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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氏神情僵住。

    她艰难开口道:“我虽然收了不该收的东西,但,这不坏事变好事么,父亲立了功,就不需要那么辛苦再去外地办差了,说不定还会升官……我也算是变相帮了白家,不是吗?”

    “啪!”

    白永华真的没忍住,又是一耳光扇了过去。

    “你这个妇人,目光短浅,总是做些自以为是的事,从前在陵川之时,你就收老百姓种的瓜果蔬菜,我提醒过数次,你总是当耳边风,如今回到京城,你胆子愈发大了,这回侥幸有程大人插手,那下回呢,你想我们白家满门抄斩吗?你想死我不拦着,但我白家决不能顶着污名被斩首!”

    方氏惴惴道:“可事情已经解决了,你还想让我如何,我保证,再也不会了,还不行吗?”

    “和离。”白永华冷冷扔出两个字,“和离,这是我给你最大的体面,否则,我只能给你一纸休书!”

    “你说什么?你要休了我?”方氏登时大怒,“我给你生儿育女,为你白家打理庶务,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熬着,好不容易熬出头,你却要休了我!我不同意!我就算是死,也要死在白家!”

    “娘,你少说两句吧……”白棠过去抱住了张牙舞爪的方氏,“错了就是错了,只要承认错误,爹未尝不会给一次机会……”

    白家闹成一团。

    白如珠也觉得闹心,她开口道:“不如听我一句吧,大哥,棠棠他们几个都大了,马上就要婚嫁,这时候和离,对几个孩子也不好,不如就让嫂子禁足反省……”

    方氏一听大怒:“你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凭什么插手娘家的事,凭什么让我禁足,我……”

    “闭嘴!”白老太太冷怒道,“和离,禁足,你自己选,我们白家尊重你的选择!”

    方氏瞬间哑火。

    若是和离回家,等着她的是娘家人无尽的嘲笑和羞辱……

    天色已经黑了。

    襄阳侯府几个人打道回府。

    回去时,白如珠将白棠给带上了:“棠棠是个心软的孩子,看到自己娘禁足,难免深思多虑,正好去侯府小住一段时间散散心。”

    她还有个念头,就是想让棠棠和儿子处一处,最好能处出幼年那样的感情,就能顺势把亲事定下来了。

    要是处不出感情,那就趁早断了这门亲事,免得耽误两个孩子。

    马车刚回到侯府门口。

    李牧云就迎了出来。

    他虽然在家中读书,但白家发生的事,也略有耳闻,只是不知道事情具体经过罢了。

    “云哥,你舅母被禁足了。”白如珠叹了口气,“棠棠心里难受,哭了一路了,她从小就听你这个表哥的话,你哄哄吧。”

    白棠眼眶哭红了,这会忍着难过,挤出一个笑脸,打招呼道:“表哥。”

    李牧云开口:“今晚月色不错,侯府有一处地方很适合赏月,棠棠随我来吧。”

    白棠知道,姑母这是想让她和表哥多处一处。

    而她,确实也有很多年,没有和表哥单独说过话了。

    二人一同走到了湖边。

    李牧云抬头望月,安慰道:“还好这次的事没有酿成大错,只要舅母真心知道错了,大舅也不会不讲情面,你就别担忧了。”

    白棠点头:“我知道的。”

    “还有个事。”李牧云艰难开口,“小时候,我们两家走得近,我与你青梅竹马,所以说了些不合时宜的话……”

    白棠不解:“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我当初吵着闹着,说要娶你,那是我年纪小,不懂事,乱说的。”李牧云低头,鼓起勇气对上她的眼眸,“如今长大了,心境变了,小时候的玩话自然当不得真,棠棠,我们之间的亲事,取消吧。”

    话音落下。

    他看到,面前少女的那双赤红的眼眸,变得更加赤红,眼泪瞬间浮上来,可是她却倔强的没让眼泪落下。

    她颤声道:“表哥确定要退亲吗?”

    “没有交换庚帖,何来退亲一说?”李牧云开口,“就是取消当初的随口一言罢了。”

    “我知道了。”

    白棠慢慢转过身,慢慢的,一步一步,离开湖边。

    在即将拐弯之时,李牧云看到,她抬起手,不停地开始擦眼泪。

    他后悔了。

    后悔不该在这种时候提出取消亲事,表妹心情本就不好,他说这番话,表妹怕是会哭一整夜。

    白棠确实一直在哭。

    她和李知月一样大年龄,就暂时住在李知月院子的西厢房中。

    李知月躺在床上,就听到西厢传来女子低声的哭泣,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她叹了口气。

    原书中大哥也是这样退过亲,但迫于长辈压力,再加上白棠不愿放弃,死缠烂打,二人最后还是成亲了。

    她起身,朝西厢走去。

    她刚走到西厢门口,里头的哭声就停下了。

    真是个倔强的女子,哭都要躲着哭,生怕别人知道。

    “表姐,是我。”李知月开口,“天太黑了,我有点怕,能和表姐一块儿睡吗?”

    白棠似乎是想拒绝。

    但李知月已经推门直接进去了:“表姐,是不是我大哥说了什么过分的话?”

    白棠连忙摇头,可是眼泪掉的更厉害,她忍住哭泣道:“我和表哥七八年没见,彼此之间是有些陌生了,月娘,能告诉表哥喜欢吃什么吗,我明天亲自给表哥下厨,他会看到我的心……还有,表哥喜欢什么花样子,我给表哥绣一双鞋吧。”

    李知月扶额。

    她算是见识到了恋爱脑是什么样了。

    她开口:“表姐,我大哥这个人,就是很欠,你越是追着他走,他越是反感,我不太建议你给他下厨绣鞋子,怕是会适得其反。”

    “是吗?”白棠有些后怕,“幸好月娘你告诉我这些,不然我和你大哥之间真的完全不可能了。”

    李知月转移她的注意力:“这回舅妈做出这样的事,说到底,还是白家太贫寒了,说是官家,但实际上连普通小户人家都比不上,表姐,你也可以为家中分忧呀。”

    白棠回京也有好几天了,自然听说了这个表妹的事迹。

    茶楼,戏楼,这两样,为襄阳侯府赚来了源源不断的银子。

    她开口:“月娘,你看我能做什么?”

    李知月还真有个想法。

    程长宴为白家解决了这么大的麻烦,她也该投桃报李。

    程家缺的不就是钱么?

    干脆……让白家和程家,合伙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