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芳没有想到古老婆子会这么决绝,竟然连孙子都不要了。想到如今的生意开始有起色,早日离开也好,住在这儿只会让三志产生不好的影响,而且现在二嫂一家离开也没人帮她,她们母子不也是相依为命。
二嫂现在出去了不也过得好好的,她也可以的。
若是之前她肯定没有这样的底气,可现在包包生意开始好起来,她觉得日子有了盼头。只要她们母子咬咬牙,啥难关都能过去的。
大嫂一家那样的困境都能度过,她也可以的。
“娘,你真的要做到这么绝情吗?”钱大芳现在已经动了离开的念头,甚至很强烈。
可她怕到时她们古家人会跟她要儿子,不肯放三志离开,所以她现在一定要趁着这势头,把关系断得干干净净。
儿子只能是她的。
从小到大都是她一手拉扯着长大的,若不是因为这孩子她早就支撑不住了。
这孩子就是她的命根子。
她什么都可以失去,就是不能失去她。
“我怎么绝情了!你一个男人都留不住,就是你害得我家三志跑得无影无踪,老娘早就想赶走你了。今个你还故意打死我的鸡,存心跟我过不去。”
都这么久了也不知道他家老三在外头过得怎么样,想想他就心疼。
虽然老三这小子特别混账,可从小到大她最疼他了,想到他在外头无家可归,古老婆子就认为是钱大芳的过错。
“娘,我是三楼的媳妇,他一天没有休我我只能在这个家。”对于古三楼钱大芳现在也失望透顶,这心寒得不得了。
她跟她们古家的关系必须断得干干净净。
男人什么也不想了,她现在只先想好好挣钱,把三志抚养长大。
“他不在家不能休了你,那老娘就替他休了你。至于三志你要一块带走就一块带走,反正我儿子都不要了,我还要干嘛!”古老婆子对于儿子不抱希望,也指望不上孙子了。
特别是经过古大楼这一打击,感觉谁都指望不上,还不如指望自己的老头。
钱大芳早就等着这话了,“娘,那就请村长过来吧,得到了和离书还有断绝书我才会离开,不然我哪儿都不去。不该是三楼休了我,他失踪两年是过错方,我们关系应该自动解除才是,我没道理背上被休的名头。”
生怕以后古三楼回来跟她争儿子,钱大芳把后路都提前想好了。
若是之前她肯定没想到这一点,然而经过二嫂一家的事情,她也上道了。
要断就断个干干净净,免得以后还有任何牵连。
“得得得,我这就去请村长过来。”
这阳国有规定,如果夫妻一方没有告知另一方搞消失,超过两年这段夫妻关系便能自动解除,当然要是受害一方不同意这婚姻也可以继续维持。
如今古三楼已经两年没回来,这段关系已经可有可无,只需要村长一通文书便可以自动解除。这些年为了孩子,想着孩子给一个完整的家,她一直等呀等呀,没想到还是等不到。
古三楼是真的走得干干净净,半点都没有在乎过她。
她也没什么好留恋了。
若是她自己带着孩子肯定还有点害怕,可现在有二嫂一家,她倒也不担心了。
要换做别人她觉得不靠谱,可二嫂一家是值得托付的人。若是今后她有什么三长两短,三志交给二嫂一家照顾,她也放心。
村长一听到这事,眉头都打结一块了,愠怒:“不是,古老婆子,前一阵你才把儿子儿媳孙女赶出去,今个又想赶走一个儿媳。
不是你当初干脆让你的儿子打光棍得了,干嘛还要祸害人家姑娘。
再说三志不是你的孙子,你把她们赶出去,你让她们母子以后怎么办!”
今年她们的村子连续出了这些丑事,光是她们古家的就占了大头。把生病的儿子净身出户,赶着媳妇和孙女离开,这丑事已经传得哪哪都知了。
先前因为古大楼跟王寡妇闹出的事,还有古月月的各种流言蜚语,弄得朝阳村的声誉越来越臭,村里连续几年都没评上优秀村子。
如今她又想赶走一个媳妇还有孙子,都不知道她闹的哪一出。
若是这样干脆当初自己不嫁人,出家当尼姑得了。
要不是修身养性说不出这样的话,村长早就对她骂粗了。
就没见过一个刁钻恶毒的妇人,她们老古家是娶了一个母夜叉,专门来毁三代是不是。、
想想古二楼那样的好儿子,还有沈氏那样孝顺勤恳的好儿媳她都能扫地出门,钱大芳和儿子被赶出来,也就不足为奇了。
“村长,这是我们家的家事你不要管那么多,再说了她自己也愿意的,我可没逼她。”古老婆子先说就赢,她也没想到钱大芳这婆娘竟然也想断绝关系。
不用说,肯定这不要脸的女人忍不住寂寞了,想要找男人了。
所以才想要离开这个家。
也好,反正三楼对她也不感兴趣,让她离开省得在家里看了碍眼。至于三志这小子, 都没有她这个阿奶的心,跟钱大芳一条心,就算对他再好也没用。
“钱大芳你怎么说!你若是不想离开我有权替你做主,毕竟是古三楼辜负了你,她是过错方,只要你不想走古家你就能一直住着,毕竟你给古家留了后。”村长提着钱大芳母子撑腰,之前让古二楼遭受那样不公平的待遇就有够气人的,这一次绝对不能让他们母子被这么欺负。
虽然他是没道理管人家家事,可他是村里的村长,村里的每一位村民都关系到村里的和谐。
更别说古二楼消失两年无影无踪,让钱大芳一个人累死累活把孩子带到现在,过错方可是他儿子,她这么做就不怕遭天谴。
也对,接连做出那样出格的事情要换做别人早就躲着不出来了,古婆子倒好照样该出去就出去,要是别人说她一句当面就跟人撕起来。
这女人可以说不要脸了。
钱大芳把古三志拉到一旁问,毕竟这决定关系到孩子的以后,她不能只凭自己的主意决定。“三志,娘问你,以后你就跟娘一块搬出去,再也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以后就没有爹了,什么都没有了,你愿意跟娘一块搬出去吗?”
古三志咬了咬唇没有立马开口说话,不过想了一会很快给了回复,“娘,只要你在哪我就在哪,有你的地方才是家。而且我也不想娘天天呆在家里被骂,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我们能不能搬去小溪姐姐那儿住,这样就太好了。
至于爹从小到大我就没有见过,娘,我一点都不想他。我有二伯就好了。”
古三志对于这个从未没见过面的爹一点好印象都没有,这些娘的辛苦历历在目,为了多挣点钱每天半夜还在绣花,可他爹去哪了?
所以这样没责任心的爹还不如不要。
得到儿子的回复,钱大芳松了一口气,就怕这孩子舍不得这里。她摸了摸他的头,“我们搬出去一开始日子会有点辛苦,不过只要适应下来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到时我们就搬去你小溪姐姐隔壁住,你们以后就能天天在一块了。”
“那太好了!太好了!娘快点快点,我们早点搬出去。”古三志高兴得不得了。
钱大芳走到村长面前,“村长我没有任何意见,我愿意跟古三楼解除夫妻关系,不过这孩子必须是我养,以后他们古家的人都不能来抢,三志要跟他们古家断绝得干干净净。”
村长怎么也没有想到钱大芳竟然有这样的勇气,不过也是,就古老婆子这么恶毒的婆婆,跟这种生活在一块怕是跟呆在地狱没什么区别。
瞧着二楼一家就算分不到什么地方,可现在搬出来小日子不也过得有滋有味的。
特别是那几个丫头真是厉害,小小年纪就担起家来,前一阵听说她们在卖钵钵鸡生意挺不错,还给村里一些村民提供挣钱的机会;现在又去卖别的东西了,风风火火的。
只怕是古家人到现在还不知道,毕竟觉得古二楼一家现在就是个无底洞,哪想知道他们家的事情,生怕掏钱。
“那行,既然你没意见我现在就给你们拟定文书。不过古三志怎么说也是你们古家的孙子,该分的田地怎么也得分一点。据我了解,你们家有水田十几亩,那必须分给他们母子四亩。”
上次因为古二楼生的都是闺女,一般闺女得不到重视无法分什么,然而古三志就不一样了,他是古家的孙子,有权利分一些。
一听到要分田地,古老婆子立马跳脚了,“不行,不能分出去。这样我就不赶她们出去了。”
要是赶她们出去要让她损失这么大,划不来呀。
钱大芳也没指望能够得到什么,而且现在她就想带着儿子脱身,“村长,我们愿意净身出户,不要古家的一点一滴。不过有一点,以后三志只是我钱大芳一个人的儿子,跟他古三楼一点关系都没有,跟你们古家更是没有半点关系。”
这古家媳妇一个一个太有魄力了,前几年还觉得这钱大芳不上道,没想到支棱起来也是个厉害的有担当的。
“村长,你可听见了,是她自己说不要的!你快点把这文书给写了。”见钱大芳这么说,古老婆子赶紧让村长把文书给拟了,这样她们家就少损失几亩田地了。
至于三志,反正他们家又不是没有孙子。若是以后三志回来,大不了再娶一个媳妇回来生不就行了,没准他现在在外头都找到新女人了。
看着古老婆子这嘴脸村长气得都想扇她两巴掌,这种人就不该活在这世上。
“行,我这就拟定两份文书,一份和离书一份断绝书。钱大芳,既然这孩子以后跟她们古家没关系,要我说干脆改成你的姓吧,就叫做钱三志。”看不惯古老婆子的所作所为,村长也想恶心一下古老婆子。
为了跟古三楼彻彻底底了断,跟古家断绝关系,钱大芳觉得村长这个提议不错,“好的村长,那我家三志的姓氏句麻烦你改一下了。”
以后改了她的性,儿子就是彻彻底底属于她的了,谁也抢不走。
果然古老婆子一听暴跳如雷,“不行,怎么能改成钱姓!哪有这样的道理!怎么说三志血液里还留着我们古家的血。凭什么让他们钱家得这个大便宜。 ”
村长这老不死的,办的什么事!
这不是存心让她们家难受不是!
再说自古分离哪有孩子跟着娘亲姓氏的,这无疑就是在啪啪啪打她的脸。
“现在就说这孩子留着你古家的血了,那成不改也行,那就分给这孩子几亩田地,这也是天经地义。”村长揶揄道,看着古老婆子气得一脸铁青,好不爽快。
这种泼妇就不该让她过得太愉快。
古老婆子自然是不愿意了,不改姓氏就要她损失几亩田地,摆明这笔生意就是吃亏的。
最后村长帮钱大芳和儿子跟古家断绝了关系,然后又给她们母子安排了住处,就是在二房家的隔壁,不过那儿只有一厅一屋一院子,比较小。
毕竟她们只有母子俩人,不像二楼一家那么多人口,而且闺女也都开始长大了,怎么也不方便不是。
钱大芳一脸感激,“谢谢村长。”
“没事,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来家里找我,然后你去那边收拾一下,然后找个时间搬出去。这种地方确实不适合呆着,特别是对小孩子影响特别大。
虽然搬出去一时辛苦了点,不过先苦后甜呀,以后这日子就自在了。”她们朝阳村每个月都会给村里一些需要的人提供一些生活用品,虽然不多,不过总归是对她们的一点帮助。
“好的村长!我这就过去收拾一下。”
钱大芳带着儿子来到了安置房,村长已经给了她钥匙,沈氏在看到她在这的那一刻,一脸诧异。然后想着又没什么好惊讶,“决定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