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闲是个不乐意为难自己的人。
想来,祝衾觉得她事出反常必然是又想作妖,特意试探她本分与否。
多想无益。
她的人品毋庸置疑。
她当然安分守己,老实本分了!
几天后的下午。
阿闲去了雪月阁。
“姑娘,大人古板,要是知道我们来了烟花柳巷之地,会生气的。”
松香一路惶惶不安,临到头了,还在想着一定要劝姑娘“回头是岸”。
要是让主君知道了这事,松香简直不敢想,以主君这几日对姑娘的重度关注,她只觉得她们主仆前路一片黑暗。
“嘘——都说出门在外叫我公子,”阿闲说着悄悄摸摸带着松香拐到了一个后院围墙的位置,“你放心好了,我是来找人的,你在这等我片刻钟就好。”
“或者你跟我一起进去?”
阿闲给松香做选择的余地,不然这小姑娘肯定放心不下她。
松香犹豫了下,怕不会武功的自己给阿闲添麻烦,要是在外面也好第一时间去搬救兵,“那姑,公子,公子您小心着些,奴婢在这儿给您放风。”
“好。”
“您记着快点出来。”
“好。”
阿闲“无聊”。
想给生活比个耶。
好好找个大刺激。
换白话,阿闲不惹事,但她不怕事,她快一百条命呢。
光脚的还不怕穿鞋的。
三皇子想搞死她?
上次屁股挨打那么痛,以及其他一些玩心理恐吓的牢狱之灾,狠有他一份,别说他是为了让女主开心才这么做,总不是女主下的直接黑手,冤有头债有主,她还没死,就先尝尝苦头,她给他找的一堆狗屎糟心事去吧。
这段时间,太子被三皇子的人刺杀,差点死掉,幸得女主搭救,又帮忙把落难太子藏在了最危险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京城雪月阁后院密室。
阿闲戴上面具,找到小径深入后院,不算铤而走险地走险,这一世的这个时间,太子处于残血逆风局。
以结党营私的名头被朝臣重参了一本,皇帝到底偏爱长子,便象征性发怒,实则保护性地把他暂派地方,监察审理几个地方巡抚贪污案子。
结果一路上,太子亲信不是被巧立名目地暂调他处,就是死的死,伤的伤,背刺他的背刺他,何其光明正大,猖獗无比地想要害他性命。
如此这般,胆大妄为,
父皇都拿他没法子的。
荣毓想猜不出来这人是谁都难。
除了他同父同母的亲生胞弟荣绥 世间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人。
院子很大。
七拐八绕。
假山假水,鱼戏池叶间。
阿闲终于找到自己想要找到的人,落难太子,荣绥他哥,荣毓。
他今日没有待在密室里。
整个人暴露在和煦日光下。
一袭灰紫华贵冕服,男人样貌脱俗的俊美,身上每一处都仿佛是女娲谨慎落下的笔墨,完美非常,连常见的太阳辉光都更眷宠他些,撒在他身,如同一层斑驳金纱,缭绕曳晕其上。
阿闲来时,他正支着下颚,愁眉不展,神色忧郁,与自己对弈。
“先生来了,不妨过来先陪我下上一局。”他的尾音勾着笑意,声线干净温柔,像一根极轻极轻的羽毛。
阿闲事先通过别的方法通知过他自己来找他“合作”的事情。
看来是收到了。
“先生愣着干嘛?”
“那畜牲固然要死,但也不急于一时片刻。”荣毓眼帘带笑。
招呼她过去。
美男子笑得依旧温柔,阿闲却感觉他周身淬了蛇毒一样危险可怖。
但阿闲有一种浓浓的安全感。
哈哈哈这下荣绥踢到铁板了。
怪不得是能逆天改命,夺了荣绥气运,笑到最后,登上皇位的人。
“先生,落子无悔。”
阿闲被神经兮兮地视线紧盯,一个疏忽岔子,棋子就下错了位置。
未等她“拨乱反正”,
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附在她手背,随后轻松握住她清瘦腕骨。
“先生,棋品见人品,可不好悔棋。”荣毓悠然自得地拦截她手。
阿闲想把手抽回来都不行。
死小子,吃啥了啊,一天到晚地使不完的牛劲儿 !阿闲与这显然有武功有内力的人比不了力气。
但她缺德。
“殿下,你若再不收手,这双手,你马上便不能再要了。”
她在威胁他?
荣毓闻言,凤眸不虞微眯,背脊紧绷了一瞬,复又松弛下来。
那就看看她有什么真本事好了。
她这一步,本就是他兵行险棋。
他素来多疑,可她知道自己的下落,还有更多他感兴趣的东西,除了与她合作,自己根本别无他选。
既是这么快暴露自己的“面目”。
哪怕只是真正水平的一部分实力,也是有益的。
总不至于,他在全明,她在全暗。
“哦?愿闻其详。”
“你确定吗?”
荣毓:“嗯。”
阿闲:“好,那我吐口水了。”
众所周知。
太子荣毓怪癖不少,洁癖是其一。
十个男主,八个洁癖。
男主老标配了。
原原男主,现世男二,荣绥也有。
荣毓:?(嗯,以为她要来波开大,结果是她憋了个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