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兰拉着母亲见到卫恕意,支支吾吾的说不话来,只是眼泪直流,把卫恕意吓了一跳,旁边王大娘子见状,知道女儿已经乱了心神,只能当娘的来说,
“妹妹,此番华儿惹了祸事,只怕是松儿恼了,你的丫鬟小蝶与你母女感情深厚,可否请妹妹让明兰去侯府打听一下消息?”
卫氏略一沉吟,冲着大娘子行了个礼,
“此番妾身产子,蒙大娘子和小姐照顾,才得以保住一条性命,槐哥儿还一直被大小姐照应着,妾身感激莫名,怎敢当一个请字?
只是这毕竟是紧要的事,明兰太小,莫要误了事,还是妾身带明兰过去吧,也可借机拜谢杨侯救命之恩。”
王大娘子知道卫恕意因为产子难产之事一直对杨松感恩戴德,这般说来也是应有之意,给了自己母女一个台阶,过去杨府还不那么突兀。王大娘子拉着卫氏的手感动的说道,
“知道妹妹厚道,那就辛苦妹妹了,我在家等你的消息。”
卫恕意不敢耽搁,连忙叫起明兰,明兰平日都是养在老太太身边的,只是昨日事情繁杂,老太太就安排明兰回来暮苍斋歇着了,许多事情小孩子是不知道的,听到母亲说要去侯府拜谢大哥哥,自是十分高兴。
只是明兰毕竟是个聪慧的孩子,看到大姐姐和大娘子脸色不好看,也不敢多问,便随了母亲前往杨府。
杨府门前说明来意,这门子都是和杨松北地归来的老卒,听说是盛家妾室,找小蝶姑娘的,也不便阻拦,招呼了附近的扫撒妇人带着母女前去内宅。只是卫恕意发现无论门子还是带路的娘子言辞虽然客气,脸上却疏有笑意,心里就咯噔一下,暗中祈祷,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松涛阁里,琳娘和小蝶见杨松服了药,又睡下了,便留了人照看,悄悄退了出来,毕竟府里不少杂事还需要二人处理,这时,有人禀报说盛府妾室带着个小姑娘来找小蝶,小蝶也有所猜测,便着人将母女带去自己的蝴蝶苑,和琳娘打过招呼,起身迎了过去。
母女二人看到小蝶过来,自是欢喜,再看到院子的名字,卫恕意笑着道,
“看来你是有福的,侯爷对你很好啊。”
进屋坐定,没有外人了,小蝶脸色就垮了下来,一脸的愁容,卫恕意心里一紧,旁边明兰问道,
“小蝶姐姐这是怎么了?可是府里有人欺负你?
摸了摸明兰的发髻,小蝶苦笑道,
”这府中都是些和侯爷出生入死的老卒,丫鬟也都是采买的秀气女子,蒙侯爷搭救,都是感恩戴德,哪里有盛府那等糟烂事,只是,唉!”
“小蝶,可是出什么事情了?莫要瞒我,在我这你做不得谎的.
话说到这里,小蝶绷不住了,泪如雨下,急得卫恕意汗就下来了,
“说吧,我在这还可帮你拿拿主意。”
“大小姐这次做的过了,侯爷昨日一天水米未进,再受风寒回来就一病不起,御医说是伤了根本,要百日才能见好,大侯爷下了令,侯爷百日不得出府,不然就要请杨老太爷家法,呜呜!”
卫恕意只能温言安慰小蝶,见此时小蝶就是流泪听不进什么,也不便多说,就要拉着明兰告辞,明兰却绷着小脸不乐意了,
“小娘,此次我们前来是感谢侯爷救命之恩的,怎么和小蝶姐姐说了几句就要走了?无论如何,总要见大哥哥一眼才能安心吧!”
“明兰,先回去吧,侯爷服了药刚刚睡下,你去了也见不了什么,莫要过了病气,若是再惊扰侯爷,岂不是事与愿违。回去吧,过几日再来,侯爷常说,你们姐妹几个可以常来玩耍的,现在阖府上下都有怨气,还是不要去了。”
小蝶忍着心中的难受哄着明兰,见母女离去,毕竟只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心中的擎天柱跨了,又是一阵呜咽。
这边盛府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一帮人在寿安堂里等着消息,盛紘背着手堂前走来走去晃得王大娘子心烦意乱,见卫恕意母女进来,连忙上前询问,
“妹妹,那边可是出什么情况了?”
“小蝶姐姐说昨日大哥哥回去就一病不起,大夫说伤了根本,大侯爷下令不让出府了,不然就请家法!阖府上下都有怨气,我和小娘也见不得大哥哥!”
见卫恕意在旁边默默点了点头,华兰眼前就是一黑,被王大娘子一把扶住,放下女儿,王大娘子就要往外走,
“你做什么去?”
盛纮正心中烦乱,见到王大娘子欲走,不满问道,
“干什么去?我不放心!我看看松儿去!盛家脸面是有了,可我这儿子要没了!哪有儿子病了母亲不看一眼的道理?这松儿若有所不测华儿怎么办?!
盛纮被说的无语,也无话可说。旁边盛老太太也是无奈,本来只是求个颜面,谁曾想会有这般变故?此时此事可大可小,杨松康复了,什么都好说,要是真有不测,杨家可不是只有一个侯爷!
”大娘子说的是,去吧,华儿也去!现在也别再想什么脸面了,松儿别有什么心结才是紧要的,若是因此事被杨家恶了,这侯府大娘子才是难了!”
旁边卫恕意暗暗点头,还是老太太明白,知道什么才是紧要的,杨松安好才有盛家的颜面,杨松若是出了事,盛家绝落不了好!
好,好,听母亲的,大娘子,华儿,快去吧!”
盛纮说完,拜别了母亲,无精打采的往外走,这事情整的,谁对谁错?说不清了。
出门没几步,被老太太叫住了,盛紘看老太太脸色变得难看,也是心惊肉跳,连忙问道,
“母亲,可是还有什么疏漏的?”
此时身边没有旁人,盛老太太也就不强作镇静了,
“是母亲疏忽,险些误了大事,松儿秉性纯善,对华儿又是一往情深,事情又是前赶后错,想来若是将养好了,不会如何记着这些,可杨家一门两侯,杨大郎虽少言寡语,可却可以看出对弟弟颇为看顾,松儿伤了根本,只怕扬大那里不好过去,还是需要纮儿亲去上门说请。“
盛紘抹了一把冷汗,
“母亲说的是,儿子这就去武英候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