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吃着，窗外传来两声吆喝声，“卖糖人喽。”
陈露娇被吸引住，站起身就走到窗前。
“嘿，老板，我要那个小老虎的糖人。”
她说着，见那老头没有反应，就要从窗户上跳下去。
夜灵辰看着她半个身子探出去，提醒道：“你想要吓到老人家吗？”
陈露娇一想也是，那老头好像年纪挺大了，听不清她说什么。
若是冷不防跳到他面前，的确会吓到他。
于是，她朝门外风风火火地跑出去。
季倾云看了一眼夜灵辰，直觉这个人有点危险，所以不愿单独在这，以免暴露太多。
于是也跟着陈露娇跑了下去。
沈芊芊见他们都走了，这才横了夜灵辰一眼，兴师问罪道：“好端端地，在外人面前你这么殷勤做什么？”
夜灵辰眸光中闪烁着笑意，“自然是向陈露娇挑明，你是我的。”
“你是我的”四个字，让沈芊芊觉得仿若一根羽毛拂过心头，让人心生痒意。
见沈芊芊不说话，他又继续道：“这小丫头在月华城就老是与我争抢你，如今知道你是女儿身，来到京城还这么粘着你。
我自然要让她知道，你是我的。”
沈芊芊回过神来，嗔了他一眼，“王爷，您几岁啊？”
幼稚不幼稚？
夜灵辰仿若没听出沈芊芊嫌弃的口吻一般，假装严肃道：“二十五岁了，是时候该娶王妃了。”
沈芊芊见他又开始不正经起来，拿起筷子夹了一个四喜丸子放进他口中。
结果，她这动作比脑子快，筷子放入他口中才想起这是自己用过的筷子。
她想要抽出来时，夜灵辰一口轻咬在筷子上，眼神胶着地看着她。
沈芊芊老脸一红，稍用了点力，然而夜灵辰却未松口。
沈芊芊又羞又恼，“你……放开。”
若是被人看到，像什么样？
夜灵辰看着她红如烟霞的脸，这才笑了一声，放过了她。
沈芊芊将筷子收回，恰好陈露娇一手一个糖人的走回来。
“芊芊，我给你也带回了一个。”
陈露娇开心地要将糖人塞到沈芊芊手中，就见沈芊芊脸颊绯红。
陈露娇惊讶道：“芊芊，你脸怎么了？”
沈芊芊慌乱地接过糖人，摇头道：“没事，可能太闷热了。”
陈露娇深以为然地点头，“是有点热。”
说着，还故意挑剔地看了一眼夜灵辰。
“辰王选的酒楼还是不够好啊。”
夜灵辰一言难尽地看了一眼单纯不已的陈露娇，忽然觉得自己拿她当对手简直是侮辱了自己。
他同情地看了一眼季倾云，然后调侃道：“你刚才若不像个八百年没吃饭的人，本王就对你这话有所信服了。”
陈露娇心虚地咳了一声，将自己的糖人塞给季倾云，重新坐下吃饭。
哎呀，这家的酒楼真好吃，不愧是京城最贵的酒楼。
＊
王大夫来给床上昏迷不醒的老夫人把脉，柳氏就站在一旁。
王大夫把脉过后，神色严肃道：“老夫人应该是悲伤过度，情绪过于激动而导致的晕厥。
她年纪大了，就算醒来，估计也会有什么遗留症状。”
柳氏闻言，想到老夫人刚才激动的模样，心道：其实一直不醒过来也好。
不过，若是不醒，就要引起沈佑他们怀疑了。
柳氏小声道：“能不能让她醒过来，但是不能说话？”
王大夫是她们二房常用的大夫，同样也是她的人，所以她才敢这么问他。
王大夫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以往二夫人对老夫人体贴、照顾，如今竟然不想要让她说话？
柳氏见他不说话，蹙眉道：“不行？”
王大夫摇头，“可以，老夫人现在身子骨差，正适合行针，不过可能半个月左右就好了。”
柳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阴森的笑。
半个月，能让她做很多事了。
“好，那你现在就做。”
老夫人若是好好的，只怕会发落她。
现在不能说话，那她便什么都做不了。
毕竟，她年纪大了，手写字就哆嗦，眼也看不太清。
王大夫见柳氏态度坚决，当即拿出一包银针在老夫人身上多处穴位上施针，然后站起身道：“可以了。”
柳氏颔首，这才让外面守着的嬷嬷进来。
嬷嬷见老夫人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急道：“老夫人这是怎么了？”
柳氏抹着眼泪，“老夫人正在和我说话，结果忽然就晕倒了。
不过好在王大夫医术高明，说她很快就能醒过来了。”
嬷嬷闻言，目光深深地看了一眼柳氏。
刚才王大夫来时，柳氏身边的丫鬟将她给支走了。
如今回来，老夫人就已经看过大夫了，真实情况如何，还不全是柳氏一张嘴随便说？
可她一个下人也说不得主子，只能守在老夫人身边。
等老夫人醒来，自然什么都知道了。
柳氏也在旁边忧心忡忡地守着，仿若她还是从前那个孝顺的儿媳一般。
嬷嬷见她的紧张不像作假，这才打消了一点疑虑。
等到晚上，老夫人才幽幽转醒。
她一睁开眼，就瞪着柳氏，眼中全是怒火。
她愤怒地张嘴，结果什么都说不出来。
柳氏见状，立马抹着眼角哭道：“母亲，您可醒来了，儿媳担心坏了，恨不得以头抢地。”
老夫人愤怒地转过头去，手死死地抓紧了衣服。
这柳氏是见她知道了她那副孝顺外表下的嘴脸，索性不装了是吗？
柳氏见老夫人不理会她，对她耐心道：“儿媳知道您对儿媳没有经营好店铺有些不满，您放心，儿媳这就回去反省自己，等过些日子，生意一点会有起色。
王大夫说了，您的嗓子只是暂时不能说话，很快便好了，母亲不必担心。”
说完，她转身看向嬷嬷，“劳烦嬷嬷好生照顾母亲。”
嬷嬷神色不满地看着她，总觉得二夫人说了慌，老夫人这么些年一直都知道二夫人打理二爷的店铺不太景气，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动了大怒？
见柳氏要走，老夫人指着账本，“咿咿啊啊”，情绪激动，仿若不想要让她将账本抱走。
嬷嬷看着柳氏捡起来打算抱走的账本，温声道：“老夫人好像很想要留下账本，二夫人您……”
她话还没有说完，柳氏就立刻板着脸训斥道：“母亲就是因为这些账本而情绪激动的，嬷嬷难道想要让母亲再晕倒一次吗？”
嬷嬷瞬间不甘心地噤声，明明是柳氏和账本的错，二夫人这般说，仿若错在她身上了。
谁让她不是主子，老夫人又说不了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柳氏抱着账本离去。
老夫人见她离开，气愤地锤着自己的腿，眼中全是怒火。
这贱／人，是要活活气死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