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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周王与巫照见面

    听到官家说起遇仙正店,景奕行道:

    “遇仙正店后门出去是一条小巷,那里有一些小而精致的书肆和茶室。”

    “你的意思是周王真正的目的地不是遇仙正店?”

    “我不知道,我只是说出其中一种可能。或许周王就是去遇仙正店吃饭也不一定。”

    官家想了想:“奕行,你现在去遇仙正店后门的小巷看一看。”

    乔墨懒洋洋道:

    “奕行现在赶过去也来不及,就算周王真的与人约在那些书肆和茶室见面,只怕也散了。”

    官家听闻后脸色有些不好看。

    景奕行见状道:“我还是赶过去看看,说不定还来得及。”

    景奕行走后,官家不悦地看着乔墨:“你非得说让我不痛快的话?”

    乔墨仍然是懒洋洋的:“我只是说事实。”

    官家盯着乔墨看了好一会儿:“都六、七年过去了,性子怎么还是没改一点?”

    “这辈子只怕都改不了了。”

    乔墨十三那年随他父亲参加吕丞相的寿宴,可乔墨不喜应酬,便一个人溜到花园、爬到假山上躺下休息。

    可在假山上已有一个看着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坐在那里。

    乔墨也不赶那少年走,但也不和那少年打招呼,只自顾自躺下闭目养神。

    那人是刚登基不久的少年官家。

    官家是奉太后之令来给吕丞相祝寿,但他不喜那些阿谀奉承的话,便借更衣之机到假山上躲会懒。

    见乔墨生得格外精致漂亮,当时还是少年心性的官家忍不住盯着乔墨看了好一会儿。

    乔墨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官家问乔墨:“你怎么不说话?”

    乔墨眼睛都没睁开一下:“我原本就是嫌吵才躲出来,要是再和你说话岂不是多此一举?”

    官家遂也不说话,但视线一直盯着乔墨的脸看。

    一会儿后,内侍来到花园唤“官家、官家”。

    乔墨从假山上丢了块泥土下去,然后官家就被内侍发现了。

    官家走的时候问乔墨:“你明明已经知道我是谁,为什么还敢出卖我?”

    “因为你烦。”

    官家不明白他哪里烦了?他总共才和乔墨说了一句话。

    这是两人初识。

    随后几次两人再遇见,乔墨依然对官家不冷不热,让官家对他产生了好奇。

    官家派人调查乔墨,发现乔墨并不是故意对他不冷不热、欲拒还迎,而是对除景奕行与万俟肆以外的人都如此。

    对他父亲乔从宣也不例外。

    官家还知道乔墨虽然从小体弱、但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纯良无害,实则腹黑、狡诈,下手绝不含糊。

    乔府和他生母留下的人就没有不惧他的。

    而且乔墨相当护短。

    官家喜欢这样的人啊!

    那时官家已当了一段时间的皇帝,知道培养亲信的重要性,于是便不断诱惑乔墨成为皇城司的秘密人员,暗中替他办事。

    乔墨烦不胜扰,最终在十五岁那年答应了官家。

    官家怀疑乔墨之所以答应他还是因为他开始重用景奕行的缘故。

    不过就算如此,乔墨也不像其他人一样对官家毕恭毕敬,还时不时惹官家不高兴,官家对乔墨是又“恨”又“爱”。

    ……

    与此同时,遇仙正店后门那条小巷的一间茶室内,周王正与巫照面对面坐着,而阿术则怀抱长剑守在茶室门口。

    周王问巫照:“你什么时候来的东京?”

    “今日。”

    “你父亲让你来的?”

    “是。”

    “他让你找我做什么?”

    巫照替周王倒了一杯茶:“他说让我找你联络感情。”

    周王没有端起茶杯,而是看着巫照:

    “我从小就没有大志向,只愿金迷纸醉过一生。你们所行之事我不会参与、更不会过问。

    其实这话我不是第一次说,也不是因为现在年近四十才说。

    二十多年前我刚当上周王时你父亲就让我同他一起谋事,那个时候我就拒绝了他。

    后来你父亲游说了我几次、我从来都没有同意。

    但是你们也放心,哪怕是看在姑母的情份上,你们的事情我也不会说出去。”

    “我相信表舅能守口如瓶,否则我们早就暴露了。”

    见巫照没有接着往下说,周王挑了挑眉:“不再劝我?”

    “劝什么?你已是世袭罔替的亲王,何必提着脑袋替我们卖命?

    如果我是你,也会做你一样的选择。

    只是我是父亲的独子,没得选择。”

    周王笑了一笑:“听你语气,你似乎也不赞同你父亲所为?”

    巫照回视周王:“你觉得父亲会在意我的想法还是我去告发他?”

    周王这次是真笑了,端起茶杯向巫照示意:“喝茶。”

    巫照将自己的茶杯端起将茶喝了,然后将茶杯放下:

    “其实人都有野心,我也一样。

    但凡现在是乱世、民不聊生,有成事的希望,我也一门心思扎进父亲所谋之事上。

    可现在不是乱世,而且国泰民安、政权稳定。

    难道为了那可笑的血脉就得再掀战火?血流成河?甚至灰飞烟灭?”

    这话说进了周王心里,这正是他所想。

    但凡是正义之事、但凡有胜算谁不希望一搏?

    可是明明是以卵击石、还是遭骂名的事情,林南却一直深陷其中。

    周王慢慢将茶喝了。

    “你有一点说错了。血脉只是你父亲的借口、实则是因为他无限膨大的野心。”

    巫照没有说话。

    他不是说错了,他心知肚明。只是父亲终究是父亲。

    两人不再说话,又默默喝了两杯茶。

    周王将茶杯放下:

    “我得走了。

    你回去后告诉你父亲,以后不要再单独约我,就算约我我也不会再赴约。

    以前看在姑母的情份上,我多次替你们遮掩,以后也不会了。”

    “表舅好走。”

    走到门口时,周王回转身看向巫照:

    “看在你今天尚算理智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件事。

    不过我也不知道将这件事情告诉你于你而言是祸是福。

    你不是你父亲的独子,你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兄长,叫卢甫。”

    说完周王就离开了。

    周王走后,巫照在脑中搜索:谁是卢甫?

    卢……卢……卢海成!

    卢海成的长子就叫卢甫!

    卢甫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兄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