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俏儿在陌生人面前有些拘谨,礼貌地行礼。
何师母很热情,笑问:“王姑娘是想来私塾念书吗?”
又补充道:“我们春生私塾有两个夫子,学问可大了!比别的私塾强多了!”
王俏儿悄悄捏赵宣宣的手,不晓得该怎么回答。
赵宣宣微笑,代答道:“我表妹以前没念过书,我带她来长点见识。不知师母和夫子会不会介意?”
“不介意!”何师母笑眯眯,仔细打量王俏儿的衣着打扮,默默分析她家是否出得起束修,笑道:“王姑娘今天先试试,明天就可以正式拜师、入学!”
王俏儿觉得不自在,躲到赵宣宣的背后。
赵宣宣也发现何师母太急切了,她笑而不语,牵王俏儿去学堂。
如今学堂里没有小师姐了,只剩下一群小师兄,个个活泼、话多。
“宣宣师妹,你带谁来了?以前没见过啊!”
赵宣宣道:“这是我表妹王俏儿。”
接着,她又一一介绍:“这是师兄们,欧阳玉,熊能……”
王俏儿立马不拘谨了,跟一群孩子有说有笑。
李夫子走进门,孩子们立马安静了。
课间,李夫子以为王俏儿是新来的学童,特意多关照一点,亲自检查她抄的诗,结果发现是一团鬼画符。
李夫子失望,微微叹气。
过了一会儿,轮到何夫子上课,他眼神不好,看不清稍远的人,而王俏儿和赵宣宣恰好坐在后面,何夫子随手一点,就点到了王俏儿,让她起来背书。
王俏儿站起来,左手抠右手,扭扭捏捏,不会背。
其他学童哈哈大笑。
赵宣宣悄悄拉王俏儿的衣裳下摆,让她坐下,然后用眼神警告那些师兄们,让他们不许嘲笑。
恰好到了中午,何师母在外面喊:“吃饭了!”
人有三急,何夫子便忘记要打学童手板心,直接拿书走了。
外面雨停了,学童们争先恐后地往外跑,要赶回家去吃饭。
赵宣宣打算带王俏儿去外面吃米线和米豆腐,两人已经商量好了,但是何师母热情地叫住她们。
“宣宣,王姑娘,快来吃饭,今天我特意加菜了!辣椒炒肉!可香了!”
赵宣宣微笑道:“何师母,你们吃吧!我带表妹去街上逛逛。”
何师母急忙走过来劝道:“宣宣,等放学后,有大把时间去逛!我特意多煮了王姑娘的饭,吃不完啊!”
“王姑娘,来尝尝师母的手艺怎么样!”
赵宣宣跟王俏儿对视片刻,无奈地微笑,只能留下来吃饭。
王俏儿尝一口,就觉得味道一般,比不上自家的饭菜香,更比不上宣宣家的。
偏偏何师母热情地劝她多吃,还跟她聊天,问:“王姑娘平时在家忙什么?”
王俏儿道:“稻田和菜地里的事儿。”
何师母道:“田地有佃户种,地主只要在旁边看看就行吧?”
王俏儿把饭咽下去,道:“我家只有三亩田,算不上地主。”
何师母又道:“三亩田确实不多,你家是不是靠别的行业谋生?是不是在城里还有几家铺子?”
听这种胡说八道,王俏儿被逗笑,差点喷饭,勉强忍住,解释道:“也没有,我家种田、养蚕,勉强够温饱。”
“温饱啊!”何师母的语气耐人寻味,眼神瞬间变了,脸上的热情消失得无影无踪,连话都懒得说了。
这种人家肯定出不起束修,不会送孩子来私塾念书。
何师母发现自己的满腔热情都白费了,十分失望。
庄稼汉愁田地少,私塾的夫子和师母们愁学童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