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门口,杨松想着站门就站门吧,权当给盛紘一个台阶,给媳妇一个面子,毕竟在大殿上是扫了盛家的颜面的。
天越来越暗,不知不觉天上飘起了雪花,正月刚进,这汴京还是还是很冷的,初始不显,慢慢的杨松身上也开始僵硬,索性也不再敲门了,蜷缩在门口,只求熬到时辰便罢。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待到打更人经过,杨松昏沉沉打个机灵,原来已是午夜子时,时辰够了,杨松有气无力的冲着盛府喊了一声,
“时辰够了,杨松就回去了,烦请告知大小姐一声!”
宋二看着杨松的脸色就不对,赶紧上前扶助,
“侯爷,慢些,还请注意身体,阖府上下都要指着侯爷呢!“
说着宋二也觉得气不顺,这盛府忒大的架子了,这杨家二位郎君不知道是多少京城少女的梦中娇客,怎的到了这盛家却是草芥一般,就要上前踹门,被杨松赶紧拉住,
“宋二哥,走吧,本来咱们没理,事过去也就过去了,别再整出事端!”
回到了侯府,看到杨松模样,又是一阵人仰马翻,宋二扶了杨松回屋躺下,犹自愤愤不平,琳娘端来姜汤,和小蝶坐在杨松床前抹眼泪,
“这盛家娘子忒也心狠了,怎舍得让侯爷这般遭罪?”
“慎言!这般言语不要说了,我知你是为了我好,只是你等与宋二哥不同,日后做了我的妾室,是要在这后宅和大娘子朝夕相处的,这后宅终究要归大娘子管着,咳咳!切记!”
琳娘子和小蝶二人心中感动,知道杨松是为自己着想,留着眼泪跪在地上,
“谢侯爷怜惜奴婢,以后不会了,”
杨松摆摆手,让二女坐下,继续嘱咐宋二,
“这盛家与我的关系不单纯是岳家的关系,有些事我不便明言,所以我才能错也错的,盛家罚也罚的,过去就算了,宋二哥一定约束这一干夯货,切莫再生枝节,事多了,官家那边面上也不好看!”
宋二能说什么,侯爷的事情这些身边人也有些猜测,只得闷闷不乐的应了,
宋二省的,侯爷还是想想怎么和大侯爷交代吧!“
说起来杨松也是脑仁疼,他能约束了这帮夯货可是对兄长却是无可奈何的,杨斌生性憨厚,对自己这个弟弟却是爱护有加,自己心里不觉什么,兄长可未必这样想。
“兄长应该还不知道吧?”
“我怎的就不该知道?”
说着话,杨斌挑帘进来了,也是一脸怒气,杨松暗暗叫苦,不好办了,不知是哪个多嘴?想着瞪了宋二一眼,
“兄长,无碍的,可能只是染了风寒,过些时候就好了,无需担心。”
杨斌沉默半晌,摇了摇头,也是无奈,
“莫要看宋二哥,这般事,他们敢不给我消息么?这殿上你拿盛家做筏子,也是不占理,不过门前这般长的时间,给他们脸了?真当我杨家就不要颜面么?
算了,这盛家与你的渊源,老太太确是罚的你,只是你这娘子却是不懂事了!盛家是找回颜面了,呵呵,只怕他们少算了一层,你且歇着吧!照顾好你家侯爷。”
窗户外面雪越下越大,杨斌带了宋二走了出去,留下小蝶和琳娘二人服侍。
此时杨松头晕脑胀,浑身乏力,也没有心力再去细细琢磨了。
强撑起眼帘看着两个丫头低头垂泪的摸样,这大冷天的杨松也是不忍,本想叫二人去休息,只是二人谁都不肯,只能随他们去了,不过让两个人就这么坐着到底还是不忍,便唤两人脱了鞋子到榻上加了床被子搭上也暖和一些。
若是杨松好着,能看到二女羞涩的模样,可能难免心猿意马,这时自是顾不得。
看着侯爷在榻上瑟瑟发抖的样子,加了几次炭火都无济于事,二人很是心酸,对视一眼,顾不得羞涩,脱去外衫在被子中抱住杨松的身体,只到看着杨松慢慢的舒展开来,二人提着的心才算放下,随即伴着杨松沉沉睡去。
次日天明,二女睁开眼睛,看到杨松还没有反应,顾不得大被同眠的害羞,连忙起身,这个时候要是无恙,侯爷早就该起身活动去了,试试杨松的额头,果然滚烫的吓人,留下小蝶照看着,琳娘跑出去找宋二去请太医院请大夫。
等到老先生把完了脉,擦擦手,杨斌在宋二去请先生时便赶过来了,在旁焦急问到,
“先生,我二弟的情况如何?可是有甚大的妨碍?”
老先生沉吟片刻,缓慢说道,
“杨二侯爷本来体魄健硕,不会轻易沾染风寒这类伤病的,只是好像前些时受过刺激,未及调养,伤了根本,此次受冻方才染了风寒,需要将养一段时日了,也正可好好调养一番,杨侯放心吧,百日后二侯爷自会恢复如初。“
送走了御医,守着杨松服下汤药,看着弟弟的样子,杨斌没好气道,
“行了,我知道你醒了,先生所说你可听到了?莫要再做蠢事了,若是非要让我去请父亲家法,别怪我到时不给你留脸面,在家没脸总比在外边没命了强些!
杨松作为武将,自是知觉敏锐,在御医进来时便已经醒了,只是浑身乏力,睁不开眼睛,又是自己家里,也想听听大夫怎么说,毕竟作为现代人,对身体还是很在意的。
不过听了诊断,杨松也是很没脸,这算是追妻火葬场么?差点要了命,看来还是要在意些了。
“听兄长的,只当是歇息了。只是三月份就要……”
“休要多言,你放心就是,你的大婚我自会张罗,宋二,记着,即日起,不许你家侯爷出府。若是不依,可来报我!”
杨斌顾忌杨松伤病,声音很轻,说话却是不容质疑。
宋二横臂回了个军礼,
“尊侯爷令!”
杨松暗暗咬牙,兄长爱护幼弟,自是没有什么错处,只是这宋二凑什么热闹,得了,休养吧,就是不知道华兰那边该怎么一个反应,但愿别再出什么乱子了。
这边盛府众人确是反应不一,盛紘见杨松乖乖在外面站了街,心里舒畅不少,只是日上三竿也不见人过来赔罪,很是不满,王大娘子则是不然,
“松儿来赔罪,我给挡了也就是了,怎的还要站几个时辰?这大雪漫天的,可别冻坏了才是。”
盛紘心里就是一忽悠,连忙叫冬荣去门房问昨日动静,不多时,东荣跑回来,
“禀报主君,昨日杨侯在门外子时才走,据门房说开始杨侯还有一搭没一搭的敲门,后来为避风雪,蜷缩在廊下,走时被随从搀着走的,只是留下句让转告大小姐,时辰够了。”
盛紘就是一拍脑袋,坏了,老太太给杨松个惩罚,没人能说的不是,可自己闺女照方抓药给加了一个时辰,没有人家喜欢苛刻的大娘子,更遑论是侯府。
盛紘不敢理会王大娘子的脸色,夫妻二人急匆匆赶往寿安堂,此时盛老太太也是脸色低沉,旁边华兰更是眼泪盈眶的样子,王大娘子连忙走到女儿身边,
“怎么了这是?惹祖母生气了?”
老太太旁边没好气道,
“休要胡思乱想,华兰能惹我生什么气,只是昨日事太不明智,被我说了几句。
盛紘旁边连忙道,
“母亲,这是怎么说?可是昨日杨松之事?”
“唉,华儿是个聪明的,应该知道杨二不过是给官家解围,就势编的由头,昨日我等做了恶人,华儿本该借势落个好儿,将事情高高举起,轻轻落下,谁知竟也犯了这闺中妇人的通病,天寒地冻,又一日未进水米,但愿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多少柔情经得起如此消磨?”
说的华兰更是心慌,拉着王大娘子就待往外跑,被老太太叫住 ,
“慌什么,该来的总会来,没有你就这般上门的道理。在扬州卫氏的丫鬟被二郎要了去,先让明兰去找杨府打听打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