。” 暗一从窗外翻进来，恭敬地跪在地上。 “帮我办件事。” …… 阴暗的牢房里，一个形如枯槁的妇人趴在地上嗬嗬呻吟，周围许多排泄物，臭气熏天，她身上的衣服还有被打之后的血痕。 沈芊芊从外面进来探监，见孙嬷嬷如今没有了在柳氏身边的傲气，一身狼狈地趴在地上，时不时痛苦地呻／吟一声，像是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她眼中闪过一丝讥诮。 听说这孙嬷嬷还是柳氏的陪嫁嬷嬷呢，结果出了事，柳氏竟然就这样任由她自生自灭了？ 这般想着，她扫了一眼不远处的饭碗，见饭碗里荤素都有，她便明白了过来。 柳氏有良心，但不多。 她舍得花钱打点孙嬷嬷，却不愿过来看孙嬷嬷狼狈的模样。 沈芊芊没有让狱卒开门，而是隔着门蹲下身看着地上苟延残喘的孙嬷嬷。 孙嬷嬷原本闭着眼，感觉到有人在自己面前，她激动地睁开眼睛。 在看到沈芊芊的刹那，她眼中的光瞬间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厌恶和憎恨。 “沈芊芊！你这贱／人，你不得好死！” 她说着，激动地朝沈芊芊扑过去，但是她们之间隔着门，所以她只能狼狈地抓着栏杆，头卡在缝隙里。 沈芊芊摇头，叹息一声，她就知道孙嬷嬷看到她会是这个反应，所以才没让狱卒开门。 “孙嬷嬷为何如此恨我？论起憎恨，难道不应该是我恨你么？” 孙嬷嬷咬牙切齿地看着她，“若不是你，我还是夫人身边的嬷嬷，哪里会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她仿若有滔天怒意一般，明明头已经卡在栏杆之间，她却还妄图继续往前探头，意图攻击沈芊芊。 沈芊芊冷笑一声，“害你被打五十大板，关进牢房不见天日的人不是你的好主子么？ 是她指使你陷害我。 是她在东窗事发以后，将祸甩在你身上。 也是她，在你帮她顶罪以后，连看你一眼都不愿，任由你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中人不人，鬼不鬼的。 不是吗？” 沈芊芊振振有词，说得孙嬷嬷一句话都怼不出来，她只是用那双老眼死死地盯着她，仿若想要将沈芊芊盯出个窟窿。 沈芊芊嗤笑一声，“你倒是忠心耿耿，可是你忠心的下场也不过是一死。” 孙嬷嬷目光死死瞪着她，“我死了，我也要带你下地狱，让你不能再继续欺负夫人。” 沈芊芊手摸着下巴，摇头叹息，“你这般忠心，可有想过你的孙儿？你儿子早早去世，媳妇儿改嫁，只有一个孙儿有你老伴照看。 你觉得你那不靠谱的老伴知道你死后，不能再给他送银子，还会不会好好照看你的孙子？ 柳氏连牢房里的你都不愿意见，又会不会去关心你家里的情况？” 孙嬷嬷脸色难看，目光也变得空洞、茫然起来。 她为了夫人甘愿背锅、甘愿去死，是因为她觉得夫人能帮她安排一家老小。 但是，夫人如今连看她都不愿意，真的会在她死后，照顾她一家老小么？ 她神色刚松动几分，忽然想起眼前的人是她没陷害成功的大小姐，又瞬间警惕起来。 “大小姐特意来牢房看老奴，应该是想要利用老奴对付夫人吧？你死了这条心吧。 老奴照顾夫人这么多年，是拿夫人当自己孩子一样对待的。 老奴就是死，也绝对不会背叛夫人！” 说完，她便松开了栏杆，重新如破布一般趴在地上，双眼空洞无神，像是在等死。 沈芊芊见她不为所动，语气冷淡道：“我能每个月让人像往常一样，将银子给你寄到家中。 你老伴不会发现你已经死了，就算发现，本小姐也有法子让他继续好好照看你孙子。” 孙嬷嬷讥笑一声，一点激动的神色都没有。 “大小姐想要让我背叛夫人的话，死了这条心吧。 而且，我也不会相信大小姐会这么好心，在我陷害你以后，你还愿意帮我。” 沈芊芊眼珠转了转，“我知道你是忠仆，所以，我也没打算让你做背叛柳氏的事。 你只需要告诉我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便能为你安排好你孙子。 如何？” 小事？孙嬷嬷警惕地看着她，只要和夫人有关，怎么会是小事？ 但是，听到是一件小事，她还是心动了，毕竟所以是她儿子唯一的血脉了，她如何能放得下？ 见孙嬷嬷半信半疑地看着自己，沈芊芊趁热打铁道：“我查账发现，公中少了一笔银子。 你是柳氏身边的嬷嬷应该知道银子去了哪，你是她的心腹，她不会瞒着你的。” 孙嬷嬷正欲否认，沈芊芊迅速道：“你不用告诉我银子准确的去向，只需告诉我一个不确切的线索。 这样你就没有背叛柳氏，也得到了我的馈赠。 你忠心耿耿，但是总要为自己身后事打算一下的不是吗？” 孙嬷嬷眼神松动了很多，她手不自觉地握紧，脸色纠结。 沈芊芊又继续怂恿道：“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能通过其他方式得到线索，只是多花费点时间而已。 但是，你一旦提供了线索，你的宝贝孙子就不会有饿死的可能了。” 孙嬷嬷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彻底松动了脸色。 “大小姐可会说话算数？” 沈芊芊神色坚定，“自然算数，但是你若是敢对我说谎，给我提供错误信息，我保证你孙子下场凄惨。” 孙嬷嬷已经害过她一次，若是再提供错误信息，那就别怪她会报私仇了。 孙嬷嬷闭了闭眼，艰难地吐出三个字，“月华城。” 沈芊芊疑惑，“月华城？” 孙嬷嬷动了动身子，背对着沈芊芊，“老奴已经说了线索，还望大小姐兑现承诺。” 沈芊芊：“……” 沈芊芊面无表情地从牢房出来。 柳氏将银子送往了月华城？ 这也算是有了线索，就是这线索太单薄，只怕要查一阵了。 沈芊芊坐上马车准备回沈府，结果还未行多远，就听桃月道：“大小姐，那个人好像是二小姐？” 沈芊芊闻言，抬头朝帘子外看过去，就见沈玥玥正指挥着金铺里的小厮帮自己搬东西。 原本她是没打算管的，但是她看到了金铺的名字“金凤楼”。 她才看过府中账目，所以对这个店铺很有印象。 这是她父亲名下最赚钱的一个金铺，虽然里面首饰做工比不过京城销售最好的店铺，但是因为价格公道，所以比较受中低层妇人、小姐们喜欢。 沈玥玥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是看不上这种首饰的，她搬这么多首饰做什么？ 第217章 分不清大小王，就别干了！ 既然想不通，那便直接下去一探究竟。 沈芊芊冷声道：　“停车。” 马夫迅速将马车停下，等沈芊芊吩咐。 结果，她却掀开帘子，一路往对面的金凤楼而去。 沈芊芊走到金凤楼门口，看着正指挥别人搬东西的沈玥玥。 “二妹妹搬这么多首饰是要做什么去？” 沈玥玥正一脸兴奋地让人搬东西，冷不防听到沈芊芊的声音，她身子一抖，露出心虚之相。 只一瞬，她又恢复了正常神色，抬了抬下巴，趾高气昂道：“管你何事？我想要买些首饰，还需要大姐姐同意吗？” 沈芊芊嗤笑一声，扫过几个小厮抱着的半人高的首饰盒。 “买首饰自然不需要我同意，但是二妹妹你付银子了吗？” 沈玥玥心中“咯噔”一声，沈芊芊这质问的模样，怕是已经发现了她的动机。 既然如此，她还伪装什么？当即神气地怼回去。 “我来自家店铺买东西，还要付钱？大姐姐，你如今刚管上家，就如此霸道了？” 她声音不小，引来了不少看客。 沈芊芊见大家驻足看着这边的动静，窃窃私语，也只是哂笑一声。 “自家的店铺不应该是二夫人名下的店铺么？大房的店铺，怎么就成了你自家的了？ 你没听说过，亲兄弟也要明算账么？” 说到这里，沈芊芊脸上仿若结了寒霜。 大房拿出所有银子养活整个沈府也就罢了，这些人私下还偷拿她们大房店铺里的东西，简直是厚颜无耻！ 她都不敢想，这些年来，她父亲的私产被二房随意支配了多少万两。 沈玥玥见她说出这般直白、泾渭分明的话，当即瞪大了眼眸，随后双眼含泪，一副受到羞辱的模样看着她。 “姐姐这是何意？难道就因为玥玥拿了一些首饰回去，你便想要与我们二房分家了么？ 大伯父这么多年对我们二房一直都这么好，对我更如亲生闺女一般。 姐姐管家后，发现大伯父对我太好，所以吃醋，想要分彼此了是吗？” 她拿着帕子擦着眼泪，看似伤心，却故意刺激着沈芊芊，就这么明晃晃地告诉她这些年沈佑就是拿她当亲女儿对待的，她再气又能如何？ 沈芊芊既然看不惯二房花大房的银子，那她就让世人骂她小肚鸡肠，连自己亲人的醋都吃，还因为二房花了点银子就闹得要分家，让她受尽别人指点。 这般想着，沈玥玥哭得更凶了，表情也更加可怜。 “呜呜呜，我自知不是大伯父的亲女儿，自然不会再与你争抢大伯父的慈爱。 我如今父亲也没了，大伯父也还你了。 姐姐若是觉得还不解气，那妹妹这就回去将大伯父送予我的东西，全部还给你。” 她说着，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停地往下掉，看得路人都觉得沈芊芊这操作令人发指。 “沈将军将二小姐视做亲闺女，那是将军愿意的，又不是二小姐偷了大小姐的父爱。 是她自己去了乡下，这也能怪到二小姐头上？” “就是，她不找自己父亲理论，为难二小姐做什么？看二小姐好欺负吗？” “这么些年，二房和大房亲如一家人，如今沈芊芊才回来多久，沈府就闹得鸡犬不宁。 不是老夫人被气晕，就是二夫人被气倒，她简直就是个扫把星。” “和自己亲人还分这么清，未免太刻薄了一些。 我听说二小姐的父亲还是救沈将军才去世的，大小姐不感激二小姐，竟然还容不下二小姐，真是不要脸。” …… 沈芊芊仿佛一下子激起了民愤，众人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不少人开始对她指指点点。 桃月见大家说沈芊芊的不是，甚至还想要动手，当即站在沈芊芊面前，伸出胳膊想要护着她。 却见她家大小姐只是神色冷淡道：“二妹妹这么会搬弄是非，倒打一耙，真是不唱戏可惜了。” 说着，她扫了一眼看热闹的众人，直接一巴掌扇在了沈玥玥脸上。 “我就是见不惯你乱拿我父亲的私产怎么了？ 妹妹既然真的识趣，要将东西还给我，又何必哭哭嚷嚷，像是我在欺负你？” 真以为她会怕流言蜚语，继而妥协？可笑至极！ 说着，睨了一眼正在搬东西的小厮，冷喝道：“没听到二小姐让你们将东西还回去了么？都愣在这里做什么？” 小厮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不该搬回去。 沈玥玥没想到沈芊芊竟然不接招，直接甩了她一巴掌，做了恶人。 于是，一脸错愕地看着她，“你竟然敢打我？” 沈芊芊抬起下巴，眼中闪过一丝轻蔑，“所以呢？你要对我动手么？” 流言蜚语只会中伤看重脸面之人，她沈芊芊活着为的不只是脸面。 他们喜欢说，就让他们说好了。 左右她在京城之中的名声一直不好，再添一笔又何妨？ 但是，沈玥玥今日是别想占到一丢点便宜了。 沈玥玥见再这样下去，她到手的金首饰就这么没了，当即急眼了，也不再装可怜了。 于是，叉着腰，做出凶悍的模样。 “凭什么？这些首饰全都是我的，我是不会还回去的。” 沈芊芊往店里看了一眼，就见正坐在柜台上，伸长脖子听着外面动静的掌柜的瞬间低下头去。 “掌柜的，出来算算这些首饰值多少银子。二小姐既然要带回去，那就自己买回去。” 掌柜的被提到名字，假装没有听见。 他虽然明面上的主子是沈将军，但是这么些年，店里一直都是二夫人当家，所以他早就将二夫人和二小姐当了主子。 如今，名义上的主子和真主子要争个高低，他只能做缩头乌龟。 见掌柜的仿若没有听见，沈芊芊冷笑一声，直接冲进了掌柜的面前。 她怒拍了一下桌子，语气冷若寒冰。 “把这个月的账目算清楚，下个月你就可以滚了。” 掌柜的闻言，震惊地看着沈芊芊。 “大小姐，我是犯了什么大错，您就要将我赶走？ 老夫可是在店铺里兢兢业业十多年了。” 沈芊芊哼笑一声，“犯了什么错？把账本拿来我告诉你。” 掌柜的愣了一瞬，瞬间心虚了，却还故意假装恼怒道：“大小姐若是无理取闹，老夫只能去找二夫人和老夫人评理了。” 账本是不可能给沈芊芊看的，让他看到今日二小姐这些首饰都没有记录在册，只怕沈芊芊会更加坚定让他滚。 倒不如搬出二夫人和老夫人，说不定还能震慑一下沈芊芊，让她不要这么嚣张。 然而，他却不知道，沈芊芊根本不将她们二人放在眼里，自然不会受威胁。 就见沈芊芊神色冷酷道：“去评理可以，先将账本拿出来。 否则，我现在就将你拉去公堂见官！” 偷偷做假账，让沈玥玥拿走这么多首饰，那以前这种事也不会少了。 将他送进大牢，自然也不是难事。 一听说要送官府，掌柜的一改刚才的强硬，先是震惊不已地看着沈芊芊，随后气得手哆嗦。 “好好好，大小姐厉害。老夫将账本给你就是了。” 京城谁人不知沈芊芊脾气很差，且嚣张跋扈，他一点都不怀疑自己若是不拿出账本，沈芊芊会这么做。 他气得吹胡子瞪眼，遇到这么蛮横霸道的人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最后还是乖乖地将账本拿了出来。 沈芊芊看着账本上今日的账目，目光刮过心虚地低着头的掌柜。 “二小姐的账目为何不记？” 掌柜的“啊”了一声，不知作何解释，最后讷讷道：“还没有来得及记。” 沈芊芊继续质问道：“这店铺是谁做主？” 掌柜的看了一眼身后的二小姐，见大小姐气势强盛，一时间没敢说话。 沈芊芊“砰”地一声将账本丢在桌子上。 “既然你连主子是谁都不知道，那这里就不需要你了。” 沈玥玥见沈芊芊不仅要抢回她的首饰，还要辞掉掌柜的，当即愤怒道：“你也太任性了吧？这掌柜的都在这多少年……” 沈芊芊目光猛然扫过去，吓得她将要说的话全都给咽了回去。 掌柜的不敢置信自己就这么失业了，当即再也忍无可忍，愤怒地指着沈芊芊骂道：“大小姐什么都不懂，就在这里指指点点，也不怕等将军回来，发现这铺子全被你给赔干净了。” 沈芊芊冷笑一声，“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你应该想着如何去找第二个东家。” 掌柜噎了一瞬，气得脸色灰白。 他决定一会儿就去找二夫人告状，劝她早点将管家权给收回去。 否则，只怕他这个掌柜也是做到头了。 沈芊芊看向那些站着不动的小厮，冷声道：“你们不将东西放回去，那就是抢店铺里的东西，一会儿本小姐就送你们去见官。” 小厮们哪里还敢再反抗，当即跑过去将东西放回了原处。 沈玥玥气得脸色难看，哭着跑出去了。 沈芊芊从店铺出来的时候，路上还有不少人对她指指点点。 不过，她却只是神色从容地上了马车，任由别人说道。 …… 沈玥玥回到府中，就直奔柳氏的院子，抱着柳氏就一顿抽泣。 柳氏哪里见过自己女儿受过这么大委屈，当即心疼地摸着她的头安慰道：“玥玥别哭，告诉母亲发生什么事了？” 她却只顾着哭，没有理会柳氏。 柳氏只好看向她身边的婢女。 婢女收到夫人询问的眼神，屈膝行礼后，才道：“夫人，是大小姐将二小姐给气哭了。 今日二小姐去金凤楼拿首饰被大小姐撞见了，大小姐强硬地让二小姐还了回去。 害二小姐在众人面前丢了人不说，还打了二小姐一巴掌。” 柳氏眼中闪过一丝阴霾，金凤楼的首饰？ 金凤楼名义上是沈佑的店铺，实则早就任由她支配了。 沈芊芊这贱／人管家就算了，还把手伸到店铺去了？真是气死她了！ 沈玥玥委屈地抬头看着柳氏，“母亲，我不过是拿点首饰而已。 她便大庭广众之下让我还回去，还打我耳光，呜呜呜。” 说着，还别过脸去，让柳氏看清她左边被打肿的脸。 柳氏心疼地抚摸着，安慰道：“玥玥不疼，为娘一定会为你出这口恶气。” 联想昨日沈芊芊在老夫人面前质问她十五万两银子去了哪，她便知道沈芊芊这是觉得她们花了大房的钱，不愿意让她们继续挥霍了。 呵，当初就不应该让这小贱／人管家，都怪那老婆子非要说沈芊芊一个小姑娘成不了事。 如今倒好，这小贱／人不仅将府中听从她安排的下人都换了，甚至还开始管到她们二房的花销了。 沈玥玥重重点头，“我相信母亲必能为我讨回一个公道。” 这时岚佩从外面回来，见二小姐也在，上前行了礼，便暂时退到了一侧。 柳氏见岚佩面色严肃，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先安慰了沈玥玥几句，让婢女将她送回去。 等沈玥玥离开，柳氏让其他人退下，看向岚佩道：“沈芊芊她今日去了哪？” 岚佩小心翼翼道：“夫人，大小姐去了大理寺探监。 奴婢打听后才知道，大小姐是去见了孙嬷嬷。” 柳氏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这小贱／人竟然如此机敏。 还去了大理寺找孙嬷嬷打探消息。 她一想到自己做的隐蔽账目被沈芊芊发现了，心中就一阵恼火。 她怕的不只是以后手头紧，更怕的是沈芊芊会去查十五万两银子的去向。 现在沈芊芊去见孙嬷嬷，说不定就是为了探查这件事。 柳氏心彻底沉了下去，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她就是担心沈芊芊会调查银子的去向，所以让岚佩远远地跟着，没想到还真是跟出了点东西。 沈芊芊这么敏感，若是调查出来自己做了什么事，那她岂不是就完了？ 柳氏脸色变幻了好一会儿，才语气阴恻恻道：“这沈芊芊，是个祸患啊。” 原本不打算杀人的，奈何沈芊芊非要逼着她动手…… 第218章 联合威胁 “主子，有消息了。” 清玄从外面推门进来，满脸喜色。 夜灵辰正看着纸上的字出神，闻言抬起头来。 “那人躲到哪里去了？” 清玄神色激动道：“在月华城。” 夜灵辰眸光眯起，喃喃道：“月华城？可真是个好地方。” 月华城位于南方，那边的繁华仅次于京城，所以有不少势力盘踞在那里。 他要杀的人逃到了这里……啧。 见夜灵辰双眸眯起，神色变幻莫测，周身的气息越发冷，清玄打了一个寒颤，道：“主子？” 夜灵辰回过神来，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将毛笔优雅地放在笔架上。 “属下安排月华城的人动手？” 夜灵辰摇头，“不必，你让那边的人盯着就好，本王亲自会会他。” 闻言，清玄面容一变，“王爷，您还是待在京城……” 夜灵辰眸光扫向他，清玄立马乖乖地闭上了嘴巴，悻悻道：“那属下去安排。” 夜灵辰“嗯”了一声，等清玄离开，他目光重新落回纸上。 就见纸上写了许多人的名字，像是一张大网，而他的目光在“沈芊芊”三个字上停顿了片刻，便将纸张烧毁了。 …… 晚上，沈芊芊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出神。 月华城是什么地方？柳氏为何要将十五万两银子用在月华城？ “小姐。” 外面传来暗一的声音，沈芊芊立马来了精神，坐起身看向窗外。 她迅速拿起外衣穿在身上，对窗外道：“进来。” 窗户发出微弱的声音，下一刻，暗一便从外面走了进来。 “小姐，属下已经查清楚了。二夫人的母族此刻就在月华城。” 沈芊芊眸光亮如繁星，果然是和柳氏的亲人逃不了关系。 “可有什么异常？” 暗一小声道：“二夫人的哥哥去岁搬到月华城做了当地的父母官。” 是么？去岁…… 沈芊芊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她今日特地打听了一番，听说月华城十分繁华，可以称得上是“小京都”。 在这种地方做官，需要那么多银子么？ 她一时想不出来原因，于是对暗一道：“你先下去吧。” 说完，又想起什么，补充道：“明日起盯着柳氏那几间铺子，若是有什么异常，就回来告诉我。” 暗一应声，见她没有其他吩咐，便退了下去。 次日，沈芊芊醒来就让桃月将管家请过来。 因为，她在睡前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柳氏只是今年动了大笔银子么？说不定以前也动过，所以她想要继续从账本上找问题。 以及，在老夫人面前揭发柳氏的谎言，让老夫人自己去查柳氏名下的店铺。 很快，管家就从外面进来，他目光和蔼地看着沈芊芊，道：“大小姐，您找奴才有事？” 沈芊芊见管家过来，收了思绪，笑道：“想问一下管家，府上往年的账本在哪。” 管家惊讶地看了一眼沈芊芊，没想到大小姐竟然对账本如此感兴趣。 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沈芊芊可能发现了什么疑点，于是激动道：“往年的账本都是直接交给二夫人，等二夫人过目以后，就会重新返还到各个店铺里。 当然，还有抄录的一份是在老夫人那里。” 沈芊芊蹙了下眉头，她只是看了一下今年的账本，老夫人和柳氏就露出了这么大纰漏。 她若是找老夫人讨要账本，只怕老夫人就是烧了都不会给她。 这可怎么办才好？ 管家见沈芊芊神色纠结，如临大敌，小声道：“小姐，老夫人每年都让人将账本锁在她的私人账房……” 他欲言又止，沈芊芊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等管家离开以后，她便让暗五去打探一下老夫人私库的位置，若是有必要的话，她去偷偷查看一番也不是不行。 沈芊芊吃着早膳，外面传来了一道急促的脚步声。 她抬头看过去，就见门口的守卫匆忙道：“大小姐，外面来了很多账房先生。” 沈芊芊挑眉，想到她昨天处理了一个掌柜，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他们是说要罢工是吗？” 守卫愣了一瞬，“大小姐怎么知道？” 沈芊芊嗤笑一声，她父亲将管家权交给柳氏，柳氏却在这些年收买了这些掌柜的，与她坑壑一气，贪了她父亲的私产。 她昨天才处理了一个人，今日这些人便急着出来罢工抗议，觉得她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会害怕，想要让她妥协。 可是，这些人绝对不会想到，她宁愿店铺暂时不开门，也不会让他们计谋得逞。 “让他们去厅堂等我。” 守卫应了一声，很快便转身出去了。 等沈芊芊去厅堂的时候，就见大家正站在厅堂里讨论。 “大小姐昨日能罢免了贺掌柜，今日就能罢免我们。 我们如果不一起抵抗，以后只怕就没有活路了。” “我不和你们一起抵抗，当初我走投无路，是将军给了我吃饭的工作，你们谁爱反抗谁反抗。” 他几年前，他还是一个乞丐，沿路乞讨，遇到将军，是将军给他安排了一个客栈跑堂的工作。 他一步步爬到了掌柜一职，就是为了还恩情。 这些掌柜的有些曾经也是得将军赏识，后来一步步成为掌柜的。 二夫人掌家后，一些不愿和二夫人坑壑一气的被解雇，换上二夫人的心腹。 他不做假账，被二夫人多次为难，好在客栈利润不多，二夫人见收买不得他，便收了手。 如今，沈府的掌家人又变回了大房的人，对他来说是好事，又如何会反抗呢？ 刘掌柜仿若被莫掌柜扇了一巴掌，面色潮红。 他也是受过将军恩惠的其中一个，但是却早早选择了效忠二夫人。 他气愤道：“莫掌柜，我们何时背叛过将军？二夫人难道不是将军的亲人？大小姐她一个乡下来的小姑娘胡作非为，随随便便就将贺掌柜给处理了，难保下一次要处理的不是我们。 你今日这般向着她，她也不会对你留情。” “就是就是，大小姐这般任性妄为，难保她一个不高兴就将我们这些人给解雇了。 我们必须要让她知道，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就在这时，沈芊芊忽然故意加重了脚步声，正在厅堂里激烈讨论的人听到脚步声，瞬间鸦雀无声。 沈芊芊微笑，走到厅堂主位坐下，声音冰冷又洪亮。 “各位刚才不是讨论激烈吗？怎么本小姐出现，你们都闭上了嘴巴？” 几个掌柜看向沈芊芊的目光带着几分幽怨，还有几个人神色愤怒，仿佛看沈芊芊就像看胡闹的小孩一般。 沈芊芊看着新上的茶水，端起来，神色悠然道：“你们来找我，不是为了说罢工的事吗？” 刚才第一个讨论罢工的人站出来，看着沈芊芊，神色怨恨道：“没错，我们是提出罢工了。 大小姐没管过账，却随随便便将贺掌柜给解雇了，我们不服！ 你若是将贺掌柜给解雇，那就将我们也都解雇了吧。” 他说着故意挺了挺胸脯，颇有一种慷慨就义之感。 其他人见有人带头，也跟着一起附和。 “是啊，你昨日解雇了贺掌柜，不知哪日还要解雇我们。 既然如此，我们还不如今日就请辞，以免他日连个缘由都没有就被解雇了。” 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说要请辞。 沈芊芊只是继续神色镇定地饮着茶水，让他们继续说，目光却留意着站在不起眼处的几个掌柜。 他们似乎并没有打算参与其中，可能是因为她父亲而对她有几分善意，也可能只是想要先观战。 等这些人叫嚷够了，沈芊芊才看向站在外面侯着的管家。 “吴叔，麻烦你记下这些掌柜的名姓，给他们清算一下这个月的月银。” 管家应了一声，让人带墨宝过来，平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后，他拿着毛笔道：“各位想要主动请辞的掌柜，到这边签字。” 掌柜们都愣住了，面面相觑。 这不对啊？大小姐不应该担心他们一起罢工，影响生意，然后进行妥协么？ 怎么还忽然让登记名字了？ 带头的刘掌柜懵了，其他人也懵了。 这和他们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第219章 柳氏又被气晕了 沈芊芊见这些人只是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到管家面前，于是蹙眉将茶杯磕在桌子上。 “你们自己说要主动请辞的，能不能快一些？本小姐还有许多事要做，没空与你们浪费时间。” 她这态度，不仅没有被威胁到一分，还像是不耐烦他们耽搁她时间一样。 刘掌柜眉头狠狠地皱了一下，心道：一定是想要吓唬他们！ 他才不会上当，故弄玄虚！ 一定是故弄玄虚！ 等他们真的这么做了，大小姐就知道慌了！ 刘掌柜想到这里，顿时安心了几分，大摇大摆地第一个走过去。 他倒要看看，大小姐会不会后悔！ 他走到管家面前，拿起毛笔，气势十足地率先写上自己的名字。 有了人带头，其他人也跟在后面排队。 虽然他们心中还有些不踏实，但是大伙同心协力，才能战胜大小姐的任性！ 才能获得胜利！ 连着签了三个掌柜以后，沈芊芊忽然敲了敲桌子，不紧不慢道：“忘记说了，吴叔。 一会儿你将这些要离开的掌柜最近一年的账本拿过来。 他们既然要离开，那自然要好好核对一下账本，若是其中有猫腻，少了银子，自然是要他们给个说法再离开。 若是给不出，那就只能送官了。” 此话一出，所有掌柜的脸色全都白了，一时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跟随柳氏多年，暗中帮柳氏做了不少假账，这若是清算…… 不不不，大小姐不会看账本，二夫人不可能会说出来账本里的糊涂账。 所以，他们不需要害怕。 沈芊芊扫过这些先是面色惨白，最后又心安理得的掌柜们，冷笑道：“你们还不知道么？你们手中的账本，本小姐已经核对过。 很多店铺故意走假账，沈府丢了十五万两白银。 每个店铺都有一笔模糊账，本小姐还没有想好如何找你们算账呢，你们便自己找上了门来。” 她说着，站起身走到这些人面前，故意将食指屈起，放在下巴上，一副思考的模样。 “每个店铺今年模糊的账目一万三万不等，将你们送进牢房一年半载应该没有问题吧？ 等你们出来，其他店铺知道你们做了这些烂账，还敢收留你们吗？” 她说着，啧啧感叹，“这个好像就不用我操心了。” 这些掌柜面面相觑，全都变了脸色。 大小姐竟然会看账？还将他们这些老油条做的模糊账给看穿了？ 一言激起千层浪，这下这些人全都炸锅了，纷纷懊悔、挣扎，窃窃私语商量着对策。 而抛出重石的人，此刻却又重新悠然地坐了回去。 沈芊芊一脸无辜地看着众人，“你们不是要走么？继续写名字啊，都愣着做什么？” 黄掌柜见局势不对，早就将联合抵制大小姐掌权的事抛在了脑后，眼珠转了转，率先谄媚地走到沈芊芊面前。 “大小姐，老夫在沈家店铺做掌柜多年，早就对东家的店铺有了感情。 今日不过是跟着众位一起来见东家，可不是来抗议的。” 看清局势的两个掌柜，也迅速上前表态，“对对，我们是来见东家的，可不是来抗议的。” 这时候，谁投诚早，谁才有希望继续留在店铺，傻子才最后表态。 莫掌柜刚才就保持中立，此刻见沈芊芊三言两语便将这些人给镇住了，眼中闪过一丝欣赏，暗叹大小姐不愧是将军的女儿，有谋略。 当即，站出来对沈芊芊深深行了一礼，“老夫也未曾想过离开，愿意继续为将军和大小姐效力。” 沈芊芊这才转头看向莫掌柜，刚才就是他率先说不反抗的。 其他人见大家伙都倒戈了，纷纷跟着表忠心。 刘掌柜没想到这些人这么快就被策反了，当即恼羞成怒。 “你们这些怂包，小心二夫人……” 他威胁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沈芊芊一记眼刀扫得闭上了嘴。 沈芊芊冷笑一声，“二夫人，二夫人。 你这么忠心，进了牢房，婶娘应该也会捞你出来。” 说着，看向管家，管家会意，对其他人道：“还有签字的没？” 其他人纷纷离管家远了一些，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 柳氏躺在太妃椅上，旁边放着冰镇的水果摆盘，身后岚佩为她摇着团扇。 丫鬟从外面进来，她才坐直了身子。 “如何了？” 那丫鬟小心翼翼道：“夫人，大小姐将人全部打发走了。” 柳氏得意的神色瞬间一变，“打发走了？如何打发走的？” 这么多掌柜的同时罢工，沈芊芊不应该妥协吗？ 丫鬟将在前厅打听到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 柳氏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放在椅子上的手紧握成拳。 “沈芊芊这贱人，真是小瞧她了！” 丫鬟被柳氏的怒火吓得一哆嗦，迅速后退了两步。 就在这时，另外一个丫鬟从外面进来。 “夫人，刘掌柜求见。” 柳氏额头青筋若隐若现，最后还是打发了丫鬟，让人将刘掌柜请进来。 刘掌柜一进门，就一阵控诉。 “二夫人，其他人一听说大小姐要报官，全都叛变了。 只有我还坚持效忠二夫人，如今可怎么办啊？” 他其实也想叛变，奈何他的名字已经写了上去，沈芊芊根本不可能再给他后悔的机会。 如今，就指望二夫人给他一颗定心丸了。 柳氏听着刘掌柜的哭诉，只觉得一阵烦躁。 报官？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沈芊芊若是报了官，那必然要牵扯到沈府的名声。她就算为了沈府，也不可能会去报官。 这小贱／人，自从回来就一直在给她添堵。 “报什么官？你们还真信啊？她不过是威胁你们罢了。” 昨日她已经在老夫人面前说明了银子的去向，沈芊芊也听到了，自然不可能再报官。 她不过是在威胁这些人罢了。 这些掌柜的都是老油条，又怎么可能想不到大户人家为了颜面，不可能将他们报官。 但是偏偏沈芊芊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先是随口便辞了一个掌柜，再是不理会他们抗议，任由他们自愿辞去掌柜。 几次不按常理出牌，让这些掌柜的不敢赌沈芊芊会顾及沈家颜面，而不报官。 柳氏想到这里，简直被气笑了。 沈芊芊这个乡下来的野丫头，不仅有谋略，还城府深着呢，连这些老掌柜都不是她的对手。 柳氏衣袖一扫，将果盘打翻，骂道：“蠢货，全是蠢货！” 她猛然站起身，感觉眼前一黑，身子重新跌回到太妃椅上。 岚佩见状，惊慌失措地扔下扇子，边扶住柳氏，边对旁边的丫鬟喝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 …… 沈芊芊将掌柜的事解决以后，回到自己院子，只觉神清气爽。 这时，桃月从外面端了冰粥进来，捂嘴偷笑道：“大小姐，刚才奴婢听前院的人说，二夫人晕倒了。” 沈芊芊闻言，嘴角勾了勾。 柳氏苦心经营数年，一朝化为泡影，她如何不生气？ 只怕这次被气得不轻，大夫都未必有用了，说不定还要请御医。 一想到，这些年，她父亲的铺子被柳氏掏空，她嘴角的笑容又收了起来。 二房欠她们大房的东西，她要一点点讨回来。 第220章 颜雪阁何时轮到她做主了？ 沈芊芊正坐在窗前，拿着医书看。 她最近研究修复疤痕的药，已经初见效果，但是若是想要彻底修复好，还需要改进。 “小姐，昨日那些掌柜的已经到了。” 沈芊芊颔首，昨日敲打了他们一番，今日自然要给他们一颗定心丸。 她将手中的书放下，对桃月道：“让他们去前厅等我，好茶伺候着。” 桃月用力点头，转身出去安排。 片刻，沈芊芊简单收拾了一下，便朝前厅而去。 他们不似昨天那般吵着抗议，如今坐在一起聊着生意场上的事，很是和谐。 她走到近处，才故意加重了脚步声。 众人正聊得热闹，见沈芊芊过来，都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对沈芊芊行礼，不见昨日的轻慢。 沈芊芊微笑颔首，“各位请坐。” 见沈芊芊态度温和，他们这才宽心坐了下来。 “大小姐今日让我们前来，是为了何事？” 沈芊芊姿态从容地坐在主位上，将主人家的气势拿得十足。 “我知道各位心中都担心那笔糊涂账，我以后还会不会追究。” 她此话一出，除了莫掌柜，其他人都正襟危坐了起来。 大小姐说的事，还真是他们昨晚回去以后一直在担心的事。 他们原本还提心吊胆地准备私下商讨一起去问问大小姐。 没想到，大小姐竟然会主动提起，他们竖起耳朵开始认真听。 沈芊芊微笑，“以前是婶娘掌家，你们不得已为之。本小姐可以理解，只要你们以后兢兢业业、本本分分地经营好店铺，本小姐绝不会再追究这件事。 倘若你们再生出异心，本小姐必然不会再留情面。” 那些银子大多都是进了柳氏的钱袋子里，她追究这些人也没有意思，倒不如拿着这个把柄，让他们办事忠心一些。 众人闻言，却不能完全放心。 见众人面面相觑，面带愁容的模样。 沈芊芊问道：“你们可还有顾虑？尽管提出来，本小姐既然重用你们，自然不会让你们有后顾之忧。” 掌柜们犹犹豫豫，最后终于有人大着胆子，站起来询问道：“敢问大小姐，大房以后会掌家多少年？” 他们这些人怎么工作完全是看东家脸色。 当初二夫人掌管店铺之前，他们也都是本本分分的，后来被迫跟着二夫人做了一些模糊帐，被大小姐算账。 谁知道，以后大小姐出嫁以后，他们会不会再被二夫人压着，秋后算账。 沈芊芊明白他们的顾虑，冷声道：“这个各位尽管放心，以后掌家权必然在大房手中。就算芊芊出嫁，管家权也不会落在二房手里。” 她绝不会再允许掌家权再回到二房手中。 众人闻言，彻底安了心，正要站起身向沈芊芊表忠心，就听沈芊芊道：“各位别着急，我还有一件事要宣布。” 说着，她坐直了身子，温声道：“若是店铺生意，比往年利润高，会依据利润多少给各位下一年涨月奉。 所以，各位尽心尽力多赚银子，也是为了自己。” 众人闻言，面上一喜，纷纷站起身表态一定会尽心尽力。 如此，他们不仅没了后顾之忧，以后还前途无量。 又怎么会不忠心呢？若是她都这般诚心，还有人不识好歹，那就别怪她不留人了！ …… 沈芊芊回到自己院子，关上房门和窗户，坐在梳妆台前。 她拿起打湿了的帕子，轻轻往疤痕上擦拭，就见原本尾指长的深疤，此刻淡了不少。 虽然依旧面目可憎，但是却明显愈合了一些。 她制作的祛疤药，果然有了效果。 只是，还不够。 她还需要再尝试改变一下药方才行。 她这般想着，拿起一旁厚厚的方子。 这些全是这些日子研究祛疤药，所写出来的方子。 她认真思考后，改了两味药材，这才想起，她院子里的药材有些不够了。 她站起身，想到这些日子一直闷在府里，也确实应该出去走走，散散心了。 于是，带着桃月出了门。 主仆二人从马车上下来，看着周围喧闹的人群，听着小贩们的叫卖声，只觉得神清气爽了不少。 “小姐，你看，那边的团扇好漂亮。” 沈芊芊弯了下嘴角，和她一起走过去。 买了几把团扇，又买了一些零嘴、点心，刚好经过一家药铺。 她进去买了一些药材，看着店铺伙计将药材包起来，她恍然想起最近都没有听说宋书淮有动静。 她蹙了下眉，假药的事已经拖太久了。 既然宋书淮没有动静，那她应该逼一逼他了。 就在她沉思的时候，伙计欢喜地将包好的药材递了过来。 “客官收好，一共五十两。” 桃月给了银子，主仆二人从药堂出来。 等在外面的小厮麻利地将药材接过来，放到马车上。 沈芊芊正要坐上马车离去，余光瞥见不远处“颜雪阁”三个大字。 颜雪阁足足有三层，看着高大气派，来来往往的都是一些身着华服的妇人和小姐。 想起上次在马车上，夜灵辰提起“颜雪阁”，她忽然来了兴致，想要瞧瞧颜雪阁里面什么样。 她带着桃月走进去，刚进门就有美人殷勤地笑着走过来。 “这位姑娘，您想要买什么？” 沈芊芊往里面瞧了瞧，就见这里有不少身着粉色衣裙的美人，在向妇人们温声介绍着胭脂水粉。 她心道，其他先不说，这招待客人倒真是十分有诚意。 “我想瞧瞧脂粉，劳烦姐姐帮我挑选合适的。” 实则是夜灵辰说她上次用的脂粉不怎么样，所以想要过来瞧瞧颜雪阁的脂粉如何。 美人微笑，招呼道：“脂粉在二楼，劳烦姑娘随我去二楼。” 沈芊芊颔首，一路跟随美人往二楼走，就见二楼也有不少贵妇人在试妆。 她们大多对脸上试涂的脂粉很满意，甚至连连夸赞。 美人拿起一盒脂粉，打开给沈芊芊看。 “姑娘觉得这款如何？我见姑娘皮肤白皙……” 美人夸赞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旁边传来了一声嘲笑声。 这笑声离得近，瞬间打断了美人的话。 “她皮肤白皙，肤若凝脂？你是没有看到她快溃烂的疤痕么？ 这么丑的疤痕，得用多少脂粉才能遮得住？” 沈芊芊转头看过去，就见这人有些面熟，似乎是常跟随慕燕岚的一个千金小姐。 她神色一冷，语气锐利。 “本小姐买脂粉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若是看不顺眼，可以离远一些。” 徐小姐目光鄙夷地扫过她，阴阳怪气道：“怎么没关系？颜雪阁的许多脂粉都是限量的。 你得用多少脂粉才能遮住自己丑陋的疤痕？自己丑就算了，还影响别人买脂粉。” 沈芊芊蹙眉，“这话便有意思了，买卖向来是你情我愿，我乐意买多少那是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有本事，你让店家不要卖给我？” 徐小姐一噎，随即气愤道：“你以为我不能？” 沈芊芊目光嘲讽地看着她，“那你试试，让店家不要把东西卖给我？” 这店铺若真是夜灵辰的，那他身为一个王爷，又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店铺随随便便被客人指使？ 谁料，徐小姐仿若被激怒了一般，对引领沈芊芊上来的美人道：“去找你们掌柜的过来，本小姐有话要说。” 她和慕燕岚都是常客，尤其慕燕岚还是颜雪阁的大客户，美人自然不会得罪她。 没一会儿，便将掌柜的找了来。 这掌柜的是个中年男子，一上来便认出了徐小姐，客气地笑道：“徐小姐大驾光临，可是有什么需要？” 徐小姐见掌柜的对自己态度殷勤，立马底气十足地朝沈芊芊得意地扬了扬眉。 “她模样丑陋，来这里买东西，怕是会吓到其他顾客。 曲老板若是任由她在这里，我和郡主以后，便不会再来了。” 掌柜的转过头去，正要板着脸看人，见到沈芊芊脸上的疤痕，目光凝了一瞬，想起主子的嘱咐，对徐小姐道：“那徐小姐就不要再来了。” 徐小姐显然没有想到掌柜的会是这个态度，先是愣住，随即愤怒道：“我和郡主可是这里的常客，尤其是郡主，在颜雪阁花了多少银子……”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听掌柜的毫不留情道：“她愿意花银子，那是我们店铺值得。” 说着，他板着脸道：“徐小姐若是买东西就挑自己的，若是挑事，我们颜雪阁便只能赶人了。” 越来越多的人看向这边，邱掌柜往常对女子都十分客气，今日板着脸训人也是头一招。 不过，她们都听到了，是徐小姐故意捣乱，所以也没人站出来说邱掌柜的不是。 徐小姐从未想过邱掌柜会这般无情，又被这么多人瞧着，她觉得自己的脸面全没了。 “好好好，我以后再也不来颜雪阁了，我去对面的脂粉铺，到时候你们可别后悔！” 为了一个丑女，竟然这般对她，小心他们店铺没了她，以后倒闭！ 第221章 本王对自己人向来大方 邱掌柜看出了徐小姐的心思，当即眼眸中闪过一丝嘲讽的笑，语气却依旧平和。 “徐小姐尽管去，您在颜雪阁花的银子几乎都记在郡主的账上，这个月郡主未来，我还担心要不到账呢。” 此话一出，众人看向徐小姐的神色都变了。 “原来徐小姐平时花的都是郡主的钱啊？” “啧，我说她们几个怎么如此粘着郡主，这是抱了个金大腿啊。” …… 徐小姐听着周围不友好的声音，面色更加难看了。 以前阴王府风光的时候，其他人会看在慕燕岚的面子上，对她客气几分。 如今，阴王府接连受创，这些人竟然都开始嘲笑她了。 她凶狠地瞪了一眼沈芊芊，心道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若不是她，她哪里会这么难堪？ 徐小姐猛地撞了一下沈芊芊，一路灰溜溜地跑下了楼。 邱掌柜没有理会跑了的徐小姐，目光看向沈芊芊，脸上挂着浅笑。 “主子交代，沈大小姐来买东西，一律七折。” 说完，不等沈芊芊说话，他便扭头看向粉衣美人。 “好好招呼沈大小姐。” 说完，对沈芊芊谦和一礼，便转身下了楼。 一律七折？ 众人仿若炸开了锅，窃窃私语。 “颜雪阁开店这么多年，从未打过折？为何独独对沈大小姐打折？” “当初郡主出手阔绰，颜雪阁也只是赠送了一些试用新品。 我还从未见过颜雪阁特意为谁打折呢。” “这背后店铺的主人不会是宋公子吧？否则，谁会对沈芊芊这么好？” “那不可能，若是宋公子，宋小姐就经常来这里拿胭脂水粉了，你见她来过吗？” 众人一顿胡乱猜测，听得沈芊芊只觉自己好奇来这趟，真是来错了。 她如何也没想到，夜灵辰一句玩笑的话，竟然变成了真的。 眼看这些人的用各种奇异的目光盯着自己，她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粉衣美人听了掌柜的话，当即对沈芊芊更加客气了，几乎是把毕生知道的好词全用来夸赞沈芊芊了。 她实在受不了这么多人好奇的目光，什么也没买就直接找了个机会溜了。 她一路慌忙走出来，桃月紧随其后。 等走远了些，桃月才好奇地问道：“小姐，这背后的老板是谁啊，为何对小姐这般好？” 沈芊芊想起夜灵辰的脸，摇头否认，“不知道，可能认错人了。” 桃月见沈芊芊板着脸，神色自若，像是真的不知道是谁一般，只好奇了一会儿，便将此事忘了。 只是，下一瞬，沈芊芊便看到了背后的老板。 只见不远处，夜灵辰正和冯月怡有说有笑的从远处走过来。 冯月怡一身淡粉色锦绣芙蓉裙，发髻上只插了一支玉簪，看上去温婉、娴静。 而夜灵辰则一身月白暗纹团花长袍，墨发用银色发冠束起，清瘦挺拔、芝兰玉树。 两人走在一起，像是画里走出来的壁人一般，引得周围的人都忍不住驻足观看，讨论这是哪对有情人。 沈芊芊挑眉，这两人竟然这么快就走在一起了？ 就在这时，夜灵辰的目光忽然向这边看过来。 “沈大小姐。” 沈芊芊正欲躲在人群里，此刻听到夜灵辰的声音，便知躲晚了。 于是，大大方方地走到二人面前。 “臣女见过王爷。” 夜灵辰微笑颔首，“免礼。” 冯月怡见到沈芊芊，先是诧异一瞬，随即笑道：“沈姐姐，好久不见。” 沈芊芊对她礼貌地颔首，笑道：“好巧。” 夜灵辰这才转头看向冯月怡，温和地笑道：“本王一会儿还有事，让清玄送你们二人回去可好？” 冯月怡小脸微红，俯身行礼，“多谢王爷。” 夜灵辰看向跟在后面的清玄，清玄会意，恭敬地领着她们主仆二人离开。 冯月怡离开前，还特意看了一眼夜灵辰和沈芊芊二人，心道夜灵辰何时与沈芊芊有了牵扯？ 但是，一想到沈芊芊脸上的疤痕，冯月怡瞬间打消了那点疑虑。 夜灵辰一定是有其他重要的人要见，他不可能为了沈芊芊，而让自己离开的。 等人走远了，沈芊芊才看向一旁的酒楼，“上次在牢房的事还没多谢王爷，不知可否请王爷用饭？” 她原本今日要找夜灵辰问话，这下不用多跑一趟了。 夜灵辰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笑道：“自然。” 两人一路来到酒楼的包厢，二人坐下来，沈芊芊才打趣道：“王爷上次还拒绝和冯小姐的亲事，如今这么快便一起逛街了，可见对冯小姐还挺满意。” 夜灵辰闻言，轻笑一声，挑眉道：“你哪里看出来我对她还挺满意？” 说着，不等沈芊芊回答，便语气冷淡道：“只是她刚好遇到了登徒子，我好心同她走了一段路。” 沈芊芊颔首，感叹道：“原来如此，看来人长得太出众也不全是一件好事。她上次也遇到了坏人，还是我救的。” 夜灵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嗯，所以现在她身后是有隐卫在的。” 沈芊芊挑眉，那他还故意送她？还说对人家没意思。 夜灵辰没有理会她这揶揄的眼神，只是一手提着衣袖，另一只手倒了两杯茶水，将其中一杯推到沈芊芊面前，岔开了话题。 “你找我是为了何事？” 冯月怡毕竟是相府千金，她在自己眼皮底下遇到这种事，他总要看在相府面上关心一下的。 暗卫在暗处，而他是在眼前，不关心，倒显得他无情了。 举手之劳而已，他不会在这种小事上失了分寸的。 沈芊芊见他提起正事，将刚才的揶揄收起，问道：“最近，宋书淮都没有动静？” 夜灵辰颔首，“他尝试了几次闯入辰王府，都失败了。 所以，暂时消停了。” 沈芊芊眼眸眯起，宋书淮不可能会放弃胡老板的，大约是在想什么别的计策。 但是，她现在可没有时间去给宋书淮考虑。 “我想过了，等他行动太慢了。我想来一个瓮中捉鳖。” 夜灵辰闻言，眉头微挑，“你想要本王帮你做什么？” 沈芊芊站起身走到夜灵辰面前，俯身在他耳畔低语了几句。 夜灵辰“嗯了”一声，忽觉脂粉香味扑鼻而来，他挑眉道：“你去颜雪阁了？” 沈芊芊正在说正事，冷不防听到夜灵辰说起其他事，惊讶地“啊”了一声，被他带偏了。 “嗯，你怎么知道的？” 沈芊芊说着，就要站直身子坐回去，结果起身和转身两个动作接连太快，不小心踩到裙角，直接坐在了夜灵辰怀里，淡淡的药香味充斥鼻尖。 夜灵辰轻扶了她一把，闷声笑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她身子贴着他的胸膛，她能感觉到夜灵辰笑的时候，胸腔微震，头顶的笑声让她本就有些窘迫的处境，变得更加失措。 她稳了下心神，假装镇定地从他身上站起来。 然后，十分不自然地重新做坐回了对面。 “我刚才不是有意的……” 沈芊芊解释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夜灵辰接话道：“嗯，本王知道。” 随后，见沈芊芊面颊微红，他弯了下眼睛，又补了一句，“故意的也没关系。” 说着，眼中还带着几分调笑。 沈芊芊：“……” 她嗔了夜灵辰一眼，心道：这人还有如此不正经的时候呢？ 她轻咳两声，快速转移了话题。 “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颜雪阁的脂粉香？你用过？” 夜灵辰挑眉，“你觉得这种东西，本王需要用？” 沈芊芊摇头，那确实不太可能。 想起颜雪阁的掌柜的要给自己打折，沈芊芊又忍不住问道：“你交代颜雪阁的人，要给我打折了？” 夜灵辰拿着茶杯轻晃了晃，不慎在意道：“嗯，本王说过的事，向来算数。” 可是，他当时那口吻，明显像是一句玩笑话啊。 “王爷这般大方，倒是让芊芊受宠若惊。” 夜灵辰微笑，“我对自己想要拉拢的人，或者自己人一向挺大方。” 沈芊芊拿起茶杯的手一抖，对哦，她差点忘记了还有这件事。 但是，她并没有答应，也不想要答应。 她是沈家的人，前世她父亲便是只愿做忠臣，不站队任何皇子。 她若是同意被夜灵辰拉拢，必然会知道更多他的事。 到时候，她想要独善其身都不可能了。 就在她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小二从外面推门进来，将饭菜一一端上来，殷勤地笑道：“二位慢用。” 说完，便体贴地关上了门。 沈芊芊拿起筷子，递给夜灵辰，这才将刚才的事情揭过去，说起正事，“王爷觉得我的计划如何？” 夜灵辰接过筷子，颔首：“甚好。” 沈芊芊踌躇地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坚定道：“可否请王爷带上我？若是可以，我还是想要亲眼看到宋书淮被抓。” 夜灵辰稍微思考了一下，颔首，“可以，到时候你与我一辆马车。” 她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接下来，就看宋书淮会不会上套了。 第222章 棋差一招 宋书淮正忙着手上的事，窗外忽然传来一道声音，“公子，辰王府有动静了。” 正在回信的宋书淮，手一顿，抬起头来，“什么动静？” 那人道：“听说，明日晚上，辰王要将胡老板先送到大理寺看押，此事他已经上奏皇上，皇上说让大理寺彻查这件事。” 先送到大理寺？ 宋书淮眼眸眯起，若是将胡老板送到大理寺，恐怕盯着他的人会更多，而且，到了大理寺，只怕胡老板更会觉得他没有希望出去了，倒出来更多东西。 看来，他今日，要么将胡老板给救出去，要么直接将人给杀了，以免留下祸端。 辰王府如同铜墙铁壁，想要救胡老板并不容易。 如今，若想要将胡老板带出来，只怕只能在路上偷袭了。 宋书淮这般想着，开始思考如何着手办这件事。 他像是想起什么，忽然沉着脸道：“这个消息是从哪里打听到的，确定没有诈？” 外面人恭敬道：“是潜伏在辰王府的花黎偷听到的。” 宋书淮眼眸眯起，那这件事可能就是真的了。 不过，对方是辰王，他还是要谨慎一些才行。 …… 次日子时。 辰王府的人带着十几个暗卫、数十个侍卫护送着两辆马车前往大理寺而去。 在行到暗巷时，周围忽然出现大量身穿夜行衣的刺客。 见状，十几个暗卫纷纷现身，护在两辆马车前。 “杀。” 一声令下，无数黑衣人冲上来，一时间这边硝烟弥漫。 沈芊芊坐在夜灵辰的马车里，听着外面越来越激烈的打斗声，小声道：“你有把握吗？” 这是宋书淮他们唯一能够救出胡老板的机会，想来应该安排的都是高手，且人数不会少了。 夜灵辰微笑，姿态从容地靠在车壁上。 “自然，本王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 沈芊芊这下宽了心，她可不想要因为胡老板，赔上她和夜灵辰。 就在这时，马车外忽然传来无数羽射向马车的声音。 沈芊芊神色一紧，正要防备，就听夜灵辰道：“这马车材质厚实，普通羽箭射不进来的。” 她掀开帘子一角，就见外面越来越多的黑衣人蜂拥而上，夜灵辰的人已经被逼至马车旁边。 沈芊芊看着焦灼的战况，只觉得眉心一跳。 “你确定这些人能撑到我们完成计划？” 这也未免太凶险了。 这些人虽然不是她的，但是夜灵辰安排的都是忠心的高手，死了挺可惜的。 她想到了宋书淮会带着不少人拦截，但是却没有想到有这么多。 她都怀疑今日宋书淮不是为了劫走胡老板，而是想要她们狗命了。 就见夜灵辰神色镇定地扫了一眼外面的情况，然后伸手将她手上的帘子放下。 “本王也没料到他会召集这么多的人。” 他语气云淡风轻的，但是沈芊芊却感觉他身上的气势变了。 忽然，一只羽箭从帘子处射进来。 夜灵辰伸手轻松地截住羽箭，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清玄。” 清玄应了一声，忽然一道烟花声划过夜空。 烟花落下以后，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应当时是夜灵辰的援兵，因为烟花过后，再没有一支羽箭从帘子处射来。 沈芊芊宽了心，抿着唇，手不自觉地握成拳。 现在局势对她们有利，只是宋书淮狡猾，未必在这些人之中。 若是不在，她岂不是就白规划了这件事？ 夜灵辰端坐在沈芊芊对面，见她眉头微蹙，薄唇紧抿，便看穿她的心思。 “害怕出现失误？” 沈芊芊闻声抬头，望着夜灵辰平静的眼眸，点头。 “是。” 她怕自己棋差一招，不仅没有抓住宋书淮，还将胡老板给放走了。 夜灵辰看了一眼前面那辆马车，“那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沈芊芊摇头，“不，我还是想要赌一把。” 等着宋书淮出手未免太过于被动，不如铤而走险，万一成功了呢？ 想到这里，她神色又坚定了起来。 就在这时，周围忽然起了烟雾。 前面那辆马车，不知为何忽然受到惊吓，一路向前冲去。 上面守着的三位高手，握紧缰绳，防备着突发状况。 沈芊芊听到动静，眼眸一亮。 她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了！ 杀手见那辆马车狂奔，紧追而去，同样，夜灵辰的人也在拼命追上。 躲在暗中的宋书淮见状，看了身边二位杀手一眼，二人会意，等马车近了，手中暗器朝马车上三个高手而去。 在三人抵挡暗器时，有人从后面如鬼魅一般冒出来，将三人踹飞了出去，然后趁他们不备，冲上去便大开杀戒。 宋书淮派来的两位杀手紧随而来，趁三人被缠上的功夫，架着马车急速离开。 其中一人飞身进了马车里，掀开帘子确认里面的人是真是假，结果被胡老板身后藏好的暗卫，一招毙命。 宋书淮站在暗处，目光一直盯着马车里的人。 见那人身形和胡老板相似，尤其那双眼中露出的惊恐不似作假。 他身边还藏了这么一个高手，当即觉得这人是胡老板的可能性非常大。 眼见，他的人此刻已经将王爷的人挡在身后，他身影一闪，这才敢亲自现身。 宋书淮靠近马车的瞬间，手中烟雾弹朝着马车里扔去。 在马车里那位高手掩袖的时候，他瞅准时机，一剑砍了过去。 高手用剑去挡，结果被烟雾里的迷烟影响，力气不足，胳膊被震伤。 宋书淮见状，乘胜追击，连发数下，高手多处受伤，最后跳窗逃了出去。 宋书淮想要去追，但是想到今日任务是将胡老板带走，万一还有埋伏，还是迅速离开为好，于是便打消了念头。 他利索地将胡老板身上五花大绑的绳子解开。 胡老板看着宋书淮，神情激动，“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们真的放弃我了。” 宋书淮面无表情地安慰道：“我自然不可能弃你而不顾。” 等他将胡老板手上的暗桩全部联系上，胡老板就没有什么价值了，到那时他才会抛弃胡老板。 一个背叛他和殿下的人，没有活着的必要！ 宋书淮听到后面追上来的声音，对赶马车的人命令道：“再快点，后面人马上就要追上来了。” 前面赶车的人疯狂提速，结果刚走没多远，就见马车猛然被人刹住。 宋书淮和胡老板被这突如其来的刹车差点甩出去。 他稳住身形后，骂道：“你是想寻死吗？”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别人。 “宋公子，请下车吧。” 这个声音…… 第223章 宋书淮入狱 宋书淮猛然掀开帘子，就见来人果真是大理寺的陈大人。 只见外面不知何时已经站满了御林军，他们人人拿着火把，将这片天地照的亮如白昼。 他心一横，手中长剑一挥，砍开车顶，就要带着胡老板离开。 结果，下一刻就被“胡老板”拿匕首抵着脖子。 “宋公子，这是想要去哪啊？” 宋书淮眉头一蹙，就见“胡老板”揭开了人皮面具，露出一张陌生的脸来。 上当了！ 宋书淮脸色苍白，他明明已经安排了周密的计划…… 看来自己这次真是棋差一招，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里竟然埋伏着御林军的人。 宋书淮被伊清强行带着出了马车，走到陈大人眼前。 很快，辰王的马车便从远处驶来。 伊清直接将宋书淮蒙着的面巾扯下来，让众人看清这张脸。 宋书淮神色阴郁地看着辰王从马车上下来，目光落在了放下的帘子上。 不知为何，他竟然怀疑马车里还有一个人。 一个更荒谬的想法出现在脑海里——沈芊芊在马车上。 夜灵辰故意挡住宋书淮的视线，单手附在身后，哂笑一声，道：“宋公子不担心自己的安危，盯着本王的马车做什么？” 宋书淮冷眼看着他，没有说话。 这时，陈大人走过来，严肃道：“宋公子，您涉嫌与胡老板有假药来往，随本官回大理寺吧。” 陈大人说完，看了一眼身旁的御林军，就见御林军头目，走到宋书淮面前，拿刀架在宋书淮脖颈上。 伊清见状，这才收了匕首，回到夜灵辰面前。 宋书淮被人押着离开，路过夜灵辰的马车时，他还是没忍住往马车里看了一眼。 可惜，马车帘子紧闭，他根本看不到里面是否有人。 等宋书淮被押上车，夜灵辰才对陈大人道：“假药之事，皇上愿意让本王调动御林军，陈大人就应该知道这件事皇上有多重视。 还望大人秉公处理，不要让皇上失望。” 陈大人作揖行礼，笑道：“王爷尽管放心，下官自是知道分寸的。” 夜灵辰点头，目送陈大人一行人离开。 等人走远，夜灵辰才掀开帘子，重新上了马车。 他一进来便看到沈芊芊正板着脸笔直地坐在里面，脸色沉如水。 他从容地坐在沈芊芊对面，故作轻松地试探道：“宋书淮似乎猜到了你在马车里。 将一个对你关怀备至的人送到牢房，可有后悔？” 沈芊芊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后悔？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夜灵辰看着她眼中再次充满了浓浓的怨恨，他心道：这样的神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沈芊芊背负着灭门之仇呢。 否则，她怎么会露出这么怨毒的目光呢？ …… 一觉醒来，京城又有了新的传闻。 宋书淮被抓的消息不胫而走，不少人觉得不可思议。 宋书淮年纪轻轻，便入朝为官，可以称得上是青年才俊，且他为人低调，鲜少与人发生冲突，更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忽然被抓进大理寺，实在是匪夷所思。 毕竟，大理寺审的都不是什么普通的案子。 桃月出门采买，听到外面的人讨论宋公子被关押进大理寺的事，心中瞬间慌作一团。 宋公子进了大理寺，她们小姐可怎么办？ 她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心思才买，当即提着空篮子就回了沈府。 一回院子，见自家小姐房门紧闭，她拍了拍房门，着急道：“小姐，小姐不好了，出大事了。” 沈芊芊被外面的声音吵醒，蹙了下眉，因为被打扰到休息而有了几分起床气。 她昨日回来得晚，又因为宋书淮入狱一事联想到前世，所以几乎一整晚都在做噩梦。 她知道桃月一般不会打扰自己休息，除非的确是了不得的大事。 于是，她忍下火气，迅速穿上衣服，便起身去开了门。 “怎么了？” 她因为刚醒，声音微哑，双眼无神，眼下一片乌青。 “小姐，宋公子进大牢了，外面传疯了。奴婢听着这事有鼻子有眼的，感觉可能是真的，这可怎么办啊？” 上次虽然因为阴王妃的事，大小姐没有和宋书淮定成亲，但是八字已经交换了，而且京城也都知道她们小姐和宋公子要定亲了。 若是宋公子出了事，那她们小姐也会沾上污名，以后想要再议亲也要低人一头。 更何况，她们小姐与宋公子感情深厚，小姐此刻应该会很伤心。 桃月说完，偷偷打量她家小姐神色。 就见沈芊芊神色并没有任何异常，双眼依旧平静无波，仿若根本不在意一般。 沈芊芊淡淡地应了一声，“哦，我知道了。” 桃月诧异地看着沈芊芊，以为她还没有消化这个事实，结果等了半天，她们小姐也依旧没有任何情绪变化。 她忍不住好奇道：“小姐，难道您就不难过吗？” 沈芊芊神色冷淡道：“难过啊。” 桃月：“……” 桃月看着沈芊芊神色如常的脸，先是愣了一瞬，很快便以为沈芊芊这是不想要让她看到她难过的样子。 桃月先是安慰了沈芊芊几句，然后迅速将不开心的事情揭过去，推着沈芊芊到梳妆台前。 “奴婢为小姐梳妆。最近小姐瘦了不少，奴婢早早吩咐了小厨房为小姐做了一些可口的膳食，小姐一会儿可要多吃点。” 沈芊芊颔首，任由她摆弄自己的头发。 她这两日闭门谢客，安安心心地在院子里好吃好喝，没事翻看会儿医书，日子过得好不悠闲。 桃月原本还担心沈芊芊是在强作镇定，所以想尽办法哄沈芊芊开心。 结果，两日下来，她观察她家小姐除了脸上没有笑容，其他均没有任何异常。 这让她越发怀疑，她家小姐是太过于悲伤，却无法缓解，所以才会表现出这种镇定模样，心中越发心疼小姐。 真是没有想到，她们小姐对宋公子如此情深。 相比沈府的风平浪静，宋府早已乱做了一团，外面更是各种风声不断。 第224章 宋书香被气得眼冒金星 宋府。 老夫人看着跪在地上的下人，气恼道：“大理寺还不准许探监？已经过了两日了！” 下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却也只是摇头，道：“没有，大理寺不许任何人探监。” 老夫人气得手都哆嗦了，“怎么会这样？” 这时，宋书香从门外进来，激动道：“母亲，我有办法进去了。” 老夫人心中一喜，“真的？那我们赶快收拾一下，去见见你哥。” 宋书香摇头，“那人说，只能我一个人去，人多容易引人注意。” 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随即又想开了。 她一心都在自己儿子身上，根本没心思问宋书香口中的那个人是谁。 能有一个人进去也行，至少能知道她儿子如今怎么样了。 宋书香带着食盒，前往大理寺看望宋书淮。 狱卒早已被人打点好，听到宋书香报了姓名，恭恭敬敬地请她进去。 宋书香一路疾步走到宋书淮面前，见昔日玉树临风的哥哥，如今却一身囚衣，心中不免难过。 等牢房的门打开，她放下手中的食盒，神色激动地抓住宋书淮的衣服，哭得梨花带雨。 “大哥，你怎么会被抓呢？” 宋书淮看了一眼她的身后，见没有沈芊芊的身影，他的心徒然沉了下去。 “芊芊没有来吗？” 宋书香哭声一顿，见宋书淮见到她的第一句话不是关心家里如何，而是关心沈芊芊，当即擦掉眼泪，愤怒道：“大哥这般关心她做什么？她好的狠呢。” 这两日，她和娘亲想尽办法去大理寺探监，却缕缕被挡在门外。 于是，她只能非常不情愿地去沈府找沈芊芊。 没想到，还没进门，就被人拒之门外。 说是沈芊芊身子不舒服，不见外人。 呵，她哥在牢房生死未卜，她却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连门都不出，还说什么身子不舒服，全是屁话。 亏她大哥还如此挂念她！ 宋书香越想越气，埋怨道：“我早就说过，沈芊芊不是什么好人。大哥却一心都扑在她身上，对她那么好。 如今你遭了难，人家甚至都不愿意来见你一面。” 宋书淮闻言，神色逐渐冷了下来，他双手不自觉紧握。 沈芊芊这反应太过于异常了，她不应该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来见自己吗？ 为何却闭门不出？ 难道，她早就看穿了他的虚情假意，从未真心喜欢过他？甚至连难过都没有？ 想到这种可能，宋书淮又摇头否认。 不可能，他自认为自己的演技还是可以的。 沈芊芊貌丑，又被其他男子嫌弃，唯独自己对她特殊，又关怀备至。 沈芊芊怎么可能会不动心？ 没有任何一个女子，能不为他的痴情打动才是。 见宋书淮脸色难看，似乎接受不了沈芊芊不来探望他这件事，宋书香痛心疾首道：“大哥，你不会还在为沈芊芊没来难过吧？她就是一个白眼狼，你何必……” 宋书香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宋书淮脸色阴郁地看着她。 “住嘴！芊芊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宋书香被他这忽然的一声呵斥惊到，等回过神来，意识到他哥都这个时候了，还在维护沈芊芊，当即气得脸色几近扭曲，眼泪簌簌往下落。 “你竟然为了她凶我？她都这样对你了，你还信她？” 宋书香看着如同病入膏肓的大哥，气得直跺脚。 沈芊芊到底给她大哥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让她大哥如此维护她。 宋书淮神色平静地看着宋书香，用不容置疑地口吻道：“你去给芊芊带话，就说我想见她。” 他就不信，自己辛辛苦苦伪装了几个月，为了沈芊芊连命都不要，沈芊芊真的能对自己无动于衷。 若是她对自己哪怕有一丝感情，他也能将这一丝感情发挥到淋漓尽致。 宋书香却扭过身子，怨恨道：“我不去。” 沈芊芊那般冷酷无情，她巴不得让大哥看清她这个人呢，怎么可能会腆着脸去找沈芊芊，求她来探监？ 宋书淮冷着脸，威胁道：“你若是不去，以后我的生死，你也不必关心了。” 宋书香脸色难看，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她站起身激动地大吼道：“你竟然为了她，连我和娘亲都不要了吗？” 宋书淮看着几近崩溃的妹妹，心中叹息一声。 若不是他这个妹妹性子张扬，什么事都写在脸上，他早就将自己的计划告诉她了。 现在只能委屈她恼恨自己了。 不过，这样也好，让他妹妹误会，才能显得他对沈芊芊的感情深。 …… 最后，宋书香还是气鼓鼓地从牢房里出来，坐上马车，去了沈府。 她心中憋屈，所以来到沈府门口，对沈府的下人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让你们大小姐出来，就说本小姐有要事见她！” 门口的人见宋书香气势汹汹，来者不善，当即警觉地看着她，板着脸道：“我们大小姐说了，谁也不见！” 宋书香无处发泄的的火气被勾了起来，对着沈府大门就大骂道：“沈芊芊你这个薄情的小人！我哥哥对你情深似海。 你出事的时候，他想尽办法救你。 如今他出了事，你倒是做起了缩头乌龟！” 守卫见她骂自家大小姐，当即铁青着脸色赶人。 “我们小姐身子不适，不见任何人。宋小姐还是赶紧离开吧。” 宋书香甩开扒拉自己胳膊的守卫，继续破口大骂，“她沈芊芊平时一言不合就打人，身子壮的比牛都厉害。 说她生病？谁信啊！有本事让我进去见见，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生病。” 守卫看着无理取闹的宋书香，冷喝道：“宋小姐若是再蛮横无理，我们就只能动手了。” 说着，守门的两个人忽然气势一变，目光不善地看着她，仿若要随时动手。 若是往常，宋书香早就被吓得识相离开了。 但是她今日已经被宋书淮的痴情气得眼冒金星，再看沈芊芊这不理人的态度，哪里还知道害怕？ 当即坐在地上，就开始撒泼。 “你们有本事，就将我扔在大街上。 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沈芊芊她是多么的无情！” 两个守卫看着越聚越多的人也是没有办法了，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人进门去禀报。 沈芊芊正坐在窗前翻看医书，桃月进门便道：“小姐，不好了。守卫大哥说，宋小姐在门口撒泼不走，非要见到你不可。” 沈芊芊只是冷淡地“哦”了一声，用手翻了一页医书道：“她想闹，就让她闹吧。” 桃月觉得她家小姐真是过于淡定了，于是试探道：“小姐，您是心中担心宋公子，却没有表现出来吧？” 不是说哀莫大于心死吗？她觉得她家小姐这状态就挺像这句话的。 沈芊芊睨了她一眼，“总之我现在没事，你先去吧。” 桃月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守卫收到沈芊芊的指令，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不再管宋书香的死活。 然而，她不管，沈府其他的人却不愿错过这么好的机会，踩沈芊芊。 第225章 幸灾乐祸 就见柳氏从府内出来，一脸关心地看着在地上撒泼的宋书香。 “宋小姐这是怎么了？何故在我们沈府门前如此狼狈。” 宋书香见沈府终于有人出来，当即站起身，也不管对方是谁，就破口大骂道：“我还以为你们沈府都是缩头乌龟呢，原来还有人在啊。” 柳氏看着气势汹汹，一脸气愤的宋书香，无辜道：“宋小姐这话说得可就难听了。我们沈府向来做事敢作敢当，怎么可能会如你说的这般窝囊？” 宋书香嗤笑一声，“是吗？沈府不窝囊？那为何我大哥出事，沈大小姐别说是为他求情了，就是见他一面都不肯，还说是生病了。 她平日见谁都打，体壮如牛，说生病了，谁信？ 她沈芊芊不就是怕被哥哥连累，被别人戳脊梁骨吗？” 柳氏听着宋书香的叫骂声，只觉得十分痛快，面上却还假装惊讶道：“芊芊生病了？我这个婶娘也不知道有这回事，怕不是有什么误会。” 她故意一副不知沈芊芊生病的模样，更加坐实了沈芊芊装病、逃避现实的罪名。 宋书香闻言，心中更加气愤了。 她叉着腰道：“好好好，看来她是真的无情无义。亏我大哥对她死心塌地，事事为她着想。 全京城的人谁不知道我哥对她情深义重？她倒好，我哥出了事，她比谁躲得都快。” 围观的路人听到这段对话，纷纷为宋书淮感到不值。 “真是没想到，沈大小姐竟然如此无情无义。 沈大将军忠肝义胆，重情重义，怎么会有如此自私自利的千金小姐？” “就是，宋公子从未嫌弃过她丑，也从不掩饰对她的深情。 京城之中谁不羡慕宋公子对沈大小姐的深情？ 却没想到，等到宋公子落难的时候，她竟然直接躲了起来，简直枉顾宋公子似海的深情。” “沈小姐如此自私自利，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 听着众人对沈芊芊破口大骂，柳氏心中一阵暗爽，面上却还是假装规劝道：“宋小姐别急，也许这其中有误会呢。 芊芊虽然平时冲撞长辈，又不服管教，但是应该还不至于做出如此无情的事来。 要不你等我回去问问是怎么回事？” 宋书香见柳氏还为沈芊芊说话，当即觉得她们是蛇鼠一窝，说得更加难听了。 “呵，不至于？不至于我哥进牢房两天，她连面都没露一下，甚至连句关心都没有？ 沈芊芊如此狠的心，幸好我哥没有将她娶回家。 要是将这样的人娶回去，我宋府岂不是完了？ 她如此薄情寡义，我倒要看看，还有谁如此不长眼，日后会娶她！” 说完，双脚重重地走到马车前，掀开帘子就坐了进去。 刚坐进去，又猛然掀开帘子，看了一眼沈府，“沈府？我呸！什么肮脏地方，我还不稀得再来！” 说完，让马夫迅速赶车离开，生怕有什么脏东西会追似的。 柳氏见她要走，当即上前一步，故意扬声道：“宋小姐，这一定有误会……” 眼看马车离去，柳氏面上维护沈家的颜面，对还未散去的路人道：“芊芊必然不是这种人，各位不要这么再骂了。” 然而，她话音刚落，围观的路人仿佛嫉恶如仇一般骂得更凶了。 “二夫人就是在护着自己人，她都如此薄情了，你还为她说话。” “就是，就是。她们都是沈家人，自然向着沈芊芊，我们不要理会她。” …… 眼看她像是被惹到众怒一般，丫鬟赶紧拉着柳氏往府里走，“夫人，大小姐都不急，您就别再为她收烂摊子了，左右她又不会领情。” 柳氏边被拉着走，边斥道：“休得胡说，芊芊是我大哥的女儿，我怎么能不管？再说，这其中必然有误会。” 直到入了府中，听不到外面人的声音，柳氏才收了为沈芊芊着急的模样，冷笑一声。 她倒要看看，沈芊芊都成过街老鼠了，还能如何翻身。 一时间，京城流言四起，都在讨论沈芊芊有多冷血无情，还有不少人在同情宋书淮。 辰王府书房。 清玄推门进来，见夜灵辰正在翻看书籍，走过去，行礼道：“王爷。” 夜灵辰从书本上移开视线，扫了他一眼，问道：“如何了？” 清玄恭敬道：“外面都在传沈小姐冷血无情，他们现在都在同情宋公子痴心错付。 今日宋小姐还特意去沈府门口闹了一通，沈大小姐依旧没有见客。 这下，大家更加确定，沈大小姐无情无义了。” 夜灵辰“嗯”了一声，没有再问什么。 清玄忍不住嘀咕道：“沈大小姐也真是奇怪，她不是与宋公子感情深厚么？为何又是亲手将宋公子送进大理寺，又是闭门谢客的？” 夜灵辰听到“感情深厚”四个字，不自觉地蹙了下眉头，“你哪只眼睛看到她们感情深厚了？” 清玄明显感觉到夜灵辰气势凌厉了些，当即瑟缩了一下，讪讪地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但是心中却是忍不住嘀咕：他明明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仿若猜到了清玄心中在想什么，夜灵辰神色冷淡道：“逢场作戏而已，她若真在意宋书淮，哪里舍得下死手？” 清玄忍不住小声嘀咕：“若是如此，那沈小姐不是挺可怕的吗？ 表面与宋公子情谊深厚，背地里却恨不得他死……” 说到这里，清玄忍不住背后一寒。 若是他以后遇到一个这样的姑娘，那他岂不是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倒是他们王爷，似乎对沈大小姐十分欣赏呢。 夜灵辰斜了他一眼，清玄迅速闭上了嘴。 他将手中的书放下，心中也在疑惑，沈芊芊真的会任由别人骂她？ 他怎么想都觉得她不是那种认吃亏的人，更不会让自己憋闷。 脑海中闪过沈芊芊嚣张跋扈的模样，夜灵辰眼中浮现一丝笑意。 再等等，他先瞧瞧，沈芊芊想要做什么。 …… 沈芊芊正坐在院子里看书，就见一人不顾丫鬟的阻拦从外面闯进来，趾高气昂地看着她。 “姐姐这么悠闲呢？不是说生病了吗？我怎么看着你好像一点事都没有。” 沈芊芊抬眼睨了她一眼，冷声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沈玥玥阴阳怪气道：“当然是来关心姐姐了。 姐姐一直在自己院子里闭门不出，应该还不知道外面现在将你传成什么模样了吧？” 沈芊芊不理会她，继续看书。 沈玥玥以为她心中憋闷，故意走到她面前坐下刺激她。 “大家都说，沈大小姐人面兽心，两面三刀，冷血无情。 宋公子爱上你这样的人，真是太惨了。” 沈芊芊面无表情地看着沈玥玥得意的嘴脸，问道：“说完了吗？” 沈玥玥越发得意，“当然没有。外面传得可多了，只怕妹妹说个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沈芊芊哼笑一声，“那就滚回你自己的院子说去。” 说完，放下手中的书，冷声道：“暗一，将二小姐扔出去。” 暗中有人应了一声，紧接着一道身影闪过，下一刻沈玥玥“哎呦”惨叫一声，被人扔了出去。 她气愤地站起身，对院子里的沈芊芊破口大骂，“你如今名声已经烂透了，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再嚣张几时！” 如今沈芊芊“貌丑心恶”的名声已经在全京城传开，谁还能再攀沈芊芊的亲事？ 想到这里，沈玥玥心中的火气立马消了。 第226章 三日为限，她必扭转乾坤 沈府门口这两日门庭若市，谁走到沈府门口都忍不住骂两句“忘恩负义”“白眼狼”“负心女子”。 他们都是骂一句就离开了，守卫也拿他们没办法。 偶尔有那么一两个人，多骂一会儿，被守卫抓住，他们便更加嚣张的骂。 如此，沈府的下人都不敢出门了。 柳氏这两日听着下人汇报沈芊芊每日被骂的事，她就觉得无比解气。 她坐在床榻上，悠闲地扇着扇子，幸灾乐祸道：“这贱／人，还有今天呢？” 岚佩在旁边捂嘴偷笑，“可不是嘛，听说现在下人们都不敢出去了。今早出去的下人在路上被人打了。 大小姐这次可真是惹了众怒了。” 以往大小姐虽然也经常被人嘲笑，但是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如今可不一样了。 她一个丑女竟然辜负一个痴心对她的男人，无论是京城的男子还是女子都忍受不了。 “大小姐名声算是彻底坏透了，以后沈府就只有二小姐一个尊贵的千金小姐了。 等大将军回来，京城的权贵人家，必然都争着抢着娶我们二小姐。” 柳氏想到这种盛况，眼中闪过一丝期待的光芒。 恨不得那一天早点到来。 “沈芊芊一把好牌打得稀巴烂，倒是省得我们动手了。” 说着，她想起这些日子，沈芊芊将管家权揽走后，她受到的屈辱，忽然停下了手中的扇子。 “管家权在她手中这么久，也是时候拿回来了。” 岚佩点头称是。 …… 沈芊芊的院子。 桃月看着自家小姐继续翻看医书，总算是回过味来了。 她见其他人都在别处忙活，小声道：“小姐，您不会真的一点都没有伤心吧？” 沈芊芊从书上抬起头来，对桃月眨了眨眼，无辜道：“我自然是伤心的。” 桃月这下算是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心道：亏她还担心了这么多日，以为她们小姐是在强作镇定。 “如今我们府门口都是谩骂小姐您的，您就这么一直躲着也不太好吧？” 沈芊芊微笑，眼中闪过运筹帷幄的光芒。 “谁说你家小姐我就这么一直躲着了。” 就在这时，花若从远处过来。 “大小姐，老夫人让您去见她。” 沈芊芊颔首，放下手中的医书，这些人果然坐不住了。 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便起身带着桃月前往老夫人院子。 一进门，就看到老夫人在看到她以后，臭着一张脸，双眼中闪过一丝愠怒之色。 沈芊芊走过去屈身行礼，老夫人冷哼一声。 “瞧瞧你干了什么好事。” 沈芊芊知道她是在说宋书淮的事，于是淡定地坐下来，悠悠答道：“祖母教训得是。” 老夫人一噎，她还以为沈芊芊会像以往一样，呛她两句，结果她竟然就这么乖乖听着了？ 看来，宋书淮这件事闹得太大，她是真的有点害怕了。 老夫人这般想着，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面上却继续假装严肃地教训道：“宋公子对你也算情深义重，你这番做派实在是太让人寒心了。 现在外人不仅骂你一个人，连整个沈府都在被骂。 今早还有人攻击出去采买的下人，导致下人们都不敢出门了。” 沈芊芊听着老夫人说，没有插嘴，这更加助长了老夫人的嚣张气焰。 “你如今既然决定在家躲着，不如就将掌家权重新还给你婶娘。 让外人知道你因为宋公子的事伤心欲绝，万念俱灰，连掌家权都不要了，也好平息了外面的愤怒。” 沈芊芊在心中冷笑一声，她们的目的不就是将管家权拿走么？ 这管家权既然已经落到她手中了，断然不可能再有还回去的时候。 沈芊芊神色平淡地看着老夫人，问道：“祖母还有其他要求吗？” 见她没有异议，老夫人缓和了脸色，继续道：“这半个月你都不要出门了，外面的人骂够了，自然就不会再继续盯着沈府了。” 柳氏看着沈芊芊乖巧的模样，假笑道：“等沈府管家权重新落在我手里，外人就会真的信服你是因为遭受不住打击，卧病在床了。 那些在外面骂你的人，自然也就会知道误会了你，慢慢散去。 等这波事平息了，芊芊还想要继续掌家，我再将管家权给你，也是一样的。” 柳氏温声细语的哄劝着，生怕沈芊芊会不愿意将管家权交还给她。 沈芊芊哂笑一声，端起茶杯，悠然地饮着茶水，不做答。 老夫人和柳氏都在等着她回应，见她半天都不吭声，两人对视一眼。 老夫人率先阴沉下脸来，“你如今门都出不得，还想要继续管家不成？我们沈府的脸面都被你给丢尽了！ 这管家权，你必须得交出来！” 软的不成，她就开始来硬的。 沈芊芊管家，对她们二房百害而无一利。 她当初让沈芊芊管家，是为了为难她，既然为难不了，那自然是要尽快收回来。 沈芊芊神色冷淡地将茶杯磕在桌子上，目光看向老夫人。 “祖母教训得是，三日时间，芊芊必当扭转局势。 若是做不到，便将管家权双手奉上。” 她声音铿锵有力，落地有声。 听得老夫人和柳氏都不自觉地皱了下眉。 三天时间便能扭转局势？她怎么这么不相信呢？ 不过，既然她放出了狠话，说做不到，就将管家权还回来，那她们还计较什么？ 再等她三天就是，她倒要看看，沈芊芊能在三天内翻出什么风浪来。 老夫人点了头，“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和你婶娘就拭目以待了。” 沈芊芊起身出了老夫人院子，桃月跟在沈芊芊身后，为她担心。 这几日外面的谩骂声愈演愈烈，她们小姐真的能三日内扭转乾坤？ 虽然担心，但是桃月知道自己帮不上忙，所以便没有多问，而是在沈芊芊的起居上越发上心。 沈芊芊回到房里，唤道：“暗一。” 暗一应声，从窗外翻进来。 “如何了？” 暗一跪下，恭敬道：“已经找到了十几个人。” 沈芊芊双眼闪过一丝寒芒。 如此，也差不多收尾了。 第227章 她在为宋书淮积德 两日后，大理寺开审假药一案。 等案子开审，才传出了宋书淮涉嫌买卖假药一事。 一时间，在沈府门口为宋书淮鸣不平的人一下少了很多。 假药危害的是百姓，若是宋书淮真做了这种事，那他便泯灭了良心。 但是，仍然有不少人觉得宋书淮可能是无辜的。 毕竟他向来行事低调，平日也从不乱花银子，所以来沈府谩骂的人虽然减少了一些，但是依旧还有不少人相信宋书淮，继续来谩骂沈芊芊。 沈芊芊听说大理寺传出了风声，便知时机成熟了，于是让府中下人将找到的那些受假药危害的百姓，全都带到沈府门口来。 等做好这些准备，沈芊芊身穿一身白色纱裙，头上只简单地挽了一个发髻，斜插了一根云纹羊脂玉发簪，看上去有几分朴素、淡雅。 她还故意让桃月为她多擦了脂粉，眼下用铜黛故意弄出些黑青色的阴影。 又穿了窄腰的白色纱裙，衬得她腰肢纤细，仿若一只手就能握住，怎么看怎么像是最近没有吃好睡好的模样。 这一番装扮之后，远远看去，便觉她十分柔弱、憔悴，像是几天没有睡好的模样，任谁看了都心疼。 沈芊芊看了一眼铜镜之中的自己，还算满意，便带着桃月出了门。 她刚出了沈府的大门，外面立刻就有人认出了她。 “快看，是沈大小姐！” 那人话音一落，无数路人围过来想要骂她，结果看到她憔悴的模样，以及纤细不堪一握的腰肢，顿时又茫然了起来。 “沈大小姐怎么好像变了模样？好像变得憔悴了不少？” “是啊，这模样，怕是几天几夜没有好好休息了吧？” “她难道是因为宋公子才变成这样的？不可能吧！她若是真的在意宋公子，怎么可能会连探监都不愿，一定是在装可怜！” “就是就是，大家不要上当！” …… 刚同情沈芊芊片刻的路人，又被其他人煽动起来，开始辱骂沈芊芊“薄情”“没良心”。 沈芊芊懒得理会这些发疯的人，只看着那些排队的病人，扬声道：“你们都是假药的受害者是吗？” 排队的人大多身穿麻布衣服和棉布衣服，甚至有些人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全是补丁，一看便是贫穷的百姓。 有中风的，有腿瘸的，也有一些看着正常的人，只是脸色苍白无比。 听到沈芊芊问话，那些人七嘴八舌道：“是的，有人说，让我们来沈府，有人会无偿给我们治病。” 沈芊芊颔首，对众人道：“那各位随我来吧，我是沈府的大小姐，精通些医术，你们随我去‘仁善堂’，我为你们免费看诊、拿药。” 听到“免费”，排队的百姓们纷纷欢呼，跟着沈芊芊就往仁善堂走。 骂沈芊芊的路人看着她带着一众人离开，全都懵了。 什么情况？沈芊芊竟然亲自去给这些看着像叫花子一样的人去治病？ “惺惺作态！一定是装的，她一定是受不了大家骂她，所以才会假装做善事，来收买人心。” “虚伪！太虚伪了！” “既然是装的，肯定只是敷衍片刻，等平息了大家的怒火，她又可以做沈府的大小姐了，还为自己积攒了美名。” “心机！太心机了！假的真不了，我们就看看沈芊芊能装几时。” …… 柳氏坐在海棠树下乘凉，听下人汇报沈芊芊的动静，她疑惑道：“沈芊芊这是又搞什么名堂？带了一群叫花子去仁善堂？” 丫鬟乖巧地点头，“回夫人，奴婢的确看到了大小姐领着一群叫花子去了仁善堂，而且今日大小姐打扮得十分憔悴，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 柳氏蹙眉，很快就想到了沈芊芊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想要卖惨，再获得好名声？想得美！巧玉，你这两日给我盯仔细些。” 好不容易管家权要从沈芊芊手中夺回来，她可不想要再节外生了枝节。 巧玉颔首，见柳氏没有其他吩咐，便退了下去。 …… 沈芊芊进了仁善堂，便开始坐下义诊。 许多路人看到沈芊芊出来，一路骂她，跟着她去了仁善堂。 结果，就看到她真的在认真给人看病，且亲力亲为，当即骂声都变小了。 她一边给人看病，一边念着方子，让店里的伙计记下来抓药。 这一坐，就坐了两个时辰，连口水都没有来得及喝。 这下，想要看沈芊芊敷衍病人的路人，都震惊得闭上了嘴。 他们这次，是真的确定了，沈芊芊的确是在救人！ 一时间，京城之中又传出了新的流言。 有人说沈芊芊这些日子不是在躲清闲，而是在为宋书淮赎罪。 也有人说，沈芊芊因为宋书淮的事，一蹶不振，如今调整好了状态，便出来做善事，为宋书淮祈福了。 更有夸张的说法，说沈芊芊和宋书淮是双向奔赴的感情，她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为宋书淮尽绵薄之力。 来沈府骂人的都散了，不少骂过沈芊芊的人甚至都开始愧疚了。 下午，沈芊芊再去仁善堂义诊的时候，便有几个路人跑过去向沈芊芊道歉。 一个小姑娘趁沈芊芊喝茶的空挡，低头愧疚道：“大小姐，我们误会你了。这几日骂你骂的那么凶，我给您道歉。” 沈芊芊微笑，“没关系，我这些时日闭门不出，的确是有无情的嫌疑。 宋公子与卖假药的事有牵扯，我实在是难以接受，所以消沉了几日。 我只盼着书淮和卖假药的事没有关系，却也担心他真的做了这种事。 所以，只能做些善事，来宽慰一下自己的心。” 有其他路人好奇道：“大小姐莫非在开审前就已经知道宋公子进牢房和假药的事有关？” 宋书淮涉嫌假药一案，大家都是在开审后才听到风声的。 沈芊芊这反应，像是早就知道了。 沈芊芊摇头叹息一声，“我与他相处时，发现了一些苗头，一直不敢乱猜测。 直到他被关进大理寺，我才确定了自己的猜测，难过了好多天。” 沈芊芊说着，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像是十分难过。 她一副不欲再说的模样，路人也都纷纷闭上了嘴。 原本大理寺还没有定下宋书淮的罪行，沈芊芊这番话传出去，那些觉得宋书淮无辜的人，一时间又转变了态度。 沈芊芊与宋书淮相处颇多，她发现了端倪也不奇怪。 这下，宋书淮涉嫌假药一案，可能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一时间，那些在沈府谩骂的人，又去了宋府门口骂。 宋老夫人知道这件事后，气得直接砸了手上的茶杯。 她儿子还没有被定罪，沈芊芊就迫不及待地给她儿子安上了罪名？她哪来的脸！ 第228章 宋府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她情绪太过于激动，眼前猛然黑了一下，身影一晃，身子差点站不稳。 “老夫人。” 身后的丫鬟赶紧扶着她，生怕她这一摔，身子摔没了。 “这贱／人，亏我儿对她那么好！” 宋老夫人站稳了身子，又是对沈芊芊一顿骂。 原以为书淮已经拿捏住了这小丫头，她就等着沈芊芊嫁过来，拿出做婆婆的谱，来欺压她了。 却没有想到，沈芊芊还没嫁进来，就给她儿弄了这么大一口锅。 她正生气着，忽然灵光一闪，脑海中有了想法。 沈芊芊不是在装情深义重，给她儿子泼脏水吗？那她就让她装个够！ 她看了一眼身旁的丫鬟，冷声道：“过来，你去帮我办件事。” 丫鬟附耳过来，听到老夫人的要求，当即瞪大了眼睛。 宋老夫人凶狠道：“办得漂亮些，否则仔细你的皮！” 丫鬟吓得一哆嗦，应了一声，迅速退了下去。 等做好了一切准备，宋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阴毒的光芒。 她换了一身衣服，坐上马车，亲自去了沈芊芊的仁善堂。 因为是义诊，而且沈芊芊也没有强调只医治被假药害了的病人。 所以，仁善堂排了好长的队。 宋老夫人清了清嗓子，一进门就开始破口大骂，“沈芊芊，你这个贱／人，我儿不过是被人诬陷，你就迫不及待地替他承认罪行，你简直不要脸。 你是不是忘了，你早就与我儿私相授受，有了肌肤之亲。” 听到“私相授受”“肌肤之亲”几个字眼，正在等着看诊的病人们，全都竖起耳朵听。 沈芊芊正在为病人把脉，听到宋老夫人的声音，她抬起头来。 “宋老夫人这是何意？大理寺一审结束，已经确定了宋书淮与这件案子有关系，怎么会是我无缘无故泼脏水？” 她说着，站起身，走到宋老夫人面前，神色冰冷道：“我何时与宋书淮私相授受了？又是如何有的肌肤之亲？ 宋老夫人是见两家亲事可能要没了，所以便污蔑我？” 宋老夫人哼了一声，神色得意，“我可没有给你泼脏水，你前些日子亲自去我们宋府，每次待了一两个时辰才走。 府中丫鬟可都撞见你衣衫不整地从与我儿亲热了。” 沈芊芊目光冰冷地扫过得意的宋老夫人，已经猜到了她在打什么主意。 如今，宋书淮一审还没有放出来，她心中着急了，又见自己在义诊，却不想办法救宋书淮，就想要借此污蔑她和宋书淮有染，以达到将沈府拉下水的目的。 如此，她便只能尽心尽力帮宋书淮脱罪了。 只是，她怎么可能会如宋老夫人所愿？ 沈芊芊冷笑一声，“我真是没有想到宋老夫人为了拉沈府下水，连这种谣言都能捏造。 我当初好心去宋府为你看病，倒成了你随意捏造我和他黄谣的好借口。 早知如此，当初宋公子就算百般求我，我也不应该去给你看诊。” 老夫人神色阴郁地看着她，“我诬陷你？你问问她们，有没有看到！我还从我儿房间找到了你的肚兜呢。” 她说着，指着自己身后的两个丫鬟，并且从怀里拿出一个肚兜来。 那肚兜是粉白色的，上面绣着莲花图案，在角落里用红线绣了一个“芊”字。 宋老夫人为了防止别人不信，还特意在看戏的人眼前晃了一圈。 这肚兜是她拿的宋书香的，“芊”字是她刚让人绣上去的。 因为刚买的新的肚兜容易露馅，所以她才想了这么一个计策。 左右，谁也没有见过沈芊芊的肚兜，她这般糊弄过去，自然会有人相信。 沈芊芊看着她手中晃悠的肚兜，双眸眯起。 她可从未在宋府留下肚兜，这肚兜怎么可能会是她的？ 周围看诊的人以及外面听说沈芊芊私相授受，还留下肚兜的事，都纷纷过来凑热闹。 沈芊芊脸色难看，宋老夫人真是为了诬陷她，没有任何底线。 连肚兜都能无中生有。 “呀，真是没有想到，沈大小姐这么……开放呢？” “就是，原来二人早就暗通款曲了。难怪……我就说沈大小姐这么丑，怎么可能会放过宋公子这么好一个人。” …… 众人七嘴八舌，一个个神情激动地看着肚兜，仿佛吃到了惊天大瓜。 世人都爱听八卦，尤其是私情的八卦。 桃月见众人都用不好的眼神打量她们小姐，当即挡在沈芊芊身前。 “你们胡说八道，我们小姐才不是那种人！” 宋老夫人轻蔑地看着为沈芊芊出头的桃月，冷笑道：“她进宋府可没有带着你，你怎知她不是那种人。” 桃月一噎，小姐去宋府的时候，她的确是没有跟过去。 她这一呆滞，让众人更加坚信沈芊芊的确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桃月意识到自己这一反应给了别人错误信息，当即想要张口解释，却见一直未说话的沈芊芊忽然伸手将她拉到了身后。 她盯着肚兜看了片刻，冷笑道：“宋老夫人，你确定这件肚兜是我的？” 宋老夫人双眼闪过一丝嘲讽的笑，“怎么？你都做了这种事，难道还不敢承认？ 也是啊，书淮进牢房，你就急着撇清关系，又怎么可能承认与书淮有了肌肤之亲呢？ 只是，就算今日我不揭穿你，日后你嫁了别人，也会被人发现不是完璧之躯。” 她说着，眼神越发得意。 沈芊芊伸手将肚兜从宋老夫人手上夺过来，将有“芊”字的地方仔细打量了一下，勾了勾唇角。 “这里明显是拆了线，重新绣上去的。老夫人，您不会拿着宋家二小姐的肚兜来污蔑我吧？” 她说完，老夫人脸上瞬间没了血色。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证据都在你眼前了，你还想要污蔑别人不成？” 沈芊芊哼笑一声，将肚兜反过来面，给众人看。 “大家看清楚，这背面还有不少针脚，一看便是拆了线重新绣上去的。” 众人伸头过去打量了一眼，还真是这样。 “让我猜一猜。老夫人应该是觉得丫鬟的肚兜布料太差，容易引起怀疑。 所以才会选择用二小姐的肚兜吧？ 真是没有想到，老夫人为了诬陷我，连自己女儿的清白都不顾了。 大庭广众之下，就这么拿着宋二小姐的肚兜，给这么多人看。 不知道宋二小姐知道了，以后应该怎么做人？” 众人听着沈芊芊的分析，看向老夫人的眼神发生了变化。 见大家开始用打量、怀疑的眼神看着宋老夫人，沈芊芊又继续道：“宋老夫人是想要诬陷我与宋书淮有了肌肤之亲，这样沈府为了我的名声，不得不想尽一切办法帮宋公子脱罪，是吗？” 宋老夫人被看穿了心事，当即嗫嚅着嘴唇道：“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沈芊芊叹了一口气，又是气愤又是失望地看着她。 “我听说宋公子进牢房以后，寝食难安。 一边在暗中找能为他脱罪的证据，一边找到受苦的买假药之人。 想要为宋公子积点德，好减轻罪行。 没想到，老夫人您竟然用这种方式污蔑我。” 她说着，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几乎崩溃道：“您是书淮的娘亲，我自然不会责怪你什么。 但是我希望你适可而止，别再胡闹下去了。” 她说着，拿出帕子擦眼泪，一副不被未来婆母理解还被诬陷的心碎模样。 看得众人都开始同情她，指责老夫人的不是了。 老夫人气得面皮抖动，她哪里还有心情演戏，当即撕破了脸，“沈芊芊，你这个贱／人，你就是在惺惺作态！我儿对你那么好，你却巴不得他死，我要杀了你这贱／人！” 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却依旧用失望的语气道：“老夫人关心则乱，我能理解。但是这里是给人看病的地方，就只能麻烦老夫人出去了。” 说完，给藏在暗处的暗卫递了一个眼神。 那暗卫会意，直接一手扛起老夫人，一手拖着丫鬟，干净利落地带了出去。 宋老夫人在暗卫背上挣扎，目光凶狠地瞪着沈芊芊，“你忘恩负义，薄情寡义，一定会遭报应的！” 沈芊芊冷眼看着她离开，心中嗤笑一声，遭报应也是她们宋府遭报应。 宋府的人，她一个也没打算放过！ 第229章 书淮，他这辈子也别想活着从牢房出来！ 当初宋书淮灭了沈府满门，如今她重活一世，不就是为了复仇吗？ 等宋老夫人离开，仁善堂又恢复了平静。 直到夜深，沈芊芊才诊治完所有来看病的人。 刚回到自己房中坐下，就看到门口闪过一道白影。 她抬眼看过去，就见夜灵辰正站在门口看着她。 夜灵辰缓步走过来，问道：“怎么回来这么晚？” 沈芊芊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猛灌了一杯，才回应道：“人太多了。” 夜灵辰看着她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双眼因为劳累而短暂地失了光彩，便知沈芊芊这一天的辛苦不是作假。 “还没见过你这般亲力亲为的大小姐，多找几个人一起帮忙，你也可以偷个懒不是？” 沈芊芊摇头，坐下来，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亲力亲为，才能彰显我的诚心。” 夜灵辰拿起一旁的巾帕，沾了凉水，正要递给她。 闻言，动作一顿，随即还是将打湿的巾帕递了过去。 他抬眸看向正在饮茶的沈芊芊，挑眉道：“为了宋书淮？舍不得了？” 沈芊芊伸手接过，擦掉脸上的薄汗，嗤笑一声，道：“的确是为了他，但不是舍不得。 恰恰相反，我是想要用这些被假药害惨了的百姓做他的催命符。” 夜灵辰挑眉，在她对面坐下。 他轻敲了两下桌面，悠然道：“说来，本王来是想要告诉你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沈芊芊怔了一瞬，很快便想到了答案，“宋书淮没有被定罪是吗？” 假药一直是皇上最为敏感的事，这次宋书淮牵扯到的假药有几百斤。 皇上重视，让大理寺来查，但是为了防止和此案有关的人会暗中干涉此案。 所以，这次审问宋书淮，外面基本听不到什么风声。 只知道此案涉嫌假药，却不知具体什么情况。 夜灵辰揭发的宋书淮，又颇得皇上信任，所以他知道其中细节也并不奇怪。 夜灵辰颔首，“胡老板指认宋书淮，但是宋书淮一口咬定自己并不知道刘福和胡老板的来往的是假药生意，说自己也是被骗的。 刘福也承认自己蒙蔽了宋书淮，暗中卖假药暴利，所以宋书淮暂时还定不了罪。” 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嘲讽道：“贩卖这么多假药，是死罪。没想到贪生怕死的刘福，竟然这么勇敢，愿意当替罪羔羊呢？” 她还以为刘福为了活命，会给自己脱罪，继而让宋书淮更加坐实卖假药的罪名。 刘福这么勇，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了。 夜灵辰哂笑一声，轻快地敲了两下桌子，“这便能看出来宋书淮的手段有多厉害了。” 沈芊芊想到前世宋书淮心狠手辣的嘴脸，眼中的恨意更加深了。 绝对不能给他翻身的机会！ 等他从牢房出来，他便不会再像以往那样佯装深情，而是撕破脸来对付沈府了。 好不容易把他逼到如今这个地步，自然要痛击敌人！ 见沈芊芊双眸一片冰冷之色，像是在思考着如何对付宋书淮。 他目光从她苍白的脸，缓缓下移，最后落在她不堪一握的细腰上，蹙了下眉。 这时，沈芊芊像是忽然想到了主意，正要说话，却见夜灵辰冷了神色。 “你今日便这身装扮出门的？” 沈芊芊看着他忽然冷下来的脸，愣住，茫然了一瞬。 “嗯，怎么了？” “为何忽然换了一身紧身些的纱裙？” 沈芊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装扮，语气平淡道：“自然是卖惨了。” 说着，站起身在夜灵辰面前走了一圈。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比以前消瘦多了？像不像因为受不住打击，而几天没有好好休息的人？” 她一边转着圈，一边得意地挑眉看着他，仿佛在等着被夸奖。 这样的沈芊芊，才露出了几分姑娘家应该有的神采，和以往冷淡的她有所不同。 看着她巧笑嫣然的模样，夜灵辰心中那几分说不上来的不喜，瞬间消失了。 他勾起唇角，抚掌赞叹道：“的确有几分像，沈大小姐果然聪慧过人。” 沈芊芊被夸得满意了，这才重新坐了下来。 却听夜灵辰又忽然话锋一转，温声道：“不过下次不要这么穿了，仁善堂里大多都是男人，你穿成这样，难免会带来一些烦扰。” 沈芊芊闻言，歪头疑惑地看着他，“什么烦扰？” 意识到夜灵辰何意，沈芊芊目光奇怪地看着他，“王爷，您不会觉得有人会对我这个丑女感兴趣吧？” 说着，指了指自己脸上的伤疤。 夜灵辰不自觉地蹙眉，收了笑容，正色道：“为何不能？难道沈大小姐平日就是这般自怨自艾的？” 她哪里就丑到人人嫌弃的地步了？ 哪怕是他第一次看到沈芊芊的时候，他也没有觉得她丑到看一眼便恶心的地步。 后来，与沈芊芊相处久了，被她清冷、直爽的性子吸引，他便看惯了这张脸。 偶尔还能忘记，她脸上有伤疤。 因此，他并不理解沈芊芊的自怨自艾。 也不相信，这世上之人全都讨厌这般明媚、张扬之人。 沈芊芊自嘲地笑了一声，“自怨自艾？倒也不至于。” 她只是上辈子因为这张脸，被太多人嫌弃，而下意识这么认为罢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几分轻嘲。 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道：“左右明日便不会这么穿了。” 夜灵辰颔首，到嘴边的话，又平静地咽了回去。 夜灵辰看了一眼天色，“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若是有需要本王的地方，可以让暗卫来辰王府找我。” 沈芊芊颔首，夜灵辰起身就要离开。 他走到门口，像是想起什么，忽然又转过头来，对房间里坐着的那抹倩影道：“各花入各眼，总有人会欣赏你，你只需做好自己就好。” 说完，不待沈芊芊有所回应，夜灵辰身影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沈芊芊听到夜灵辰认真的话，先是愣了一瞬，旋即笑了一声。 夜灵辰说得对，不是所有人都会对她这张脸心存厌恶和轻视，而她也不需要因为别人的厌恶而心存自卑。 沈芊芊站起身，想要洗把脸清醒一下，结果一摸脸颊，才发现自己的脸颊微烫，脑海里回荡着夜灵辰离开时说的话。 她回忆了两遍，就迅速掬了凉水，将脑海中的身影洗去。 等心情平复了，她才正色下来，找来纸笔，凭借着前世的记忆，写下一个个店铺名字，然后对窗外道：“暗一。” 暗一从暗处现身，“大小姐。” 沈芊芊眸光清冷地看着他，将手中纸张递给他。 小声地安排了几句，暗一面无表情的脸闪过一丝错愕。 “大小姐，这若是被发现，您……” 沈芊芊冷笑一声，“只要你不被发现，就不会出事。放心去做吧。” 暗一见沈芊芊神色坚定，这才应声退了下去。 沈芊芊看着窗外隐在云层里，模糊的明月，冷笑了一声。 宋书淮，他这辈子也别想活着从牢房出来！ 第230章 宋家被抄家 次日，大理寺陈大人醒来发现，自己房间门上被人贴了纸条。 纸条上写着，许多店铺卖假药，后面是药铺的名字。 他瞬间来了精神，没想到一觉醒来，功劳竟然自己送上了门来。 他迅速带着不少人，按照纸条上写的店铺名字，一个个去搜。 结果这一搜，还真搜出了惊喜。 每个被举报的店铺，都搜出了不少假药，这些假药和胡老板卖的假药一模一样。 陈大人看着搜集出来的假药，脸上散发出红光。 没想到，这线索还当真有用。 陈大人大手一挥，让人将所有药铺的掌柜，全部抓到大理寺审问。 沈芊芊正在给众人义诊，听到外面多重脚步声，抬头看过去，就见陈大人精神抖擞地带着一群人经过。 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宋书淮若是知道，他暗中经营的全部假药药铺都被陈大人给一窝端了，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忙到中午，沈芊芊回府打算吃了午膳，休息片刻。 谁料，刚要躺下，老夫人身边的下人便过来催她去见老夫人。 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她们倒是着急，这三日时间还没过，就急着让她交管家权了。 她冷笑一声，神色从容地到了老夫人院子，屈膝行礼后，坐下来。 老夫人冷着脸道：“你说三日时间，便扭转乾坤，眼下三日就要过去了，外面也没见多少人人对你有所改观。 你这两日义诊，让仁善堂赔了不少银子，到此为止吧。” 沈芊芊微笑，“不是还差半日吗？祖母急什么？” 老夫人目光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半日一日的有区别吗？ 多半日时间，不过是多赔半日的银子罢了。” 沈芊芊摇头，“不行，说好三日，就是三日。 祖母若是反悔，那这掌家权，我可不会交出去。” 老夫人闻言，一双老眼满是恼怒。 “你这泼皮！早知你管家会出这么多乱子，当初我老婆子就不该将管家权交给你。 你瞧瞧你，刚管家，就往外洒银子，多少钱财够你败家的？” 她说着，怒拍了两下桌子，胸口起伏得厉害。 沈芊芊却只是神色冷淡地扫过她，“总比婶娘偷偷挪用十五万两银子好吧？” 说着，她还故意扫了一眼坐在旁边，等着接手管家权的柳氏。 柳氏眼中闪过一丝怨恼，面上却还假笑道：“我是事出有因，并且已经意识到错了，芊芊不必次次都拿这一件错处不放吧？” 她心中骂道：小贱／蹄子哪壶不开提哪壶，生怕老夫人不怀疑她是吗？ 果然，老夫人听到这句话，脸色还是几不可见的不悦了一瞬。 虽然她知道儿媳这么做是有苦衷，但是向来对她恭顺的儿媳，背着她做这么大一件事，她心中还是不舒服。 她只是不悦了一瞬，又将矛头重新对准沈芊芊。 “你婶娘好歹没有将银子给外人，你看看你做的是什么蠢事，也能和你婶娘比？” 说完，也知道沈芊芊说一不二的脾气，收了怒火，哼了一声，道：“既然你非要再多等半日，那就今晚整理好账本，明日一早就交还到我这里来。” 沈芊芊冷笑一声，没有说话，站起身就往外走。 老夫人看着她这不服管教的模样，就心中来气。 “你瞧瞧她，真是越发不将我这老婆子放在眼中了。” 柳氏走过去给老夫人顺气，“由她去吧，她这般能闯祸，早晚会将自己作死。” 老夫人想到沈芊芊自从回来就得罪的一众人，哼笑一声，“希望她早点遇到个硬茬，我真是厌倦了她这不可一世的模样。” 柳氏眼中闪过一丝阴笑，沈芊芊这般刚烈的性子，遇到硬茬也是早晚的事。 …… 老夫人愿以为能安心等到沈芊芊将管家权交上来。 谁料，下午忽然发生了一件惊天大事。 皇上忽然龙颜大怒，派了大量御林军去宋府抄家。 这一抄家，才发现，一向清廉的宋家，竟然有白银细软足足几十万两。 他们还在宋书淮书房的暗室里发现了不少金条。 这下，京城中的人对宋书淮的印象彻底转变。 不少人在讨论为何宋书淮会有这么多银子，更多的人是在怀疑，皇上为何会忽然下令抄家？ 莫不是宋书淮卖假药一事已经尘埃落定，这些银两全部都是卖假药赚来的钱？ 直到临近傍晚，大理寺忽然传出了风声。 宋书淮暗中卖假药一事，证据确凿，由于买卖数量太多，于是下令三日后问斩。 这个消息一经传出，惊掉不少人的下巴。 从宋书淮入狱，到判罪，不过才短短数日。 大家还没从宋书淮正人君子变坑害百姓的伪君子回过神来，就听说他要被秋后问斩了，仿若像是一场梦一般。 然而，因为案子已结，大理寺已经不再保密，所以许多知情人士站出来证明，这不是传言，而是真事。 同时还有人透露，宋书淮名下的店铺全是药房，每一家药房都有假药。 而这些假药，大多都转卖到了各地。 被假药害惨了的人，全被沈芊芊这几日的义诊吸引到了京城来。 这些人听到风声，仿若是被点燃的炸药一般。 “宋书淮这厮也忒坏了，拿着朝廷的俸禄，却鱼肉百姓，私下卖假药，搜刮民脂民膏。” “就是，原以为贪官就已经够可恨了，没想到，还有比贪官可恨百倍的人！” “就是，就是，如今宋书淮在牢房，我们动不了他。不如我们去宋府，去出出气！” “去宋府，去宋府！” …… 这些病人连看诊都顾不上了，一个个义愤填膺，只想要尽快讨要个说法。 这时，不知谁忽然小声说了一句。 “你们顾及一下沈大小姐的感受啊，她给我们免费医治了这么多天。” “是啊，据说大小姐给我们义诊，就是为了给宋书淮积德。” 这下，众人愤怒的声音忽然小了不少，纷纷看向沈芊芊。 有些轻微受假药影响的人，愿意为了报答沈芊芊不计较这件事。 可这些里面大多都是被假药害惨了的正常人，他们不可能会因此而打消找宋书淮一家麻烦的念头。 出于尊敬，他们都想听听沈芊芊对此有什么看法。 谁料，沈芊芊却忽然以袖掩面，等放下袖子后，就看到有两行清泪从她眼角滑落。 这是什么情况？众人懵了。 第231章 今日起，我与宋书淮恩断义绝！ 正在大家以为沈芊芊想要为宋书淮求情的时候，她却忽然愤然起身。 充满泪水的双眼里满是决绝。 “我原以为书淮他只是刚入歧途，却没曾想，他早已病入膏肓。 我以为我爱上的人是谦谦君子，却没想到他竟然只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亏我还想要为他赎罪，谁知他竟然犯了如此深重的罪孽。” 她说着，神色严肃地看着众人，手指着天。 “我沈家忠肝义胆，上对得起君主，下对得起百姓，怎么能与这样的人有干系？ 今日，我便当着众人的面宣布：我与宋书淮自此恩断义绝，再无干系！” 她字字慷锵有力，掷地有声，听得众人忍不住拍手叫好。 “沈家仁义，沈大小姐敢爱敢恨，为人豪爽，果然有将门之风。” “是啊，天下好男人多得是，大小姐要想开一些。” …… 众人见沈芊芊不拦着他们，还说出这番荡气回肠的话，纷纷赞扬她。 沈芊芊说完这些，却勉强地笑着，脸上全是泪水，身子摇摇欲坠，看着像是随时都要伤心得晕过去一般，看得大家心中都不是滋味，纷纷为沈芊芊感到惋惜。 桃月知道她家小姐是装的，所以赶紧配合地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凄惨地哭道：“小姐，您别太难过，宋公子他不值得！” 沈芊芊却仿若再也受不住打击，直接晕倒了过去。 桃月赶紧扶住人，叫来暗卫，将沈芊芊放上马车，带回沈府。 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沈芊芊才睁开眼睛。 桃月见沈芊芊“醒”过来，在一旁偷笑。 “小姐，您的演技未免太好了吧？若不是奴婢早就知道您对宋公子无意了，只怕要被您吓死。” 沈芊芊笑了一声，“演技不行怎么能骗过别人？” 她就等着明日一早，听新的风声了。 …… 辰王府。 清玄将外面的动静，细致地讲给夜灵辰听。 说到沈芊芊伤心欲绝，受不住打击晕过去的时候，夜灵辰忍不住笑了一声。 仿佛看到了沈芊芊偷偷将药粉抹在衣袖上，掩面抽泣的模样。 她惯是喜欢用这种计俩卖惨。 “沈大小姐一番表态后，那些被假药害惨的百姓全都毫无顾忌地去宋府闹事。 宋老夫人和宋二小姐被人扔了好多烂菜叶，臭鸡蛋。 若不是宋府还有些不肯走的忠仆在，只怕他们恨不得将这两人打一顿解气。” 夜灵辰“嗯”了一声，耐心地听他继续说下去。 清玄神色兴奋，滔滔不绝道：“现在宋书淮假药一事闹得沸沸扬扬的，所有茶楼、楚馆都在盯着这件事，就等着讲新的八卦呢。” 他说着，两眼放光道：“根据属下这两天从茶楼听到的八卦来猜测，明日这些说书先生估计要讲：宋公子道貌岸然，沈家千金痴心错付，二人绵绵深情终到尽头。” 他边说，边学着说书的先生的模样，做出惋惜之状。 结果，夜灵辰忽然一张纸团扔过去，砸到他头上。 “什么绵绵深情？你眼瞎了？” 宋书淮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也配让沈芊芊有绵绵情意？ 清玄正讲在兴头上，忽然被砸了这么一下，心中纳闷主子为什么老是在这种小事上和他计较？ 但是，还是讪笑道：“主子说得对，宋书淮看似情深，说不定在图谋沈大小姐什么呢。” 夜灵辰瞥了他一眼，没有再计较他刚才说错话的事，只道：“这么爱去茶楼听八卦，那就帮我去办件事。” 清玄惊讶地“啊”了一声，不明白主子什么意思。 就见夜灵辰稍微思索了一下，在白纸上写了两行字。 等他写完，将纸张递给清玄，“让所有茶楼里的人都按照上面的意思编唱，谁编唱的好，有重赏。” 沈芊芊虽然通过义诊，挽回了一些名声。 但是，若是不处理干净，日后她再谈婚论嫁，必然会有人拿宋书淮这个污点说事。 他和沈芊芊怎么说也是合作关系，自然要帮她一把，将这件事处理干净一些。 清玄接过纸张，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嘴角抽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家主子。 主子这也未免太狠了，这下宋书淮不得彻底声名狼藉啊。 他悄咪咪地打量了一眼夜灵辰，心道：主子对沈大小姐，是不是过于关心了一些？ 夜灵辰见他不动，挑眉道：“还不快去。” 清玄迅速正了脸色，应声。 “属下这就去。” 说完，人影一闪就消失了。 次日清早。 各个茶楼都在唱着京城目前最火的戏码。 “话说，宋家公子宋书淮与沈家大小姐看似情谊深厚，实则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 且说沈家大小姐刚入京时，宋公子便时常与她偶遇。 每次都恰好看到沈大小姐被人嘲笑容貌，次次维护她。 你们说，这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必然是他利用这点恩惠，假装深情，追求沈大小姐。 为以后拉沈府下水做准备。 果不其然，你们猜怎么着？ 宋书淮因假药入狱之后，嘿，宋家人还真露出了真面目。 宋老夫人拿着宋二小姐的肚兜，诬陷沈大小姐早与宋书淮有私情。 好在沈大小姐聪慧，识破了她的奸计。 否则，沈家只怕也要卷入这假药风波之中。 宋家人真是一窝子的黑心肝。 这有福之女啊，就是不该进无福之门。 ……” “话说，宋家公子宋书淮卖假药一案已成定局。 沈家大小姐刚知宋书淮可能参与贩卖假药时，那是闭门谢客，茶饭不思。 后来她振作起来后，为减轻宋书淮的罪行，开药铺义诊、救治受难百姓。 她为宋书淮积德，以求大理寺能从轻发落。 然而，宋书淮这次不是只参与其中，而是假药的主谋。 沈大小姐知道这件事后，受不住打击，当场晕厥了过去。 醒来后，忍痛与其一刀两断。 要么怎么说呢？这沈大小姐就不是一般人。 她不愧是将门之女，敢爱敢恨，嫉恶如仇！ 可惜这么好的人，却遇到了一个衣冠禽兽。 好在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相信她这般侠肝义胆的女子，日后必然会寻得更好的姻缘。” …… 各个茶楼编出来的说词大同小异，都在控诉宋书淮的阴险嘴脸，假装深情，表面谦谦君子，背地里比畜生还不如。 一时间，许多人开始同情被欺骗了感情的沈芊芊，以及无数被假药害苦了的百姓们。 同时，也有不少人感慨沈芊芊用情至深，痴心错付，却能很快洒脱放手，敢爱敢恨的勇气。 那些骂她的人一下全都消失了，偶尔还有人见到沈芊芊，便上前道歉。 那些爱说是非、煽动群众的人调转了矛头，全都去了宋府门口。 沈老夫人一醒来就等着沈芊芊将管家权交还回来呢，结果听到这些传言，气得脸色铁青。 怎么才短短一夜的功夫，京城风声就变了？ 第232章 重活一世，我是来找你报仇的！ 沈芊芊吃着点心，听着桃月讲外面的动静。 知道外面如今大多都在同情她痴心错付，敬佩她快刀斩乱麻，敢爱敢恨，她愣了一瞬，感慨道：“这比我预想的结果要好太多了。” 像是有人故意在重点描述她被欺骗感情的惨，竭力帮她洗清负了宋书淮的罪名一样。 她想了想这种可能，又觉得没人会这么闲。 大约是因为京城之中的人比起其他八卦，对风月本子更感兴趣，所以才会这么偏重她的感情。 桃月接连讲了好几个茶楼的说书内容，等讲累了，才拿起茶杯猛灌了水，开心地笑道：“几乎每个茶楼都在骂宋公子衣冠禽兽，褒奖大小姐有将门之风。 底下听书的也很同情大小姐，这下您就可以放心再找亲事了。” 沈芊芊笑着摇头，“谁能保证，下一个遇见的不是和宋书淮一样的人呢？” 桃月闻言，笑容立马就消失了，小声道：“小姐别这么悲观，也许小姐很快就遇到真心待您之人了。” 沈芊芊笑了一声，她倒是不关心这个。 眼下，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去，帮我准备些好酒好菜，一会儿我们去探监。” 桃月瞪大眼睛，满眼不敢置信，“小姐还要去见宋公子？” 不是说，已经恩断义绝了吗？ 沈芊芊微笑，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他三日后就要处斩了，我们相识一场，送一下才算了却了这段情意。” 桃月恨不得沈芊芊永远不要再见宋书淮这个衣冠禽兽才好，但是还是听话的去准备了。 假药案已经定案，宋书淮还有三日可活，所以大理寺便准许了旁人探监。 沈芊芊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衣，跟着狱卒一路到宋书淮所在的牢房。 狱卒殷勤地为沈芊芊打开牢房的锁，笑道：“沈小姐，上头吩咐，不能逗留太久。” 结果，他锁还未打开，就见沈芊芊却制止了他开锁的动作。 她在狱卒不解的目光下，神色冷淡道：“不必打开，我说几句便走。” 狱卒愣了一下，随后笑道：“好。” 沈芊芊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塞到狱卒手中，“麻烦狱卒大哥在外面帮我守着。” 狱卒会意，知道沈芊芊这是不想要外人听到他们的谈话。 于是笑眯眯地拿着银子，点头道：“好。” 左右不过是情人之间的腻歪之词，他站远一些也没什么。 宋书淮听到动静，看过来。 见沈芊芊真的来了，他神色激动地站起身。 “芊芊，你来了？” 沈芊芊平静地点头，打量着宋书淮。 就见往日玉树临风的人，如今头发蓬乱，双眼下全是乌青，整个人脸色苍白，身上衣服因为受了刑罚，而破烂不堪，还带有干涸的血迹。 她从未见过如此狼狈的宋书淮，如今见了，只觉得心中畅快，却也不够畅快。 见沈芊芊只是打量着他，并不说话。 宋书淮双眼忽然红了，他像是做了错事一般，又激动又无措，“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来见我了。” 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的笑，“宋公子，你都是将死之人了。 就没有必要继续演戏了吧？” 宋书淮刚要卖惨，听到沈芊芊嘲讽的话，他先是震惊，随后如同遭到了雷击。 “芊芊，你在说什么？” 沈芊芊见他还要继续假装深情，眼中毫不掩饰地闪过一丝厌恶。 “你如今已死到临头，宋府的人也成了过街的老鼠，你再假装对我情意绵绵，也无法翻身了。”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冰冷的眼眸直视着宋书淮，直接开门见山，拆穿宋书淮的虚假感情。 宋书淮见沈芊芊神色冰冷，一点往日的柔情都没有，他双手不自觉握成拳。 “芊芊，我自认为从来没有伤害过你，对你呵护备至，为何你却这样对我？” 沈芊芊见自己都说这么直白了，宋书淮还在用一副自己辜负了他感情的模样，不由觉得好笑。 “宋书淮，倘若没有假药之事，你想的做是什么？ 娶我为妻，扔到后宅任由我被宋老夫人磋磨。 再利用沈府对沈嫣然的信任，伪造沈家谋反的证据，抢夺我哥哥的功劳，彻底取代沈家在朝廷的地位是吗？” 宋书淮双眼之中满是不可置信，她是如何知道的？ 他的这些计划，只和殿下说过，从未告诉过第三个人。 而且这些只是拟定好的计划，还没有施行，连苗头都没有冒出来，她到底是如何得知的？ 宋书淮震惊过后，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并且迅速做好了情绪调整。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芊芊，我那么爱你，你却不相信我？” 他像是被心爱之人，恶意猜测，而露出受伤的神情。 沈芊芊见他到现在还在演戏，觉得索然无味。 “既然你到现在还执意伪装，那我便走了。” 她说着，提着篮子离开，一点留恋都没有。 宋书淮见沈芊芊当真要走，冷声道：“等等！” 沈芊芊停下脚步，双眼冰冷地看着他。 就见宋书淮一改刚才的悲愤，神色阴郁道：“你从什么时候知道，我接近你动机不纯的？” 既然沈芊芊不是在诈他，而是真的知道了这件事，那他索性也不再继续装了。 沈芊芊微笑，眼中却全是寒冰。 “在你让沈嫣然给我下药，害我差点清白不保的时候。” 宋书淮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之色，竟然这么早么？ “那你为何……”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听沈芊芊冷声道：“为何没有拆穿你？宋公子这么厉害，我若是拆穿了，你岂不是要换个我不熟悉的套路？ 只有让你相信我在你的掌控之中，你才会对我少些防备啊。” 宋书淮一噎，他这下全明白了。 难怪他入牢房这些日子，沈芊芊从未来见过他。 原来，她巴不得自己死！ 他想起那日被抓的场景，直视着沈芊芊的眼睛，“你那天在辰王的马车上对不对？” 他没说哪天，但是沈芊芊却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于是毫不掩饰地点头道：“是。” 宋书淮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你联合辰王一起陷害我，为什么？” 沈芊芊嗤笑一声，“你贩卖假药，不是应该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么？” 宋书淮脸色阴郁，“是，我是接近你有所图谋，可我从未你对造成过实质性的伤害，你为何如此恨我？ 凭心而论，我是有心利用你，可对你的好也是真的。 至于你说的诬陷沈家谋逆，根本是子虚乌有的事，全是你的猜测。 这也能强行作为恨我的理由？” 沈芊芊目光森然地看着他，想起前世沈家满门被灭，这血海深仇，仿若还发生在昨日。 她忽然没来由地说了一句，“你相信前世今生么？” 宋书淮一头雾水，疑惑道：“你说什么？” 沈芊芊撩了一下额前的碎发，神色阴鸷地看着他。 “前世，你的确成功利用沈嫣然害得沈家满门抄斩，而你顺利地顶替我哥哥拿了他手中的兵权，成了朝中炙手可热的权贵。 而我，一个废弃了的棋子，被你和沈嫣然肆意欺凌。 生产那日，亲眼看着你将我们刚出生的孩子扔在地上。 鲜血溅了一地，巴掌大的孩子甚至连哭一声都没有，就被他的父亲这么活生生地摔死了。” 沈芊芊说着，觉得胸口疼得厉害。 仿若，又亲眼看到自己的孩子被宋书淮摔死了一次。 他听着沈芊芊的控诉，看着她眼中丝毫不掩饰的仇恨，悲伤，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怎么可能那么心狠？ “你胡说，我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说完，他眼神闪躲，避过沈芊芊寻仇的目光。 不知为什么，他被沈芊芊这样的眼神看得一阵心虚，好像当初真的做出过这样的事一般。 沈芊芊见宋书淮眼神闪躲，像是慌了心神。 她哂笑一声，“宋书淮。 老天让我重活一世，大约是觉得沈家满门忠烈，死的太冤。 所以，让我来找你报仇的。” 她说完，冷笑一声，俯身将篮子放在地上。 “我来，是送你一程。 好好活着，等两日后，我还要亲眼看着你上断头台呢。” 说完，她转身毫无留恋地离开。 宋书淮看了一眼放在地上的篮子，见沈芊芊要离开，他急道：“芊芊，你难道从来没有爱过我？” 沈芊芊仿若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转过头来，反问道：“这话问的太过于可笑，难道宋公子爱过我？” 宋书淮一噎，竟是回答不出来。 沈芊芊这才嗤笑了一声，离开了去。 只是，她没注意到的是，不远处有道身影在她转身的刹那消失了…… 第233章 宋家母女前来求人 沈芊芊从牢房出来，坐上马车回沈府。 结果，她刚从马车上下来，就有两道人影飞奔到她眼前。 沈芊芊低头，就见宋老夫人正跪在她面前，两手紧紧地抓着她的裙子，像是在抓救命稻草一般。 往日穿着锦衣华服的老妇人如今穿着粗布衫，花白的头发上再没有了往日贵重的装饰，看着与普通老太婆并没有什么两样。 旁边站着宋书香，她同样穿着粗布衫，梳着简洁的发髻，头上只有一支银簪。 她见沈芊芊看向自己，当即哼了一声，目光闪躲，像是羞于被沈芊芊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却又因为有事相求，不得不出现在她面前的窘迫。 她拉不下脸来求沈芊芊，就这么站在宋老夫人身后，微微抬着下巴，一副高傲的模样。 这是她，仅剩的尊严了。 老夫人仰头看着沈芊芊，目光哀求，老泪纵横，声音没有了往日的盛气凌人，短短几日就像是风烛残年一般。 “沈芊芊，我求你，求你救救书淮吧。 如今就只有你能够救他了。” 沈芊芊居高临下地看着丢掉尊严，苦苦哀求她的宋老夫人。 脑海中却浮现出她前世嫁到宋府以后，被宋老夫人要求站规矩、跪碎瓷片，以及在她怀孕时，克扣她的膳食，任由她院中的丫鬟肆意欺凌她的画面。 眼前的这个老妇人，只有在她自己处于弱势的时候，才会低头，才会求人。 否则永远在比自己弱势的人眼前，做出高高在上的姿态，没有一丝怜悯之心，甚至还会落井下石。 前世，她但凡对自己好一点，哪怕是在孕期对自己好一点点，她今日都不会这么恨她！ 沈芊芊耐着性子，居高临下地看着老夫人，语气嘲讽道：“老夫人昨日还在诬陷我和宋书淮已经无媒苟合，怎么今日就厚着脸皮来求我救人了？” 宋老夫人面色一僵，随即重重扇了自己两巴掌。 “是我老婆子太心急了，我有错！你怎么罚我都行，求求你救救我的书淮吧。 他对你那般好，你也不舍得让他死吧？” 沈芊芊冷笑一声，俯下身来，与她平视。 “他贩卖假药，罪不可恕，想要杀他的人是皇上，是数以万计的受害的百姓。 你向我求饶，是不是求错人了？” 她说着，直起身子就要离开，但是却被宋老夫人紧紧地抓着衣袖。 “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你是沈府的大小姐，只要你肯救人，一定能救出书淮。” 宋老夫人死死抓着沈芊芊的裙摆，不肯让她走。 沈芊芊再没了耐心，冷声道：“放手！宋书淮常年暗中贩卖假药，谁都救不了他。” 宋老夫人被甩开手以后，还不死心，直接抱着沈芊芊的身子，疯狂摇头道：“不，不，你能救得了他的。 你是沈佑的女儿，如今你的父亲和兄长快要凯旋归来。 只要你去求皇上，皇上一定会看在他们立了大功的份上，放过……” 宋老夫人还没有说完，沈芊芊直接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 “住口！你拿我当什么人了？ 我是沈佑的女儿，是沈明轩的妹妹。 他们在边关奋勇杀敌，保卫国家、百姓。 我却要用他们浴血奋战的军功，去求皇上放过一个残害百姓的人。 你怎么讲的出口的？ 我沈芊芊虽然只是一介女子，但是也知道家国大义胜过儿女私情。 我岂能容你在这羞辱我，羞辱沈府！” 她话音刚落，引来围观看热闹的人一阵掌声。 “沈大小姐说的好！沈家世代忠良，若是因为儿女私情，去求皇上，简直是坏了沈家的名声，羞辱了沈家人的人格。” “就是，以前只听说沈大小姐容貌丑，又嚣张跋扈。 如今只听这番话，我便觉得沈大小姐人品和格局都不输男子。” …… 宋老夫人原本是想要在沈府门口卖一波惨，架着沈芊芊去求皇上，没想到这么多人不同情她，反而给沈芊芊叫好。 她当即恼怒道：“当初你被全京城的姑娘嘲笑貌丑的时候，只有我儿愿意对你好。 如今他落了难，你却一句‘大义在前’，将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 沈芊芊，你就是薄情寡义！ 你冷血无情，早晚会遭报应的！” 宋老夫人双眼满是怒火，身子因为生气而颤抖着。 宋书香看着越聚越多的看热闹之人，当即觉得面皮挂不住，拉了拉宋老夫人的衣袖，小声道：“娘，要不我们还是走吧。” 她从来没做过这么丢人的事，大庭广众之下，被这么多人围着，指指点点。 尤其不少人骂她们活该，咎由自取。 宋老夫人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脸面不脸面，一把甩开宋书香的手，就愤然地看着沈芊芊的背影道：“你若是敢走，我今日就撞死在沈府门前，让你们沈府自此家宅不宁！” 沈芊芊身影一顿，仿若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拿性命威胁她？ 宋老夫人贪生怕死，她若真敢撞死在沈府门口，她还能生出几分钦佩之心了。 沈芊芊回头嗤笑一声，“大伙都在这里看着呢，是你自己想要撞死在沈府门口，没人拦你，更没人逼你！” 说完，头也不回地进了沈府。 独留宋老夫人在外面骂骂咧咧。 “你这个贱／人，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宋书香在旁边欲哭无泪，只觉得自己今日将这辈子的脸都丢完了，最后实在挂不住脸面，偷偷藏进人群里，打算溜走。 结果，因为动作太快，撞到了一个人。 她怕生事，正要道歉离开，就感觉头顶传来模糊的声音。 “你想要报仇吗？” 她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转头就看到自己撞到的那个人正一动不动地站在自己身后。 他还冲自己笑了一下，只是那脸皮不动，像是假的一般，应该是带的人皮面具。 就听那人又道：“你想报仇吗？想的话，就跟我来。” 宋书香想到刚才娘亲低声下气求沈芊芊时，她盛气凌人的模样，当即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恨意，她重重地点了下头。 那人便带着她，消失在了人海里…… 第234章 她好像被强吻了 沈芊芊坐在房间里，悠闲地吃着红糖冰镇汤圆。 等一碗汤圆吃完，她擦了擦嘴角，问道：“宋老夫人还在外面骂吗？” 桃月放下扇子，领命出去查看。 结果刚出了她们小院，远远就能听到宋老夫人声嘶力竭的叫骂声。 她转身回到沈芊芊房间，回道：“还在骂呢，瞧她这架势，怕是一时半刻不会离开。” 沈芊芊冷笑一声，“任由她骂去吧，左右没人会向着她。” 说完，对桃月道：“今日下午，我不出门了，天气炎热，你也回去休息吧。” 桃月眼中闪过一丝欣喜，点头道：“好。” 等桃月离开，她关上房门，用打湿的锦帕将脂粉擦去，然后轻轻撕掉假疤。 她从铜镜中看了一眼脸上的伤疤，就见伤疤已经从尾指长的疤痕变成只剩一道浅粉色痕迹的细线了。 沈芊芊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又从抽屉中拿出伤疤药来。 以往她为了防止外人发现自己脸上的疤痕在慢慢消失，所以基本都是晚上涂药。 但是今日是最后一次涂药，刚好她也不打算再出门。 所以便涂上药膏，悠闲地坐在窗前看书。 临近傍晚，她才擦去药膏，重新贴上制作的假疤。 最近她一直精神紧绷地忙活着宋书淮的事，如今大局已定，她吃过晚饭便困了。 于是，早早地吹了灯，打算休息。 结果，睡到半夜，忽然被一连串紧急的拍窗声惊醒。 “沈小姐，您睡着了吗？” 沈芊芊瞬间警惕地睁开眼睛，听出是清玄的声音，她猛然坐了起来。 清玄深夜来找自己，又敲窗敲的这么急，必然是夜灵辰出了什么大事。 她起身迅速披上了外衣，走到外面。 “怎么了？可是辰王出了什么事？” 清玄脸色着急地点头，“是，我家主子蛊毒发作，此刻像是走火入魔了，劳烦沈大小姐到我们王府看看王爷。” 她从未见过清玄这般急切，当即颔首道：“好，等我片刻。” 说着，她转身回去利落地关上房门，迅速穿戴整齐，便疾步走出房间，对清玄道：“走吧。” 两人疾速飞到辰王府后院，等落了地，清玄领着她绕过荷花池回廊，来到一处小院。 进门便是一个圆形的温泉池，温泉池很大，在朦胧的月光照耀下，她看到了一个身影。 此刻那身影着一身中衣，依靠在白玉池壁上，背对着她。 沈芊芊轻轻咳了一声，脸色有几分不自然，“你确定他蛊毒发作了？” 清玄颔首，神色凝重道：“主子身上中的蛊毒，每年都会在七月十五发作得特别厉害，但是今年不知为何忽然提前了。 他每次发作，都会脾气暴躁，攻击每一个靠近他的人。 但是偏偏越是活动，体内的蛊毒就会发作越快。” 沈芊芊颔首，看着坐在池中的人，还是忍不住问道：“不能让他穿上衣服出来吗？” 她一个姑娘家去水中给病人医治，也不是很合适吧？ 尤其，这个人还是夜灵辰。 清玄为难道：“可是这池水下是千年寒冰，王爷只有处于这样的寒冷环境中，才会减缓蛊毒发作。” 沈芊芊看着池水中的升起的雾气，心道难怪会起雾呢。 她了然地点头：“好，这里交给我便好，你出去吧。” 让她在水中给人看诊，已经有些不自在了，若是旁边还有其他人，她只会更不自在。 清玄应声，正打算离去，又转过身问道：“沈小姐功夫如何？我家主子虽然顽疾在身，但是武功还是极好的。” 沈芊芊只回了一句：“放心，应该死不了。” 清玄：“……” 他见沈芊芊胸有成竹，这才放心地退了下去。 临走前，还嘱咐道：“若是遇到危险，随时唤我，我在外面守着。” 沈芊芊“嗯”了一声，缓步走到夜灵辰面前。 结果，她刚走到离夜灵辰还有两步远的地方，就见夜灵辰忽然转过身来。 沈芊芊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夜灵辰伸手拖下了水中。 冰冷的凉水让她瞬间回过神来，抬眼就见夜灵辰往日那双温和的眼眸，此刻满是杀气。 她立马进入警惕状态。 就见夜灵辰身影一动，手朝着她的脖颈而去，像是想要掐断她的脖子。 沈芊芊用胳膊挡下他的攻击，二人直接在水中过起了招。 月光下，水池中一次次溅起半丈高的水花。 她第一次见识到夜灵辰的武功，若不是他此刻走火入魔，又被蛊毒压制着内力，她在他手上根本讨不到什么便宜。 当然，现在也没讨到什么便宜，顶多算是平手。 数十招过后，沈芊芊终于抓住了夜灵辰的手腕，确定了他体内的蛊毒情况以后，松了一口气。 还有救。 她刚松一口气的功夫，夜灵辰就已经趁她不备，单手抓住了她的脖颈。 在他要用力掐断的瞬间，沈芊芊手中银针飞速一甩，两根银针落入他的眉心穴。 银针落入的瞬间，夜灵辰神情迷茫了一瞬，手上的力道也松了，但是放在她脖颈处的手却没有松开。 “夜灵辰！” 沈芊芊大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就见眼前迷茫的人眼神终于有了一丝焦距。 她不敢大意，趁他清醒的时间迅速将他放在她脖颈上的手拿掉，然后几根银针同时飞向他身上的多个穴道。 夜灵辰闷哼了一声，蹙紧了眉头。 沈芊芊看着他脸上游走的青黑色毒素，又多施加了几根银针。 这下，他脸上的青黑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慢慢往脖颈处移动。 沈芊芊看着那些毒素在他身上游走，目光落在他因为打架而露出的大片结实的胸膛上。 仅一眼，她便迅速撇开目光，伸手将夜灵辰的衣袖扯了上去。 等毒素被逼到胳膊上的血管处后，她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就要划破他的胳膊。 结果，夜灵辰像是忽然疯了一般，再次向她出了手。 沈芊芊避让不及，差点被她手上的匕首伤到。 “夜灵辰，你醒醒。” 他若是再继续动手，这些逼向胳膊上的毒素，便会再次向其他地方扩散，到时候再施针便错过了最佳时机。 然而，她心中着急，正在暴走的夜灵辰却一点都不着急，他只想要杀了眼前的人。 沈芊芊无奈，只好再次与他动起手来，只是她刚要反击，伸向她脖颈的手，忽然转了方向，来到她腰间。 沈芊芊刚生出疑惑，就被夜灵辰单手握着腰，拉到他身侧。 还没明白夜灵辰要做什么，她便感觉唇上覆上了温凉的东西。 她好像，被强吻了？ 第235章 做本王的王妃如何？ 等沈芊芊回过神来，夜灵辰的舌头已经探入她唇齿之中。 她猛然将人推开，瞪了他一眼，“夜灵辰，你趁机耍流氓！” 想到刚才这人忽然霸道的一吻，沈芊芊慌乱不已，双颊发烫。 好在月光朦胧，纵使她们离得近，夜灵辰也看不到她的脸颊早已红透。 她却不知，她刚才那一瞪，不仅没有一点气势，反而有几分娇嗔可爱之感。 夜灵辰轻笑一声，然后猛烈地咳嗽起来。 沈芊芊哪里还顾得上羞恼，赶紧走过去看他胳膊上的毒。 好在夜灵辰神智在慢慢恢复，毒素也不像刚才那般游走得厉害了。 她拿起夜灵辰的胳膊，在毒素聚集的地方划了一道。 然后，迅速拿出手帕将毒素吸到帕子上。 夜灵辰看着认真为自己清理毒素的沈芊芊，目光越发温柔。 等毒素完全清理干净，沈芊芊抬起头，就看到他炙热的目光。 沈芊芊不自在地别过头去，“王爷，您这么一直盯着我一个姑娘家看，不太好吧？” 夜灵辰勾了勾唇角，打趣道：“沈大小姐天不怕地不怕，还怕人看么？” 沈芊芊闻言，扭回头来，瞪了他一眼，假装镇定地看着他。 这人怎么蛊毒发作，好像脑子也跟着出问题了？ 她伸手再次抓住夜灵辰的手腕，探向他的脉搏。 沈芊芊蹙起眉头，这脉搏除了有些虚弱以外，还算正常啊，怎么就伤到了脑子了呢？ 她皱紧眉头，百思不得其解，心道莫非是蛊毒导致精神错乱，开始让夜灵辰有发情的冲动了？ 她这般想着，迅速离夜灵辰远一些，踩着一旁的白玉石阶，就要上岸。 夜灵辰见她上了岸，目光落在她凹凸有致的身影上，又迅速移开了眼。 “沈芊芊。” 沈芊芊闻声转头，就见迎面一件宽大的月白色外衣罩在了她身上。 她低头看去，就见自己身上的衣服湿漉漉地早已贴在身上，在月光下简直如同赤身果体一般。 她当即再次红了脸颊，心道都怪夜灵辰今日太反常，让她也跟着忘了自己下了水身上衣服会敷贴了。 她裹紧了夜灵辰的外衣，就听夜灵辰唤道：“清玄。” 清玄身影一闪，出现在水池边，见沈芊芊裹着他家主子的衣服，站有数丈远，仿若防登徒子一般，他疑惑了一瞬，便走过去回应道：“主子。” 夜灵辰温声道：“带沈小姐去换身干净的衣服，顺便给我拿套衣服过来。” 清玄颔首，带着沈芊芊出去，寻了丫鬟领着沈芊芊去换衣服。 沈芊芊回头看了一眼夜灵辰，然后跟着丫鬟一路往外走，脑海里却一直浮现夜灵辰亲吻她的画面、他裸露出来的胸膛，和线条结实而有力的腰腹……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以后，她感觉脸颊又不争地红了起来。 忍不住在心中暗骂自己，怎么也开始学着夜灵辰流氓行径了？ 她今日明明是来给夜灵辰看诊的，结果却只觉得心浮气躁。 她一心都在骂夜灵辰流氓和自己没出息上，丫鬟已经停下脚步，她还没有察觉。 “沈小姐？” 丫鬟连叫了两声，沈芊芊才堪堪回神。 丫鬟善意地笑了一声，从柜子里拿出了一身干净的藕粉色衣裙。 “我们府上没有女主人，所以没有主人家的衣服给沈小姐。 奴婢这身衣服是崭新的，沈小姐若是不嫌弃，先穿奴婢的可好？” 沈芊芊看着她手中拿着的衣服，就见这衣服虽然是丫鬟的衣服样式，但是布料却不差，而且衣服看上去的确是崭新的。 她感激地点头，“好，多谢……姑娘了。” 她不知这丫鬟叫什么名字，便称呼了一声姑娘。 丫鬟娇俏地笑了一声，扫了一眼沈芊芊身上自家主子的衣服。 知她和主子定然关系亲近，于是对她态度也十分友好、恭敬。 “奴婢名为翠竹，是辰王府的一等丫鬟。” 沈芊芊颔首，伸手接过衣服，拒绝了翠竹伺候她换衣的好意，自己亲自换掉了身上的湿衣服。 等她出来，就见翠竹还守在门口。 “你家王爷呢？” 夜灵辰身上蛊毒只是短暂抑制住了，她还需要进一步施针、下药。 否则，她刚才就跑了，哪里还会继续待在辰王府换衣服？ 翠竹双眸含笑，“我们王爷在后院凉亭，奴婢带您去见他。” 沈芊芊颔首，跟随翠竹前往后院凉亭。 这凉亭在荷花池中央，亭子四角勾着荷花灯，一眼瞧去颇有意境。 沈芊芊一眼便瞧见了坐在凉亭里的夜灵辰。 这人一身月白衣衫，处于凉亭之中，半铺开的头发随着清凉的微风飘动，仿若是误入凡间的仙人。 她暗道这个人真是不管怎么看都有几分妖孽之感！ 见她过来，夜灵辰转过身来，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他向沈芊芊身后的翠竹看了一眼。 翠竹会意，行礼后，悄悄告退。 沈芊芊一心在夜灵辰身上，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走到他面前，问道：“感觉如何了？” 夜灵辰想了想，如实道：“有些头疼，每次蛊毒发作过后，都感觉五脏六腑痛得厉害，倒也习惯了。” 他连五脏六腑的剧痛都能轻飘飘地说为“习惯”，可见他平常受到的苦楚要比这痛苦数倍。 五脏六腑疼痛是因为蛊虫在这些位置爬动、啃咬。 她听师父说起过苗疆的蛊虫，也见过一些被下蛊的人。 只是那些人蛊虫发作，大多是腹部疼痛难忍，鲜少像夜灵辰这般，又是毒素蔓延至全身，又是受蛊虫控制，脾气暴躁，对旁人死命攻击的。 她这般想着，眼中闪过一丝自己也没察觉到的心疼。 “你得罪了什么人啊？体内竟然有这么厉害的蛊虫。” 夜灵辰嘲讽地笑了一声，“我这个身份，得罪的自然不可能是一般人。” 沈芊芊一噎，那倒也是。 她走过去，在夜灵辰身旁坐下，拿出银针。 “刚才只是抑制了蛊虫一段时间，要想今日不发作，还得再施针一次。 这次比刚才要痛，你且忍着。” 夜灵辰颔首，看着沈芊芊拿起银针熟练地往自己身上行针，他微微侧身，正对着她，端正地坐好。 等沈芊芊开始施针，他才领略到比刚才疼是有多疼。 每一根银针入穴，都仿若是一枚钉子入肉一般，疼得他额头微微有了冷汗。 他忍着疼痛，面色如常道：“这是什么针法？我从未体会过这种入钉子入肉般的感觉。” 沈芊芊边继续施针，边道：“这种针法是我师父研制出来的，他老人家去过苗疆，对蛊虫了解不少。 刚才我未曾对你用这种针法，是怕你在发病期间，承受不住。” 夜灵辰颔首，随着银针的刺入，他脸色越发的苍白了。 但是他却惊奇地发现，体内五脏六腑那蚀骨般的疼痛感，随着银针的刺入，在逐渐减轻。 这针法，好像的确有用。 等沈芊芊施针完毕，他后背起了薄汗，体内的寒气也仿佛消失了一般。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沈芊芊收针，赞叹道：“这针法，好像挺有效的。” 沈芊芊得意地挑眉，“那是自然。” 说着，她摸着下巴，认真思考道：“不过，根据你体内的症状，我觉得这针法可以稍微改变一下。” 她像是很感兴趣一般，饶有兴致地问道：“你下次蛊毒发作是什么时候？” 夜灵辰：“……” 她这期待的模样，仿若巴不得他尽快发作一样。 不过，看着她流光溢彩的眼睛，夜灵辰竟然也生出了自己赶紧发作，让她试验一番的心思。 意识到他这种想法，他失笑一声。 抬头正要说话，却见沈芊芊脸上的疤痕有了异样，他皱了下眉。 沈芊芊见他盯着自己，神色古怪，于是问道：“怎么了？” 夜灵辰摇头，没有说什么，目光却定在了她脸上的疤痕上。 那疤痕可能因为泡了水的缘故，已经松动了，在灯光下，他隐隐看到了疤痕下的皮肤洁白无瑕。 他在沈芊芊怀疑的目光下，移开视线，“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他怕沈芊芊再待这里，这假的疤痕会彻底脱落下来。 她既然有意瞒着，必然有她的道理，他便不拆穿了。 沈芊芊颔首，觉得自己的确是出来挺久了，于是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她出凉亭的刹那，夜灵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沈芊芊，做本王的王妃如何？” 沈芊芊身子一颤，转过身来，就见夜灵辰漆黑的眼睛正认真地看向她，像是在等她答复。 她歪了歪头，板着小脸道：“王爷，您今日蛊毒发作，都开始糊涂了，也当早点休息才是。” 都说胡话了，若是再不休息，只怕还会说出更反常的话来。 夜灵辰：“……” 第236章 挑拨离间，坐等二房起火 沈芊芊从辰王府回来，便迅速关上了房门。 她倚在房门上，松了一口气。 今日的夜灵辰，她险些招架不住。 这个男人本就生得极好，又在水中如妖孽一般，半敞开着衣襟，还忽然在她看病的时候，强行吻上来。 那些画面再次涌上来，沈芊芊只觉得自己心脏跳动地越发快了。 尤其，那句“沈芊芊，做我的王妃如何？” 如一记石子落入她的心湖，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沈芊芊脸颊滚烫，不过心猿意马了片刻，便很快严肃起来。 夜灵辰能将这种话轻飘飘地讲出来，大约只是因为他今日犯病，情绪波动太大，说出的胡话。 今日他的举动，与往日反常这么大，明显是因为受蛊毒影响啊，她怎么能一遍又一遍地回想呢？ 沈芊芊甩了甩头，想要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都甩出去。 罢了，别想了。 明日一早，夜灵辰清醒过来，便不会将这些事当回事了，说不定还会因为今晚的事，来给她道歉。 沈芊芊想到这里，心中瞬间轻快了许多，脸上滚烫的温度也退了下去。 她借着窗前照射过来的月光，摸索到床前。 脱下身上的衣服，打算睡觉，结果感觉脸上的假疤颤颤巍巍地想要掉下来。 她伸手撕了下来，随手扔在了一旁的渣斗中。 她刚躺下来，又猛然惊坐起来。 她脸上的假疤什么时候开始起皮的？夜灵辰有没有看到？ 脑海中闪过夜灵辰神色古怪地盯着她的脸看，他看的位置好像就是假疤的地方。 沈芊芊心中道：他不会发现了吧？ 可月光朦胧，就连凉亭之中的荷花灯都是为了应景，而故意制成的朦胧灯光，应该看不清才是。 她这般想着，又重新躺了下来。 大约，没看出来吧，否则正常人都会惊讶地问一句吧？ 她太累了，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 …… 次日醒来，沈芊芊刚用过早膳，就见暗一出现在了她眼前。 “小姐，您让属下盯着二夫人店铺的动静，如今已经有了眉目。” 沈芊芊这几日忙着宋书淮的事，没时间关心柳氏这边的情况。 现在听暗一说起，她神色凝重道：“如何？” 暗一道：“属下的人暗中蹲守了几天，看到刘公子经常去二夫人的店铺。 每次从店铺出来后，就立马进了红袖楼。” 沈芊芊挑眉，问道：“红袖楼是什么地方？” 暗一面无表情，“是京城最大的一家妓院，据说里面的姑娘个个美若天仙，所以去一次要花至少一百两银子。” 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刘远山倒是不亏待自己。 这么看来，柳远山去柳氏的店铺，就是去拿银子了。 她眼珠转了转，心中有了一个计策。 她对暗一道：“我知道了。” 暗一见她没有别的吩咐就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沈芊芊则直接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此刻沈老夫人正在煮茶，听的下人的通传，瞬间警觉了起来。 “她来做什么？” 老夫人脸色不悦地放下扇炉子的蒲扇，气愤道：“不见。” 这个扫把星，来找她准没有好事！ 谁料，丫鬟还没出去回复，就见沈芊芊人已经笑眯眯地从外面进来。 “祖母，芊芊来给您请安了。” 她笑容满面，走进来就是盈盈一拜，看着乖巧懂事。 沈老夫人哼了一声，心道沈芊芊若是哪天乖巧懂事，那可真就稀奇了。 “你来做什么？看我老婆子有没有死？” 沈芊芊悠然地坐下来，无视老夫人的不悦，笑道：“我来自然是向祖母汇报最近管家情况的。” 她说着，眨了眨眼，气死人不偿命道：“祖母看重我，将管家权交到我手里。 我怎么能够辜负祖母的期望？ 所以我最近都在刻苦学习掌家，以待日后让祖母和婶娘都能过上轻松日子。” 沈老夫人凶狠地瞪了她一眼，感觉胸口的气又不顺了。 沈芊芊这是知道自己将管家权交给她，是不安好心。 所以，现在是来耀武扬威的？ 眼看老夫人脸色越来越难看，沈芊芊怕真将她气晕过去，这才止了话头，正色道：“我来是想说说账本的事，上次账本上有许多缺漏，我已经整理过了。 日后都是我管家，所以我让人重新开了新的账本。” 沈芊芊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的计划，老夫人抗议了几句。 她只当没听见，继续说。 最后，老夫人为防止被气死，直接闭上了嘴，任由她说去了。 沈芊芊说完账本的事，站起身就要行礼告退。 结果，她刚要走，就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一般，回头对老夫人道：“祖母，最近远山表哥在刻苦学习吗？” 老夫人好不容易等到她站起身了，结果看到她又坐下来，当即翻了白眼，敷衍道：“是啊，托你的福。你表哥现在只能考取功名后，再入沈家族谱了，自然要更加努力学习才是。” 沈芊芊无视老夫人阴阳怪气的话，手拖着下巴，奇道：“不应该啊。” 老夫人瞪着她，心道：这小贱蹄子又在说什么胡话？ 沈芊芊摇头道：“那我应该是看错了，我就说表哥不可能去红袖楼那种地方的。” 说着，起身就要离开。 沈老夫人听到“红袖楼”三个字，当即脸色阴沉道：“你站住！你刚才说什么？” 沈芊芊摇头，讪笑道：“没什么，应当是我看错了。这些天，我都没看到表哥出门，又怎么可能会去红袖楼？那种地方可是销金窟啊。 表哥怎么可能会有钱和时间去那种地方呢？” 沈老夫人脸色越发难看，红袖楼？ 红袖楼是京城最有名的妓院，她自然是清楚的。 柳远山若是去了这种地方…… 沈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见她上钩，沈芊芊又下了一剂猛药，假装为柳远山开脱。 “祖母，远山表哥身上没有那么多银子的，婶娘又听您的话，自然不可能暗中给远山表哥银子，让他去这种地方鬼混。 您可千万不要想太多了。” 说完，见老夫人脸色已经更加黑了，像是想到了柳氏上次不经她允许偷偷支出十五万两银子的事。 沈芊芊牵了下嘴角，假装嘴笨闯了祸，为防止越描越黑，慌乱道：“祖母好好休息，芊芊就先告退了。” 等她一离开，老夫人便对身边的嬷嬷道：“这几日派人盯着柳远山，看他到底是不是在认真学习。” 嬷嬷应声，正要离去，就听老夫人又脸色阴沉地道：“你再派一个聪明的家丁暗中盯着柳氏经营的店铺。” 嬷嬷诧异，“老夫人，您是怀疑二夫人偷偷拿店铺的银子给柳公子？可是二夫人向来听您的……” 老夫人脸色难看地一拍桌子，止住了嬷嬷的话头。 “从上次的事我就看出来了，她是个闷声干大事的。我儿子已经死了，她必然要想自己的出路。 我原以为她是真心想要好好守着我们沈家过一辈子。 结果她却连过继的儿子都不肯从沈家族人中选。 我看她啊，说不定就一心扶持她们柳家的人，指望柳家人给她养老呢！” 嬷嬷闻言，觉得有些道理，顿时背后一寒。 沈芊芊回到自己院子，没一会儿，暗五就道：“小姐，老夫人暗中派人监视了清风院。” 沈芊芊勾了勾唇角，捏着一块点心放进口中。 这二房的火，怕是很快就要烧起来了。 第237章 尘埃落定 今日，沈芊芊身着一身白色衣裙，头上没带任何发饰。 虽然已经当众宣布与宋书淮恩断义绝，可到底还是要装一下，送他最后一程的。 桃月看着自家小姐一身白衣，未施粉黛的模样，叹道：“小姐素净的打扮，也别有一番风情。” 若是，脸上没有伤疤，只怕这天下没几个人能有她们小姐这般姿色。 可惜…… 桃月心中为沈芊芊觉得惋惜，怕自己露出伤感之色，她迅速道：“听说刑场已经围了很多人，宋公子做出这般伤天害理的事来，百姓们都聚集过去，想看他的下场。” 沈芊芊颔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心道也确实快到时间了。 她和桃月坐上马车，一路向刑场而去。 她赶得很巧，刚到刑场附近，就听见围观的百姓一阵骚动。 沈芊芊听着外面的动静，掀开帘子，就见一辆囚车从远处缓缓行来。 宋书淮坐在囚车里，围观的百姓提着篮子，将准备好的烂菜叶、臭鸡蛋纷纷拿出来，往他身上丢。 沈芊芊看着狼狈的宋书淮，双眼平静。 囚车和马车擦肩而过的刹那，宋书淮与沈芊芊对视了一眼。 一个平静无波，一个无悲无喜，像是接受了自己的下场一般。 沈芊芊放下帘子，从马车上下来，看了一眼即将到刑场的囚车，转身上了茶楼。 这家茶楼的三楼刚好能看清刑场上的情况，所以每逢有人要砍头，就会抬高价格。 沈芊芊提前花了重金，买了一个最好的观赏房间。 她到了预定的房间，喝着茶水，吃着点心，等着下面行刑。 宋老夫人挤开人群，来到最前面，哭得声嘶力竭。 “我的儿啊，我的淮儿！” 然而，纵使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仍旧没有人露出一丝的同情。 反而，都在期待宋书淮被砍头。 沈芊芊看着宋老夫人越发苍老的容颜，只是冷笑了一声，便移开了目光。 结果，忽然意识到，宋书香竟然没来。 她蹙了下眉，宋书淮被斩首，宋书香不来送她哥哥最后一程？ 然而，她寻遍了所有地方，也没有看到宋书香的身影。 午时三刻已到，陈大人一声令下，签令牌一抛，刽子手便手起刀落，直接砍了宋书淮的头。 鲜血喷洒的刹那，围观的百姓们沸腾了，大家都在欢呼着宋书淮的死。 宋书淮临死前，朝这边看了一眼，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刚好和沈芊芊对上视线。 沈芊芊神色镇定地放下糕点，仿若压在她身上的那些血海深仇忽然间消失了大半。 但是，她知道事情还没有结束。 宋书淮也不过是背后那位皇子的一个着爪牙而已。 想要保护沈家，就要让背后的人知道，沈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宋老夫人抱着宋书淮尸体嚎啕大哭的声音从刑场传到茶楼，声嘶力竭。 沈芊芊放下手中的半块糕点，语气平淡道：“走吧，没什么好看的了。” 桃月应声，她胆子小，根本没敢往刑场上看。 沈芊芊从茶楼下来，走到马车前，正要掀开帘子进去，就感觉身后有一道恶毒的视线盯着她。 她本能地转头，朝着那个方向看去，却只看到周遭欢呼的百姓，什么也没看到。 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莫非是自己太敏感了？ 桃月见沈芊芊神色警惕地看着某个方向，疑惑道：“小姐，怎么了？” 沈芊芊摇头，“没事，兴许是看错了。” 说完，她掀开帘子进了马车。 …… 沈老夫人院子。 被派去蹲守了三天的家丁从外面进来。 “见过老夫人。” 老夫人神色威严地扫了他一眼，给身边嬷嬷使了一个眼色。 嬷嬷会意，手一挥，示意其他人都下去。 等人都走了，只剩老夫人和嬷嬷二人，她才淡淡道：“起来吧。打听的如何了？” 家丁躬身道：“回老夫人，奴才看到柳公子戊时去了二夫人名下的钱庄，然后直接去了红袖楼。” 老夫人点头，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等他离开，老夫人才一拍桌子，一双老眼中染上愤怒之色。 “好好好，真是好得很。让他安心准备科考之事，他倒好，都准备到红袖楼去了。” 嬷嬷见老夫人生气，在一旁劝道：“柳公子已经成年，却没有通房丫鬟，许是年轻气盛，过去消遣罢了。” 老夫人哼笑一声，“消遣？去红袖楼消遣，他可真是会挑这种销金窟。 府上正经的主子都没有他舍得花钱，他这是真拿自己当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了。” 嬷嬷没有接话，柳公子的确是有点过分了。 老夫人平复了一下心情，才道：“让梅香过来回话。” 嬷嬷应了一声，出去将梅香找了过来。 老夫人看着梅香，问道：“这几日柳少爷可曾好好念书？” 梅香是清风院的丫鬟，平常都是在厨房。 这几日，被嬷嬷安排监视柳远山。 梅香老实道：“奴婢每次去送饭，都见柳公子在窗台认真写东西。 有次大着胆子过去瞧了一眼，竟然是……” 老夫人知道清风院的丫头都是识字的，倒也没意外她看到上面的内容。 只问道：“是什么？” 梅香羞红了脸，低着头小声道：“好像是淫词艳曲。” 老夫人当即脸色难看，“混账东西！来我家这是真享福来了！” 老夫人气得脸色潮红，整个人身子都抖得厉害。 嬷嬷见状，生怕老夫人气得晕厥过去，站得更近一些，伸手为她顺气。 她侧头给了丫鬟一个眼色，丫鬟立马听话地退了下去。 “去，将柳氏给我找过来！” 她在下人面前，向来是称呼柳氏为“二夫人”的，今日也是气恼了，直接连拍着几下桌子，咬牙切齿地让人将她找过来。 嬷嬷见老夫人这般动怒，生怕她直接和柳氏撕破了脸面，于是劝道：“老夫人，二夫人无论如何，也是侍奉在您跟前十几年的。 您想想她这些年的艰辛，再想着如何处置为好。 以免婆媳之间闹僵了关系，反而平白让别人捞了好处。” 她说着，故意朝着沈芊芊院子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意思再明显不过。 第238章 怀疑的种子，生根发芽 老夫人想到沈芊芊，瞬间又镇定了下来。 “你说得对，就算柳氏背着我做了某些事，可也是孝顺我的。 我可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直接撕破了脸面。 这样吧，你好言将她找来，我来试探一下她。” 嬷嬷见自家主子终于冷静了下来，这才笑着点头，“奴婢这就将二夫人给找来。” 说着，便屈膝行礼，去找二夫人了。 老夫人给自己顺了下气，喝了杯凉茶，压下火以后，脸色才好看了一些。 不一会儿，柳氏从外面走进来，恭敬地给老夫人见礼。 “见过母亲。” 沈老夫人假笑着伸手招呼道：“过来坐吧。” 柳氏笑着“诶”了一声，乖巧地在老夫人身边坐下，低眉顺眼。 “前些日子，你不是说，你手上的那些店铺入不敷出么？现在怎么样了？” 柳氏不明白老夫人为何忽然问起店铺的事，但还是勉强地笑着回道：“现在基本已经恢复正常了，相信很快就能够盈利了。” 老夫人闻言，点头，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语重心长道：“你我都是一家人，衡儿没了，我知道你一个人扛着二房一大家子事也不容易。 若是有为难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母亲我，不要再偷偷摸摸地自己解决了知道吗？” 柳氏重重地点头，两眼含泪，“母亲说得是，以后儿媳再也不会做出这样的蠢事了。” 说着，她还伸手抹了抹眼角，像是被触动了。 老夫人见她这般乖巧，心中对她又信任了几分。 她用十分亲和地口吻道：“对了，我最近在忙着惩治沈芊芊，也没有好好关心过玥儿和远山这两个孩子。 玥儿的亲事也该提上日程了，可有相看的人选？” 柳氏抹完眼泪，神色温和地回话道：“还没有合适的人选。” 说着，她又开始叹气道：“自从芊芊回来以后，那些曾经想要与玥玥结亲的人家，都不在提这件事了。” 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寒芒，都怪沈芊芊这贱人，她要是晚点回来，说不定玥玥的亲事就已经有着落了。 老夫人想了想，道：“不是说庄国公世子对我们玥玥有几分亲近么？ 等远山考取了功名，我便下帖子，请大家来吃酒，顺便撮合一下这桩亲事。” 柳氏眼中一喜，“但凭母亲做主。” 老夫人笑着点头，自然而然地提起了柳远山的事。 “说来，远山这孩子，我也好些日子没见了。” 柳氏眼中闪过一丝骄傲，脸上却依旧挂着得体的笑容。 “远山还是挺用功的，基本都没出过门。” 老夫人闻言，假装满意地点头，又假装关心道：“这孩子如此用功，也应该适当放松一下。 公中发放的那点例银怎么够用？你可有给他额外的银子，让他出去和朋友吃酒放松一下？” 柳氏见老夫人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己，像是在试探一般，她心中没来由地心虚了一下，却依旧很快地做出了回应。 “不敢诓骗母亲，儿媳的确是给了的，我这个月从自己私库里拿了十两银子贴补他。” 柳氏知道老夫人是个人精，有些话太假不但不能让老夫人信服，还可能让老夫人察觉到，所以半真半假地给了回答。 并且强调是自己私库，老夫人也挑不出错来。 老夫人赞同地点了下头，“如此安排甚好。太多容易奢靡，太少又拘谨，十两再加上公中的十两，倒也够了。” 柳氏点头，“母亲说得极是。” 老夫人又随便说了一些其他的事，才放柳氏离开。 等她走后，老夫人才黑了脸色。 “她果然对我撒谎了。” 嬷嬷见老夫人脸色不好，站在旁边没敢接话。 却听老夫人又道：“明日你去找钱庄的佟掌柜，问他这几年的收益如何。” 柳氏所掌管的十家店铺，只有一家是钱庄，这钱庄的掌柜的是家里的忠仆。 所以，她的人只要去问话，他不可能不如实回答的。 柳远山是外戚，没有柳氏的信物，他是取不了钱的，所以柳氏说从自己的私库拿的银子，根本就是谎言。 她又故意隐瞒自己了！ 在她面前侍奉十几年，短短几日就隐瞒了她两次。 那以前呢？这些还是她发现了，以前有多少没有发现的事，也是做了欺瞒的呢？ 她根本不敢想，这么乖巧、孝顺的儿媳，有一天竟然会毫无破绽地对自己撒谎。 老夫人越想越心寒，双眼之中尽是寒冷之色。 嬷嬷在老夫人旁边无声地叹息了一声，心道：二夫人这下是要完了，老夫人这般信任她，她怎么可以这般欺瞒老夫人？ 嬷嬷收回思绪，应声道：“是，奴婢这就去办。” 嬷嬷匆匆去了钱庄，很快便神色凝重地回到了沈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如您猜测的一样。钱庄这些年一直都是正常营生，并没有遇到过太亏本的事。” 她说着，小声道：“奴婢见其他几个店铺的掌柜好几个都是新面孔……” 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柳氏可真是她的好儿媳啊，表面对她孝顺，唯命是从，背地里却在悄悄干大事。 她越想，胸口起伏的越厉害。 可越是这个时候，她越是镇定。 柳氏再怎么说也是她儿子的妻子，沈玥玥又是她儿子唯一的血脉。 她现在就与柳氏撕破脸，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还是先暗中查一查柳氏的十几万两银子到底用来做什么了，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万一，她是为了沈家打算，才用了这么多银子，那自己岂不是又误会了她？ 老夫人开始自我安慰，因为她现在根本不敢想柳氏背叛她，她该怎么办。 二房已经后继无人了，她现在还离不开柳氏这个儿媳。 想通这些，老夫人深呼吸了几次，这才冷静才来，对嬷嬷道：“你明日设个局，让柳氏自己发现柳远山去了红袖楼。 柳氏盼望着这个侄子有出息，断然不会任由他胡来。” 嬷嬷道：“是。” 老夫人闭了闭眼睛，叹息一声。 只盼望着柳远山考取个功名回来，顺利入了沈家族谱，这样柳氏估计就会安分一些。 她们二房也有了新的期望。 她却不知，她这般安排以后，又给自己添了新的祸患…… 第239章 庄国公府的异常 沈芊芊正在房间里用草药制作假疤，上次在夜灵辰府上掉了伤疤以后，她便开始研究防水的伤疤了。 以免，下次再出现同样的情况。 想起这件事，沈芊芊不由自主地看向一旁的紫檀木镂花首饰盒。 记忆忽然回到昨日，她琢磨出了压制蛊毒的药方，让暗一送到辰王府去。 他回来复命，将这首饰盒也一并带了回来。 她当时惊奇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暗一面无表情地回道：“王爷说，这是给大小姐的谢礼。” 她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支金质镶玉蝶恋花发簪。 玉是最上乘的和田玉，上面的花朵能看清纹理，花蕊分明，蝴蝶展翅栩栩如生。 只这手工就只千金，可见这支金簪有多名贵。 她和夜灵辰本就是合作关系，哪里需要多余的谢礼？ 沈芊芊脑海中，瞬间想起了夜灵辰蛊毒发作时的那些反常之举。 他不会真有几分喜欢自己吧？ 想到这种可能，沈芊芊又很快否定了。 正如宋书淮所说，谁会喜欢一个丑八怪呢？ 也许，只是夜灵辰出手大方。 沈芊芊收回思绪，继续做着手里的假疤，正在这时，外面房门被敲响了。 她将东西放在一旁的盒子中，这才站起身不慌不忙地去开门。 “怎么了？” 沈芊芊出门看到桃月站在门口，问道。 桃月行礼道：“刚才管家来说，让小姐您去庄国公府一趟，说是庄国公老夫人身子有些不舒服，想要请您过去瞧瞧。” 沈芊芊颔首，庄国公夫人和世子待她都还不错，这面子自然是要给的。 于是，沈芊芊收拾了一下，换了身衣裙，便打算带着桃月出门。 这时，桃月看了一眼放在梳妆台前的首饰盒，问道：“小姐，您怎么不戴那里面的发簪？奴婢瞧着那发簪十分精美，您带着一定好看。” 那么好看的发簪，藏着不戴可惜了。 她昨日进来时，就见小姐一直盯着那发簪瞧，像是挺喜欢的，而且这发簪的确非常精美。 皇上赏赐给将军府的首饰，都没有那支发簪精美。 沈芊芊摇头，“太招摇了。” 宋书淮刚死，她戴这么招摇的簪子出去，就是给别人留话柄。 虽然她不在意，但是也不想惹出没必要的麻烦。 而且，她也摸不准夜灵辰到底是何目的，所以并不想戴。 桃月闻言，便没再多说什么。 她们刚走到前院，就见沈玥玥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 “大姐姐，你这是要去哪？” 沈芊芊见她收拾得十分精致，便知沈玥玥这是明知故问。 她怕是就等自己说庄国公府，然后跟自己一起走呢。 想到这里，沈芊芊神色淡然道：“出门。” 她并不想要让沈玥玥跟着，以免又做出让自己闹心的事来。 然而，沈玥玥并不放弃，而是笑道：“姐姐应该是要去庄国公府吧。巧了，刚才庄国公府的下人也来告诉妹妹，让妹妹去庄国公府一趟。” 其实是她的丫鬟从外面办事回来看到了庄国公府的马车，给她说了一声。 她急切地出来后，就看到管家殷勤地笑着去送庄国公府的人。 于是，她趁机从管家口中探出来的话。 如今沈芊芊的婚事没了，她自然怕沈芊芊会被庄国公府的人看上，以后有了近庄国公府的机会。 庄国公府世子是她目前看着最适合做自己夫君的人，所以她必须得看好了。 而且，她好久没有看到庄国公世子了，好不容易有机会，自然是要想办法去瞧瞧的。 沈芊芊见她直接说明了目的，只冷声道：“那你就直接去不就好了？” 说完，绕过她，大步朝外走。 沈玥玥迅速跟在后面，假笑道：“府中马车本来就少，我们又是亲姐妹。若是乘两辆马车先后过去。 岂不是让庄国公府的人以为我们关系不和？” 说着，她人已经追上沈芊芊，继续道：“自家姐妹就应该同气连枝，哪有让人觉得关系不睦的道理？” 沈芊芊无语，她这分明就是撒谎，庄国公府的人应该根本就没邀请她。 否则，她才不会拿这套说辞来糊弄自己。 真是太假了！ 沈芊芊冷着一张脸，将沈玥玥推开。 坚决不愿意与沈玥玥一起。 结果，沈玥玥却假装被她推倒，坐在地上抓着她的裙角，双眼通红道：“姐姐，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妹妹……” 那架势，若是沈芊芊再拒绝她，她当场在沈府门口表演一出被沈芊芊欺负的戏码给路过的人瞧瞧。 沈芊芊无奈翻了个白眼，沈玥玥这是为了进庄国公府，真是连脸皮都不要了。 也罢，她倒要看看，沈玥玥又想搞什么名堂。 到时候，她要在庄国公府丢人，自己可不会帮着她。 沈芊芊甩开她的手，径自上了马车。 沈玥玥见她并没有反对，立马拍了拍身上的灰土，站起身挤开正要上马车的桃月，就兴冲冲地上了马车。 桃月险些没站稳，心中一阵无语，却也不敢说什么，只默默跟上。 等人都坐上去后，马夫一挥鞭子，马车便朝着庄国公府门口而去。 等到了庄国公府，沈玥玥一改刚才刁蛮的模样，十分乖巧地对沈芊芊道：“姐姐先请。” 沈芊芊不理会她的做作，率先从马车上下来。 庄国公府的下人见沈家的马车到了，立刻便有人进门去通报。 不一会儿，庄国公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就笑容端庄地从府中出来。 看到多了一个人，她先是诧异了一瞬，以为是沈芊芊带来的，便很快恢复了平静。 “大小姐，我们老夫人已经在厅堂等着了，老奴带您去瞧瞧？” 沈芊芊颔首，礼貌地笑道：“有劳嬷嬷。” 嬷嬷摇头，笑道：“大小姐可别说这种见外的话了。” 她们二人边走边聊着，沈玥玥觉得自己像个透明人一般，被人晾在一边，心中不满。 但是，对方是庄国公府老夫人身边的人，她也只能暂时忍耐着。 等到了庄国公府老夫人的院子，沈玥玥站得越发笔直，笑容也越发得体，还摸了摸自己头上戴的发簪，生怕自己哪里疏忽了，影响了老夫人对自己的印象。 等见到老夫人，沈芊芊恭敬地屈膝行礼。 “晚辈沈芊芊给老夫人请安。” 她母亲与庄国公夫人交好，她又称庄国公夫人一声姨母，那自然算是晚辈。 沈玥玥站在她身侧，也十分乖巧地给庄国公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看着乖巧的沈芊芊，笑容越发深，只扫了一眼沈玥玥，便对沈芊芊道：“快起来，坐我身边来。” 沈芊芊颔首，走到老夫人身边坐下。 “听说您病了，芊芊给您把脉瞧瞧？” 老夫人颔首，伸出手来，让沈芊芊给自己把脉。 沈玥玥只能坐在一边，干看着。 沈芊芊把过脉以后，松了一口气，笑道：“可能是最近操劳过多，又没有食欲，导致身子匮乏。” 沈芊芊说完，正要收回手，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重新放了上来。 见沈芊芊神色异样，老夫人当即谨慎道：“可是看出了什么别的？” 沈芊芊神色凝重道：“老夫人，我能问一句不该问的吗？” 老夫人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第240章 这京城，要变天了 沈芊芊看到老夫人这个眼神，就知道她找自己的目的了。 只怕，老夫人自己其实已经察觉出了异样，但是又为了某种原因，并没有请府医，而是问的她。 老夫人笑道：“你说得有道理。” 显然并不想要沈芊芊问。 沈芊芊微笑，她又不傻，自然看出了老夫人不想要让自己牵扯进这件事。 可能不想要连累她，也可能是不想要让人知道庄国公府内部的事。 所以，沈芊芊也聪明地笑道：“那芊芊给您开个方子？” 老夫人颔首，让嬷嬷将纸笔拿过来。 沈芊芊站起身去旁边的桌子上去写药方。 沈玥玥眼眸亮了亮，心道等了半天，总算是找到机会了。 她迅速站起身，假装乖巧地再次行礼道：“老夫人，祖母和母亲听说您身子有恙，特意让玥玥过来问候一番。” 老夫人和沈老夫人以前有过来往，是见过沈玥玥的，所以自然知道她的身份。 只是她知沈玥玥的脾性，所以并不是很喜欢她，才没有多做理会。 此刻，见沈玥玥站起身，还扯着沈老夫人与二夫人的名号，她也颔首给了面子，笑道：“难为你祖母和母亲竟然还挂念着我这老婆子，让你过来瞧我。” 沈玥玥乖巧道：“庄国公府与沈家一直关系不错，祖母又与您常有走动，自然是惦念您的。” 庄国公老夫人笑道：“快坐下说话吧，你这孩子看着便是乖巧懂事的，真是让人看着欢喜。” 沈玥玥见老夫人对自己态度很好，不动声色挑衅了一眼正在写方子的沈芊芊，心道：会看病又如何，还不如她讨喜。 沈芊芊刚好写好方子，冷不防看到沈玥玥得意的眼神。 她懒得理会沈玥玥，只将方子交给了嬷嬷。 沈玥玥坐在了沈芊芊刚才坐的位置，老夫人只是脸上的笑容浅了一些，并没有苛责什么。 沈芊芊则神色从容地坐远了一些，她不在意这个。 这时，庄国公老夫人看了一眼方子，给了嬷嬷一个眼神。 嬷嬷会意，看了一眼身后的丫鬟，丫鬟向外面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道修长的身影从外面进来。 沈玥玥正在与老夫人说话，瞬间停了声音朝外面看过去。 老夫人见她看到自己孙子的一刹那，双眼明亮的模样，当即蹙了一下眉头。 庄国公世子一进门，便朝沈芊芊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上前给庄国公老夫人行礼。 “给祖母请安。” 老夫人笑容和蔼道：“明儿来了，过来坐。” 说完，看了一眼沈玥玥，就见她还在盯着自己孙子傻笑，没有站起身让位的意思。 当即，对沈玥玥更加不喜了。 苏修明看了一眼沈玥玥坐的位置，便朝沈芊芊微笑颔首，打了招呼后，坐在了沈芊芊的对面。 “明儿，这时候过来是为了何事？” 庄国公世子神色自然道：“听说祖母请了人看诊，我来听听祖母的病况。 也好以后监督祖母，莫让祖母再身子不适。” 老夫人对这个孙子向来宠爱，听到他这般说，愉悦地哈哈大笑了两声，对沈芊芊道：“你瞧，明儿这孩子还要管着我这个老婆子了。” 沈芊芊很喜欢他们祖孙二人的亲近气氛，刚要开口说话，就听沈玥玥抢答道：“世子是对老夫人孝顺，所以才会这般惦记着老夫人。” 老夫人笑着点头，但是眼中的笑容又减少了一些。 沈芊芊不想要看沈玥玥继续在这里丢人，于是站起身道：“老夫人，臣女府上还有些事要处理，就先告辞了。” 老夫人见沈芊芊要走，温声道：“听说你如今代二夫人掌家，必然有很多事要做。我让嬷嬷让你离开。” 沈芊芊颔首，起身就要走。 这时，刚才出去的丫鬟又回来了，手中拿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两个梨花木材质的首饰盒，走到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笑道：“你回京后，我还是第一次近距离地与你相处，这算是我一个长辈给晚辈的见面礼。” 沈芊芊受宠若惊，摇头道：“老夫人太客气了。” 嬷嬷笑眯眯地将盒子拿过来递给沈芊芊，笑道：“老夫人早早便让人备着了，大小姐还是收下吧。” 沈芊芊见老夫人如此热情，只好道：“那芊芊就谢过老夫人了。” 嬷嬷将另外一个盒子交给沈玥玥。 沈玥玥欢喜地接下，笑容甜美道：“多谢老夫人。” 没想到，跟着沈芊芊来一趟庄国公府，还能有如此待遇，真是来得太值了。 沈芊芊站起身，行礼告退。 就见庄国公世子也站起了身，对老夫人道：“孙儿刚好要出门，不如由孙儿去送吧。” 老夫人一眼就看破了自己孙子的目的，一双老眼闪过一丝不赞同，但是到底没有当着外人的面打他的脸。 “如此也好。” 沈玥玥见沈芊芊这么快就要走，刚要在心中埋怨她不给自己与庄国公世子相处的机会。 结果，听到庄国公世子说要送沈芊芊出去，当即也站起了身，屈膝行礼道：“既然姐姐要走，那玥玥也告辞了。 等以后有机会再来看望老夫人。” 老夫人颔首，沈玥玥欢喜地跟着沈芊芊一起出去。 等她们都走了，庄国公老夫人才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担忧道：“明儿似乎对沈家大小姐有几分兴趣？” 嬷嬷闻言，小心翼翼道：“老夫人看出来了？奴婢也瞧着世子对沈大小姐有点上心。” 他们世子以前有顽疾在身，几乎不参加什么宴会。 后来身子好了以后，跟随庄国公夫人参加宴会，也没听说他对哪个姑娘感兴趣。 但是，偏偏对这个貌丑的沈大小姐有几分热情。 她见老夫人眉头皱得越发厉害，当即安慰道：“大约是因为沈大小姐是世子的恩人，所以才会待她与待别人不同吧。” 庄国公老夫人摇头，觉得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 不过，目前有一件更棘手的事情在眼前。 所以，她也没功夫关心这件事。 只对嬷嬷道：“你告诉夫人，让她多关心一下世子的亲事，能定下来就尽早定下来。 门楣低一点也行，但是不能是沈家的人。” 嬷嬷见老夫人脸上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颔首道：“好，老奴记下来了。” 老夫人看了一眼外面明媚的阳光，摇头叹气道：“这京城啊，要变天了。” 嬷嬷听出了老夫人的意思，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第241章 将沈玥玥扔下马车 庄国公世子落在二人身后一步，走在后面。 原本因为宋书淮被斩首的事，他担心沈芊芊难过，有很多话想要说。 但是，沈芊芊身边跟着沈玥玥，又靠他这般近，他只能将心中的话暂时咽了回去。 走了几步，还是忍不住道：“沈大小姐不要为宋公子的事太伤怀。” 这些日子没见，他看着沈芊芊像是瘦了一些。 想来，宋书淮的事，对她打击应该很大。 沈芊芊愣住，没想到庄国公世子会忽然提起这个。 她正要开口说话，就听沈玥玥阴阳怪气地抢答道：“世子多虑了，大姐姐自宋公子出事到现在，我都没看到她有何伤感的地方。 许是痴心一片的那个人只是宋公子吧。” 沈芊芊蹙眉，懒得理会她的阴阳怪气，对庄国公世子道：“多谢世子关心，芊芊知道。 我与宋书淮道不同，伤心一阵后就想开了。” 庄国公世子颔首，假装没有听到沈玥玥的话。 “那就好。他卖假药害了那么多无辜百姓，的确不值得让沈大小姐太过伤心。” 沈芊芊颔首，沈玥玥见二人直接无视自己，当即有点生气。 于是，在二人正说话的时候，偷偷落后半步，几乎与后面的庄国公世子并排。 她假装摔倒，往庄国公世子身上倒。 他正与沈芊芊说话，忽然感觉有人往自己身上倒，当即脸色一白。 他还未来得及做反应，就见沈芊芊一手搂着沈玥玥的腰，将她身子抓了回来。 见自己计划落空，沈玥玥在庄国公世子看不到的地方，狠狠地瞪了一眼沈芊芊。 若不是她，自己刚才就直接跌倒在庄国公世子身上了。 沈芊芊无视她瞪自己的眼神，冷声道：“世子身子刚好没多久，你若是不小心砸伤了，可赔罪得起？” 凡事要有度，沈玥玥今日频繁在庄国公府刷存在感，已经引人反感了。 若是再任由她这么胡来，沈家的人都要被她给丢完了。 庄国公世子见沈玥玥被她扶住，松了一口气，看向沈芊芊的目光更加明亮了。 他激动地正要开口说话，就在这时，一道声音打破这边的气氛。 “沈大小姐怎么在庄国公府？” 沈芊芊听到这个声音，抬头看去，就见来人是夜灵辰。 他依旧一身白衣，脸上带着浅笑，挺拔的身影正朝着这边走过来。 清玄跟随在他的身后。 等他走近了，沈芊芊等人都屈膝行礼，“见过王爷。” 夜灵辰的目光落在沈芊芊的发间，就见她乌黑的头发上并没有簪着他送的簪子。 他目光黯淡了一瞬，依旧温润的笑道：“免礼。” 沈芊芊这才回应他刚才的话，道：“回王爷，臣女今日受老夫人邀请，来府中做客。” 夜灵辰点头，这时来接应的管家从远处走过来，恭敬道：“王爷，国公爷在书房等您。” 夜灵辰颔首，正要离开，见庄国公世子与沈芊芊一道往门口走。 他不由多看了一眼，就见世子看向沈芊芊的目光温柔、明亮。 他眸光眯了眯，对站在门前，与沈芊芊她们道别还一直喋喋不休的人道：“世子，能给本王带个路吗？” 正在说话的人愣了，回头一看发现原本应该去书房的夜灵辰还站在原地。 站在一旁的庄国公府管家也愣住了。 他不是好好地站在辰王面前，是要为他带路的人吗？ 庄国公世子目光奇怪地打量了一眼辰王，温声道：“好。” 他应过以后，不舍地看了一眼沈芊芊，对她道：“沈姑娘慢走，路上小心些。” 沈芊芊颔首，俯身一礼，转身往马车上走。 等沈芊芊上了马车，沈玥玥还在恋恋不舍地两步一回头，看着庄国公世子跟随辰王远去。 然后，开心地上了马车，欢喜地打开手中的首饰盒。 就见首饰盒里躺着一对儿点翠珍珠耳坠，做工十分精巧。 沈玥玥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点翠首饰难得，庄国公老夫人这见面礼实在是大方，她再次感觉自己这次来真是来对了。 并且心中暗自下定决心，下次必然还要再跟着沈芊芊来！ 沈玥玥这般想着，转头看了一眼沈芊芊。 就见沈芊芊正神色如常地坐在对面，首饰盒就被她拿在手里，她却没有好奇打开的意思。 沈玥玥眼珠转了转，坐到沈芊芊身边。 她感觉到沈玥玥坐过来，神色冷淡地觑了她一眼，“你过来做什么？” 沈玥玥殷勤地笑道：“姐姐不想要知道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吗？” 她说着，晃了晃自己的手中的点翠珍珠耳坠，笑道：“你看，我手上这个点翠珍珠耳坠漂亮吧？ 庄国公老夫人那么喜欢你，说不定你的比我手上的还漂亮。” 沈芊芊睨了她一眼，看穿她的心思，冷声道：“老夫人送礼重在心意，何必关心其中是什么？” 沈玥玥见她不上当，觉得无趣。 过了片刻，她还是不死心，见沈芊芊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她目光一直盯着沈芊芊手中的盒子。 盯了片刻，她伸手在沈芊芊眼前晃了晃，见她没什么反应，以为她是睡着了。 于是，趁机小心翼翼地伸出自己的手尝试从沈芊芊手里抢过来。 结果，就见她的手离盒子还有半指远的时候，沈芊芊的手忽然移动了一下，她的手便扑了个空。 沈玥玥意识到沈芊芊就是在作弄自己，于是恼羞成怒道：“我还以为你真是清高，不在意庄国公老夫人送的东西呢。 这不是比我还要宝贝吗？要我猜啊，你就是十分稀罕，又怕被我看到，所以才会这般护着。” 沈芊芊睁开眼睛，目光锋利地看着她，眉头紧蹙，眼中沾染了两分火气。 她不明白，一件首饰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见沈玥玥一直不死心，她冷着脸将盒子打开，看着沈玥玥道：“见到了吗？” 沈玥玥见她盒子里放的点翠花丝镶珊瑚耳坠要比自己的华丽精美的多，她脸色瞬间就难看了起来。 这任谁看都会觉得沈芊芊这个是老夫人真心送的，而她的则是老夫人捎带送的。 她心中气不过，瞪着沈芊芊，叉腰道：“凭什么你的耳坠要比我的精美？” 沈芊芊合上首饰盒子，扫了她一眼。 虽然她也没想到自己盒子里的首饰比沈玥玥的精致，但是却也觉得是情理之中。 庄国公老夫人让她过去，估计早早就准备好了见面礼。 碍于沈玥玥说是柳氏和老夫人让她来的，所以她不得不给沈玥玥也备了一份礼。 见沈芊芊只是看了自己一眼，便闭上眼懒得理会自己。 沈玥玥酸里酸气地道：“还是姐姐好命啊，顶着沈家大房小姐的身份，谁不得看在伯父的面上，给你几分薄面啊。 妹妹啊，就是父亲死的早，没有这么好的身份。 命苦，没办法。” 她说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沈芊芊懒得理会她，继续闭目养神。 沈玥玥见沈芊芊神色冷淡，根本不理会她，于是话锋一转，又道：“只是姐姐这张脸这么丑，怕是可惜了这么好的首饰。” 桃月见沈玥玥说话越发阴阳怪气，甚至直接对自家小姐的脸进行抨击，当即愤怒道：“这首饰是庄国公老夫人送的，又不是小姐自己选的。 二小姐若是不满意，就去找庄国公老夫人去理论，何必在这里阴阳怪气骂我们小姐？” 沈玥玥原本就心中憋着火气，见桃月竟然敢顶撞自己，当即沉着脸骂道：“你这贱婢，主子说话哪里有你插话的份？” 说着，扬起手就要去打桃月。 她不敢对沈芊芊动手，难道还不敢对桃月这个贱婢动手不成？ 这般想着，她巴掌就要落在桃月脸上。 桃月吓得闭上眼睛，以为巴掌就要扇在自己脸上的时候。 沈芊芊忽然睁开了眼睛，伸手直接抓住了沈玥玥的手腕。 她看着嚣张的沈玥玥，冷声对外面道：“停车。” 马夫早就听见了里面的动静，在外面赶车都心惊胆战的，担心殃及池鱼。 冷不防听到沈芊芊忽然喊了一声“停车”，他立马勒住了缰绳。 他刚停下马车，就感觉身后帘子一动，紧接着就是一声“哎呦”惨叫。 他看着跌落下马车的二小姐，还未回过神来，就见二小姐的丫鬟慌忙从马车上下来，去扶二小姐。 他刚回过神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就听马车里再次传来大小姐的声音。 “赶车。” 沈玥玥被自己的贴身丫鬟扶起身后，不顾自己身上的狼狈，对着马车破口大骂道：“沈芊芊，你这个贱／人，你怎么敢！” 沈芊芊根本不理会她，只冷声重复了第二次。 “赶车！” 只是，这次显然没有了耐心。 马夫被这一声“赶车”惊醒，迅速一挥马鞭，也不管扔出去的是谁了。 毕竟，如今在府中当家的人是沈芊芊。 沈玥玥看着马车就这么离开了，当即脸色更加难看了，也顾不上自己现在正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叉着腰就骂道：“沈芊芊，你这个贱／人！你竟然将我从马车上扔下来！你给我站住！” 结果，换来的只是马车越跑越远。 第242章 让他侵犯沈芊芊？他有自知之明！ 沈玥玥站在原地骂了两声还不够，还想要继续骂。 她身边的丫鬟看着来往的路人小声劝道：“小姐，我们还是先回府再骂吧，这里人太多了。 被认出来，只怕回去夫人也要骂您。” 沈玥玥憋着一口气，愤愤地跺了跺脚。 不行，沈芊芊这贱／人真是越发爱骑在她的头上了。 她必须得想办法将沈芊芊给解决了。 一想到庄国公世子一路都在和沈芊芊说话，她心中便越发嫉妒。 沈芊芊身份比她高，若是她被庄国公世子看上，只怕自己就再也没有机会进庄国公府的门了。 不行！她必须得找个法子，让沈芊芊没有可能嫁进庄国公府才行！ 想什么法子才好？ 沈玥玥边走边在心中思考，她想着想着，眼前忽然一亮。 若是，沈芊芊失了清白，那她就算是沈佑的女儿，也没有资格嫁给庄国公世子了。 沈玥玥这般想着，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觉得这个想法真是不错。 只是，她很快便再次皱起了眉头。 这个毁沈芊芊清白的人，找谁去做比较合适呢？ 沈玥玥觉得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于是神色严肃地回了沈府。 她好不容易走到沈府，刚好看到柳远山从母亲的院子回去。 并且，他脸色不好，像是挨骂了。 沈玥玥原本没打算理会他，在她眼里，柳远山就是来她们家蹭吃蹭喝的穷亲戚。 若不是母亲看重他，她才懒得理会柳远山。 只是转身回自己院子的刹那，沈玥玥脑海中闪过一丝灵光。 这不是刚好找到合适的人吗？ 沈玥玥心中欢喜，回了自己院子，就开始计划着如何说服柳远山，让他跟自己合作了。 清风院。 柳远山一回到清风院便大发雷霆，又是摔东西，又是骂下人的。 “毛手毛脚的，都给我滚出去。” 清风院的下人都是敢怒不敢言，一个个忍着一肚子怨言退了出去，并且将门关上。 柳远山见房门紧闭后，才冷声骂道：“沈府算什么东西？当初不是她们将小爷我请到这里来做少爷的？ 不过是出去混了两天，便给我甩了脸色，不肯让我乱花钱了，呵！ 抠门！小气！” 柳远山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来回骂。 就在他正骂的尽兴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他以为是外面的那些下人，当即破口大骂道：“你们这群小贱／蹄子！有完没完？” 谁料，外面竟然传来了沈玥玥的声音。 “表哥？是我。” 柳远山一听是沈玥玥，心中一慌，担心她刚才听到了自己说的话，心一沉。 但是很快，他便调整好了情绪，满脸笑意地打开了房门。 “表妹怎么过来了？这清风院的下人也真是，竟然也不进来通传一声，真是越发不将我放在眼里了！” 说着，狠狠地瞪了一眼远处的下人，心道这些贱／人，竟然敢不通知他一声！ 远处的下人见柳远山目光凶狠地瞪她们，当即身子一哆嗦，生怕被柳远山算账。 并不是她们不想要通传，是二小姐说让她们不要通传的。 然而，沈玥玥却没有为这些下人开脱的意思。 她只是笑道：“表哥和下人置什么气？我这次过来，是有好事要和你商量。” 柳远山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讥笑。 沈玥玥从他进府以来，就在他面前做出一种“我才是正儿八经的千金小姐，你要顺从我”的姿态。 他能感觉出来，沈玥玥口中喊他表哥，实际上并不尊重他。 她找自己能有什么好事？ 想到刚才沈玥玥站在外面可能听到了什么，柳远山还是假装感兴趣道：“表妹有什么好事，要分享给表哥我？” 沈玥玥迈步进了房间，将房门给关严实，让自己的贴身丫鬟在门口守着。 柳远山见沈玥玥这做派，就知道不是什么能见得人的事。 果然，沈玥玥走到他面前，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番，还真不是什么见的人的事——她竟然让自己去玷污沈芊芊！ 沈玥玥说完自己的计划，得意地看着柳远山，笑道：“若是计划顺利，你以后就是沈芊芊的相公了。 到时候，沈家大房的荣耀、钱财，这些全部都是你的。 不比你过继给我们二房，成为二房的嫡子好？” 她早就看出来柳远山是个贪图富贵的人了，自己将好处说出来，就不信不能打动他！ 柳远山用看蠢货的目光看了一眼沈玥玥，她不会觉得沈芊芊会乖乖束手就擒，任由他侵犯吧？ 她想的办法自己又不是没有实施过，上次他雇人给沈芊芊下药，绑架她，结果被沈芊芊给教训了一顿的事还历历在目。 这个女人，又会武功，又会医术，而且身边还有暗卫。 这种情况下，想要侵犯沈芊芊的可能性根本就没有。 被沈芊芊教训的可能性那倒是挺大。 沈玥玥想要犯蠢，那是她自己的事，他可绝对不会往里面参合！ 他还没有在沈家站稳脚跟，并不想要再次蹙沈芊芊眉头。 想到这里，柳远山假笑道：“二妹妹这想法挺好，只是沈芊芊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她像个母老虎一样，我怎么敢娶她？二妹妹你还是另找别人吧。” 沈玥玥见柳远山竟然对自己的计划不感兴趣，当即就急了。 “你怎么能单看沈芊芊这性格呢？她现在虽然像个母老虎，以后嫁了人必然是温顺的。 否则，夫家休了她，她还有什么脸面活着？还不是任由你搓圆捏扁？” 她说着，开始神色严肃地给柳远山做思想工作。 “你若是以后不想要与她同房，那就多抬几个姨娘就行了。 左右你娶了她，手中也有钱财了，想要什么样温顺、漂亮的美人没有？” 柳远山却继续坚定地摇头，“我胆小，怕还没有娶到沈芊芊，就被她给打死了。 她连阴王妃都敢动手打，还怕对别人动手吗？” 沈玥玥见他竟然这般怂，当即收了笑容，脸色不悦地怼道：“就你这点出息，还想要在沈家站稳脚跟？呵，我都鄙视你！ 你就应该待在沈府哪里也不去，认真准备科考，否则别说做沈家的少爷了，就是想待在沈家都不可能！ 到时候，就算我娘愿意给你钱财，让你继续住在这里，你看我祖母会乐意吗？” 柳远山听到沈玥玥毫不客气地谩骂，脸色沉了沉。 她果然听到了他刚才在房间发的牢骚。 只沉着脸一瞬，下一刻，柳远山脸上便堆上了笑容。 “表妹骂的是，若是我科考没有考中，我便离开沈家。 断然不会等着沈家的人嫌弃我。” 沈玥玥仿若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气得胸口起伏的厉害，目光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柳远山。 真是一点出息都没有！ 第243章 狼狈为奸 沈玥玥见利诱不行，于是眼珠转了转，改为了威胁。 “你刚才在房间里抱怨我母亲克扣你银子。 你说，若是我母亲知道，她对你一片好意，你却这般想她，她会不会对你失望？” 柳远山微笑，兵不血刃道：“表妹看不惯我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应该没少在姑母面前说我坏话。 姑母是知道我的孝心的，应该不至于赶我出去。” 沈玥玥闻言，目光凶狠地瞪着他。 柳远山只是神色无辜地笑着，一点都不生气。 最后，沈玥玥跺了跺脚，骂了一句“一点胆量都没有，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骂完，猛然推了一下他，从他面前气急败坏地离开。 这时，柳远山脑海中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了什么，对沈玥玥道：“且慢！” 沈玥玥不满地回头看他，没好气道：“怎么？你又后悔了？” 柳远山摇头，“不是，我虽然帮不了表妹，但是却想到了一个能帮到表妹的好地方，也许表妹会感兴趣。” 沈玥玥半信半疑地看着他，就见柳远山走到她面前，对她耳语了几句。 她眸光亮了亮，刚才的怒火全消了，反而不怀好意地打量他。 “表哥知道的地方还挺多，一看就没少在京城鬼混啊。” 柳远山微笑，“只是偶尔听人说的，表哥可没有去过这种地方。” 沈玥玥才不管他有没有去过，只知道这个地方对她有用，于是笑道：“不错，不错。” 说完，欢欢喜喜地从房间里出去了。 柳远山看着房门被她关上，才收了笑容，神色阴郁地盯着房门。 “什么下贱／东西，也敢威胁我？等我掌管了沈家……哼！” 就让她们这些千金小姐斗吧，斗得头破血流才好。 柳远山眼中闪过一丝恶毒和贪婪。 …… 沈玥玥从清风院回来，一进院子就看到了五公主夜倾欣正百无聊赖地坐在院子里的阴凉处，把玩着团扇。 见沈玥玥回来，她才摇着扇子嫌弃道：“你去做什么了，让本公主在这儿等你半天。” 沈玥玥正愁着如何算计沈芊芊，见到夜倾欣在，先是诧异了一瞬，随后走过去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见过五公主。” 夜倾欣让她起身后，她才回道：“去看我没用的表哥了。” 夜倾欣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道：“你都说他无用了，还浪费时间，蠢货！” 沈玥玥在柳远山那受了气回来，再被五公主骂，她心中更不愉快了。 但是眼前的人是公主，她自然不敢顶撞什么。 于是，笑着转移换题道：“五公主怎么来了？” 虽然宜嫔是从沈府出去的嫔妃，五公主也会偶尔来找她玩。 但是，她心里清楚，五公主每次从宫中出来，都是心情不好，来自己这里发泄、找存在感来了。 所以，她从来不敢拿五公主当朋友。 果然，就见五公主神色恹恹地抱怨道：“还不是我父皇最近老是和母妃生气，导致母亲也总是挑我的毛病。” 沈玥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宜嫔这段时间不是很受宠吗？怎么忽然和皇上关系不睦了？ 这可关系着她们二房的利益，她必须得问问，一会儿好告诉母亲。 沈玥玥这般想着，坐在五公主身边，试探着套话。 “宜嫔娘娘向来很得皇上欢心，怎么忽然就和皇上不睦了？是不是有人挑唆啊？” 五公主烦躁地加快了摇扇子的动作，“谁知道呢？最近母妃有点倒霉。她先是和慧嫔关系破裂，随后又被父皇厌倦。 若不是还有我皇弟在，说不定父皇都不愿意来母妃宫里了。” 沈玥玥认真地听着，觉得这事有些蹊跷。 “宜嫔娘娘是不是最近得罪什么人了？” 五公主语气不耐，直接摔了扇子，“本公主怎么知道？不过我母妃最近一直在骂沈芊芊，也不知道这件事和她有没有关系。” 沈芊芊？沈玥玥眼睛瞬间一亮。 她刚好缺一个人手帮自己对付沈芊芊，这不是刚好有个现成的人能用？ 沈玥玥计上心来，开始给五公主下套。 她神色严肃道：“我看这事八成和沈芊芊是有关系的。 你想啊，宜嫔娘娘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问题出在哪？ 我还记得十几天前大姐姐去过一趟皇宫。 是不是就是在那之后，宜嫔娘娘才开始倒霉的？” 十几天前？五公主回想了一下，双眼立马明亮起来。 还真是！她娘亲就是这段时间才开始倒霉的。 沈玥玥见五公主双眼明亮，继续循循善诱道：“宜嫔娘娘骂沈芊芊，大概是因为她现在失势，没精力去找沈芊芊算账。 但是，又心中气愤。 公主若是帮娘娘教训了沈芊芊再回去，想来宜嫔娘娘必然就心气顺了，也不会再责骂您了。” 五公主想了想，觉得还真是这么回事。 当即看着沈玥玥，问道：“那你可是已经想到什么办法帮本公主了？” 沈玥玥看了一眼周围的下人，小声道：“那我若是帮了公主，万一出了事，公主您可一定要帮我。” 五公主闻言，立马爽快地拍了拍胸脯道：“你放心，有本公主在，沈芊芊她奈何不了你。” 沈玥玥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光芒。 原本她还担心自己失败了会被沈芊芊收拾，现在有五公主在，她就可以将锅全部都交给五公主背。 两人坐在一起，开始谋划如何算计沈芊芊。 …… 沈芊芊回到自己院子，小憩了一会儿。 等她醒来，便坐在床榻上悠闲地翻看起了医书。 她正认真看着，忽然想起庄国公老夫人来。 她当时在老夫人体内发现了极难察觉的慢性毒药，那时也不是很确定是什么毒。 老夫人不仅没给她机会查看，还示意她不要管这件事，所以她才只开了一些解乏、增加食欲的方子。 她实在好奇，为何老夫人不让府医或者太医查看，只让自己为她看诊。 看出了问题，她也像只是确认一下是不是有慢性毒，而没有打算解。 为什么？ 是她知道下药的人是谁，却故意纵容？还是她怕解了此毒，会给自己或者庄国公府招来祸端？ 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沈芊芊头疼地将医书卷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决定先放下这件事，等有了新的线索再了解不迟。 就在这时，房门忽然被敲响。 外面传来了桃月的声音，“大小姐，五公主和二小姐来了，说是要找您。” 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冷笑，这两个人一起找她的时候，就没有过好事。 第244章 酒好像有问题 偏偏她们还这么喜欢阳谋。 沈芊芊站起身来。 她不见沈玥玥可以，不见五公主会给人留下话柄。 沈芊芊走出门，就看到沈玥玥和夜倾欣正站在院子里。 她看了一眼笑得不怀好意的沈玥玥，走过去给五公主行礼。 “见过五公主。” 夜倾欣抬了抬下巴，神色冷淡道：“起来吧。本公主今日觉得烦闷，所以想要带你们二人一起去外面解闷。” 沈芊芊蹙眉，这两人又想要合伙做什么坏事？ 她正要找个借口，就听五公主道：“知道你如今管家了，比较忙。所以，本公主也没打算耽误你太久。 你不会拒绝本公主吧？” 沈芊芊心道她都将自己的话堵了，自己还如何能拒绝？ 也好，她也想要看看沈玥玥又憋了什么大招。 于是，爽快地答应道：“能陪五公主，是臣女的福气。” 夜倾欣颔首，满意了。 “算你还识相。” 她说完，目光打量了一眼沈芊芊的院子，又道：“我听说，你身边还有暗卫？” 沈芊芊目光一怔，看了一眼沈玥玥，知道一定是她告诉五公主的，于是老实回道：“回公主，的确是有。” 夜倾欣神色冷淡地点头，道：“巧了，本公主随身也带的有皇室暗卫。 沈大小姐应该不会觉得皇宫里的暗卫不如你们府上的吧？” 言下之意，若是她带自家暗卫，那就是觉得皇家暗卫不如她们沈府。 沈芊芊自然不可能让自己背上这个骂名，同时也确定了这次五公主和沈玥玥的计划应该不简单。 她稍微思考了一下，才答道：“公主是千金之躯，多带一些暗卫，也能更加确保公主的安全。” 夜倾欣不满地瞪了她一眼，“你这是瞧不起本公主的暗卫了？信不信我现在就回宫告诉父皇，你藐视皇家暗卫？” 沈芊芊嗤笑一声，冷着脸，直接将话题给挑明了。 “五公主非要让臣女陪着您，又坚持不让臣女带着暗卫去，不会是想要对臣女做什么吧？” 夜倾欣见自己的计划被拆穿，当即神色不自然地反驳道：“胡说，本公主与你无冤无仇，怎么会对你不利？你也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沈芊芊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那我也将话放在这里。 公主若是允许我带着暗卫，让他们暗中保护我们，我便去。 若是不让暗卫跟着，本小姐担心随公主出门，您会有什么闪失，最后怪在我头上，所以便不去了。” 她神色坚定，仿若只要夜倾欣不答应，她便真的不去了。 夜倾欣没想到沈芊芊竟然在她这个公主面前，还敢这么硬气，当即气得就要对她动手。 沈玥玥却忽然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冷静。 夜倾欣这才找回了几分理智，哼了一声道：“原来沈大小姐如此贪生怕死，没有了暗卫就会担心别人害死你。” 她说完，阴阳怪气地道：“那就带着吧，否则本公主还担心你出了事，会诬陷本公主呢。” 沈芊芊应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既然如此，那公主先请。” 夜倾欣神色傲慢地走在前面，沈玥玥和沈芊芊分别走在她的两侧。 三人出了沈府，便往脂粉店闲逛。 夜倾欣随意地挑了两个，对沈玥玥道：“喜欢不？本公主送你。” 全程无视了沈芊芊。 沈玥玥挑衅地看了一眼沈芊芊，仿若终于搬回了庄国公老夫人，偏心沈芊芊那一局。 她懒得理会沈玥玥这小人得志的模样，就站在一旁看着。 这时，夜倾欣忽然将手中的首饰盒递给沈芊芊。 “你来帮本公主拿着，不可假借他人之手。” 沈芊芊无语，这是想要将她当小厮用？ 她忍耐着心中的不快，伸手接过。 结果，这二人越发放肆，来回去了几个店铺，全让她拿着东西。 沈芊芊冷笑一声，让她拿着是吗？ “五公主，我只有两只手，一会儿东西不小心掉了，你可别让我赔。” 夜倾欣眉头跳了跳，看着沈芊芊眼神挑衅的模样，感觉她就差把那句：“再让我拿一会儿，这些东西你都别想要了”说出口。 这若是宫里的奴婢，那是万万不敢让东西落下来的。 沈但是沈芊芊不是奴婢，而是沈家大小姐，她自然不可能随便打骂。 当即愤恨道：“连个东西都拿不住，真是废物一个。” 说完，看了一眼自己的宫女，宫女赶紧将东西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 见沈芊芊不上当，沈玥玥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酒楼，给夜倾欣使了一个眼色。 夜倾欣会意，假装有了乏意。 “逛了好一会儿，也逛累了。走，本公主请你们去吃饭。” 说着，直接朝着沈玥玥示意的那家酒楼走去。 沈芊芊走到酒楼前，看了一眼酒楼的名字，就见上面写着“醉春楼”。 这个酒楼，她平时都没注意过，走进去后，里面不似其他酒楼敞亮，反而有几分昏暗，给人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而且，这边有点背街，人流比较少。 夜倾欣是皇室的公主，正常情况下，怎么可能会选择这种低档次的地方？ 见有客人进来，小二殷勤地走过来招待。 沈芊芊一直注意着这二人的动静，自然看到了沈玥玥对着小二挤眉弄眼的小动作。 看来，她们一定是商量好了，在这里实施行动。 沈芊芊假装没有注意到她们的小动作，跟在两人后面。 小二殷勤地招呼着沈玥玥她们往二楼走。 一边走，一边笑眯眯地问道：“几位客官想要吃点什么？我们这里有许多特色菜，是别人那里没有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报着菜名，等他报完，人已经到了包间。 沈芊芊没有听懂这些菜名的意思，只有沈玥玥仿若知道这些菜名是什么意思一般，一连点了好几个。 小二听着沈玥玥报的菜名，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仿若是遇到了很大的主雇一般。 等小二下去，沈玥玥拿起酒壶，笑道：“这可是这家酒楼的特色酒，公主先尝尝。” 说着，让夜倾欣坐下，给她倒了一杯。 然后，不情不愿地给沈芊芊倒酒。 她将倒好的酒推到沈芊芊面前，语气不耐道：“喝吧。” 沈芊芊哂笑一声，看了一眼放在自己眼前的酒杯，并没有要喝的意思。 沈玥玥见她不动，不满地看着她，“你这是何意？本小姐都给你倒好了，你却不喝？” 沈芊芊微笑，身子依旧不动。 “二妹妹如此不情愿，我还是不喝了吧，以免一会儿你生了一肚子气，连饭菜都吃不下。” 她不愿意喝，沈玥玥却追着不放。 “你不喝难道是担心本小姐下毒不成？公主都喝了，你有什么好怕的？” 沈芊芊原本只是试探一下，没想到沈玥玥这么沉不住气，一直追问着让她喝酒。 若是酒没问题，以她的性子，应该会说一句“你爱喝不喝”，而不是追着让她喝。 这么看来，这酒的确是有问题了。 沈芊芊将酒推到她面前，冷笑道：“是啊，我就是怀疑你这酒里有毒，想要谋害我和公主。 既然你说无毒，不如你把这杯酒喝了？” 沈玥玥看着她推过来的酒，双眼死死地瞪着沈芊芊，却没动手喝酒的意思。 夜倾欣见沈芊芊不上当，眼珠转了转，伸手拿起酒壶，道：“既然沈大小姐担心酒中有毒，那本公主就再喝一杯。” 说着，对沈玥玥道：“帮本公主再倒一杯。” 沈玥玥收回瞪沈芊芊的眼神，恭敬地应了一声，又给夜倾欣倒了一杯。 夜倾欣拿着酒杯在沈芊芊眼前晃了一下，示意里面是真的有酒，然后仰头一饮而尽，倒悬酒杯给沈芊芊看。 “这酒味道挺奇特，入口香甜，到喉头便有些辛辣。沈大小姐给本公主一个薄面，尝一口吧。” 说完，让沈玥玥给沈芊芊重新倒了一杯，由她亲自端给沈芊芊。 她好歹也是公主，亲自帮沈芊芊试毒以后，又亲自端给她。 沈芊芊就算再谨慎，也不能连她这个公主的面子都不给。 她见这二人都盯着她，生怕她不喝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讥笑。 这两人这么明显有问题的模样，不会真以为别人都是傻子，看不出来吧？ 不过，沈家的暗卫就在外面，她又有医术傍身，就看看这两人在玩什么阴谋诡计吧。 “既然公主盛情邀请，臣女恭敬不如从命。” 沈芊芊伸手接过夜倾欣递过来的酒杯。 她先是接过来抿了一口，用舌尖沾了酒水，竟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莫非，真的没有毒？ 沈芊芊眉头一蹙，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第245章 酒楼玄机 见沈芊芊只是浅浅尝了一口，夜倾欣神色不耐。 “本公主觉得这酒不错，难道沈大小姐比本公主的嘴还挑剔，觉得这酒不好喝？” 她这般说着，放在衣袖中的手却有些紧张地蜷了一下，生怕沈芊芊看出端倪。 沈芊芊摇头，“这酒的确味道不错。” 她说着，以袖掩面，一饮而尽。 然后，在二人期待的目光下，倒悬着酒杯给二人看。 “我喝完了。” 沈玥玥和夜倾欣对视了一眼，眼中难掩欣喜之色，但是怕沈芊芊发现，很快就隐藏了情绪。 这时，外面的小二将饭菜都端了上来。 摆在桌子上后，就笑眯眯地退了下去。 沈芊芊扫了一眼这些菜，发现这些菜除了名字奇特一些，菜色却十分普通，远远不如那些大些的酒楼。 她们到这里来用膳，必然不会只是用膳这么简单。 夜倾欣吃的直皱眉头，连夹了几个菜，都不合口味。 但是却好像为了达到某种目的，一点儿都没有发作，细嚼慢咽地吃着，时而打量一下沈芊芊。 沈玥玥也一边假装吃菜，一边等着沈芊芊的反应。 沈芊芊正在吃菜，忽然感觉头晕目眩。 沈玥玥见沈芊芊这症状，与夜倾欣对视了一眼。 就见夜倾欣蹙了下眉，却没有给出任何暗示。 直到沈芊芊扯了扯领口，“好热啊。” 夜倾欣当即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又怕被沈芊芊发现端倪，迅速将扬起的嘴角压下去。 直到沈芊芊神智不清，已经将外衣扯开大半，她才激动地站起身，放下筷子，走到她面前，假装关心地询问道：“沈芊芊，你怎么了？” 然而，沈芊芊却只是喊着热，并没有给她任何回应，仿若是感觉不到眼前人说话似的。 夜倾欣激动道：“快，可以了！” 沈玥玥欢喜地对外面等着的小二道：“快进来！” 小二一脸坏笑地走进来，走到一处墙壁前，用力推了一下，墙壁就打开了。 沈玥玥看着墙壁后的暗道，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小二扛着沈芊芊就往暗道里走，沈玥玥看着就要离开的小二，谨慎道：“你确定不会被发现是吗？” 小二信心十足地看着沈玥玥，保证道：“二位顾客尽管放心，本店做生意绝对有保证。” 沈玥玥不太放心，但是想到再见到沈芊芊时，她就不是干净的身子了，她便满心欢喜。 到时候，沈家就只有她一个干干净净的小姐了。 还不是随便挑选亲事。 等小二将人抱走，墙壁自动合上了。 沈玥玥看向夜倾欣，还是有些不放心。 “公主，您确定沈芊芊身边的暗卫不会发现，忽然闯进来吗？我这大姐姐可是吃不得一点亏呢。 若是让她知道，我们算计了她，她估计不会善罢甘休。” 夜倾欣哼笑一声，“我的暗卫在店里，沈芊芊的暗卫只能在酒楼外面等着。 再说了，沈芊芊就算发现了，还能找我这个公主算账不成？” 沈玥玥与她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均闪过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 而另外一边，店小二背着沈芊芊穿过暗墙，一路来到了一间昏暗的房间。 此时，昏暗的房间里，已经有几个强壮的汉子在等着了。 店小二将人扔在床上，对壮汉道：“人还昏迷着，尽快办好，一会儿客人还等着交差呢。” 说完，店小二就走到另外一个墙壁前，将墙壁推开，走了进去。 一会儿，壮汉办完事，就将沈芊芊丢到这个房间。 然后她们就把这个房间伪装成沈芊芊喝醉酒，自己跟着某个客人跑到这个房间，失了清白的。 壮汉们点头，见床上的女人虽然脸不好看，但是身材却不错，一个个都有些迫不及待。 等店小二离开，他们一个个就开始火急火燎地低头脱衣服。 结果正脱着，忽然听到人倒地的声音。 那唯一没有被袭击的壮汉抬起头来，刚好和醒来的沈芊芊来了个四目对视。 他目光瞥见其他几个兄弟已经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吓得一个激灵。 不是说这个女人晕过去了吗？ 见男人神色惧怕又疑惑地看着自己，沈芊芊目光轻蔑地扫了他一眼。 被她的目光一瞥，壮汉腿一软，不自觉跪了下来。 他刚要张口呼喊，就见沈芊芊手中的软剑已经指着他的脖颈。 壮汉当即面色一变，低声道：“女侠饶命！” 沈芊芊看着他，冷声道：“她们让你在这里做什么？” 壮汉摇头，不肯回答。 下一刻，他就感觉到脖颈处一疼，紧接着有血珠从剑尖上流下来。 这个女人，是真下杀手啊！ 意识到这点以后，壮汉立马老实了，如倒豆子一般，全说了出来。 “女侠饶命！我说，我说！” 沈芊芊神色冷淡地看着他，像是等着他说实情。 壮汉老老实实道：“有人让我们在这里等着玷污你，完事后伪装成你自己喝醉，误进了其他人房间的假象。” 沈芊芊眼睛眯了眯，虽然早就料想到了是这么回事，但是听到壮汉如实交代，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沈玥玥和夜倾欣都是女子，与她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若是看不惯她，大可以设计打她、伤她，偏偏想要毁了她！ 身为女子最应该明白清白对女子的重要性，但是她们还是选择了毁她清白。 沈芊芊想起进门时小二报的菜名，冷声问道：“你们这里的菜名是不是有什么玄机？” 壮汉看了一眼还架在自己脖子上的软剑，一点也不敢隐瞒。 “我们这的饭菜是固定的，和菜名没关系。 客人若是需要点菜那便是想要选坑害人的方式，比如你们这单客人，就点了我们四个人，且手段残暴……” 他说着说着，感觉到沈芊芊身上不容忽视的怒火，说到最后直接没了声音。 生怕沈芊芊会一个不高兴，直接结果了他。 她此刻的确非常生气。 沈玥玥二人与自己没有太深的仇恨，却用这么恶毒的方式对付她。 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冷笑一声，心中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方法。 她收了剑，一掌打晕了壮汉。 然后，转身沿着暗道的路，走回沈玥玥她们所在的房间。 她看着沈玥玥和夜倾欣二人坐在一起说笑，仿若何事都没发生一般，眼底的怒火更胜了。 只见她从怀里拿出两根银针，手一挥，两根银针同时刺向正在畅聊的二人。 两人感觉脖颈一疼，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倒在了桌子上。 第246章 将计就计 沈玥玥是率先醒过来的，她一醒来就看到自己身上衣衫凌乱，香肩裸／露，顿时吓得六神无主，仿若是天塌下来了一般。 她赶紧坐直身子，余光扫见夜倾欣也与她一样躺在床上，衣衫凌乱，裸／露出的香肩上还有红痕。 她惊得差点滚下床去，结果慌乱间看到床头有四个男人此刻也昏迷不醒。 其中两个人趴在床上，头压在她们被子上，身上只剩敞开领口的亵衣。 还有两个人躺在地上人世不醒，他们两人脸上还有残留的红色口脂。 沈玥玥刚才还抱有两分侥幸之心，此刻看到他们脸上的口脂，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她心中害怕，于是用力晃了晃夜倾欣，哭道：“公主，公主，不好了，你快醒醒！” 夜倾欣还仿若醉酒了一般，睁不开眼睛，只迷迷糊糊道：“怎么了？” 沈玥玥欲哭无泪，“我们完了，我们好像被沈芊芊那个贱人害了！” 夜倾欣闻言，瞬间惊醒了过来。 “什么？” 她猛然坐起身，看清自己身凌乱的衣服后，她差点两眼一黑，晕过去。 “一定是沈芊芊那个贱／人！一定是她！本公主这就去找她算账！” 她说着，就要站起身，结果身子一软，差点没有跌倒下去。 她虽然还未成亲，但是到底也是听说过一些妃子侍寝后的情形的，当即又气又恼，直接崩溃地大哭了起来。 她边哭边骂道：“沈芊芊这个贱／人，她……她竟然连本公主都敢算计，等我回去，让父皇砍了她的头！” 沈玥玥比她也好不到哪里去，意识到自己可能清白不保。 以后不仅嫁不了庄国公世子，甚至连比他们沈府稍差点的人家也不能嫁了，顿时眼中全是怒火。 沈芊芊这个贱／人，竟然如此恶毒！ “公主说得对，沈芊芊对您的千金之躯都敢下手，一定要让皇上重重处置她！” 最好直接将沈芊芊处以极刑！否则，怎么能解她心头之恨！ 就在这时，房门打开了。 沈芊芊神色从容地从外面走进来，关上房门。 她左边胳膊上还搭着两件干净的衣服。 “你们醒了？” 她说着，目光故意在沈玥玥、夜倾欣身上打量，笑得不怀好意。 夜倾欣见沈芊芊神色得意，刚才还软了的身子，此刻忽然生出了大把力气。 她猛然站起身，赤着脚走到沈芊芊面前，就要甩她一巴掌。 还没打到沈芊芊，就被她抓住了手。 沈芊芊挑眉，假笑道：“公主这么生气做什么？我不过是将你们想要对我做的事，对你们做了一遍而已。” 夜倾欣闻言，满是怒火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敢置信。 “你早就知道我们的计划了？那你刚才就是假装喝醉？” 沈芊芊嘲讽一笑，依着门偏着头看向她，像是在打量小丑一般。 “公主的演技那般差，我就算不想要知道酒有问题都难。” 她当时并没有真的将酒一饮而尽，而是将酒水倒进了衣袖里。 她见沈玥玥二人一直等着看她的反应，先是猜测是蒙汗药，装晕。 见她们没有动作，便猜测是媚药，学着上次中媚药的样子假装热。 这下，还真被她猜对了，两个人真的有了反应。 于是，她便将计就计。 夜倾欣闻言，脸色难看。 被沈芊芊识破计划也就算了，她竟然还嘲笑自己蠢？ “你这贱／人，害我母妃被父皇冷落，本公主对你略施惩戒怎么了？” 她说着，目光恶毒地盯着沈芊芊的伤疤，轻蔑道：“就你这张令人作呕的脸，能被这些壮汉侍候，也是你的福气！” 沈芊芊哼笑一声，“原来你让这些人非礼我，是因为你母妃啊。” 宜嫔被皇上冷落与她有何关系？这都能怪到她头上，还用这么损的招数对付她！ 她说着，眸光幽冷地看着夜倾欣。 “你和沈玥玥合谋将我骗到这里，再用下了药的酒将我灌醉，让这些壮汉欺凌我，竟然只是因为你觉得我害了你母妃？” 夜倾欣抬了抬下巴，神色倨傲。 “是！虽然今日计划落了空。但是没关系，以后本公主还会对你出手的，你且等着瞧！” 沈玥玥见夜倾欣被沈芊芊牵着鼻子走，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是又不知道是哪里。 她急道：“公主，快叫您的暗卫过来啊。 沈芊芊让这些男人非礼了我们，我们不应该报仇吗？” 夜倾欣却脸色一沉，“不能叫他们过来！” 让他们过来，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她和沈玥玥被人欺负了？ 那她这个公主就有了污点。 报复沈芊芊的方法多的是，没必要为此事张扬。 夜倾欣目光凶狠地看着沈芊芊，“你给我等着，本公主是不会放过你的！” 沈芊芊笑了一声，忽然站直了身子。 “公主想要和我算账？那正好，我们去皇上面前好好算算。” 她说完，将手中的衣服向夜倾欣和沈玥玥扔过去。 “把衣服穿上，带你们见几个人。” 沈玥玥和夜倾欣拿着衣服对看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和疑惑。 沈芊芊这又是在搞什么名堂？ 虽然不理解，但是，她们此刻半裸的样子也不想给别人看到，于是还是快速地换上了衣服。 沈芊芊见她们换好衣服，在她们震惊、疑惑的神情中，拍了拍手。 旁边一侧墙忽然被人给推开了。 夜倾欣和沈玥玥同时看过去，就见王统领，和皇上的几个御前侍卫正站在墙后面。 二人顿时面色一变，夜倾欣率先反应过来，先是惨白了脸色，随机豁出去道：“王统领，快给本公主抓住沈芊芊，她敢让人对本公主不敬！” 既然自己清白被毁一事被发现了，那刚好人赃并获，她今日就算豁出去了，也要让沈芊芊不得好死！ 谁料，王统领却是神色复杂地看着夜倾欣道：“公主，您还是先随卑职去见皇上吧。” 夜倾欣蹙眉，恼怒道：“混账东西！沈芊芊将本公主和沈家二小姐打晕，找来这些壮汉欺辱我们，你没有看到吗？给本公主抓住沈芊芊！” 她说着，见王统领不动，还转头看向御前侍卫。 沈玥玥见状，已经察觉出了事情的异常。 刚才沈芊芊和五公主说话，像是在引导她说出自己的罪行一般，莫不是沈芊芊已经提前做了什么手脚？ 沈玥玥想到这种可能，再看向站在一边神色悠然的沈芊芊，心中更加肯定了这种猜测。 她目光惊疑地看着沈芊芊，指着她的鼻子问道：“你是不是趁我们昏迷的时候，对我们做了什么？” 沈芊芊目光轻蔑地扫了她一眼，冷笑道：“到皇上面前，自然有你知道真相的时候！” 御前侍卫为难地看着夜倾欣，恭敬道：“公主，您不如亲自在皇上面前，指认沈芊芊的罪行？” 夜倾欣目光凶狠地瞪了一眼沈芊芊，愤愤道：“你给本公主等着瞧！” 第247章 恶人先告状 沈芊芊一行人被人带到了皇上的御书房。 夜倾欣一见到自己父皇，立马一改嚣张之色，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 “父皇，您可一定要给欣儿做主啊。” 皇上抬头看着跪在地上，哭得可怜兮兮的夜倾欣，当即心一紧，蹙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夜倾欣伸手一指站在旁边的沈芊芊，控诉道：“是沈芊芊，她竟然敢将欣儿打晕，让几个壮汉欺凌欣儿。” 她因为太过伤心，哭得身子一抽一抽的，看着好不委屈。 皇上闻言，龙颜大怒，恼怒地站起身，对沈芊芊吼道：“你不是让人送信到宫中，说公主失踪了，情况非常危险，让朕派王统领与侍卫一起找人吗？ 怎么公主说是你害了她？ 沈芊芊，你敢欺瞒朕，贼喊捉贼？” 他越说越生气，当即对外面道：“来人，将沈芊芊给朕带下去，立刻杖毙！” 夜倾欣身为皇室公主，千金之躯，岂是她一个臣子之女能欺辱的？ 皇上话音一落，立刻就有侍卫从外面进来，就要将沈芊芊给抓出去。 夜倾欣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沈芊芊敢对她下手，就是找死！ 她还没有收了得意的笑容，就见沈芊芊跪下来，对皇上道：“皇上，臣女并未曾让人侵犯公主殿下，您若是不相信，大可找女医正过来为公主检查。” 夜倾欣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下意识反驳道：“怎么可能？本公主脖颈处还有红痕，醒来时双腿都是酸软无力的。” 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狡猾，语气带着三分嘲笑。 “公主殿下以为脖颈处红痕是欢爱后的痕迹？那不过是因为您过敏了，留下的痕迹罢了。 至于双腿酸软无力，自然也不是因为发生了那种事。 您若是不相信，大可请太医过来瞧瞧。” 夜倾欣闻言，依旧不敢相信，她想起房间里四个壮汉脸上的口脂，问道：“那壮汉身上的口脂做什么解释？还不是你对我们下了药，让本公主被壮汉们占了便宜？” 沈芊芊神色无畏地与她对视，“口脂是真的……” 她还没有说完，就见夜倾欣转头看向皇上。 “父皇，您看！她还是让别人占了女儿便宜。” 沈芊芊见她迫不及待地告状，不等皇上回应，就迅速道：“只是口脂是我用手涂上去的。” 夜倾欣摇头，满眼怨恨地看着沈芊芊，“不可能！你恨毒了我和沈玥玥，绝对不可能只是做了这些假相骗我们！” 说着，她看向皇上，“父皇，她说谎！她一定是怕您杀了她，所以说了慌！” 皇上目光扫过神色镇定的沈芊芊，上次见她这般胸有成竹的模样，还是阴王向自己告她状的时候。 不知为何，还没请御医，他就对沈芊芊的话信了三分。 大约是因为，这个年轻的小姑娘每次到自己面前，都像是准备充足的模样。 皇上忍着怒火，对身旁的李公公道：“去，传御医和女医正过来，给公主好生瞧瞧。” 若是他的欣儿有一点差错，他都得让沈芊芊脱层皮！ 李公公应了一声，迅速走出御书房。 不一会儿，刘太医和两名女医正就出现在了皇上的面前。 她们刚行完礼，皇上就让她们带着公主去偏殿检查。 夜倾欣顺便带上了一旁跪着的沈玥玥一起过去。 她就不信沈芊芊知道她和沈玥玥的计划以后，会真的不趁机报复她和沈玥玥！ 结果，两名女医正都为她仔细检查过后，说她清白还在。 夜倾欣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呢？” 沈芊芊是平时那么嚣张跋扈，又是个有仇就报的主，竟然真的没对她们做什么？ 两名女医正见公主不仅不开心，还很难相信的模样，眼中闪过疑惑。 心想，清白还在不好吗？公主怎么好像不太满意？ 夜倾欣消化了这个事实以后，指着沈玥玥道：“你们为她仔细检查一番，看看沈家二小姐的清白是否还在！” 可能沈芊芊怕报复她，会被父皇问罪，所以没敢报复在她身上。 沈玥玥只是二房的女儿，且还与她关系不睦，她不可能放过沈玥玥！ 只要她们二人有一个人被污了清白，她都能让沈芊芊吃不了兜着走。 两名女医正走过去为沈玥玥认真检查后，道：“公主，沈二小姐的清白也是在的。” 沈玥玥一时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失望。 高兴她身子依旧是干净的，还有机会嫁给庄国公世子。 失望在她们都是干净的，那就没了让皇上重重处罚沈芊芊的由头。 夜倾欣不信这个邪，从偏殿出来就对御医道：“给本公主瞧瞧，是不是沈芊芊对我们下了什么毒！” 沈芊芊怎么可能会忍住对她们什么都不做，就只是让她们睡一觉？ 御医恭敬地给夜倾欣把脉，把脉过后，回应道：“回公主殿下，您身上没什么毒，只不过是有一些过敏且让人身子酸软无力的药。 只是，这会儿药效已经完全退了。” 说着，他扫了一眼公主的脖颈道：“您脖颈处的红痕此刻也快消失了，这正是药力变弱的征兆。” 沈芊芊听到太医的回答，对夜倾欣挑眉道：“如何？臣女没有说谎吧？” 夜倾欣气鼓鼓地看着沈芊芊，满眼怨恨。 “就算如此，你故意戏弄本公主，也是应该被治罪的！” 说着，她转头看向皇上，半撒娇，半怒道：“父皇，我好心带沈家姐妹二人出去散心，沈芊芊却戏弄欣儿，还让壮汉们躺在欣儿身边，让欣儿误会。 这若是传出去，岂不是皇室的脸面都要被丢尽了？” 她说着，愤恨道：“她身为女子，明知清白对女子多重要，还这么对我和沈玥玥，简直是其心可诛！” 沈玥玥也趁机控诉，“皇上，臣女姐姐平日欺负臣女也就罢了。竟然变本加厉，连公主都敢一起戏弄。 还请皇上为臣女和公主做主啊。” 她说着，潸然泪下，跪在地上用力地磕了几个头，仿若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沈芊芊看着这二人倒打一耙的行为，哼笑一声，转头看向皇上。 “皇上，臣女也有状要告。” 第248章 她不愿和解 夜倾欣见沈芊芊这么冷静、笔直地跪着说要告状，当即脸色便难看了，生怕她说出对自己不利的话，当即先下手为强。 她转头看着沈芊芊就指责道：“你戏弄本公主和沈玥玥，还好意思说告状？” 沈芊芊见夜倾欣喋喋不休，还阻拦自己说话，当即神色悠然道：“公主现在这般急言令色，你知道像什么吗？” 夜倾欣眉头一跳，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像什么？” 沈芊芊微笑，“像心虚之人的虚张声势。” 夜倾欣瞬间破防，大骂道：“胡说八道！本公主和沈玥玥才是受害人，你一点事都没有，还好意思说本公主心虚？” 沈芊芊不理会她，转头看向皇上，正了脸色。 “皇上，公主在醒来后亲口承认是她和沈玥玥合谋将臣女灌醉，意图让那四个壮汉侵犯臣女。 此事站在暗墙后面的王统领和您身边的御前侍卫都听到了。 您若是不相信臣女的话，不如直接传王统领和御前侍卫前来对证。” 皇上看了一眼沈芊芊，冷了脸色，对外面道：“让王统领和陈侍卫等人进来见朕！” 他说完，板着脸，一撩龙袍，重新坐下来。 片刻，王统领和几个侍卫走进来，给皇上行礼。 皇上扫过下面的人，冷声道：“沈大小姐说，公主亲口承认她与沈二小姐一起谋害沈大小姐，你们可有听到此事？” 王统领和陈侍卫等人对视一眼，在皇上不怒自威的眼神下，惶恐道：“回皇上，确有此事。” 夜倾欣见沈芊芊让王统领他们作证，当即否认道：“我当时还不清醒，你故意引诱本公主承认这种话，本公主才会上了你的当。 你拿这个当证词，简直是可笑！” 沈芊芊闻言，唇角勾了勾，语气依旧平和。 “公主不承认也没关系，本小姐还有其他证据和证人。” 她说着，从怀里拿出酒壶来。 这酒壶是她从她们坐在一起吃饭的饭桌上，拿回来的，里面还有酒。 沈芊芊拿出酒壶，给皇上看。 “皇上，当时沈玥玥与公主将臣女骗到酒楼里，就是骗臣女喝的这里面的酒。” 她说着，手握着酒壶的把柄，这里有一个机关，还是她抓住小二问的。 “臣女听说，这个壶是阴阳壶，里面可以装两样酒，而不被人发觉。 臣女的妹妹和公主就是用这个壶骗臣女喝了装有催／情／药的酒的。 机关在酒壶的把柄上，皇上请看。” 她说完，皇上身边的公公走过去，将酒壶双手递给皇上。 皇上按照她说的，摸了两下，果然出了两种酒。 一种，他还非常熟悉。 是藩国进贡来的助兴酒。酒香独特，十分有辨识性。 沈芊芊见皇上变了脸色，就知皇上明白这酒有问题了。 “皇上，臣女打听了一下，有人说这有问题的酒是番国贡酒，想来是公主殿下怕普通的迷药被臣女发觉出来，所以才特意拿了这种酒对付臣女。 还好，公主和臣女的妹妹演技太差，否则臣女只怕就清白不保了。” 夜倾欣见沈芊芊知道了这么多内情，生怕父皇怪罪她，于是赶紧呵斥道：“胡说八道！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本公主才没有拿这种酒来对付你！ 本公主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毁了你？” 沈芊芊看着仿若被踩到尾巴的夜倾欣，冷笑一声，“这就要问公主殿下了。 臣女自认为不曾得罪公主，为何公主却要联合臣女的妹妹对付臣女？”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就见一个小太监弓着腰，进来禀报道：“皇上，宜嫔娘娘来了。” 皇上皱眉，看了一眼夜倾欣，已经猜测到她是来做什么的了。 他从沈芊芊的言辞中，就猜出了这次事可能夜倾欣并不在理。 但是，夜倾欣是他的女儿，在臣子面前教训她，有失皇家颜面。 宜嫔是个聪明的，想来是来救场的。 皇上缓和了脸色，对小太监道：“让她进来吧。” 小太监下去以后，宜嫔便神色慌张地疾步走了进来。 她先是对皇上盈盈一拜，随后便急忙道：“皇上，早些时候，欣儿说要带一壶好酒与沈家姑娘畅饮，结果臣妾疏忽，竟然给拿错了。 臣妾听说欣儿与玥玥她们在御书房，便知肯定是闹了误会，所以就赶紧赶来了。” 皇上闻言，看了一眼沈芊芊，见她神色如常，仿若是早就料到宜嫔会来救场一般，蹙了下眉。 片刻，他还是轻咳了两声，配合宜嫔演戏，对宜嫔斥责道：“你怎么能如此粗心大意？你看，你这侄女儿都误会欣儿，以为欣儿是想要将她灌醉，让人染指她呢。” 宜嫔再次行礼，愧疚道：“此事都是臣妾的错。若非臣妾大意，还不会闹出这么大乌龙。” 她说着，万分愧疚地看着沈芊芊，软了语气道：“芊芊啊，这事都是一场误会，公主回沈府时，特意让我给她备下好酒，说要与你们一同畅饮。 你可千万不能因为姑母的错，误会了欣儿的一番好意啊。” 夜倾欣原本在沈芊芊有条不絮的一番说辞下，有些自乱阵脚。 此刻见母亲亲自来帮自己了，顿时升起了底气。 她倨傲地对沈芊芊抬了抬下巴，哼道：“本公主与你无冤无仇，又怎么会害你呢？都说了只是一场误会。 我娘是你姑母，我还能害你不成？” 沈芊芊看着这对母子二人做了坏事，就攀亲戚，还暗示她小家子气，心思敏感的猜忌了她们好心的模样，被气笑了。 沈玥玥见局势在逆转，也跟着插话。 “就是，就是。公主来沈府是为了与我们姐妹亲近，你倒好，对她如此猜忌。 姐姐怕是心思太过于敏感，觉得谁都是坏人。” 这时，皇上爽朗地笑了两声，想要将大事化小，“此事也怪宜嫔粗心，才会闹了这么大的乌龙。 宜嫔啊，你可要好好补偿芊芊，切莫让你们姑侄生了嫌隙才好。” 宜嫔连连称是，这事好像就这么蒙混过去了。 夜倾欣和沈玥玥都有几分得意地看向沈芊芊。 心想沈芊芊一个外人还想要在皇上面前，告公主的状，真是异想天开。 谁料，就在皇上就要将她们都赶出去时，沈芊芊却依旧板着脸，冷声道：“臣女还有人证，这件事还没有结束。” 皇上脸上的笑容立马僵住了，沈芊芊这性子太刚烈，他实在不喜。 没有看出来，他并不想要再继续追究此事吗？ 宜嫔和夜倾欣等人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她们如何也没有想到沈芊芊竟然这么刚烈，皇上都说要结束了，她还继续不顾皇上脸面，想要继续追究此事。 皇上收了笑容，目光威严地看着沈芊芊，一改刚才的温和，冷声质问道：“这件事明显是场误会，朕都说让宜嫔补偿你了。你还觉得委屈，要继续浪费朕的时间吗？” 御书房的众人，都已经感受到来自天子的压迫感了，纷纷谨小慎微地站直身子，不敢说话。 擅长揣摩圣意的李公公，疯狂给沈芊芊递眼神，示意她见好就收。 偏偏沈芊芊仿若没有看到一般，笔直地跪着道：“今日若不是臣女机警，只怕已经遭遇不测。 此事若是轻拿轻放，他日便会有人效仿，甚至更加变本加厉欺负臣女。 臣女今日必须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第249章 反咬一口 皇上闻言，脸色越发难看，他看着笔直跪着求一个公道的沈芊芊，仿若透过她，看到了当年冒死进谏的沈佑。 他冷笑一声，不愧是父女，真真是一点委屈都受不得，冒死也要坚持做自己认为对的事。 哪怕，会惹他这个天子不高兴！ 皇上怒极反笑，咬牙切齿道：“好，你最好是有什么有力的证据，否则你如此浪费朕批阅奏折的时间，朕必然要严惩的。” 他这是在给沈芊芊最后一次机会，希望她能识趣。 结果，沈芊芊却依旧不愿意顺着台阶下。 她神色严肃道：“劳烦皇上传证人进来。” 宜嫔眯了眯眼睛，语气温柔，却威胁意思满满。 “芊芊啊，你与公主的误会是姑母造成的。姑母已经答应皇上赔偿你了。 你非要浪费皇上时间，污蔑公主陷害你吗？ 若是将事情弄得太难看，皇上和本宫脸上也无光啊。” 沈芊芊是多么蠢，竟然连皇上的暗示都看不懂？ 沈玥玥现在比被皇上发现做了害沈芊芊的事恐惧更甚。 生怕沈芊芊惹恼了皇上，皇上一怒之下降罪整个沈家。 “姐姐，这事是误会，还是算了吧。” 她说着，恨不得认下罪行，让沈芊芊别再继续招惹皇上了。 但是，却也怕皇上降罪自己。所以，她还是忍下了这个冲动。 沈芊芊没有说话，她仿佛听不到别人在说什么，只一心求皇上让证人进来。 若不是她机警，那么她就已经失去了清白之身，被人大肆宣扬，从此再无法做人。 这件事，若是轻拿轻放，她们必然觉得对她做坏事，没有代价，下次还能变本加厉。 皇上冷笑一声，心道沈芊芊最好有证据，否则他今日一定要好好锉锉她的锐气。 她抬头看了一眼皇上，“臣女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皇上准许不让任何人提起公主的身份，以免这些人不敢说实话。” 她提前准备好沈玥玥二人的衣服，就是为了防止小二他们不敢说实话。 皇上哼了一声，算是默认。 很快，酒楼里的小二和几个壮汉就被人给带了上来。 为了防止这几个人出现意外，暗一等几个暗卫也一同进来见了皇上。 小二他们都是第一次面见天子，心中不免有些紧张。 尤其，眼前的天子不苟言笑，不怒自威的模样，让他们说话都不利索了。 “草……草……草民叩见皇上。” 五大三粗的壮汉此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模样，实在有些滑稽。 但是，在场的人此刻都不敢笑。 皇上目光威压地扫了一眼这些人，语气冷淡，“你们就是沈芊芊的证人？” 小二和壮汉颤抖着身子，不敢说话。 沈芊芊见皇上有意吓唬这些人，让他们不敢说实话，于是对几人道：“天子面前，要将实情说出来，若有欺瞒，便是罪加一等。” 小二等人对视一眼，当即恭敬地回道：“小的明白。” 小二率先道：“今日是这位小姐提前来找我们，说是有一笔大买卖。 她们嫌弃我们的迷药容易被发现，所以自己带了酒水来。” 小二指着沈玥玥，目光落在她和夜倾欣身上。 沈芊芊指着桌子上的酒壶，问道：“是不是就是装在这个酒壶里的？” 小二忙点头，“是是是，没错，就是这个。” 这时，宜嫔眯起眼睛，皮笑肉不笑道：“皇上面前，说错话那可是要诛九族的。 你来告诉本宫，到底是谁收买了你，让你这么做的？是公主呢？还是另有其人。” 她说着，站到小二面前，俯身看着他，脸上的笑容越发和蔼，眼神却在有意无意地看向沈芊芊，带着几分威胁的味道。 小二听到那句“诛九族”，吓得身子开始猛烈地抖动起来。 听到她说“本宫”，小二下意识地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沈芊芊。 沈芊芊冷笑一声，“宜嫔这是在做什么？恐吓么？” 她先是自称本宫，又是在小二面前一直朝自己这边看，明显是在暗示小二，让他指认自己。 宜嫔微笑，重新站起身道：“怎么会呢？只是沈大小姐找来的证人，肯定是向着沈大小姐的。 所以，本宫担心他有意偏向，才会提醒他一二。” 说完，她站向一旁，对小二道：“想说什么，大胆说。你现在是站在皇上面前，没人能奈何的了你。” “皇上面前”，“本宫”，“是别人还是公主”，这几句话都是在暗示着他，他若是说错了人，对立面就是皇上、公主。 那皇上、公主的对立面，不就是沈大小姐？ 眼前的这位娘娘还特意告诉了他，谁才是沈大小姐。 这下，他还哪里敢说别人？当即毫不犹豫地指着沈芊芊。 “是她！是她收买了草民，让草民这么说的。” 宜嫔神色忽然严肃，看着沈芊芊道：“沈芊芊，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污蔑公主？” 她说着，看向其他几个壮汉，道：“你们说，你们收下银子，要侵犯的人是谁？” 几个壮汉平日在酒楼还算威武，来到御书房，个个跪在地上犹如筛糠，生怕一不小心命就玩完了。 此刻，听到宜嫔十分霸气地质问，眼睛都看向沈芊芊。 “是……是她。” 他们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指向沈芊芊。 一时间，原本是来做证人的人，此刻全部都反水，咬了沈芊芊一口。 沈芊芊脸色沉了下来。 宜嫔这般气势，哪个平民敢不按照她的指示来说？ 原本，她想着让公主和沈玥玥穿上普通的衣服，便好让这些人指认了。 却没有想到，宜嫔竟然会来这么一招。 皇上见这些人全部指认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面上却假装震怒。 “沈芊芊，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贼喊捉贼，污蔑皇室！” 他激动地站起身来，眼中满是盛怒。 夜倾欣以为自己会被指认，正想着一会儿如何将这件事推到沈玥玥身上。 冷不防看到这样的反转，她自己也愣住了。 见自己女儿，在这种能反咬一口的时候愣住，宜嫔暗骂一句：蠢货。 然后，重重地咳了一声，给她疯狂地递眼色。 夜倾欣反应过来，迅速跪下，一副受尽了委屈，终于沉冤得雪的模样。 “父皇，儿臣早就说过，儿臣是冤枉的。 儿臣原本拿她当姐妹，没想到她竟然对儿臣怀恨在心，暗中与酒楼的人联合，坑害儿臣。 儿臣真是被伤透了心。” 她一边说着，一边抹眼泪。 这时，沈玥玥见情形对她们有利，且沈芊芊很难再翻身，便也跟着跪下来，为夜倾欣说话。 “皇上，臣女以为大姐姐平日只是不喜臣女这个妹妹，所以瞧不起臣女、欺负臣女。却没有想到，她见公主与臣女更为交好，所以连公主也怨恨、埋怨。 甚至还联合酒楼里的人欺辱臣女与公主。” 她说着，语气变得痛心疾首，看着沈芊芊的目光也充满了控诉与失望。 “她平日欺负臣女，臣女也就忍了。但是今日她连公主都欺辱，实在是太过分了。” 她说完，夜倾欣又开始抹眼泪，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然而以袖掩面时，她却故意用挑衅、得意的目光看着沈芊芊。 仿若是在说：你一个低贱的臣子之女，如何能斗得过我这个天家的公主？ 皇上见此刻所有人都说自己女儿是无辜的，当即神色越发严肃地看着沈芊芊。 “沈芊芊，你可知罪？” 沈芊芊抬头挺胸，神色冷然。 “臣女不知。” 第250章 七皇子帮忙作证 皇上见自己要问罪时，沈芊芊还挺着脊梁，一副“我无罪”的倔强模样，眼中闪付一丝强烈的杀意。 他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挑衅皇权。 沈芊芊明知夜倾欣是公主，却还咄咄逼人。 如今，证据对她不利，她不仅不愿意服软，还这么理直气壮地说“我不知。” 他哼笑一声，心道沈芊芊这是仗着自己是沈佑的女儿，所以以为他不敢杀她是吗？ 他今日非要让沈芊芊知道，什么叫“过刚易折”。 他眼中闪过一丝浓烈的杀意。 “沈芊芊……” 他想要惩罚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外面的小太监再次弓着身子从外面进来。 “皇上，七殿下求见，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见您。” 皇上正准备给沈芊芊处罚，冷不防听到“七殿下”，他蹙了下眉。 衡儿来做什么？这时候说是有重要的事，莫非和眼下这件事有关？ 皇上心中疑惑、不喜，但是他对自己这个儿子一直都很欣赏，所以自然不会拂了他的面子。 于是，收了怒火，温声道：“让他进来。” 宜嫔一听到“七殿下”，心中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此刻见皇上听说七皇子要来，态度明显发生了变化，当即产生了危机感。 小太监应声出去，很快一个身穿深蓝色衣袍的男子从外面走进来。 他生得极好，一双狭长的眸子凌厉中带着几分柔情。 整张脸七分阴柔的美，中和了冷硬的棱角，生得雌雄莫辨，美而不失男子的英气。 他先是走到皇上面前，对皇上恭敬的行礼，“儿臣见过父皇。” 皇上看着行礼的人，脸上闪过一丝温和的笑，“衡儿怎么来了？” 七皇子神色严肃地拿出一封奏折来。 “这是丞相大人让儿臣转交的奏折，父皇请看。” 李公公走过来，伸手接过七皇子递上来的帖子，交给皇上。 皇上过目后，脸色迅速冷了下来。 他目光凌厉地扫过跪在地上的小二和壮汉，一拍桌子，道：“原来京中那么多无辜少女丢失清白一事都不是偶然，竟是这家酒楼做的？” 小二和壮汉被他拍桌子的动作吓得身子抖如筛糠。 七皇子神色如常道：“丞相大人已经将这些人抓获，还拿到了酒楼的客户名单。” 他说着，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册子，递给皇上。 见皇上拿着翻看，七皇子这才神色从容地扫过这些人，说出了自己来此的目的。 只见他轻启薄唇，温声道：“丞相大人将本子给儿臣时，儿臣翻看了一眼，刚好看到最新的名单上记着沈家二小姐的名字。 儿臣听说沈大小姐风风火火地带着一行人入宫，便猜测到可能是为了此事。 于是，儿臣便在这时赶过来了。” 沈玥玥听到七皇子提到自己名字，只觉得后背一凉，身子也跟着颤抖了一下。 宜嫔目光不善地看着七皇子，阴阳怪气道：“七皇子真是及时雨啊，皇上正要给沈大小姐定罪，七皇子便过来了。” 七皇子怎会听不出宜嫔的阴阳怪气，他只是语气淡淡道：“宜嫔娘娘缪赞了。” 一点也不多做解释，仿若十分自信，皇上不会因为宜嫔的阴阳怪气，而怀疑自己。 这一点，是宜嫔的儿子做不到的。 宜嫔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嫉妒。 若是她儿子，能像七皇子在皇上眼中的地位，她现在也不会在皇宫举步维艰了。 皇上看完册子上的名单，见上面大多是一些大户人家为了采用不正当的手段，得到身家清白的姑娘，让酒楼提供各种服务，当即恼怒地看向小二他们。 “真是岂有此理！朕要让人查封这家酒楼，将酒楼里老板，以及所有小厮、小二全部抓进大牢。 至于上面涉及到的人，全都依法处置。” 这上面基本是富商、或者小官，全都处置了也不会影响到朝廷。 百姓们知道以后，还会夸他是个明君，为民除害。 七皇子恭敬道：“父皇英明。” 皇上目光看向心虚地低下头去的沈玥玥，冷声道：“原来你才是事情的罪魁祸首。” 沈玥玥惨白了脸色，见皇上提起自己，她疯狂摇头。 “皇上，不是的，臣女没有，这一定是假的……” 她正要狡辩，却见七皇子从衣袖之中拿出一支发簪。 “这个发簪应该是沈二小姐的吧？你要不要猜一猜这支发簪本殿是从哪里得来的？” 沈玥玥这下彻底没了话，身子一软，差点没有栽倒。 她面色惨白如纸，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做的事情，竟然会被这么轻易给发现了。 这下完了，她真的要被柳远山的馊主意给害死了。 他说这家酒楼不会留下罪证，留下姓名和押上信物，也不过是怕事后不给尾款。 结果，这些却成了让她认罪的罪证。 宜嫔见证据只是指证了沈玥玥有罪，当即站出来，假装恼怒道：“原来是你做的？你害得公主和沈芊芊二人差点为你背锅，你该当何罪？” 沈玥玥没想到第一个指责自己的人是宜嫔，她原本就十分害怕，此刻见宜嫔第一个跳出来，两眼瞬间升起了薄雾。 “不是的，不是的，不只是臣女……” 她此刻十分害怕皇上会因此将她抓进大牢，正要拉着与她合伙的夜倾欣，就见宜嫔在她说出公主之前，一巴掌扇在了她脸上。 这一巴掌十分用力，将本就六神无主的沈玥玥给彻底扇懵了，一脸麻木地看着宜嫔。 “你还敢狡辩？你害得芊芊与公主差点反目成仇，还想要继续污蔑她们不成？” 宜嫔说着，义愤填膺地看向皇上。 “皇上，沈家二小姐心机深沉，故意挑拨芊芊与公主的关系，企图让她们反目成仇，实在可恶。 虽然这次事情只是一场闹剧，没有造成实质伤害，但还是请皇上给玥玥一个教训，以免她日后再走歪路。” 沈芊芊被定罪的时候，她恨不得皇上重重惩罚她。 沈玥玥犯错时，她却有意提到“没造成实质伤害”“给个教训”，仿若是长辈教训犯错的晚辈一般。 沈芊芊冷笑一声，“宜嫔娘娘这是想要轻拿轻放么？” 七皇子轻笑一声，声音温和，语气调侃中带着讽刺。 “这件事，沈大小姐才是受害者，宜嫔娘娘倒是大度，没有询问沈大小姐是否愿意，就替沈大小姐做了主。 果然是沈大小姐的长辈，能直接跳过沈大小姐，替她做主。” 宜嫔瞪着七皇子，一时语塞。 这时，皇上神色不耐地打断了他们的斗法。 “此事由沈玥玥挑起，她谋害自己姐妹，嫁祸公主，企图挑起公主与沈芊芊的矛盾。 朕看她心思歹毒着呢，就打三十大板，关进牢房思过一阵子吧。 若是下次再犯，朕定不会轻饶！” 沈玥玥面色一白，两眼一番，直接吓晕了过去。 第251章 沈夫人的死有些蹊跷 沈芊芊从御书房出来，就见七皇子夜衡焱跟了上来。 她心中奇怪七皇子为何跟着自己，但是想到这次是他帮了自己，所以她还是神色温和地俯身行礼道：“今日多谢七皇子殿下。” 七皇子虚扶了她一下，“沈大小姐客气了。实不相瞒，是本殿的母妃让本殿来帮沈大小姐脱困的。 沈大小姐若是真要感谢，不如去我母妃宫中，见见她？” 沈芊芊原本只是想要客套一下，没想到七皇子竟然会顺着她的话说，甚至还邀请她去见德妃。 她眼中闪过一丝意外，没想到最后帮自己的人竟然是德妃。 她原本还纳罕为何七皇子会出现的这般巧，现在总算是真相大白了。 沈芊芊想通其中关系，委婉地拒绝道：“原是应该亲自过去答谢的，但是贸然去见德妃娘娘，恐扰了娘娘清静，岂不是适得其反？” 七皇子却谦和有礼地笑道：：“怎么会？我母妃因为表妹的事，对沈大小姐很是喜欢，她若是知道你来了，必然很高兴。” 见七皇子盛情邀请，她也对德妃有了几分好奇。 于是，思考了片刻后，她颔首道：“如此，那便叨扰了。” 七皇子微笑，伸手风度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沈芊芊跟随他前往德妃的寝宫。 从御书房出来的宜嫔见沈芊芊与七皇子有说有笑，最后还随着七皇子前往德妃的寝宫，她原本阴沉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这贱／蹄子原来早就和七皇子勾搭上了？呵！怪不得七皇子会这么殷勤，挑这个时间来面见皇上。 夜倾欣想到今日不仅没能让沈芊芊被辱了清白，还差点连累了自己，心中就一阵阴郁。 此刻见她母亲脸色阴沉地看向某个方向，她目光也看过去。 看到沈芊芊和七皇子一前一后地走着，震惊得瞪大眼睛。 “沈芊芊这个贱人，怎么跟我七哥走在一起？” 宜嫔眼中闪过一丝鄙夷。 “谁知道呢？” 她说完，见四下无人，对夜倾欣教训道：“以后，不准再找沈芊芊麻烦了。否则，母妃下次也未必能救得了你。” 夜倾欣再次被自己母妃责骂，心中很是委屈。 “欣儿还不是为了给母妃您出气？” 宜嫔横了她一眼，“你给我少添些麻烦，沈芊芊就是个扫把星，谁碰她谁倒霉。 你再招惹她，小心我也救不了你。 你没事少闯些祸就是给我省心了，少想些有的没的。” 夜倾欣被骂，心中郁闷，面上却不敢再违背她的话。 宜嫔又道：“等玥玥从牢房出来，你便给她一些好处，顺便再挑拨一下她和沈芊芊的关系。 让她们自己斗，你享受渔翁之利不好吗？” 夜倾欣先是愣住，随后恍然大悟，脸上逐渐有了笑意。 …… 沈芊芊跟随七皇子来到德妃的寝殿，看着宽敞、华丽的寝殿，她心道不愧是宠妃，比宜嫔、慧嫔的寝殿大的不止一星半点。 七皇子率先踏进寝殿，“母妃，儿臣将沈大小姐给您带来了。” 他话音一落，珠帘晃动，一容貌倾城的贵妇从帘子后面走出来。 沈芊芊抬头看去，就见眼前的美妇人身着一身华丽的宫装，容貌明艳，与七皇子有六七分相似。 显然，七皇子的容貌大多遗传了他的母妃。 德妃笑容温和地走到沈芊芊面前，招呼道：“沈大小姐来了？” 沈芊芊从容地俯身行礼，“见过德妃娘娘。” 德妃伸手虚扶了她一下，明媚地笑道：“本宫早就想要见见沈大小姐，今日总算是见到了。” 沈芊芊受宠若惊，谦虚道：“臣女哪里有如此荣幸让德妃娘娘牵挂？” 德妃摇头，热情地握着她的手，认真打量了她一眼，笑道：“你这孩子，和你娘亲还挺像。” 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娘亲？德妃娘娘也见过我娘亲吗？” 她自小没见过娘亲，只有从别人口中听到娘亲以前的事。 所以，每一个在她面前提起娘亲的人，她都忍不住想要问两句。 仿佛这样，就能从她们口中拼凑出母亲的音容笑貌来。 德妃娘娘笑了一声，热情地拉着她坐下来。 “我与你娘也算有两分交情，说来当初，我还欠你娘一个人情呢。” 沈芊芊双眼亮了一瞬，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等着她讲娘亲的往事。 七皇子就坐在德妃身侧，笑看着她们聊天。 “十几年前，我还未出阁的时候，在皇家猎场与其他千金小姐们一起围观世家公子们打猎。 本宫被小人算计，与姐妹们分开了，恰好遇到一头黑熊。 当时本宫吓得后背发凉，以为自己要完了。 你娘亲就在这时出现，骑着马十分利落潇洒地一箭射死了黑熊。” 她说着，忽然捂嘴笑出了声。 “若是你娘亲是男子，也许本宫现在嫁的人就不是皇上了。” 这后半句话自然是玩笑，但是沈芊芊还是从德妃的口中，想到了自己娘亲英姿飒爽的模样。 她被德妃的笑容感染，卸下了对德妃的防备，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德妃见沈芊芊虽然在笑，但是眼神游离，便知她在想着自己娘亲的模样。 她又讲了一些有关沈芊芊娘亲的往事，叹道：“你娘当初在京城，也是十分受欢迎的。不管是京中小姐，还是世家公子，都觉得她是个奇女子。 她不像京中女子那般拘束，却也不会让人觉得粗鄙、没有规矩。” 她说着，话锋忽然一转，叹道：“只是没想到，她竟然香消玉损的那般早。 沈府的人说是难产去世，可我总觉得这事蹊跷。 她生育前身子不差，又有武功傍身，怎么就因为难产便撒手人寰了呢？” 沈芊芊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却没有说什么。 她眼中再次闪过警惕的光，心中隐隐觉得这才是德妃让她来的目的。 果然就听德妃道：“本宫后来听人说，你娘亲在生育前，与二房发生了争执，动了胎气。 还听人说，你娘生产前夕，二夫人去了皇宫一趟，求宜嫔娘娘，帮忙找御医。” 她说到这里，见沈芊芊神色凝重，听得十分认真，她叹了一口气，“本宫听到的消息太零碎了，而且那时本宫已经进宫做了嫔妃，所以也没机会打听了。” 沈芊芊眼眸眯起，心中百转千回。 二房在她娘亲怀孕的时候，与她争执，还让她动了胎气…… 沈芊芊想到这里，不自觉地收拢手掌，眼中闪过一丝怨恨。 按照她打听来的娘亲的事迹，与德妃说的来看，她娘亲并不是斤斤计较之人。 若是小事，她娘亲不会动了胎气。 且她娘亲身子硬朗，又有武功，难产？去宫中请御医，还通过宜嫔？ 当时，她父亲虽然没有像现在这般炙手可热，但是请个御医来也不算是难事才是。 这件事的疑点挺多，让她忍不住想要恶意猜测。 这事又是从德妃口中得知的，真实性有待考究。 所以，她需要回去调查一下当年的事。 德妃见沈芊芊神色变幻莫测，担心说得太多会适得其反，所以点到为止，只说了几句沈芊芊娘亲的事，便转移了话题，聊了一些有趣的事。 而沈芊芊基本没怎么听，她脑海里一直在回忆着娘亲的事。 德妃见她心不在焉的，笑道：“时候不早了，本宫让衡儿送你出去。” 沈芊芊彻底回过神来，站起身先是行了一礼，再是客气道：“多谢德妃娘娘好意，不过不用劳烦殿下了，臣女已经认得路了。” 夜衡炎站起身，温声道：“没关系，本殿刚好有事要出宫，送你一程也无妨。” 宫中人多眼杂，她其实并不想与夜衡焱交涉太多。 正要找个借口推辞，就听德妃笑道：“你就让衡儿送你吧，以免其他宫中的娘娘见你一人出宫，又让你过去小聊几句。” 沈芊芊觉得德妃说得有几分道理，于是俯身行礼道：“那就有劳七皇子了。” 七皇子颇有风度地笑道：“哪里？本殿对沈大小姐早有耳闻，刚好有机会认识一下。” 他说着，与沈芊芊一起往外走。 他们刚离开德妃的寝宫，正要向宫门的方向走，就见一道修长的身影，从远处走过来，与他们打了个照面。 第252章 沈大小姐不比任何姑娘差 沈芊芊抬头看去，见来人是夜灵辰，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她与七皇子见到夜灵辰，纷纷行礼。 “衡儿见过九皇叔。” “臣女见过辰王。” 两人同时行礼，夜灵辰的目光落在沈芊芊身上一瞬，转而笑着对七皇子道：“都免礼吧。七殿下这是要去哪啊？” 七皇子态度恭敬道：“回皇叔，衡儿要送沈大小姐出宫。” 沈芊芊听到夜衡焱的话，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刚才七殿下在德妃面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他不是说出宫有事，顺道送自己吗？ 怎么到了夜灵辰面前，便说出了不同的回答来？ 夜灵辰惊讶地挑了一下眉，看了一眼沈芊芊，转头对夜衡焱道：“你与沈大小姐何时这般相熟的？” 七皇子语气温和，态度依旧恭敬。 “沈大小姐救过月怡，又得母妃喜欢。衡儿自然便对沈大小姐的事热心了几分。” 他的话挑不出毛病来，但是夜灵辰脸上的笑容却收了几分。 他扫了一眼沈芊芊，转头看向七皇子，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 “不错，殿下是个热心的。 不过，刚才皇兄与本王下棋，还在与本王讨论几位皇侄的事。 皇上夸奖几位皇子中七殿下最是勤勉，从不浪费时间在没意义的事情上。 本王原本很是赞成，如今看来，似乎并不是这么回事。” 他说着，看向七皇子的目光便严肃了一些。 “皇兄如此看重七殿下，七殿下可别让皇兄失望才是。” 夜衡焱作揖行礼道：“皇叔教训得是，只是衡儿已经答应送沈大小姐回去，自然不能无信……”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夜灵辰道：“本王刚好要出宫，倒是愿意帮七殿下送沈小姐一程。” 夜衡焱愣了一瞬，旋即道：“如比，便多谢皇叔了。” 夜灵辰微笑，这次笑容真心了一些，“小事而已。” 七皇子转头看向沈芊芊，歉疚道：“沈大小姐与皇叔一道出去可好？” 沈芊芊转头看了一眼夜灵辰，对七皇子道：“好。” 七皇子看着沈芊芊跟随夜灵辰离开，刚才还单纯、虔诚的目光，此刻转为探究。 他看了片刻，唇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 沈芊芊见看不到七皇子的身影了，才问道：“王爷怎么会这么巧，刚好与我们遇上？” 夜灵辰低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揶揄的笑容。 “自然不是巧合。本王听说某人胆子奇大，连公主都敢告，便来瞧一瞧。 谁料，本王来晚了一步，到了御书房，人已经散了，生生错过了一场好戏。 于是，便在这里等着，果然等到了沈大小姐。” 沈芊芊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没让王爷看上笑话，是臣女的不是。” 夜灵辰收了笑容，语气也严肃了几分。 “虽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是皇上也是人，怎么可能会没有私心？今日之事，你的确是莽撞了。” 沈芊芊自然明白，这样的事，她只做一次。 她告到皇上面前，一是想要让沈玥玥和五公主受到应有的惩罚，二是想要看看皇上的底线在哪。 上次阴王一事，皇上不知是何原因，故意偏袒。 她只当阴王手上有皇上忌惮的东西。 今日，公主明显犯了错，皇上不傻，应该早就看出来了，却还是选择包庇公主，不仅没有处罚她，而且差点将自己这个无辜的受害者给罚了。 既然皇上有意偏袒，那她日后再遇上这种事，要么将事情闹大，让皇上不能有私心。 要么，就直接有仇当场就报。 沈芊芊知道夜灵辰这趟皇宫之行是来救她的，所以还是神色认真道：“今日的事，还是谢过辰王。” 虽然没有来得及帮上忙，但是却也赶来了。 夜灵辰想起沈芊芊和七皇子二人站在一起侃侃而谈的画面，吃味道：“本王若是知道有贵人会帮助你，倒也不必拖着病弱的身子跑这一趟了。” 他说着，还咳了两下，脸色也跟着白了两分。 沈芊芊没有听出他语气中的吃味，只见他脸色苍白，便本能地伸手抓着他的手腕，为他把脉。 “好端端地，怎么忽然咳了？” 她正纳闷着，结果手刚碰到夜灵辰的脉搏，就被他躲了开去，她的手只碰到了一瞬他的指尖，有点凉，不像是装的。 沈芊芊愣住，不解地看着夜灵辰，不明白他为何忽然拒绝了自己把脉。 就听夜灵辰道：“宫中人多眼杂，沈大小姐若是不介意与本王有牵扯，那本王下次就不躲了。” 他说着，目光朝远处看了一眼，就见几个宫人刚好从远处经过，目光并未朝这边看，应当是没注意到。 沈芊芊意识到自己刚刚那下意识的举动，差点没有给自己和夜灵辰招来事端，悻悻收了手。 却听夜灵辰压低了声音，语气颇有暧昧道：“若是沈大小姐有空，来辰王府给本王把脉，本王必然十分欢迎。” 来辰王府把脉？她脑海中不自觉地想起了与夜灵辰在荷花池独处的画面。 再配合眼前人的语气，让她忍不住怀疑，夜灵辰刚才是不是在故意惹她担心。 想到这种可能，她心跳快了一拍，面上却依旧保持镇定。 她挑眉，问道：“王爷，您不会是在装病吧？” 夜灵辰看着她，眉眼间皆是温柔。 “本王为何要装病？” 沈芊芊迎着夜灵辰灼灼的目光看了片刻，又迅速躲开了视线。 她嘀咕道：“我哪里知道王爷为何要装病？” 说着，率先走在前面，掩饰住她内心的慌乱。 夜灵辰看着疾步走在前面的沈芊芊，抬步追了上去。 眼看就要出了宫门口，夜灵辰笑道：“带你去个地方。” 说着，走到自己马车前，示意沈芊芊与自己同乘。 她犹豫了一瞬，还是来到了夜灵辰的马车前。 就见夜灵辰亲自掀开了帘子，示意她先上去。 清玄站在夜灵辰身后，惊得张了张嘴巴，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就这么看着自家主子殷勤地招呼沈芊芊上马车。 等到夜灵辰也上了马车，清玄才回过神来，坐在前面赶车。 这还是第一次，他看到自家主子伺候别人上马车呢，可真是稀奇了。 就在他心中纳罕的时候，马车里传来夜灵辰的声音。 “去珍品斋。” 清玄应了一声，一挥马鞭，马车前往珍品斋而去。 沈芊芊疑惑，“我们去珍品斋做什么？” 珍品斋是什么地方？听名字就感觉像是十分昂贵的地方。 夜灵辰扫了一眼沈芊芊发间普通的发簪，语气淡淡道：“去了便知道了。” 沈芊芊见他不欲多说，便没有再问。 等马车停下，她好奇地掀开帘子，就见映入眼帘的是排了长队的人，再往前看去，就看到两层的精致楼阁，楼阁上挂着一块牌匾。 上面有“珍品斋”三个字。 清玄与店中的小厮低语了几句，小厮便殷勤地带着夜灵辰与沈芊芊往楼上走。 他知道来人身份尊贵，所以没有询问对方需要什么首饰，就将人带到了精品区域。 “二位客官瞧瞧，可有喜欢的？” 沈芊芊看着琳琅满目的发簪，只觉得眼花缭乱。 这些发簪精致得挑不出任何毛病，任哪个姑娘看了都拒绝不了。 她自认为自己对发簪并没有什么要求，只要能戴就好。 可是，看到眼前各种各样的发簪后，还是忍不住心动了一瞬，忽然觉得以往的发簪有些普通。 除了夜灵辰送她那支。 夜灵辰见沈芊芊盯着这些发簪出神，眼中浮现一抹笑意。 “可有喜欢的？” 沈芊芊先是看向招呼她们买东西的小厮，“这些发簪，都是什么价格？” 小厮笑道：“三千两黄金到一万两黄金不等，看您想要选哪一个了。” 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三千两黄金？ 一两黄金能换十两白银，三千两，那就是三万两白银…… 沈芊芊愣住，脱口而出道：“怎么这么贵？” 小厮闻言，爽朗地笑了两声。 若是别人，他可能早就开口嘲笑了。 但是眼前的人是王爷带来的，他可不敢嘲笑，正要耐心解释，就听夜灵辰道：“喜欢哪个？本王送你，若是都喜欢……”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沈芊芊慌忙打断。 “哪个都不喜欢。王爷觉得我适合戴这种发簪出门吗？” 她说着，拉着夜灵辰的衣袖走到无人的地方，小声道：“王爷，您带我到这里做什么？” 不会是带她来买发簪的吧？她哪里用得上这么华丽、贵重的发簪？ 见沈芊芊惊慌失措的模样，夜灵辰喉间溢出笑声。 “沈家怎么说也是朝中权贵，沈大小姐又是沈将军唯一的女儿，自是十分尊贵的。如何不适合？” 他说这话的时候，言语轻柔，温柔、深邃的眸子里，仿若有点点星光。 沈芊芊看着他虽在笑，但是目光却认真，只觉得仿若有羽毛抚过她的心。 她见过的人大多都是贬低她，可是夜灵辰却总是与旁人不同，不仅没有因为她的容貌，而对她心生厌恶，反而总是在放大的她的优点或者长处。 见她失神地看着自己，夜灵辰收了笑，问道：“可是本王说错了什么？” 沈芊芊摇头，“没有。” 她回过神来，躲过夜灵辰的眼睛。 “没有。” 她又重复了一次。 夜灵辰目光再次落在沈芊芊的发间，“本王说过，普通的簪子配不上你。 沈家大小姐不比任何姑娘差，再华丽、奢侈的首饰你都配得。” 沈芊芊怎会听不出他一语双关的话，只由衷地笑道：“多谢王爷肯定，只是芊芊不喜欢太招摇。” 夜灵辰“嗯”了一声，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本王送的发簪，沈大小姐可还喜欢？” 她深吸了一口气，小声道：“喜欢。只是王爷的心意芊芊领了，还请王爷不要再送这么贵重的东西了。” 夜灵辰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的笑，“沈大小姐知道本王的心意便好。” 他嘴角微扬，眉眼间生出几分温柔缱绻的笑意。 沈芊芊瞪了他一眼，总觉得她和夜灵辰说的心意不是一个意思，想要反驳，却又被他的笑容勾了心神。 第253章 派往月华城的暗卫失踪了 沈芊芊轻咳一声，转移视线。 “王爷，臣女并不缺少首饰，我们还是回去吧。” 她说着，生怕夜灵辰会让人将首饰包起来，拉着他的衣袖，将人给拽下了楼。 夜灵辰任由她拽着自己的袖子往前走，回头给清玄递了一个眼神。 清玄会意，等夜灵辰他们走远，他才对小厮道：“将沈大小姐刚才多看了两眼的首饰全部包起来，送到辰王府。” 小厮点头哈腰，笑得脸仿若开了花一般。 …… 沈芊芊一下楼，见人多了，便立刻松开了夜灵辰的衣袖，与他保持着两步远的距离。 她正要踏出门去，结果被一男一女两道身影吸引住了眼神。 夜灵辰刚伸手抚平自己衣袖上的折痕，抬头就见沈芊芊停住了脚步，朝着一对男女看过去。 他顺着沈芊芊的目光，也看向那对身影，但是里面没一个是他认识的。 于是，低声问道：“你认识？” 沈芊芊摇头，“不认识，就是有些面熟。” 那穿着绫罗绸缎的男子挡住了青衣女子的大半个身子和脸，她也没看清女子的全部相貌。 只觉得，和前些日子住在她们府上的表妹有些相像。 但是，陆云娇在京城之中并没有熟人，更不可能会与这种富家公子不清不楚地走在一起，所以，她应该是看错了。 夜灵辰颔首，将沈芊芊送回了沈府。 在离沈府不远的地方，将沈芊芊放了下来。 …… 她回到府中以后，心中不踏实，亲自去了陆云娇住的地方。 才刚进院子，就见贺氏笑眯眯地出现在她眼前。 “芊芊怎么忽然过来了？” 沈芊芊见她笑容满面，眼神却有几分飘忽的模样，就觉得有问题，却还是神色温和地笑道：“这些日子，一直忙着府中的杂事，对表姨母和表妹二人疏忽了。 这不今日刚好有空，就过来瞧瞧。” 说着，她看了一眼身后的桃月，桃月会意，将一盒新鲜的冰镇荔枝送到贺氏面前。 “这个月，府中的荔枝比上个月多了一些，想着姨母和表妹应该也会喜欢，所以便拿来了一些。” 她话音一落，桃月将盖子打开，就见冰块上放了不少荔枝，个个都果肉饱满、新鲜。 荔枝不易储存，且种植的地方离京城遥远，所以在京城算是不可多得的水果，一直都是贵族们才能吃到的东西。 沈芊芊一下拿了这么多荔枝给她，她喜不自胜，迅速伸手接了过来，一脸感动地笑道：“芊芊对我们母女二人真是太好了。” 沈芊芊微笑，目光却看向陆云娇紧闭的房门。 “云娇表妹怎么没有出来？莫不是身子不舒服？” 贺氏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又故作镇定地假笑道：“说是昨晚吃坏了肚子，折腾了一晚上，到白天才好些，如今还在睡着。” 沈芊芊蹙眉，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折腾一晚上，这是有多严重啊？怎么不请大夫瞧瞧？” 她说着，就要往陆云娇的房间走。 贺氏赶紧拦在前面。 “她今日气色好多了，刚睡下。不如这样，等云娇醒了，我让她去找你？” 沈芊芊见贺氏接连拦着自己，心中已经隐隐肯定今日见到的人可能就是陆云娇了。 她心中有了火气，面上却还是从容道：“这样啊，既然如此，那便让表妹好好休息吧。” 沈芊芊说完，又关心了贺氏几句，便带着桃月离开了。 她一离开贺氏母女住地方，脸上的笑容便收了起来。 桃月见沈芊芊脸色不好，再回想刚才贺氏的奇怪行为，试探道：“小姐，奴婢一会儿让华露去我们院子回话？” 华露是沈芊芊拨给贺氏母女的丫鬟。 沈芊芊思考了一瞬，便摇头，“不必了。” 她刚才一番试探，贺氏应该有所警觉，若是这时候将华露找来，只怕会打草惊蛇。 她倒要看看，贺氏母女瞒着她是想要做什么。 她刚要回自己院子，结果迎面撞上来兴师问罪的柳氏。 柳氏神色阴郁地看着沈芊芊，伸手就要扇她巴掌。 沈芊芊轻而易举地抓住她的手，冷笑道：“婶娘这是怎么了？上来就要打我，可是我有做了什么惹您不高兴的事？” 说着，手上微微用力，将柳氏的手甩开。 柳氏看了一眼自己白皙的手腕上被抓红的痕迹，抬头怨恨地盯着沈芊芊。 “你这贱／人，还好意思问我发生了何事？若不是你，我女儿怎么会被皇上重打了三十／大／棍？如今还被关在了牢房里。” 她当时听说这件事时，只感觉天都要塌了。 三十大棍，玥玥她一个小姑娘如何能受得住？更何况，受过刑以后，还要被关在天牢里。 那种阴暗的地方，她怎么受得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沈芊芊！ 她越想，心中的怨气越重，只恨不得亲手掐死沈芊芊才好。 然而，她面前的罪魁祸首却神色如常地看着她，冷声道：“这一切不过是她咎由自取，婶娘怎么好意思来怪罪我？ 若不是她想出阴招对付我，哪里会沦落到如此下场？” 她说到这里，周身的气息瞬间转冷，眼神一凝，隐隐带着杀气。 “我没有亲自动手，已经很仁慈了。婶娘还是好生管管妹妹才好。 否则，下一次若是再发生这种事，她就没有今天这么好的运气了。” 说完，看都不看柳氏一眼，嗤笑一声，从她面前擦肩而过。 柳氏被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气震慑到，回过神来就见沈芊芊人已经走远了。 她转身看着沈芊芊离去的背影，眼中的阴鸷仿若漫出眼眶。 沈芊芊这贱／人太嚣张了！若是不除，怕是以后她家玥玥都没有出头之日。 柳氏捏紧了手中的帕子，胸口的杀意翻滚。 …… 沈芊芊回到自己房中，刚坐下来，就见暗一忽然现了身。 一向神色漠然的暗一，脸上染上焦急之色。 “大小姐，不好了。” 沈芊芊见他这副模样，便知一定是发生了大事，于是站起身道：“发生何事了？” 就见暗一急切地拿出一封沾着血迹的信封。 “回大小姐，派往月华城的暗探，忽然失踪了。” 沈芊芊大惊失色，“什么？” 她瞳骤缩，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等她缓过神来，才伸手从暗一手中接过带有血迹的信封。 展开信封，看完上面的内容，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杀气。 “他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暗一不知信上写了什么，但见沈芊芊忽然冷了脸色，周身弥漫着怒火，便知月华城的柳家应该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大事。 见沈芊芊还处在愤怒与震惊之中，暗一试探道：“属下再去派人去寻暗七他们的下落？” 沈芊芊摇头，将手中信封撕碎，扔在香炉中。 “我亲自去一趟。” 闻言，暗一震惊地看着她，下意识阻拦道：“大小姐，在京城，别人知道您的身份还能因为忌惮着沈家，让您三分。 在月华城，没人认识您，更没人会因为沈家而忌惮您。” 沈芊芊明白这一趟的危险，却还是神色坚定道：“我亲自去一趟，才放心。” 柳氏的兄长柳伍拿着沈家的银子买官，此事若是不牵扯沈家还好，若是东窗事发，他将沈家拉下水，那皇上刚好有了处置沈家的名头。 所以，她必须亲自去一趟才行。 暗一见沈芊芊心意已决，没有再劝，只道：“那将所有暗卫都带上吧。 不知道柳伍在月华城有多大势力，万一轻敌，只怕后果会十分严重。” 沈芊芊摇头，并不赞同。 “人太多容易暴露行踪，你去挑选八个暗卫，准备一下，等到夜深，随我一起去月华城。” 暗一应声，正要退下去，就见沈芊芊忽然道：“这次，你就不必去了。” 暗一诧异，“为何？” 沈芊芊想起上次自己在牢房中，柳氏的人差点没有将桃月害死的事，眉眼严肃了起来。 如今，她与二房的仇怨越积越深，她自然不可能再让桃月一个人待在沈府。 “我假装生病，闭门不出。桃月会在外面挡着二房的人。到时候，你在暗中听从桃月的安排，保护她不要被二房和老夫人伤害。” 对她好的人，她要好生保护着，尤其桃月这丫头对她忠心耿耿，为了她还差点丢了性命，她断然不能再让她受伤第二次。 暗一摇头，“让暗十留下吧，卑职比他们武功高一些，也好保护大小姐。” 沈芊芊神色坚定道：“你留下，我更放心一些。” 暗一还想要再说什么，见沈芊芊心意已决，只好闭上了嘴巴。 沈芊芊等他离开，才打开房门，让正在外面翻晒书籍的桃月进来。 “小姐，怎么了？” 沈芊芊将房门关上，神色严肃地看着她。 “我这两日需要离开京城，若是有人来找我，你便说我生病了，染了风寒，见不得人。” 桃月惊讶地瞪大眼睛，眼中隐隐有了薄雾。 “小姐，您要去哪？带着奴婢一起走好不好？” 沈芊芊摇头，“我去的地方太危险了，带着你会受限。 你别怕，我让暗一护着你。 若是二房的人要强行闯入，你直接让人将她们扔出去就好。 暗一身手好，有他在，你便不必担心二夫人会打骂你了。” 桃月眼眶微红，“可是奴婢……奴婢不放心小姐。” 沈芊芊摇头，笑道：“我带着府中的暗卫一同前往，不会出什么事的。” 桃月见沈芊芊真没有打算带上她，犹豫了片刻，抿了抿唇。 “小姐要早点回来，奴婢会守好我们的院子，断然不会让任何人闯进来发现小姐不在的。” 沈芊芊颔首，想到柳氏多疑，又提醒道：“二夫人多疑，你小心些不要露出马脚。” 桃月颔首，见沈芊芊神色认真、严肃地吩咐自己，就知道小姐一定是办很重要的事。 于是，拍了拍胸脯，假装镇定道：“小姐放心，桃月一定不会给小姐拖后腿。” 第254章 查找失踪侍卫的线索 沈芊芊颔首，又与她说了一些注意事项，才让她离开。 桃月离开后，她便开始收拾东西。 等到夜色正浓时，她女扮男装，飞出了沈府。 一路来到城门前，等到看守城门的人检查放人后，她在远处看到了接应她的暗卫。 “大小姐！” 有人将马牵过来，把缰绳递给她。 沈芊芊颔首，伸手接过缰绳，利落地上马。 暗卫见沈芊芊脸上原本应该有块疤痕，但是此刻那块地方却白皙、光滑，没有任何痕迹，不由诧异了一瞬。 沈芊芊见他们看向自己的脸，淡笑道：“秘密，不许告诉任何人。” 京城人人都知道她脸上有块丑疤，柳氏的兄长必然也知道。 且带着疤痕出门太好认了，不如将假疤痕去掉。 “是，属下必定守口如瓶。” 这些暗卫都是她父亲给的，她自然信得过。 沈芊芊一挥马鞭，一路随着暗卫疾驰在荒野中。 等到天色隐隐发白，她们才来到了月华城。 暗卫领着沈芊芊前往其他兄弟们消失的客栈。 “大小姐，到了。” 沈芊芊颔首，翻身下马。 她上前拍了拍客栈的大门，就见一个小二打着哈欠走出来。 “几位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沈芊芊扫了一眼客栈里面，就看到客栈里已经有了客人，正三三两两地围在一起用饭。 她面无表情道：“住店。” 小二听到沈芊芊的口音，当即清醒了两分，双眼滴溜溜地转了转，笑道：“这位客官的声音，听着不像是本地人。” 沈芊芊假笑道：“我们是来做生意的商人，自然不是本地人。” 说着，拿出一个银元宝在手上抛了抛，看着小二道：“小爷我不差钱，所以给我好酒好菜地伺候着。” 暗卫跟在沈芊芊身后，听着她豪迈的腔调，眼中纷纷闪过一丝震惊。 显然没想到，自家主子竟然还有这样豪迈的一面。 小二欢喜地接过沈芊芊抛过来的银元宝，笑得都要看不清眼睛了。 “好好好，客官快请进，小的这就给你们安排房间。” 沈芊芊从怀里拿出准备好的折扇，潇洒地展开，随意地摇着，颇有几分贵公子的风流倜傥。 再加上她刻意加粗了声音，任谁也没有看出她是女儿身。 小二领着她们上了二楼，又殷勤地为她打开房门，招呼道：“本店最好的客房就在这了。客官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沈芊芊“嗯”了一声，潇洒地合上折扇，看了一眼房间里的摆设。 就见这房间虽然不大，但是桌椅板凳等用品全都是干干净净的，摆放十分整齐，看着很是清爽。 沈芊芊满意地点头，“就要这间了，饭菜不用送上来了，一会儿我们下去吃。” 小二笑眯眯地应了一声，转身走了下去。 沈芊芊等到他的脚步声消失，才悄悄打开房门，看向周围的房间。 见这会儿天色还早，并没有什么人从房间出来，她这才假装若无其事地查看每个房间的房号。 这些木牌都已经破旧了，上面朱红色文字也已有些模糊，但是却还能隐约看清。 那些暗卫失踪的房间是人字四号房，她便一路往人字号房间找去。 没多久，就找到了这个房间。 她伸手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声音。 为了确定里面是否有人，沈芊芊再次敲了敲门，这次声音比刚才大了不少。 但是，里面却依旧没有人回应。 显然，这个房间应该是暂时没人住。 沈芊芊左顾右盼，见周围无人，于是拿出匕首将里面的锁给打开了。 她迅速进门，将房门关严实，目光略过每一个地方，企图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但是，她看了一圈，也没找到可疑的地方。 倒是在房门上，看到了一些干涸的，没有擦干净的血迹。 还在桌子上看到了刀剑的划痕，看这痕迹，像是不久前留下的。 沈芊芊正要仔细再检查一番，就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还伴随着人说话的声音。 “就是这间，这间忽然来了外地人，不知道是不是你们想要找的可疑人物。” 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店中的小二。 “她们可有说来月华城做什么的？” “说是来做生意的，但是小的看着并不像是这么回事。” 他们声音不大，又离沈芊芊那间房比较远，大约是害怕沈芊芊她们听到。 但他们必然没想到，沈芊芊此刻就在另外一间，离他们比较近的房间，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她站在门后，听着外面的对话，眯起眼睛。 看来这家店，已经被人盯上了。 她正思考着接下来要怎么办，忽然发现外面的声音消失了。 沈芊芊透过门缝，小心翼翼地看过去，就见小二带着几个五大三粗的人来到她所住的那间屋子附近，给他们安排了房间。 她在心中冷笑一声，敢情这些人是打算住在她附近的房间，监视她了？ 沈芊芊想到这里，开始继续小心翼翼地在房间里搜查，她觉得自己的暗卫在这家店忽然消失，必然会留下线索才是。 结果，找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她逐渐有些烦躁，双手撑在桌子上，结果拇指摸到了桌板下的凹凸痕迹。 沈芊芊用手又往里面摸了一下，确认的确是有凹凸痕迹后，她蹲下身看向桌板下。 就见桌板下有一个乱七八糟的刀痕，看着混乱，没有章法，但是仔细辨别一下，又像是一个字。 “月” 沈芊芊确认的确像是这个字以后，眼眸之中依旧是疑惑。 月？这到底是一个字还是一个没写完的字？ 沈芊芊蹙眉，纠结了片刻，便趁着四下无人，溜出了房间。 她回到自己房间，将包裹中贵重的东西带上，再去其他暗卫房间，让他们分别往自己怀里装一些东西，直到将包裹里的东西全装进去。 她把空包裹仍在床上，将枕头塞了进去。 然后，若无其事地带着他们下楼吃饭。 小二见她们下来，立马就迎了上来，笑眯眯地招呼道：“几位客官吃些什么？” 沈芊芊依旧从容地拿着折扇轻摇着，听到小二的问话，她大气地一合折扇，笑道：“把你们店里所有招牌菜都端上来。” 小二笑呵呵地点头，“小的这就去准备，客官您稍等。” 沈芊芊颔首，对与她一桌的八个暗卫小声道：“一会儿我吃什么，你们便跟着吃什么，我不碰的东西，你们也不要碰。” 暗卫闻言，颔首。 很快，饭菜就被人端了上来。 沈芊芊看着八个招牌菜，拿起筷子夹进嘴里一块红烧肉，用舌尖尝过无毒后，示意他们吃。 她接连尝了四个菜，都没有毒，便确定了小二叫来的这些人只是来监视她们的。 她示意暗卫们放心吃，自己则随便吃了几口，聚精会神的听着其他桌上的人说话。 等一顿饭完毕，沈芊芊将小二招呼过来，对小二道：“我们出去一趟，麻烦你帮我们照看好我们的马。” 小二见她们只是出去，并没有带行李，不像是逃跑，于是笑着点头。 “客官放心，我们店做事周到，必然会照顾好你们的马。” 沈芊芊颔首，带着暗卫神色从容地离开。 直到感觉到身后没人盯着了，她才迅速带着暗卫藏匿于人海中。 暗四见沈芊芊时不时警惕地往后看，问道：“小姐这是要带我们去哪？可是那个客栈不安全？” 沈芊芊见暗四很敏感，便走到暗处，将刚才的事告诉他们。 “看来，上次来月华城的暗卫，已经引起了月华城势力的怀疑，所以我们接下来的行动要格外小心。 以免还没有救到人，就着了别人的道。” 暗卫们神色越发严肃，齐齐应声，“是。” 沈芊芊看了一眼远处气派的酒楼，“我们先在这里落脚。” 她说着，带着暗卫往酒楼走，边走边吩咐道：“一会儿你们都不要出声，我自己一人说话就行。” 暗卫们不解大小姐为何会有这样的要求，但还是点了头。 直到她带着他们进去，他们才明白她的意图。 就见沈芊芊与酒楼的小二交流时，用的竟然是月华城的口音。 难怪刚才他们吃东西的时候，大小姐一边吃着，一边时不时地朝旁边的客人看过去，原来是在学习他们如何发音的。 暗四他们对视一眼，心中满是敬佩。 没想到大小姐不仅武功、医术不错，连这种技能都会。 店小二听着沈芊芊的口音，以为她是本地的，并没有怀疑什么，只招呼着让她们进来。 沈芊芊一行人随着小二上楼，底下传来热闹的声音。 “你们听说了没有？前两日城主大人过寿辰，惊现了不少珍贵礼物。” 另外一人激动地插话，“我知道，我知道，我当时跟随我父亲去了城主府的。 其中有两样宝物最是珍贵，一样是柳大人送的，一样是一个身份神秘的人送的。 柳大人送的东珠仙寿盆景，可真是惊艳四座啊。” 沈芊芊听到“柳大人”三个字，上楼的速度变得十分缓慢。 就在这时底下的人越发激动，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这个话题。 “听说东珠是番国的贡品，只有皇室以及皇上赏赐的大臣才有。 没想到，柳大人一个小县令竟然也会有这种东西。 而且那仙寿盆景用重金打造，精致非常，据说至少值十万两银子。” “就是，柳大人真是太舍得了。” “不过，另外一个翡翠屏风也是贵气的很，虽然没有东珠吸睛，但是其华丽程度其实并不亚于仙寿盆景。” …… 众人讨论的津津有味，沈芊芊却重点只听了关于柳大人的东珠和十万两。 柳伍怎么会有东珠？这东西只能由皇上赏赐，她丝毫不怀疑这东珠是从沈府流出去的。 出手便是十万两白银，啧，柳伍对这个城主大人真不是一般的好。 小二见沈芊芊步伐缓慢，像是被底下的人吸住目光，不设防地笑道：“城主寿宴，不少人都去凑热闹了，公子看着也像是富贵之人，难道没有去参加城主的寿宴？” 沈芊芊假装遗憾地叹道：“原本是要去的，只不过刚好那几日有事错过了，实乃一件憾事啊。” 小二安慰道：“没事，以后公子若是有机会去城主府，必然是能见到这些礼物的。” 沈芊芊颔首，小二伸手将房门推开，脸上堆着笑容。 “这间就是公子的住处了，其他几位安排在你隔壁，你们也好有个照应。” “有劳你一会儿将饭菜给我们送上来。” 小二颔首，热情道：“都是应该的。” 说完，带领其他人去看房间了。 沈芊芊进到房间内，关好房门，脑海里浮现出那个“月”字。 月，会不会说的就是月华城的城主呢？ 她思考片刻，觉得可以找个借口，去城主府探个虚实。 第255章 入住城主府 沈芊芊让暗七去打听城主府的事。 暗七出去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回来复命，道：“听说城主府的三小姐颇爱习武，前些日子驯服烈马时，从马上摔了下来，不小心磕碰到碎石上，胳膊上留了很长的伤口。 很多大夫都说能治好，但是会留下疤痕。 三小姐还未出阁，胳膊上留下疤痕，会影响到她找夫家。 所以，城主一直在寻能为三小姐医治好伤疤的人。 说是若是能为三小姐医治好，便赠黄金百两。” 暗七说到这里，看向沈芊芊脸上已经没了疤痕的地方，小心翼翼道：“大小姐能医治好自己脸上的伤疤，想来医治三小姐应该没什么问题。” 沈芊芊挑眉，这的确是一个送上门来的机会。 “行，我知道了。” 暗七颔首，见沈芊芊没有其他吩咐，便退了下去。 等到吃过午饭，沈芊芊去药铺买了一些行医需要用到的东西，提着药箱去了城主府门口。 “劳烦小哥通报一声，就说我是大夫，来给三小姐医治伤疤。” 两个小厮见她模样年轻，狐疑道：“你？你这么年轻，能会什么医术？不会是想来占我们小姐便宜的登徒子吧？” 听着二人轻蔑的声音，沈芊芊从容道：“学医也是看天分的。我虽然年轻，但是资质聪颖，还是洛神医的徒弟。” 两人听到“洛神医”，对视了一眼，虽然还有些不相信，但是眼前人打着洛神医的名号，他们进去通报一声，也没什么。 毕竟，是有人不怕死，为了钱财冒充洛神医的徒弟的，不管他们的事。 没一会儿，小厮便回来了，笑道：“我们城主请您进去。” 沈芊芊颔首，背着药箱，正大光明地进入城主府。 她跟在小厮身后，留意着城主府的布置。 月华城不愧是富饶的地方，城主府建的十分气派，假山、回廊，凉亭等地方，处处彰显其奢华。 沈芊芊被带到前厅，一进门就看到一个中年男子正神色严肃地坐在主位上，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 沈芊芊神色从容地走进去，作揖行礼道：“见过城主大人。” 城主审视着她，片刻才冷声道：“你就是洛神医的徒弟？怎么这么年轻？” 沈芊芊直起身子，看着城主，神色如常道：“我自幼跟在师父身边，虽然模样年轻，但是却将师父的本领学了七八。 城主大人若是不相信，可以随意找个人让我诊脉。” 城主见她神色坦然的站在他面前，态度又不卑不亢的，他眼中的怀疑少了一些。 他对身旁的下人道：“去，找一个府中生病的下人，让这位公子诊治。” 他要先看看，眼前人的医术如何。 城主刚吩咐完，就见一个姑娘火急火燎地从外面进来。 “爹，您为何不让女儿骑马？” 沈芊芊闻声看过去，就见一身着鹅黄色衣裙的姑娘正气鼓鼓地看着城主。 她容貌清丽，一双灵动的明眸此刻全是不满。 沈芊芊想到暗七的话，心道：这个人应该就是他口中的城主府的三小姐了。 城主看着自家女儿对自己的命令心生抱怨，一时间很是头疼。 “你前些日子跌落下马的事这么快就忘了？身上伤都没好，还要骑马，也不怕再伤到，以后嫁不得人了！” 三小姐哼了一声，神色傲娇，“嫁不得就嫁不得，谁稀罕嫁人？ 你若是再拦着我骑马，我就离家出走，去外面骑马去！” 她说完，叉着腰，颇有一种城主若是不妥协，她便不罢休的架势。 城主率先败下阵去，伸手扶了扶额，头疼道：“等你伤好了，我必然不会再拦着你。” 他说着，转头看向沈芊芊，对自己女儿道：“爹刚找到一个自称是洛神医徒弟的人，你既然来了，就让他给你看看伤口吧。” 三小姐怒道：“你都找来多少大夫给我看了？怎么还不死心！还洛神医的徒弟，他……” 三小姐想要骂人的话还没出口，对上沈芊芊这张白皙、俊美的脸，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她将骂人的话收了回去，矜持地笑道：“这位公子医术好生俊俏……不是，是医术应该不错，让他给我瞧瞧也好。” 城主原以为她会不愿意，结果看到她这么轻易就收了怒火，笑眯眯地答应了，顿时有些意外。 尤其是听到自家女儿夸赞沈芊芊，还双眼明亮地看着她，城主狠狠蹙了下眉头，警告道：“这是给你请的大夫，你可不要乱来！” 三小姐没想到父亲会这般拆她的台，当即脸上一红，恼羞成怒道：“知道了！是你让他给我看诊的，怎么还自己先生气了？” 城主正考虑要不要继续让沈芊芊给自己女儿看诊，就见他的好女儿拉着人家的衣袖就往外走。 她边走，还边兴奋道：“走，去我院子给我看病。” 沈芊芊被一路拉着往外走，她抽空转头看了一眼城主，假装无奈的模样，仿佛在说“我也不想跟着走的，是三小姐非要拉着我”。 城主看到她这样的眼神，整个人脸色都不好了。 他有种自己的女儿要被白脸书生骗走的危机感。 等走远了，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容。 三小姐对她这般热情，城主就算对她有防备，也不会太明目张胆地针对她，惹三小姐不高兴。 于是，她一出厅堂，就乖乖地跟着三小姐往她的院子走。 等到了三小姐的院子，三小姐伸手拉着她的衣袖，示意她做在自己身边。 “你坐我身边，才能看清我胳膊上的伤口。” 三小姐说着，目光明亮地看着沈芊芊，将衣袖缠上去，露出那只受伤的胳膊，给沈芊芊瞧。 她另外一只完好的胳膊撑在桌子上，手拖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沈芊芊，惊叹道：“你长得可真俊俏。” 沈芊芊被三小姐直白、迷恋的目光看得有几分尴尬。 她如何也没有想到三小姐竟然是这般开放的性子，对着她的脸就是一阵直白的欣赏。 被一个女子当做男子打量、欣赏，她一时有些不习惯，于是假咳了两声。 “咳咳，我还是先给三小姐看看胳膊上的伤吧。” 沈芊芊说着，目光转向三小姐的伤口，心中后悔自己出门没有收拾得普通一些。 她听暗卫说，月华城民风没有京城开放，想着自己女扮男装不会被骚扰，却没想到会遇到直爽的三小姐。 三小姐见沈芊芊回避自己炙热的目光，唇角勾了勾，觉得眼前的公子更加有趣了。 沈芊芊忽略她的目光，伸手先是为她把了脉，确认她身体康健后，才将目光移到她的胳膊上。 就在她要动手触碰三小姐的胳膊时，就听三小姐打趣道：“大夫，你可要帮我好好看看。” 沈芊芊强作镇定地应声，“嗯，放心。” 她说着，用食指碰了碰伤口周围，还未开口问三小姐疼不疼，她便“哎呦”一声，娇嗔道：“好疼。” 沈芊芊：“……” 她一时分不清这三小姐是在撒娇，还是在真的疼。 无语了片刻，沈芊芊干脆不问她了，直接稍微用了下力道，从她细微表情中判断她疼痛的程度。 确认完伤口多深后，沈芊芊自信地坐下身来，道：“能治，三小姐放心。” 三小姐目光欣赏地看着沈芊芊自信的神情，托着下巴，眼睛弯成月牙。 “能治就好，大夫您怎么称呼？” 沈芊芊随口道：“我姓沐。” 她母亲姓沐，所以她也不算说谎。 沈芊芊见此刻三小姐心情不错，试探道：“我需要时刻观察三小姐的病情，所以暂居几日，等到您伤口愈合后再离开，可行？” 这样，她便能正大光明地在城主府活动了。 三小姐见沈芊芊想要留下来，毫不犹豫地应声，“当然可以，我们城主府很大，收拾一间客房出来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她说着，还故意冲着沈芊芊眨眼睛，声音蛊惑道：“你想要留多久都行。” 沈芊芊假装没有听出三小姐的暗示，假装为难道：“那就劳烦三小姐给城主大人商量一下，我也好安心配药。” 三小姐拍了拍胸脯，目光灼灼道：“放心，我爹那边有我在，自然好打发。” 沈芊芊微笑，颔首。 从刚刚三小姐与城主大人的对话来看，她是相信三小姐能说服城主的。 三小姐为了证明自己的本事，拍了拍沈芊芊的肩膀，十分自信道：“我现在就去找我爹说这件事，你先在这等着。” 沈芊芊点头，温声道：“那在下就等着三小姐的好消息。” 半炷香的时间后，三小姐就笑眯眯地回来了。 她神色得意地看着沈芊芊，爽利地坐下来。 “搞定。你且安心住下来吧。” 沈芊芊见目的已经达成，抚掌夸赞：“城主真是疼爱三小姐。” 三小姐傲娇道：“那是自然。” 片刻后，管家来找沈芊芊，领她去客房。 她现在是女扮男装，所以被安排在前院男子的客房，与后院的三小姐所住的地方相隔很远。 为了方便沈芊芊，管家还给她安排了一个丫鬟伺候。 沈芊芊白日在丫鬟的监督下，为三小姐配制膏药。 等到晚上，她让跟随自己的丫鬟在房里研磨药草，自己则趁她磨药的时候，溜出了客房。 她一出来，刚好看到城主府的管家正与一个男人说话。 沈芊芊迅速隐身在一旁柱子后面，听着二人对话。 “柳大人，你怎么忽然来这么急？” 柳大人神色紧张道：“我有急事想要见城主，城主他现在在府上吗？” 管家蹙眉，“在，但是城主正在书房见客，这会儿应该没空见你。” 柳大人？沈芊芊眼眸眯起，在夜色中，打量着柳大人的身形。 他个字不是很高，比管家低了半个头，此刻满脸都是愁苦之色。 “请管家帮我转告一下，就说我现在有重要的事要见他。” 管家见柳大人神色认真，像真的有急事，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道：“那柳大人稍等片刻。” 说完，便朝着书房的方向去了。 柳伍站在原地来回踱步，脸上的愁苦之色更加重了。 等管家回来，他神色激动地迎上去，“如何？城主大人可愿意见我？” 管家颔首，“我们老爷刚好见完客，我带你见他。” 柳大人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迅速跟在后面。 沈芊芊见状，也悄悄地跟了上去。 等他们进了书房，沈芊芊直接悄无声息地飞到房顶，身子趴在屋顶上。 管家将柳伍带到后，就关上了房门退了出去。 柳伍一看到城主，就激动地跪下来行礼，“城主，您可一定要帮我啊。” 城主正坐在桌前处理事务，听到柳伍求救的话，头都没有抬一下。 他神色淡然地问道：“你又出什么事了？” 柳伍站起身，语调愁苦道：“城主，今日好像又来了一批京城人士，我怀疑是沈家的人。 但是今日，我的人把那些人给跟丢了。” 城主闻言，这才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把人给跟丢了，你来本城主做什么？” 柳伍神色凝重道：“下官也不想要麻烦城主大人的，只是我妹妹说，沈家大房的那个小贱／人，可能已经怀疑了银子的去处。 我也怕这事会影响到城主您……”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城主一眼刀扫过来，冷笑一声道：“怎么？你们自己的家事，还和本城主扯上关系了？” 他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凉意，“柳大人，你这官才做多久，都敢威胁本城主了？” 第256章 她也来了月华城？ 柳伍感受到来自城主的压迫感，脖子一缩，讨好地笑道：“这件事自然和城主无关，只是城主大人看在下官对您忠心耿耿的份上，帮下官解决了这些人，下官也能更踏实地为城主做事了不是？” 见柳伍还算识相，不敢再像刚才那般威胁自己，城主哼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还敢威胁他？ 柳伍见城主脸色好了一些，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讨好道：“沈佑和沈明轩要回来了，到时候皇上又有大量的赏赐给到沈府。 我那妹妹必然会为了哥哥，将这些好东西都送来，到时候下官将银子和这些好东西全送给城主。” 城主脸色这下彻底转晴了，摸着留长的胡须道：“不错，还算识相。 既然你对本城主如此用心，那本城主就再为你好好查一查京城来的人吧。” 柳伍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赶紧拍马屁道：“城主大人亲自出手，想来就算沈芊芊那个小贱／人亲自来了，您也能轻轻松松地解决了。” 城主笑而不语，他又不傻，怎么可能会将沈家大小姐亲自解决了，给自己拉仇恨？ 屋顶上，沈芊芊听到柳伍和城主的对话，脸色铁青。 这柳伍可真是不要脸，真是将她们沈家大房，当做储存东西的仓库了。 沈芊芊见他们开始讨论其他事情，站起身就要离开。 结果，刚站稳身子，一块碎石被她不小心踢了下去。 沈芊芊顿觉不妙，伸手要接，结果石子已经滑落了下去。 “谁？” 城主听到外面的动静，迅速起身走到外面。 柳大人听说有人，吓得脸色惨白，心中担心自己刚才说的话被人听了去，赶紧跟在城主身后查看情况。 就见城主飞到了书房的屋顶上，目光阴沉地扫了一圈。 柳伍背后已经有了冷汗，战战兢兢地看着城主搜查。 刚才的话要是被人听了去，那他可就完了。 结果，就见城主面无表情地从书房上下来，并没有抓到人。 柳伍赶紧迎上去，问道：“可有发现什么人？” 城主没说话，而是朝周围看去。 此刻沈芊芊就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屏息看着这边。 她没想到城主竟然如此警觉，还好她离开的快，否则现在就已经被抓住了。 就在她刚松口气的时候，城主忽然朝着她所在的方向走过来。 沈芊芊顿觉不妙，她手心开始有冷汗浸出，心想这若是发现了，便会少不了一场恶战。 然而，就在城主离她这棵树还有三步之遥的时候，忽然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 “爹，你干嘛呢？” 城主听到自己女儿的声音，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 “你怎么在这里？” 三小姐哼了一声，傲娇地撇了下嘴，“我为何不能在这里？怎么？我找你还需要找你的人先报备一下不成？” 城主无奈又宠溺地看着她，“当然行，我女儿做什么不行？” 他说着，没好气道：“说吧，你又闯什么祸了？” 他这个女儿平日太过骄纵，没少给他惹祸。 三小姐嘻嘻一笑，“没有，我怎么会惹祸呢？我只是忽然想爹了，过来瞅瞅，看看你在做什么。” 城主吹胡子瞪眼，“看完了吗？看完就回去睡觉，我还有正事要处理。” 三小姐摇头，仿若不知道自己父亲这会儿不欢迎自己似的。 “没有，上次让爹爹帮我画的牡丹图可画好了？我还要挂起来呢。您可别又忙着正事，将娇儿的事儿给忘干净了。” 她说着，就要进入城主的书房。 城主迅速跟上，担心她这大大咧咧的性格，将书房的东西给弄乱了。 柳大人见城主将刚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虽然心中不踏实，很想要继续找找刚才到底有没有人。 但是，他不会武功。害怕自己一个人找，不仅抓不住人，还被别人给杀了。 于是，便乖乖跟着城主一起进门。 沈芊芊见她们进了书房，才松了一口气，迅速回了自己的住处。 …… 琴儿见沈芊芊回来，问道：“公子，您去哪了？刚才三小姐来找你。” 沈芊芊神色如常道：“晚饭吃多了，去外面消食。” 琴儿颔首，没有多想，只道：“您让我研磨的药草都已经研磨好了。” 沈芊芊走过去，见药罐里的草药果然和她吩咐的研磨程度相差无几，夸赞道：“不错，天色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琴儿应声，正要离开，就见三小姐从外面走进来。 “奴婢见过三小姐。” 三小姐随意地摆了摆手，然后给她使了一个眼神。 琴儿会意，乖巧地离开。 沈芊芊见三小姐进门，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她动作怎么这般快，自己刚回来没一会儿，她便跟过来了？ 她心中奇怪，面上还是颇为风度地作揖行礼，“三小姐。” 三小姐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却故作严肃道：“沐公子，你刚才在书房的事，本小姐可都看到了。” 沈芊芊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面上还是假装镇定道：“三小姐这是何意？在下刚来城主府，如何得知城主府的书房在哪？” 三小姐闻言，目光狡黠地看着她，高深莫测道：“是吗？” 她说完，目光上下打量沈芊芊，仿若是在审视她。 沈芊芊保持着镇定，任由她打量，坦然道：“自然，我来是给三小姐看诊的，去书房做什么？” 她刚才躲在暗处，三小姐应该没有发现自己才是。 三小姐看着沈芊芊故作镇定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像是不满沈芊芊欺骗自己。 她神色严肃地叉腰道：“我爹这个人心狠手辣，除了我这个宝贝女儿，与他作对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所以我奉劝你一句，不管你来我们府上的目的是什么，都只能是给我看诊。 今日的事，算是一个提醒。 下次若是你再偷偷接近我爹的书房，被我爹发现了，我可未必能救的了你。” 沈芊芊心中诧异，没想到三小姐刚才忽然出现竟然真的不是巧合，而是意在帮自己脱困。 这三小姐看着大大咧咧，心思还是挺细腻的。 不过，就算真的被三小姐发现了，她也不能承认。 沈芊芊摇头，道：“三小姐应该是认错人了，我刚才真的只是出去消食，并未往其他地方去。” 三小姐见她死不承认，心道府中除了她一个身形纤瘦、个子又稍矮的男子，其他都是五大三粗的壮汉，她怎么可能认错？ 不过，他不承认就算了，总之自己将其中厉害关系给他说了，也能防止他以后再犯。 三小姐这般想着，放软了语气，“你没去最好不过。 好好休息，明天你还要给我看诊呢。” 沈芊芊颔首，顺从道：“是。” 等三小姐离开，她才关上房门，脱衣躺到床上。 脑海中响起柳伍说的话，她心中的怒火再次被点燃。 她们偌大的沈家仿若成了柳家的探囊之物了，二房若再不好好整治一番，只怕沈府早晚败落在二房手上。 也不知道，这些年，柳氏给了柳伍多少东西。 她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刚吃完早饭，就有人来敲响了她的房门。 沈芊芊走过去开门，就见陈露娇笑容明媚地看着她，“我和几个姐妹要去西边的马场，你要不要随我一起去？” 沈芊芊没忘记此刻自己是男儿身，摇头道：“不了，你们姑娘家一起游玩，带我一个大男人不合适。” 而且，陈露娇对男装的自己太过于热情了，她并不想要多与陈露娇来往。 陈露娇见她竟然拒绝自己，当即瞪着眼睛看她，一双清澈的眼眸有三分怒火，和七分的委屈，任谁看了都觉得有些不忍心。 沈芊芊撇过头，索性不看。 见沈芊芊不肯屈服，她指着自己的胳膊，“不行！你必须跟着我，否则我在马场再受了伤，可怎么办？你可是我的大夫，你不跟着我，谁跟着我？” 沈芊芊蹙眉，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她受伤的胳膊，心道这三小姐怎么这么爱骑马？都受伤了，还不消停？ 但是，自己的确是她的大夫，不跟着确实不太合适。 思考片刻，沈芊芊皱眉道：“城主若是知道你出门又要赛马，还带着我一起去，只怕我要和你一起受罚。” 三小姐哼了一声，一点都没胆怯，理直气壮道：“不怕，我爹管不住我。” 说完，也不管沈芊芊是否愿意，拉着她的袖子就往前走。 一路上，不少家丁、婢女都神情诧异地瞧着这边，尤其是盯着三小姐扯着沈芊芊衣袖的手。 沈芊芊见别人都用奇怪的目光打量她们，无奈道：“我跟你去便是了，男女授受不亲，三小姐还是与我保持些距离为好。” 说着，伸手将自己的衣袖夺了过来。 三小姐看着自己的手被无情地拍掉，不满地撅了下嘴，但是见沈芊芊乖乖跟自己出来，脸色又变好了。 她们一路往城主府门外走，没有注意到城主刚好在迎客。 一袭白衣的夜灵辰站在城主身侧，看着两道走远的身影，挑眉道：“那位公子是令郎？” 城主朝着夜灵辰的目光看过去，见自家那娇纵的女儿，和昨日刚来府上住的大夫一起出去，他眉头跳了跳。 这野丫头又要出去疯了！ 心中气愤，他面上却保持着镇定，假笑道：“不是，旁边那位公子是为我家娇儿看病的。” 夜灵辰原本觉着那人的身影只是有点眼熟，听到城主这么说，心中更肯定了几分。 他挑了下眉，沈芊芊这是从京城来到了月华城？比他来的还早。 一身男装来到城主府，是想要做什么？ 第257章 还好她没什么朋友 沈芊芊被陈露娇带到围猎场，刚一下马车，就有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姑娘迎过来。 “三小姐来了？你今日怎么过来了？城主大人不是说最近不让你碰马匹吗？” 陈露娇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笑，“我想要做的事，我爹什么时候拦得住过？” 她说着，率先从马车上下来，沈芊芊跟在后面一起下来。 几个漂亮的千金小姐看到沈芊芊从陈露娇的马车上下来，先是惊艳了一瞬，随后面面相觑。 橙色衣裙的小姐道：“你今日怎么还带了一个男子过来？” 其他人也嬉笑道：“你不是说最讨厌男子了吗？怎么今日还带了一个如此消瘦、貌美的公子出来？” 沈芊芊被她们或好奇、或欣赏的目光打量，觉得有些不自在。 她正要低头躲过这些人打量的目光，就见三小姐站在自己面前，一副护犊的模样，“去去去，你们瞧什么呢？他是我爹给我请来的大夫，和其他男人可不一样呢。” 说着，拉着沈芊芊的衣袖，就往猎场而去，其他小姐见陈露娇如此袒护此人，一个个眼神暧昧地看向她们二人。 沈芊芊迅速从陈露娇手里夺过自己的衣袖，与她保持几尺的距离。 陈露娇虽然不满她离自己这么远，但是见沈芊芊这般懂礼，还是满意地弯了弯嘴角。 越发觉得她和那些为了与城主府攀上关系，努力讨好她的那些男人不一样。 这些人像是刚赛过一场马，此刻都在凉亭里坐下来，喝水休息。 粉色衣裙的姑娘一直目光不善地盯着沈芊芊，对陈露娇道：“这位公子看着面生的很，城主大人查过他的身份吗？” 他若真是医术精绝，那必然没少来月华城的富贵人家给人看诊。 但是，她却从未见过眼前的人。 陈露娇悠闲地喝着茶水，闻言，并不在意沈芊芊的身份，随口道：“沐公子一看便不是坏人，有什么好调查的？ 再说了，谁敢打城主女儿的坏主意？又不是不想活了。 你说是吧，沐公子？” 她的语气十分随意，但是却夹杂着几分上位者的试探和警告。 沈芊芊微笑，语气从容，“这是自然，我是来城主府挣银子的，不是来寻死的。” 听到这个答案，陈露娇满意了，笑得愈发灿烂。 她就喜欢将自己目的坦然说出来的人，沐公子这般坦率，比那些城府极深，坏主意一堆，却嘴上说着大义的人好太多了。 她看着粉衣小姐，嬉笑道：“你瞧，来我城主府的人，哪有不识相的？” 欢快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上位者的优越感和得意。 粉衣姑娘却依旧对沈芊芊生有敌意，其他千金小姐都是一些小官员的女儿，都上赶着巴结陈露娇。 她不同，她爹与城主大人是世交，她与陈露娇也是关系十分要好，所以她敢在陈露娇面前说些让陈露娇不高兴，但是为她好的话。 粉衣姑娘看着沈芊芊这张白皙的俏脸，满眼都是警惕，像是生怕自己的好姐妹被一个小白脸给欺骗了去。 看了片刻，见沈芊芊一点都不心虚，她转头对陈露娇道：“你离他远点，我见过不少想要靠脸来获得荣华富贵的人，他说不定和那些人一样，就是一个骗子！” 她故意放大了声音，让每一个人都听到自己的话，并且用挑剔、鄙夷的目光看着沈芊芊，企图看到她被揭露肮脏想法的尴尬。 却没想到，沈芊芊听到粉衣姑娘的话，先是诧异一瞬，然后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下，从容地笑道：“看来在下这张脸给了各位小姐误解，不过我还是要解释一下，我来城主府的确只是为了银子而来。 等治好三小姐的伤疤，我自会离去。” 陈露娇听到她如此说沐公子，当即脸色变得难看，“啪”地一声，将喝了一半的茶水重重地磕在桌子上。 “季倾云，他是我带来的人，我不许你这么侮辱他！” 被称作季倾云的人，见自己好姐妹因为一个男人而与自己翻脸，当即也不不高兴了。 “我这是为你好！” 陈露娇怒，站起身道：“谁稀罕！你就是见不得我好！” 两人忽然就因为沈芊芊而吵了起来，其他人见状，纷纷相劝。 “别吵啊，大家都是姐妹，与其在这里吵，不如去赛马吧。” 陈露娇哼了一声，重新坐下来，板着脸生闷气，“我不去，你们自己去吧。” 说完，又狠狠地瞪了一眼季倾云。 季倾云也怒了，她好心提醒陈露娇，她不领情也就罢了，还因为一个男人与她置气。 当即起身道：“走，她不去我们去。” 说完，站起身就往外走。 见她不哄自己，陈露娇哼了一声，继续坐在凉亭里生闷气。 沈芊芊无语，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因为长相问题，让一对好姐妹反目成仇。 她试探地劝解道：“季姑娘出于一片好心，三小姐不必因为在下而与她翻脸，伤了姐妹情分。” 陈露娇原本就在生闷气，闻言，不满道：“你这话是在指责我无理取闹了？我是为了谁？” 沈芊芊：“……” 懂了，她不应该劝。 沈芊芊乖乖地闭上了嘴巴，安慰自己从未有过闺中密友，不知道怎么劝解别人也正常。 过了片刻，陈露娇见季倾云还没有回来哄自己的意思，她气鼓鼓地双手转着帕子，目光幽幽地盯着远处赛马的几个姑娘。 又过了一会儿，见她还没有回来哄自己的意思，陈露娇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朝着马场而去。 沈芊芊见陈露娇终于忍不住去找人，不由觉得好笑。 这三小姐的脾气当真是有点古怪、傲娇，大约是被城主以及这些朋友宠惯了，所以才会如此任性。 她想到自己自小身边只有师父，不曾被父母骄纵着长大，也未曾有过从小到大的玩伴，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好姐妹，倾尽全力对她好，她却害自己满门惨死，便对三小姐有几分羡慕。 不过，羡慕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她便收起了艳羡的情绪。 她站起身，看向马场上的人。 就见陈露娇黑着脸走到马场外面，目光幽怨地盯着季倾云。 季倾云看了她一眼，收回视线打马朝着远处而去，直接假装无视她。 陈露娇更加生气了，站在原地跺了跺脚，神色怨恨地盯着季倾云远去的背影。 等到季倾云在马场驰骋了一圈以后，再次奔向陈露娇眼前的时候，她忽然冲进了马场。 这变故来得太快，就见季倾云双眼瞪大，迅速拉紧缰绳。 沈芊芊没想到陈露娇会如此任性，眼看那骏马就要踢到她，她惊了一身冷汗，飞身想要过去救人。 但是凉亭距离马场还是有些距离，纵使沈芊芊轻功再好，也不可能赶上。 幸好，季倾云骑术很好，用尽全力勒令疾驰的马儿停下，马蹄在陈露娇脑门前堪堪止住。 下一刻她将缰绳扔了，抱着陈露娇飞身离开了马场。 等到了安全地带，季倾云才松开抱着的陈露娇，一张俏脸上阴云密布，“你疯了？” 陈露娇别过头去，心虚道：“谁让你无视我？” 季倾云又气又拿她没辙，最后只能将怒火转移到赶到的沈芊芊身上。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三小姐看看有没有出事？” 沈芊芊颔首，从愣怔中回过神来。 她刚才愣住，是因为将季倾云救陈露娇的过程看得清清楚楚。 季倾云为了不伤陈露娇，紧急之下，抓缰绳的架势，像是连自己的性命安危都不顾。 她回忆着，瞥了一眼远处摊在地上的骏马。 刚才，若是那马再烈一些，就会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将季倾云甩下去。 擅长骑马的季倾云，不会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 但是，她还是选择了救下陈露娇。 这两人的姐妹情谊竟如此深厚么？ 沈芊芊压下心中的疑惑，给陈露娇把脉，把完脉松了口气。 “她没事。” 说完，沈芊芊看向季倾云流血的手，提醒道：“倒是季姑娘的手，像是受了伤。” 季倾云迅速将手背到身后，冷着脸道：“我没事。” 陈露娇看到她手上一闪而过的红色，紧张道：“怎么会没事？快让沐公子给你瞧瞧。” 季倾云冷哼一声，板着脸训斥道：“说了没事，别管我。你若真心疼我，下次别再这么莽撞了。” 陈露娇原本有些后悔刚才的莽撞，闻言，气道：“我又没让你救我。再说，谁让你无视我的？” 沈芊芊不知她为何不让自己帮忙看，不过还是从怀里拿出一瓶药来。 “止血的。” 季倾云接过，转过脸不理会炸毛的陈露娇，对沈芊芊道：“谢了。” 她没有刚才那般排斥沈芊芊了，语气却还是硬邦邦的。 陈露娇不满地看着沈芊芊，指责道：“你给她做什么？没看别人不领情么？还有，你是我的人，只能听从我的命令！” 沈芊芊：“……” 她们两个人闹别扭，能不能不要扯上她？ 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些年没有闺中密友也挺好的，要是自己有个整天无理取闹的朋友，也挺难受的。 沈芊芊这般想着，默默离陈露娇远了一些。 陈露娇见她不仅不听自己的，还忽然与自己保持距离，当即更气了。 “你这是何意？” 季倾云哼笑一声，朝她补刀。 “显然，人家怕沾上你这么一个无理取闹、还任性的人！” 陈露娇凶狠地瞪了一眼季倾云，气鼓鼓道：“绝交！我这辈子都不要与你好了。” 说完，还剜了一眼沈芊芊，气愤地疾步往马车上走。 其他小姐见她们又吵起来，想要去劝，季倾云拦住了要去劝陈露娇的人。 “她太任性了，不必惯着她。” 说完，转身看向沈芊芊，目光全是警告。 “你最好在城主府，没有打什么坏主意。” 她绝不允许有人利用娇儿！ 第258章 我与叶公子孰美？ 沈芊芊从马场回来，刚坐下喝口水，就听外面有人与琴儿对话。 “沐公子回来了吗？城主大人说，让沐公子去前厅。” 琴儿应道：“回来了，我这就去告诉沐公子。” 沈芊芊喝茶的动作一顿，城主怎么忽然来找她？ 可是因为三小姐在城主面前告了她的状？可她自认为今日的事与自己无关啊？ 沈芊芊正猜测着，就见琴儿从外面走进来。 见沈芊芊正喝茶，她温声道：“沐公子，城主找您。” 沈芊芊颔首，“好，我这便过去。” 她放下手中的茶杯，跟随琴儿往前厅走，路上还在想着，一会儿应该如何应对城主。 结果，她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客位上的夜灵辰。 她惊讶地瞪大双眸。 就见夜灵辰迎着她的目光，眼中的笑容转瞬即逝，快得仿佛是她的错觉。 他仿若对她的出现，一点都不意外。 城主见沈芊芊一进门就盯着夜灵辰，眼中满是诧异，仿若很惊讶他的出现。 他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试探地笑道：“莫非沐公子与叶公子认识？” 沈芊芊回过神来，疑惑道：“哪个夜？” 城主没有称呼夜灵辰为王爷，而是公子，这就说明夜灵辰应该用的不是真实身份。 但是，夜是皇家的姓氏，他若是真隐藏身份，那应该不会暴露自己的姓氏才是。 城主看了一眼夜灵辰，眼中闪过一丝深意，正准备套话的时候，就听夜灵辰道：“一叶障目的叶。怎么？这位公子对在下的姓氏很感兴趣？” 沈芊芊心道这姓氏改的挺敷衍啊。 面上却面无表情道：“没兴趣，只是好奇一问罢了。” 说着，她对城主作揖行礼道：“城主大人，您找我来是为了何事？” 城主微笑，“想要介绍你们二人认识，所以才会请你过来。” 他说着，示意沈芊芊坐下。 沈芊芊一撩一袍，很是潇洒地坐下，一点都不女气。 看得夜灵辰意外地挑了下眉。 这动作行云流水，看这架势以前沈芊芊应该没少女扮男装才是。 城主见她坐下来，笑道：“本城主见你刚才看到叶公子时，目光惊讶，我还以为你们是旧相识。” 他这明显就是在怀疑她刚才的动作是与夜灵辰早就相识才有的反应，她若是不找个借口搪塞过去，那么城主必然会追查下去。 沈芊芊脑子飞速转了一下，随即一撩自己束起来的长发，十分自恋道：“实不相瞒，在下只是意外，这天下竟然还有比在下更俊美的男子。 所以，便意外了一下。” 夜灵辰刚端起茶杯，悠然自得地抿了一口茶水，听到沈芊芊这颇为自恋又自信的语气，差点没有被茶水呛到。 城主也是被沈芊芊这自恋的话和她十分自信的神情给惊到了。 真是没有想到，眼前的人竟然是这样的性格。 沈芊芊见他们一个一言难尽，一个眼中满是调侃之色，却无一人接话，她不由继续道：“怎么？本公子说错了吗？” 城主还未开口，就见夜灵辰放下手中的茶杯，笑道：“错了。在下哪有沐公子俊美？” 他的重音落在了美上，带着三分调侃。 沈芊芊在心中翻了一个白眼，面上却从容又客气、冷漠道：“是吧？本公子也这么认为，多谢叶公子赏识。” 没有任何男子会喜欢别人夸赞自己“美”，所以她表现不满也是正常。 夜灵辰颔首，一本正经道：“我看沐公子仪态极好，有机会也教教我。” 沈芊芊目光看向忍笑的夜灵辰，明白他这是在打趣自己，却还是假笑道：“好，叶公子记得给学费就好。” 眼看，他们二人像是在互相阴阳，城主生怕他们在这里吵起来，当即轻咳两声，打住了这个话题。 他笑着打圆场道：“沐公子真是幽默风趣。” 沈芊芊呲牙一笑，没有接过这个话题，只是站起身道：“城主还有别的事吗？若是没有，在下就去给三小姐配药去了。” 城主颔首，“原本只是想要让你们认识一下，既然沐公子有重要的事，那便先回去吧。” 看沐公子仪态和谈吐，也像是大户人家的人。 这个人他以前没见过，虽然满口月华城的话，但是他总觉得他不太像是月华城的人，所以尝试查了他的底细，却没查到。 他在得知叶公子是京城来的人以后，便有了试探沐公子之心。 但是看刚才二人因为容貌、仪态而互相带有敌意的对话，怎么看都不像是熟人。 所以，便暂时让沈芊芊回去了。 沈芊芊站起身，走到厅外，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刚才她没有慌，否则只怕是会影响到她和夜灵辰两个人的计划。 不过，夜灵辰怎么会忽然来了月华城？ 难道也和她一样是有紧要的事要做？ 想起夜灵辰看到她的时候，从容不迫的模样，他不会早就知道自己来月华城了吧？ 沈芊芊心中有很多疑惑，但是面上还是保持着镇定，直到回到自己住的房间才松了一口气。 她关上房门，喝了一杯茶水压惊。 脑海里消化着夜灵辰来月华城的事实。 等她彻底镇定下来，才站起身从容地给三小姐配置药膏。 陈露娇的伤口有些深，她需要加大药膏的药效，才好让伤口更容易愈合一些。 就在她认真配置药膏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琴儿刚才被管家叫走了，那现在来敲门的应该是陈露娇了吧？ 她从季倾云的事就看出来了。 陈露娇那别扭的脾气，是要让人哄才能好。 所以，她刚才生了自己的气离开，此刻应该回来等着自己去哄她呢。 沈芊芊觉得有点好笑，却对这样傲娇性子的陈露娇并没有反感，于是站起身开门。 “三小姐……” 沈芊芊到嘴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站在门外的夜灵辰挑眉道：“三小姐？” 沈芊芊收了笑容，问道：“这位叶公子，来我房间作甚？” 她故意在“叶”子上加了重音，提醒二人不认识的事实。 夜灵辰却神色悠然道：“想结识一下沐公子，沐公子应该会给在下一个机会吧？” 他说完，不等沈芊芊说什么，就进了房门，并且自觉地关上了房门。 沈芊芊看着夜灵辰将房门关上，心中警铃大作，小声道：“你就不怕被城主怀疑么？” 第259章 他怎么还和她抢起男人来了？ 他这般堂而皇之地进了她的房间，也不怕被人发现，让城主知道她们相识。 夜灵辰见沈芊芊神色紧绷，他面带微笑地打量她。 “听闻沐公子是洛神医的徒弟，在下特意询问过城主，得城主同意，才来见沐公子，想要求沐公子为我看诊的。” 沈芊芊闻言松了口气，原来是得了城主同意，难怪夜灵辰如此大胆，堂而皇之地来找她。 她剜了夜灵辰一眼，既然是城主允许的，为何不进来时就告诉她，还故意害她担心。 夜灵辰见沈芊芊嗔怪地看着自己，眼眸中蓄了笑意。 他笑过之后，又神色严肃了起来。 “你怎么会从京城来到了月华城？” 沈芊芊知道夜灵辰不会坏自己的事，但是还是谨慎地回道：“有重要的事要查。” 夜灵辰意外地看着她，“和城主有关？” 沈芊芊思考了一瞬，颔首道：“是。” 柳伍与城主有来往，且将他从沈家弄来的银子和贵重东西全给了城主，那这件事自然就和城主有关。 夜灵辰颔首，神色认真地提醒道：“月华城的城主城府颇深，且在月华城的地位举足轻重，你要小心一些。 这里还是他的地盘，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正面冲突。” 沈芊芊颔首，“我知道。” 这点，她还是明白的。 说着，她打量了一眼夜灵辰，质问道：“那你又为何来月华城？” 夜灵辰微笑，“找人。” 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什么人？” 有什么人是需要夜灵辰这个王爷亲自来月华城找的？ 她挑眉，学着夜灵辰的模样调侃道：“女人？” 夜灵辰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嗯，不过不是我心上人，你不必胡思乱想。” 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为何要胡思乱想？ 再看夜灵辰眼眸中揶揄的笑容，她剜了他一眼。 “王……你想多了。我才不会胡思乱想。” 她差点本能称呼“王爷”二字，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改了称呼。 夜灵辰没有说话，目光瞧着沈芊芊光滑、白皙的面庞。 沈芊芊见他盯着自己的脸，她不自觉地后退一步，警惕道：“你盯着我的脸做什么？” 夜灵辰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人带到近前来。 “沐公子不是十分自信自己的容貌么？躲什么？让我好生瞧瞧。” 他说着，认真地注视着沈芊芊的脸，指腹轻轻触碰了一下她以前有伤疤的地方，叹道：“当真是生了一副好模样。” 沈芊芊被他直勾勾地目光看得不自在，别扭地别过脸去。 就见夜灵辰伸手将她的脸轻轻捧过来，正视自己。 “躲什么？我又不会怎么着你。” 沈芊芊瞪着他，提醒道：“男女授受不亲，你怕是忘了。” 夜灵辰闻言，轻笑一声，打趣道：“沐公子怎么忘了自己是男子？” 沈芊芊：“……” 一紧张给忘了。 这个男人，就是见她穿了男装，才这么肆无忌惮地调戏她吧？ 沈芊芊不满地看着夜灵辰，想要离他远一些，结果他却忽然倾身靠近自己。 闻着夜灵辰身上熟悉的草药香，她脑海中瞬间浮现二人接吻的画面，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就在这时，外面黎砚传音入密道：“主子，三小姐来了。” 黎砚是他在月华城的接应人，也是他的心腹之一。 为了防止别人知道他离京，他这次没有带清玄出来。 陈露娇气鼓鼓地走得很快，几乎是夜灵辰听到黎砚说话的同时，房门就被人给推开了。 “沐公子，你回来……” 陈露娇气呼呼地进来，想要指责沈芊芊回来了怎么不哄自己的话还没控诉出来，冷不防看到她房间有其他男人，两人还十分暧昧地抱在一起。 她惊讶地瞪大眼睛，“你们在干什么？” 她说着，走过去就将半搂着沈芊芊的夜灵辰给推开。 说是半搂着，倒也不准确，因为夜灵辰刚才只是单手抓着沈芊芊的胳膊，不让她有机会躲自己。 只是，从陈露娇这个角度看着像是搂着罢了。 忽然被人给推开，夜灵辰眼中闪过一丝寒意，面上却依旧保持着从容的微笑。 沈芊芊被忽然冲进来的陈露娇惊了一下，在夜灵辰被推开的时候，她眼中还闪过一丝慌乱和心虚。 生怕陈露娇看出了什么端倪。 好在陈露娇正在气头上，只是将沈芊芊护在自己身后，充满敌意地看着夜灵辰，并未发现她的异常。 “你是谁？为何抓住沐公子不放？” 见陈露娇将沈芊芊像护食一般，拉到自己身后，夜灵辰目光幽幽地打量了一眼被护在她身后的沈芊芊，从容道：“不然，你问问她？” 陈露娇闻言，转身看向沈芊芊，问道：“他是谁？为什么抓着你不放？” 沈芊芊：“……” 她怎么这么听话，让问就问。 沈芊芊见夜灵辰将问题抛给了自己，她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才一本正经地说谎道：“病人，城主让他来看病的。” 陈露娇想到眼前男子刚才与沈芊芊举止亲密的模样，就充满敌意地嘲讽道：“果然是有病，一个大男人靠沐公子这么近干嘛？” 沈芊芊轻咳一声，解释道：“你误会了，我刚才没站稳，他扶了我一把。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我和叶公子同为男子，三小姐怎么能想偏呢？” 陈露娇闻言，觉得也是。 只是她进来的时候，看到沐公子被一个男子抱着，二人之间的气氛有几分暧昧，所以她几乎是上来就有了敌意。 她面色微囧，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收了刚才的敌意，却还是警惕地看着夜灵辰。 “我就是看他不顺眼，不想要让他与你走太近。” 说着，生怕沐公子觉得她莫名其妙，强行解释道：“你想，你又不认识他，万一他不是什么好人呢？我这也是为你好。” 沈芊芊想到夜灵辰刚才故意调戏她，心道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于是颔首道：“你担心的不无道理。” 说完，还故意挑衅地看着夜灵辰。 陈露娇见沈芊芊赞同自己的话，当即有了底气，叉着腰对夜灵辰道：“你是不是应该出去了？” 平日夜灵辰都是被人敬着，如今看到有人对他大呼小叫，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 夜灵辰扫了一眼看戏的沈芊芊，随后优雅地坐在了一旁椅子上，淡淡一笑，竟是对陈露娇寸步不让。 “先来后到，我为何要出去？” 陈露娇在月华城都没遇到过与自己作对的人，如今竟然在自己府上被人挑衅了。 她当即板着脸道：“因为我是主人家的女儿，你自然应该让着我。” 夜灵辰闻言，喉间溢出笑声，像是在嘲笑，“我是贵客，不应该你让我三分么？” 陈露娇没想到眼前的人竟然会如此无赖和嚣张，气得用眼睛瞪着他。 “你这人怎么这样？信不信我让我爹将你赶出去？” 夜灵辰微笑，面对陈露娇的威胁无动于衷，甚至还悠闲地叩了两下桌子。 “若是因为这点小事，城主就将我赶出去，那我以后便不用再踏进城主府了。” 眼看二人之间开始有火药味蔓延，沈芊芊赶紧做了和事佬。 “你们别吵，不然我出去？” 陈露娇和夜灵辰同时看向她，一个怒气冲冲，一个神色平淡，但是沈芊芊能看到他眼中闪过的一丝不悦。 陈露娇生气道：“你怎么能向着外人？你看这男人长相如此妖孽，一看就是男女通吃的花花公子，你可不要被他的外貌给骗了！” 沈芊芊：“……” 夜灵辰是外人不假，但是她和陈露娇也不是熟人吧？ 听到陈露娇说自己“妖孽”“男女通吃”，夜灵辰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冷了。 上一个敢这么评价他的，早就投胎多年了！ 沈芊芊能明显感受到夜灵辰隐忍的怒火，生怕二人打起来，她笑道：“叶公子模样和脾气都是一等一的好，三小姐必然是误会了。” 她这句话两个用意，一是在向陈露娇解释，一是在安抚夜灵辰。 结果，陈露娇却不买账，目光不满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的？” 夜灵辰脸色也缓和了一些，挑眉道：“是啊，我与沐公子刚认识，沐公子对在下如此了解？” 沈芊芊：“……” 得，他们二人统一战线了，都反问起她来了。 沈芊芊从未觉得与人说话如此艰难过，最后放弃挣扎，“要不然，你们吵会儿吧。” 说完，她起身就要往外走。 她心中奇怪，平日夜灵辰从不与人为敌，更不会显露脾气，今日这是怎么了？ 这时，夜灵辰忽然站起身向外面走。 “罢了，我晚些再找沐公子看诊吧。” 陈露娇见夜灵辰终于离开，哼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小声道：“早该这么识相的。” 闻言，夜灵辰转回身来，脸上露出一丝不怀笑意的笑。 “三小姐，城主大人若是知道你在男子房里，会如何？” 陈露娇脸色一变，却还是硬着头皮道：“我是来看伤的，我爹才不会说我什么。” 夜灵辰“哦”了一声，“孤男寡女在一个房间，关着门看伤？” 陈露娇黑下脸，“用你多管闲事？” 夜灵辰笑而不语。 他虽然没说话，但是目光却仿若是看穿了她心思一般。 陈露娇一阵懊恼，这男人怎么回事？怎么还非要和她抢男人了？ 第260章 二房欺人太甚 晚上，沈芊芊正在配置药粉，暗七从窗户进来，恭敬地跪在地上。 “小姐。” 沈芊芊颔首，放下手头的活，“这两日柳伍在做什么？” 暗七回道：“这两日他一直在安排人留意京城来的人，并且还常与几个月华城的官员有来往。” 沈芊芊颔首，“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暗七想了想，如实回答，“柳伍的老婆这两日总是因为她儿子的事和刘伍生气。” 沈芊芊挑眉，等着暗七继续往下说。 “庞氏想要让他去求二夫人，让将军给大儿子在京城安排一个官位。” 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的笑容，他们一个个倒是好算盘，又是拿大房的银子又是利用大房的职位之便，帮忙安排官位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大房是他们的所有物呢。 “柳伍说，小儿子现在在沈府还没过继成二夫人的孩子，现在又要求着二夫人给大儿子安排官位，不太妥当。 而且他也不想要让大儿子去京城，想让他在月华城谋差事。” 沈芊芊颔首，知道暗七没有说完，继续听他娓娓道来。 “属下听到庞氏抱怨‘又要买官？’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柳伍捂住了嘴巴，仿若是怕她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然后，两个人就在床上扭打了起来。” 沈芊芊颔首，看来庞氏知道不少关于柳伍买官的事，改天她可以试着从庞氏嘴里套话。 沈芊芊见暗七不再说话，这才问道：“还有什么其他的发现吗？” 暗七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来。 “这个是在柳伍书房里翻找出来的，属下觉得是一条有用的线索。 且柳伍放的十分隐秘，应该不会经常拿出来查看，所以属下便拿了出来。” 沈芊芊颔首，夸赞了一句“做的好”，然后伸手接了过来。 她扫了一眼信封上的“大哥亲启”，便知这封信是柳氏寄来的。 她将里面的信拿出来，看到里面的内容以后，脸色逐渐变得阴沉。 这封信大概意思就是告诉柳伍：沈芊芊已经掌家，并且发现了账本上的问题，让他暂时不要再找她要银子了。 还说，柳伍如今已经任职两年，也应该不需要再用那么多银子了。 并且后面大量描述自从沈芊芊掌家以后，她们母女被沈芊芊欺负得多惨，隐晦地告诉柳伍，她最近都不会再给他银子了。 最后又刻意强调：沈芊芊心思敏锐，恐派人去了月华城，你若发现京城来人，务必当心。必要时，不必留活口。 沈芊芊看到最后一句，脸色彻底阴沉下来，眼中弥漫着杀气。 没想到柳氏竟然如此心狠手辣，看来她们兄妹俩没少合伙做肮脏的事。 柳伍没有毁了这封信，大约是因为看到柳氏不愿意给他银子，所以心生埋怨，还未回信。 否则，他绝不可能会留着这封信到现在。 沈芊芊将信重新装进信封里，递给暗七。 “一会儿你还将此信还回去，不要被发现了。” 暗七应声，接过信来。 沈芊芊蹙眉道：“柳伍府上没有失踪的暗卫消息？” 暗七摇头，“没有，属下将柳伍的府邸全部找了一遍，也没有找到其他兄弟的下落。 属下甚至悄悄混进了柳伍管辖的牢房，也没有什么发现。” 沈芊芊颔首，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色，想起暗卫失踪前留下的记号。 不在柳伍的手里，说不定就在月华城主府上。 她眯起眼睛，柳伍只是一个小小县令，手上的人不足以打得过暗卫，说不定还真是被月华城主抓走了人。 “我知道了，你继续监视着柳伍，有消息再来禀报。” 暗七颔首，见沈芊芊没有其他吩咐，便消失在她视线里。 沈芊芊看着窗外，心想眼下最重要的事便是尽快找到柳伍买官的证据，以及救出那些暗卫。 …… 次日，沈芊芊拿着新配置的药膏，来到陈露娇的院子。 就见陈露娇正躺在花树下的太妃椅里，吃着冰镇水果。 陈露娇听到脚步声，见是沈芊芊，她哼了一声，假装没看见。 沈芊芊失笑，将药膏放在一旁桌子上，作揖行礼道：“三小姐。” 她坐起身，阴阳怪气道：“沐公子今日怎么没有与那个姓叶的在一起？” 沈芊芊知道她是在埋怨自己昨日没有与她统一战线，将夜灵辰赶走，于是笑道：“我与他又不熟，为何要与他在一起？三小姐还生气呢？” 陈露娇别过脸去，“谁生气了？我只是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你可要离他远些。” 沈芊芊敷衍的颔首，拿过药膏，递给一旁的丫鬟。 “我见你胳膊上的伤口已经有了好转的趋势，三小姐近日不要再骑马了，过不了半个月，伤口就会慢慢长好。” 陈露娇听说要半个月左右才好，蹙眉道：“怎么这么慢？那我岂不是半个月都要像个废人一样？” 沈芊芊无语，“你这伤口太深了，半个月已经很快了。” 陈露娇不满，她是个爱动的人，不让她动胳膊，她可不愿意。 但是看着沈芊芊认真的眼神，她纠结了片刻，还是没有反驳她，只道：“那你帮我涂药。” 沈芊芊没忘记自己此刻是男子，摇头道：“不行，男女授受不亲，这样对你清誉有影响。” 她不能因为自己是女子，便忘了自己此刻的身份，随意与三小姐亲近，让她误会什么。 陈露娇见沈芊芊这么有原则，只哼道：“谁敢乱说出去？再说，若是真对我清誉有影响，你娶不就好了？” 她说着，对沈芊芊眨了眨眼睛，俏皮又任性。 沈芊芊只是诧异了一瞬，便习以为常了。 “三小姐莫要开玩笑，在下不过是一个大夫，哪能娶三小姐？” 陈露娇却不满，小声嘟囔道：“大夫又如何？你入赘城主府不就好了？” 沈芊芊还没说话，就听身后传来季倾云的声音。 “你又在乱说什么？” 她的声音明显不悦，想来是听到了她们刚才的对话。 沈芊芊看到季倾云忽然出现，起身退后了数步，与陈露娇保持更远的距离，生怕她们再因为自己而生气。 陈露娇见季倾云出现，冷哼道：“我哪里胡说了？我就是想要让他娶我。” 说完，一脸幽怨地看着她，不满道：“你来做什么？” 她还没忘记那天马场上的仇呢。 当时那么多小姐追上来要哄她，季倾云不止不哄她，还阻拦别人追上来。 季倾云板着脸，将买来的糕点放到桌子上，嘴硬道：“糕点买错了，想着扔了浪费，便送过来了。” 陈露娇扫了一眼她喜爱的糕点，还未来得及开心，听到季倾云敷衍的话，她立马便翻了脸。 “谁稀罕你的东西，拿走。别人不要的，我也不要。” 沈芊芊见季倾云来了，便打算找个借口离开。 谁料她还没开口，两个人又吵了起来。 季倾云忽然站起身，冷着脸离开了，但是糕点却没拿走。 陈露娇将人气走以后，自己美滋滋地吃着糕点。 “季小姐怎么走了？” 她刚才在思考旁的事，没注意她们这边的动静。 陈露娇边吃着甜点，边哼哼道：“谁知道，不过看她不开心，我还挺开心的。” 沈芊芊：“……” 这是什么恶趣味？ 陈露娇将糕点推到沈芊芊面前，“尝尝，刚出炉的杏仁花生糕可好吃了。” 沈芊芊只看了一眼，便摇头拒绝，“不了，我不爱吃这些东西。” 等吃到半饱，陈露娇想起季倾云，又没了食欲。 今日是不是太过分了？小云儿买东西哄她，她却又将人给气走了。 以小云儿的性子，估计这几日都不会来找自己了。 她用手拖着下巴，道：“我是不是应该去哄哄她？” 沈芊芊知道她在说季倾云，失笑，“季小姐这般在意你，想来你去亲自道歉，她应该会接受。” 陈露娇摇头，两眼放光，十分自信道：“不，我才不要去哄她，我自有办法让她来找我。” 沈芊芊挑眉，“什么办法？” 她笑道：“嘿嘿，让她心疼我。” 她这就是仗着季倾云在意她吧？ 利用她在意的事，来引她上钩…… 沈芊芊心思一动，脑海中忽然有了一计，试探城主是否抓了暗卫的计策。 第261章 一本正经地忽悠城主 沈芊芊从陈露娇院子回来，就直接去见了管家，说想要向城主禀报一下三小姐的病况。 管家得城主同意后，带她去了客厅。 沈芊芊看着主位上的城主，作揖行礼。 “见过城主大人。” 城主示意她坐下，问道：“娇儿的伤势如何了？可能治好？” 沈芊芊颔首，神色严肃道：“半个月时间便能医治好，现在已经开始愈合了，那些脓包、腐肉，也已经清理干净了。” 城主原以为他女儿的病情很严重，心中正忐忑着。 此刻听到沈芊芊这么说，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既然在好转，那她来见自己是为了什么？ 他思考了一瞬，明白了过来，对外面道：“来人，去带沐公子领五十两黄金……” “定金”二字还未说完，就被沈芊芊打断。 她站起身，微笑道：“城主误会了，我不是急着来领赏银的。 城主人品贵重，等我医治好三小姐，自然不会缺我银钱。” 城主闻言，蹙眉，不是要银钱，那是来做什么？莫非是有求于他？ 他想到此处，板下脸来。 银钱是小事，要是有别的要求，那就另当别论了。 沈芊芊见城主神色严肃，知他必然又误会了，于是摇头失笑道：“城主大人误会了，今日来寻城主不是为了旁的事，而是向城主证明，在下医术尚可。” 城主错愕，“所以？” 沈芊芊微笑，“所以，在下第一次见城主时，就发觉了城主面色不对，当时假装不小心碰了一下城主的脉搏，发现城主的确是中了慢性毒。” 城主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震惊，“怎么可能？本城主并未觉得不适。” “那可否让在下一试？” 城主看了沈芊芊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的笑。 他倒要看看她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于是点头，道：“可以。” 沈芊芊走到城主面前，伸手在城主几处穴道上点了一下，城主一阵猛咳。 他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嘴角，看到手上是黑色的鲜血后，脸色忽然沉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 沈芊芊严肃道：“这是一种慢性毒药，不发作时，潜伏在体内，等到发作时，便会直接暴毙而亡。” 沈芊芊说着，神色认真地看着城主，“城主怕是得罪了什么人吧。” 城主板着脸道：“哪有人敢对本城主下毒？” 他说着，目光怀疑地看着沈芊芊，半开玩笑，半认真道：“这毒不会是沐公子刚给我下的吧？” 沈芊芊微笑，“我早知道城主大人不会相信我，所以在第一次见到您的时候没敢说出来。 原以为证明了我的医术以后，城主大人会相信我，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她说完，叹了口气，“城主大人这么厉害，我若下药，您怎会没有知觉？” 城主想想也是，眼前的人胆子再大，也不敢在他面前下毒。 更何况，他武功极好，警惕性也强，又怎么可能发觉不了？ 他眼珠转了转，笑道：“是本城主太警惕了，敢问沐公子是否有解毒的方法？” 沈芊芊摇头，“研究这种毒药的人手法高明，在下还真解不了。 不过，城主大人可以想想，最近见过什么可疑的人，也许他们手上有解药。” 城主蹙眉，他最近见的人多了，谁知道哪一个是下毒的人？ 沈芊芊见他眉头紧蹙，像是在努力回忆的模样，假装好心地提醒道：“有没有来历特殊的？或者身份奇特的？” 特殊？城主眼眸眯了眯，莫非是那些从京城来的人？ 想到这里，城主眼中多了两分肯定的神色。 他这些天见的都是月华城的人，唯独那几个嘴硬的东西是京城来的。 沈芊芊见他像是确定了某些人一般，她一副功成身退的模样，道：“看来城主已经知道是谁了，那在下便先告退了。” 她若是多问，势必会引起城主的怀疑，不如先观察一下城主接下来的动作。 城主颔首，目送她离开。 等她离开以后，他脸色立马变得凝重。 到底是沐公子对他下了毒，还是京城来的那几个人狗胆包天，对他下的？ 城主思考片刻，对外面的人道：“去将府医请来。” 片刻，府医来到城主面前，问道：“城主大人，您找小的？” 城主颔首，神色凝重道：“这几日沐公子给三小姐看诊，是否真的有效果？” 府医摸着花白的胡须应道：“这沐公子的确是有几分厉害，老夫见他多次根据三小姐的伤势改变药方，可见是真的用了心的。 那药方老夫也看过，的确是没有可挑错处的地方。” 他还从中学到了东西，因此对这个沐公子十分满意，乐得帮他说两句好话。 原本城主还怀疑沈芊芊对他们城主府有图谋，闻言便打消了忧虑。 看来，这个沐公子还算是个可以信任的人。 那他体内的毒，就可能是沈府的暗卫下的？ 他心中对这件事更加肯定了几分，伸出胳膊对府医道：“你来为我瞧瞧，我体内是否有被人下毒。” 府医正色起来，伸手为城主把脉，结果片刻功夫过去，府医也没查到有毒，不过城主的脉搏跳动稍弱，仿若是真的不太像正常的脉搏。 府医收回手，紧蹙着眉头，摸着花白的胡须道：“奇也怪哉，老夫我没查出有毒，但是却感觉脉象有衰弱之像，不知是不是老夫医术不精的缘故。” 他说着，双眼亮晶晶道：“不如请沐公子瞧瞧，说不定能查出一些端倪。” 这下，他又有不解的问题，可以与沐公子探讨了。 他行医了大半辈子，银钱对他早已没有医术上的突破更让他欢喜。 所以，他一点都不介意城主嫌弃他的医术稍逊于这个年轻人，谁让人家是洛神医的徒弟呢？ 洛神医医术高绝，他的徒弟不会是一般人。 城主摇头，收回胳膊，“不必，你下去休息吧。” 府医眼中闪过一丝遗憾，行礼告退。 等他离开，城主冷笑一声，心道不愧是沈府出来的暗卫，原来还留了后手。 还好，他觉得这些人还有用途，所以还没有下杀手。 第262章 上钩 城主陈聿坐上马车，出了门。 沈芊芊一直注意着城主的去向，知道他出门后，便很快跟了上去。 她悄悄跟在后面，见马车最后在府衙外停了下来。 她神色变得严肃，莫非她的几个暗卫就是被关在了这里？ 眼看城主下了马车，进了府衙。 沈芊芊芊为防止自己被发现，就躲在远处看着。 城主进了府衙，就直接往牢房而去。 狱卒见城主大人来了，欢喜地迎了上去。 “城主大人，您怎么来了？” 陈聿目光扫了一眼狱卒，不苟言笑。 “这里用不着你，出去吧。” 狱卒意会，点头如捣蒜，“小的这就出去。” 陈聿一路走过普通牢房，来到一处铁墙前，将手放在机关上，厚重的铁墙缓缓被打开。 这道门一打开，入眼的便是许多被五花大绑、或者被吊起来的重犯。 他一路走到角落，看着几个奄奄一息被铁链吊起来的暗卫。 暗十一见城主又来了，双眼都没翻一下，继续假装昏死过去。 陈聿走到他面前，冷笑一声。 “你们这些人里，就属你最坚强。醒了就别装死了，本城主耐心有限。” 暗十一不理会他，继续装死。 陈聿双眼眯起，拿起旁边的鞭子便用力抽了两下。 他用了七成功力，长鞭仿若直接被抽进了肉里，疼得暗十一闷哼一声。 陈聿见他还不肯睁开眼睛，冷笑一声，“你倒是个硬骨头。” 说完，他将鞭子扔向一旁，冷淡道：“今日不是来问你们沈家的事，你何必　遭这份罪。” 暗十一这才睁开了眼睛。 陈聿见他终于睁开眼睛，嗤笑一声，“本城主身上中了慢性毒，是不是你们下的？” 暗十一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他什么时候给月华城的城主下慢性毒了？ 迷茫只是在一瞬，他下一刻就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下毒？大小姐来了？若不是她，谁能悄无声息地给城主下毒，又让城主来他们面前询问呢？ 陈聿一直注意着暗十一的神色，见他又是迷茫，又是眼神明亮，犹如看到了希望似的，当即蹙眉道：“老实交代。” 暗十一生怕城主看出猫腻，于是冷着脸，鄙夷地看向他。 “没有，我们哪里有机会给你下毒？” 他故意语气僵硬得像是在撒谎，让多疑的陈聿怀疑。 陈聿危险地眯起眼睛，“没有？” 他刚才那般神情，怎么看都有猫腻，现在告诉自己说没有？ 陈聿冷笑一声，再次拿起扔在一旁的鞭子，目光扫向其他几个还在昏迷之中的人。 “他们身上处处都是伤口，昏死过去也算是福气，你也不想我将他们再抽醒，继续受刑吧？” 十一看着他随时都可能抽下去的鞭子，冷声道：“住手。” 陈聿微笑，“那便说实话。” 十一脑子飞速运转，试探道：“我这慢性毒，很难被人觉察，你是如何发现的？莫不是遇见了什么神医不成？” 他说这话的时候，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了，却还假装镇定地看着城主，生怕自己说错话，会引起城主的怀疑。 陈聿冷笑道：“我城主府能人居多，怎会发现不得？” 十一没有探出自己想要听的话，又不敢直接问“是否你们城主府新来了什么厉害的神医”，怕暴露了沈芊芊的身份。 他咬牙想了片刻，终究决定还是赌一把。 于是，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道：“不错，我是给你下了慢性毒，这毒的配方刁钻，解药也古怪。 除非你将我们都放了，否则我不会告诉你的。” 城主哼笑一声，“放了你们？做梦。 你若是不告诉本城主解药，你们这几个人，我一天杀一个。” 他说着，转头看向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十五，“今日，我就先从他下手如何？左右他也快死了。” 十一闻言，双眼凶狠地看着他，仿若想要用眼神凌迟他。 城主无视他凶狠的眼神，走过去就提起十五的衣领，将人提起来后，他一手抓住他的衣领，一手探向他的脖颈，仿若下一刻就要直接掐断他的脖颈。 十一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住手，我说。” 城主嫌弃地将人丢在一边，拍了拍自己的手，将尘土拍去。 “早说哪有这么多事？” 十一面无表情地说了解毒的药方。 城主听到他说的方法，眉头狠狠地蹙了一下，这确定是能解毒的药方，而不是想要害他的方子？ “你说的是真的？” 他怎么怀疑这厮是在故意欺骗他？ 十一别过头去，“爱信不信，若不是你发现了这慢性毒，又用我兄弟的性命作为威胁，我才不会告诉你。” 城主却没有敢相信，冷哼一声，道：“你最好没有欺骗我，否则，你兄弟的性命……呵呵。” 十一转过头来，怒道：“你爱信不信，不信就去问问你口中的‘能人’啊。” 城主一想也是，再看十一这恼羞成怒的模样，实在不像是在说谎，他便一甩衣袖，转身离开了。 十一看着离开的城主，神色逐渐凝重起来。 老天保佑，一定要是大小姐啊。 这时，旁边的十二睁开眼睛问道：“慢性毒是怎么回事？” 十一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其他犯人，小声道：“闭嘴，不知道就别问。”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别人听了去，只怕会给他们惹来杀身之祸。 …… 陈聿回到府中以后，就让人将沈芊芊找来。 沈芊芊早有准备，看到有人来请自己，立马跟着他去见了城主。 沈芊芊第一次来到城主书房，她目光假装不经意地一瞥，就看到书房中放了不少东西。 有书架，也有一些武器，旁边还有一套擦的十分明亮的铠甲。 沈芊芊收回目光，走过去恭敬地行礼。 “城主大人，您找在下？” 城主颔首，看了一眼小厮，小厮立马识相地退了下去，并且关上了书房的门。 城主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我找到了给我下毒之人，只是那药方似乎不太对劲。” 沈芊芊挑眉，心中好奇，能有多不对劲。 第263章 城主想造反吗？ “他说要用人参熬制汤汁，混上蟾蜍的皮，毒蛇的苦胆，活蜈蚣，毒蝎尾，每日一次，喝上七天，便能解毒。” 沈芊芊忍笑，心道十一他们还真是敢乱开药方。 原本她还不确定是十一这些人，但是这胡乱配的药，应该是确信她在外面，所以才敢这么乱开药，又故意拖延七日的。 七日时间，她一定能将他们救出来！ 沈芊芊认真道：“这药方听着虽然古怪，但是古方确实有以毒攻毒的法子，也是可以尝试一下的。 若是无用，您再质问他们便是。” 城主闻言，抽了抽嘴角，一想到里面有蟾蜍的皮，还有毒蛇的苦胆，他便觉得难以下咽。 沈芊芊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温声道：“实不相瞒，其实很多药方里都有一些正常人不能接受的东西，比如马粪、猪屎、公牛尿这些，所以我们配药方时，一般不会让病人知道。” 城主大人听到这些药引，瞬间觉得蟾蜍皮也能接受了。 他冷声道：“那便麻烦沐公子准备了。” 沈芊芊应声，“应该的，城主尽管放心，若是无用，在下会让您停止服用。” 城主虽然还有几分不相信，但还是点了头。 沈芊芊从城主书房回来，便开始计划着潜入府衙的牢房去见十一他们。 到了晚上，她换好夜行衣，悄悄潜入府衙，一路来到牢房。 沈芊芊藏在暗处，看着打着哈欠，摇摇欲睡的两个看门的狱卒。 她手中银针一挥，两个狱卒身子一抖，还未发觉怎么回事，便靠着墙壁睡了过去。 沈芊芊走过去，将其中一个人拖向暗处，与他换了衣服。 等换好衣服，她才堂而皇之地走进了牢房中，一路往牢房里走。 她假装随意地打量牢房中的人，却没有看到十一他们的身影。 莫非，给城主开药方的人不是他们？ 沈芊芊紧蹙眉头，却没有放弃，而是继续往里面走。 她觉得城主不会将十一他们扔在外面这些普通牢房中的，说不定里面还有乾坤。 结果，找遍了所有地方，也没有看到十一他们的身影。 沈芊芊左右查看，最终停留在一处铁墙前，其他地方都是正常的，唯独这里有堵铁墙…… 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沈芊芊先是无语了片刻，然后在周围摸索机关，她拿着火折子到处查看，没有发现有异常的地方，直到看到墙壁上不远处的烛火。 那烛火的坐台是雄狮的头，两只眼睛瞪得很大。 她看了片刻，尝试往左边移动了一下，瞬间便有几只利箭朝她射过来。 沈芊芊身影迅速一闪，毒箭擦着的肩膀飞了过去。 在第二波箭射来的时候，她迅速将烛台右移，利箭停止，铁墙开始移动。 入眼便是各种被吊起来、捆起来，以及正在受水刑的人，里面浓重的血腥味给了她强烈的不适感。 她一进门，就感受到不少人的视线看向她，个个目光带着仇恨，恨不得凌迟了她。 沈芊芊神色淡定地略过他们，找到十一他们的身影。 就见十二、十五他们个个身上都是狰狞的伤口，奄奄一息。 唯独十一强撑着身子站着。 她走到十一面前，冷声道：“你，跟我出来。” 十一没认出她来，别过头去，不理会她。 沈芊芊见状，假装发怒道：“看来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一边说着，一边解开十一手上的铁链，刚解开，十一便用尽全身力气，偷袭沈芊芊，被她轻而易举地抓住。 她趁机传音入密道：“是我。” 十一诧异，激动地看着沈芊芊，只高兴了一瞬，便迅速收起激动的神色，怕被其他人看出来。 他冷声道：“出去便出去。” 说着，趁别人不注意，伸手指了一下不远处的审讯房间。 沈芊芊会意，领着他往那边的房间走。 一到审讯房，十一立马激动地看着沈芊芊，“大小姐，您怎么亲自来了？” 沈芊芊神色严肃道：“柳伍买官的事不是小事，我自然亲自来才放心。 而且，你们几个忽然失踪，下落不明，我也不可能袖手旁观。” 说起柳伍的事，十一小声道：“属下那日偷听柳伍与城主商讨为他大儿子柳珏买官的事，结果还有惊人的发现。” 沈芊芊挑眉，“什么惊人的事？” 十一如实道：“城主最近一直在努力拢钱，仿若是想要招兵买马。” 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震惊，招兵买马？月华城虽然离京城很远，但是并不在边界，哪里需要招兵买马？他是想要造反吗？ 她震惊过后，看向十一，严肃道：“你确定你没有听错？” 城主若是知道十一他们听到这种话，怕是根本不会留活口。 但是他们却还活着，难道城主还有其他打算？ “应该没听错，属下还听到他与亲信询问养兵的事。” “我知道了。” 沈芊芊颔首，问道：“城主把你们关起来，都问了什么？” 十一老实回答，“问了一些沈府的事。” 沈芊芊蹙眉，他问沈府的事做什么？ “哪方面的？” 十一道：“问老爷和公子的事，他想要收买我们做卧底，回沈府做他的眼线。” 沈芊芊不理解城主是想要做什么，但是却知道十一他们是她父亲一手培养的暗卫，自然不会愿意背叛她父亲。 沈芊芊颔首，“你们且等我一两日，我找到柳伍买卖官职的证据，便回来救你们。” 十一颔首，知道这件事困难、凶险，于是认真道：“此事凶险，小姐要万事小心，切勿因为我们几条贱命提前暴露了自己。 我们已经做好牺牲的准备了。” 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动容，“我一定会救你们出去的。” 她原本是想要带药进来的，但是城主不是蠢人，若是发现他们的伤口在愈合，势必会发现端倪。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再受几天皮肉之苦了。 …… 等沈芊芊从牢房出来，立刻又换回了自己的衣服，一路小心谨慎地回了城主府。 她刚一进门，便看到一道身影站在窗边。 第264章 本王心悦沈大小姐 沈芊芊面色一变，警惕地朝窗边看过去。 借着月色看清房间里的人是谁后，她嗔怪地瞪了夜灵辰一眼。 “你怎么在这里？” 说着，走过去将桌子上的灯点燃了。 夜灵辰轻笑一声，走过来，道：“我若不在这里，谁帮你打发三小姐？” 沈芊芊正在为自己倒茶水，闻言，诧异道：“三小姐来了？她来做什么？” 夜灵辰不动声色地抢过她手上的茶杯，语气幽幽道：“谁知道呢，这个三小姐倒是对你挺上心，晚上还来找你。” 沈芊芊听着他带着几分幽怨的话，挑眉道：“怎么？叶公子难道还和一个小姑娘争风吃醋不成？” 夜灵辰听到“争风吃醋”这个词，扬了下眉，也不否认。 “沐公子玉树临风，风姿卓越，刚来城主府便招惹了桃花，本公子不应该吃醋？” 沈芊芊原本是在玩笑，见夜灵辰就这么直接承认了吃醋，神色有几分不自在。 夜灵辰身为王爷，身份尊贵，又家财万贯，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 而她不过是一个被人嘲笑的丑女，就算如今疤痕没了，也不是什么绝色美人，哪里值得他动心？ 他怎么可能会真心喜欢自己？ 大约只是因为觉得她有几分与别的姑娘不一样的地方，便有了几分心思。 想到这里，沈芊芊跳过这个话题，问道：“你怎么将人给赶走的？” 夜灵辰微笑，坐在沈芊芊身边，一点都没有觉得亏心，“自然是气走的。” 沈芊芊：“……” 她已经能想象到夜灵辰是如何将陈露娇气走的了。 “多谢叶公子帮忙，叶公子还有其他的事吗？” 若是没有，是不是就可以离开了？ 夜灵辰面上带着浅笑，注视了沈芊芊片刻，放下手中的茶杯，叹道：“沐公子难道总是喜欢言语上感谢人么？” 他说着，单手支在桌子上，偏头看着她，“有没有其他方式？” 沈芊芊愣住，她好像除了给夜灵辰看病以外，好像还真的没怎么实际感谢过眼前的人。 她尴尬地轻咳一声，“王……叶公子想要什么感谢？” 夜灵辰想了想，问道：“沐公子会刺绣么？” 沈芊芊见他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面色有两分尴尬，为了防止眼前的人还要问她琴棋书画，于是摊着脸抢答道：“不会，也不会琴棋书画。” 夜灵辰见沈芊芊面色尴尬，眼中闪过一丝愧疚，随后微笑道：“甚好，可见沐公子一心都在医术上，难怪医术这么好。” 沈芊芊见他为自己找补，更不好意思了，语气僵硬道：“多谢夸奖……” 但是，大可不必。 她不过是自小接触的人只有师父，而她的师父眼里只有医术、武功，觉得她身为沈家的人，把这些学精最为重要。 后来，到了快要嫁人的年纪，她师父才想起忘记请人教她女儿家学的东西了。 不过，她也觉得学这些不重要，不如学医、学武实用。 想到这里，沈芊芊那点不好意思就消失了。 夜灵辰微笑，目光温柔地看着她，“我是真觉得挺好。 琴棋书画这些我会，以后我教你如何？” 沈芊芊见他目光温柔的看着自己，脸逐渐变得热起来。 她微微侧头，不敢迎上夜灵辰的视线。 “王……叶公子为何要教我？” 夜灵辰见她不敢直视自己，忽然凑近她，在她耳边道：“因为，本王心悦沈大小姐。” 他手指轻轻拂过沈芊芊耳边的发，语气温柔，仿若是有羽毛扫过她的耳朵。 周围全是清冽好闻的草药香，仿若能醉人心弦。 沈芊芊只觉得自己脸逐渐变得滚烫，心跳也跟着没了节奏。 这个人，怎么总是这般轻易地便能撩拨得自己失了分寸？ 见沈芊芊不说话，夜灵辰凑得更近了一些，身子倾斜在她身侧，语气越发温柔醉人。 “沐公子，在下都已经坦白了心意，您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沈芊芊此刻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没有将他后面的话听进去，自然也回答不了他什么。 见沈芊芊这般模样，夜灵辰脸上的笑容越发深邃。 他还没有见过这般模样的沈芊芊，觉得还有几分可爱之感。 于是，修长的指尖轻轻碰了一下沈芊芊的脸，宠溺地笑道：“回神了。” 沈芊芊脸颊滚烫得厉害，当夜灵辰微凉的指尖碰到她的脸颊时，她瞬间回了神。 意识到自己刚才失神的模样，沈芊芊埋怨地瞪了他一眼。 “叶公子为何又调戏我？” 夜灵辰神色无辜，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我何时调戏过你？” 沈芊芊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迅速赶人道：“时间不早了，叶公子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完，生怕夜灵辰看出自己红透了的脸颊，微微低着头，假装板着脸。 夜灵辰见她面色羞红，终究是站起身放过了她。 罢了，他不着急，他只需要沈芊芊知道他的心意便好。 她看着夜灵辰离去，心跳开始慢慢地恢复正常。 她将房门关上，依着门，闭上眼睛。 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夜灵辰的那句“本王心悦沈大小姐”。 前世宋书淮对她假意温柔，时常会倾诉他多心悦自己，她也未曾像现在这般，心跳得如此厉害。 沈芊芊在心中暗骂自己，已经上过一次当了，为何面对夜灵辰，还是有种无力招架之感？ 夜灵辰是王爷，身份地位都比宋书淮高太多，他实力深不可测，又生了一副好皮囊，皇室的人又心思复杂，他若是想骗自己感情，只会比宋书淮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她，将会更难以抽身。 她从来不是自己一个人，她的身后还有整个沈家，她承受不住再一次被人欺骗的代价！ 这般想着，沈芊芊跳动异常的心，彻底平静了下来，就连脸上的热度都慢慢地褪去了。 不管夜灵辰是否是真的喜欢她，她都不可能再因为儿女私情，而让沈家腹背受敌。 所以，她也不可能会接受夜灵辰的喜欢。 帝王家的感情，能有几分纯粹？谁能保证，夜灵辰对她的喜欢，不包括对沈家的权势的算计呢？ 想到这里，沈芊芊彻底冷静了下来。 她吹了灯，便躺在床上，思考着如何接近城主书房的事。 第265章 翻找证据 次日醒来，沈芊芊便穿好衣服，将管家送来的药材处理了，给城主煎药。 等煎好药，她打算亲自给城主送过去，却被管家拦住了。 他接过沈芊芊手上的药，笑道：“城主正在书房忙着正事，这药还是我亲自送过去吧。” 沈芊芊颔首，笑道：“那就有劳管家了。” 说完，手却不动声色地摸向了自己的衣袖。 刚走了两步的管家，忽然连连打了喷嚏，像是染了风寒一般。 他站在原地嘟囔道：“难道是昨日太热，贪凉后得了风寒？” 沈芊芊见他站在原地，走过去假装关心道：“管家怎么了？” 管家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药，生怕自己一会儿在城主面前失态，于是看着沈芊芊，为难道：“我忽然有点不舒服，还是由沐公子送过去吧？” 沈芊芊犹豫了一下，“啊？那好吧，管家既然身子不舒服，就回去好好休息。 若是还未好转，可以去找我拿药。” 管家由衷地夸赞道：“沐公子不愧是行医之人，有一颗仁善之心。” 她是城主请来给三小姐看诊的，不需要给他们这些下人看诊，但是她却主动关心其他人，的确是个宽厚之人。 见管家对自己很是感激，沈芊芊毫不愧疚地微笑，道：“管家谬赞了。” 说完，拿着药炉前往城主的书房。 城主正在看公文，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蹙眉道：“谁？” 沈芊芊温声道：“是我，来给城主送药。” 城主警惕地看着房门，犹豫片刻，才道：“进来吧。” 沈芊芊推门而入，就见城主正一脸戒备地看着自己。 沈芊芊主动解释道：“原本是管家要来给城主送药的，结果他身子不适，怕在城主面前失态，就又交给在下了。” 城主这才收了戒备的眼神道：“你先放下吧，等药凉了，我便去喝。” 沈芊芊颔首，神色从容地走到城主的书桌前，小心翼翼地将药炉放下，目光快速地略了一圈书桌上的东西，然后退向一边。 城主见她不走，蹙眉道：“可是还有别的事？” 沈芊芊微笑，“这药是城主大人第一次服用，在下需要在旁边看着您喝了是否会有异常。” 城主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于是让她将药递过来。 沈芊芊拿起炉子给城主倒在玉碗之中，恭敬地递到他面前。 城主端过玉碗，试了一下药的温度，然后在沈芊芊的目光下，一饮而尽。 沈芊芊瞪大眼睛，诧异了一瞬。 这城主还真是一条汉子，这么爽快地就喝完了？ 这喝药像喝酒一样爽快，真真是一点都不矫情，甚至可以说得上豪迈。 沈芊芊抚掌，恭维道：“城主真是厉害，在下给人看诊多年，还从未见过城主这般豪迈之人。” 城主神色淡漠，放下玉碗，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 沈芊芊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擦觉的笑容。 喝了药的城主，逐渐神色疲倦，眼中开始出现困意。 他刚察觉出古怪，就眼皮不听使唤地合上，朝椅子后背跌去。 沈芊芊假装紧张地上前，唤道：“城主？城主？” 见城主眼皮都没动一下，她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容，快速地开始翻查书房里的东西。 时间紧迫，外面随时都有可能有人出现，她又怕弄乱了东西，被城主察觉到，所以一直紧绷着一根弦。 找了片刻，却还是没有找到放柳伍买官证据的地方。 到底是在哪？沈芊芊心中着急，面上却越发镇定。 她翻找完了柜子，便开始找有没有暗格或者是暗门。 不过，找了片刻，也没有找到线索。 这若是没找到，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最后还可能被城主起了疑心？ 沈芊芊不甘心，于是继续找，就在这时，旁边的百宝阁入了她的眼。 就见上面的玉器、花瓶摆放的很有讲究，而它的后面是一道雪白的墙壁。 沈芊芊想起昨日牢房里的门，她慢慢靠近百宝阁，伸手将每一个玉器都摸了一遍。 最后，终于在她希望快要破灭的时候，摸出了有古怪的玉器。 这只玉马比其他的玉器重，且还拿不动。 沈芊芊眼睛一亮，缓缓旋转，对面的书架开始移动，一道暗门出现在眼前。 她看着忽然出现的暗门，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沈芊芊迅速走过去，结果发现这暗门竟然推不开。 “他做这么多机关，也不怕自己忘了？” 沈芊芊心中无语，小声地抱怨完，又开始摸索机关。 她见暗墙周围光滑无比，觉得机关可能不在这里，于是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书架上。 百宝阁上的机关已经摸过了，现在最可疑的就是这个书架了。 沈芊芊这般想着，走过去，开始翻找书架上特殊的书。 好在这次她比较幸运，很快便找到了机关。 沈芊芊看着即将打开的暗门，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心想这次总算没有浪费太多时间。 她刚走进暗室的门，就见原本漆黑的室内，瞬间变得明亮。 暗室里放着许多奇珍异宝，还有不少武器。 沈芊芊只看了一眼，便转向其他地方，想要找到放有书信的地方。 找了半天，她逐渐烦躁，心中责怪这月华城的城主未免太过于谨慎。 她往里面走了一圈，终于看到了一面墙壁上有许多暗格。 这么多暗格慢慢找下去，外面肯定就有人发现异常了。 她没有什么耐心，索性走到墙壁旁边，猛然催动内力，迫使柜子全部打开。 结果，刚催动内力，暗格忽然藏了进去，无数利刃从墙壁中射出来。 看着扎进另外一处墙壁里的利刃，沈芊芊一阵冷汗。 刚才她若是站在暗格前，只怕已经万箭穿心了。 这城主真真是谨慎的厉害。 她正要伸手摸向墙壁上的机关，扭头就看到不远处有一道小门，门是在半人高的地方，四四方方，只有三尺高。 沈芊芊走过去，见旁边有一个麒麟底座的蜡烛，她想起牢房里的暗门，于是伸手摸向麒麟底座。 果然，就将暗门给打开了。 沈芊芊伸手从里面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拆开看到里面的内容后，她眼中先是一喜，随后神色严肃，最后满眼震惊与愤怒。 她喜在终于找到了柳伍的罪证，但是看到柳伍表忠心的信，上面多次牵扯到沈家，她脸色逐渐阴沉。 里面还有一封二房借沈家的名义，找城主说情，希望他能看在沈家的份上，多照顾柳伍一家，还以沈家的名义给了城主五十万两银子。 柳氏她知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意味着什么？ 沈芊芊连看了几封信，多张信上记录着柳伍送钱的数目。 这么多年来，加在一起，差不多有两百万两银子。 沈芊芊越看越生气，最后将所有信重新装进信封里，然后放进自己怀里，全部带走。 她从暗室出来，见城主还靠在椅子上休息，于是便迅速将所有的痕迹都收拾干净。 等一切处理妥当，沈芊芊才拿出解药，给城主闻了闻。 片刻以后，城主缓缓睁开眼睛，等视线有了焦距，他瞬间警惕地看着沈芊芊。 “我刚才是怎么了？” 沈芊芊认真道：“刚才药效太烈，您一时被药效刺激，昏睡了片刻。 不过，我已经察觉到您身上的慢性毒已经有所缓和了，想来是有了效果。” 城主闻言，目光严肃地扫了一眼周围，见周围一切正常，这才神色放松了下来。 “如此便好。” 沈芊芊颔首，“今日您是第一次用药，所以可能有点不适应，明日应该就会好很多。” 城主点头，“今日辛苦你了，回去好生休息吧。” 沈芊芊应了一声，神色从容地将药炉和碗带了下去。 等她离开，城主才眯起眼睛，神色阴郁。 他平日最讨厌被人掌控的感觉，刚才忽然毫无预兆地昏睡过去，醒来后的他，暴躁得恨不得杀人。 若不是沐公子这几日行为还算正常，并且医术高明，他刚才就已经杀人了。 第266章 中计 沈芊芊从城主房里出来以后，紧绷的弦终于松弛了下来。 城主多疑，她现在必须得尽快将暗卫全部救出来才行。 她神色凝重地出了城主府的大门，确认身后没有人跟踪以后，她才一路前往暗卫们暂时居住的酒楼。 暗七他们早已等候在房里，见沈芊芊出现，几人规规矩矩地站了起来。 沈芊芊神色严肃道：“你们收拾一下，今晚我们就出发离开月华城。” 暗卫们震惊地看着沈芊芊，“不是还要调查……” 沈芊芊神色严肃道：“我已经找到了证据，晚上我们将人从牢房里救出来，就直接离开月华城这个地方，越快越好。” 几个暗卫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喜色。 沈芊芊对几人说了一下自己的计划，暗七听完，蹙眉道：“若是计划失败，小姐带着证据离开就好，我们几个暗卫会拼死护送小姐。” 沈芊芊扫过其他暗卫，见他们神色坚定，像是和暗七一样的决心。 她心中一暖，神色也十分认真道：“我尽量带着所有人回去。” …… 沈芊芊与暗卫们商量好计划以后，便回了城主府。 她刚到门口，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陈露娇。 陈露娇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沈芊芊面前，不满道：“你去哪了？昨晚没看见你，今天一上午也没见到你。” 沈芊芊微笑，见她离自己太近，非常风度地后退两步，与她保持三尺远的距离。 “上午给城主送完药，想出来透透气，便出来闲逛了一会儿。” 她说完，陈露娇神色更加不满了。 “你想出来闲逛，为何不带着我？我最清楚哪里好逛了。” 沈芊芊见陈露娇生气，面上闪过一丝无奈的笑，哄道：“我知道三小姐爱吃点心，于是顺路买了一些回来。” 她说着，将手上提的点心拿到三小姐眼前。 陈露娇见她出门还知道给自己买点心，上午没有看到沈芊芊的不愉快，瞬间散了。 她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立马欢喜道：“没想到你还知道给本小姐捎带东西，那本小姐就原谅你了。” 说着，欢喜地伸手将糕点提了过来。 沈芊芊微笑，她只是想找个出来的借口，谁知三小姐心思如此单纯，她都有点不好意思利用了。 陈露娇低头看了一眼糕点，心中喜滋滋的，面上却傲娇道：“我可不白拿你糕点，刚好府上今日新到了果酒，你快随我来尝尝。” 说着，不等沈芊芊说什么，就拉着她的衣袖往自己院子走。 主打一个礼尚往来。 她被陈露娇拽着衣服，往府里走。 等到了陈露娇的院子　，沈芊芊一进门就看到季倾云也在这里，季倾云刚好也向这边看过来，见到沈芊芊来了，她脸色瞬间不好了。 沈芊芊见状，脸上笑容勉强。 看来季倾云好像不怎么欢迎她。 陈露娇一进门，就对季倾云炫耀道：“你看，除了你，也有人给我带糕点了。” 她原本是想要向季倾云炫耀自己多受喜欢的，谁料正神色如常的季倾云瞬间黑了脸，瞪了一眼沈芊芊。 沈芊芊极其无辜，心道陈露娇还挺会给她拉仇恨啊。 她只知道陈露娇喜欢吃糕点，所以就买了一些当做出门的由头，却没想到这东西还能给自己立仇。 本来挺和谐的气氛，被她这一句话给弄僵了。 季倾云冷下脸道：“他这么好，那你以后都让他给你带不就好了？” 陈露娇知道惹她不高兴了，嘻嘻一笑，拿着糕点走到季倾云身边坐下。 “别这么小气嘛，虽然呢，沐公子是给我买的，但是我不介意分享给你啊。” 说着，她将糕点外包装上的绳子解开，捏起一块糕点亲手塞进季倾云嘴里。 “我喂你吃啊。” 季倾云别过头，不想要理会她，奈何陈露娇太黏人，不吃就不罢休。 见季倾云总是躲，陈露娇索性直接坐在了她腿上，强行要给她喂糕点。 结果，却被季倾云猛然推了下去。 “你……你怎么又坐我腿上！都说了，我不喜欢你离我太近。” 陈露娇一脸无辜地坐在地上，等反应过来以后，人已经被丫鬟扶了起来。 她恼怒道：“我就坐一下怎么了？你怎么这般小气？” 沈芊芊见她们两个人又要吵起来，正想要找个借口离开，结果就见陈露娇怒道：“好心没好报，不给你吃了！” 说完，走到沈芊芊面前，抓着她的衣袖就往外走。 “走，我们不跟她好了！” 沈芊芊：“……” 这院子不是她陈露娇的吗？怎么生了气，不将别人赶走，还自己离开了？ …… 陈露娇心情不好，遭殃的却是她。 出去陪她逛了半天，等她心情好了，沈芊芊才得已回来。 这小丫头很有活力，越逛越兴奋，可怜她一心都在想着晚上的计划，心不在焉地跟了她很久。 沈芊芊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自己的房间，将陈露娇送她的翡翠扇坠轻轻放在桌子上，她躺在床上睡了一下午。 直到晚上，她才恢复气色，开始准备晚上救人一事。 沈芊芊穿上夜行衣，从城主府悄无声息地飞出去。 等到了府衙，她躲在暗处，看到暗七他们一行人以后，她才落到牢房前。 见看守的人正坐在一起喝酒，她给暗七递了一个眼神，暗七会意，在不远处弄出了一点动静。 正在喝酒的二人听到动静，对看了一眼，迅速放下手中的碗，提着刀就朝远处冲过去。 而沈芊芊则闪到二人桌前，往酒坛里倒了些药粉，用力晃了晃，在他们回来之前，便闪身离开了。 二人一路走回来，还骂骂咧咧道：“哪里来的野猫，耽误我们兄弟二人喝酒。” “就是，就是，不管它。来！继续喝。” 沈芊芊看着两个狱卒欢快地畅饮，等着他们倒下。 连喝了三碗的二人，醉醺醺地倒了下去。 倒下前，二人还哥俩好的勾肩搭背。 沈芊芊将人拖到暗处，换上其中一人的衣服，就迅速进了牢房里。 暗七则换上了另外一件衣服，站在牢房门口，光明正大地给沈芊芊把风。 她一路走进牢房，轻车熟路地来到铁门前，熟练地移动了一下烛台，铁墙缓缓移动，眼前的景象却令她神色一变。 就见暗室里站了一群官兵。 她神色一变，转身就想要逃出去。 结果，铁墙却已经在她身后合上了。 官兵们让开一条路，就见城主从这些人身后出来，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 “沈芊芊，你以为本城主能做一城之主，会是能任由你耍的团团转的傻子吗？” 沈芊芊转回身来，眼中闪过震惊之色，随后警惕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第267章 被抓 城主哈哈大笑，“什么时候发现的？这可就说来话长了。 本城主承认，你的确是有几分聪明，利用娇儿获取我的信任，对我一通忽悠。 我刚开始的确是有几分相信你所说的‘慢性毒’的。 但是却没完全相信，所以我便留了个心眼，告诉牢房的狱卒，不用看管的太严，并且将暗室的陷阱给关了。 就是想要看看有没有猎物自己上钩。” 他说着，看向沈芊芊的眼神，仿若是嘲笑她的天真。 “没想到，你如此心急，这么早就上钩了。” 他说完，又夸赞道：“不过，本城主对你还是有几分欣赏的。 竟然在本城主的警惕下，也能本城主给迷晕。” 沈芊芊冷笑一声，“在下还要感谢一声城主夸赞了？” 陈聿摇头，“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将本城主书房的暗室找到，并且假装若无其事地与我对话。 本城主还是真心肯定你的聪明和胆识的。” 他说完，忽然神色严肃地向沈芊芊伸出手来。 “现在，游戏结束了。沐公子，把东西拿出来吧。” 沈芊芊摇头，“拿不了，本公子好不容易到手的东西，哪里就是这么容易还回去的。” 陈聿冷下一张脸来，“你不会以为，你还能从本城主手里活着逃出去吧？” 说完，他手一挥，站在两旁的官兵拔出宝刀，就朝沈芊芊冲了过去。 沈芊芊见状，双眼一厉，手中银针飞出，瞬间有四五个人毙命。 她抽出腰间软剑，迎上这些官兵。 陈聿负手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见沈芊芊没多会儿功夫就重伤了十几个官兵，他眼眸眯了眯，冷笑一声，“没想到，沐公子不仅医术很好，就连功夫也是十分了得。” 沈芊芊懒得理会他，手上的力道逐渐狠厉，想要速战速决。 在外面等着的暗七一行人，见沈芊芊迟迟不出来，一个个脸色严峻。 暗八见漆黑的牢房里，一点动静也没有，担心道：“大小姐现在还没有出来，是不是中了埋伏？我们要不要进去救人？” 暗七神色紧绷，想起沈芊芊的交代，他冷静道：“再等等，万一是埋伏，我们直接进去不过是送命罢了。” 越是危险，越是需要冷静。 暗七握紧了拳头，手心已经隐隐浸出冷汗来。 …… 沈芊芊杀了片刻，身子已经有些精疲力竭。 陈聿见状，眼眸闪过一丝冷笑，下一刻，赤手空拳就朝沈芊芊招呼了过去。 沈芊芊看着忽然冲过来的城主，刚松懈下来的心，瞬间紧绷起来。 她不敢大意，拿着软剑就是全力以赴，结果却发现这城主的功夫竟是十分了得，纵使他赤手空拳，也依旧能将她打得溃不成军。 “都精疲力竭了，还能接几招本城主的招数，可见武功还不错。” 他说完，神色忽然一厉，十成功力集聚在拳头上，对着沈芊芊的腹部就是重重一击。 沈芊芊被他一拳打退数步，直接吐出了一口鲜血。 她将剑插在地上，才堪堪止住了摇摇欲坠的身子。 下一刻，官兵们冲到她面前，几把大刀全部架在她的脖颈上。 “把东西交出来，本城主若是心情好，说不定会愿意饶了你” 沈芊芊冷笑一声，她又不傻，城主没有拿到东西，才可能不杀她。 拿到了，那才是生死看他心情呢。 她直视着城主的眼睛，无畏道：“不可能。” 城主耐心告罄，看着嘴硬的沈芊芊，语气阴森道：“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既然如此，那就让你尝尝这里的待遇如何。” …… 暗七等人在外面等了片刻，依旧没有等到沈芊芊的动静。 他对其他人道：“我进去瞧瞧是什么情况，半炷香的时间没有出来，你们就去找叶公子。” 他们并不知道叶公子是谁，但是沈芊芊说了叶公子所在的地方。 说是若是有了麻烦，可试着求助叶公子。 暗八等人对视一眼，虽然也很想冲进去救人，但是也只能按照计划行事。 他们看着暗七进去，继续藏身在黑暗里。 暗七穿着狱卒的衣服，向牢房深处走去，穿过普通牢房，没有看到沈芊芊的身影，他心情越发沉重。 等到了铁墙前，他先靠近铁墙，听里面是否有动静，发现什么都听不见以后，他才下定决心，走到烛台前，将烛台向右移动。 铁门缓缓打开，入眼便是被绑起来的沈芊芊，他瞳孔一缩。 “小……公子！” 暗七慌乱之下，差点暴露了沈芊芊的身份，但是刚说出了一个字，立马又改了称呼。 城主手中拿着鞭子，正沾了盐水抽沈芊芊，听到外面的动静，停下手中的动作，挑眉道：“呦，又来一个送死的？” 说完，对身后的官兵看了一眼，官兵会意，迅速冲到暗七面前，与暗七打了起来。 暗七功夫还算不错，片刻功夫便解决了数十人，最后却还是受了重伤，被人钳制住。 城主看着被拿下的暗七，冷声质问道：“外面是不是还有其他人？” 暗七别过脸，哼了一声，根本不理会他。 城主也不生气，手上的鞭子朝着沈芊芊就又挥了几鞭。 这鞭子是特制的皮鞭，一鞭下去就能让人皮开肉绽。 沈芊芊身上已经多处有鲜血渗出，疼得她咬紧了牙关。 暗七见状，冷喝道：“没有！若是有人，我们早就一起冲进来了！” 城主自然不相信他的话，而是对身后的下属使了一个眼神，下属会意，带着一批人冲出去。 暗八他们躲在暗处，听到里面有动静，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结果，看到冲出来的不是沈芊芊她们，而是大量官兵。 他们面色一变，迅速悄无声息地撤离了去。 暗八让人先回酒楼，他一个人前往城主府。 没想到城主府忽然加强了戒备，四处都有人守着，他心中着急，却也不敢贸然潜进去。 小姐交代过，万万不能暴露了叶公子的身份，坏了叶公子的事。 他万一潜进叶公子的房间被人发现，那城主就会怀疑到叶公子身上。 暗八在暗处藏了很久，见城主府的巡逻人员不仅没有变少，还更加森严了，只能暂时先回酒楼，再另想办法。 第268章 上刑 夜灵辰端着酒杯站在窗前，脸色少有的严肃。 “黎砚，外面发生何事了？” 黎砚从暗处现身，恭敬地回道：“回主子，城主府内风平浪静，只是不知为何忽然加强了戒备，到处都是官兵，暗处还有不少城主府的暗卫。” 夜灵辰微蹙眉头，心情不佳地晃了晃酒杯。 事出反常必有妖，城主府忽然加强戒备，必然是有人生事，被城主发现了。 生事？夜灵辰脑海里忽然闪过沈芊芊的脸。 城主府如今只有两个客人身份特殊，一个是他，一个是沈芊芊。 他暂时没有在城主府行事，那便可能是沈芊芊那边出了问题。 夜灵辰想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他放下手中的酒杯，对黎砚道：“去查查城主现在身在何处。” 黎砚颔首，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夜灵辰则直接去了沈芊芊的房间，敲了几下门以后，发现沈芊芊果真没有在房间里。 他神色变得凝重，他回到住处，就见黎砚现身道：“王爷，城主在府衙，仿佛在审讯犯人。 我们的人说，他一直在牢房里没有出来。” 夜灵辰面无表情地点头，等黎砚退了下去，他坐下思考片刻，想起陈露娇来。 …… 阴暗的牢房里，城主看着沈芊芊被人上拶刑。 细长的竹棍穿过她的修长手指，最后被官兵用力拉着绳子，慢慢将竹棍收紧。 沈芊芊感觉自己十指都要被竹棍夹断了，只疼得吸口冷气，艰难地呻／吟一声，脸色苍白如纸。 “怎么？沐公子还不肯招？真是可惜了这么漂亮的手指，一会儿可能就废了。” 沈芊芊双眼瞪着他，死死咬住牙关，不发一言。 暗七被五花大绑起来，见自家小姐受这么重的酷刑，努力想要挣脱身上的绳子，气愤道：“你有本事冲我来，动沐公子做什么？” 城主无视了暗七，上下打量了沈芊芊一眼，摸着下巴，一副思考的模样，“本城主很好奇，沈家除了一个沈明轩，便没有其他青年男子了。 你是沈家什么人，为了沈家的事，连性命都不要？” 沈芊芊见城主开始怀疑她的身份，她冷声道：“管你什么事？” 城主正要靠近沈芊芊，想要看看她到底是谁时，外面的门忽然打开了。 他脸色不好地看向外面，就见有下属带着陈露娇过来了。 “爹，你在做什么？” 陈露娇目光看到沈芊芊浑身都是伤口以后，看向她爹的眼神，带着恼怒。 城主面色不虞地看向那个下属，就见下属惭愧道：“三小姐她以死相逼，属下实在不敢冒险，只能带着她过来了。” 城主闻言，也知道自家女儿的脾气，只是凶狠地瞪了一眼下属，却也没有责怪他。 “是我要来的，你打算杀了沐公子吗？他犯了什么错？” 沈芊芊也没有想到陈露娇会忽然出现，迷茫了一瞬。 陈露娇怎么会来这里？而且她也和陈露娇没有太多交情，她竟然为了自己跑到这里和她爹叫板？ 城主一改以往对陈露娇的宠溺，冷声道：“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还不出去？” 陈露娇指着沈芊芊，“你放他出去，我就出去！” 城主脸色越发难看，“胡闹！平日我怎么惯着你都行，但是你不应该打扰爹的正事。” 他说完，拿起一旁的鞭子就猛然抽到了沈芊芊身上。 沈芊芊闷哼一声，身上刚结痂的伤口，瞬间又崩开，鲜血顺着衣服流到地上。 陈露娇看到心疼不已，直接扑到沈芊芊面前，双手张开，一副护犊的架势。 “爹，你再打他，连女儿也一起打吧。” 她说完，抬着下巴，闭上眼睛，眼皮颤抖着，十分紧张。 虽说架势唬人，但是那时不时偷看的眼睛却唬不住人。 城主看着自家女儿明明害怕却又护在沈芊芊身前的模样，被气笑了。 他猛然在空中一挥鞭子，吓得陈露娇“啊”了一声赶紧蹲在地上。 没有感觉到疼后，她才睁开眼睛，就见自家爹爹高大的身影，此刻正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你为了一个外人，和爹作对？” 陈露娇见他果然不舍得打自己，于是又站起身继续护在沈芊芊身前。 “娇儿喜欢沐公子，爹不是一直想要让娇儿嫁人吗？我看沐公子就不错，不如爹爹放了他，他说不定感激我救了他，就愿意入赘当上门女婿了。” 听到陈露娇说想要嫁给沈芊芊，城主眉头狠狠蹙了一下，怒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堂堂城主府的三千金，竟然想要嫁这种人？” 陈露娇哼了一声，“沐公子为人正直，又医术极好，女儿就喜欢他，你若不肯，那我以后就不嫁人了。” 见陈露娇越来越口无遮拦，城主气得脸色黑如墨水，一把将陈露娇拽到一旁，又在沈芊芊身上甩了几鞭。 他打不得自己女儿，还打不得别人了？ 沈芊芊感觉自己身上疼痛难忍，额头冷汗直冒，眼前也变得模糊起来。 就在这时，不知谁说了一声，“城主，这沐公子，好像是女人？” 沈芊芊原本已经模糊的意识瞬间因为这句话清醒了过来。 她低头，就见自己胸前的衣服已经破了大块，夏天衣服单薄，她白色的裹胸布隐隐若现。 城主目光淡定地扫了一眼沈芊芊胸前的白布，冷笑道：“本城主当沐公子是谁呢，愿意豁出性命为沈家卖命，原来是沈家大房的千金小姐。” 沈芊芊见他猜出自己的身份，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不过随后便不觉得奇怪了。 他能当上城主，洞察力岂会输于常人？ 见自己的身份已经被识破，沈芊芊也懒得伪装了，她蠕动着苍白的嘴唇道：“不错，你若不想要惹上祸事，还是放了我为好。 否则，我父亲和兄长绝不会放了你的！” 陈露娇见沈芊芊竟然承认了自己的女儿身，当即惊讶地捂住嘴巴。 “什么？你竟然是女子？” 沈芊芊歉意地看着她，“抱歉，欺骗你非我有意。” 城主看向自家的蠢女儿，没好气道：“现在知道了她的身份，你也该出去了吧？” 陈露娇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沈芊芊，眼中有盈盈泪光。 “我这么喜欢你，你竟然是女儿身！” 沈芊芊躲过陈露娇看向自己的眼神，没有说话。 她又没有刻意招惹陈露娇，自然没觉得惭愧，只不过有些不忍罢了。 城主看了一眼领她过来的下属，下属会意，拉着陈露娇出去。 陈露娇却挣扎开他的手，擦掉眼角的泪，道：“那也不能杀了她，我不同……” 她“不同意”三个字还没有说完，就被自己父亲直接一手刀劈晕了过去。 下属迅速扶住晕倒过去的陈露娇，就听城主神色阴郁地命令道：“带她回去！” 下属应声，抱起陈露娇，就往外走。 等铁墙合上，城主才对给沈芊芊上刑的官兵道：“继续。” 两个官兵应声，再次用力牵紧绳子，竹棍夹得沈芊芊生生疼晕了过去。 城主见她手都被夹变形了，嘴还挺硬，嗤笑一声，道：“真不愧是沈家的人，个个都是硬骨头。” 他就看看沈芊芊一个女子骨头能有多硬！ 这般想着，他舀了一瓢水泼在沈芊芊脸上。 刚疼晕过去的沈芊芊，被水泼醒。 “说不说？不说今晚就继续行刑。” 沈芊芊冷脸看着他，不肯说话。 城主见她都这样了，还不肯说出东西放哪了，对上刑的官兵，道：“松了吧。” 官兵收手，将刑具拿下来。 沈芊芊还未松口气，就听城主阴狠地笑道：“沈大小姐这双手都被血弄脏了，还不拿盐水过来给她好生洗洗？” 听到“盐水”，沈芊芊双眼死死地瞪着城主，冷声道：“你若杀了我，或者废了我的手，我沈家必然不会放过你！” 城主不理会沈芊芊的威胁，只看向旁边的官兵，官兵端来盐水，粗鲁地将沈芊芊的手放入盐水中。 沈芊芊疼得“啊”了一声，感觉放在盐水中的手疼得让她呼吸都不顺畅了，她终于承受不住，声嘶力竭地“啊”了几声，整个人如油尽灯枯了一般。 “还不肯松口吗？” 沈芊芊咬紧牙关，低垂着头，不发一言。 城主见沈芊芊已经受不住了，不能再继续折磨，于是哼笑一声。 “今日就暂且放过你，沈芊芊，你最好明天还能像今天一样嘴硬！” 看着城主离开的背影，沈芊芊双眼死死地瞪着他，恨不得直接杀了他。 她不能坐以待毙，等着明日的审讯，她得想办法离开。 带着她找到的东西离开…… 第269章 绝食 夜灵辰坐在棋盘前，修长的手指夹着白玉棋子，半天也没有落下。 这时，黎砚从外面进来，神色凝重道：“主子，三小姐被城主打晕，送回来了。” 夜灵辰一挥衣袖，打翻了棋盘上下了一半的棋子，终于下定了决心。 “明日一早将我们的人全部调到城主府这边来。” 黎砚吃惊地看着他，“主子？我们的人已经查到那个人的线索，快要收网了。” 夜灵辰神色严肃，目光十分坚决，“暂时放他一马，来日再找。 明日我们的人必须撤回来，我晚上有要事要做。” 黎砚不解，目光复杂，“您口中的要事，是救沈大小姐吗？” 他是夜灵辰的心腹，夜灵辰并没有刻意隐瞒他什么。 不仅如此，夜灵辰与沈芊芊相处时，他就在外面，自然清楚了沈芊芊的身份。 夜灵辰神色如常道：“是。” 黎砚跪在地上，神色严肃道：“属下恳请王爷以自己性命为重，您明知那个人可能有解开您蛊毒的方法，怎么能因为一个女人而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夜灵辰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目光威严地扫过黎砚。 “本王的事，你也要做主？” 这是生气了。 黎砚当即头低得越发矮了。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 “担心主子”四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就听夜灵辰语气微凉道：“不敢就服从命令。” 黎砚能感觉到夜灵辰此刻散发出来的薄怒，当即起身退了出去。 等黎砚离开，夜灵辰才拧眉道：“希望她能撑过去。” 再等等，等他将人调到这边，便想办法救她出去。 …… 次日，城主刚用过早膳，就见管家神色凝重地走进来。 “老爷。” 城主蹙眉，“发生了何事？” 管家为难道：“是三小姐。刚才三小姐院子里的丫鬟来找老奴，说是三小姐不肯用饭，还说要饿死自己。” 城主闻言，头疼地揉了下眉心。 他的娇儿何时让他省心过？ “罢了，我去瞧瞧。” 城主说着，站起身来，向外面走去。 管家和蔼地笑道：“三小姐向来听城主的话，您过去她一定会好好用膳。” 城主闻言，被气笑了，他睨了一眼管家，“你觉得她会听我的话？” 她就是想要胡闹罢了。 偏偏他这个做父亲的，也是拿她没有办法。 管家但笑不语，跟随在城主身后。 老爷和小姐的脾气他都清楚的很，小姐无论怎么闹，老爷都不会真的与小姐置气。 等到了陈露娇的院子，丫鬟正要进去通报，就见城主伸手做了一个禁言的手势。 管家站在外面守着，城主轻手轻脚地进了陈露娇的闺房。 他只站在闺房外间，一眼就扫到了正躺在床上偷吃的陈露娇。 他无奈一笑，故意重重地“咳”了一声。 就见刚才还在偷吃的陈露娇，赶紧将吃的藏在被窝里。 她边打滚，边道：“我不吃，我不吃，我要饿死我自己。” 城主冷笑一声，“那就把吃的从被窝里拿出来，再说你不吃。” 陈露娇见自己的小把戏被自己亲爹拆穿，也不再伪装了。 她挺直了腰，理直气壮道：“我就是装的，你快将沐……” 她说到这里，想起沐公子是女的，于是伸手尴尬摸了下自己的脸，改口道：“把沈大小姐放了。” 城主蹙眉，“她是女人，你也为她求情？你不恼她骗了你？” 陈露娇叹了口气，将胳膊支在盘起的腿上，托着下巴道：“昨天是有点生气和失望的。但是我转念一想，怪不得我不讨厌她呢，原来她是女孩子啊。” 她说着，两眼忽然放起光来，“她还挺厉害的，医术这么好，又会武功。 男装呢，又很俊俏，想来女装也差不到哪里去。 嘿嘿，等我胳膊好了，我一定要和她一样穿着男装去骑马……” 她正滔滔不绝地在畅想着自己身穿男装英姿飒爽，迷倒一众小姐妹的模样，却没有注意到她爹的脸色逐渐变黑，最后黑如锅底。 “闭嘴！你敢穿男装，我就打死你！” 她现在这样就已经够让自己头疼了，还想要穿男装出门骑马？ 想都不要想！ 想到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沈芊芊，于是站起身道：“我这就去杀了沈大小姐！” 他说着，阴沉着脸就要离开。 陈露娇赶紧抱住他的腰，撒娇道：“不嘛，不嘛，爹，你要杀了她，我就真的绝食了。” 城主哼笑一声，掰开她的手，向外面走去。 陈露娇见她拦不住城主，气得将软枕拿起来砸到他身上。 正要离开的城主，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他昨日审问沈芊芊的时候，城主府里不应该有人会知道这件事才对，娇儿是如何知道的？ 他想到这里，眯起眼睛，心道：莫非城主府里还有奸细不成？ 想到这里，城主转回身，走到陈露娇面前。 陈露娇见他回来，转过身去，不理会他。 城主笑道：“她是你的朋友，我怎么会杀了她呢？我不过是吓唬她，想要让她将我的东西还回来而已。 等她还回来，我立马将她放了如何？” 陈露娇转过头来，半信不疑地看着他，“你说真的？” 城主微笑，“自然，爹怎么会骗你呢。” 陈露娇欢喜地转过身来，抱着城主的胳膊撒娇，“我就知道爹爹最好了。” 城主伸手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开始试探道：“我家娇儿是如何知道我将人抓去大牢了啊。” 陈露娇闻言，神色不自然道：“自然是听府中下人传的。” 城主一看便知她是在撒谎，于是耐心哄道：“娇儿，爹对你这么好，你还和爹爹耍心机了不成？爹爹这么好糊弄？” 陈露娇轻咳一声，别扭地扭了下身子，破罐子破摔道：“好吧，是我听叶公子说的。” 她将事情的原委给城主说了一遍。 昨晚她听府中下人说，叶公子又去了沐公子房间，说是去看诊，但是半天不出来。 她便气呼呼地去找叶公子麻烦了，结果听叶公子说，沐公子不在房里，他在等沐公子。 她就跟着一起等，却迟迟不见沐公子回来，这时，叶公子说“沐公子今日去了城主书房，然后就消失了，莫非……” 她就立马想到了以前闯入她爹书房的人，被她爹关进府衙牢房的事。 于是便有了昨日晚上她闯进府衙牢房的事。 城主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怀疑，叶公子晚上不去休息，去沐公子房间拿药？还刚好与他的娇儿提起沈芊芊去他书房的事？ 这是巧合，还是有意？ 他怎么知道沈芊芊去了他的书房呢？ 城主心中有多种猜测，最后将心思藏起来，摸着自家女儿的头，和蔼地笑道：“娇儿好好用膳，爹爹走了。” 陈露娇见他离开，当即在他背后强调道：“不许要沐公子性命，你答应我的！” 城主没说话，大步朝外面走去。 他应该去会一会这个叶公子了。 第270章 威胁 城主出了三小姐的院子，便让人将夜灵辰叫到客厅里来。 夜灵辰神色从容地进了客厅，作揖行礼后，自觉地坐在一旁，问道：“城主找在下来，是为了何事？” 看着举止从容地夜灵辰，城主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人神色如此淡定，是没猜到自己让他来的目的，还是他问心无愧？ 城主只是疑惑了一瞬，随即便正色道：“我家娇儿说，昨天晚上是你告诉她，沐公子被我抓起来的，可有此事？” 夜灵辰轻笑一声，神色依旧未变，只温声细语道：“城主大人所言差矣，在下昨晚突然身子不适，去找沐公子看诊时，沐公子不在房内。 我听说，城主的书房是重地，昨日沐公子去了，晚上就不见了。所以大胆猜测沐公子可能是犯了城主的忌讳，仅此而已。” 话落，夜灵辰挑眉道：“难道被在下猜对了？沐公子果真犯了城主忌讳，被城主给抓起来了？” 城主眼中闪过一丝阴鸷，自己让他来，是为了试探他和沈大小姐是不是一伙的。 结果，反被他给试探了？ 城主再抬头时，眼中的阴鸷消失不见，而是神色认真道：“实不相瞒，这沐公子的确是被本城主抓起来了。 本城主原以为他是个手脚干净的，没想他竟然敢偷我书房中的重要东西。” 夜灵辰确认沈芊芊被抓以后，眼中一丝冷意，面上却收了笑容，假装不喜道：“这沐公子竟然敢偷城主的东西，还真是胆大包天。” 陈聿见夜灵辰听到沈大小姐被抓，神色依旧如常，仿若真的与她不是一路人一般。 他眉头微不可见地蹙了一下，随后继续试探道：“他嘴巴严实得紧，死活不肯说出将东西藏哪了，被我用了大刑，抽得身上皮开肉绽，没一处好地方。 不仅如此，本城主还夹废了他一双手……” 陈聿故意将昨天晚上行刑的细节说给夜灵辰听，想要看看夜灵辰的反应。 结果就见夜灵辰神色镇定地端起茶杯，语气淡漠道：“偷了东西不还，自然是要责罚的。” 陈聿见他都说得如此详细了，夜灵辰还能神色淡定非常，终于打消了两人可能认识的想法。 可他不知，夜灵辰握着杯子的手差点没有将杯子捏碎，他这个人向来是越着急，便表现的越是淡定，不愿让人察觉出端倪来。 陈聿没有试探出夜灵辰，假装懊恼道：“嗐，你瞧，本城主给你说这些做什么？我也真是被姓沐的给气到了。” 夜灵辰微笑，放下手中的茶杯。 “看来沐公子真是偷了城主很重要的东西，让城主都乱了分寸。” 陈聿颔首，“是啊。” 没有试探出来，陈聿便没了应付的心思，客气道：“本城主还有事，叶公子请便。” 夜灵辰颔首，起身行了告退礼后，转身不急不缓地离开。 看着夜灵辰离开的背影，陈聿负手在身后，疑惑道：“这二人真没关系么？” …… 夜灵辰回到自己暂居的院子，脸色才阴沉下来。 他推开房门，冷声道：“黎砚，如何了？” 黎砚从暗处现身，跪在地上恭敬道：“已全部调到城主府附近，等主子命令。” 夜灵辰坐下，一改往日的温润，眉眼清冷疏离，周身散发着清冷、凌厉的气息。 “晚上行动。” 黎砚应声，“是。” 他见夜灵辰没有其他指示，还是忍不住问道：“主子，要不要留一队人马去抓那个人。” 夜灵辰冷眼扫过黎砚，黎砚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就在他以为夜灵辰不会回答的时候，夜灵辰却忽然道：“那个人未必肯心甘情愿为我解蛊毒，但是沈芊芊会。” 黎砚闻言，终于释然，愉悦地应了一声，消失在夜灵辰视线中。 他就知道，主子不会为了儿女情长，不顾自己性命安危。 …… 晚上，城主站在沈芊芊面前，看着她双手被吊起来，低垂着头，像是没了生气的模样，冷笑道：“还不肯说出东西在哪？” 沈芊芊抬起头，纵使脸上沾满了血迹，面色苍白如纸，却还神色倔强地看着他。 “没有！死了这条心吧，有本事你杀了我。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 她是学医之人，自然知道身上的伤虽然看着重，但是却没有到无法痊愈的地步。 昨日，他让人给她上拶刑，想要吓唬她，让她自觉拿出他要的东西，但是却也没敢真的废了他的手。 因为他也忌惮沈家，怕自己死了，伤了，残了，会和沈家彻底反目。 就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沈芊芊才敢与城主叫板。 城主双眼眯起，“沈芊芊，你以为本城主真的不敢杀你？” 他在原地走了两步，冷笑道：“若是让你将东西拿回京，那本城主多年的筹划就毁于一旦了。 若是今日晚上，本城主还从你手中拿不到东西，那我不介意将你们所有人都给杀了。” 他说着，双眼之中逐渐弥漫杀气。 沈芊芊这次真的感觉到了城主犹如实质的杀意，她目光怨恨地瞪着他。 “那你就杀了我好了，我沈家大房清清白白，绝不容许有人借二房来给我们大房栽赃。” 她忍着身上的剧痛，挺直了脊梁，丝毫不畏惧生死。 前世，沈家因为她而灭亡，这一世，她愿意为了保住父亲和兄长乃至整个沈家的未来，带着这些莫须有的罪证，下地狱。 见沈芊芊当真不惧他，城主彻底失了耐心，对身后的人道：“来人，将沈大小姐送到柳大人手上，相信柳大人会好好‘对待’沈大小姐的。” 他说完，眼中闪过一丝狡猾的笑。 沈芊芊赌对了，他是不敢杀她，但是他会借刀杀人啊。 柳伍最怕沈家大房知道他与沈家二房合谋的事了，若是知道沈芊芊什么都知道了，他必然不敢留下活口的。 沈芊芊闻言，立马明白了城主打的什么主意，恨骂道：“卑鄙！” 城主冷笑，“卑鄙不卑鄙的，好用就行。” 说完，看向一旁的下属，冷声下了命令，“给她解开，将她押送到柳大人府中。” 下属应声，走到沈芊芊面前，就要给她松绑。 沈芊芊见他竟然真的打算将自己送到柳府，怒道：“你不会得逞的！就算我死了，也会有人帮我将证据送到沈府……” 城主嗤笑一声，像是在嘲笑她的天真。 “沈芊芊，你是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你那婶娘？就算你将证据送到了沈府，只要你死了，她也有千万种办法辩解、洗脱罪名。” 沈芊芊闻言，瞬间觉得一股凉意从后背窜了上来。 是啊，只要不除了二房的驻虫，沈家迟早是要灭亡的。 她父亲和兄长生性耿直，哪里会管内宅之事，她就算将信送过去。 她父亲找柳氏对峙，最后也会被柳氏和老夫人哄骗过去的。 想到这里，沈芊芊眼中终于生出了恐惧，她不怕死，却怕自己用性命换来的东西付之东流。 见沈芊芊终于生出了恐惧，城主趁机循循善诱道：“与其送死，不如告诉本城主，你将东西放哪了。 如此，本城主说不定还愿意放你走。” 沈芊芊闻言，回过神来，刚才的恐惧瞬间消散不少。 她刚才差点中了城主的心理战术，呵。 沈芊芊懒得理会他，只别过头去。 城主见沈芊芊还不上当，眼中闪过一丝阴郁，对下属喝道：“还不带去！” 他非要让沈芊芊在柳伍手上吃点苦头，再回来乖乖告诉自己下落不可。 下属刚打开牢房的门，就听外面传来打斗声，他面色一变，迅速退了回来。 “主子，不好了，外面似乎有人闯入了牢房。” 他刚说完，铁门还没合上，牢房的门被人强行推开。 第271章 怒闯牢房 沈芊芊看着忽然闯进来的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这些，是谁的人？来救她的，还是来救其他罪犯的？ 那一刻，她脑海里瞬间闪过夜灵辰的身影。 她竟然有一瞬间，觉得夜灵辰会不顾一切地冲进来救她。 城主看着杀进来的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他下达命令，道：“杀！不留活口！” 站在城主身后的官兵，朝着这些黑衣人冲去，外面也越来越多的官兵出现，但是这些黑衣人身手十分了得，杀了几十个官兵，他们还能游刃有余。 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哪怕不是夜灵辰的人，只要能给城主制造混乱，她也有机会逃离这里。 她紧张地攥紧了手，想要趁乱攻击身后看着她的官兵。 谁料，她刚要动手，就被城主抓到了自己身边来。 他目光冷厉地看着沈芊芊，假笑道：“你猜这些人是来救谁的？” 这话，无疑是在试探沈芊芊。 可是，沈芊芊哪里知道这是谁的人？她也不知道夜灵辰来月华城是做什么的，又带了多少人来。 若是夜灵辰的人，那她就更应该要假装不认识了。 沈芊芊保持着镇定，神色平淡道：“我怎么知道是来救谁的？我若还有人在外面，会被你如此欺凌？” 城主目光审视地看着她，抓住她的脖颈，对这些黑衣人道：“你们若是再动手，我便杀了她。” 然而，这些人却仿佛没听见一样，看都未看沈芊芊一眼，继续杀人。 眼看官兵越来越少，城主抓着沈芊芊的身子，退到一旁的墙壁旁，他伸手朝某处一抓，下一刻，黑衣人所在的位置有无数羽箭从头顶袭来。 他们身形如鬼魅一般，灵活躲过，而那些官兵则大多被直接射杀，一击毙命。 城主见状，便已知这些人的实力。 在黑衣人朝他攻过来之前，快速后退，用机关挡住黑衣人的脚步，他则在与黑衣人保持一段距离以后，手一按开关，带着沈芊芊消失在黑暗里。 沈芊芊刚升起的希望被他就这么扑灭了，她尝试挣扎开来，却只是扯到了伤口，根本挣脱不开。 “别白费力气了，本城主不会放过你的，除非你将东西还我。” 沈芊芊气愤地瞪着他，被他拖着走出暗道。 …… 夜灵辰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看着远处的牢房，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还没救出来？” 黎砚闻言，小心翼翼道：“大约是城主在里面，有些棘手。” 他话音刚落，牢房那边终于有了动静，就见许多道身影从牢房出来。 最后，是他派去的二十位埋伏在月华城的顶尖高手。 为首的人跪下道：“主子，属下已经按照您的命令，将暗室所有犯人全都放了。” 城主抓了沈芊芊，还对她用了刑罚，他自然要给城主添堵，将他关进密室的重犯全放了。 这些重犯，大多不是犯了罪行，而是知道城主秘密、或者是对城主不利之人。 放了，不至于危害百姓，却能给城主添乱。 夜灵辰颔首，没有看到沈芊芊的身影，他蹙眉道：“沈大小姐呢？” 那人犹豫了一下，愧疚道：“城主在牢房设了许多机关，属下被这些机关拖住步伐。城主趁机将她带走了。” 夜灵辰脸色沉了下来，他冷笑一声，语气微凉道：“那就只能用三小姐来换沈芊芊了。” 他说完，看了一眼黎砚，黎砚会意，身形一闪，人已消失不见。 夜灵辰看着其他人道：“今日你们辛苦了，先回去休息，等本王命令。” 为首的人颔首，带着一众人退下。 …… 城主府。 城主打开暗道的门，外面的光照了进来。 沈芊芊看过去，发现这地方十分熟悉，是城主的书房。 她眉头蹙起，不可思议道：“你竟然将牢房和书房相连？” 城主冷笑一声，“那又如何？这不是刚好方便了？” 说着，他将沈芊芊扔在一边，大步走过去推开书房的门。 “来人……” 城主刚要下命令，就见一个侍卫慌慌张张道：“不好了，城主，三小姐不见了。” 城主闻言，眼中的杀气弥漫，一脚将人踢倒。 “好端端地，怎么会不见？城主府这么多人，你们连小姐都看不住？” 侍卫被城主凌冽的气势吓得不敢动弹，只颤抖道：“不……不知道哪里来的人，忽然出现，打伤了我们的弟兄，带着三小姐就跑了。 还……还说……” 侍卫吓得浑身哆嗦，后面的话根本不敢说出来。 城主见状，冷眼扫过去，问道：“还说什么？” “还说，如果想要三小姐完好无损地回来，就将沈大小姐安全送到风炽湖的凉亭中，否则他们便要三小姐的命。” 城主紧握拳头，咬牙切齿道：“呵，真是好大的胆子。” 沈芊芊站在书房中，听到外面的对话，便知这必然是夜灵辰插手了这件事。 她心中瞬间复杂起来。 在牢房里，她的确是有那么一刻希望夜灵辰来救自己的，但是等冷静下来以后，她才想起夜灵辰这次特意从京城来月华城，是有重要的事的。 他大张旗鼓地挟持三小姐，势必与城主大人为敌了。 那他的计划，又该怎么办？ 他若是为了自己，而毁了他原有的计划，这份恩情，又应该怎么还？ 这片刻的功夫，沈芊芊想了很多，她心中有两分说不清的欢喜，更多的却是担忧。 这时城主已经吩咐完侍卫，转过身来，走到沈芊芊面前。 “本城主倒是没想到，还有人愿意冒死救你呢。” 沈芊芊冷眼看着他，没有说话。 城主见她丝毫没有惊讶的模样，试探道：“莫非是你的朋友？” 沈芊芊依旧不说话。 “说来，这月华城最近从京城来的，只有叶公子，不会是他派人救你的吧？” 沈芊芊见他向自己套话，就知道夜灵辰那边还没有暴露，于是冷淡道：“你若是怀疑是叶公子，自己去查啊。” 他若是能查到，就不会在自己面前试探了。 城主见沈芊芊不上当，一甩衣袖，冷哼道：“不急，本城主会一一抓住的。” 沈芊芊冷眼瞪着他，就见城主忽然高深莫测地笑了一声。 “跟我走吧，我倒要去瞧瞧，是谁嫌弃自己命长，竟然敢拿我女儿的性命来威胁我。” 沈芊芊看着城主笑得阴险的模样，就知道他已经开始布置人手了。 她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刚才在牢房中，夜灵辰的人打了城主一个措手不及，现在城主已经安排了人手，也不知他能不能应付。 第272章 示弱 城主带着沈芊芊一路朝着相约的地点而去，他站在湖边，远远就看到了一红衣女子站在湖中央的凉亭里，她身边站着的是被五花大绑的陈露娇。 城主见自己女儿被五花大绑起来，脸色阴沉，钳制着沈芊芊两只手腕的手不自觉用了力。 他带着沈芊芊，踏上木桥，走向湖中心。 站在湖中心的红衣女子，见城主过来，微笑道：“城主大人，恭候多时了。” 沈芊芊看向红衣女子，就见这女子容貌清丽，眼神冷艳，虽然在笑，却给人一种冷冽不可接近之感。 陈露娇原本无精打采的，在看到自己爹以后，两眼闪过亮光，激动地想要说话，但是嘴被人用帕子堵上了，说不得。 城主看了一眼自己不争气的女儿，转头看向红衣女子，语气冷淡道：“阁下不惜与我城主府为敌，也要救沈大小姐，莫非是沈家的人？” 红衣女子见城主不急着救自己女儿，却想要从她嘴里套话，只客气又疏离道：“我不是沈家的人，却受人所托。 城主与其关心我的身份，不如早点换人。” 城主微笑，见自己女儿毫发无损，一点都不着急。 “急什么？本城主还有好多问题想问。比如阁下是受谁所托，是自家主子，还是雇佣？若是雇佣，那本城主以后说不定也是阁下的主雇。” 红衣女子看了一眼远处的黑影，知道城主一方面在套话，另一方面在试图拖延时间，布置天罗地网，等着一会儿将她们一网打尽。 于是，她将手放在陈露娇的肩膀上，脸色也冷了下来。 “城主大人若是想要拖延时间，那我就不奉陪了。” 见红衣女子变了脸色，手还放在了自己女儿肩膀上，他这才正了脸色。 “行，换人。” 城主说着，将沈芊芊往前面推了两步，在红衣女子要将沈芊芊接过来的时候，他又忽然将人抓了回来。 “急什么？要换也是同时换不是吗？” 红衣女子警惕地看着城主，微笑道：“可以。” 然后，与城主同时靠近对方。 在两人同时松开对方人质的时候，城主忽然抓住陈露娇的胳膊，把她拉向自己的同时，忽然衣袖一挥，两枚暗器朝着红衣女子而去。 红衣女子两手一挥，两条红绸同时出现，一条将沈芊芊抓了过来，另一条在空中挽成了花朵模样，一阵旋转，将两枚暗器挡下。 “我当城主大人光明磊落，原来还会搞偷袭。” 她说着，将沈芊芊护在身后，冷眼看着城主。 城主阴恻恻地笑了一声，“你们在我的地盘，抓我的女儿，还想要活命？” 说完，朝着远处吹了一声口哨。 就见远处黑影的地方，出现了无数人，朝着这边狂奔而来。 沈芊芊看了一眼围过来的人，神色紧张地看向红衣女子。 她不希望，别人为了救她而丧命。 就在她张嘴想要让红衣女子先逃的时候，湖水里忽然冒出许多泡泡，紧接着几十个黑衣人破水而出，聚集在凉亭周围。 红衣女子冷笑道：“城主大人，您想要鱼死网破么？” 眼见红衣女子的人将城主和陈露娇二人围在里面，外面那些乌压压的人群全都止步在外围，等着城主下令。 城主看着忽然出现的一众人，脸色阴郁，这些人倒真是有备而来！ 红衣女子见城主不说话，冷笑道：“城主若是不想要鱼死网破，还是放我们离开的好。 否则，我们两方人打起来，万一伤了令千金，岂不是得不偿失。” 说到最后，已经是语气带着威胁了。 若是一会儿打起来，她们必然会瞄准陈露娇的。 城主这么聪明，自然听出了她的威胁，冷声道：“你们最好别让我抓住。” 说完，对外围的人道：“让她们走。” 外围的人闻言，全部向后撤退，并且让出一条道来。 红衣女子对身后的二人道：“先护送沈大小姐离开。” 她奉主子命令，将沈大小姐安全带回去，自然要拼尽全力护送。 离红衣女子最近的两人，闻言走到沈芊芊面前，带着她在城主的眼皮下，从他面前而过。 城主眯起眼睛，刚动一下，就见给沈芊芊让开一条路的人，又迅速围住缺口。 沈芊芊跟随他们二人离开，最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红衣女子。 旁边人提醒道：“大小姐先随我们离开，她不会有事的。” 沈芊芊知道自己帮不上忙，于是用力点头，尽可能走快一点，不拖累他们。 等沈芊芊离开片刻，红衣女子才微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城主请。” 城主冷笑一声，“你们最好不要后悔。” …… 沈芊芊被人带到一家偏僻的酒楼。 小二将她们迎到天字一号房门口，他敲了下门，小心翼翼道：“主子，人到了。” 话落，门被人从里面推开。 夜灵辰看到脸色苍白如纸，浑身是血的沈芊芊，眉头紧蹙。 沈芊芊在看到熟人的刹那，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软，朝地面栽去。 他及时地伸手，将人接住，打横抱起，向床头而去。 跟随而来的下属，见一向爱干净的夜灵辰抱着满身血污的沈芊芊，眉头都没蹙一下，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之色。 这女子和主子什么关系，竟然能让主子这般对待？ 沈芊芊没错过这些人震惊的神色，在夜灵辰将她放下的瞬间，就不着痕迹地离夜灵辰远了一些。 夜灵辰一心都在沈芊芊的伤势上，并未注意她这个举动，只对身后人道：“黎砚，去请大夫来。” 黎砚回过神来，忙应了一声，迅速离开了房间。 夜灵辰目光落在沈芊芊红肿的手上，头也没回地对身后的下属道：“打盆水来。” 站在门口的下属，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迅速下楼打水。 沈芊芊见他看向自己的手，顿时觉得有几分难堪，想要将手藏在被子下，却被夜灵辰轻轻扣住了手腕。 以前她的手指纤长、漂亮，现在却血肉模糊，且青一块紫一块的，看着有几分恐怖，甚至是恶心。 她以前可以不在意容貌，但是现在不知为何却不愿让夜灵辰看到她狼狈、丑陋的一面。 夜灵辰微微低头，黑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出他眼底的情绪，但是微冷的声音却暴露了他此刻不佳的心情。 “别动，我瞧瞧。” 沈芊芊见自己躲不开，只能别过头去，尽可能不去看他可能嫌弃的眼神。 时间一点点过去，正在沈芊芊以为他神游天外的时候，夜灵辰声音微哑。 “十指连心，你当时应该很疼吧？” 沈芊芊摇头，想说不是很疼，但是对上夜灵辰认真、心疼的眼神，她眼底还是起了薄雾。 她点头，“很疼，他见我不肯说，便将我的手浸入盐水之中。” 想起当时手指浸入盐水之中的痛感，沈芊芊眼底的雾气更重了。 这话仔细一听，便有点告状意味了。 第273章 就这么怕欠本王人情？ 夜灵辰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正要说什么。 这时，有人将水端了过来。 夜灵辰拿过打湿的帕子，轻轻帮沈芊芊伤口上的脏污之处擦拭干净，一会儿好让人为她上药。 沈芊芊见他边擦边认真端倪她伤口的模样，抿了抿唇，转过头去。 他刚擦拭干净，就见黎砚领着一个年迈的大夫进来。 “主子，人带到了。” 夜灵辰颔首，站起身让开位置，好方便大夫为沈芊芊看诊。 他听大夫说“没伤到根本，都能愈合”才放心地离开，将这里交给了黎砚看着。 等大夫为沈芊芊包扎完，说了注意事项离开片刻后，夜灵辰才从外面回来。 他见沈芊芊已经被人伺候着换了新衣，靠在床头昏昏欲睡的模样，不忍心打扰她，正要关上房门离开。 就听身后传来沈芊芊的声音。 “红梅姑娘如何了？” 她听夜灵辰的下属说，那姑娘是叫红梅没错。 夜灵辰见她醒着，这才一撩衣摆，在她身侧坐下。 “她没事，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沈芊芊颔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包扎的如粽子一般的白布，抬头看着夜灵辰，认真道：“你不是说来月华城有重要的事，完成了吗？” 夜灵辰愣住，见沈芊芊神色愧疚，便知她在愧疚自己打乱了他的计划。 于是，假装若无其事道：“小事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 沈芊芊摇头，觉得并没有那么轻松，否则，他不会千里迢迢从京城特意赶来。 夜灵辰身为王爷，在京城有许多人盯着的，他若是忙完了手上的事，必然会尽快赶回京城。 如今，却为了她，得罪了月华城的城主，想来接下来要做什么也会处处受阻。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沈芊芊垂下眼睫，神色黯然。 夜灵辰不惜暴露自己的计划，也要救她性命，这个人情她不知道应该如何还。 夜灵辰像是看穿沈芊芊的想法，调侃道：“你倒不必觉得欠本王什么。本王救你也不只是为了你，目前唯有你能救本王，所以本王救你也是为了自己。” 她抬头见夜灵辰神色揶揄，像是真的不将救她这件事当做是她欠他的人情一般，她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容。 “王爷大度，但是臣女不能白受恩惠。这个人情，芊芊记下，日后必然会还。” 夜灵辰见沈芊芊与自己分的这么清楚，蹙了一下眉，刚要说什么，这时门被敲响了。 夜灵辰看了一眼外面，语气冷淡道：“进来。” 黎砚进门行礼，抬头看了一眼沈芊芊，心中好奇她有什么吸引王爷的地方。 见王爷向他看过来，他迅速收回视线，严肃道：“王爷，城主加强了防备，现在城中处处都是城主的侍卫，恐怕想要送沈大小姐出去会十分困难。” 夜灵辰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既然如此……” 他话未说完，就听沈芊芊道：“既然如此，那王爷便不必管我了。” 城主是不可能放她出城的，纵使能躲一时，也躲不了一世。 他是一城之主，想要在自己城里抓人，那可太简单了。 外面守卫森严，她若是再让夜灵辰护送自己，说不定折损了他在这里的所有兵力，也未必能将她护送出去。 到时候，夜灵辰来这里的计划彻底失败，还搭上他在月花城苦心经营多年的势力和暗桩，这笔人情只会越来越重。 她已经欠了夜灵辰很大的人情，再欠便不知如何能还了。 夜灵辰转头，见沈芊芊神色坚定，便明白了她心中所想，冷下脸道：“那你打算如何？去送死？ 本王费了不少心思才将你救出来，你若是送死，我岂不是白费了一番功夫？” 沈芊芊摇头，“不会，我没有那么傻。劳烦王爷派人通知沈府的暗卫，就说我在这里，等伤好了，便与他们汇合，让他们务必小心。” 夜灵辰紧蹙眉头，不是很赞同沈芊芊的做法，却也看了一眼黎砚。 黎砚会意，记下沈芊芊说的地址，随后便离开了。 夜灵辰重新坐在沈芊芊身边，挑眉，听不出喜怒道：“就这么怕欠本王人情？” 沈芊芊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但是答案显而易见。 夜灵辰见状，无奈一笑。 “沈芊芊，本王对你没有恶意，也不会因你欠我什么，便让你做你不愿做的事。” 沈芊芊点头，对此深信不疑。 “我知道王爷不会，只是欠的人情太大，我怕我还不了，还要让整个沈家陪我一起还。” 夜灵辰失笑，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明白。 “本王知道了，你放心，本王的人情，你还得起。” 他说完，起身向外走去。 沈芊芊能明显感觉到，他生气了。 过了片刻，外面终于重新有了脚步声。 她抬眸看去，就见进来的是红梅。 她端着药汤，从外面推门进来。 见沈芊芊目光失落地看向自己，红梅轻咳一声。 “姑娘，这汤药温度刚好，趁热喝了吧。” 她接过药碗，颔首道：“多谢。” 红梅摇头，“不必，主子有吩咐，红梅不过是照做罢了。” 沈芊芊喝药的手一顿，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再想想夜灵辰不久前的表白，忽然觉得自己有点过分。 等她喝完汤药，将药碗递给红梅时，忍不住问道：“王爷去哪了？” 红梅语气温和，“去商量正事了。” 沈芊芊颔首，觉得有些困，于是在红梅离开后，躺下去闭上了眼睛。 ……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这几日她都没见到夜灵辰。 换药的是大夫，送药的是红梅，连关心她饮食的人都是红梅。 问就是夜灵辰有正事在忙。 沈芊芊喝完汤药，对红梅道：“劳烦告诉王爷，就说我这两日就离开。” 红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为何？姑娘身上的伤还未痊愈……” 沈芊芊摇头，“昨日我听到城主的人搜查这家酒楼的动静了。” 红梅明白了过来，沈芊芊这是不想要拖累她们。 她做不得决定，只站起身道：“我去和主子说一下，他同意我们才能放你离开。” 沈芊芊想到夜灵辰的脸，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半响才点头，看着红梅离开。 大约半炷香的时间后，房门再次被人推开，沈芊芊抬起头来，就见熟悉的白色身影出现在眼前。 “你要离开？” 沈芊芊坐直身子，认真点头。 “我身子已经恢复了不少，是时候离开月华城了。” 夜灵辰紧蹙眉头，站在离她床头三尺远的地方。 “我倒是想放你离开，只是城主守卫越加森严，你们逃不出去的。” 沈芊芊虽然没有出门，但是也听到了一些动静。 “我知道，但是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所以，我决定尝试一下。” 与其等着被抓，不如主动出击，这样还有一线生机。 最重要的是，这样不会连累夜灵辰。 这几日，月华城的护卫没少来酒楼找人，夜灵辰这边撑不了多久的。 只要她在这，就有被发现的一天。 夜灵辰看出沈芊芊的想法，语气转冷，“不行。” 沈芊芊诧异，“为何？” 夜灵辰将窗户打开，示意沈芊芊过来看。 就见外面一层又一层的侍卫正在挨个查人，并且查的十分严格。 第274章 尽快出城 只给沈芊芊看了一眼，他便迅速将窗户关上了，防止外面的人注意到这边。 夜灵辰神色认真地看着她，“如何？你还要走么？” 沈芊芊抿了抿唇，颔首道：“嗯。” 她不想要留在这里给夜灵辰添麻烦，而且再拖下去，就算城主没有发现她，也会注意到暗七他们。 越拖，越对她们不利，不如尽快想办法脱身。 夜灵辰见她神色坚定，是真下定了决心要走，于是沉下脸问道：“那你可有想好怎么躲过城门口的检查？” 沈芊芊摇头，她还未想好，总要出去观察一下实际情况再做决定才是。 夜灵辰见她摇头，又问道：“那你可有想过，万一被发现了又当如何？ 他失手一次，绝不会再失手第二次。 你若是再落入他手里，只怕凶多吉少。” 沈芊芊自然知道这些，纵使如此，她还是要想办法离开的。 夜灵辰有自己的事要做，他凭什么牺牲自己的下属来护她？ 这人情她若是还不起，便会由沈家来还，到时候沈家若是因为她，被牵扯到皇室之中，那沈家可能和前世的结局一样。 她宁愿死，也不想这样的事发生。 更何况，谁说她一定会被抓住呢？ 沈芊芊这般想着，神色异常的坚定。 “多谢王爷提醒臣女，只是臣女心意已决。” 夜灵辰见自己劝不住她，叹了一声，无奈道：“沈芊芊，本王是什么洪水猛兽么？你这么怕我？” 说完，不等沈芊芊说什么，便对外面道：“红梅。”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红梅进来恭敬一礼，“主子。” 夜灵辰语气平淡道：“给她易容。” 红梅应声，将东西放在桌子上，示意沈芊芊过来。 沈芊芊坐下来，目光扫过红梅准备好的易容用品，这才明白，原来夜灵辰早就想到了他劝不住自己。 所以，已经给她准备好了退路。 果然，就听夜灵辰道：“我已经让人给你造了假的通行证，若是守城的人问起，你就说你们是雾华商行的队伍，出去行商。” 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却也担心会连累他，“多谢王爷，只是还请王爷不要再插手此事。” 夜灵辰看了她片刻，应声，语气微凉，“嗯，放心。本王虽然与沈大小姐有几分交情，但也不会为此不顾自己的安危。” 虽然听着像是很正常，但沈芊芊还是察觉出了他的不悦。 她抿了抿唇，心中百感交集，却什么都没说，任由红梅给她易容。 夜灵辰依窗看了片刻，便转身出了房间。 按照夜灵辰的吩咐，红梅将沈芊芊易容成了一个长相极其普通的男子，并且还用脂粉将她裸露出的皮肤抹成偏黑的肤色。 最后，将准备好的衣服给沈芊芊换上，她瞬间从一个肤白如玉的少年郎，变成了模样普通的糙汉，就连气质都变了。 等夜灵辰再进来时，看到沈芊芊的模样，眼中隐忍着一丝笑意，故作淡定道：“时间差不多了，黎砚已经让你的暗卫化作商行的人，在酒楼下等着了。” 沈芊芊闻言，神色认真地行礼道：“多谢王爷，这份恩情芊芊记下了。” 夜灵辰情绪没有起伏的“嗯”了一声，让红梅送她离开。 他就站在楼上，看着沈芊芊坐上了楼下的马车，与暗七他们往城门而去。 等人走远了些，夜灵辰才对黎砚道：“暗中跟着，若是发现异常回来告诉我。” 黎砚应声，离去。 他看着人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才收回目光。 …… 沈芊芊坐在马车里，面色镇定，然而放在衣袖中的手却出卖了她。 暗八几个没与城主打照面的穿了粗布衣服，走在马车两旁。 而暗七、十五他们则坐在另外一辆马车上，脸上带着假面皮。 易容与戴假面皮相比，前者更自然一些，并且不会太难受。 戴假面皮后，皮肤会很长时间内不舒服，甚至可能在揭掉面皮后，短时间内皮肤发红、瘙痒。 他们刚走到城门口，就听到官兵在门口排查的声音。 “都给我站好了，你们乖乖接受检查，我们也好早点放你们走。” 沈芊芊掀开帘子，看到官兵们手里拿着一沓画像，正在一个个比对。 比对完以后的人，要站到另外一边接受检查和盘问，才能被放出去。 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冷笑，自言自语道：“难为城主这几天都查的这么严格，还没有放弃。” 她在队伍里等了半炷香的时间，期间已经有十几个人被盘查出有问题，被官兵扣押下来了。 等轮到她们，官兵走到他们马车前，将人给围了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 暗八陪笑道：“我们是雾化商行的人，要出城接货物，劳烦官兵大哥们通融一下。” 官兵见他们有两辆马车，且人数不少，于是语气不善道：“马车里的人都出来，我们要好好检查一番。” 沈芊芊听到外面吆喝的声音，没有丝毫意外，从容地从马车上下来。 几个官兵走上前来，拿着画像与她好好比对了一番，又将其他人也认认真真地比对了一番。 “老大，这些看着不像是城主要找的人。” 为首的官兵闻言，却目光警惕地看着沈芊芊和暗七等一行人。 他走上前来，步伐缓慢，眼神游移，一副随时可能动手抓她们的模样，像是在故意给她们施加压力。 沈芊芊神色镇定地站直身子，并没有被干扰到，其他几个暗卫都是沈家培养多年的，自然也不会因此而害怕。 所以，等官兵头目走了三圈，也没能看到几人心虚地露出马脚。 官兵头目这才停下脚步，走到沈芊芊面前，问道：“你们商行不是刚才才走了一队人吗？怎么？今日难道要走两队不成？” 沈芊芊见官兵头目这般问自己的时候，目光一直紧跟着她的眼睛，像是想要看出惊慌一般。 她摇头，道：“不可能，我们商行今日就我们一队人马要出行，官兵大哥怕是今日盘查太多人，记性不好了。” 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 她手动的快，其他人只看到她伸手抓了一下官兵头目的衣袖，并没有看到她往衣袖里塞银票。 官兵头目感觉到银票塞进自己衣袖里，一双严厉的眼睛，终于有了一丝松懈。 “看来是没什么问题了，放行吧。” 他刚才故意诈沈芊芊，她没有露出一丝破绽，又给自己塞了银子，自然就不再继续难为她了。 沈芊芊在心中松了一口气，笑道：“多谢官兵大哥们。” 说完，率先上了马车。 其他人见官兵放行，也纷纷重新回到马车上。 她在心中感叹，夜灵辰真是考虑周全，不仅预料到了这些人可能会问商行的事，还特意给她塞了两张银票，让她用来打点这些人。 等马车终于从城门口出去，沈芊芊才松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终于，要出月华城了！ 就在这时，后面忽然追来了一队人马，跑到沈芊芊马车前面道：“等等！不许走！” 第275章 被追上了 沈芊芊面色一变，掀开帘子，发现这次追出来的不是刚才那队官兵，而像是城主府上的侍卫。 马车刚停下，一整只队伍将她们两辆马车全部都围住。 官兵们追过来，那个头目陪笑道：“廖统领，这是怎么了？这些人小的才刚查过，莫非还有什么问题？” 被称为“廖统领”的人，神色严肃道：“城主大人有了新的命令，说和沈大小姐身高差不多的，都要进行仔细盘问。 尤其人数多的，更要认真检查。” 官兵闻言，虽然觉得苛刻，但是廖统领是城主的亲信，他自然不敢反驳。 于是陪着笑道：“城主大人英明，那就由廖统领为我们打个样，我们也好更加仔细些。” 廖统领板着脸，看向下车的沈芊芊，神色认真道：“你，给我过来！” 沈芊芊步履从容地走到廖统领面前，作揖行礼道：“见过廖统领。” 廖统领哼了一声，盘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从哪来，又要去哪？几日回来？” 沈芊芊将刚收回去的通行证重新拿了出来，递给廖统领。 “我是吴三，年二十五，我们这些人全都是雾华商行的人，老板这次让我带人去接应一批货，还请廖统领行个方便。” 廖统领一边认真检查通行证，一边狐疑地盯着沈芊芊。 “吴三？我在月华城巡逻多年，见过不少商行的人，为何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 沈芊芊后背一凉，心道完了，这次还来了个棘手的人。 她面上保持微笑，睁着眼睛胡诌，“因为平日我都是在商行里打下手，不会亲自出来接应货物。” 廖统领闻言，冷笑一声，神色越发严肃，“是吗？既然平时都是在商行里，为何今日却忽然由你去接应货物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管它是真是假，先带回去好好盘问一番。 这般想着，廖统领对一旁的侍卫们道：“这些人可疑，给我全部带回去！” 沈芊芊见状，神色一变，没想到这个廖统领如此警觉，三言两语就发觉了异常，要将她给抓回去。 暗七他们见这些人靠近，都神色凝重地看向沈芊芊，只要她一声令下，他们这些人就算是拼了性命，也要将小姐送出城。 沈芊芊见侍卫们要上来抓人，走到廖统领面前，陪笑道：“廖统领，我们真的是雾华商行的人，您不信，瞧瞧这是什么。” 她说着，伸手从怀里拿出一块雾华商行的木牌，木牌上刻着雾华商行的商徽。 廖统领接过木牌，目光狐疑地看着沈芊芊，就听沈芊芊又道：“我们老板让我带人去接应，是因为这是临时的急活，否则这差事也轮不到我身上。 您看，您能不能行个方便？” 商行能在一个地方被认可，一般都是和官府有交情的，她拿出了这么多证据，又说了急活，廖统领应该会给几分薄面的。 尤其，夜灵辰说，这家商行在月华城是能排上号的，也就说明它应该打点过这些人。 果然，廖统领在确认了木牌是真的以后，眼中果然少了几分警惕。 他目光威严地扫了一圈这些人，最后冷声道：“既然如此，放行吧。” 沈芊芊赶紧陪笑，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 “多谢廖统领，今日的事真是多亏您了，等我们回来，一定告诉老板今日的事。” 廖统领没理会他，只是抬了抬手，其他围着沈芊芊一行人马车的侍卫，纷纷让开一条路来。 暗七等人见状，松了一口气，假装镇定地再次上了马车。 沈芊芊在上马车的过程中，一直重复地道谢，俨然一副商人的卑微模样，看得廖统领总算是宽了心。 这狗腿的模样，不像是演的，应该不会是城主要找的大小姐。 等帘子合上，沈芊芊才彻底变了脸色。 马车再次向城外而去，这一次再没有了其他人阻拦。 她掀开帘子看向外面，见已经出了月华城，对外面的暗卫道：“快！加快速度！千万不要让他们追上来！” 她总觉得今日之事不会特别顺利，尤其是廖统领刚才审视她的眼神，让她觉得忽悠不了他太久。 外面的暗卫听到沈芊芊的话，用力挥着马鞭，恨不得让马再多长几条腿。 她们刚行了十几里，沈芊芊就听到身后传来了马蹄声。 而且听声音，数量不少。 完了，一定是追过来了！ 沈芊芊目光眯起，对暗卫们道：“再快一点，后面有人追上来了，怕是来者不善。” 暗卫们诧异，没想到沈芊芊听力这么好，比他们这些人还听得清楚。 他们迅速回过神来应了一声，不敢犹豫，马鞭接连挥起，马蹄快得只能看到残影，但是这还远远不够。 因为，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了。 沈芊芊神色阴郁，手按在了腰间的软剑上。 这次，看来是要有一场恶战了！ …… 此时，夜灵辰站在窗前，神色冷淡地看着外面。 感觉到黎砚从外面回来，他轻启薄唇，问道：“如何了？” 黎砚落在夜灵辰身后，恭敬道：“回主子，沈大小姐她们已经顺利出城了。” 夜灵辰的眼里总算是有了两分温色。 “如此便好。”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有大量侍卫从楼下经过，带头的人竟然是月华城的城主。 他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已经顺利出城了吗？月华城城主亲自带着这么多人，赶往城门口，这显然是出了大事。 黎砚闻言，也很是震惊。 就在这时，红梅忽然推门进来。 “主子，不好了，刚才下属来报，说雾华商行的人今日刚好派了一支队伍出城。被盘问时，暴露了沈大小姐他们一行人。” 雾华商行不是他们的人，只是借用的假身份，所以自然不可能和他们提前通气。 今日这事，也是沈大小姐不赶巧了。 往日雾华商行几天也未必出一次任务，偏偏今日出了这等事。 夜灵辰闻言，放在窗框上的手不自觉收紧。 月华城城主为了抓沈芊芊费了这么大力气，想来她必然是知道了了不得的东西。 若是被他抓到…… 夜灵辰想起沈芊芊被救回来时，鲜血淋漓的模样，眼中瞬间充满了坚定。 “跟本王走。” 他说着，率先向楼下走去，因为步履过快，宽大的衣袖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 红梅和黎砚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诧异之色。 显然，他们都没见过夜灵辰如此紧张着急的模样。 夜灵辰带着一行人骑着马，浩浩荡荡地赶往城门口。 官兵们见他们一行这么多人，当即拦住他们去路。 夜灵辰眼中闪过一丝不耐，“我是城主府的贵客，带人帮忙抓人的。” 官兵们自然不信，然而夜灵辰才懒得和他们废话，衣袖一挥，浑厚的内力，将拦在他面前的人逼退，生生让开了一条路。 官兵们诧异的功夫，夜灵辰已经骑着马率先过了城门。 红梅见这些人想要再次拦住夜灵辰去路，手中红绸飞过，将一干小兵卷到一边。 她一声轻喝，人已经随夜灵辰而去。 黎砚见这些人还敢再围上来，一个飞身跃起，身形快如残影。 他重新落回马上的功夫，这样官兵们全都趴在地上，痛苦呻吟。 其他高手们只是眼神扫过这些企图再度爬起来的官兵，强大威压让他们直接躺在地上装死。 没办法，城主他们带走了所有精锐，他们这些就是普通的小兵，怎么可能拦的住这些人？ 就这样，黎砚他们成功过了城门，直追夜灵辰他们。 …… 沈芊芊看着杀了一波，又出现一波的侍卫们，眼中蔓延着杀气。 这样下去，她们这些人怎么可能支撑的住？ 然而，越来越多的侍卫出现，她们除了继续动手，也没有其他办法。 沈芊芊一边对付这些人，一边看向周围，想要尝试借助周围其他东西。 就在这时，身后再次传来马蹄声。 这次马蹄跑动的数量比刚才还多。 沈芊芊朝后面看过去，就见为首的人是城主陈聿。 陈聿见沈芊芊一行人被包围起来，一个个身形狼狈，他得意地哈哈大笑。 “沈芊芊，你枉费心思逃了这么久，不还是落在了本城主手上？” 沈芊芊看着骑着马，跑到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人，冷笑道：“本小姐还未被你擒住，你有何好得意的？” 陈聿扫过她身上的衣服，见她身上已沾满血迹，哂笑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给我生擒住她！” 他说完，手一抬高，一声令下，所有跟随而来的人，将沈芊芊一行人围了个结结实实。 暗七他们早已身负重伤，见这些人将他们围住，依旧毫不犹豫地将沈芊芊围在最里面，用性命保护她。 沈芊芊则从衣袖中翻出最后一瓶药粉，身影一闪，在暗卫们的保护下，飞到陈聿面前。 陈聿看着忽然冲过来的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找死！” 他说着，抽出腰间宝剑，就朝沈芊芊挥去。 沈芊芊手中软剑堪堪挡住城主的攻击，却见城主忽然另一掌挥过来，掌风将她直接掀飞了出去。 她飞出一段距离，才稳稳站住身子。 她不甘心靠近不了陈聿，于是再次提起全部力气，朝陈聿飞去。 她们沈家满门武将，纵使她是女子，也绝不会贪生怕死。 今日，就算是死，她也要尽全力给陈聿重重一击。 然而，她刚拼死冲到陈聿面前，就见陈聿忽然衣袖一挥，两枚暗器朝她而去。 沈芊芊见状，身影迅速一闪，暗器刚擦着她过去，就见陈聿已经飞身过来，拿着剑朝她心脏而去。 夜灵辰从远处追过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画面。 他眼睛猛然骤缩，看着朝沈芊芊而去的剑，恨不得立刻闪身到她身边。 然而，他距离太远，只能眼睁睁看着陈聿手中的剑刺向沈芊芊。 沈芊芊想要去拿软剑，但是刚才那一掌，将她软剑震在远处，现在去捡已经来不及，眼看剑离她越来越近，她闭上眼睛，企图用胳膊挡下这一剑。 第276章 沈明轩为妹妹出气 这若是用胳膊去接剑，胳膊必然是要废了。 “大小姐！” 暗七一行人看到沈芊芊遇上危险，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直接一阵乱砍，不管不顾地冲过来。 就在这时，一支利箭划破长空，与城主的剑碰上。 强大的冲击力，迫使城主的剑被迫转了方向。 同时，那支利箭也被城主的剑劈为两半。 陈聿目光阴郁地看着前方，就见一个身影骑着骏马而来，他背影挺直，英姿飒爽。 “你们在做什么？”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正在与侍卫们纠缠的暗卫愣住，他们以为是出现了错觉，直到看到沈明轩的脸。 他刚才听到了暗七他们撕心裂肺的声音，便远远地射了一箭。 结果，走近来看，哪里有他妹妹？他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公子，月华城城主欺负我们大小姐。” 他们一个个激动得几乎要热泪盈眶，谁能想到在他们绝望的时候，能见到大公子。 沈芊芊听到他们告状，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等沈明轩走近，沈芊芊才看清他的脸，这张脸与她父亲有三分相似，这是她兄长！ 沈明轩听到暗卫又称呼“大小姐”，目光落在沈芊芊身上，神色疑惑。 “谁？” 他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眼前的男子皮肤黝黑，眉目粗犷，哪里像他温软可爱的妹妹？ 几个没有易容的暗卫指着沈芊芊道：“是她，大小姐易容了。” 这时，月华城城主才反应过来，沈明轩是何人。 见他身后没有一众将士，陈聿眸光一动，试探道：“沈小将军是只身前来么？” 沈明轩没有理会他，而是目光又是疑惑又是激动地看向沈芊芊。 这……这是他与之通信许多年的亲妹妹？ 沈芊芊见沈明轩打量着自己，眼中满是激动。 她心中一暖，将脸上的易容术擦去。 “大哥，是我，芊芊！” 沈明轩这下确定了，激动地翻身下马来到她面前，将她紧紧抱住。 “妹妹，我的好妹妹，大哥终于见到你了。” 他刚激动地抱紧沈芊芊，沈芊芊就痛得“嘶”了一声，沈明轩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她受伤了。 于是赶紧收回手，小心翼翼道：“你怎么受伤了？谁欺负了？告诉哥哥，哥哥帮你揍他！” 沈芊芊热泪盈眶，被人上刑没哭，差点没有被陈聿杀了，也没哭。 听到沈明轩要为她撑腰，沈芊芊瞬间掉了眼泪，然后一脸委屈地指着身后被他们忽略个彻底的城主大人。 “大哥，他欺负我！” 沈明轩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妹妹，心都揪紧了，先是笨拙地伸手为她擦眼泪，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样对女孩子不温柔，又迅速拿出帕子小心翼翼地将她眼泪擦去。 “不怕，大哥帮你揍他！” 沈明轩说完，站起身，抽出腰间宝剑，横在身前，守卫边关多年的气势瞬间显露无疑。 “月华城城主真是好威风啊！竟然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 我沈家人，岂是别人随随便便就可以伤的？” 他说完，身影一闪，人已经到了陈聿面前。 他长剑一挥，朝着坐在马上的陈聿而去，几招下来，就已经将人从马上逼了下来。 月华城城主虽然早年也当过将军，但是早已辞了将军一职多年，哪里是日日混在军营之中沈明轩的对手。 当即，被逼得连连后退。 看着沈明轩为自己出气，沈芊芊擦掉眼泪，继续告状道：“大哥，他抽我鞭子，还想要杀了我，你可不要放过他！” 沈明轩应声，打城主打得更起劲了。 夜灵辰看着在沈明轩面前一改成熟稳重之色，像个小孩子一样告状的沈芊芊，他眼中闪过一丝宠溺的笑。 黎砚见沈明轩来了，他才松了一口气，知道沈家军必然在后面。 幸好他们来了，否则他们主子今日这般堂而皇之地来救人，想来是已经准备好了暴露身份的准备。 现在，有沈明轩在，主子便没必要为了救人而暴露身份了。 于是他转过头小声对夜灵辰道：“主子，我们……” 夜灵辰见这些人还没注意到他们，看了一眼远处的沈芊芊，道：“回京。” 黎砚应声，“我们也一起跟着回去？” 夜灵辰扫了他一眼，“你们留在这里，等着被城主盘问吗？” 有沈家的人在，城主就算有意再抓沈芊芊，也不可能是沈家军的对手。 陈聿此人心狠手辣，又爱记仇。抓不得沈芊芊以后，必然会想起帮过沈芊芊的人。 到时候，便会清查他们这些人。 黎砚乖乖闭上嘴，心道，那倒不用。 城主刚开始还能与沈明轩过招，现在被打得越发狼狈。 侍卫们见状，全都围到沈明轩面前。 沈明轩扫了一眼围在自己面前的侍卫们，冷笑道：“怎么？城主伤我妹妹在前，现在还想要继续将我们沈家人全部抓起来不成？” 沈家在京城本就是显贵之家，又得皇上倚重，如今又打了胜仗，可谓是炙手可热。 他自然不敢这么光明正大地与沈家对上。 更何况，沈家军现在可能就在后面等着，他真有心动手，也不是这么人的对手。 所以，他纵使被打得狼狈，浑身都被踢得都是脚印，胳膊上也被伤了一剑，却也横了一眼围上来的侍卫。 “做什么？本城主只是与沈小将军切磋一下，还不快退下。” 侍卫们闻言，这才退后了数步，却依旧保持着警惕。 沈明轩见他还算识相，哼了一声。 他看了一眼城主狼狈的模样，这才放过他，冷声道：“原是本将军率先来通知月华城主，接待沈家军的。现在看来，还是不必了。” 说完，他走到沈芊芊面前，故意阴阳怪气道：“月华城主连女子都欺负，可见也不是什么好城主。 妹妹，你跟我们一起回京吧。 早就听说这月华城富饶，百姓安居乐业，现在来看，有这么一个浑蛋城主，也不见得这传言是真的。” 沈芊芊听到自己兄长当着城主和他下属的面，这般说城主，忍笑颔首。 沈明轩抱着她就要上马。 城主原本被打了一通，还伤了一剑正心生郁闷，现在又被如此阴阳怪气，当即阴沉下脸来，“不许走！” 他话音一落，侍卫们将沈明轩他们团团围住。 沈明轩扫过围上来的人，冷笑一声，脸色都未变一下。 “本将军若是一炷香还没回去，沈家二十万大军会悉数来到月华城。 月华城主觉得能留住我沈家军么？” 他一袭话，霸气十足，丝毫不惧城主的阻拦。 “我沈家二十万大军拦得住三十万胡人，还怕区区月华城几万将士？” 受伤的暗卫们，听到沈明轩振聋发聩的霸气发言，立马挺直了腰杆。 他们可都是沈家的人，必须把腰杆都挺直喽！ 陈聿听到沈明轩威胁的话，眼眸眯起，却也不敢真的拦人。 于是，他阴郁了片刻，扫了一眼被沈明轩小心翼翼抱在怀里的沈芊芊，陪着笑道：“我月华城向来是敬重沈家军的，今日一事全是误会，还望沈小将军不要因此与我们生了嫌隙才是。” 沈家军经过月华城，他们若是不招待，将来必然会落人把柄。 最怕的是，沈家会趁机参上一本，说他们月华城傲慢，连得胜归来的沈家军都不愿接待。 到时候，难免会被皇上兴师问罪。 谁料，他忍下怒火，陪了笑脸，沈明轩却没有打算给他面子。 他面无表情地抱着沈芊芊，连个笑脸都都给，“不必了！我妹妹都被你招待得奄奄一息了，我沈家军哪里敢让你招待？” 说完，抱着沈芊芊就翻身上马，打算往回走。 他临走前，还不忘扫了一眼正神色激动的暗卫们，故意讽刺道：“还不走？等着城主赶我们吗？” 暗卫们迅速坐上马车，跟在后面。 有沈明轩在，月华城主哪里还敢再继续追着抓人，只能忍着怒火，目送沈明轩一行人离去。 这时，柳家的马车才姗姗来迟，柳伍神色慌张地从马车上下来，看了一眼这里的一片狼藉，着急地问道：“沈芊芊那个贱／人呢？城主，您可千万别让她跑了啊。” 这若是让沈芊芊回了城，只怕他和妹妹都完了！ 城主正有气没地方撒，见柳伍因为着急说话没了分寸，他目光眯起，眼中尽是杀意。 “你在命令我？” 感觉到城主想要杀人的气势，柳伍瞬间怂了，狗腿地笑道：“下官哪里敢？下官只是一时着急，所以才会……”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城主一脚踢倒在地上。 “没用的东西，自己处理不了，还敢命令本城主？” 柳伍屁股一痛，不知道为何城主忽然发这么大脾气，但是却也不敢起来，只在地上被城主踹了一脚又一脚后，才继续赔罪道：“下官该打，下官该打。” 城主解气了才收回脚，目光看向沈明轩离开的方向，眼眸之中闪过杀气。 沈明轩，沈家……呵。 第277章 后悔当初没杀了她 沈明轩带着沈芊芊来到沈家军扎营的地方，率先翻身下马，再将沈芊芊小心翼翼地抱下来。 沈佑听到有人来报，说沈明轩回来了，便掀开营帐的帘子。 “明轩，你……” 沈佑正要询问他月华城招待的事，冷不防看到他扶着走过来的人，瞪大了眼睛，又惊又喜。 “芊芊？我的好闺女，你怎么在这里？” 他激动地一个箭步冲过来，正要抱她，看到她身上的血迹，又堪堪止住。 “这是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沈芊芊见到自己的父亲，双眼微微湿润。 “爹，女儿好想你。” 今日她以为她要见不到父亲和哥哥了，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上他们。 沈佑哪里见得沈芊芊哭，转头对沈明轩凶道：“你妹妹这是怎么了？谁欺负她了？” 沈明轩将刚才发生的事，给沈佑说了一遍。 沈佑气得一脚踹在了沈明轩身上，吹胡子瞪眼道：“你这臭小子，你妹妹被人打伤，你就踢了别人两脚？” 沈明轩结结实实挨了父亲一脚，却不服气道：“我还伤了他一剑呢。” 沈佑目光扫过沈芊芊身上血迹斑斑的模样，转身就要骑马去找月华城主算账。 “这老东西，我早年就看他不顺眼了，敢伤我闺女，看我不砍了他！” 说着，利落地翻身上马，就要直冲月华城而去。 沈芊芊见状，赶紧走上前去拦住他。 “爹，女儿没事，都是皮外伤，养养就好了，您可千万不要冲动。” 她不是不明白为何沈明轩只是给了城主一剑就停了手。 沈家现在在京城如日中天，刚打完胜仗就重伤城主，会从有理变成无理。 没人能证明她是在月华城受的伤，但是沈家若是动手将城主打成重伤，自有不少月华城的人为月华城主做证。 皇上本就对沈家有所忌惮，这下刚好有了发落的理由。 沈佑却不肯就这么罢休，他的宝贝女儿，自己打一下都不舍得，被人伤成这副模样，这怎么能忍？ 沈芊芊见他不肯罢休，当即假装弱不禁风的模样，楚楚可怜道：“爹，女儿现在失血过多，你若是再离开，只怕要见不到我了。” 沈佑看着面色惨白的沈芊芊，迅速从马上下来，走过来蹙眉道：“胡说八道什么，我女儿必然是要长命百岁的。” 说着，走到沈芊芊身边，心疼地将她往自己营帐带，再没有提算账的事了。 沈明轩正要跟进去，就见沈佑凶狠地瞪了他一眼，“你不准进去！” 沈明轩无辜，摸了摸鼻子，当真听话地没有进去。 但是，他好久没有见过妹妹，好不容易见到了人，还不让他多陪陪，多少有点委屈。 沈芊芊跟随父亲来到营帐中，坐在虎皮毯子上，听着父亲一边给她倒茶水，一边数落哥哥的不是。 “你伤得这般重，他竟然对城主下手那么轻，真是气死我了。要是我去了，必然要将他揍得爬不起来。” 越说，他越来气，看着自己女儿身上的伤，眼里全是心疼。 “那狗东西竟然敢伤我宝贝女儿，早晚老子要亲手剁了他！” 就在这时，沈明轩从营帐外进来，身后跟着军医。 “爹，军医来了，让他给妹妹先瞧瞧。” 沈佑忙站起身，给军医让位，还不忘了横沈明轩一眼。 沈明轩自知他还在怪罪自己对城主轻拿轻放的事，不过他现在还有正事要说，于是正了神色道：“爹，我打算让将士们绕过月华城，从温宇城过，这样两三日时间回京，时间倒也够了。” 只是稍微绕远一些路，不会耽搁太久。 沈佑神色认真地考虑过后，点头道：“也行，就这么办。月华城城主如此对待我宝贝女儿，我才不稀罕让他们招待。” 沈明轩点头，就是这么个道理。 军医给沈芊芊看过诊以后，神色凝重道：“大小姐应该在几天前受过伤，如今伤口崩裂后，又添新的伤口，只怕路上会辛苦一些。” 沈佑闻言，将城主又骂了一顿，才问道：“需要多久才能养好？” 军医如实道：“估计回到京城养伤会快一些，小姐这几日坐马车回去会好一些，就不要再骑马了。” 路上颠簸，骑马多有不便。 沈佑颔首，看着军医给沈芊芊清洗伤口，见她手上处处都是淤血，手指红肿，他又给月华城主狠狠记了一笔。 他女儿最好身上不会落疤，等等……落疤？ 他转头看向沈芊芊，就见原本应该有一道疤痕的沈芊芊，此刻脸上却光滑白皙，肌肤吹弹可破。 他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沈芊芊的脸，又惊又喜道：“芊芊，你脸上……” 他说的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声音太大，沈芊芊脸上的疤痕又长回去。 沈芊芊见他盯着自己的脸，一脸惊喜的模样，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她如今出来没有贴上伤疤。 不过，都是自家人，她自然也不可能再瞒着父亲和兄长。 于是，坦然地笑道：“女儿脸上的伤疤已经见好了。” 沈佑听到确切的答案，差点老泪纵横。 当初他忙着正事，让下人去乡下接沈芊芊回来，结果却害她被土匪劫持，毁了容颜。 他看到沈芊芊回府时，脸上狰狞的伤口，只恨自己为何没有亲自去接她。 每次看到女儿自卑、不敢与人交流的模样，他心中便不是滋味。 所以，沈芊芊提出让他收了沈嫣然做义女时，他虽然惊讶，却也没有反驳。 只要能有人陪着女儿，别说是做他义女，做他祖宗都行。 如今，他女儿的脸好了，这如何能让他不高兴？ 看着这张和他夫人生得有三五分相似的脸，他心中激动非常。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沈佑眼眶微红，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沈芊芊见父亲激动的模样，心中淌过暖流，果然有家人的感觉就是好。 她感动过后，又说起正事，“只是芊芊以后可能需要继续贴上假疤痕一段时间，还望大哥和父亲能够为我保密。” 沈佑几乎是脱口而出道：“戴什么假疤痕？我女儿生的这般好，为何要藏着掖着？” 他恨不得告诉京城所有人，他女儿生得最漂亮了，不比那些闺阁小姐差。 沈芊芊失笑，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父亲和大哥圣眷正浓，芊芊怕自己会成为别人争抢沈家支持的棋子。” 沈佑闻言和沈明轩对看一眼，都齐齐收了笑容。 沈佑蹙眉，“我的女婿必须模样和本事都是上上乘的，一般人休想娶我女儿。” 说到这里，沈佑忽然想起宋书淮来，疑惑道：“你不是挺喜欢宋家那小子的么？等回京你们就定亲吧，这样就没人能惦记你了。” 沈芊芊想起宋书淮，脸彻底冷了下来，“此事说来话长，路上我再慢慢给父亲和兄长讲。” 沈佑见沈芊芊脸色不好，便知一定是发生了了不得事，于是点头，告诉沈芊芊先好生休息，路上再讲此事不迟。 …… 两日后，沈家。 柳氏看着柳伍快马加急送来的信，捏着信纸的手，差点没将纸张给撕了。 一旁的岚佩见柳氏脸色难看，试探道：“夫人，发生何事了？” 柳氏怒将信封拍到桌子上，咬牙切齿道：“沈芊芊那个小贱／人竟然跑去月华城了！” 岚佩是柳氏的陪嫁丫鬟自然知道月华城的一些事情，闻言，脸色一变。 “那柳老爷那边，大小姐岂不是都知道了？” 柳氏怒道：“知道了？何止是知道了，她甚至将我们来往的信件全都拿走了。” 岚佩诧异，若是如此，那岂不就完了？ 这些年，夫人没少和柳家人通信，并且还谋划了一些了不得的事。 “别急，老爷和月华城主关系匪浅，想来应该会拦着的……” 她想要安慰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柳氏不耐烦打断道：“拦着？沈佑他们带兵刚好路过月华城，二十万大军，谁拦得住？” 岚佩咂舌，心想这下才是真的完了。 “夫人，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柳氏闻言，心中烦躁的厉害。 怎么办？她怎么知道该怎么办？她真是没有想到，沈芊芊竟然这么大的能耐，悄悄跑到月华城做了这么多事。 沈芊芊那个贱／人就是来克她的吧？ 早知道她会给自己带来这么多麻烦，当初就应该在沈芊芊被接回沈府的时候，就先找人杀了她！ 只是，现在后悔也已经晚了。 柳氏在房间里急得来回踱步，但是也没有想到应对的法子。 老夫人又不能求，否则只怕老夫人知道她这么些年，花费这么多沈家的银子养柳家，只怕不休了她，也不会再信任她了。 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好法子，柳氏越发烦躁，并且开始有了怒火。 就在这时，她忽然想起沈芊芊的婢女来。 第278章 柳氏又出损招了 这些日子，她见沈芊芊一直没出门，便觉得蹊跷。 所以派人去试探沈芊芊院子里的人。 但是，桃月每次都出现阻拦她进去，还说沈芊芊病了。 她当时只觉得，沈芊芊病了挺好，至少不来给她添堵了，也乐在其中，甚至诅咒沈芊芊最好再病些日子。 现在看来，桃月那个小贱／蹄子一直给沈芊芊隐瞒着行踪，就是为了不让她发觉。 这贱／蹄子，上次没有能收买她，还让她在沈芊芊面前告了状，让自己折损了一个陪嫁嬷嬷。 现在，沈芊芊不在，她刚好去找桃月讨回这笔账！ 想到这里，柳氏起身就往外走，一路直奔沈芊芊的院子。 岚佩紧随其后，两人没过片刻，便到了地方。 桃月听说二夫人又来了，心中忐忑，面上却假装镇定地走到院门口，将人给拦了下来。 “二夫人，我们小姐还在病着，不能见客，还望二夫人体谅。” 柳氏听到桃月又在骗自己，冷笑一声，道：“哦？她病了？她身为大夫，怎么还让自己病这么多天？” 说着，推开桃月就要往里面走。 桃月见状，心中慌乱，面上却假装镇定地拦住二夫人的去路。 “大小姐生病情绪不佳，不愿见客，还望二夫人成全。” 二夫人一巴掌扇到桃月脸上，“你这贱／婢，真是好大的胆子！” 桃月忽然被打了一巴掌，神色错愕地看着二夫人。 就听二夫人神色严厉地道：“大小姐病了这么多日，还不见好，分明是你这贱／婢照顾不周。 让开，让本夫人进去瞧瞧大小姐到底如何了！” 说着，推开桃月，就大步往里面走。 桃月见状，哪里还顾得上脸上疼痛，赶紧走过去，再次拦住她的去路。 “二夫人，大小姐真的在房间里养病，不愿见客，还望二夫人见谅。” 柳氏哼笑一声，养病都养到月华城去了，还想要继续拦她？ 她今日本来就不是找沈芊芊麻烦的，而是想要拿桃月出气的。 于是，见桃月再三阻拦，又是一巴掌扇在她脸上，“你这贱／婢，再三阻拦我，怕不是不仅没有照顾好主子，还做了什么对主子不利的事。” 她说着，看向身后岚佩，“将桃月带到我们院子，我要好好教训一下这贱／婢。” 上次没能杀了她，是她好运。 这次，她非要将桃月给虐杀了不可！ 沈芊芊既然想要毁了她们柳家，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先拿她的婢女撒气！ 岚佩闻言，笑着应了一声，随后大步走过去，将桃月给按倒。 她平日没少帮柳氏做这种事，所以力气不小。 桃月被岚佩按在地上，动弹不得，于是看向暗处，大喊道：“暗一。” 暗一现身的刹那，岚佩被一掌掀飞了出去，倒在地上。 岚佩被击倒在地，疼得“哎呦”了一声，狼狈地站起身来。 柳氏见暗一忽然出现，还打伤了自己的陪嫁丫鬟，当即怒视他。 “暗一，你竟然敢擅自做主打伤本夫人的人？” 暗一抱拳，振振有词道：“抱歉，二夫人。将军走之前交代，凡事要听大小姐吩咐。 大小姐有令，让属下保护桃月。” 柳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怒火。 沈芊芊是不是有病，一个婢女还需要让暗卫保护着？荒唐！简直荒唐！ 桃月从地上站起身，看着二夫人，不卑不亢道：“大小姐身子不舒服，还望二夫人能体恤。等大小姐身子好了，必然会亲自去拜访二夫人。” 柳氏冷哼一声，“你这贱／婢，就是仗着主子护着，才敢如此搪塞我，等着瞧吧！” 她说完，横了一眼桃月和暗一，转身就走。 岚佩见柳氏离开，也横了一眼桃月，赶紧跟了上去。 桃月捂着自己受伤的脸，见柳氏终于离开，她才目光担忧地看向沈府大门的方向。 也不知道小姐什么时候能回来，现在一晃七八天过去了，她们小姐还不知到了哪。 暗一见桃月担忧的模样，冷酷地安慰道：“大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不必担心。” 桃月应声，担忧了片刻，才收起情绪，握紧拳头，神色坚定了起来。 她们小姐有重要的事要办，而她则要好好帮小姐守住这里，不要被外人闯进来！ …… 柳氏气势冲冲地回到自己院子，连骂了好几声“贱／人”。 岚佩看着发火的柳氏，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就见柳氏随手扔了一个茶杯，“啪”地一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岚佩怕柳氏再没有一个发泄口，会将怒火转移自己身上，于是努力想了片刻，脑海中忽然生了一计。 “夫人，您不是想要打杀桃月出气吗？奴婢倒是有一个法子。” 柳氏闻言，转头看向她，“你有什么法子？” 如今沈芊芊没有回来，她必然要杀了桃月泄愤。 “大小姐自称生病了，那我们可以造一个谎言，让皇上那边捉拿大小姐……” 柳氏闻言，目光一亮。 也是，沈芊芊一连多天称病，这原本就不正常，若是传点什么骇人听闻的事，让京城人人害怕…… 柳氏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什么事才能引起京城百姓恐慌，引起皇上注意？当然是瘟疫。 这事若是利用得好，皇上不仅会杀了沈芊芊院子里的人，说不定还会惩罚逃跑的沈芊芊。 这般想着，柳氏憋在胸口的那股气，总算是通了不少。 “你去给下面的人传点风声，就说……” 柳氏在岚佩耳边低语了几句，岚佩眼中闪过阴笑。 “是，奴婢现在就去。” …… 下午，秋若买菜回来，神色匆忙地拍了拍桃月的房门。 “桃月姐姐，不好了，不好了！” 桃月刚小憩一会儿，忽然被外面的声音吵醒，迷迷糊糊道：“怎么了？” 她打开房门，就见秋若面色慌张道：“不好了，外面都在传，说我们小姐前些日子给买假药的受害者看病，结果不小心得了瘟疫，所以才这么多天卧病在床，不肯出门呢。” 桃月闻言，彻底清醒过来，脸色也变了。 怎么会这样？她们小姐只是装病几日而已，怎么还和瘟疫扯上关系了？ 见桃月也变得慌张起来，秋若着急道：“这下怎么办？小姐她现在到底如何了？到底有没有得瘟疫啊？” 这几日，桃月一直说大小姐身子不舒服，只她一人伺候就好，她们这几个下人也乐得轻松，根本没往深处去想。 现在看到桃月脸色不好，这不由让她也跟着怀疑，小姐是不是真得了瘟疫。 桃月见秋若都相信这流言了，当即冷下脸道：“胡说八道什么？我们小姐只是生病了，怎么可能得瘟疫？” 秋若被桃月一呵斥，顿时怯懦了许多。 “那小姐为何到现在还没好？她若是肯出来证实一下，外面的流言自然就散了。” 秋若这般说着，还小心翼翼地打量秋桃的神色。 桃月知道她这是在试探自己，于是训斥道：“小姐身子已经有所好转，再过几日便好了，你不要害怕，再等两日，小姐自会出来见大家。” 秋若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心中更加担心了。 但是看着桃月叉着腰，气势十足的模样，她也不敢反驳什么，只敷衍地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等她走后，桃月关上房门，心中担忧不已。 这下该怎么办？京中传小姐得了瘟疫，只怕没多久就会惊动皇上。 “大小姐啊，你现在怎么样了？” 桃月又是担忧，又是着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最后又镇定下来。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她家小姐平日都不需要她，现在正是需要她的时候，她一定要抗住！ 第279章 离京之事瞒不住了 外面传言越来越烈。 次日皇上就派了人前来沈府询问情况。 沈老夫人和柳氏听说李公公来了，都早早站在门口侯着。 “见过李公公。” 老夫人和柳氏恭敬地屈膝行礼。 李公公目光随意地扫了她们一圈，没有看到沈芊芊，于是问道：“沈大小姐怎么不在？” 柳氏眼中闪过一丝阴笑，她早就料到李公公亲自来，必然是为了沈芊芊的事，于是假装神色无奈道：“芊芊说她病了，闭门不肯见客。 就连老夫人和我这个婶娘，她都不肯见呢。” 李公公闻言，眉头一蹙，尖锐的嗓音充满了不悦，“皇上听闻外面都在传沈大小姐得瘟疫的事，不知道此事是真是假？” 柳氏陪着笑道：“臣妇也不好作答，不如公公亲自进去询问她的婢女？” 没有证据的话她只敢让外人传，却不敢亲自说出口，尤其是在李公公面前。 李公公可是代表皇上来的，在他面前撒谎，落个欺君之罪就完了。 李公公敛了神色，率先踏入沈府的大门。 “那本公公就进去瞧瞧。” 柳氏眸光闪了闪，和老夫人紧随其后。 等到了沈芊芊的院子，柳氏给岚佩递了一个眼神，岚佩会意。 她对出来迎接的桃月道：“李公公亲自来见大小姐，桃月姑娘应该将大小姐给请出来了吧？” 桃月见李公公带着一众人进来，面色一变。 她紧张地蜷了下手指，心中震惊皇宫的人来得如此快。 她虽然心中害怕，面上还是假装镇定道：“奴婢已经告知了大小姐，大小姐说她身子不爽，怕过了病气给李公公，还望李公公见谅。” 李公公闻言，一双眼睛危险地眯起，不怒自威。 “哦？沈大小姐这是连杂家都不见么？杂家可是代表皇上来关心沈大小姐的。” 桃月感受到来自宫中大太监的威压，腿都开始打颤了，面上还是假装镇定道：“大……大小姐真是这么告知奴婢的，还望李公公见谅。” 李公公不是柳氏，哪里有这么好应付，他一个首领大太监，拿着皇上的旨意，不把事情给办好了，回去就是死罪。 他哼笑一声，对身后的御林军道：“这小丫头仗着是沈大小姐的婢女，便敢在本公公面前托大，杖杀了吧。” 他话音一落，身后的御林军立马冲了过来。 桃月吓得直接瘫倒在地，谁能想到李公公就这么轻飘飘一句话就要杖杀了她。 见桃月被吓得瘫倒在地，柳氏心中一阵暗爽。 这小丫头昨日不还在自己面前嚣张吗？如今怎么怂成这样？ 看着御林军上前就要将桃月拖下去，柳氏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容。 就在这时，藏在暗处的暗一从暗处现身。 他跪在地上，为桃月求饶道：“桃月只是听从主子命令，还望李公公恕罪。” 李公公见又出来一个送死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你也是来阻止杂家的？” 暗一摇头，“卑职与桃月都只是奉命行事，李公公既然是奉皇上的命来，卑职自然不敢违抗皇命，只是大小姐她不在院子里。” 李公公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冷下了脸。 “不在院子里是什么意思？” 她不会是提前知道宫中来人，所以先跑了吧？ 若是如此，岂不是坏了事？瘟疫可不是一般的病，可是会传染的。 暗一如实回答道：“小姐几日前便离开了沈府，出了京城。 这瘟疫一事，怕是有人在故意传谣，引起皇上误会。” 他说完，目光扫过站在一旁的柳氏，心中已经确定就是柳氏散步的谣言了。 李公公眉眼瞬间冷了下来，“你这一面之词，就算杂家相信，皇上也不会相信。” 说罢，抬脚就往里面走。 御林军跟在李公公身后，随时等着他的命令。 暗一见他不相信，只得站起身，随李公公一起到沈芊芊房门前。 李公公看着禁闭的房门，给身后的御林军递了一个眼神。 几个靠前的御林军，上前将沈芊芊的房门推开。 就见卧房里间床幔垂下，没有一丝动静。 沈芊芊是将军府的嫡女，李公公自然不敢让男人进去她的卧房搜查，于是看了一眼柳氏。 柳氏激动地走进去，亲手将床幔掀开。 不出预料，床铺上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的确没有沈芊芊的身影。 她眼中一喜，假装骇然道：“芊芊不在房间，她果然不在！” 一旁的岚佩趁机嘀咕道：“大小姐不会是怕皇上会处置她，所以逃跑了吧？那可是瘟疫啊！” 李公公听到岚佩的话，眼神越发犀利，他没有见到沈芊芊，就无法回去复命，于是对身后的御林军道：“将沈芊芊院子里的人全部带走，由陛下裁决。” “是。” 就在这时，柳氏假装伤心地抹了抹眼泪道：“芊芊她真是糊涂啊，这得传染多少人啊。” 李公公闻言，面色严肃，“若是如此，那皇上必然会严惩不贷。” 说完，带着人便浩浩荡荡地离开了沈府。 等将李公公送走，一直没有说话的老夫人才沉着脸，看向自己的儿媳。 “这是怎么回事？外面的那些流言又是谁传的？” 柳氏知道自己瞒不过老夫人，所以小声道：“儿媳见这些日子沈芊芊不出院子，便有了这种猜测，儿媳也是为了沈家好。 谁知道沈芊芊到底是做什么去了？万一做了坏事，我们也可以借此假装不知情啊。” 老夫人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但心中不踏实，于是皱紧了眉头没说话。 自从察觉柳氏对她有异心以后，她便对柳氏的某些做法有些不舒服，也不知她是不是太敏感了。 …… 沈家携将士们回京，京城的百姓们夹道相迎。 沈芊芊坐在沈佑与沈明轩身后的那辆马车上。 她才刚随着沈家军入城，就听到外面欢迎沈家回京的人群中，传出了不好的声音。 “沈大小姐真是没福气啊，沈将军终于凯旋归来，她却得了瘟疫跑了。” “什么叫没福气？她就是个自私的人！自己得了瘟疫，还到处乱跑，万一传染给别人怎么办？” “沈大小姐不像是那种自私的人，说不定知道自己得了瘟疫，所以偷偷离开自生自灭了呢？” “也是，沈家满门忠烈，沈大小姐前些日子又亲自义诊，说不定真的是自己躲起来自生自灭了。” …… 听着这些对话，沈芊芊疑惑不已。 她怎么得了瘟疫？还偷偷跑出去自生自灭？ “偷偷跑出去……” 沈芊芊抓住这个词，面色一变。 糟了！一定是她闭门不出的事被人做了文章，所以才会有这种传言！ 也不知道桃月如何了。 沈芊芊恨不得赶快回府查看情况，幸好沈家军速度不慢，一炷香的时间后，终于到了沈府门口。 沈佑和沈明轩将沈芊芊送回府中，便回皇宫复命。 沈芊芊踏入府中，率先回了自己院子。 她一进门便喊道：“桃月、桃月。” 她喊了几声也没有听到有人回应，直到暗三从暗处现身。 “大小姐，桃月和暗一以及其他几个丫鬟都已经被李公公带走了。” 沈芊芊闻言目光一冷，想起外面的传言，她神色越发难看。 “发生何事了？” 暗三将情况给沈芊芊说了一遍，沈芊芊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又是柳氏，她还没有找柳氏算账，柳氏倒先来找她麻烦了！ 第280章 兴师问罪 沈芊芊心中升起怒火，直接闯进了柳氏的院子。 几个丫鬟见拦不住她，迅速跑去告诉柳氏。 柳氏匆忙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就见沈芊芊正气势汹汹地站在院子里。 她心知沈芊芊是来兴师问罪的，却还假装诧异道：“芊芊啊，你怎么来了？” 沈芊芊冷眼扫过她，冷笑道：“婶娘会不知道我来是为了什么吗？” 柳氏一脸无辜地看着她，问道：“我为何会知道？” 沈芊芊见她装无辜，哼笑一声，直接开门见山道：“外面是谁传的流言，说我可能得了瘟疫？” 柳氏捏着帕子，强作镇定。 “你不去查，跑来质问我有何用？难道你怀疑是我传的？” 她说完，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看向沈芊芊的目光十分委屈。 沈芊芊见她不仅不承认，还假装委屈，也懒得再与她多说废话。 “你最好祈祷桃月她们没事，否则我让你给她们赔命！” 柳氏做了这么多对沈家不利的事，不知悔改便算了，还企图在她回来之前，动桃月她们。 这笔账，她必然是要清算的。 沈芊芊转身疾步离开了柳氏的院子，让人备了马车，往皇宫而去。 …… 御书房。 沈佑和沈明轩被人迎到御书房，两人笔直地跪在地上，恭敬道：“微臣参见皇上。” 皇上见二人进来，站起身面露喜色，大手一挥示意他们起来。 “二位爱卿凯旋归来，朕甚是高兴。你们快快请起。” 他说着，还为了表示对沈家的重视，直接走过去亲手将二人扶起。 沈佑和沈明轩受宠若惊，纷纷在皇上相扶的时候，率先站起身来。 “多谢皇上。” 皇上颔首，伸手拍了拍沈明轩的肩膀，很是欣慰地看着他。 “明轩果然不负朕的期望，真是后生可畏啊。 再过几年，你都要将你爹给比下去了。” 最后一句算是玩笑话，却也肯定了沈明轩的实力。 沈明轩微笑，宠辱不惊。 “皇上谬赞，微臣还年轻，还有许多需要向家父学习的地方。” 皇上见他这般谦逊，很是满意。 不骄不躁，还有上进心，他看沈明轩越发顺眼了。 皇上龙颜大悦，走到桌前，拿起毛笔，大手一挥就下了沈明轩的封号。 李公公站在旁边一瞥，就看到上面写着“明威”二字。 “以后，你就是‘明威’将军了如何？官居从三品。” 沈明轩听到皇上给自己定了封号，眼眸瞪大，眼中闪过震惊之色。 他先是看了自己父亲一眼，随后便惊慌地跪在地上。 “微臣还年轻，怎可这么早便有了封号？微臣受之有愧。” 他才二十五岁，便官从三品，且有了封号，这份荣耀他不敢受。 沈家荣耀已经够多了，他再得此荣耀，只怕树大招风。 沈佑也跪下来，双手抱拳求情道：“皇上，明轩还需要历练，太早身居高位，以后难免会骄傲。 不如再过几年，他功勋多了，再给此殊荣。” 见父子俩都不愿接受这份殊荣，皇上眼中闪过一丝欣赏，面上却蹙眉为难道：“朕有心重用明轩，你们却如此惶恐。 既然如此，朕就不强求了，那就改为赏赐吧。” 就在这时，外面一位小公公忽然进来，禀报道：“皇上，沈大小姐来了。” 原本宫外守门的侍卫是不应该放行的，但是今日特殊。 沈将军凯旋归来，沈芊芊身为沈家的人，他们默认为是和沈佑一起的，所以并没有阻拦。 皇上听说沈芊芊来了，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沈芊芊她不是得了瘟疫逃了么？自己都准备下旨将她给抓回来了，她却自己送上门了？ 想到沈芊芊可能得了瘟疫，却还这般毫无顾忌地到处跑，他眼中便闪过一丝不悦。 但是碍于沈佑和沈明轩二人在这里，他不好表现出来，于是神色冷淡道：“让她进来吧。” 小公公颔首，恭敬地退了出去。 片刻，沈芊芊便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父兄，跪下行礼。 “臣女参见皇上。” 皇上看着跪在地上的沈芊芊，温声道：“起来吧。” 等沈芊芊起身，他才有了兴师问罪的意思。 “听说你得了瘟疫，是否有此事？” 沈芊芊假装诧异的看着皇上，“瘟疫？皇上听谁说，臣女得了瘟疫的？” 皇上扬眉，看了一眼旁边的李公公，这才转回头看向沈芊芊。 “若是没有，你为何要躲避李公公，等沈将军他们回来，才出现？” 沈芊芊摇头，“皇上误会了，臣女并非是得了瘟疫，而是这几日不在京城。 臣女也不知道是谁传的谣，说臣女得了瘟疫。” 沈佑听说有人造谣自己闺女得了瘟疫，瞬间忘了自己在皇上面前，恼怒道：“是哪个王八羔子敢这么诅咒我闺女？” 沈明轩见自己父亲一遇上妹妹的事，就情绪激动，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转头看向皇上。 “皇上，微臣可以作证，妹妹她的确不在京城。 我们从月华城遇上妹妹，与妹妹一同回的京城。” 他说着，又补充道：“不仅臣可以作证，就连随行的将士们也可以作证。” 皇上颔首，转头看向沈芊芊，目光狐疑地问道：“你去月华城做什么？” 沈芊芊微笑，并不打算说实情。 “臣女早就听说月华城富饶，想去瞧瞧。” 皇上眼眸闪过一丝笑，调侃道：“你这丫头倒是挺贪玩。” 沈芊芊嘿嘿笑了一声，没忘记自己来是为了做什么。 于是，收了笑容，神色认真道：“皇上，臣女的婢女和暗卫还在天牢。 既然这是一场误会，能不能将臣女的人放了？” 皇上拧眉，看了一眼李公公，李公公瞬间明白皇上的意思。 他对沈芊芊讪笑了一声，愧疚道：“这事是老奴的错，老奴听信瘟疫一事，以为沈大小姐院中的下人没说实话。 老奴这就让人将她们都给放了。” 沈芊芊颔首，“如此便多谢李公公了。” 她达成了自己的目的，便站在了一旁。 皇上赏了沈家一堆赏赐，说了句“明日为沈将军和众将士接风”，便让他们都回去了。 ＊ 沈佑与沈明轩骑着骏马，沈芊芊坐在马车上，身后浩浩汤汤跟了一众皇家侍卫和宫女，来给沈家送赏赐。 柳氏和老夫人听说他们风光从皇宫回来，特意好好打扮了一番，站在沈府门口迎接。 沈佑刚下马，老夫人便假装眼眶通红，神情激动地迎上去。 “我的儿啊，你可回来了。” 沈佑对她没有几分感情，但是见老夫人这般激动，神色也动容了几分。 “孩儿不孝，让母亲担忧了。” 老夫人拿着帕子，抹着眼泪，手颤颤巍巍地拍了拍他的胳膊。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她说着，转头看向刚从马上下来的沈明轩。 “明轩这孩子真是越发俊郎了。” 沈明轩走上前去，神色温和地朝她们行礼：“祖母，婶娘。” 柳氏拉着他看了又看，满脸欢喜道：“好孩子，你在边关辛苦了。” 沈芊芊看着在百姓面前假装慈祥长辈的二人，翻了个白眼。 她们爱装就装吧，左右也装不了多久了。 这般想着，沈芊芊假装神色疲倦道：“父亲，大哥，我有点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了。” 她还急着回去看桃月她们情况如何了。 沈佑颔首，想起沈芊芊的伤口，蹙眉道：“好，你确实应该好生休息。” 沈芊芊抬脚正要离开，想起身后跟了几十个宫女和侍卫，当即转过身来，看了一眼他们抬着的众多赏赐。 这些东西，可不能便宜了二房。 沈芊芊转头看向沈佑。 “爹，你让他们将皇上送来的赏赐都放在我院子吧，如今是女儿管家，所以这些东西将暂时由我收着。” 沈佑意外地扬眉，他女儿竟然能掌家了？ 虽然奇怪为何他离开不到俩月，这沈府管家权就落在了沈芊芊手里。 但是既然他女儿想管这些财物，他也乐见其成。 于是，痛快道：“行，一会儿爹就让人将东西都给你送过去。” 正在假装慈祥长辈的沈老夫人和柳氏面色立马变了。 这贱人，又提前将好东西收起来了！ 第281章 过继柳远山？休想！ 沈芊芊刚踏入自己的院子，就被人紧紧抱住。 “大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呜呜呜。” 沈芊芊任由桃月抱着，伸手宠溺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回来了，这些天让你受委屈了。” 桃月抬起头来，摇头，伸手擦掉眼角的泪水。 “桃月不委屈。” 沈芊芊低头扫过她身上凌乱的头发，以及沾满灰尘的衣服，蹙眉道：“还说没受委屈？在天牢受罚了？” 桃月见沈芊芊误会，赶紧摇头解释道：“没有，只是被关起来了，小姐回来的及时，桃月还没来得及受罪。” 沈芊芊松了一口气，宽了心。 “那就好，以后小姐出门再不会把你自己留在府中。” 每次将桃月留在府中，柳氏都要找她麻烦，不如带在身边。 桃月双眼噙泪，却还是摇头道：“桃月不想要拖累小姐，小姐不带桃月必然是有所考虑。” 见桃月如此懂事，沈芊芊心中一暖，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想起暗一，她问道：“暗一也没事吧？” 桃月颔首，“没事，他和桃月情况相差无几，都只是暂时被关了起来。” 沈芊芊这下彻底宽了心。 想起这一切原因是因为柳氏，她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她要好好给柳氏算一算账了。 这个时候，她的父亲和兄长应该是去了老夫人院子，先去拜见老夫人。 她眼中闪过一丝冷笑。 刚好，大家都在，她就提一提账本的事，让柳氏好好惊慌一番。 ＊ 沈老夫人院子。 沈老夫人坐在主位，沈佑坐在另外一侧，柳氏和沈明轩则分别坐在两侧。 “战场凶险，明轩在前线杀敌时，我这老婆子无时无刻不在挂念他的安全。 如今，见你们二人凯旋归来，我老婆子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 沈明轩闻言，神色动容，站起身行礼。 “让祖母担心了，是轩儿不对。” 沈老夫人摇头，眼中全是欣慰的神色。 “你骁勇善战，我这个做祖母的也为你骄傲。你哪有什么不对的？” 沈佑看向自己儿子，对他很是满意，嘴上却还假装不满道：“轩儿还不够沉稳，尚且需要历练。 母亲您就不要再夸奖他了，以免他骄傲自大，将来吃了亏。” 柳氏在旁边抿嘴笑道：“大哥，你就嘴硬吧。京城哪家不羡慕您有这么一个好儿子？” 沈佑眼中尽是笑意，看自己儿子是越发满意。 老夫人先是假惺惺地关心了一下沈佑和沈明轩在战场的事，随后才感叹道：“由你和明轩二人保家卫国，给沈家争光，二郎他在天上也算是瞑目了。” 沈佑嘴角的笑容瞬间浅了很多，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沈老夫人见他眼中有愧疚之色，当即假装顺嘴提起柳氏想要过继子嗣的事。 “说起来，你弟妹前些日子想要过继子嗣。你觉得这事如何？” 她才刚提起二弟，引起他的愧疚，又说柳氏想要过继子嗣，这时候他自然不可能说出反驳的话来。 为了避免老夫人又提起二弟因为他战死的事，他爽快地点头。 “这自然是好事，不知道弟妹想要过继哪个孩子？” 柳氏感激地看了一眼老夫人，欣喜道：“是我兄长家的孩子，名为远山。 他为人忠厚纯良，又是个有上进心的。 将来由他肩挑二房的担子，我以后入了土，也能安心了。” 沈老夫人原本不想现在就过继柳远山，想等到他考取功名后再过继。 但是，如今大房蒸蒸日上，他们二房却没一个有用的子嗣，她实在着急，所以才会想要提前过继。 沈佑神色严肃，“弟妹还年轻，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作甚？” 言罢，稍加思索一番，微微蹙眉。 “为何要选柳家的人士？我们沈家旁支应该也有不少出色的孩子，为何不在族中选择？” 他虽然是个爽快、大方的性子，却还是知道分寸的。 过继不是小事，一般大家族都是选择自己的族亲，这样的孩子知道族亲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若是过继了旁人家的孩子，日后未必真能与沈家荣辱与共。 柳家门楣不高，过继来的孩子若是自私自利的，那将会拖累沈家。 若是闯出祸事，沈家还要替他承担罪名，不得不为他料理烂摊子。 见沈佑神色不赞同，柳氏神色立马哀戚了起来。 “二郎生前就很喜欢远山，说以后也要生一个这样的孩子。 谁料，二郎他早早离世。前些日子他托梦给我，说想要过继个儿子，所以我便想到了他。” 她说着，眼眶通红，捏着帕子的手抬起，抹了抹眼角。 沈佑见她们又提起二弟，仿佛自己若是不同意，就是对不起二弟一般，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喜。 但是抬头看到柳氏可怜楚楚，仿若被人欺负的模样，他又只能重重叹了一口气。 这些年，他没少因为二弟的事做退让，罢了，看在二弟喜欢的份上，那便再退让一次吧。 “这事……” 沈佑正要松口同意，谁料沈芊芊忽然从外面闯进来，神色冷淡道：“这事当然不行。” 沈佑见原本应该去休息的沈芊芊忽然出现，先是一惊，随后眼中浮现笑意。 “芊芊怎么来了？不是说要休息吗？” 眼看沈佑终于松了口，沈芊芊却在这个时候忽然站出来反对，气得柳氏捏紧了帕子，咬紧了牙关。 沈芊芊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出现？ 见柳氏怨恨地看着自己，她目光挑衅地迎上了柳氏的眼神。 大大方方地走进来，假笑着行礼。 “芊芊给祖母请安。” 老夫人看到沈芊芊出现，眼中闪过一丝不虞，面上还是假装慈爱道：“芊芊不好好休息，怎么忽然这般孝顺，来祖母这里请安了？” “忽然这般孝顺”几个字她咬的很重，意在告诉沈佑和沈明轩，沈芊芊平日很少孝顺。 沈芊芊却假装没有听出老夫人夹枪带棍的话，笑眯眯地自己站起身。 “芊芊想祖母了，特意过来请安。” 说着，她非常规矩地坐在沈明轩身侧，看着十分乖巧。 沈佑看向自己女儿的目光慈爱温柔，丝毫没听出老夫人告状的话。 柳氏见沈芊芊来，闭嘴不欲再提过继子嗣的事。 生怕沈佑这个女儿奴会被沈芊芊左右。 谁料，沈芊芊却自己主动提起这件事。 她见大家都不说话，于是眨了眨眼，无辜道：“不是在说过继的事吗？” 老夫人轻咳一声，“此事倒是不急，你父亲和兄长刚回来，当然是要先为他们接风洗尘才是。” 沈芊芊微笑，识破她们的奸计。 第282章 步步相逼 老夫人和柳氏明知父亲因为二叔的事不好拒绝她们，所以便想要趁她不在时提起此事，她偏不如她们的愿。 沈芊芊笑道：“此事不是小事，既然开了个头，那便说开吧。” 沈佑颔首，严肃道：“芊芊说得对，此事既然已经提出，自然应该解决了才好。” 他是个爽快的性子，不喜欢将事情往后拖。 老夫人见此事是绕不开沈芊芊了，于是叹口气道：“倒不是我们不提，而是芊芊似乎对二房有偏见，已经阻拦过二房过继的事了。” 沈佑听到老夫人这般揣测自己女儿，眉头瞬间皱起。 他想也不想，便选择站在沈芊芊这边。 “不可能，我女儿不是小气之人，她若是反对，必然是有原因的！” 沈明轩听到老夫人说自己妹妹不是，神色也不太好。 虽然他与妹妹相处不多，但是他就是相信妹妹不是那种胡闹之人。 老夫人见自己还没有挑拨离间，沈佑就一股脑地护着沈芊芊，她心中不满，气得不想要说话。 沈芊芊见她不说，就看向柳氏。 “婶娘放着沈家族中一干优秀孩子不选，偏要选择自己娘家的人，这知道的是我二叔喜欢远山表哥，不知道的却会传，二房怕是为了以后有个依靠，便讨好娘家人，想要让娘家人给自己养老送终。” 柳氏面色一白，捏着手帕的葱指因太过用力，而指尖发白。 “你胡说什么？我在沈家殚心竭虑十几年，竟然得如此猜忌，我到底图什么啊？我还不如直接吊死算了。” 柳氏说着，眼泪如同不要钱一般砸下，像是受尽了委屈。 她身边的岚佩见状，趁机指责道：“奴婢知道大小姐自从被接回沈府，便对二夫人心生怨怼。但是二夫人在沈家这些年的付出，相信将军、和老夫人都看在眼里。 二夫人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吗？难道将军和老夫人就这么任由二夫人被大小姐如此猜忌？” 见柳氏哭得委屈，沈佑目光严厉地看向沈芊芊，指责道：“芊芊，你婶娘这些年将沈家打理得井井有条，你怎么可以这般误会她？快给你婶娘道歉。” 他就算再宠自己的女儿，也断然不会任由她任性妄为，欺负家中长辈。 否则，这事若是传出去，她便会落一个苛待亲人的名声。 见父亲神色严肃地让自己道歉，沈芊芊看向假装伤心欲绝的柳氏，心中哼笑一声，却还是站起身屈膝道歉。 “芊芊年幼不懂事，给婶娘赔不是了。” 柳氏还未开口指责她什么，就听沈芊芊直言道：“只是芊芊不懂事别人还会说芊芊是从乡下来的，没有学过这些规矩。 婶娘明知沈家有不少族中孩子，却还执意要选自己娘家的孩子做子嗣，也不怕别人笑话婶娘身为沈家宗妇，却有意借沈家之势，给自己娘家做依靠。” 柳氏被她说得面色惨白，指着她正要反驳，沈芊芊却不给她机会。 “最可怕的是，我们自家人知道婶娘是因为二叔喜欢远山表哥才想过继表哥的，外人却会以为婶娘是死了丈夫，心里便只当柳家是自己后半生的依靠了，所以才不顾自己丈夫脸面，做出这等事来。” 柳氏脸色越发难看，她气得身子抖如筛糠，颤抖着手指着沈芊芊。 “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若真的是那种人，又怎么会尽心尽力打理沈家十几年？” 老夫人听到沈芊芊这么说自己儿媳，脸色也难看得厉害。 沈芊芊这话太过于犀利、无情，听得她心中惶惶难安。 她隐下心中被沈芊芊掀起的波澜，怒拍桌子道：“住口！你这般猜忌你婶娘，眼中还有没有长辈们？” 沈佑见老夫人和柳氏气得面皮抖动，恨不得直接上手打沈芊芊，他当即假装严肃呵斥道：“芊芊！” 沈芊芊看了一眼自己父亲，悻悻闭上了嘴巴。 她坐下来，看着老夫人和柳氏面色难看的模样，拿起茶杯气定神闲地喝着茶水，心道：不让说就不说，左右也说完了。 柳氏直接扶着桌子，悲痛得大哭起来。 “相公啊，你怎么能走的这般早啊！我现在连为你过继子嗣，都被认为是有意偏袒娘家。 可怜我孤儿寡母在沈家人微言轻，连你的心愿都无法达成，我对不住你！” 她说到激动处，用手砸着自己的胸口，恨不得以头抢地的模样。 沈明轩见柳氏哭得这样惨，担心今日之事传出去，外人都说自己妹妹仗着父兄在，欺凌二房。 于是站起身，为柳氏说情。 “妹妹，你久不在家中，不知婶娘在沈家殚心竭虑多年，所以才误会了婶娘。 但是，以后这种话还是不要说了。” 柳氏见沈明轩为她说话，她抽泣的更大声了。 沈芊芊撇了撇嘴，没再说话，总之她想说的都说完了，这会儿闭上嘴也没什么。 沈老夫人瞪着不说话但是也不服气的沈芊芊。 “沈家上下都看得出来你婶娘这些年对沈家的用心，独独你一人看不出来，到底是在沈府外养的时间太长，和沈家不在一条心上。” 她说着，拍了拍桌子，眸光沉沉地看向沈佑。 “要说起和沈家不一心，难道不是她这个在乡下养了十多年的人更不用心么？说不定她根本没将沈家当自己的家，更没有把我们当作她至亲的人！” 沈佑见不得沈老夫人这么说自己女儿，一向对老夫人敬重的他，听到老夫人这番说辞，直接额头青筋暴起，怒道：“母亲慎言！我女儿就算在乡下养了再多年，那也是流着我和我夫人的血，怎么可能不向着沈家人？” 沈明轩也冷了脸色，若是他妹妹有不是，说教他妹妹可以，但是说他妹妹不是沈家人，与沈家不一心，他断断不能容忍的。 就听沈明轩语气温和，言辞却不退让毫分。 “我看祖母今日是被刺激到了，才会说出这番胡话。 我妹妹是我母亲耗尽性命也要生下的女儿，她若不配是沈家人，还有谁配？” 老夫人见一向孝顺自己的沈佑，以及在她面前乖巧柔顺的沈明轩二人全都因为沈芊芊给自己脸色，她气得面色越发惨白，最后颤颤巍巍道：“好好好，你们沈家大房同气连枝，欺负我们二房没了儿子、丈夫，连过继个子嗣都这般艰难。 好好好，真是好的很啊！” 她越说越气，一副随时可能晕厥的模样，柳氏在旁边也是委屈得双眼含泪，不住抽泣。 沈芊芊见也差不多了。 于是扫了一眼旁边站着的丫鬟们，神色镇定地放下茶杯，笑道：“你看，祖母和婶娘误会我了不是？ 我只是说外人会误会，却没有说不过继不是吗？ 等远山表哥考取了功名，京城的人自然就都知道了表哥的实力。 如此，表哥再入沈家，别人就不会说婶娘有意偏向娘家人了。” 柳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恼恨。 她原本想要利用沈佑的愧疚心，以及今日大房欺负二房，不允许自己决定过继人选的传言逼迫沈佑同意过继远山的事。 沈芊芊这般说，无疑是堵了她和老夫人的谋划。 沈佑正要屈服，听到沈芊芊这般说，眸光一亮，赞同道：“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如此，沈家不会被人诟病，弟妹也能得偿所愿。” 柳氏闻言，心中不悦，控诉道：“那万一远山落选了呢？” 沈芊芊哂笑一声，“我沈家在京城也是炙手可热的，一个连功名都考不上的人，有什么资格入我沈家祠堂？给祖宗抹黑么？” 她说得太过于直白，气得柳氏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却也无法反驳。 沈芊芊见柳氏无话可说，就转向老夫人，笑道：“祖母觉得芊芊考虑得如何？” 老夫人恨不得对她翻个白眼，却也反驳不了她说的。 于是，只能违心道：“芊芊的考量自然很好。” 这话，有种咬牙切齿之感，但是她都说了是为了沈家着想，且十分占理，自己又能如何反驳？ 反驳就相当于承认什么没用的人都能来她们沈家作威作福。 沈芊芊微笑，抚掌夸赞道：“祖母不愧是沈家的老祖宗，就是比婶娘想的周到。” 老夫人气得握紧了手，柳氏则抚着胸口，觉得呼吸都不顺畅了。 这贱／人，还敢趁机踩她！ 沈佑轻咳两声，瞪了一眼沈芊芊，意图告诉她，差不多就行了，老夫人都要被她给气晕过去了。 沈明轩也伸手摸了摸脸，觉得他妹妹这张嘴真是厉害，看把老夫人和柳氏气的呼吸都不畅了。 当然，他和父亲并不是一味任由妹妹胡来，而是柳氏忽然过继柳家人，的确于理不合，且十分危险。 但是，却没想到沈芊芊会如此不客气，将两人气到这种境地。 他们不知道，这才只是一个开始，沈芊芊还没开始今日的正戏。 第283章 扳回一局 就见沈芊芊清了清嗓子，站起身道：“父亲，其实女儿今日来，是有一件事想要和大家协商。” 一听到“协商”二字，老夫人面皮抖动了一下，警惕地看着沈芊芊。 她敢肯定，沈芊芊接下来说的，必然不会是她想要听的。 说是协商，沈芊芊什么时候和她们协商过？ 沈佑见沈芊芊乖巧的模样，问道：“说来听听，你想要协商什么？” 沈芊芊十分谦虚道：“前不久，祖母赏识芊芊的能力，让芊芊代替婶娘掌管家权。 芊芊觉得近几个月的账本已经看过了，不足以用来学习。 想要沈家近十几年的账本都拿来学习。” 沈佑惊讶地看着沈芊芊，眼中尽是不可思议。 “你已经将近几个月的账本看完了？” 他神色激动不已，握着扶手的手指都颤抖了。 他知道沈芊芊在乡下没有学过掌家，原本想着以后让弟妹教她不迟。 却没想到，他女儿这般厉害，竟然这么快就学会了？ “是你婶娘教你的？” 沈芊芊摇头，心中冷笑，柳氏巴不得她什么都不会，在大家面前出丑呢，怎么可能会教她？ “不是，是芊芊自己请了师父学的。” 她想起夜灵辰教了自己一晚上，心想的确算是请了个师父。 沈佑眼中闪过一丝骄傲，不愧是他的女儿，学习东西就是快。 他越看沈芊芊越满意，觉得自己女儿真是了不得。 “芊芊真厉害，既然如此……” 他说着，转头看向一旁脸色不佳的柳氏，爽朗地笑道：“既然如此，就有劳弟妹将府中近十几年的账本拿出来给芊芊瞧瞧了。” 柳氏心沉了再沉，沈芊芊哪里是想要学习，她分明是想要借机查账。 若是过去十几年的账本都给了沈芊芊，只怕没多久，她将沈府掏空的事，就要被众人知晓了。 她指甲不知觉地嵌进了肉里，这账本绝不能给沈芊芊看！ 沈芊芊见柳氏面色漆黑，却不发一言，歪了歪头，好心提醒道：“婶娘，父亲在询问你能否将账本借我看看。” 柳氏回过神来，脸上笑容有些僵硬。 “倒不是我不愿意拿出来，只是这十几年的账本基本都在库房锁着，常年没有动过。 忽然拿出来，有些兴师动众。 只怕下人会议论，大小姐在质疑我这个婶娘管家的能力，这个我倒是能忍受。 毕竟，我身为她的长辈，受些委屈算什么？” 她故意夹枪带棒，意在指责沈芊芊忽然要十几年内的账本是在质疑她的能力，觉得她管家有问题。 做她的长辈，不仅得不到尊重，还要受这种委屈。 说到这里，她又继续道：“若是沈家几十家店铺的掌柜知道这件事，觉得大小姐是在质疑他们的能力，那才是动摇了军心，让他们整天惶惶，担心被挑毛病。 如此，他们怎么能安心管理店铺呢？” 沈佑皱起眉头，觉得这么说不无道理，于是打算劝说沈芊芊。 谁料，他还未开口，就听沈芊芊从容地回怼道：“婶娘这担心未免有些多余了。 父亲让您拿出账本是为了给芊芊学习，而非质疑婶娘。 这一点，父亲和我已经明确表示过了。 婶娘说那些掌柜的内心难安，更是无稽之谈。 他们若是平日没犯大的疏漏，谁会闲着翻旧账呢？您说是吧，婶娘？” 沈芊芊逐条反驳她的说辞，让柳氏难以招架，只能瞪着她。 沈佑不知内宅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所以不知其中严重性，见他女儿说得有道理，便点了下头。 “是这个道理。” 柳氏脸色更加阴郁了，以前沈佑从来不过问管家的事，如今被沈芊芊教唆着找她要账本，早知有今日，她当初绝不会那么肆无忌惮地动那么多银子。 这可怎么办？十几年的账本，如山一般高，让她做假账都没时间。 柳氏求助地看向老夫人，想要请她帮忙说话。 老夫人见柳氏面色苍白，眼神祈求，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柳氏若是平日只偏袒了二房，多给二房拨了银子，被沈芊芊查去也没什么，找个说辞就能搪塞过去了。 但是，柳氏却这般慌乱地求助自己，这说明什么？ 说明柳氏可能动了不少银子，且还被沈芊芊查到了，所以才有要账本这件事。 她到底瞒了自己多少东西？ 老夫人脸色难看至极，若不是沈佑他们都在这里，她现在就想质问自己的“好儿媳”！ 她呼吸开始变得不顺畅，放在茶几上的手抖动得厉害，最后还是决定帮柳氏。 谁让她是自己的儿媳，自己以后还要指望她养老。 老夫人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中的戾气便消散了，她目光威严地看向沈佑。 “儿啊，你不管内宅，不知内宅之事复杂。 柳氏掌管沈家多年，从未出过错。京中贵妇都称赞她管家厉害。 若是贸然将十几年的账本拿出来，被外人知了去，外人会怎么传她，你知道吗？” 她说着，面色变得冷厉，直接威胁道：“总之，无论如何，账本是不能拿的。除非，你将我从沈家赶出去！” 她说着，冷笑一声，转头看向沈芊芊。 “老婆子我自从芊芊回来，便被不少人看了笑话。 但是我儿媳在沈家兢兢业业十几年，若是也被人嘲笑，那二房就彻底成了笑话。” 沈佑见老夫人打定主意不给，甚至还拿自己做威胁，为难地看向沈芊芊。 “芊芊，你看……” 沈芊芊并没有失落，她早就料到了最后会是这个结局。 不过，没关系，她还有别的办法。 她提这件事，就是为了让柳氏慌乱，让老夫人怀疑。 目的已经达到，她自然见好就收，以免真的把老夫人给气晕了。 所以，神色失望道：“是芊芊考虑不周了，没有想太多，既然如此，那这件事便算了吧。” 老夫人见沈芊芊终于妥协，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容。 小丫头片子，吃过的饭还没她吃过的盐多，就敢管到她头上了，呵呵！ 真以为她这个沈家老夫人柔弱可欺，能任由她欺辱？ 第284章 步步退让 柳氏终于松了口气，只要不查便好，如此她便不用再担心账本的事了。 不过，今日一事，也让她明白了沈芊芊急切想要收拾她的决心，这样下去不行，她必须得想个办法才好。 这件事揭过去以后，厅堂里总算是风平浪静。 只是老夫人和柳氏面色勉强，所以沈佑几人说了些场面话，便都退下了。 等他们离开，老夫人才彻底翻脸，目光阴鸷地盯着柳氏。 “说吧，你到底瞒着我这个老婆子做了多少事？” 柳氏见老夫人兴师问罪，迅速跪下。 “儿媳不敢。” 老夫人哼笑一声，见她心虚不已，却还在假装镇定。 她衣袖一挥，手边的茶杯滚落在地，只听“啪”地一声，茶杯四分五裂。 柳氏被这声音惊得“啊”了一声，面色更加苍白了。 见老夫人面色阴沉，如风雨欲来的模样，丫鬟们吓得纷纷跪在地上。 老夫人目光阴鸷地盯着柳氏。 “你看看你这副吓得魂不守舍的模样，还说没有瞒着我？你此时不告诉我老婆子，是等着沈芊芊那个贱／人亲自在沈佑面前揭发你吗？” 见老夫人就算生气，也在为她着想，柳氏心稍宽了一些，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母亲，儿媳有错！” 老夫人见她终于肯认错，她舒了一口气，已经做好听坏消息的准备。 “儿媳糊涂，二郎去了两年后，儿媳还未从失去相公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就听说娘家嫂嫂生了重病。 她的两个孩子一个才到启蒙年纪，一个刚满月。 儿媳不愿看到侄儿和我的玥玥一样，只剩单亲。 所以，便拿了不少银钱为娘家嫂嫂治病。 娘家嫂嫂得的是绝症，请了不少明医，都不见好，每日用昂贵的药材吊着命，就这么熬了几年，最后寻到了神医才救回了一条命。” 她说完，神色坚定地看着老夫人，“儿媳不应该没有与母亲您商量，就借出这么多钱财给娘家嫂嫂，请母亲责罚。” 老夫人深呼吸口气，问道：“大概多少银子？” 柳氏眸光闪烁了一下，“五十万两。” 她说着，还悄悄打量着老夫人的神色，生怕她会被气晕过去。 令她诧异的是，老夫人不仅没被吓晕，还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老夫人见柳氏小心翼翼地看向自己，她瞪了柳氏一眼道：“你这次应该没有再瞒我什么事了吧？” 她已经降低了自己对柳氏的底线，若是柳氏还在瞒她，那她便真的动怒了。 柳氏见老夫人神色严厉地看着自己，当即下意识摇头，“没……没了。” 其实何止五十万两？只是，她不敢再继续交代了。 老夫人不是傻子，若是知道自己给了百万两，她必然能猜到这银子是用在了其他地方。 若是被她顺藤摸瓜，知道自己和兄长干的那些事，只怕老夫人会对她彻底失望。 那怎么能行呢？她的玥玥还没有嫁人，而她还需要在沈家站稳脚跟，生活下去。 柳氏最终选择了继续隐瞒。 ＊ 沈佑一出老夫人的院子，就将沈芊芊叫到了自己书房。 沈芊芊跟随在他身后，一改在老夫人面前的嚣张模样，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沈佑推开书房的门，坐下来，对沈芊芊道：“坐吧。” 沈芊芊摇头，垂着头，等着被沈佑训斥。 她知道父亲因为二叔战死的事，对二房很是迁就，对老夫人如同对亲娘一般，几乎从未违背过她的意思。 对柳氏很是敬重，不管府上发生何事，他都不会过问，给她足够的主母权威。 沈玥玥自小没了父亲，他便如同亲生父亲一般，给她关爱。 今日，她却接连顶撞老夫人，让柳氏颜面无存，父亲没有在老夫人面前指责她，已经是对她信任、宠爱了。 现在将她叫来书房，肯定是想要私下教训她。 沈佑见沈芊芊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模样，失笑。 “谁让你受委屈了？” 沈芊芊摇头。 “没有，是今日芊芊太莽撞了，顶撞了祖母和婶娘，父亲应该是要教训女儿的。” 沈佑无奈地瞪了她一眼，“你还知道你今日犯了错？” 沈芊芊盯着自己的鞋尖没说话，心中却觉得自己没犯错，只是这话她不敢说。 “坐下吧，爹又没有责怪你。” 沈芊芊这才走到旁边的凳子旁，乖巧地坐了下来。 “你心思细腻，必然是发现了府中不平的事，所以才会忽然提起看账本一事，是吗？” 沈芊芊惊讶地抬头，没想到父亲竟然猜到了？ 看着沈芊芊诧异的眼神，沈佑没好气道：“你爹我好歹也是在官场混的人，怎么可能真的什么都不知情？” 沈芊芊眨了眨眼，是这样吗？ 见沈芊芊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自己，沈佑吹胡子瞪眼。 这小丫头还嫌弃她爹蠢了是吧？ 沈芊芊嘿嘿一笑，随即正色起来，“那爹为何从不过问？就不怕二房将整个沈府掏空吗？” 沈佑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掏空又如何？她们肆意挥霍，我心中也好受一些。 芊芊，你不会明白爹看着你二叔帮自己挡刀的刹那，爹心情多复杂。” 沈佑和二弟沈顷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性子耿直爽快，而沈清性子圆滑还有几分奸诈。 所以，两人一直都互相看不顺眼对方。 在沈顷为他挡下那一刀之前，沈佑一直觉得如果有一天两人一起上战场。 沈顷必然恨不得他死，这样沈家就是他一人的了。 可谁知，沈顷竟然不仅没伤他，还替他挡下了致命一刀。 这份恩情太沉重了，他觉得自己一辈子都还不起。 “芊芊，你以后和玥玥和平相处好不好？玥玥没了父亲，若不是她父亲，你可能就没了双亲。 她纵使有再多不是，也是你二叔的孩子。” 沈芊芊抿唇，一点不想要与沈玥玥和平相处。 因为沈玥玥不仅瞧不起她乡下来的身份，还总是联合其他千金小姐一起欺负她。 但是见父亲神色认真地看着自己，眼里甚至带一丝恳求。 她才艰难地点了下头。 沈佑见状，松了一口气。 “爹知道二房必然有诸多不是，但是只要没有危害沈家，没有危害大房，芊芊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沈芊芊想起柳氏不仅挖空沈府的银钱，还私下与柳家做的那些事，心想这都是一些随时可能害沈家受连累的事，又如何能不计较？ 但是，她明白，只要父亲过不去二叔这个坎，那么她就算拿出那些证据，父亲也不会相信。 就算相信了，柳氏借二叔的事卖个惨，只怕父亲又会心软放过柳氏。 所以，她现在不能说。 见沈芊芊不说话，沈佑以为她不愿。 他正要苦口婆心地劝说，就听沈芊芊道：“好。” 沈佑震惊，没想到沈芊芊会这么爽快答应。 还没来得及欣喜，就见沈芊芊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抱着他的胳膊撒娇道：“爹，你给我讲讲你和二叔的事吧。” 沈佑以为她是想要了解自己这个从未见过面的二叔，于是欣慰地笑了笑。 “好。” 原本他是不打算讲的，但是为了让沈芊芊明白他为何会容忍二房，他还是决定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出来。 沈芊芊从沈佑书房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晚。 想到父亲讲的当年他和二叔上战场一事，她心中隐隐觉得这其中还有不为人知的内情。 二叔为人圆滑、狡黠，常常看不惯父亲，为何却愿意为了父亲而死呢？ 她只要查清这件事，便能让父亲对二房的态度发生转变。 第285章 故意气沈芊芊 次日早上，桃月推门进来，像往常一样伺候沈芊芊梳洗。 她看着散下三千青丝的沈芊芊，笑道：“小姐，刚才管家来我们院子，让奴婢给您好好打扮一番，皇上今日在宫中设宴，要给老爷、公子接风洗尘。” 沈芊芊想起父亲和兄长保卫边关的飒爽英姿，眼中闪过一丝骄傲。 “嗯，今日的确是个重要的日子。” 前世这个时候她已经嫁做宋家妇，当时宋书淮以她还未坐稳胎位，不宜走动为由，不让她参加这场接风宴会。 这一世，她没有嫁到宋家，也不必再受宋家约束。 父亲和兄长的接风宴，她势必要盛装出席的。 前世没有与父亲、兄长多相处的日子，这一世要都补回来。 桃月为她梳好发髻，瞄了一眼梳妆台上的紫檀木镂花首饰盒。 “小姐，既然今日重要，那这金质镶玉蝶恋花发簪能拿出来戴吗？” 沈芊芊知道她早就期待自己戴上试试了，于是失笑道：“戴吧，你倒是比我心急。” 原本她怕这发簪金贵，容易生是非，是不愿意戴着的。 不过，今日是个好日子，戴上一次也无妨。 桃月嘿嘿一笑，像拿宝贝一样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拿过来打开。 “这是自然了，把小姐打扮得漂亮一些，桃月骄傲。 再说了，这么好的发簪一直放着落灰，不是可惜了吗？” 说着，她拿出发簪，选了一个适合的角度给沈芊芊插上。 “真漂亮，特别适合小姐。” 沈芊芊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想起夜灵辰误会自己不喜欢这支发簪的情景，她嘴角浮起一抹笑意。 若是他看到自己戴上，应该会高兴吧？ 这一想法刚生出，沈芊芊便迅速压下嘴角。 无端想夜灵辰会不会高兴做什么？他既然送给了自己，那便是她的！ 等梳洗完毕，又用过早膳，沈佑他们才下朝。 沈芊芊带着桃月出了自己的院子，刚好看到父亲和兄长二人换了常服出来。 父亲穿了一身暗色长袍，他不说话时，神色严肃，不怒自威，久战沙场磨炼出的气场让人不敢忽视。 哥哥则是一身青色竹纹轻纱长袍，长发被高高竖起，星眉剑目，意气风发。 若不是知道他在战场多次立功，任谁也不会以为他是个武将。 沈芊芊笑着迎过去，“父亲，哥哥。” 沈佑看到自己女儿今日一身翡翠烟罗绮云裙，头上戴着不少珠宝首饰，整个人看着明媚、张扬，很是漂亮，不由眼前一亮。 果然没了伤疤，他女儿就愿意好生打扮自己了。 还记得他的芊芊刚接回沈府那段时间，因为自卑，不肯照镜子，更不愿好生打扮自己。 虽然她现在还带着假疤，但是不仔细看，依旧能达到让人眼前一亮的效果。 他都不敢想，等他女儿脸上的疤痕揭掉以后，想要娶他女儿的人会有多少。 沈佑激动片刻，笑道：“上车吧。” 沈芊芊颔首，正欲上马车，这时一道声音忽然传过来。 “大伯父，哥哥，姐姐，等等我。” 沈芊芊一听到沈玥玥的声音，眉头就忍不住皱起。 她不和柳氏去另一辆马车，过来打招呼做什么？ 沈佑听到沈玥玥的声音，转过头看向她。 “玥玥怎么过来了？” 沈玥玥见沈芊芊不欢迎自己，眼中的笑容更浓了。 “我想和姐姐一同进宫，所以……” 她话没有说完，但是意思很明显，她想要和沈芊芊一辆马车。 沈芊芊警惕地看了她一眼，沈玥玥想要和自己坐一辆马车，必然是有自己的目的。 沈佑却很欢喜二人能和平相处，于是爽快地答应道：“好啊，你们姐妹二人是应该多相处一些才是。” 沈玥玥颔首，看向沈芊芊，目光讨好地笑道：“姐姐应该不会不欢迎我吧？” 沈芊芊想到昨日父亲的叮嘱，假笑道：“怎么会呢？我若是讨厌妹妹，妹妹也不会厚脸皮靠过来。” 沈玥玥假装没有听出她的讽刺，开心地凑到她面前来。 “那就好。” 言罢，乖巧地等沈佑、沈明轩先上马车，等到沈芊芊时，她还故意提高声音道：“姐姐年长，妹妹应该让姐姐先上，姐姐请。” 沈佑听到外面两人关系融洽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沈芊芊懒得理会她的惺惺作态，知道她是做样子给父亲、哥哥看的，于是大大方方地上了马车。 等到了马车上，沈玥玥坐在沈芊芊旁边，见她头上簪的金质镶玉蝶恋花发簪，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姐姐，你这发簪是新买的吗？我怎么没见过？” 她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勉强地笑道：“姐姐掌家以后，给自己买首饰也舍得了，这发簪一看便不是凡品，恐怕没个几千两银子应该不够用吧？ 嗐，不像妹妹我已经好久没有买过新的发簪了。” 她说完，见马车内一片寂静，仿若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捂住嘴，语气夸张道：“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妹妹没有怪姐姐的意思，我只是随口一说，伯父和兄长可千万不要误会。” 沈芊芊哂笑一声，她这想要指责她“假公济私、自私自利”的话如此直白，就算父亲和兄长两个人心眼实诚，也能听出来，还说自己是无心的？ 果然，就见沈佑板下脸来，对沈芊芊训斥道：“芊芊，玥玥是你二叔的女儿，是你的堂妹，你以后买首饰时，要买双份的。” 沈芊芊颔首，面上生了几分委屈。 “父亲教训的是，只是芊芊未曾买过首饰，这些首饰全都是父亲以前送到芊芊院子的。” 沈玥玥眼眸闪过一丝嘲讽，心想骗谁呢？以前府中所有首饰都是先过二房的手，再给到沈芊芊的。 若是其中有这支发簪，她必然是会率先拿走，怎么可能会落到沈芊芊手里？ “姐姐，妹妹看你这发簪崭新、漂亮，尤其这花样，还是最近最时新的，怎么可能是府中那些首饰可比的？” 沈芊芊目光打量着她，诧异道：“妹妹怕是忘了，前些日子相府的人感谢我还送来一批东西呢。 也是，妹妹没机会见到，自然就忘了。 相府管家特意说，是只给我一个人的。” 沈玥玥闻言，面色一变，瞪了她一眼。 她确实是忘记了相府还送来过一批东西，可惜一直没机会得见。 相府是感谢沈芊芊救冯月怡的，所送的东西自然不是凡品。 这下，她彻底没了声音。 沈芊芊见她吃瘪，微笑道：“看来妹妹是想起来了。” 她故意提起相府的事，给沈玥玥一个误导，让她误以为这簪子也是相府送来的首饰之一。 以免，她再继续追问是谁送的，让父亲和兄长心生猜测。 沈佑听说相府给沈芊芊送东西，眼眸闪过一丝惊讶。 “芊芊何时和相府来往了？” 他们沈家虽然也是京中权贵，但是却很少与相府打交道。 倒不是身份不够，而是相府是七皇子的外戚，将来肯定是帮着七皇子的。 他们沈府明哲保身，不愿与跟皇室有密切关系的家族来往。 沈芊芊将救冯月怡一事给他们讲了一遍，沈佑哈哈大笑道：“遇事不平，拔刀相助。芊芊真不愧是将门之女。” 沈明轩也眸光含笑，欣赏地看着自己妹妹。 一时间，沈玥玥仿佛成了一个外人，与这气氛格格不入。 她不甘心地瞪了一眼沈芊芊，心中嫉恨。 以前沈芊芊没回来的时候，大伯父和哥哥对她很好的，沈芊芊一回来，他们便眼中全是沈芊芊了。 这怎么行？她偏偏要恶心沈芊芊，让沈芊芊看到大伯父对她的好。 只要能让沈芊芊感到不舒服，她便算是为母亲出了气！ 第286章 仿若高沈芊芊一等 这般想着，沈玥玥忽然坐到沈佑身边来。 她抱着沈佑的胳膊撒娇。 “伯父，姐姐头上的发簪好漂亮，玥玥从未戴过这么精致的发簪。” 沈芊芊无语，心想沈玥玥当着她的面，抱着她父亲的胳膊撒娇，这是想要让她吃醋吗？ 沈佑看了一眼沈芊芊头上的发簪，他自然不可能为了哄侄女，让自己亲闺女不高兴。 于是，对沈玥玥道：“等宫宴回来，伯父让人给你送三千两银子，你自己去店铺挑选好不好？” 沈玥玥眼眸一亮，忙点头。 以前她娘管家的时候，她私下能有不少银子，自从沈芊芊管家，她手头便不宽裕了。 三千两，够她挥霍好一阵子了。 想到此，她转头看向沈芊芊，目光挑衅。 “大伯父给我这么多银子，姐姐应该不会生气吧？” 沈芊芊忍不住想要翻一个白眼，区区三千两银子，她才懒得和沈玥玥计较。 她不想要理会沈玥玥，但是若不表态，沈玥玥便会继续做作，于是沈芊芊冷声道：“你开心就好，我困了，睡会儿。” 她若是不说困了，只怕沈玥玥还会继续在她面前向父亲要东西来恶心她。 果然，她刚说完，沈玥玥便不甘心地瞪着她，心想自己还没有恶心够她，她怎么就睡了？ “姐姐，你这么困，昨晚上怕是没休息好吧？看来管家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若是觉得勉强……”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听沈芊芊冷声道：“别吵，闭嘴。” 沈玥玥被凶了一句，委屈巴巴地看向沈佑，“大伯父，姐姐她……” 她想要告状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沈佑心疼地看了一眼女儿，对沈玥玥道：“让她休息会儿吧。” 沈玥玥心中不忿，但为了不让沈佑他们反感，只好悻悻地闭上了嘴巴。 沈芊芊要睡觉，沈佑他们不愿发出一点声音来打扰她。 沈玥玥坐到沈佑旁边，刚好方便沈芊芊躺下来入睡。 她本是不想听沈玥玥吵闹的声音，所以才假装睡觉，结果马车里没有动静吵她，她当真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马车已经到了皇宫门口。 她被沈佑叫起来，发现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虎皮毯子。 她掀开毯子，就见父亲正站在马车外，伸出手等着接她下来。 沈芊芊想起陈露娇仗着自己父亲宠爱，肆意骄横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她也有父亲，还有兄长。 沈芊芊从马车里探身出来，正要朝沈佑伸手，就感觉身后被人推了一下。 她一个没站稳，直接从马车上跌下去。 沈佑将她稳稳抱在怀里，放在地面上。 沈芊芊眼眸微微湿润，小时候她也曾想向别的孩子一样爬到高处，再投入父亲的怀抱中。 好在当时虽然父亲不在身边，师父却愿意宠着她，哄着她。 如今，虽然不是从高处落下，她却依旧感受到了父亲怀抱的温暖、踏实。 孩提时代的奢望，好像在这一瞬间得了圆满。 见沈芊芊眼眶微红，沈佑紧张地上下打量她身上，问道：“怎么了？可是磕碰到哪里了？” 说着，转头看向沈玥玥，蹙眉教训道：“玥玥，下次不能再莽撞了。” 沈玥玥原本想要看沈芊芊被摔个狗啃泥，结果没能如愿就罢了，还要被沈佑教训。 她不满地撇了撇嘴，假装委屈道：“是，刚才玥玥不是故意的，还望伯父见谅。” 沈佑没说话，只等着沈芊芊回应自己。 沈芊芊回过神来。 “我没事。” 她……只是太高兴了。 沈佑闻言，眉头微皱，心道若是真没事，怎么会哭？ 一旁的沈明轩却看出了端倪，走过去拍了拍沈芊芊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妹妹，以后父亲和哥哥都在，无人能欺负你。” 沈芊芊颔首，她知道的，她上辈子就知道的。 “咦？玥玥，你也来了？” 几个千金小姐将沈玥玥围起来，与她热络的说话。 沈佑被吸引了目光，看向沈玥玥这边。 见她被一群人围着，又看了一眼自己女儿。 看来，他不在京城的这些日子，他的女儿依旧没有朋友。 沈佑还未来得及失落，就听沈玥玥忽然道：“我今日是随着姐姐一起来的，你们……” 几个千金小姐看了一眼沈芊芊，碍着沈佑和沈明轩在，她们不敢目露嫌弃，却也不愿与沈芊芊亲近。 于是，几人对看一眼，其中一人道：“这样啊，既然你跟沈大小姐一起，我们就先走了。” 另外一人为难道：“是啊，那你就去找你姐姐吧，不过可惜我们这些人好久没见你，想与你一起来着……” 沈玥玥故意挑衅地看了一眼沈芊芊，假装为难道：“姐姐，那我还是与你一起？” 沈芊芊无语，这是故意在她父亲面前炫耀她人缘好是吗？ “不必管我，我自己一个人习惯了。” 沈佑却不赞同，“芊芊，你与玥玥……” 他希望沈芊芊能有个朋友，如果没有，那有妹妹陪着也不孤单。 然而沈芊芊却摇头，沈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玥玥离去。 沈玥玥想到沈芊芊身为将军府大房嫡女，却连个京中朋友都没有，眼中闪过一丝胜利的微笑，昂首挺胸地与几个小伙伴们从沈芊芊面前走过。 这时，柳氏也下了马车。 她看到自己女儿带着一群小姐妹离开，而沈芊芊她们只能眼巴巴看着，她瞬间觉得自己扬眉吐气了一次。 沈芊芊是沈家大房的人又怎么样？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不还是会被别人看不起？ 她女儿虽然是二房的人，但是却有不少千金小姐愿意与她相处。 柳氏想到这里，走过来，假装安慰。 “芊芊刚从乡下回来，京中的千金小姐还与她相处不到一起，不过时间久了便好了。 大哥，你也不必太过于担心了。说不定以后芊芊学会了琴棋书画，就与她们有共同话题了呢。” 她故意提高了声音，意图让更多的人听到沈芊芊从乡下回来，琴棋书画什么都不会。 然而，她刚说完，就忽然听到有人惊喜道：“芊芊姐姐？” 柳氏转头看过去，就见相府的千金小姐冯月怡正欢喜地挥着手，朝这边走过来。 她看向沈芊芊，眼中满是欣喜，像是很喜欢沈芊芊一般。 柳氏眼中闪过一丝震惊，这相府千金怎么对沈芊芊这么热情？ 沈芊芊也没想到冯月怡竟然会来找自己，她先是诧异，随后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冯小姐。” 冯月怡颔首，先是向沈佑、沈明轩他们屈膝一礼，随后小心翼翼道：“一会儿，我能和你坐一处吗？” 第287章 对她有敌意 接风宴不比其他宫宴，相对随意一些，公子小姐们可以选择坐在一起。 沈芊芊受宠若惊，不明白她为何对自己这般友好，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 所以，她颔首道：“自然可以。” 沈佑原本还担心自己女儿没有可说话的人，如今总算是宽了心。 冯月怡在京城素有“第一才女”的名声，有她与芊芊做伴，想来京中小姐很快就会对他闺女改观。 沈明轩见柳氏刚才刚说了那番话，就惨遭打脸，神色尴尬地站在一侧，笑道：“看来是婶娘多虑了。” 柳氏尴尬地笑了笑，只觉得脸热得厉害。 刚才她还在意图讽刺沈芊芊是乡下来的姑娘，名门贵女会的琴棋书画她都不会，不可能有京中小姐愿意接受她。 结果，京中第一才女冯月怡如此讨好地问沈芊芊，简直是狠狠打了她的脸。 她宝贝女儿结识的千金小姐加起来都没冯月怡在贵女圈里地位高。 柳氏尴尬地笑了两声，违心道：“芊芊是大哥的女儿，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句话，表面在夸沈佑，实则在暗戳戳地说沈芊芊沾了沈佑的光，冯月怡才会理会她。 沈佑没听出弦外之音，只乐呵呵地看着沈芊芊和冯月怡相携离去。 沈明轩却拧眉看了一眼柳氏，没有说话。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以前婶娘说话爽利、体贴，如今却仿佛说话都在夹枪带棍、话里有话似的。 ＊ 沈芊芊和冯月怡相携走到礼仪殿门口，此时礼仪殿门口站了不少人，大家相互寒暄，相互推让着往殿内走。 沈芊芊刚要踏进礼仪殿的门，就感觉她和冯月怡牵在一起的手，被人用力撞开。 与此同时，还有人猛然推了她一下，害她被门槛绊了一下，差点没有跌倒在地。 还好，旁边一只白净的手忽然抓住她的衣袖，稍微一用力将她带了回来。 “小心。” 沈芊芊听到这声音，愣了一瞬，转头便看到夜灵辰。 夜灵辰只是与她对视了一眼，目光在她头上的发簪上停留了片刻，嘴角弯了一下，便假装若无其事地率先踏进殿内。 冯月怡站稳身子赶紧走过来，询问道：“芊芊姐姐，你没事吧？” 沈芊芊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冯月怡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小声抱怨道：“人太多了，也不知是谁，竟然如此莽撞。” 沈芊芊没有回答，刚才进门时，人确实挺多。 但刚才那人推自己的力道虽大，她却觉得像是一个女子。 一个会武功的女子。 她扫了一眼殿内的人，不欲声张，与冯月怡找了个位置一起坐下。 众人陆续落座，沈玥玥刚洋洋自得了一会儿，就见到沈芊芊竟然和京中第一才女冯月怡坐在一起。 冯月怡还总是在笑着与沈芊芊说话，沈芊芊时不时地回答一句，看着像是冯月怡在讨好她似的，气得沈玥玥神色难看。 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满，“这小贱／蹄子，竟然还有人愿意殷勤地凑她面前去？” 沈芊芊感受到沈玥玥的目光，朝她看过去，见她神色怨恨地看着自己，沈芊芊挑了挑眉。 她又怎么惹沈玥玥不快了？ 不过无所谓，她什么时候看自己愉快过？ 片刻后，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 “皇上驾到。” “太后娘娘驾到。” 李公公话音一落，皇上和太后从偏殿进来，坐在高位上。 所有人全部站起身，行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上一撩龙袍坐了下来，大手一挥。 “众爱卿免礼。” “谢万岁。” 众人重新落座。 皇上目光威严地扫过底下的众爱卿与家眷们，笑道：“沈家两位将军凯旋归来，今日朕设宴意在为他们、也为众将士们接风洗尘。” 沈佑与沈明轩站起身来，走到大殿中央，朝着皇上拜道：“谢皇上。” 皇上笑道：“两位爱卿请坐。今日，朕很是高兴，大家尽情畅饮。” 他说着举起酒杯，朝着底下的人举了举。 众人纷纷拿起酒杯与皇上隔空相碰。 一杯酒饮下，宴会正式开始。 丝竹声响起，一众舞女从殿外进来，她们身姿轻盈，在殿中翩翩起舞。 沈芊芊觉得索然无味，看了两眼便专注地吃着桌上摆的筵席。 宫中的膳食色香味俱全，再加上她这些日子都是在月华城，吃不惯月华城的东西。 这一回京，就赶上了宫宴，顿时胃口大开，吃了不少东西。 冯月怡见她一心都在吃食上，偏头看着她吃。 沈芊芊虽然不似其他千金吃起东西来细嚼慢咽，却也吃相不粗鲁，还有几分洒脱。 冯月怡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她正欲说什么，感觉到一道视线看过来，她抬起头来，刚好与夜灵辰对上了视线。 夜灵辰正看着沈芊芊夹起牡丹鱼片吃，冷不防与冯月怡对上视线，他从容地对她颔首一笑，便假装若无其事地偏过头去与其他人说话。 冯月怡等他转过脸去，才回过神来。 她迅速低下头，面色一红。 刚才，王爷是在看她吗？ 想到王爷可能真的在看她，冯月怡的脸忍不住再次红了。 沈芊芊夹起一块烤鸭卷用青菜卷起，蘸着酱一口吞进嘴里，咀嚼时两边腮帮子微微鼓起，看着有些俏皮可爱。 夜灵辰忍不住轻笑一声，看了一眼沈芊芊面前的饭菜。 在她吃得所剩无几的几个盘子上多停留了片刻，默默记下都是哪些吃食。 就在这时，沈芊芊忽然感觉到两道无法忽视的视线。 她抬头看过去，就见慕燕岚刚好低下头去，仿若只是无意朝这边看了一眼。 今日的慕燕岚似乎与往日不同，她不再像从前那般张扬，就连刚才“不小心”与沈芊芊对视的时候，她都没有露出那种高高在上的神色，仿若变得情绪内敛了不少。 沈芊芊眼睛眯起，她刚才绝对没有感觉错，慕烟岚看向她的目光充满了敌意。 看来，今日得小心一些了。 歌舞结束后，皇上抚掌大笑道：“今日歌舞不错，赏！” 皇上高兴，底下的大臣及家眷们便更自在了一些，窃窃私语声大了不少，底下一阵欢声笑语。 这时，慕燕岚忽然站起来。 “皇上，臣女有一个好的提议给沈将军接风洗尘。” 第288章 陷阱 皇上闻言，意外地看向慕燕岚。 慕燕岚和沈芊芊有过节，她怎么会忽然想帮沈佑他们庆祝？ 他虽然觉得奇怪，却很给面子地笑道：“哦？郡主有什么好的提议？” 慕燕岚目光转向沈芊芊，看了她一眼后，才笑道：“上次沈大小姐在我们王府一舞惊鸿，若是由她在这场宴会上再跳一次，必然会为这场宴会争添光彩。” 沈佑闻言，诧异地看向沈芊芊，他女儿还会跳舞呢？ 虽然有点期待他女儿的舞艺，但是却隐隐觉得心里有点不踏实。 见沈芊芊面色微冷，不知在想什么，沈佑以为她不愿，正要推辞。 谁料，这时一旁坐着的沈玥玥却忽然站起身来，为慕燕岚说话。 “臣女可以作证，前些日子姐姐在阴王府一舞倾城，赢得了不少掌声。 若是由姐姐为这场宴会来一支舞，真可谓锦上添花。” 其他千金小姐们想到那次宴会上的事，眼中闪过一丝难堪，不少人还记得自己在那场宴会上出的丑。 而罪魁祸首就是沈芊芊。 当时那场舞，让不少千金小姐被打脸，还出了丑，并不是什么好的记忆。 不过，慕燕岚和沈玥玥两个人当时也被下了面子，想来应该不是有意想让沈芊芊出风头，而是有什么谋划。 于是，其他千金小姐们纷纷赞同道：“是啊，当时那场舞实在令人难忘。我们也想要再见识一番。” 皇上本以为是慕烟岚为了让沈芊芊上去跳舞，而过度褒奖了沈芊芊。 现在见这么多千金小姐们夸赞沈芊芊的舞蹈，一时间也有点好奇。 沈芊芊跳得到底有多好，才会让这么多千金小姐们称赞。 “哦？既然沈大小姐舞跳得如此厉害，不如给大家再展示一次？” 沈芊芊目光扫过慕燕岚，见她一脸奸计得逞的模样，便觉得此事不简单。 夜灵辰握着手中的酒杯，薄唇微抿，觉得哪里不太对，于是目光转向沈芊芊，正要开口为她说话。 就见沈芊芊忽然笑了一声，爽快道：“既然如此，臣女献丑了。” 她说着，就要去后殿换衣服。 谁料，冯月怡忽然站起身来。 “皇上，臣女请求和沈姐姐一起跳。” 皇上诧异地挑眉，这才注意到冯月怡竟然坐在了沈芊芊身边。 一个京中第一才女，一个是京中被嘲笑是乡下土鸡，两人怎么会坐在一起？ 冯月怡甚至还主动请求与她一起跳舞。 他像是出现了幻觉一般，问道：“你要和她一起跳舞？” 沈芊芊蹙眉，也有些意外地看向冯月怡。 她不知为何冯月怡会喜欢与她亲近，但是她还不太习惯有个人粘着自己，觉得有些别扭。 慕燕岚没想到冯月怡竟然会想要与沈芊芊一起跳舞，她眉头狠狠蹙了一下，迅速道：“沈大小姐是为了给自己父亲、兄长助兴，独舞更好一些。 冯小姐若是想要展示自己的才艺，不如等她跳完这支舞吧？” 沈芊芊挑眉，觉得她这拒绝速度有些不太对劲。 她刚才就怀疑慕燕岚主动向皇上提起由她献舞，她便觉得有阴谋。 现在，慕烟岚几乎是想也未想便阻止冯月怡与她一起跳，这让她更加怀疑这场舞有陷阱。 既然如此…… 沈芊芊勾了勾唇角，忽然站起身走到大殿中央道：“皇上，比起冯小姐，臣女更想要与郡主一起跳一支舞。 因为臣女刚进京时便听说郡主的舞能艳压群芳，一直想要与她切磋一番。 郡主亲自提议跳舞给我父亲和兄长助兴，想来对我父亲、兄长应该很是敬重，那她应该也不会推辞与我一起跳舞吧？” 慕燕岚面色一变，显然没想到沈芊芊会将她也拉下水。 她敬重沈芊芊的父亲、兄长？她巴不得他们战死沙场好吗！ 慕烟岚镇定下来后，叹道：“原本是想要答应沈大小姐的，只是本郡主兄长刚过世不久，不想要……” 她想要借兄长丧事来推脱掉跳舞一事，谁料话还没说完，就被夜灵辰截去了话头。 “郡主连这种宴会都能参加，跳支舞应该也没什么。” 慕燕岚脸上的笑容僵硬，神色幽怨地看向夜灵辰。 他怎么又帮着沈芊芊摆自己一道？ 慕烟岚心中怨恨，面上还是勉强地笑着，想要再找推辞的理由。 就听沈芊芊接过话茬，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 “是啊，既然郡主都参加父亲、兄长的接风宴了，那便也没有这么多忌讳。 若是世子泉下有知，应该也能体谅郡主的。” 沈明轩见郡主假借他和父亲的名义，想要将自己妹妹架上去，于是站起身帮着妹妹反击。 “早闻郡主舞艺一绝，不知我和父亲有没有这个荣幸一观？” 他虽然不懂姑娘家的勾心斗角，但是妹妹绝不会是无理取闹之人，却一直紧抓着郡主跳舞的事不放。 显然是郡主和妹妹产生了什么隔阂，让二人针锋相对。 既然如此，他自然是偏向自己的妹妹。 皇上见大家先是极力推荐让沈芊芊跳舞，又极力坚持让慕燕岚和沈芊芊一起跳舞，觉得有几分哭笑不得。 “既然如此，燕岚你就和沈大小姐一起跳吧。” 皇上都发话了，慕燕岚就算再不情愿，也不得不接受要和沈芊芊跳舞的这个事实。 她只能怨恨地看了一眼沈芊芊的方向，假笑着点头。 冯月怡刚才还觉得沈芊芊拒绝与自己一起跳舞尴尬，但是在看到沈芊芊和慕燕岚的拉锯战以后，便知这其中有诈，于是默默坐了回来。 沈芊芊和慕燕岚一同到偏殿换舞衣。 她知道慕燕岚必然准备了什么陷阱等着自己，于是紧跟着慕燕岚的步子。 两人刚到偏殿，就见那里已经有两个宫女等着了。 宫女见到慕燕岚来，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她背对着沈芊芊，沈芊芊没看到她和宫女是否有眼神交流。 她还未走过去，就见那宫女拿着粉色的舞衣走到她面前来。 “沈大小姐，这是您的舞衣。” 沈芊芊低头看了一眼宫女递过来的衣服，抬头看向慕燕岚。 “郡主比我身份高贵，自然是她先请。” 宫女神色僵硬了一瞬，转头看向慕燕岚。 就见慕燕岚已经从箱子里取了一身蓝色舞衣。 “谁稀罕过你手的衣服？本郡主自有衣服穿。” 沈芊芊却眯了下眼睛，慕燕岚比她先到宫女面前，却让宫女将衣服递给她，这显然是有问题的。 于是，她不动声色地接过衣服。 “既然如此，那我便收下了。” 她拿起粉色的舞衣，站在一旁，等着慕燕岚先换衣服。 慕燕岚去房间里换了衣服以后，出来看到沈芊芊还没去换衣服，蹙眉道：“你怎么不去换衣服？” 沈芊芊悠悠道：“好久没穿舞衣了，研究了一下衣服。” 慕燕岚像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向她，仿若在说：经常跳舞的人还会对舞衣陌生么？ 她急切地催促道：“快点去换吧，否则时间过太久，小心皇上治你一个怠慢之罪。” 沈芊芊见她威胁自己，只呲牙一笑道：“今日是接风宴。” 言下之意，就算她慢一点，皇上看在父亲、兄长的面上也不会太苛刻。 慕燕岚听出她得意的话，冷笑一声，转身出去了。 沈芊芊等她出去，才看向宫女。 “没有其他舞衣了？” 宫女一脸为难。 “沈大小姐，其他舞衣都是刚才舞女们穿过的，您手上这身应该还挺合身的。” 沈芊芊眸光讥诮地看着她们，看得宫女们心虚不已。 她才自己亲自低头从箱子里找衣服，发现这里的确没什么干净的舞衣了。 “行，一会儿本小姐就穿自己的衣服上去献舞。 皇上问起，本小姐就说，粉色舞衣坏了，这偏殿里连个备用的舞衣都没有。” 她这话虽然没有苛责宫女的意思，却也威胁意味明显。 她不会拆穿宫女们的谎言，皇上自有裁断。 两个宫女对看一眼，迅速去后面房间拿了三五件舞衣给沈芊芊挑选。 沈芊芊这才冷笑一声，从舞衣中选了一件紫色的衣服。 她就知道，那件粉色舞衣必然是有问题的。 如今看来，的确是这样。 慕燕岚当真是想要让她在大殿上出丑。 只是，不知她后面是否还有别的把戏。 第289章 指婚 她迅速换上紫色的舞衣，与慕燕岚一起来到礼仪殿上。 丝竹声响起，两人在殿中翩翩起舞。 她们二人身姿轻盈，舞起来曼妙多姿。 一时间，原本只是看热闹的人纷纷正色起来，认真地看二人跳舞。 夜灵辰目光时不时落在沈芊芊身上，从未想过她这种清冷的性子还会喜欢跳舞。 冯月怡无心看舞蹈，她目光时而落在夜灵辰身上，见夜灵辰似乎对美人跳舞很感兴趣，她开始后悔刚才没有坚持一起上去跳舞。 沈芊芊跳了片刻，发现慕燕岚总将中央位置让给她，自己则仿若只是一个伴舞一般，离她很远。 这可太不像以前的慕燕岚了。 她那么爱出风头，此刻却仿若只想要当一个陪衬一般，实在匪夷所思。 只怕，是有诈！ 沈芊芊一边翩翩起舞，一边目光流转，注意着周围。 到底，会是什么阴谋在等着她？ 这般想着，沈芊芊心中越发不踏实了。 就在这个时候，她在丝竹声中，听到了一丝不同的声响。 仿若是有什么东西出现异动发出的颤颤巍巍的声响。 丝竹声太吵，她根本听不出这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就在这时，她感觉头顶有沙尘落下，她顿觉不妙，身影瞬间移动到慕燕岚身侧，在慕燕岚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手轻轻一挥，将她扔到了大殿中央的位置。 而她，姿态从容地继续跳舞。 仿若，刚才那一动作，只是一个节目效果。 这时，头顶刚好有一大块藻井从上面落下，砸到了猝不及防的慕燕岚身上。 “啊！” 慕燕岚还未反应过来，就感觉头上一疼，有鲜血从她头顶落下。 好在她本能地偏了一瞬，否则一整块藻井压下来，只怕她能当场殒命。 这突然的变故，惊了众人。 丝竹声戛然而止，沈芊芊停下脚步，一脸诧异地看着慕燕岚，十分夸张地“啊”了一声。 她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指着被藻井击中的慕燕岚。 “这是怎么一回事？” 其他人正专注地欣赏她们二人的舞蹈，忽然看到这种变故也是诧异不已。 一时间周围开始传出窃窃私语的声音。 皇上也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得变了脸色。 他站起身，忽然发了火。 “怎么会有藻井从上面脱落？” 慕燕岚回过神来，指着沈芊芊，眼中满是怒火。 “皇上，是她！一定是她搞得鬼。” 沈芊芊见她恶人先告状，不敢置信地后退一步。 “郡主，你怎么能这么猜测我？” 慕燕岚站起身，指着沈芊芊，看向皇上。 “皇上，今日是沈将军的接风宴。 臣女觉得不好抢沈大小姐风头，便站在了一旁当作伴舞。 却没想到，沈芊芊心思如此恶毒，忽然将臣女甩到了大殿中央。 而这藻井，又刚好掉下砸在臣女头上。 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凑巧的事？一定是沈芊芊早就发现上面藻井脱落，所以故意将臣女甩了过去。” 沈佑没想到一支舞的时间，能发生这么大变故，当即站起身为沈芊芊撑腰。 “皇上，这其中必然有误会。我女儿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沈芊芊委屈地跪下来，看向皇上。 “皇上，臣女发现郡主只站在角落跳舞，便想着郡主身份尊贵，怎可做陪衬？于是便想着与她换一下位置。 谁能想到这时，上面会有藻井脱落？ 郡主误会了臣女的一片苦心，臣女当真是冤枉。” 她说着，还假装委屈地抹了抹眼角，擦了一下没有流出眼泪的眼角。 慕燕岚见她不仅将自己推出去，还一副自己不识好歹的模样，当即瞪大眼睛，看着沈芊芊。 “你胡说八道！一定是你做了手脚。” 沈芊芊却看向她，很是无辜。 “臣女又没有预卜先知的本事，怎么会知道上面会有藻井脱落？倒是郡主，今日你极力推荐我来献舞，却出了这样的事。 若说怀疑谁有预谋，郡主不比我可疑么？” 慕燕岚被她说得神情一噎，随后反驳道：“所以本郡主受了伤，还要被怀疑是自己做的手脚是吗？” 沈芊芊闻言，神色认真地看向皇上。 “皇上，看来郡主觉得今日藻井脱落，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那便为了给郡主一个交代，等宴会结束后，好好查查是不是有人对头顶的藻井做了手脚吧。” 慕燕岚听说要查这件事，当即面色一变，瞪了一眼沈芊芊，随后转头看向皇上。 “臣女相信没人敢在皇上面前做手脚，藻井脱落应当是偶然。 也是臣女倒霉，才会恰好被藻井砸中。” 说到这里，她转头看向沈芊芊，咬牙切齿道：“还是沈大小姐好运气，跳半天都没事，臣女刚上去就被砸中了。” 沈芊芊微笑，话语中绵里藏针。 “本小姐向来运气不错，郡主若是觉得自己运气不好，以后还是小心些，少出门为好。” 慕燕岚瞪了她一眼，今日棋差一着，她不想要再在此事上纠结，以免引起皇上怀疑。 她假装受伤严重的模样，看向皇上。 “臣女被砸伤了，恳请皇上允许臣女先行退下看诊。” 皇上见她头上全是鲜红的血，担心她继续待在这里，影响大家的心情，所以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 “去吧，看着砸得不轻，赶快去让御医瞧瞧。” 慕燕岚颔首，行了一礼，规规矩矩地退下。 路过沈芊芊时，在别人看不到地方，还不忘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今日的事，算她走运！ 等着瞧吧，她绝对不会放过沈芊芊。 宫女们将砸落下来的藻井收拾干净，宴会继续。 因为藻井的事，皇上不再提让人献艺的事了。 而是，与群臣畅饮。 就在大家在兴头上时，皇上忽然转头看向沈明轩。 “说来，明轩年纪似乎也不小了，可有心上人？” 沈明轩没想到皇上忽然提起这个，他面色一变，还是假装从容地站起身。 “微臣一心想要上战场杀敌，还未想过要娶妻。” 皇上闻言，哈哈大笑。 “这怎么能行呢？你如今应该有二十五岁了。与你年纪相仿的孩子都能跑了，你不着急，你父亲应该也着急了。 朕的三公主刚好到了嫁人的年纪，她常在朕面前夸赞你，似乎对你很是欣赏。 朕觉得，你们二人还挺合适。” 他看似随和地说着，其实已经有了指婚的意思。 沈明轩一听皇上想要将公主指给他，吓得面色一白，求助地看向自己亲爹。 他这性子，怎么能娶公主呢？ 沈佑也吓得面色一变，赶紧站起身，拱手道：“皇上，明轩他性格莽撞，又是个无趣的，若是尚公主，只怕以后天天惹公主生气。” 沈明轩在一旁附和。 “是啊，皇上，臣自认为除了行军打仗以外，并无所长，若是尚公主，只怕不仅给不了公主幸福，还惹她生厌。” 沈芊芊刚坐下为自己倒了杯果酒，听说皇上想要给她哥和公主赐婚，她双眼眯起。 皇上这是想要做什么？觉得沈家树大招风，隐隐有功高盖主之势，所以想要让公主做眼线，嫁到沈家么？ 她记得前世皇上也有意将公主嫁到沈家，她哥哥虽然不愿，但是皇上一心想要赐婚。 只是公主还未嫁过来，她们沈家便已满门抄斩了。 这一世，若是沈家没有步前世后尘，那公主是不是就要真的嫁给她兄长了？ 她前世被宋书淮拘在后院，没能见到三公主的模样，也不知她和哥哥有何牵扯，但是她隐约觉得，哥哥是不喜欢公主的。 就在她正想得出神时，就听皇上笑道：“你们还未相处，怎么就知道会惹公主生厌呢？ 不如这样，朕允许你以后随时入宫，与朕的三公主相处一下，若是两厢都愿意，朕就赐婚。 若是不愿意，朕也不会勉强。” 沈芊芊在心中冷笑一声，不会勉强？ 上辈子她记得哥哥尝试婉拒多次，皇上还是下了圣旨。 沈明轩见皇上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也不好再推辞，只能拱手谢恩。 “微臣多谢皇上成全。” 皇上见他还算识相，满意地点头。 太后这时也忽然看向夜灵辰，笑道：“说来，辰儿也到了娶亲的年龄，上次哀家给你说的，你考虑得如何了？” 她说着，转头看向冯月怡。 “冯小姐素有京城第一才女的美名，才貌双绝，又是丞相府的嫡女。哀家觉得，你俩站在一起，十分登对。” 她直接当着众人的面说将冯月怡指给夜灵辰，显然是已经做好了给二人赐婚的准备。 夜灵辰没想到今日赐婚还有他的事，他本能地看了一眼沈芊芊这边。 冯月怡见他朝自己看过来，当即红着脸低下头。 沈芊芊见夜灵辰看向这边，以为他在看冯月怡，于是假装若无其事地低下头去拿起一块点心，故作淡定地吃着。 她心中有一点闷闷的感觉，但是点心味道不错，她很快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夜灵辰见沈芊芊神色镇定，眼眸暗淡了一瞬。 他站起身，语气温和。 “儿臣想过了，儿臣这副身子太差，不知哪日就不行了，就不耽误别人家的好姑娘了。” 太后见他又是这番说辞，心中很是不满，瞪了他一眼，转头看向冯月怡。 “冯小姐可有心上人？你可愿意嫁给辰王，做他的王妃？” 冯月怡见太后问到自己，她先是偷偷打量了一眼夜灵辰，见他神色平淡，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心中忐忑，不知该不该讲自己的心意说出来。 但是太后和众人都在等着自己回答，于是她鼓起勇气道：“臣女是愿意陪在王爷身边，照顾王爷的。” 说完，她又娇羞地补充了一句。 “若是辰王愿意的话。” 她小时候与辰王有过几面之缘，那时辰王八岁，她才三岁。 辰王虽然年幼，但是却和同龄孩子不同。 他天资聪颖，是先皇最喜欢的皇子。 太后喜欢她，常让姑母带她去太后寝宫玩耍。 她最欢喜的便是能与辰王说一两句话。 后来，皇上登基，辰王忽然生了重病，药石无医。 京中的御医、神医全都请来给他看病都没有效果。 于是，他请求太后允许他去京城外寻找能治他顽疾之人。 太后应允他离开，皇上也给他找了一处富饶的地方做封地。 自那以后，她再也没有见过辰王了。 后来，她快到了及笄之年，也没能遇上比辰王更惊艳的人，所以父亲提起亲事，她总是回绝。 如今，她心上人已经回京，太后还特意询问她是否愿意嫁给辰王，她自然是愿意。 太后闻言，开心地笑了两声，转头看向夜灵辰。 “你看，人家冯小姐也是愿意的。这下，你可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夜灵辰蹙眉，没想到冯月怡竟然会答应嫁给他，他一个随时可能丧命的病秧子有什么值得嫁的？ 冯月怡若是看上他王爷的身份，大可以选择某位得宠的皇子，或者国公府世子。 嫁给他，实在是匪夷所思。 第290章 他已有心上人 夜灵辰看向沈芊芊，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对太后道：“母后，实不相瞒，儿臣有心悦之人。” 听到这个“心悦之人”，沈芊芊手不自觉地颤抖了一瞬，转头看向夜灵辰。 见他已转过头去看向太后，她心漏了两拍。 太后诧异地看向夜灵辰，显然是没想到他会有心上人。 “辰儿何时有的心上人？为何不带来给哀家瞧瞧？” 夜灵辰摇头，“她不喜欢儿臣。” 话音一落，群臣震惊地看向夜灵辰，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 “好家伙，我没听错吧？还有人看不上辰王的？” “是啊，辰王当年可是一众皇子中最为出色的一个。 无论容貌还是才华，京中之人可出左右，当年可是差点成了……” 那人话没说完，赶紧闭上了嘴巴。 他眼中闪过一丝懊恼，今日真是喝多了，差点说出大不敬的话。 …… 底下人纷纷猜测夜灵辰心悦之人会是怎样的绝世之貌。 太后却蹙眉，假装埋怨地看着他。 “你这孩子，哀家不给你赐婚，你是不是便打算一直瞒着哀家？” 夜灵辰愧疚地低下头，拱手认错。 “是儿臣的错，儿臣心中只有那位心上人，没放下之前，不想要娶别人，还望母后成全。” 太后听到他这般说，不赞同道：“你虽然不需要像皇上一样，多留子嗣。 但是身为王爷，怎能只钟情一人？ 万一她不能为你绵延子嗣怎么办？ 你若真喜欢她，以后娶回来做个侧妃也行。 哀家觉得冯小姐，是唯一适合做你王妃之人。” 冯月怡听辰王说，已有心上人，她眼中升起一层薄雾。 听到太后这番话，她心中更加酸涩。 她低眸、抿唇，掩下心中情绪。 “母后，正是因为冯小姐才貌双绝，是京中身份、家世最好的，儿臣才更不愿委屈了她。 儿臣亲事不急，还望母后成全。” 他言罢，又重重咳了两声，面色也苍白了不少。 太后见他都这般模样了，哪里还忍心再强迫他？只能揭过了此事。 ＊ 等宴会结束以后，已经到下午。 沈芊芊吃饱喝足，回到自己院子里睡了一个时辰。 再醒来，外面太阳已经落山。 她正要起身去开门，就听窗外传来了声音。 “沈大小姐，我们主子身子不舒服，请您过去瞧瞧。” 这声音，是清玄。 沈芊芊想起宴会上，夜灵辰忽然猛咳几声，面无血色的模样，当即眼中闪过一丝紧张。 “好，我去瞧瞧。” 她说完，外面再没了声音，应该是已经离开了。 沈芊芊推开房门，看向外面守着的桃月。 “桃月，今日中午我在宴会上吃多了，让小厨房戊时再做晚膳。” 等她从辰王府回来，天色应该很晚了。 戊时做晚饭刚好她也该饿了。 桃月应声，就见沈芊芊重新关上了房门。 桃月只当她今日太困，又去睡了。 等桃月一走，沈芊芊便身影一闪离开了沈府，一路飞向辰王府。 她来辰王府次数不少，辰王府的暗卫早已见怪不怪，任由她在王府来去自如。 清玄等候多时，看到沈芊芊的身影，他眼神一亮，挥手道：“沈大小姐。” 沈芊芊飞到他面前，就见清玄指着后院的荷花凉亭。 “我们主子在那，你快过去吧。” 沈芊芊闻言，朝不远处的荷花凉亭看过去。 就见凉亭里正有一白衣身影坐在里面，他面前还有一把琴，而他的手正放在琴弦上，一段悠扬的弦音从他指尖倾泻而出。 不是夜灵辰，又会是谁？ 沈芊芊惊讶地挑眉，不是生病了么？怎么还有心情抚琴？ 清风徐徐吹来，荷花池中的荷花被风吹得微微晃动，荷花的幽香钻入鼻尖。 再有远处的琴声做乐，令人心旷神怡。 这人，倒是挺会享受。 沈芊芊抬步走过去，见凉亭中的人仿若还未发现她一般。 她扬眉，坐在了夜灵辰的对面。 沈芊芊将胳膊撑在桌子上，手撑着脸，歪着头打趣道：“王爷真是好雅兴，生病了还能在这里弹琴。” 夜灵辰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眸看向对面的沈芊芊，轻笑一声，语气幽怨。 “我也只能在称病时，才能让沈大小姐亲自过来找我了。” 这话，怎么听着像怨妇似的？ 沈芊芊心虚地咳了一声，剜了他一眼。 “王爷若是有事找我，我也是会来的。” 夜灵辰颔首，“这点本王倒是相信。” 他说着，示意沈芊芊过来。 沈芊芊挑眉，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做什么？” 夜灵辰后退两步，让沈芊芊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上次，本王不是说要教你学习琴棋书画吗？今日刚好有时间，你坐过来，本王教你。” 沈芊芊心想，他是有说愿意教她琴棋书画，但是她没说自己要学习啊？ 虽然心中腹诽，但是见夜灵辰似乎挺有雅兴，她还是乖乖地坐了下来，不想要扫他的兴。 就见夜灵辰一边拨动几下琴弦，一边认真地给她讲学琴的要领。 沈芊芊听得认真，却双眼迷惑。 还没有所领悟，就听夜灵辰道：“你来试试。” 沈芊芊应声，伸手勾了一下琴弦，琴弦声音闷而低，一点都不悦耳。 夜灵辰站在沈芊芊身后，见她手法生疏，他细心讲解，又倾身重新拨了两下，边拨琴弦，边解释着声音高低、闷、响的诀窍。 沈芊芊听着他的声音从自己耳边响起，再看着他修长的手从她两边腋下穿过，像是从后面半拥着她，这种暧昧的姿势让她觉得有些窘迫。 于是，夜灵辰后面说了什么，她根本没有听进去，只觉得自己面颊又生了热。 “看懂了吗？再来一遍试试？” 沈芊芊胡乱地应着，在夜灵辰的引导下，没有意识地拨动琴弦，结果声音越发闷了。 她有些郁闷，更多的是无措，周围充斥着夜灵辰身上独有的草药清香，让她有点招架不住。 “你怎么……” 夜灵辰看着自己教了三遍，却还没有学到一点诀窍的沈芊芊。， 他收回手，捏了捏眉心，一时间有点无言。 他自认为自己教得很细致了，还是三遍。 沈芊芊听出夜灵辰温润的声音中夹杂着两分无奈，她脸上温度更高了。 好在，夜灵辰已经退到了一旁，身边草药的香味淡了不少，否则她恐怕要被煮熟了。 这人，在教人弹琴，还是在撩拨人啊？ “不好意思，本小姐可能天生愚笨，不适合弹琴。” 说着，她站起身就要坐到对面，放弃学琴。 谁料，夜灵辰忽然抓住了她的衣袖，重新将人按到凳子上。 “不行，本王既然教了，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说着，他再次拨动琴弦，似比刚才更认真了一些。 若是说刚才他还只是一时兴起，想要教沈芊芊学一段。 现在，便是真下定了决心，要将她给教到入门。 许是接受不了自己这般聪慧之人，却带不动一个愚笨学生的事实。 沈芊芊轻咳一声，见夜灵辰如此认真，她觉得自己这般心猿意马实在对不住他。 于是，便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将夜灵辰的话记在脑海里。 这下，总算是有了点进步。 夜灵辰微笑，“看来沈大小姐还是有几分天赋的。” 沈芊芊心虚地轻咳一声，被他夸得手抖了一下，琴音再次变了调。 夜灵辰无奈轻叹，“你真是……”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沈芊芊站起身，走到凉亭外，哼道：“不学了。” 夜灵辰这次倒真是不打算逼迫她学琴了，有些东西若是没有耐心，也是学不来的。 于是，宠溺地看着站在亭子外假装欣赏荷花的沈芊芊。 “好，不学了。饿了没？本王让人传膳。” 沈芊芊转过头来，忙点头，“饿了。” 吃饭比学习轻松，她宁愿自己是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