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目怔口呆,没想到缇娜会如此直接。
言既已出,哥哥阿洲,只能无奈地揉揉眼角。
王介也困扰已久,如此问话恰恰也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他便凝重道:“对,我们几天前…都进入了回廊,但你…为什么只问她呢?”
错愕顺而转到兄妹俩的脸上,他们互相对视一眼。
阿洲愁眉道:“怎么说呢…我们只能感知到茵子小姐的幽炁。”
“我…没有么?”王介猛然锁眉道。
“有一点儿,感觉是,又感觉…不是,很奇怪,微弱的像是…距离很远。”
“我不就在这么?”
“形容不来,至少我们没遇到过你这样的冥仕,或许…是你还没太适应?”
目前自己的一切都透着蹊跷,王介一筹莫展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茵子见他眉宇搅在一起,便想先绕开这个话题。
她接过方才疑问:“那幽炁…到底是什么?”
阿洲深吸一口气,靠住沙发:“看来,我俩是你们,第一次遇见的冥仕。”
“那倒不是,之前遇到两位百年前的前辈,大概向我们解释了一番。”王介也向后一靠,道。
“哦?”阿洲剑眉微抬,继而问:“那二位前辈解释了哪些?”
王介和茵子便交替补充着,大概诉说一遍之前得到的信息。
半晌,阿洲见二人说完,便继续解释道。
“基本你们都已了解了,那我接着说。”
“幽炁,就是构成‘冥仕’的精神物质,冥仕…甚至连灵魂也被抽离掉,去往超生了。”
“就像是蒸馏后的水,提纯后的金属一般,即无形亦坚韧…只剩下意识、思维、神志等等…”
王介一听,下意识捏捏茵子的脸蛋,惹得她斜过眼来,眨巴着大眼睛一脸茫然。
“可我们,这不是有实实在在的形象么?”
“你就当是超验于认知的魔法吧!举个例子,就像是被无限压缩的大气,最后会不会变成黑洞这种问题,不得而知,我们也不可能去搞科研什么的。”
二人已然被说懵,王介琢磨着,搓起脑门。
茵子也忙刹住胡思乱想,静候对方娓娓道来。
“不着急,那我慢慢说。”
阿洲言罢,喝了口茶,稍理思路。
“这些都只是央周的名词,都是咱们的前辈,一代代据时而起的,不过都大同小异,不必咬文嚼字。”
王介不禁问道:“冥仕…不只在央周有?”
茵子轻轻拍了下他,示意不要打断,王介只好挠挠头,讪讪地看向阿洲。
“对!”阿洲瞥了眼妹妹:“她的妈妈是混血,她就是半个弥国人。”
两人恍然大悟,怪不得缇娜看上去很有异域风情。
“那我继续。”阿洲目光笔画在茶台上,继续道。
“还有那灵核,是一种无形的‘印记’。与其说是恩赐,不如说是诅咒,它会影响人的‘因果’。”
同样的话,王介也随口说过。
他和茵子闻言,相视失色,愁郁愈渐而上。
严肃的话既已至此,阿洲便微微点头以示宽心。
“不过这也看个人理解了,俗话说,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就是如此。”
王介闻言抹了一把脸:“呃…好吧,那两位前辈说眼睛和头发,是什么…象征?”
方又一杯茶尽的阿洲,瞄着王介放下茶盏。
“每个人,都有象征的动物图腾,头发和眼睛会变得和那个动物一样,血液会逐渐变得和瞳色一般,在自己和其他冥仕眼里,这些特征会显现,镜像会消失,但在尘世人眼里,一切正常。”
原来如此,似圣殿一般的000号房间里,那些动物雕像或许就是这个含义。
怎奈那两位前辈都不知道,王介只好忍住疑问。
他也想问问兄妹俩的“图腾”,但显然不合时宜,闲聊还是稍后再说比较好。
“那…转化的人…是因为什么?”茵子不由得想问。
“这个问题我给不出答案,不过所有冥仕,都有个共同点,就是对惩奸除恶,有着各自的执着,也可能这是使命使然吧。”
“意思是善良或正义么?”
如果可以算作是的话,王介二人都觉得彼此的确都富有正义感。
这个看来是正向的执念,让两颗心里宽慰许多。
“很难说,我以前也是这么认为的,但现在我不愿再想。如果都能统一善恶的标准,或许也不需要,也没有我们了。”
困惑被解答许多,王介眉头略展一些。
“那…伥祟呢?…是什么构成的?”
“往生者是一种人鬼参半的物质,就像那些游离于两个世界的怨魂厉鬼一样,生者通常也看不到,至于变成伥祟的…或许和我们一样,只不过是负面的精神力。”
“灵核是在灵魂接受死亡之后选人的么?”
“对,逻辑上是这样……嘶~,你这么问,难道还不知道自己的死因?”
他震惊于阿洲的观察力,随即苦起脸来。
王介笑容勉强道“是啊,本来是自杀,结果变成了这个…冥仕,那我肯定是被害的对吧!”
兄妹俩长吸一口气,阿洲探身向前:“闻所未闻,真的,如果事情如此蹊跷,那你一定得去找到真相,不然你可能会一直纠结…”
王介恍惚间接道:“所以我都…不知道自己接没接受。”
“这个你就不必在意了,接受死亡,这是成为冥仕的必要条件之一。”
阿洲说着,点点自己的太阳穴。
“关于理化和表化,想必你们也熟练了,现在只有我们,其实只要里化就行,没必要浪费‘灵能’。”
二人闻言一怔,便双双收起意识。
“那要是和别人重叠时,表化呢?”
“没试过,据说会像撞到一样弹开。”
“看来并不危险哈。”
恍然间王介又想起之前的疑点:“那我…为什么只有这件…魄甲,没有魂器?”
“嗯?”兄妹俩一惊。
阿洲惘然问道:“这种情况,还真没听说过…只有单独一件魄甲?”
王介也是问天天不应,问地地不灵,哑口无言。
“总之魄甲…就像身体的一部分,魂器…犹如身体的延展,就像头发一样。”
阿洲言语间,神色幡然沉凝肃穆。
“反正,如果你还没找到遇害的真相,那得抓紧时间了。”
他惶然问:“会…怎么样?”
“有可能,我是说有可能,执念会让你和那些厄魂厉鬼一样,失去理智,变成一个‘实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