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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长宴的眉心都能夹死一只蚊子了。

    长公主办诗会,他本没打算赴宴,硬是被同僚拉过来,他不喜人多的地方,便独自来这边躲清静。

    哪能想到,竟有女子落水了。

    在那女子落水的瞬间,他本能的准备跳下去救人。

    但很快,他就发现不对劲了,因为那女子分明会游泳,目标明确的朝他而来。

    “程大人,救命……”

    姜雁的头抬出水面,望向那个高高在上的男子。

    他是皇上钦点的状元,年纪轻轻就入朝为官,成为了大魏最年轻的大理寺卿,未来定会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

    他出身寒门,是朝上新起的一枝独秀,许多大家族意欲联姻,但他都拒了。

    这便是她的机会。

    哪怕被人唾弃,哪怕被瞧不起,她也要奋力一搏。

    姜雁让自己沉下去,不断呛水咳嗽。

    她试图激起男人的怜悯心。

    程长宴侧身而立。

    他声音极冷:“你还有半炷香时间。”

    姜雁没听明白他是何意。

    她好不容易找到这个机会,自然不会那么容易放弃,她呛咳着,扑腾出巨大的水花,楚楚可怜道:“程大人,我快、快淹死了,救命……救救我,求你了,拉我一把就好!”

    程长宴摇了摇头。

    而这时,远处赏花的人听到动静,呼啦啦一大群人朝这边而来。

    有以长公主为首的贵妇闺秀,也有以驸马为首的青年才俊,男男女女都走到了湖边。

    “是哪家千金落水里了?”

    “好像是宣平侯府的那位庶出二小姐!”

    “瞧见程大人了么,这位姜小姐该不会是想谋算程大人吧?”

    “有这个可能……”

    姜雁看着岸边的人越来越多,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终于明白半炷香是什么意思了。

    他早就在提醒她赶紧起来。

    否则——

    几个婆子跳进水中,将她一把拉了起来。

    哗啦一声,美人出水,岸边一群纨绔二世祖们,发出起哄声。

    “啪——!”

    响亮的一巴掌,扇在了姜雁的脸上。

    是宣平侯夫人。

    她的脸色极其难看,恨不得将这个庶女给撕了。

    她就不该心软带这个庶女参加宴会,闹出这等事来,真是丢人丢大了。

    她朝长公主赔礼,带上姜雁,迅速离场。

    “啧啧!”白如珠低声道,“都说我们襄阳侯府不成器,瞧瞧宣平侯教出来的孩子,居然在公主府做出这种下作之事,月娘,那姜小姐你莫再来往了,没得学坏了……”

    李知月敷衍着点头。

    她紧紧皱着眉。

    剧情和书中再度偏离了,姜雁居然没有算计成功。

    她正疑惑着,只见程长宴大步朝她走来。

    他身量很高,朗目疏眉,姿容如玉。

    李知月不由感叹,这人不仅有才华,还长得这般出众,难怪姜雁拼了命的要算计这场婚事。

    程长宴走来:“襄阳侯夫人,李小姐。”

    白如珠顿时满脸笑容。

    说起这位程大人,京城很难有人不喜欢,有闺女的巴望着程大人做自己女婿,没有闺女的,就拿程大人做榜样,督促儿子读书上进。

    大理寺卿乃实职,是襄阳侯府够不上的位置。

    没想到,这位程大人,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过来见礼,这是要和襄阳侯府交好么?

    白如珠热情笑道:“早就听闻程大人姿容出众,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夫人过誉了。”程长宴看向李知月,“我方才听人说,李小姐给长公主献了黑珍珠奶茶?”

    李知月笑着开口:“李氏茶轩后日重新开业,届时我请程大人喝奶茶。”

    他目睹了她在薛岭院子里烧情书,用一杯奶茶当封口费自然不值一提。

    程长宴目光莫名:“为何叫黑珍珠奶茶?”

    李知月想了想道:“大概是奶茶中的圆子形似黑珍珠吧,没什么特殊的寓意。”

    “云哥,你过来!”白如珠打断了二人的对话,拉着李牧云上前,“程大人是连中三元的状元,你马上要下场秋试,赶紧和程大人讨教一二,吸取一下经验。”

    李牧云脑瓜子嗡嗡嗡。

    出来参加个宴会,能不能就别聊读书的事了。

    他这样的二世祖,和程长宴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虽然都在京城,但基本上没有任何来往。

    一个是纨绔子的代表,一个是才华卓绝的榜样。

    国子监的大儒,每堂课上几乎都会提起程长宴的名字,将学堂中所有人贬的一无是处。

    是以,李牧云很不喜欢程长宴。

    他哼了哼,转身走了。

    白如珠闹了个大尴尬:“程大人见笑了,我这儿子还小,不懂事儿……”

    李知月汗颜。

    李牧云都快十七岁了,人家程大人也才十九,哪里就还小了,这话还不如不说,说了更叫人笑话。

    她转开话题道:“听闻程大人书法一绝,能不能厚着脸皮,请程大人为李氏茶轩写一幅字?”

    程长宴欣然应允。

    只是当得知李知月要写的内容时,他的脸有点黑了。

    但答应了对方,也不好意思反悔。

    李知月一笑:“以后程大人到李氏茶轩,直接进雅间,不收一文钱。”

    她福了福身,跟着白如珠去了别处。

    站在程长宴身后的同僚,一脸不可置信:“程老弟,你不够意思,上回我儿子满月酒,请你写个名字,你推三阻四的,怎么这会就有空为一个茶楼题字了?”

    程长宴声音淡然:“上回是公务繁忙,这两天正好休沐。”

    长公主的诗会持续了一个多时辰。

    坐上回程的马车,李知月终于能像烂泥一样舒舒服服躺下了。

    白如珠叹了口气道:“要是能请动程大人为云哥指点一二就好了,定能考上进士。”

    “娘,大哥能不能考上,命也,运也,就别想太多了。”李知月躺够了,坐起身,掀起车帘,看向外头熙熙攘攘的街道,“咱们下去逛一逛,可好?”

    来这个时代有些时日了,还从未正儿八经逛过街。

    白如珠也来了兴致。

    母女二人下马车,开始了买买买,本来李知月还想克制一下,但古代的一些手工艺品实在是太精美了,这个好看,那个也完美,她一个没忍住,就买了一大堆,还好价格不贵,不然她得肉痛死。

    白如珠更是不知克制为何物的人,看到什么买什么,身后的仆妇都拿不下了。

    走了没多久,忽然前面一大群人在看热闹,一个男子愤怒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李知月好奇的围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