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新鲜出炉,喜获大小姐称号的言清浅大朋友,她依然有丢丢不满意。
虽然、但是…
她心里具体是怎么想的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反正,是个正常人都该明白这个时候是绝不能傻不愣登的直接把自己的真实情绪表现出来的。
问就是两个字,不满…
啊不,三个字。
——不满意!
啥啥都不行。
这挑刺、找茬儿的活计,必须提上日程呀!
“那个谁,你还不利落点儿,前面带路!我……咳咳…本小姐千辛万苦的来一趟,你莫非是要本小姐现在就打道回府不成?”
言清浅:……抱一丝。
哈哈,一不小心就差点忘记了给自己强行加的千金大小姐的人设。
当然,这绝对只限于自称上面,其他的就免谈了吧!
吼不住。
“本小姐”这三个字,从今往后很可能会跟随她一……
呃,一个游戏!
而“那个谁”的腐尸青年,咬牙切齿的默默磨了磨自己的后槽牙,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劝诫自己:不气不气,气坏了身体没尸替!
【跟一个即将要死翘翘的人类计较辣么多干什么?】
这样一想,他好像又行了!
青年迅速支棱起来,紧随着言清浅的话茬子:
“是是是,远道而来的大小姐,你…您请——”
玛德。
他也是第一次给人当奴才,啊好像不对…错了错了!
青年在脑海里疯狂摆首,甩开那些乱七八糟乱他心智的思绪。
面前这人类她刚说什么来着…向导是吧?
咳,尸也是头一回当向导这个职业,简直是赶鸭子上架。
——强尸所难!
*
一前一后,两个身影徐徐向幽暗又残败的村庄内走去。
前一个……
踏踏踏——
沉重、压抑的脚步声,宛如行将就木的老者般迟缓。
后一个……
哒哒哒——
清脆、灵活的脚步声,如同自在悠然的小鸟般肆意盎然。
言清浅没有特意去掩饰自己高跟鞋的声音。
即使她可以穿着这鞋悄无声息的潜伏到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身后,再出其不意的将他一脚飞踹出去也不会引人察觉。
但没必要。
大小姐不就是我行我素,想到什么是什么,任性妄为,图自己一时的开心快落就好?
唯我而已!
其他的,一律排后!
压根儿不需要考虑其他可能,更没有闲心去管别人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
打扰什么的,那是肯定的呀!
但是…她乐意!
言清浅死死的拿捏着这一点。
该说不说,疯子大多数时候的行事准则本来就跟这个大差不差。
管自己就好,别人?
呵,别人是个什么东东!
——不认识。
言清浅云淡风轻的踩着高跟鞋闲云漫步的悠悠走着,眼角余光则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四周的情况。
放眼望去,这村里几乎家家户户都闭户了。
白天,本是艳阳高照,日常活动的大好时光。
但…路上除了前面带路的这位尸兄外,其余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见着一个。
整个村庄都静悄悄的,没有一点活气,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沉眠中。
怎么看,都有一种日落西山的凄凉阴森感。
关键不仅每家每户大门关的严严实实的,连窗户都没有留一条缝出来。
横七竖八的钉子与木板将其封闭的死死的,估计连一丝光都透不进房间里。
言清浅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就将视线收回去了,这里处处都留给她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憋闷感。
而且…
没看错的话,刚才路过的村头第三间屋子里有东西正垂涎欲滴的悄悄盯着她!
那一眼饥渴难耐、眼球充血的鬼样…这是又把她当做手无寸铁的娇弱猎物了?
什么猫饼?
这都当腐尸了,还一个个睁眼瞎!
言清浅在心里轻啧了一声,照方才自己发现的那个刁钻又不容易察觉的隐秘角落来看,里面那东西绝对百分百是个惯犯。
不然,它那窗户就该与其他人家一样了。
有意思。
就算封上了,也给偷摸扒拉了一条缝隙出来,怎么…用来专门搞偷窥的吗?
yue——
这是什么特殊的恶趣味…
言清浅不敢苟同,但她表示尊重。
嗯,希望它的脸还在。
——没有挤扁!
还有……
言清浅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前面那个逐渐加快脚步、踉跄着小跑前行的青年。
让带路,就真的循规蹈矩的在前面带路,没耍幺蛾子?
——稀奇!
从他一言不发的打头带路,一人一尸之间连半句话的交流都没有。
氛围…属实沉默的过分!
言清浅自己是压根儿懒得开口,至于另外一个嘛?
她微微撇嘴。
唉!
没办法。
要怪就怪本小姐怎么就偏偏生了一双透亮的明眸大眼呢,但凡有什么蛛丝马迹都逃不过这双法眼!
这句话用白话文简单翻译过来就是——
嗯……他怕光!
言清浅看出来了,青年一开始就是捡着浓密的树荫走的,直到前面葱郁的槐树已经完全兜不住头顶炙.热的阳光时,他才慌了神!
步履匆匆。
那小样儿,跟吸血鬼遇光逃命时一模一样。
言清浅没明白腐尸怕光的原理,但这不妨碍她心里的小九九。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这村庄里面随处可见的都是一片片茂盛的高大槐树。
长势惊……人!
然后——
除了时不时的差点儿被半空中胡乱飞舞的白色纸钱扑了一脸,被树干上黑压压排排站叼着不知何物啃着的乌鸦直愣愣的瞅了好几眼,被不知道来自何方但总感觉无处不在的贪婪目光窥视外…
言清浅觉得…
也还行。
这程度,能够接受!
身后——
在言清浅察觉到异常的那间昏暗的房间内,靠窗的小小缝隙边上一只猩红凸起的眼眸一闪而过。
它的主人是一个头大身小的中旬妇人。
此时此刻,她正努力翘着骨瘦如柴的屁股,手脚并爬的趴在房间唯一的光亮处。
看着言清浅越行越远的背影,妇人迫不及待的深深吸了一口气。
顿时,她那张肥胖宽大的腐烂脸上顷刻间布满陶醉之色。
因为激动,妇人的大盘子脸狠狠的贴在狭窄的墙壁间,都挤变形了!
“嘻嘻嘻——”
“来了!又来了一个!”
“滋溜——”
“这人类…太香了!”
“桀桀桀——她…走进来了!”
“嘻,跑不掉了……”
看不见的地下,绵延不绝、连成一片的成人合抱粗的紫红色树根齐齐颤动着,仿佛活了一般,纷纷发出窃窃私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