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好不容易将杨松与其舅母送走了,盛纮夫妇齐聚寿安堂。
老太太上首默不作声,盛纮垂头不语,华兰旁边脸色苍白,大娘子实在忍不住了,铁青着脸闻问到,
“母亲一向是最疼华儿的,怎么今天就同意了呢?这是为何啊!即便那杨家舅母为外甥张目,我们华儿是高嫁不假,可松儿自是与我家亲近的,就是不应他们又能如何,没道理啊!”
“是啊,母亲,这亲事不是我盛家去求的,是杨二郎上门抢去的,怎么也说不了我家攀附,本道大娘子莽撞,请母亲去转圜一二,怎的母亲上去就直接认了呢?
盛纮抬头在一边接茬道,
盛老太太看了看华兰,叹了口气,
“本是一门上好的亲事,我家也就是与二郎有些渊源,还不足为外人道,怪就怪在我们太相信这点渊源了,或者说是太小看了杨家。
你们以为我想这样吗?杨家哪有什么舅母,要是有二郎早就吐露出来了!
你们没见过怪不得你们,杨家这位舅母我认得,这是大宋皇后大娘娘,这是在为杨家兄弟撑腰!金口玉言,天下命妇皆归其管理,你说我为何认了?不认有用吗? ”
扑通一声王大娘子从椅子上栽了下来,
“这不能吧,皇后大娘娘会来掺和咱们家这事?”
盛纮旁边若有所思,撑着腿问到,
“我说昨日二郎派人说杨家舅舅舅妈今日来拜访,怎的只来了舅太太一人,这么说,扮杨家舅舅的该是官家了?”
老太太点点头,也是很无奈,
“我能说什么,看来还是你我低估了官家对继嗣立储的反感,前赶后错,二郎维护了官家,我家却罚了二郎导致病重……,简在帝心,自是杨二的一番造化,只是我家去哪里说理?
只能这样了,就是委屈了华儿。”
华兰也是无话可说,只得对父母劝慰道,
“二郎与我家结亲,说到底对二郎帮助有限,女儿也不能只为了自己耽误了侯府的前程,母亲还是不要忧怨了,官家仁善,当知二郎与我情重,相信会做出妥善处理的。”
“你能想开就好,如此便不打扰母亲了,后日迎亲,我便去忙了该,出了这档子事,更不能让人小瞧了去。”
大娘子无奈告辞,带着华兰出去忙碌去了,盛纮也在反思,这说到底还是自己的错处,这倒好又搭进去一个墨兰不说,华兰的侯府大娘子还打了个折,还无可奈何!
这边杨松陪着皇后回了侯府,仁宗已经坐会厅里了,见杨松脸色也不好,便和皇后对视一眼,见皇后点头,便笑着说,
“二郎可是想不通了?”
杨松站起身来躬身施礼,
“陛下与大娘娘厚爱,臣自是万分感激,只是这般有必要么?臣再与权贵结亲,会不会惹来物议?”
“小小年纪想的太多了,我道你为何找了这毫无帮助的岳家,原来是怕惹是非,呵呵,连大相公等人荐继嗣你都给搅和了居然怕物议?你忠心朕知道就行了,管别人做甚?再说,你杨家虽然一门两侯,却不过你兄弟二人,没有牵挂才是你二人最大的物议,所以尽管娶妻纳妾,无碍的,放心,大娘娘必回为你寻一般配的女子坐镇侯府,亦不会屈了盛家女,平妻两头大就是了。
杨松这才恍然,还是小瞧了古人的智慧了,看来自己张扬一些也无妨,太低调反倒是显得心思深重了。
第二日,侯府张灯结彩,所有人都在忙碌,只有杨松无所事事,便应召陪着仁宗夫妻后院熟悉枪械,子弹是不敢用了,毕竟人来人往太多,杨松便把枪械的拆装保养给仁宗做了详细讲解,直到仁宗能自己装起来了算完,看着机枪子弹都装在了仁宗的马车上,杨松才长出了一口气。
后面这玩意放哪怎么安置杨松就不管了,毕竟这种大杀器,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杨松也不例外。
明日便是迎亲了,想想自己还要多娶一位大娘子,杨松也是头大,就是不知道皇后安排哪位千金了,但愿不要刁蛮才好。
翌日,宁远侯主持婚礼,迎亲过程自是波澜不惊。
盛家亲朋多是文官,杨府故旧极少,也就宁远侯带着些不错的勋贵武将捧场,自是没有什么言语,有的干脆客套一番都欠奉,自然也无人有意去难为杨松。
叫门时顾廷烨作为长柏的挚友去拦了门,结果就是被他爹一脚踹一边去了,还待争辩,被长柏赶紧拉住,这儿子遇见爹,挨顿揍忒冤了,还没有地方说理。
而后华兰凤冠霞帔,辞别了父母,一众人等返回了杨府。
未免扫了大家的兴致,仁宗自是不能也不想坐在堂上,不然就只剩下迎驾了。拜过天地,杨松与华兰内宅拜谢仁宗夫妻,仁宗着身旁内侍宣了旨意,华兰封了诰命,诸多封赏也在杨松意料之中,仁宗夫妇潇洒驾车离去,官家能做到如此,杨松也是百感交集。
吃了几杯酒杨松便已不胜酒力告罪,自是惹得一众杀胚哄堂大笑,此时杨二哪有心思搭理他们,掩面便回了后堂 。
灯下看美人,自是人比花娇,接着便是红烛垂泪满堂春,杨松也终于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