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杨松起来洗漱完毕,前去仁宗安歇的院子请安。
仁宗两口子也不轻松,起来胳膊都是酸的,没办法,机枪这玩意没见过,不练不行啊,好在两人的体魄都不错,不然还真吃不住劲。
皇后还好一些,毕竟只是上弹加水的活,不用费什么力气,仁宗就不行了,机枪这玩意不练是指不定打到哪的,压住机枪也是需要力量,不过杨松的那句,太阿不可倒持,仁宗是非常的认可,所以咬着牙也得练。
见杨松过来,仁宗擦把脸呵呵笑道,
“外甥起来了了?你这府里倒真是简朴。”
杨松擦了把汗,可不是么,平时哥俩一般都亲力亲为,用不上丫鬟们时刻伺候,这皇帝这里就显得怠慢了,
“给陛下大娘娘请安,怠慢的之处还请见谅,想来二位圣人才接触那个东西,也必定吃苦不少,还望原谅杨二孟浪!”
仁宗摆手招呼杨松坐下,缓声说道,
“二郎的心意,朕就领了,既然要学用这机枪,必定要费些功夫,机会难得,今日我就不过去了,在你这府里再习练一天,皇后陪你去吧,要说这后宅之事,大娘娘去管正合理,也免得朕过去再把你老丈人给吓着!“
杨松感觉举双手赞同,
“谢陛下,不瞒您说,臣也是发愁呢。我那岳父应该没见过大娘娘,请大娘娘做我舅母去盛府拉扯正好,免得那边鸡飞狗跳的!”
仁宗夫妻呵呵直笑,懒得再理他,知道这是杨二郎心疼媳妇,只是就看着盛家是不是识趣了。
这边盛府也是摸不着头脑,王大娘子正和盛紘发着牢骚,
“这杨家不是没有亲族了么,从哪里冒出来个老舅爷,料想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看着杨家兄弟发了迹,想着过来蹭些好处而已,”
盛紘能说什么,有些话从妇人嘴里说出来没事,要是这主君也这般牢骚,未免就有些小家子气了,
“毕竟是亲戚,备了酒宴,我们准备待客就是,权当是给二郎做脸,毕竟是扬大郎的舅家,来给外甥撑腰谁也说不出人家的错来不是?“
王大娘子逢女儿婚期临近,本来就事多心烦,见盛紘一番相劝,也就忍着烦躁去准备了,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日后还要走动。
此时有婆子来报,杨侯带着舅母上门了,盛紘与王大娘子带了丫鬟婆子前去迎候。
门前一阵寒暄,杨松陪着盛紘说话,王大娘子陪着大娘娘就到了正厅分宾主落座,王大娘子只道是乡下得了消息的亲戚,自己一双儿女成亲,自是志得意满,
“这二郎也是,早知亲家过来,我该带着华儿登门拜见的,这礼数不周的地方,还请亲家太太体谅。”
皇后娘娘什么人物,自是滴水不漏,
“无碍的,也是我家来的仓促,我与我家相公也是听闻这俩孩子回乡起他母亲骸骨,才知道孩子出息了的消息,便赶了马车来的京城,前日才到,这叨扰之处,亲家莫怪才是。”
王大娘子听到是乡下的土财主,越发的游刃有余,满面堆笑,
“哪里哪里,想来大郎也和亲家说了我家与松儿的渊源, 都是一家人,哪有怪罪的道理!”
盛紘旁边直瞪眼,自家娘子也是太不客气了,你怪罪的着人家么?杨松也是揪着一把汗,就怕这位母亲得意忘形再冒犯了。
皇后哪知道什么渊源,也是有意挖坑,轻笑道,
“是,大娘子说的是,虽说这俩孩子封侯了,毕竟都是贫苦人家出身,比不得盛家书香门第,想来也是高攀了。”
“哪里哪里,亲家抬举我家了,我家华兰嫁给松儿自是高嫁,松儿这侯爵可是货真价实的,不过盛家耕读传家几代人,自也是不差的,我父亲也是配享太庙,想来也不至于让人说了嘴去。”
盛紘脸都红了,老泰山是配享太庙,可已是故事了,王家关盛家何事?再说了盛家加上王家能比的了杨府一门两侯爵么?更何况北地收复失地的功绩,驻守边关的也多是杨氏兄弟的部属,若不是杨松对华儿情重,那是不太可能成的亲事。
皇后也是听着不舒服,这王氏也太想当然了吧,便不客气道,
“受教了,这太庙是哪里的庙,若是香火好,我家老爷日后也可去那里安置。”
杨松一咧嘴,可不么,王太师那是配享太庙,人家仁宗拜年之后是正了八经的入住,那边王大娘子越发的轻松,
“敢叫亲家太太得知,这太庙可不是庙宇,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杨松都没眼看了,好在此时盛紘见华兰进来见礼,旁边赔笑道,
“亲家太太见笑了,我家华兰得嫁二郎,自是俩孩子百世修得的缘分,华儿,给你舅母见礼,”
见到华兰俏生生上前行礼,大娘娘笑着看了几眼华兰,有扫了眼杨松,笑道,
“果然是美人,大娘子把这孩子教养的不错,只是这偌大的侯府,还要守得住家业才好,莫要被人欺了去,若是被人小瞧了,可莫怪我这做长辈的再给松儿寻一房平妻帮着镇压内宅。”
王大娘子不乐意了,哪有亲戚上来就给下马威的,
“亲家太太说笑了,这二人情深意重,我华儿也是自幼得我母亲调教,自是不需什么帮手的,况且我等视松儿为自己子,有事也自会帮衬,
皇后轻描淡写的声音传来,
“亲家说的是,松儿爱护妻子自是好的,可也不可恃宠而骄,我外甥也不能平白被欺了去不是?”
华兰垂泪欲滴,盛紘和王大娘子都涨红了脸,王大娘子气急道,
“这小夫妻好好地,哪有亲戚上门争气给外甥做主娶平妻的?亲家太太这话过了!”
杨松给急的啊,这位母亲可真是无知者无畏啊,这位是能呛火的么?就待出口,此时盛老太太的声音传来,
是亲家舅母到了么?老婆子来迟了,这酒席都好了怎的还不入席?“
原来盛紘见大娘子又吵起来的架势,便急使人去请老母亲。房妈妈扶着盛老太太进屋,就觉得胳膊一沉,就见老太太略一沉吟便施礼到,
“前番杨侯遭罪,自是我盛家的不是,亲家舅母所言也有道理,娘亲舅大,盛家莫敢置喙,酒席已经备下了,还请入席。”
皇后此时是杨家舅母,自是做戏全套,起身还礼,
“还是老太太情理,那便这般定下了,以后有了意向,自会说与老太太得知。”
这便应下了?我的女儿华兰便从侯府大娘子变成了两头大?王大娘子气得一佛磐涅、二佛升天,就待上前争吵,杨松看越来越僵,赶紧上前圆场,
“祖母和舅母说笑了,时辰不早了,还是入席吧,华儿,带母亲入席。”
华兰看到杨松脸色变换,哪里还顾得上伤心,赶紧劝住自己母亲,只能以后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