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明知抬起眼皮,眼神悲悯地看向凤临渊:“渊王殿下,即便这消息是真的,老臣也不愿意交出阴虎符。”
“这东西阴损至极,无数大将都折命于此物,渊王,皇上为了不让天下大乱,历经周折把此物交给老臣保管,老臣不能辜负了皇上。”
温明知说完,用拐杖敲了敲地:“若是王爷不再提此事,那老臣可让家人准备宴席招待王爷,若是王爷不肯,那老臣就只好送客。”
凤临渊唇角扬起冷笑:“温大人,本王知道你对朝廷忠心耿耿,可你仔细想想,皇上为何要把此物交给你,又为何要放出这个消息?”
“阴虎符是鱼饵,你温家,也未尝不是。”
温明知紧紧地抓住了拐杖,脸色铁青:“渊王不必再说!老臣心意已决,无论如何都不会背叛皇上!您请回吧!”
凤临渊缓缓起身,威严矜贵,凌厉的威压在温家散开:“既然如此,本王也没什么好顾惜的了。”
逐月吹了个口哨,温家四周顿时涌进来无数黑衣人。
他们敏捷,迅速,像是无声的潮水一般,不知不觉地到了温家的院子里。
他们身上虽没有杀气,却远比有杀气更要让人害怕。
“渊王,你这是要强抢灭口吗?”
温明知咬牙切齿,恼怒地看着凤临渊。
凤临渊深邃幽沉的眸子冷冷地看着他,“本王自然不愿如此,毕竟温大人也曾是本王的太傅。”
“老太爷!为了阴虎符交上全家性命,不值啊!”
温家人心慌至极,哀求地看向温明知。
温明知浑身一震,咬牙道:“罢了,来人,取阴虎符来!”
温家众人深知凤临渊杀戮成性,若是真的要灭门,也不会有丝毫犹豫,只能咬牙切齿地把阴虎符拿了过来。
凤临渊打开了锦盒,看见里面静静地躺着的玉制虎符,唇角扬起冷笑。
大队人马很快在凤临渊离开之后散去,只留了几个阎罗殿的人盯着温家。
温家院子里死寂一片,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有女人哭了起来。
“这渊王也太没人性了,竟然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抢东西,老太爷,您一定要修书给皇上,让皇上好好惩罚他!”
温明知脸色阴冷,厉声呵斥道:“温静深,跪下!你这个不孝子,都是你,给温家惹来的这么大的祸事!如今丢了阴虎符,你让老夫怎么跟皇上交代?”
温静深不情不愿地跪下,嘟囔道:“祖父,咱们温家可是皇后娘家,皇上再如何,也会看在皇后姑母和大皇子的份儿上宽恕我们的,更何况,那渊王亲自登门来抢,温家又有什么资格反抗?”
温明知扬起拐杖就往他身上打了过去:“都是你爹娘惯坏了你,把你养成了废物!从今日起,你就去祖宗牌位前跪着,七日之内不准进食!”
温静深大吃一惊,还想辩驳,却被爹娘使眼色劝走了。
温明知心灰意冷的回了屋子,眼泪长流。
“帝心难测,帝心难测啊……”
凤临渊拿了阴虎符之后,当即启程,往京城而去。
逐月却觉得没这么简单:“王爷,就这么简单就拿到阴虎符了吗?”
寒帝心思最为阴沉,他精通算计,怎么可能?
凤临渊深邃冷寂的眼底满是讥讽:“都打起精神。”
这一路上不知道会有多少豺狼虎豹,寒帝怎么可能轻易地让他离开?
果然,还没离开西洲城,就出了变故。
城楼上,无数弓箭对准了凤临渊。
“让开,可知我家主子是谁!”
逐月上前,手中紧握住了长剑,冷冷地呵斥道。
楼上的埋伏哈哈大笑了起来:“自然知道!你们是清风寨的强匪!今日落在我西洲手中,绝对不能再让你们胡作非为!”
逐月脸色阴沉,“放肆,我家王爷乃是当今渊王,还不快速速让开?”
“区区强匪,还想假扮战神?真是胆大妄为!放箭!”
那人一声零下,无数的箭羽落下,密密麻麻如同雨点般。
可和雨点不同的是,这箭可是碰到就死,擦到就伤!
凤临渊脸色沉沉,带人往旁边撤退。
可看着从各个街道上涌出来的官兵,心中也知了大概。
寒帝这是要让他今晚死在这里,而且,还是被当做劫匪误杀!
凤临渊手中匕首飞出,目标既是城楼上那指挥之人!
月光下,匕首闪着寒光,宛若夺命的阎王!
等那人看清之后,已经来不及做出反应,锋利的匕首直接刺入了他的心脏,他瞪大眼睛,不甘心地从城楼上栽倒下来,很快被射成了一个刺猬。
然而,无人因为他的死停下,显然此人并不重要。
阎罗殿的人无声地攀爬到了城楼上,从背后奇袭,很快,箭雨攻势减小,凤临渊这边的压力减小。
街道那边的官兵也很快冲了上来,逐月带人上前,很快打成了一团。
街道上满是厮杀声和兵器铮鸣之声,直到天色蒙蒙亮,才算是停了下来。
胆大的百姓上街看了看,顿时惊的浑身发软。
地上,满是官兵的尸体和鲜血,血流了一地,几乎汇聚成了一条河……
这边,凤临渊已经带人远离了西洲城,到了秦山附近。
众人在河流边安营扎寨,休息安顿。
逐月带人打了野兔山禽烤来吃了,补充体力。
“王爷,您也用一些吧。”
逐月恭敬地送来一只肥兔,送到了凤临渊面前。
凤临渊接过来,犀利的眼神却一直盯着河流对面。
“王爷,怎么了?”
逐月好奇地看了过去,难道又有人追来了?
凤临渊拿起兔子咬了口:“没事,看花眼了。”
而河流对面,蹲在大石头后的云九倾和忍冬,也悄悄地松了口气。
她们费尽全力,总算是赶到了西洲城附近,可凤临渊他们竟已经赶回来了。
远远地听到恭敬,她和忍冬就躲了起来,只是凤临渊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竟然一直往这边看。
“王妃,咱们要不要去见见王爷?”
云九倾连连摇头:“不行,他没事就好了,我不能出去见他!”
虽然凤临渊现在对她冷淡至极,可万一在回京的路上发作了心毒,就不好了。
忍冬噘嘴,嘟囔道:“王爷见了您,一定会很高兴的。”
话刚落音,一把凌厉的剑擦着两人的鼻尖而过,刺进了石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