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成了渣男皇婶》 第1章 穿越到鸭楼 大夜国,碧鸳楼。 “多安排几个小相公,好好陪着我家大小姐,听到了吗?” 京城最大的鸭楼里,衣着光鲜的嬷嬷笑的阴沉沉的,嘱咐着一边的老鸨。 老鸨穿的花枝招展,肥腻的脸上满是奸笑:“您放心,到了我们碧鸳楼,保管她走着进来,瘸着出去……” 尖锐的声音如同公鸡打鸣儿般,刺痛了云九倾的耳膜。 香帐中的云九倾费力地抬手,揉了揉后脑勺上的痛处。 她后脑勺上鼓起一个大包,显然被人重重击打过。 看着四周古色古香的陈设,云九倾眼中闪过疑惑。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三个穿红着绿的妖娆男子走了进来。 “女官人,您醒了,奴家这就伺候您,保管您欲仙欲死……” 说着,几人坐在床边开始对云九倾动手动脚,满是脂粉的脸上满是讨好的笑。 看着这几个脂粉比墙粉还厚的男人,云九倾心中泛起一阵恶心,条件反射地打开他们的手,跳下了床。 “走开!都是什么妖魔鬼怪!” “哟,女官人还害羞呢,等您知道了我们的好处,就不会这样了……” 几人再次过来,想要扒开云九倾的衣服,却被云九倾抓起旁边的花瓶,砸晕在地。 另外两个顿时惊呆了,花容失色地想要喊人,却被云九倾砰砰地打晕在地! 云九倾皱眉看着这些兔爷儿一般的男人,脑海中突然一阵刺痛。 陌生的记忆涌了上来,云九倾满是疑惑的眼眸逐渐清明。 她堂堂华夏第一特工、古医云家的唯一传人,去国外执行夺回国宝阴虎符的任务,拿到之后乘坐飞机回国,却在高空遇到了强震气流,失去意识之后再醒来,她竟穿越到了陌生的大夜国! 而且,穿成了刚刚惨死的明侯府大小姐云九倾。 云九倾虽是侯府嫡女,可生母难产而死,父亲云鹤野又很快娶了新妇林氏进门,七月之后就生下一女云宝珠。 云九倾从小儿和大夜国三皇子凤墨初有婚约,可她相貌丑陋,脸上有块丑陋的胎记,被凤墨初不喜,反而和云宝珠私相授受了起来。 如今云九倾和凤墨初婚事在即,云宝珠越发着急,跟凤墨初设计约了她出来,说是商讨婚事,可却把她打晕送到了碧鸳楼来…… 理清前因后果,云九倾美目中寒芒大盛。 她既然占用了云九倾的身体 ,必然要为那惨死的云九倾复仇! 不及云九倾出去,一股奇异香甜的香味传入了鼻尖。 她冷厉的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看到那香炉中缭绕的熏香,心中暗道不好。 “糟糕!竟是媚香……” 为了确保云九倾会在碧鸳楼失,身,这该死的狗男女然让老鸨在屋子里点了媚香! 房间里的温度逐渐升高,云九倾体温也节节攀升,额角甚至出现了细汗。 她松快了衣领,嫌弃地看了看地上昏迷不醒的歪瓜裂枣,美眸中闪过厌恶。 男人倒是有现成的,不过都是些不男不女的歪瓜裂枣…… 云九倾咬了咬牙,嫌弃地从后窗溜了出去,悄无声息地进了后面的独院。 月华澄澈,如同白练般倾泻下来。 不同于前面浮躁的丝竹声和浓厚的脂粉气,关雎院里亭台水榭俱全,竹林兰草掩映,竟格外几分雅致安静。 云九倾却没兴致欣赏这美景,她紧紧地掐住手心,试图压制那翻涌的热意。 媚毒的效果已经节节攀升,她只能用疼痛来保持最后一丝清醒。 云九倾着急环顾四周,在夜色里寻找着目标。 突然,她眼前一亮。 旁边的兰草从中,坐着一个风华绝代的男人。 月光清冷,这男人一身玄墨色华贵锦袍,乌发如墨,冷漠的俊脸棱角分明如同雕刻,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双唇菲薄坚毅,浑身都散发着禁欲气息。 云九倾心中大喜,贪婪地吞了吞口水,控制不住地朝他走了过去:“小兔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是不是在等姐姐来宠幸你呀?” 第2章 小兔子乖乖 碧鸳楼前院是低等鸭,后面这几座别致的雅苑,住的自然是高等鸭。 而这男子如此俊美,应该是传说中头牌关雎公子。 看见这等绝色天姿,云九倾心中暗恼。 “云宝珠这个死丫头,害人都不舍的花钱买好货!” 月光如水,照亮了男人那英俊妖孽的脸,云九倾越看越欣喜,甚至忍不住伸出手来捏了捏。 男人浑身都是凌厉的气息,可纤长浓密的睫毛轻颤,又多了几分脆弱和破碎感,杀戮之气和脆弱感交织在一起,组成复杂的矛盾美。 云九倾非但不怕,反而更喜欢了。 “滚!” 凤临渊豁然睁开了凤眸,一双墨色的瞳孔里满是凛冽的怒火。 看见面前额角处一大块黑红色的胎记的云九倾,他眼底掠过浓浓的厌恶。 他去找阴虎符时受伤,噬心毒又意外发作,逃到碧鸳楼的时候已是寸步难行,只能就地运功疗伤。 可这个丑女人,竟把他当成了兔子戏耍? “小东西,长得真不错,也很有性格,姐姐喜欢!” 云九倾凤眸里满是惊喜,闪着灼人的亮光,她急促地呼吸着,低声哄道:“小兔子,你一定是传说中的关雎公子吧?不如今晚就从了我,以后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凤临渊深邃狭长的眼眸里裹挟着疾风骤雨般的凌厉,连周围气温都骤然下降了几度:“本尊再说一次,要命就滚!” 又是一波毒性攻击,云九倾浑身都颤抖了起来,她神色痛苦,失控地步朝着他走去:“滚不了了,不解毒我也是一个死!既然这样,还不如先快活一番!” 媚毒的效果已经来到了最高点,如果不尽快解毒,她恐怕人七窍流血而死…… 为了保住小命儿,云九倾只能躲不起眼前这英俊矜贵公子了! 云九倾点了他的穴道,颤抖的小手儿摸上了凤临渊那完美结实的腹肌上,冰凉的触感让她纾解许多,可也渴求更多。 凤临渊黑瞳紧缩,运功想要冲破她的束缚,一双凌厉凤眸中满是杀机:“丑女人,你找死!” 云九倾不管不顾地吻上了那菲薄好看的双唇,把他的怒火尽数咽下。 凤临渊虽然厌恶,可细密的吻落在身上,再加上云九倾的刻意挑弄,他的身体很快发生变化。 “小兔子乖乖,姐姐以后会好好对你的。” 云九倾咬了咬牙,进行了最后艰难的一步,疼痛顿时让她眉头紧皱,可体内的热毒竟然缓解不少。 一个时辰过后,云九倾脸颊红润,媚毒已解,浑身都是草莓般的印记。 而凤临渊眼底一片赤红,集中所有内力冲破了穴道的禁锢,脸色苍白地吐出一口鲜血。 他愤怒至极,冰凉的紧紧地掐住了云九倾的脖子,狭眸里是滔天杀气:“丑女人,你真该死!” 云九倾知他虚弱至极,一个手刀落下,那男人顿时晕了过去。 听着前院传来的吵闹声,云九倾眉头一拧,随手封了凤临渊的几处穴道,为他止住逆行的气血,又从头上拔下一根玉簪,塞到了他手里。 “小兔子,姐姐有事先走了,这就当做你的酬劳吧!” 云九倾整理了一下衣衫,慌手慌脚地逃离了碧鸯楼。 凤临渊似乎还有意识,骨节分明的大手紧紧地握住了那根簪子,手臂上青筋暴起! 片刻之后,两个年轻侍卫寻了过来,看着花丛中的凤临渊大惊失色:“王爷,你怎么了?” 再看凤临渊衣衫不整,腰带凌乱,两人对视一眼,心惊胆战。 他们家王爷……该不会被哪个不开眼的畜生给强了吧? 坏了,这下大夜国怕是要被闹个天翻地覆了! 第3章 小心你的秘密 云九倾躲过了碧鸯楼护卫和侯府侍卫的追击,一路回到了云侯府。 原主被如此害死,她得替原主报仇! 而且,除此之外,原主的祖父曾跟阴虎符有过接触,她得回去调查阴虎符是否在侯府! 毕竟,这可能是她重新回到华夏的唯一机会。 夜色四合,云侯府却灯火通明。 云九倾刚进门,一道水白色的清雅身影就大步走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那女子身后带着几个丫鬟护卫,众人看她的眼底满是鄙夷。 “云九倾,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跑去碧鸯楼同野男人苟合,现在竟还有脸回到侯府!” 云宝珠一脸正气,气势汹汹地看着云九倾,冷声骂道:“我若是你,就该一脖子吊死,也省的背负荡女的名声!” 她的人碧鸯楼扑了个空,不过,房间里满是媚香,看云九倾这精神奕奕的模样,必然找了男人解了媚毒。 云九倾脸色冰冷,凤眸中满是凌厉的杀机和嗜血的寒气:“送我去碧鸯楼的不是你吗?你这个坏人都没死,我怎么能死?” “是我又如何?你还能把我怎么样?” 云宝珠幸灾乐祸地看着云九倾脖子上的青紫痕迹,得意地道:“云九倾,被那些兔子骑的滋味不错吧?他们可是惯会伺候人的,必然知道如何让你高兴!” “你对他们这么了解,一定是碧鸯楼的常客吧?” 云九倾勾唇一笑,身影鬼魅般地移动到了云宝珠身前,抬手重重地给了她一巴掌:“这一巴掌,是赏给你的!” 响亮的巴掌在院子里响起,云宝珠震惊地捂住了迅速肿起来的脸,怒道:“贱人,你竟敢打我!” “打你又如何?” 云九倾冷眸中寒气凛然:“云宝珠,你做的那些事,迟早千百倍地报应在你身上!” “报应?凭你三皇子妃的身份吗?” 云宝珠又气又怒:“你面貌丑陋就不说了,还残花败柳,你以为三皇子会娶你?” 说完,她逼近了云九倾,讥诮地在她耳边说道:“云九倾,我告诉你,今日之事,正是三皇子殿下的主意!” 云九倾早已知道了这些,她嗤笑一声,轻蔑地看着云宝珠道:“就凤墨初那草包,我还不愿意嫁呢。” 凤墨初空有其表,可性子鲁莽脑袋空空,又是个贪色好花之徒,根本不是云九倾的菜。 而且,她刚来这个新奇的大夜国,除了找回去的路之外,自然要开始绚丽璀璨的人生,怎能随便嫁人? “三皇子矜贵无匹,才不是你说的草包!” 云宝珠眼底掠过狠色,蛇蝎般地盯着她,阴毒地道:“云九倾,你不过是一个臭爬虫罢了!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就只能在侯府里腐烂!” “是吗?” 云九倾唇角勾起薄凉的笑,眼神如同冰霜利刃:“云宝珠,等你的秘密泄露出去,你还能如现在这样猖狂?” “什么秘密?” 云宝珠瞪大眼睛,有些惊慌地捏住了手指。 她的秘密可不少,难道被云九倾这个丑女人发现了? 看着云九倾眸底的冷漠和杀气,云宝珠莫名心慌。 昔日的云九倾胆小如鼠,被她和林氏打骂侮辱,欺压的连头都不敢抬,今日怎么突然变得这般强硬? “云宝珠,你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两个月了吧?” 云九倾眼睛危险地眯起,如同淬了毒一般,直击云宝珠灵魂深处:“所以你才这么着急地想要破坏的我的婚事,想要嫁给凤墨初。” 第4章 她疯了吗?竟敢反抗! 云九倾除了是华夏最顶级的特工,还是古医云家唯一传人,医毒双绝。 在看到云宝珠的第一眼,她就知道云宝珠已经不是黄花大闺女了,甚至还能从她的气色和神态断定出她已经有孕。 云宝珠早就和凤墨初暗度陈仓珠胎暗结,急于给自己的孩子一个身份,所以才和凤墨初想这个陷害原主的恶毒法子。 她让凤墨初约了原主出去见面,却趁着原主出府,趁机把人打晕送到了碧鸯楼,想毁了原主的名声。 等原主声名狼藉,凤墨初再主动退婚也就顺理成章,到时候宫里自然会答应他娶云宝珠。 看着云九倾那狠厉的眼神,云宝珠震颤了一瞬,寒毛竖起。 她捏紧了手指,紧张地反驳道:“你胡说!云九倾,你若是再敢胡说八道,我就让你不得好死!” 云九倾唇角扬起冷漠的笑:“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院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云鹤野和林氏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两人身后跟着许多的侍卫和家丁,都是去碧鸯楼寻找云九倾的。 云鹤野怒视着云九倾,劈头盖脸地骂道:“云九倾,你这个不要脸的孽畜!竟敢去逛烟花柳巷,我侯府的名声都被你败光了!” 云宝珠站在一边,一脸得意地拱火:“爹,您看她脖子上痕迹,分明已经跟哪个野男人欢好过了,您若是不好好处理这件事,不但皇上皇后也会雷霆震怒,满京城的人都会看咱们侯府的笑话的!” 云鹤野定睛一看,果然瞧见云九倾白皙上脖颈上那刺目的红痕,气的他高高地抬起手,重重地往云九倾脸上打去! 云九倾抬手截住了云鹤野的胳膊,森冷的眸子里满是寒光。 力气之大,似乎要把云鹤野的胳膊捏碎。 云鹤野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突然之间竟有些心虚害怕。 云九倾冷冷地看着云鹤野,凝声问道:“侯爷既然知道我去了碧鸯楼,怎么可能不知道是云宝珠打晕我送去的?” 她顿了顿,冷眸扫过云鹤野身后众人:“你们安排了这么大的阵仗去找我,不就是想让满京城都知道此事么?我看侯爷也并不怕什么丢人不丢人的,只想着成全云宝珠让她顺利的成为三皇子妃吧!” 事情就发生在侯府之中,必然逃不过云鹤野的眼线,云鹤野若是阻止,根本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可多年以来,云鹤野对亡妻所留的女儿不闻不问,任由她在林氏和云宝珠母女的魔爪下自生自灭。 云九倾被磋磨致死,也有他一份功劳! 云九倾的手逐渐用力,浑身都散发着戾气。 “放开我!” 云鹤野被戳破了心思,恼羞成怒地看着云九倾:“你,你胡说!我带这么多人出去,分明是为了寻你!” 云宝珠眉头蹙起,在旁边煽动道:“爹,您看她多狂妄!刚才打了我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对您动手!” 云鹤野借着火光一看,果然,云宝珠脸上有个清晰的巴掌印儿。 他没想到素来唯唯诺诺的大女儿竟敢如此猖狂,顿时怒上加怒。 “孽畜!还不放开我!你竟敢忤逆你老子!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云鹤野用力挣扎着想要抽出自己的胳膊,可不知怎么回事,往日柔弱的云九倾,力气竟比他这个男人还大,他竟丝毫动弹不得! 旁边的林氏看过云宝珠的脸,眼底掠过一道狠光,很快压了下去。 她一脸着急地上前,心疼地看着云鹤野,柔声劝道:“倾儿,侯爷也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能这样对他?快放手,咱们都是一家人,有话好说啊!” 第5章 竟想PUA她! 云九倾美眸中寒光乍泄,讥诮地看了林氏一眼,松开了云鹤野。 “也好,那咱们就好好掰扯掰扯。云宝珠有了凤墨初的孩子,你们才设计了这场拙劣的戏码,破坏我和凤墨初的婚事,我说的没错吧?” 云鹤野和林氏的眼神都闪躲起来,云鹤野动了动唇说不出话来。 他没想到,往日愚蠢懦弱的云九倾,竟然对他们的计划这么清楚,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林氏讪笑了声,柔声劝道:“九倾,三皇子根本不喜欢你,你嫁过去也不会有好结果的!你就乖乖就三皇子让给你妹妹,我们再给你另觅佳婿,你看如何?” 云九倾勾唇一笑,眼底却仿若结了冰霜:“让我把婚事让给云宝珠也可以,但是我有条件。” 这群人竟还想PUA她,真是可笑! 听闻云九倾还敢提条件,云宝珠顿时不屑地嗤笑道:“蠢货,三皇子明日就会来找你退婚!你去碧鸯楼的事情也会被满京城知道,到时候你就是个笑话!” 从头到尾,这场婚事都由不得云九倾做主! 云九倾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婚事我是做不得主,但是你与人苟合的事情,我却可以让满京城都知道,到时候,看看三皇子是否还敢冒险娶你这个荡女为妃呢?” 云宝珠惊慌了一下,指尖微微颤抖:“云九倾,你想做什么?我和三皇子的婚事,可关乎侯府未来!” 大夜国素来注重女子名誉,如果被皇室知道她未婚先孕,她以后恐怕再也得不到帝后的好感了,甚至可能会连累凤墨初被踢出太子人选! 林氏眼底闪过恶毒,脸上却满是慈爱和难过:“倾儿,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你妹妹?我们云侯府落魄多年,珠儿这样做,也是为了侯府崛起啊。” 听林氏这样说,云鹤野顿时气的青筋毕现,怒视着云九倾道:“云九倾,你娘说的对,你这么自私愚蠢,是想害死侯府吗?” 云九倾鄙夷地望着他,傲然道:“退婚可以,但是我没错,所以是我休他,而不是他休我!另外,从今天开始,你们不能再插手我的婚事!” 云九倾话刚落音,云宝珠就激动地大叫起来:“云九倾,你疯了?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休三皇子?” “配不配不是你们说了算的!” 云九倾勾唇一笑,美眸中满是寒光:“都让开吧,我要回去休息了。若是我心情不好,说不定会对外乱说话的哦。” 云鹤野还想说话,却被林氏拉了拉衣袖,不甘心地闭上了嘴。 云九倾不紧不慢地回了原主所住的清寒院。 清寒院院如其名,冷清偏僻,格外幽静,连个伺候的人的都没有。 云九倾进屋坐在铜镜前,这才有空去看自己的脸。 借着朦胧的烛光和模糊的铜镜,云九倾看清了自己的容颜。 柳眉凤眼,鼻梁小巧而挺翘,菱形的双唇也红润可人,再加上她皮肤白皙,看起来倒是唇红齿白,格外动人。 只是,左脸上那块暗红色的痕迹,从额头到脸颊,生生地破坏了美感,甚至让云九倾显得狰狞丑陋。 “这倒也不是胎记,反而像是毒素聚集。” 云九倾摸了摸自己的脸,凤眸中掠过寒意。 若是她的神农戒还在,说不定能试试治疗这毒斑。 神农戒是她云家传承来的空间戒指,里面有她囤积的各种中药西药,也有各种武器。 云九倾看了看空空荡荡的右手食指,心中有些失落:“若是神农戒在就好了,她在这古代说不定能多几分胜算!” 话刚落音,她的食指就微微发热了起来,一阵光芒闪烁,造型古朴的戒指就出现在了她的手指上! “神农戒!” 云九倾双眼迸出光亮,惊喜至极! 神农戒竟也跟着穿来了?! 第6章 把她碎尸万段 纤细手指激动地摸上那戒指上反复的花纹,云九倾眼底满是惊喜。 她轻轻地在心里下了命令:“解毒丹!” 一颗黑色的药丸神奇地出现在了她的手心,正是她前世研制出来的解毒丹! 云九倾兴高采烈地在床榻上打了个滚儿。 有了神农戒,她在大夜国立足的把握就更大了! 主院里,云宝珠又气又急,伏在林氏怀中嘤嘤地哭泣了起来。 “爹,娘,如果云九倾真的把我有孕的事情说出去了,那我岂不是要被天下人耻笑……” 看着宝贝女儿委屈生气,林氏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发:“珠儿别怕,你爹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和侯府的!” 说完,她抬眸期待地看着云鹤野:“您一定会为珠儿做主的,是吧老爷?” 云鹤野冷哼一声,拿出了当家人的威严来:“哼,那死丫头要是敢说出去一个字,我就剥了她的皮!” 林氏眼神闪烁了下,心中逐渐有了主意:“老爷,如今倾儿名声已毁,不能再让珠儿受害,不如我们赶紧想个稳妥的办法,把事情解决了吧……” 云鹤野深吸了口气道:“也好,明日三皇子就会过来,索性堵了她的嘴,免得再生事端!” 说完,云鹤野又不放心地问云宝珠:“宝珠啊,那边都安排好了吗?不会出意外吧?” 云宝珠羞涩地摸了摸小腹,脸上满是笑容:“爹,您放心,三皇子很喜爱我,一定会说到做到的。” 云鹤野这才松了口气。 天色渐亮,渊王府里也逐渐有了动静。 掐丝琳琅金凤炉里,安神香袅袅升起,雕花床榻上,凤临渊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吐出一口黑红的毒血。 “哟,九王爷,您醒了!” 一身白衣的翩翩佳公子走到床前,俊朗的脸上满是揶揄的笑:“我还以为王爷还沉浸在春闺美梦中不愿醒来呢!” 凤临渊被逐月和追风从碧鸯楼抬了回来,他经验丰富,一看就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咳咳,渊王的童子之身,恐怕已经被人夺走了…… 作为多年损友,澜沧海对此很是幸灾乐祸,笑的腰都直不起来。 昔日战神九王爷,数年来不近女色,曾被人谣传好男风。 后来他中毒回京之后,更装瘸子坐轮椅闭户不出,天下人皆以为渊王府将要沦落。 今晚凤临渊好不容易出去一趟,竟还被人强了…… 这简直是大夜国历史上最好笑的笑话! “闭嘴!” 凤临渊捏紧手指,拳头咯咯作响,周身杀气沸腾! 屈辱的记忆如汹涌的波涛般涌出,昨晚那个丑女人无耻的笑脸再次浮现在眼前…… 凤临渊恨不得当即找到那个女人,狠狠地掐死她! 澜沧海轻咳了一声,假笑着安抚:“好了,你也别太生气,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经过那女人一闹,反而把毒血都吐了出来,你这次心毒发作,倒算是蒙混过去了。” 凤临渊掀起眼皮,眼底里满是骇人的杀气:“发布天字追杀令,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要给本王找到那个女人!” 澜沧海装作惊讶地打开了折扇,娇弱地掩唇笑着道:“哟,还是个女人呢!渊王殿下,这下您可占了大便宜了。” 凤临渊阴鸷的目光冷冷地扫了过来,澜沧海倒也不怕,依然笑嘻嘻地没个正形。 追风深吸了口气,脸色铁青地问道:“王爷,那侮辱了您的人,长什么模样您可看到了?” 云九倾的容颜模模糊糊地浮现在凤临渊眼前。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道:“大约十六七岁,脸上有块红色的胎记……找到之后,立刻带回来!本王要亲自杀了她!” 那个该死的女人……他一定要把她碎尸万段! “属下遵命。” 追风恭敬应下。 主子竟然不惜动用阎罗殿的力量,看来,那个冒犯了主子的女人必死无疑了! 第7章 割了她的舌头 追风出去之后,澜沧海合上折扇,好死不死嘲笑地道:“我说渊王,好歹还是个女人呢,这摆明了是您占便宜,您又何必得了便宜还卖乖呢!” 凤临渊眸中满是寒意,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澜沧海!你若是不想死就滚出去!” “哼,王爷真凶!人家不跟你玩了!” 澜沧海横了他一眼,哼着小曲儿扭着杨柳腰款款地走了。 哼,凤临渊还在气头上,他大人有大量,不跟凤临渊计较! 但是那个强了凤临渊的女人……他想知道是谁! 逐月皱眉看着澜沧海的身影,轻轻地摇了摇头。 最近这澜公子真的是……越来越妖娆了。 翌日清晨,三皇子凤墨初气势腾腾地杀到了侯府。 他气势凌厉,声若洪钟:“云九倾!你给我出来!本皇子不嫌弃你相貌丑陋,你却敢去碧鸯楼逛窑子自毁清白!你对的起本皇子吗?我要休了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丑女人!” 凤墨初愤怒的声音传遍了整个侯府,惊动了所有人,自然也惊动了云九倾。 云九倾脸色阴沉地坐了起来,准备去会会那三皇子凤墨初! 凤墨初和云宝珠私通款曲,还陷害她,想用她的名声做筏子,门儿都没有! “大小姐,您醒了吗?” 一个脸若圆盘的丫鬟踹开了房门,带着几个家丁走了进来,她眼神阴冷看着云九倾假笑道:“三皇子殿下来退婚了,还请大小姐随着奴婢去前面吧!” 说完,她对着身后的家丁使了个眼色,那些五大三粗的家丁立刻把云九倾围了起来。 “金彩,你这是要做什么?” 云九倾似笑非笑地看了圆脸丫鬟一眼,微挑的凤眸里,满是凌厉的寒气:“你可是我的贴身丫鬟,真这么明目张胆地跟我作对吗?” 这丫鬟名叫金彩,表面上是她的贴身丫鬟,可背地里却是林氏和云宝珠的人。 昨日金彩陪着原主去见凤墨初,正是她亲自打晕了原主,云宝珠的人才得以把她送去碧鸯楼。 昨晚回来以后,云九倾就四处找这个吃里扒外的丫鬟,没想到今早,她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金彩双眼之中满是冷光,圆脸上都是假笑:“大小姐,您就别挣扎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就是您的命,老老实实承受了,对大家都有好处!” 说完,金彩冷冷地吩咐家丁道:“去,把她绑起来,舌头割了!不准她说二小姐的坏话!” 那几个家丁立刻踊跃上前,拿刀的拿刀,拿绳子的拿绳子,眼中都闪着阴狠,嘴角带着狠笑。 他们常年在侯府之中,自然知道这府中谁人说了算。 云九倾看向金彩,漠然问道:“金彩,你这样吃里扒外,当真不后悔?” “后悔?我有什么好后悔的?二小姐那样受宠,我跟着她能吃香喝辣!而你,不过是个不受宠的丑八怪而已!” 金彩鄙夷地看着云九倾,眼底满是得意。 “好,既然你这么想,那我就成全你。” 云九倾唇角泛起冷笑,素手一翻,三下五除二打倒了几个家丁,随后抓起绳子,把他们捆蚂蚱一样捆了起来,又用破抹布,塞住了他们的嘴。 “丑八怪,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看着突然之间杀气凛然的云九倾,金彩眼底满是惊恐。 她紧张地吞了口口水,往门外看了看,试图呼救。 云九倾素手一翻,两根银针已经刺入了她的穴道:“别叫了,跟我去前院,看看你的好主子怎么收拾你!” 金彩想要反抗,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如同牵线木偶一般被云九倾提着走,顿时惊恐不已。 第8章 这是什么妖术? 到了前院,云九倾才发现侯府的门大开着,门外已经站了不少围观的百姓,还有大胆的人好奇地伸头往里张望。 云九倾眼底掠过寒意。 看来,凤墨初和云宝珠还打算沿用以前的计划,准备把她弄得身败名裂。 只可惜,她既然来了,就不会再给他们这个机会! 身着黑衣的年轻侍卫在侯府门前站了许久,看清了云九倾脸上的暗红色的印记之后,脸色铁青地回了渊王府。 云九倾毫无察觉,大步往院子里那站在正中的男子走去。 此人正是原主的未婚夫,大夜国三皇子凤墨初。 凤墨初一身湖蓝色锦袍,年约二十,姿色倒还尚可,看见云九倾的时候,眼底满是厌恶和好事将近的迫不及待。 云九倾唇角扬起森冷的笑,大步走了过去:“三皇子这么早来找我,是为了何事?” 既然他们想闹,那她就陪着他们闹!闹的越开越大越好! 云鹤野和林氏见云九倾毫发无损地过来,瞳孔顿时紧缩了起来,云宝珠心中也骤然一慌。 他们已经吩咐金彩和下人们去割了云九倾的舌头了,怎么这云九倾还是完好无缺?金彩那个死丫头呢? 云九倾冷目扫过云宝珠,唇角扬起凉凉的笑:“好妹妹,你在看什么呢?” “没,没什么。” 云宝珠紧张地捏住了帕子,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若是云九倾不要命地说出了真相,她的名声必然受损…… 见云九倾盛气凌人地走了过来,凤墨初一脸鄙夷地看向了她:“云九倾,你还敢这么大摇大摆地出现!你这不要脸的女人,本皇子要和你解除婚约……” 不等他把话说完,云九倾抬起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打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整个侯府都寂静了下来。 云九倾这一巴掌用了十足十的力气,打的凤墨初脸都歪到了一边! 凤墨初脑中“嗡”了空白了起来,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脸色冷厉的女人,气的浑身都抖了起来。 “云九倾,你这个泼妇,竟敢打我!” 凤墨初咬牙切齿地盯着云九倾,眼中怒火翻腾。 他大手捏的咯咯作响,心中有股把云九倾撕碎的冲动! 云鹤野林氏呆若木鸡,外面的百姓们也瞬间石化。 云宝珠连忙走过去扶住了凤墨初,狠狠地骂道:“云九倾,你竟敢打三皇子!你疯了吗!” 云九倾傲然地抬着头,冷声骂道:“凤墨初,你堂堂七尺男儿,不敢违背皇命与我退婚,却敢跟云宝珠暗通款曲珠胎暗结,还设下奸计陷害我去碧鸯楼,当真是懦弱又恶毒!” “若不是得贵人相救,我这一生岂不是毁于你二人手中?” 云九倾三言两语说明了自己没在碧鸯楼失,身,又大步走过去,把藏在云鹤野和林氏身后的云宝珠揪了出来,扔到了凤墨初的面前。 凤墨初知道云宝珠有身孕,连忙扶住了她,心急地问:“珠儿,你没事吧?” 又怒问云九倾:“云九倾,分明是你自己按捺不住寂寞去男人苟合,你少血口喷人诬陷我们!” 云宝珠恨恨地瞪了云九倾一眼,趁机小声对凤墨初道:“殿下,云九倾疯了,昨日的事失手被她发现了……” 凤墨初脸色铁青,却安抚她:“珠儿别怕,我会处理好的。” 云宝珠委屈地点了点头,看云九倾的眼神里掠过得意。 云九倾这个疯子怕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打凤墨初,她死定了! “血口喷人?” 云九倾冷漠一笑,拍了拍手道:“金彩,出来。” 金彩双.腿不听使唤地走了出来,暴露在了众人的目光之下。 晨光落下来,如同金光般洒落在院子里,云九倾眼神如冷刀,浑身都泛着骇人的凛冽杀气。 她指了指金彩,冷声问道:“金彩,说,昨晚你们是怎么陷害我的!” 极具压迫力的命令让金彩浑身一颤,她害怕地看了看云宝珠和凤墨初,才结结巴巴地道:“大小姐,二小姐有了三皇子的孩子,为了让您和三皇子殿下退婚,才让奴婢打晕了您送去碧鸯楼,毁坏您的名节……” 第9章 我要休了你! 金彩的话如同一道重雷,把所有人都惊住了。 林氏和云宝珠不可置信地看着金彩,怒道:“你这个贱婢,竟敢胡说八道!” 云宝珠心跳极快,分辨道:“云九倾,金彩是你的贴身丫鬟,她说的话岂能相信?谁知道是不是你在教唆她?” 云九倾眼神讥讽:“我教唆她?金彩,你说,你和林氏云宝珠是什么关系?” 金彩捂住了嘴,可实话还是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地滚了出来。 “我是夫人的远方表亲,夫人是我表姑……二小姐是我表妹……” 说完之后,金彩自己都惊了,她飞快地捂住了嘴巴,惊恐地看向了云九倾。 大小姐不过是用银针在她身上扎了两下,她怎么什么话都竹筒倒豆子似的往外说?! 林氏和云宝珠的脸色顿时黑如锅底,云鹤野的老脸都是比猪肝都难看。 门外围观的百姓们啧啧称奇:“原来云九倾当真是被陷害的!” “云宝珠还真是卑鄙无耻,这母女两人欺负云九倾一个孤女,真是臭不要脸……” “云大小姐,我们支持你!” 百姓们嘈杂的声音喧嚣不已,都是在声讨三皇子凤墨初和云宝珠。 云宝珠没想到金彩竟然当场反水,瞬间慌张了起来,脸瞬间红到了极点。 她惊慌失措地看着云九倾,结结巴巴地道:“云九倾,你,你血口喷人!还有你那丫鬟,肯定是被你买通了!” “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云九倾凉凉地看着云宝珠和凤墨初,高声道:“凤墨初,既然云宝珠已经有了你的孩子,那我今天就与你退婚!从此以后,你们爱如何如何,我和你二人再无瓜葛!” 云九倾的声音如同一道惊雷般落下,门外的百姓们敬佩地看向了她。 “三皇子殿下和云宝珠之间,确实不清不楚啊……” “这都是老黄历了,听说今年初春游园会上,云宝珠就和三皇子钻了小木屋了……” 外面众人议论纷纷,里面凤墨初和云宝珠脸色惨白。 此时的凤墨初双手紧握成拳,心中后悔不迭。 他为了痛快地甩掉云九倾,才选择在侯府门前闹事,本以为云九倾脸面尽失,也就不敢缠着他了,没想到,今日丢脸的人反而是他和云宝珠! 可后悔无用,他既然选了这条路,就得咬牙走下去! 凤墨初把云宝珠护在身后,怒道:“云九倾,你无耻至极!你怎么敢血口喷人,污蔑我和宝珠的名声? ” 云九倾这边已经咬破手指,从裙摆上撕下一块布,用鲜血写了个大大的“休”字。 她狠狠地砸到了凤墨初的脸上,冷声骂道:“凤墨初,到底是谁诬陷谁,你和云宝珠心中有数!今日这休书赏你,你我之间的婚事就算退了,从此以后再无瓜葛!” 外面的百姓顿时小声笑了起来,看凤墨初的眼神各异,不过大多都是幸灾乐祸和指责。 凤墨初气的浑身发抖,俊脸通红,眼底浮上狠色:“云九倾,你今日这样羞辱本宫,本宫绝对不会容你!” 说完之后,他厉声叫来了自己的贴身侍卫:“把这个猖狂的女人给本皇子打入大牢!本皇子要她永远不能出来!” 侍卫们立刻上前,大步朝着云九倾而来! 云九倾身形微微一动,躲过了那些侍卫的攻击。 随后,她素手一翻,无数银针从神农戒中凌厉而出,闪着寒芒朝着那些侍卫刺了过去。 这些毒针云九倾之前为了任务而准备的,已经淬了麻药,能让人在顷刻之前丧失行动力。 这些中招了的侍卫自然也不例外,众人纷纷倒地,动弹不得。 侯府众人震惊不已,凤墨初更脸色铁青,怒吼道:“云九倾,你这是什么妖术?” 第10章 从此不欠你了 “妖术?我这可是地地道道的医术!” 云九倾冷哼,大步朝着凤墨初走去。 看着杀气腾腾的云九倾,凤墨初情不自禁地吞了口口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从前那个愚蠢懦弱的云九倾呢?怎么今天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云宝珠眼底闪过厉色,大声对着云鹤野道:“爹!这妖女想要伤害三皇子殿下!您还愣着干什么?难道想要我们云家被抄家灭族吗?” 云九倾竟然敢如此猖狂!简直是自寻死路! 云宝珠捏紧了手指,眼中闪烁着恨意。 今天,她要彻彻底底地处理掉云宝珠,让她再无翻身之日! 云鹤野深吸了口气,愤怒地吩咐云家的护卫家丁:“来人啊!大小姐疯了,把她给本侯抓起来,交给三皇子殿下处理!” 侯府的侍卫立刻冲了过去,气势凌厉地围住了云九倾。 云九倾眼中闪着恨意,怒视着云鹤野骂道:“云鹤野,你贪图富贵,不辨黑白,不配为人父!” “你还敢猖狂!” 云鹤野怒视着云九倾道:“若是不好好教训你,你岂不是要上天了!来人,抓住她!” 云九倾奋力挣扎,打倒了一群家丁,可双拳难敌四手,这些侍卫竟然还都功夫不错,她很快被人反剪了胳膊,扭送到了凤墨初的面前。 云鹤野恭敬地走了过去,谄媚地说:“三皇子殿下,今日这云九倾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冲撞了殿下,现在已经被制伏,殿下想如何处置都行。” 只要云宝珠能成为三皇子妃,他们侯府就算平步青云了,不管云九倾付出怎样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凤墨初摸了摸自己还在疼的脸,狰狞一笑:“侯爷,云九倾不知廉耻以下犯上,少说也要赏她五十个耳光,再打五十大板,方能消我心头之恨……” 若非外面有这么多的百姓看着,凤墨初简直想直接杀了云九倾这个疯子!可众目睽睽,他怕落得一个心狠手帕不配为君的名声,所以不敢这样猖狂。 云鹤野脸色阴沉,铁青的脸黑如锅底,冷冷地对那些护卫道:“没听到三皇子的话吗?还不动手?” 云宝珠眼中满是得意:“三皇子,爹爹,我要说,这样的疯子就该沉塘淹死,免得以后再冲撞了谁 ,给我们侯府带来灭顶之灾!” 云九倾跟以前不一样了又如何?如今还不是要被人按着打板子? 等她再怂恿几句,这个蠢货很快就丢了小命也说不定。 “沉塘?” 云九倾冷笑,愤恨地看着云宝珠道:“按照大夜国律例,跟人私通者才该沉塘!云宝珠,该被沉塘的人是你才对!” “你闭嘴!到了这种时候,还敢诬陷你妹妹!” 云鹤野暴怒,走过去重重地打了云九倾一巴掌,云九倾的脸顿时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她没有哭闹,只是眼神冷厉地盯着云鹤野,如同要杀人一般。 “云鹤野,这一巴掌,就算是还了你的生身之恩,从此以后,我不欠你什么了!” 从此以后,她和云鹤野之间,就只剩下仇恨! 云鹤野心中,竟然莫名地害怕了起来,他顿时恼羞成怒:“云九倾,你欠我的永远也还不完!” “来人,动手!” 云鹤野心虚又害怕,轻咳一声,吩咐管家道。 管家大步上前,卷起袖子就要把大耳光子往云九倾脸上抽去,门外的百姓都不忍心地捂住了眼睛。 他们都看在眼里,知道云九倾才是那个受害者,虽然她反抗的过激了一些,但是也不至于被这样活活打死。 五十耳光外加五十大板子,别说是女子,就是男子,也承受不住。 看来,今日,这云九倾凶多吉少了…… 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道凌厉的声音:“住手!” 第11章 渊王有请 云鹤野的手一顿,皱眉往外看去。 看清来人,云鹤野脸色仓皇了几分,恭敬地走过去笑问:“原来是渊王爷身边的追风公子,您怎么来了?” 凤墨初眉头也拧了起来,问道:“追风,你怎么来了?” 云九倾抬眼望了过去,只见来人是个高瘦挺拔的年轻公子,脸型方正,浓眉大眼,看起来很是俊朗。 不过,此人她不认识,云鹤野口中的渊王,她倒是从原主的记忆之中翻了出来。 渊王,当今皇上凤涅寒的兄弟凤临渊,排行第九。 据说,渊王智谋高深,军功甚伟,曾经为了大夜国征战天下,从未有过和一场败仗。 也是寒帝诸多兄弟之中,为数不过活到现在的。 可也听说他冷酷无情,嗜血狂傲,曾带领一支军队,连夜屠了敌国一个城池。 后来更是因为杀戮过重,遭了上天的报应,两年前受伤瘫痪在轮椅上,再也没能站起来。 云九倾脑海中闪过关于战神渊王的信息,就听到那侍卫追风幸灾乐祸的眼神扫过了她,冷冷地开了口。 “三皇子,侯爷,我奉了我家主子的命令来侯府,刚到就听到这侯府吵吵闹闹的,不知我是否耽误了三殿下和侯爷的大事?” “追风公子,让您见笑了,三皇子正和本侯教训云九倾这逆女呢,算不得什么大事,不知渊王爷有何事吩咐我侯府?” 云鹤野谄媚地看着追风,恭敬地问道。 追风冷酷的俊脸上闪过了然之色:“原来这就姑娘就是云九倾,侯爷,我家王爷说云九倾能治我家王爷的腿疾,要请她过府一叙。” “云九倾这个蠢货,能治九皇叔的腿疾?” 凤墨初脸上闪过震惊,嗤笑了一声后,不客气地问:“追风,你们没有弄错吧?这个疯婆子什么都不会,只会张牙舞爪地打骂人,怎么给九皇叔治腿疾?” 追风冷漠一笑,不卑不亢地道:“三皇子,王爷昨晚被神仙托梦,说这世上只有云九倾一人能医治他的双.腿,三皇子若是不相信,尽可跟我去问我家王爷。” 想到凤临渊那双杀气沸腾的墨瞳,凤墨初轻咳一声,讪笑着道:“追风,九皇叔的决策,我自然不会怀疑。” 说完,他不甘心地看向了云鹤野,深吸了口气道:“侯爷,既然九皇叔有命令,那我今日就不计较云九倾的错处了。” 云宝珠脸上闪过不甘:“可是殿下,云九倾始终是冒犯了您……” “本皇子的事是小,九皇叔的事才是大!” 凤墨初眼神警告地看了一眼云宝珠,森冷的眼神转向云九倾:“云九倾,等你治好了九皇叔的病,我再来找你算账!” 如今云九倾对凤临渊有用处,他不敢动,可若是云九倾治不好凤临渊的腿,那按照渊王府的脾气,一定会让云九倾死的惨烈千倍万倍! 见云九倾要逃过一劫,云宝珠一脸不甘,纤细的手指几乎把手中的帕子撕碎。 她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对逐月道:“追风公子,我知道渊王爷的腿久病难医,可也不能随便相信一个梦,我和云九倾一起长大,知道这云九倾根本不会什么医术的……” 追风蹙起眉头,眼神冰冷又嫌恶:“二小姐的意思是我家王爷糊涂,胡乱信了梦中神仙的话?还是说,宝珠小姐以为,我家王爷就合该一辈子站不起来呢?” 第12章 云九倾,你死定了 “我,我没有,我不敢……” 云宝珠一身冷汗,连忙低下了头道。 追风的眼神冰冷肃杀,吓的她往凤墨初的身后躲了躲,那小模样,可怜极了。 凤墨初忍着心中的不悦,皱眉道:“好了,追风,宝珠也不是有意的,她只是想提醒你别被云九倾骗了而已,不过九皇叔既然要用此人,那你就带她去吧。” “云大小姐,还请您随我去一趟渊王府。” 追风面无表情地看着云九倾,冷漠地开口道。 云鹤野连忙让人松开了云九倾,云九倾揉了揉被捏的又红又痛的手腕,跟了上去。 虽然她不知那杀名满天下的战神渊王为何会让她去治腿,可她知道,现在留在侯府必然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云九倾离开之后,林氏和云宝珠脸色冷厉地盯着金彩:“金彩,你竟敢背叛我们!” 金彩已经恢复了神智,吓的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夫人,小姐,奴婢是被逼的!那云九倾在奴婢身上动了手脚,奴婢控制不住地说了实话……” “事到如今,还想欺骗我们!” 云宝珠气急败坏,上前重重地给了金彩一巴掌。 金彩的脸迅速肿了起来,唇角也有血迹溢出。 “罢了,我看这云九倾倒也有几分本事,竟能控制人心,先把金彩关进柴房,一会儿再好好审问。” 林氏脸色阴沉难看,转身吩咐身边的林嬷嬷:“林嬷嬷,我有件事情要让你去办。” 侯府外,追风翻身上马,周身冷意更浓。 他眼神冰冷地望着云九倾,还有几分看待将死之人怜悯。 云九倾爬上了马车,皱眉问追风道:“你为何用这种可怜的眼神看着我?我是要死了吗?” 追风挑了挑眉,冷哼道:“你确实是快要死了。” 渊王府和阎罗殿从昨晚追查到现在,终于找到了这个强上了主子的丑女人! 这丑女人闯下弥天大祸,还长得这么丑,一会儿见到了主子,一定会被五马分尸的! 云九倾无语地看着他,心中却暗暗起了防备。 她和那渊王素不相识, 渊王怎么会知道她会医术? 还有,追风为何说她会死的很惨?难道她在不知不觉中得罪了渊王? 可她翻找了原主的所有记忆,都没有任何发现。 而眼前这个年轻侍卫,似乎也并不是在开玩笑。 云九倾百思不得其解。 云九倾深吸了口气,素白的小脸儿有些难看。 她本以为自己在这大夜能横行霸道,可没想到这里的人,竟都如武侠小说中描写的那样,都会武功武术! 本来身手不错的她,在面对这些人的时候,竟然有些吃力。 所以,吃一堑长一智,将来她只能智取,不能硬碰! 马车很快到了渊王府,云九倾轻松地跳下了马车。 渊王府高大辉煌,只是看着门前匾额上重墨描金的“渊王府”三个大字,就给了人一种无形的威压。 再往里,是金碧辉煌的大殿建造在中央,大门洞开,如同一只金色怪兽张开了血盆大口,旁边的两根高大恢弘的金柱子也格外晃眼。 “云九倾,请吧。” 追风皱眉看了云九倾一眼,催促道。 云九倾眉头拧起,深吸了口气,大步朝着那两根金柱子走去。 她走过去敲了敲那金柱子,只觉得手感不像是描金的,小心脏都颤抖了起来:“追风,你家这柱子该不会是真金的吧?” 纯金必然是建不起来这柱子,可云九倾却能看出,这柱子的含金量金绝对不少! “管你何事?” 看见云九倾那没出息没见识的模样,追风直皱眉:“快走,王爷还在等着你呢!” 进了大殿,看着四周奢华的摆设,云九倾见钱眼开地笑了起来。 这么多好东西,若是随便带一件回现代,就足够她富裕地度过一生了! 云九倾正在盘算着顺走一件改善生活,却听到冰冷的轮椅声从外面传了过来。 云九倾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年轻的侍卫推着轮椅进来,上面端坐着一位男人。 那人一头乌发漆黑如墨,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一张金色的修罗面具,只露出了深邃的双眼和菲薄的双唇,以及坚硬的下巴。 那双眼锐利无比,墨色的瞳孔看人的时候,带着寒气和凛冽,仿佛能摄人心魂,直击人的灵魂。 云九倾有些纳闷儿,这双眼睛……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前世的那些帅气男明星?还是某个刺杀对象? “王爷,人带回来了。” 追风恭敬地低下头,见云九倾正直勾勾地盯着凤临渊看,不禁回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还不快给王爷行礼?” 轮椅上的墨袍男人双眸幽深地盯着云九倾,桀骜的眼神中闪过讥讽,唇角扬起嗜血的笑:“果然是你!” 果然,就是云九倾! 云九倾也皱眉好奇地打量着他:“你就是渊王?” 第13章 渣女提裙不认人 “你不认识我? 凤临渊咬牙切齿,墨色深眸中怒火喷涌! 这个丑女人,竟然没认出来他? 云九倾真的不认识凤临渊。 那晚月色朦胧,云九倾冲动上头,只记得那晚的关雎公子格外给力。 可眼前带着金色阎罗面具、坐轮椅的凤临渊,虽然周身气质有些熟悉,云九倾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她一脸好奇地看着怒火沸腾的凤临渊,反问道:“怎么?你认识我?” 一时之间,大殿里的氛围有些尴尬。 追风逐月对视一眼,眼神里的复杂难以言喻。 这云九倾昨晚分明强要了王爷,今日竟然提上裙子不认人…… 当真是个渣女! 云九倾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学着追风的动作行礼道:“云九倾见过渊王殿下。” 推着轮椅的逐月看着她那违和的动作,差点有些绷不住笑。 “怎么,云侯府没人教过你如何行礼?” 凤临渊薄唇轻启,声音冷沉,眼神里充满了杀气:“还是说,你是在故意敷衍本王?” 云九倾有些头疼,抬起黑白分明的眼睛,无辜地看着他说:“王爷,我生母早逝,我常年在明侯府无人管教,不懂礼仪也是正常,您大人有大量,不会和我计较的,对吧?” 云九倾说完,大步走到了凤临渊的身前蹲下,纤细白皙的双手轻轻地按在他的双腿上。 追风和逐月瞬间瞪大了眼睛,险些没晕厥过去。 这女人……怎么对王爷动手动脚的? 她死定了,死定了啊! 凤临渊眼神紧了紧,身上凌厉的杀气让大殿内的温度骤然一降! “云九倾,你在干什么?” 这个该死的丑女人玷污了他,还敢这样对他动手动脚!真是可恶! 云九倾抬眸,不解地看着他问:“渊王不是请我过来医治腿疾吗?我在给您看病啊!” 凤临渊额头上青筋毕现,冰凉的大掌一动,钳住了云九倾的下巴,逼迫她和自己对视。 凤临渊的眼底满是阴郁,深邃的眸子里闪着寒光,手上越发用力:“云九倾,你真的以为自己会医术?” 所谓医术,不过是他随便让追风随意找的借口而已! 虽然他直接杀了云九倾也无人敢说什么,可总要为日后站起来做准备,所以才堂而皇之地找了这个理由。 云九倾的下巴被捏的生疼,小脸儿也因为疼痛和厌恶而变的冰冷了起来。 “我若是不会医术,渊王殿下找我来做什么?” 说完之后,她拍了拍凤临渊那紧捏着她下巴的大手,柔声安慰道:“渊王,我知道您一直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容易阴郁狂躁,但是根据我的估计,您这双.腿应该还有救。” 方才她已经捏过凤临瑕的双.腿,手感很是结实坚硬,肌肉完全没有萎缩,状态很好。 甚至,好的出奇。 没有多年的锻炼,绝对没有这手感! 温暖又怪异的触感让凤临渊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他眼神幽暗地落在云九倾那白皙纤细的手上,黑瞳危险地眯了起来。 他薄唇轻启,声音幽冷地问:“有救?你说说,如何有救?” 云九倾拍了拍他那冰凉的大手,皱眉道:“男女授受不亲,凤临渊,不如你先放开我,如何?” “男女授受不亲?” 凤临渊气极反笑,深邃的眸子里满是阴鸷:“你昨晚还去碧鸯楼,现在竟跟本王说这个?” 昨晚,这个女人可没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现在又装的冰清玉洁! 云九倾眉头拧起,不悦地看着他道:“我是被人陷害。” “本王才不管你是不是被陷害!” 重要的是云九倾对他做了什么! 凤临渊深眸中怒气更甚,浑身杀气翻涌,很不得直接拧断云九倾那纤细的脖子! “咳咳,凤临渊,你为何如此恨我?我究竟哪里得罪了你?” 云九倾皱眉抓住了凤临渊的胳膊,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抚过神农戒,随时准备反击:“杀人也得有个理由,我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凤临渊唇角扬起森冷的笑,铁掌收的更紧:“云九倾,你不过是只蝼蚁而已,本王让你生你就生,让你死,你就得死!” 云九倾脸憋得通红,剧烈地咳嗽了起来,黑白分明的眼底满是恨意:“凤临渊,你这个疯子!” 两根毒针从她手心飞出,直奔凤临渊的咽喉而去! 凤临渊瞳孔一缩,侧身躲了过去,修长分明的手指,夹住了那两根毒针。 这银针上淬了剧毒,看来,云九倾在毒术上有些研究。 他看向云九倾的眼神越阴鸷:“云九倾,是本王小看你了。” 这个侯府丑女,竟还有这些手段! 第14章 死亡边缘试探 “王爷!” 追风逐月惊叫起来,立刻上前,抽出长剑和云九倾对峙。 云九倾揉了揉疼痛的脖子,冷冷地看着凤临渊:“凤临渊,是你请我来给你治病的,可对我出言不逊,又想杀我!兔子急了尚且咬人,我岂能任你宰割?” 大殿里,气氛凝滞,剑拔弩张。 凤临渊唇角扬起狰狞的笑,突然吩咐追风逐月:“放开,让她接着给本王看腿。” 报仇的方式有很多种, 留着这个女人好好折磨,未尝不是一件趣事。 云九倾揉了揉疼痛的脖子,狠狠地瞪了凤临渊一眼。 “渊王放心,只要您不再发疯,我一定竭尽所能为你治疗!” 这个疯男人阴晴不定,她一定得远离他!或者,想办法弄死他! 方才,她分明从凤临渊的眼底看到了凛冽狂躁的杀气,这个轮椅上的男人,确实对她动了杀心! 现在,那股杀气似乎收敛了不少,凤临渊暂时放过了她。 云九倾继续给凤临渊检查,却越发觉得不对。 若是按照传言,凤临渊已经瘫痪了两年了,即便是被照顾的很好,双腿的肌肉也不会如此完美。 云九倾眉头紧皱,一边查看,一边拿出了银针。 “你想干什么?” 追风心里一紧,紧张地看着云九倾问。 “先给王爷治腿,看看肌肉反应如何。” 云九倾随口答了一句,手却毫不犹豫地把银针刺入了凤临渊的腿上。 凤临渊喉结动了动,双.腿却毫无动静。 云九倾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凤临渊,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反应来。 然而,凤临渊嘴唇依然紧紧地抿着,深邃的眼眸里是阴鸷凌厉的怒火,双腿也纹丝不动。 甚至,连睫毛都没有颤一下。 云九倾不死心,从头上拔下一个素银簪子,抬手就往凤临渊腿上刺去! “云九倾,你别太过分!” 凤临渊语气冷沉,夹杂着凌厉的杀气。 云九倾只觉得后背发凉,她讪笑一声,重新把簪子插到了头发里:“王爷,别动怒,我不过是想试试您的腿是不是真的没了知觉。” 凤临渊深沉的目光追随着那根簪子,骨节分明的大手逐渐握成了拳头。 昨晚,在碧鸯楼关雎院…… 这个该死的女人临走时,也是给了他一根簪子! 不过昨晚那根簪子是玉簪,对眼前的云九倾而言,似乎是她最为值钱的东西了…… 凤临渊深吸了口气,眼神越发幽暗了起来。 “单只是从腿部来看,并不能看出什么东西来,请王爷伸出手,让我给您号脉。” 云九倾潇洒地在凤临渊身边坐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凤临渊,弯起了菱形的唇瓣。 追风和逐月艰难地吞了口吐沫,眼神复杂地看着云九倾。 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规矩?在整个大夜国,还没人敢这样坐在王爷身边! 即便是太医把脉,也从来都是跪在王爷脚下,可她倒好,竟然一屁.股坐下了…… 两人隐隐觉得,云九倾的尸骨恐怕要被扔到乱葬岗喂狗了…… 可下一秒,凤临渊幽冷的眼神在她身上扫过,竟伸出了自己的胳膊。 云九倾素白的手指搭了上去,把脉之后,脸色却复杂了起来。 “渊王,您的腿并没有什么问题,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装的吧?” 云九倾话刚落音,大殿里的氛围就凝滞了起来。 凌厉的杀气瞬间包围了云九倾,纵然她前世见过无数大场面和顶级的杀手,也从未见过如此压迫感。 这浓烈的压迫感,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大多是来自于凤临渊。 至于其他的,则是追风和逐月,以及隐藏在大殿里的其他高手。 云九倾心中暗暗后悔。 她刚出狼窝又进了虎穴,而且,这虎穴里的高手,可比云侯府的要厉害的多! 早知如此,她就不蒙混过关,不把话说那么明白了…… 凤临渊瞳孔紧缩,双眼微眯地看着她,浑身倒是轻松极了。 “云九倾,没想到,你倒是有几分本事,不过也正是因为你这些许微末的功夫,葬送了你!” 说完之后,他声音陡然冷了下去:“杀了她,尸体扔去乱葬岗喂狗!” 他本想好好的跟这个丑女人玩一玩,可没想到她竟然撞破了他的秘密,那她必死无疑! 这次,是她自己找死! 第15章 只有我能给你解毒 “属下遵命!” 追风和逐月眼带杀气,冷冷地朝着云九倾走了过来。 云九倾的手指轻轻地转了转神农戒,几根毒针悄悄地藏入手心:“等等!我还有话没说完!” “死人的话说完不说完,又有何打紧的?动手!” 凤临渊深邃的眸底仿佛冰冻了万年的冰雪,毫无感情。 他淡漠地动了动薄唇, 按下了轮椅上的机关往外走去。 云九倾急切地道:“可若是我这话事关渊王的性命呢?” 凤临渊的轮椅停了一下,他头也不回地道:“云九倾,本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云九倾顿时松了口气。 她要的就是这个机会! “渊王,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您身中剧毒,而且这毒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发作一次,疼痛感主要聚集在五脏六腑,是为心毒!” 云九倾顿了顿,冷冷地看着凤临渊道:“渊王身中剧毒至少两年,却无人能解,这天底下只有我一人能解开此毒,你若是杀了我,就等于断了自己的生机!” “云九倾,你不过是云侯府一个不受宠的小姐罢了,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逐月冷冷地看着云九倾,警惕地问道。 “我用我的性命……不,我用整个侯府担保,若是我治不好渊王的腿,就让整个云侯府陪葬!” 云九倾挑了挑眉,信誓旦旦地道。 她的神农戒里有云家千年的传承,以及各种神奇的药物。 云九倾有绝对的把握,自己能解开那噬心毒。 即便出了意外没有,也能上云侯府垫背,岂不美哉! “好,云九倾,记住你说过的话,本王今日就饶你一命,可若是你敢骗我,本王一定带人踏平云侯府,让你后悔从没出生过!” 凤临渊墨色的瞳孔几乎缩成了一条线,他沉思良久,眼神阴鸷地盯着云九倾道。 “渊王放心就是了。” 云九倾重新把心放回了肚子里,笑眯眯地道:“不过,您在大夜国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谁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敢给您下毒?” 凤临渊抬眸冷冷地看了云九倾一眼:“云九倾,不想死就少打听。” 这大夜国想让他死的多如牛毛,有胆子下毒的,却只有那么几个。 他已知道那人是谁,却不能说。 云九倾挑了挑眉,说道:“王爷既然不想说我就不问了,我们来聊聊您的毒。这毒在您体内积累多年,已经入侵到了心脏附近,若是要彻底解毒,至少需要半年的时间。” 凤临渊眸色沉了沉,阴鸷地盯着她道:“云九倾,你若是想用这个来拖延时间,休怪本王无情!” 云九倾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渊王放心,若是我想拖延时间,说个三年五年多好?为何说半年?若是您不放心,让人盯着我就是!” 说完之后,她问追风要了笔墨,提笔写了一张方子:“拿着这个方子去给你家王爷抓药,三日之后,我再来给他治病。” 追风狐疑地接了过来,恭敬地递给了凤临渊。 凤临渊接过那张药方看了看,声音冷沉地问:“你就不怕本王拿了方子之后杀了你?” 云九倾奇怪地看着凤临渊:“王爷,喝药只是一部分,并不能彻底解毒,另外还需要配合针灸和药浴,不过话说回来,您为何要杀我?” 云九倾纳闷儿地看着凤临渊,指了指追风道:“方才在来的路上,追风就说我会死的很惨,可我却不记得何时得罪过你!” 凤临渊捏紧了拳头,额头上青筋爆出,骨节咯咯作响:“你不知道何时得罪了本王?” 第16章 疯批渊王又抠又狠 “确实不知,还请渊王赐教。” 云九倾笔直地站在凤临渊面前,稚嫩白皙的脸上满是不解,面对凤临渊身上散发出来的惊人威压和冷厉的杀气,她都无动于衷。 她自认没有做错,又为何要怕? 凤临渊抬眸和云九倾对峙,却看到她的脸上毫无惧色。 昨晚他并不是以渊王的身份的出现的,此时脸上还带着面具,这个丑女人没有认出他也在情理之中。 凤临渊唇角扬起一抹残忍的笑。 他决定,要留着云九倾在身边。 他要用另外一种方式,好好地折磨她。 看着阴晴不定的凤临渊,云九倾一脸的莫名其妙。 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可依她看来,这渊王的心思,才是真的奇奇怪怪…… 凤临渊淡漠地转身,让逐月推着自己往外走去:“云九倾,你既然要为本王治病,那就回去准备准备,三日之后,再来渊王府。” 云九倾松了口气,对着他那凛冽的背影挥了挥手:“成交!” 凤临渊身影停顿片刻,眼底满是蚀骨寒意:“可若是关于本王没有残疾的消息泄露出去半点风声,本王必然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渊王,您放心就是,我绝对不会对任何人说的!不过……” 云九倾追了出来,期期艾艾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凤临渊回头,深邃的眸子里满是凛冽:“又怎么了?” “那个,我现在手头儿没银子,渊王您家大业大,不如先付我一些诊金?” 云九倾期待地看着凤临渊,有些羞涩地开了口。 虽然不想承认,可她如今确实是什么都没有。 凭借她和云侯府的关系,云鹤野和林氏恐怕巴不得她赶紧死,怎么可能会给她银子? 所以,云九倾想从凤临渊这里,获取一丢丢的帮助。 凤临渊眼底骤然掀起怒火,他捏紧了拳头,拼命控制着起身掐死这个女人的冲动:“没有!云九倾,今天本王可是从三皇子手中救了你的狗命!” 这个丑女人,还好意思开口要银子? 云九倾讪笑道:“渊王说的对,您放心,这钱我自己想办法!” 点头哈腰地送走了凤临渊,云九倾呸了一声:“又疯又狠……” 若不是她现在没有跟凤临渊和侯府对抗的能力,她必然甩手走人! “你说什么?” 追风眉头拧起,冰冷的目光锁定了云九倾:“你是不是在骂我家王爷?” “没有啊,你听错了吧?” 云九倾眨了眨大眼睛,开始忽悠追风:“追风,你有银子吗?我这可是为了救你家王爷!等给他解了毒,他不得给你记大功?” 追风却不上当。 他绷着脸,俊脸上满是冷漠:“没有。” 云九倾哪里会什么医术?主子一时兴起放过了云九倾,可她迟早是要死的,这笔银子借了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云九倾有些失望,双眼不舍地扫过了那金碧辉煌的大殿:“我还以为渊王只对我怎么抠抠搜搜呢,没想到对身边人倒也不例外。” 还没走远的凤临渊听到这些话,愤怒地捏紧了拳头,气的险些从轮椅上站起来。 “云姑娘,我送您回去吧。” 追风忍着笑,一张脸都憋的变了颜色,握拳放在唇边咳嗽了一声,才恢复了严肃。 云九倾眼神闪了闪,笑着对追风道:“辛苦你了,追风,等到了云侯府,你可一定要帮我出头啊!” 追风冷漠地板起脸,带着她往外走去。 凉亭边,逐月恭敬地问凤临渊:“主子,为何不杀了她?这云九倾出身云侯府,不受宠也不识几个字,怎么可能会什么医术?” 凤临渊唇角掀起冷笑,墨黑的瞳孔之中杀气弥漫:“若真是一个不受宠的深闺女子,怎么可能有这般胆识?” 面对他的威压,云九倾竟能做到面不改色,还能一眼看出他在装瘸,这丑女人,绝非寻常女子! 逐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从怀中拿出了那张药方:“主子说的没错,这云九倾好像确实有些奇怪,属下看她的字迹力透字背笔走龙蛇,似乎也不是没读过书的样子……” 金色阎罗面具下的脸更冷峻了:“让人好好查查她的底细!绝不可有任何遗漏!” 逐月被他周身的寒气压的心头一紧,立刻应声道:“属下遵命!” 第17章 又见小兔子 马车在云侯府门前停了下来,云九倾轻快地跳下马车,给追风使了个眼色。 追风板着脸,跟着她走了进去。 云侯府已经得了信儿,云鹤野带着林氏云宝珠迎了过来,害怕地看着追风问:“追风公子,如何?王爷发怒了吗?可有迁怒侯府?本侯可一开始就说了,云九倾这逆女不会医术的……” 看着云鹤野那急切地想要和自己撇清关系的模样,云九倾唇角泛起讥讽的笑。 这就是她的便宜爹吗?怪不得,云九倾会被云宝珠折磨死…… 这种偏心的东西,根本不配为人父! 追风皱眉看了云九倾一眼,淡漠地道:“侯爷,我家王爷说了,三日之后,让云姑娘去渊王府给他治病,期间若是云姑娘有什么差错,拿你是问!” 说完之后,追风昂首挺胸地离开了云侯府,剩下云鹤野和林氏目瞪口呆地对视。 “侯爷,这怎么可能?云九倾根本不会医术啊!” 林氏艰难地咽了口口水,看云九倾的眼神微妙中藏着恶毒。 她紧紧地捏住了手指,心中恼怒极了。 本想借此机会彻底除掉云九倾,可没想到,竟出了这样的意外! “对啊,倾儿,你根本不会医术,究竟是怎么糊弄渊王的?” 云鹤野警惕地看着云九倾,怒道:“难道你要害死侯府不成?” 云九倾上挑的眼尾掠过讥讽,似笑非笑地看着云鹤野道:“这么多年来,侯爷只疼爱云宝珠,对我不闻不问,自然不知我何时学会的医术了。” 说完,她大步往清寒院走去:“追风的话侯爷也听到了,从此侯爷和云宝珠若是想动我,可得掂量掂量是否得罪的起渊王!” 咳咳,虽然渊王没说要护着她,可她若要在这杀机暗藏的侯府活下去,自然得借势! 看着云九倾的背影,云鹤野有些拿不定主意。 林氏咬了咬牙,眼底闪过狠色:“侯爷,我看她是在胡说八道!她之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可能会医术? 如今她暂时骗过了渊王,等将来事情败露,恐怕整个侯府都要被渊王屠尽!” 想到当年那一家得罪了凤临渊的人家一宿之间被杀光,尸体还整整齐齐地码在院子里的场景,云鹤野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他手指颤抖,六神无主地看着林氏问:“夫人,你说,现在可怎么办是好?” “最好能把云九倾逐出侯府,逼着她跟侯府划清界限,这样将来出事,也就牵连不到我们了……” 林氏声音温柔,在云鹤野耳边低语道。 “夫人说的是,可她终究是我的骨血,又该寻个什么错处,把她逐出侯府呢……” 云鹤野眉目沉沉,认真地思索着。 林氏目光闪了闪,阴险地笑着说:“侯爷,兴许我们还有另外一种办法……” 云鹤野顿时期待地看向了她。 林氏凑了过去,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云鹤野纠结片刻,才重重地叹了口气。 “虽然有些残忍,可我们这都是为了侯府啊……” 清寒院中,云九倾坐在铜镜前歇息了一会儿,再次查看自己脸上的红色胎记。 她已经可以断定这胎记就是毒素聚集导致的了,只是可惜,她的神农戒中只囤积了快速解毒的药和以前常用的武器,并没有能祛疤祛毒的药。 云九倾纤白的手指在神农戒上划过,神农戒立刻闪出一道亮光。 见前世的武器和装备都完好无损地躺在其中,云九倾这才彻底放心。 她从中取出一把匕首,大步往外走去。 云侯府的下人们瞧见了她,倒也不敢拦,只敢远远地看着,有眼色的立刻去禀报了云鹤野和林氏。 “出门了?去盯着她!” 云鹤野脸色铁青,吩咐管家道:“本侯要知道她的一举一动!” 管家立刻出去找了侍卫,远远地跟着云九倾。 云九倾在街上晃悠了一会儿,很快察觉到了身后有人跟着,她在巷子口走了几步,一个飞跃,翻进了隔壁的院子躲避。 “人呢?人怎么不见了?” 管家和几个侍卫跟丢了云九倾,立刻四处寻找了起来。 “呸,还想跟踪我,门儿都没有!” 院墙这边,云九倾贴在墙上听着那些人远去,满意地点了点头,刚摩拳擦掌退后几步想翻出去,就撞进了一个坚硬的胸膛里。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路过,这就准备走了!” 云九倾连忙道歉,心中暗道糟糕。 她可是偷摸翻进来的,现在好了,被主人抓了个正着…… 可刚一回头,云九倾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俊脸,顿时惊喜:“小兔子,原来是你!吓死我了!” 他棱角分明,五官深邃,鼻梁高挺,一双墨黑的眸子里满是阴沉,正是云九倾之前曾经非礼过的那个小兔子。 只是“小兔子”脸色难看至极,眼神里满是怒火。 “本……公子才不是什么兔子!” 第18章 拿走了第一次,该如何补偿他? 凤临渊捏紧了拳头,幽冷的深眸里染上怒气。 他来这里找关雎和碧桐商量事情,听到这边有动静就过来了,怎么又碰上了云九倾这个丑女人?! “对对对,你不是兔子,你是关雎公子,对吧?” 云九倾大眼睛闪了两下,笑盈盈地道:“碧鸯楼头牌!对不对?” 她对碧鸯楼头牌的名声也有所耳闻,觉得除了传说中的关雎公子,无人能再有如此姿容。 凤临渊的脸顿时黑如锅底。 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真的以为他是碧鸯楼的兔儿…… “主子,您怎么在这儿?属下找了您好久了。” 一道身着翠裙的年轻身影悄声无息地走了过来,看见凤临渊和云九倾在一起,脸色顿时警惕了起来,眼中满是锋芒和杀气。 “关雎公子,这位是您的丫鬟?” 云九倾挑了挑眉,打量那丫鬟。 那丫鬟大约十七八岁,身形极好,脊梁笔直,眼神坚毅,一看就是练家子。 “没错,这是碧桐。” 凤临渊深吸了口气,眼神警告地看向了碧桐:“还不快见过云姑娘?” 碧桐眉头蹙起,抬手冷冷地给云九倾行了个礼:“碧桐见过云姑娘。” 行完礼,碧桐疑惑地看了凤临渊一眼。 这云姑娘无关还算是端正,只可惜脸上生了一块丑陋的毒斑,更奇怪的是,她为何要称呼王爷为关雎公子? 云九倾嘿嘿一笑,拍了拍凤临渊的肩膀:“关雎公子,我是躲人躲到这里来的,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咱们有缘下次再见!” 云九倾意识到凤临渊并不简单,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转了转,就想开溜。 “云姑娘。” 凤临渊深邃的眸子望着云九倾的背影,意味深长地道:“我们上次的账还没算完呢。” 想到初见自己就把眼前这清隽公子给强了,云九倾顿时尴尬至极。 她有些心虚地看着凤临渊,尴尬地笑着道:“关雎公子救命之恩,我云九倾永世不忘!等来日,公子若是有用的到我的地方,我万死不辞!” 说完,云九倾心慌地爬上了墙:“我还有事,先走了哈!” 看见那抹月白色的裙角就要消失在院墙外,凤临渊唇角扬起一抹冷冷的笑,大手一伸,直接把她拉了回来。 云九倾身形直直下坠,跌落关雎怀中:“关……关雎,你想干什么?” 抬眸望着关雎那俊美邪肆的脸,云九倾吞了吞口水,心跳漏了两拍。 这男人,也太好看了,怪不得能当头牌…… 凤临渊眉头紧蹙,冷声道:“云姑娘,你拿走的可是我的第一次,你就没什么好说的?” 云九倾脑海中轰然炸响,热气也迅速爬上耳根。 她心慌意乱,试探道:“那……我给你赔偿?” 虽说她也是第一次,可没了就是没了,现在只能倾尽全力补偿他了。 凤临渊脸色一冷,推开了她:“不必了,云姑娘请回吧。” 凤临渊脸色突变,身上气势都冰冷了起来, 云姑娘也不好再说什么,愧疚地离开了关雎院。 “主子,她就是当初那个……伤害你的人?” 碧桐捏紧了拳头,眼底划过恨意:“要不要奴婢去杀了她,为您解恨?” 凤临渊冷漠地望了她一眼:“不必。” 碧桐脸色更加难看了,轻声问道:“那她为何称呼您为关雎公子?您身份尊贵,岂是关雎所能相较的?” 他们家王爷尊贵无匹,怎可被如此侮辱? 屋子里的关雎身形一震,薄唇紧紧地抿了起来。 凤临渊掀起眼皮,眼神阴鸷地看了她一眼:“以后本王在她面前,就是关雎公子,你若是说漏了嘴,别怪本王无情。” “还有,关雎同样是本王的人,你和他,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别再让本王听到你胡言乱语!” 碧桐被他身上那凛冽的杀气震慑,立刻恭敬地低下了头:“奴婢时刻谨记在心!” 虽不喜关雎,可对于凤临渊的手段,她还是害怕的! 凤临渊转身往外走去,问:“可打听到了阴虎符的下落?” 碧桐心底一沉,恭敬地道:“奴婢无能,将军府那边已经去查了,可毫无线索。” 凤临渊眉头紧皱,大步往外走去。 阴虎符不在将军府,那就只能在侯府了! 碧桐见他没有责怪,松了口气,快步跟了上去。 云九倾出来之后,绕到前门看了看,只见果然是误打误撞入了碧鸯楼。 “还真是巧了……” 云九倾无奈地摇了摇头。 日头逐渐西沉,她想到自己今日出来的要事,拍了拍自己脑门儿,大步往当铺而去。 给凤临渊治病的事儿可不能耽误,他是个位高权重又阴晴不定的疯批,她可得罪不起! 云九倾一路上寻着当铺,一路听周围的百姓议论纷纷。 “你们听说了吗?碧鸯楼头牌,那卖身不卖艺的关雎公子前几天被人给强了,如今身价大跌呢!” “听说关雎公子出身罪臣之家,才被卖到碧鸯楼的……” “我听说这些年他守身如玉,没想到到头来,竟还是如此悲惨,早知还不如卖个好价钱呢!” “可不是么,若是他还干干净净,京中多的是人愿意出大把银子!” 云九倾脚步一顿,心情复杂了起来。 没想到,那天的事情竟然传到了民间,甚至影响到了关雎的身价。 原来那晚他叫自己滚,是真的让自己滚,并非欲擒故纵…… 云九倾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闪过愧疚之色。 关雎守了多年的清白被她给抢走了,他一定很难过吧…… 方才,他没让那碧桐杀了自己,当真是心善! 云九倾深吸了口气,在心中做了个决定。 她得想办法补偿关雎! 第19章 只生不养,不可谓爹 天色将尽,云九倾也终于找到了一家当铺。 她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叫道:“老板!” 一个蓄着山羊胡的长衫男人走了出来,上下打量了云九倾一番:“这位姑娘,是有东西要当吗?” 云九倾点头道:“我这里有把流传千年的匕首,您给掌掌眼?” “姑娘,可否让我看看您的匕首?” 掌柜的一听,顿时乐了,山羊胡动了动,笑呵呵地道。 云九倾小心地从怀中拿出了那把匕首,放在了桌子上:“掌柜的看看,这把匕首有千年传承的,吹发可断,杀人不流血!” 掌柜的看着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眼神顿时贪婪了起来。 他小心地拿了起来,一边看一边赞赏:“玄铁制作的手柄,刀身锋利可映楚人面,确实是把不可多得的好刀。” 说完之后,他从小二儿头上揪了根头发,顿时疼的小二儿龇牙咧嘴。 “吹发可断,姑娘,你果然没有骗人啊!” 掌柜的惊喜地看着断成了两截的头发,哈哈地笑道。 云九倾挑了挑眉,骄傲地道:“我手中出去的东西,可都是宝贝。” “姑娘,你这刀什么材质?我怎么没见过?开个价儿?” 掌柜的笑的山羊胡子往两边撇开,一双绿豆小眼中满是精光。 云九倾轻咳了一声:“掌柜的,我这把匕首,可是不锈钢的,赛过精钢玄铁百倍,永远不生锈,非一百两银子不卖!” 这把刀做工精良,材质非同小可,又如此精良,云九倾可不想卖的太过便宜。 “一百两?你怎么不去抢?” 山羊胡掌柜的气极反笑,把匕首扔给了云九倾:“姑娘,您请吧,我们店小,招待不了您这样狮子大开口的客人!” 云九倾眉头紧皱,问道:“掌柜的,你愿意给多少?” 掌柜的伸出一只手,在云九倾面前晃了晃。 云九倾心中一凉,眉头拧了起来:“五十两?” 五十两银子,足足砍了一半!也不知道够不够给凤临渊那个男人买药材…… “五两!” 山羊胡掌柜瞪了云九倾一眼,高傲地哼道:“五两银子收进来,还不知道能不能卖出去呢……” “五两?你怎么不去抢!” 云九倾倒吸了口凉气,把原话还给了掌柜的,带上匕首昂首挺胸地往外走去。 五两银子买她这么好的刀?门儿都没有! 掌柜的依然在背后骂骂咧咧:“什么不锈钢,还一百两,真当老子这里是善堂呢……” 宽敞的大街上,行人已经越来越少。 看着最后一抹残阳,云九倾无奈地苦笑了起来。 本以为她这个特工在古代也能顺风顺水,可没想到,刚来第一天,她就遇上了两个大问题。 没权,没钱。 她的神农戒中只存了各国流通货币,并没有金银之类的硬通货。 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云九倾垂头丧气地回了云侯府,迎面就撞上了云鹤野。 云鹤野脸色阴沉地盯着她:“你去哪儿了?一个闺阁女子,天天不着家,像个什么样子?” 云九倾挑眉,眼底掠过讥笑:“渊王让我给他治病,自然是去给他买药了。” “云九倾,你真的以为自己会医术?你不知道渊王什么名声吗?你这是把侯府架在火上烤!” 云九倾上下打量了云鹤野一眼,眼神转了转:“渊王说我会医术,那我自然就会,若是能哄的凤临渊高兴,侯府还能飞黄腾达呢!” “胡闹!侯府早晚被你害死!” 云鹤野皱眉摇了摇头,想到计划,也不再搭理云九倾了。 云九倾却冷冷地叫住了他:“侯爷,等等。” 云鹤野抬起阴沉的眼皮,不满地盯着云九倾:“死丫头,我可是你爹!你口口声声喊我侯爷,怎么这么没规矩?” “只生不养,不可谓爹。而且,你我之前的血缘,早被你一巴掌打断了!” 云九倾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不耐烦:“现在,给我五百两银子!” 云鹤野下意识地拒绝:“没有!” 不叫他做爹,还想要银子?门都没有! 而且,五百两可是他一个月的零花!云九倾疯了不成?! 云九倾唇角上扬,似笑非笑地道:“侯爷,这五百两银子可事关侯府存亡,你爱给不给。” 第20章 治疗毒斑 云九倾说完,作势往清寒院走去。 云鹤野着急地追了上去,怒道:“云九倾,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云九倾知道鱼上钩了,负手讥讽地道:“侯爷,这银子可是给渊王看腿买药的,渊王说了,若是我治不好他的腿,整个云侯府都得跟着陪葬!” 云九倾话音凌厉,凤眸眯起,盯着云鹤野:“渊王是什么性格,不必我多说了吧?” 云鹤野听的浑身一抖,立刻慌乱了起来。 他眉头紧皱,怀疑地看着云九倾问:“渊王真的这么说?” “侯爷若是不信,自己去问就是了。” 云九倾打量了他一番,继续煽火:“我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只看侯爷惜命不惜命了。” 说完,云九倾哼着小曲儿要回去,却被云鹤野叫住了。 “你等等!” 云鹤野咬了咬牙,从怀中掏出五张银票来:“云九倾,你可别忽悠你老子!” 看见那银票,云九倾眼前一亮,伸手就要去拿。 可云鹤野却不舍得松手。 他皱眉看着云九倾,咬牙切齿地问:“你到底会不会医术?别到时候害死了一大家子!” “医术嘛,我自然是会的。” 云九倾唇角扬起冷笑:“而且还是神仙教的,侯爷尽管放心就是了!” 抢来了那五张银票,云九倾大步回了清寒院。 云鹤野站在原地,心疼地摸了摸空空荡荡的荷包。 他刚到手的零花,就这么没了。 希望云九倾别害了侯府就好,不然,真是赔了银子又折兵! 不过,这一切祸由,都是云九倾折腾出来的…… “侯爷。” 一道阴冷的女声从背后传来,云鹤野回头一看,瞧见了林氏那纤细窈窕的身影。 云鹤野赶紧走了过去,笑呵呵地问:“夫人啊,你什么时候来的?” 林氏眼底闪过暗光,脸色重新变的温柔谦和:“我刚来,想看看侯爷怎么还没回去。” “让夫人久等了,是我的不是。” 云鹤野扶着林氏往院子里走去:“好夫人,你说,眼下宝珠的事情可怎么办啊……” “三皇子按照原来的计划跟云九倾划清关系之后,本就可以再求娶宝珠了,可偏偏九倾把事情闹成了现在这样……” 林氏幽幽地叹了口气,眼底满是忧愁。 “可云九倾如今在给渊王治腿,也动不得……” 想到云九倾,云鹤野一个头两个大。 “侯爷,九倾可是我们夫妻两个看着长大的,她怎么可能会医术?” 林氏意味深长地看着云鹤野,叹气道:“虽不知她怎么忽悠了渊王,可纸终究包不住火,将来暴露了,必将给侯府带来杀身之祸啊!” 云鹤野心中咯噔一声,眉头拧的更紧了。 云九倾拿着五张银票,兴冲冲地回了清寒院。 早知道云鹤野的银子这么好骗,她今日就不出去跑一趟了。 “得先把脸治好才是。” 云九倾坐在铜镜前,又仔细看了看脸上的深色胎记。 说是胎记,可分明是毒斑。 云九倾从神农戒里拿出了银针消了毒,往毒斑上扎了几下。 瞬间,有黑色的毒血流了出来,连银针都被染成了黑色。 云九倾的脸色顿时黑了下去,拿出刚炼制的排毒丹吞了下去。 她脸上的,可是剧毒。 根据云九倾的记忆,这毒斑在她记事儿的时候就有了,那时候,她的生母也莫名其妙的死了,一身青黑。 难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云九倾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往主院的方向看了一眼,心中已经有了怀疑的目标。 天色渐渐黑了下去。 渊王府大殿里,跪着一个身着蓝衣的太监。 那太监神色惊恐,五体投地,颤抖着贴在冰凉的地砖上,一个字儿也不敢说。 凤临渊一身玄色蟒袍,脊背挺直地坐在轮椅上,一双墨黑的瞳孔正凌厉地看着他。 “本王让你留在宫中,可不是让你给皇帝当狗出卖王府!” “王爷,小人知道错了,小人都是逼不得已啊!” 脸色惨白的小太监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道:“渊王饶命,渊王饶命啊!” “扔到乱葬岗喂狗。” 凤临渊毫不留情,薄唇轻启,声音平静,可顷刻之间,就决定了一人生死。 追风冷着脸把人拖了出去,那鬼哭狼嚎的小太监很快没了声息。 “王爷,现在怎么办?皇上已经知道这太监的存在了。” 逐月眉头紧皱,担心地看着凤临渊问道。 “知道又如何?若是我那好皇兄真的敢当面杀了我,就不会用下毒这么阴损的手段了。” 凤临渊漠然地往外看去,墨黑的眸子里满是浓重的杀机。 逐月恭敬地应了声:“王爷为大夜国立下汗马功劳,可寒帝却如此心狠给您下了剧毒……” 而且那毒太难解,他们遍寻名医也无果,凤临渊每日只能装残疾乘坐轮椅,以降低寒帝的防备。 凤临渊修长结实的手指在轮椅上叩击了两下,漠然地道:“这天下本就不属于他,他自然坐立不安,看谁都想要造反。” 大殿里寂静一片,唯有小飞虫不顾一切地扑进火苗,发出滋滋的声音。 凤临渊起身,亲自拨弄了一下那火苗,墨黑的瞳孔里映着凛冽的火光。 “可越是疯狂,就越是容易引火烧身,皇兄,你离那天,也不远了。” 第21章 你才是欺君之罪 云九倾在清寒院安睡一晚,次日便早早醒来,在院子练了一套拳法。 原主的身体太过孱弱,身体素质不及她前世十分之一。 在这高手如云的大夜国,她若是想要自保,就得恢复到前世的水平。 如今正值酷暑,云九倾练了一套就出了许多汗水,正要去沐浴,就听管家来了。 管家站在门口,不阴不阳地笑着道:“大小姐,宫中来人了,让您和二小姐进宫一趟。” 云九倾眉头拧起:“知道了。” 她眼底浮上冷色,黑白分明的凤眸里如同结了冰霜。 进宫?看来,宫里的人是要清算她跟凤墨初云宝珠之间的事情了。 沐浴完,云九倾随意用了两块糕点,就往门外走去。 “马车呢?” 看了看空空荡荡的门口,云九倾脸色沉了下去。 等在门口的管家讪讪地笑着道:“大小姐,您太慢了,二小姐等不及您,已经先进宫去了,府中其他的马车也都占用着,您看……” “故意为难我是吧?” 云九倾眼底泛起冷光,似笑非笑地看着管家:“是不是林氏授意你的?” 在这侯府之中,除了林氏,没人能这样猖狂! 让她进宫却不给她任何工具,林氏和云宝珠分明是想看她迟到,惹了宫中的人生气动怒,降罪于她! “大小姐说笑了,夫人就算是再面面俱到,也有照顾不到的地方。” 管家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云九倾,不肯承认。 云九倾牵过门边拴着的一匹马,潇洒地翻身上马,居高临下地盯着管家。 “好,你既然说不是她,那这笔账我就记在你头上!” 云九倾那充满杀气的目光让管家浑身一冷,只觉得骨头里都钻入了凉气。 他望着云九倾骑马远去的潇洒身姿,使劲儿摇了摇头,甩去浑身的鸡皮小栗子。 这大小姐,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而且,这骑马的功夫又是从哪里学来的?府中可从没人教过她骑马啊! “驾!” 前世她是顶级特工,各种技能都会,驭马自然也不在话下。 云九倾按照记忆,很快去了宫中。 因为是被皇上传召,守宫门的人也没有多加阻拦,只是在云九倾进去之后,身后才传来两句充满嘲讽的议论。 “侯府的人早就进去了,怎么云大小姐现在才来?而且还是骑马来的, 一点都不像是大家闺秀……” “什么闺秀不闺秀的?我可是听说她前几天还去碧鸯楼狎小倌呢,这是大家闺秀能做出来的事吗?” “可我却听人说,云大小姐是被二小姐和三皇子陷害的,此事且不可随意讨论……” “没错,大户人家院子里的那些弯弯绕绕,岂是我们能讨论的……” 云九倾耳力过人,听到这些议论只是凉凉一笑。 这大概就是云鹤野和云宝珠的目的了,故意让她迟到,被皇上皇后所不喜。 然后再翻出之前去过碧鸯楼的事情,顺理成章的退婚。 虽然她和凤墨初的婚事已经当众退过了,宫中却也要过问几句。 云九倾大步进了皇后的鸣鸾宫,目光扫过众人。 寒帝和皇后坐在上首,坐在皇后身边的应该是三皇子的生母容妃,云宝珠和凤墨初站在下面,纷纷低着头。 寒帝四十有余,剑眉虎眸,威严至极。 皇后保养的极好,雍容华贵,看起来只有三十出头。 而容妃桃花眼瓜子脸,一眼过去,就是无数风情。 只是,她嘴唇过薄,看起来很是刻薄。 容妃冷冷望着云九倾,眼底满是厌恶和反感。 云九倾勾唇一笑,随后不卑不亢地行礼:“臣女云九倾,见过皇上皇后,容妃娘娘。” 高高地坐在上首的寒帝没说话,只皱眉沉沉地看了她一眼。 皇后开口问:“云九倾,你怎么现在才来?你妹妹云宝珠可早就到了。” 云九倾笑了笑,恭敬地回答道:“皇上,侯府穷酸,只有两辆马车,夫人用一辆出门了,云宝珠用一辆先进宫了,若非我会骑马,今天恐怕不只是迟到,甚至连见皇上都难。” “原来如此。” 皇后了然地笑了笑,望向云九倾和云宝珠的目光里含着深意:“你先起来吧。” 云九倾这才起了身:“多谢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果然如民间传的那般宽容大度,母仪天下。” 容妃坐在寒帝的另一边,不悦地掀起眼皮子,讥讽的看着云九倾:“云九倾,你自己迟到,还编造这么多理由,这是在藐视圣上欺瞒皇后,你以为奉承几句就能混过去了?” 云九倾弯起唇角笑了笑:“臣女惶恐,不知容妃这话是何意。” 容妃冷笑:“云宝珠方才已经说了,她在府门口等了你许久,是你自己迟迟不出现,她才走了的。” “是吗?宝珠你当真等我了吗?” 云九倾似笑非笑的眼神扫过云宝珠,问道:“你可敢用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发誓?” 提到孩子,云宝珠顿时浑身一凉,捏紧了指尖,惊慌地看着云九倾:“姐姐,你在胡说什么?” 云九倾扬起唇角,声音清亮地开了口。 “妹妹怕什么?你有孕已经是满京城都知道的事了,若是瞒着皇上皇后,才是真的欺君之罪!” 第22章 祝不孕不育,子孙满堂 云九倾清亮的声音带着戏谑和震慑,传遍了整个大殿。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云宝珠身上,或是幸灾乐祸,或是震惊讶异。 就连寒帝和皇后都脸色阴沉,眼底藏怒。 在大夜国,未婚先孕,可是大忌。 云宝珠紧紧地咬着下唇,泫然欲泣,心中恨极了云九倾! 云九倾这个该死的丑女人,让她骑虎难下,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 寒帝威严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一股冷厉的威压瞬间使云宝珠呼吸一窒。 “云宝珠,云九倾说的可是实话?你有了老三的孩子?” 云宝珠慌忙跪下,咬了咬下唇,为难地道:“皇上,姐姐说的没错,我确实有了三皇子的孩子……” 说完,她抬起水汪汪的眸子看向了凤墨初,满脸都是委屈和害怕,无比期盼他开口。 见状,凤墨初深吸了口气,撩起衣袍跪了下去。 “父皇,儿臣和宝珠两情相悦,情难自制,如今宝珠已经有了身孕,还请父皇准许儿臣和云九倾退婚,另娶云宝珠!” 凤墨初话一落音,整个大殿都寂静了下去。 容妃紧张地吞了口口水,勉强挤出一抹笑:“皇上,您看,墨初和云大小姐是刚生下来就订的婚事,这盲婚哑嫁的,若是真成了一对儿怨偶也不好……” 她恳求地看着寒帝,悄悄地捏紧了指尖儿。 云宝珠更是吓的心都快跳出来了,纤细的身子跪在地上,一直在隐隐发颤。 若是那日的计划顺利,她现在就不用跪在这里,任由各种目光审视了!都怪云九倾那个贱女人…… 云宝珠心中恨得牙根儿直痒。 云九倾好整以暇地看着凤墨初和云宝珠,心底冷笑一声。 她就说了,不会让云宝珠如愿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殿上才响起了寒帝那幽冷的声音:“现在看来,民间说的那些传闻,竟然是没错了。” 云宝珠和凤墨初浑身一颤,把头埋的更低了。 寒帝皱眉看着云九倾,问道:“云九倾,三皇子想退婚,你意下如何?” 云九倾唇角扬起冷傲的笑:“皇上,自从知道三皇子和云宝珠私相授受以后,我就想退婚了,还望皇上成全。” “既然这桩婚事你们都不满意,那朕就满足你们。” 寒帝一双虎眸里满是冷漠和愤怒,道:“一会儿朕会下道圣旨,解除你们两人的婚约。” “父皇,那儿臣和宝珠呢?” 凤墨初激动又紧张,看着寒帝问道。 “老三,云宝珠就赐给你做三皇子妃吧,不过,云宝珠未婚先孕,有损皇家形象,有孕的事情,等婚后再对外宣布。” “多谢父皇!” “多谢皇上!” 凤墨初和云宝珠都兴奋不已,激动地说磕头谢恩。 皇后眼神转了转,最后落在了云九倾的脸上,她弯起唇角,高深莫测地笑了起来:“如此以来,受伤的只有云九倾一人了啊。” 云九倾弯起唇角,说道:“多谢皇后心疼,不过臣女不觉得受伤,只觉得庆幸。” 皇后会意,高深莫测地看了容妃一眼,笑了。 容妃脸色难看,深吸了口气,笑着对寒帝说道:“多谢皇上成全墨初和宝珠这对有情之人,但是有件事儿,臣妾想请皇上评评理。” 寒帝蹙起浓黑的剑眉,问道:“容妃,你有话就直说。” 虽然解除了云九倾和凤墨初的婚约,也成全了云宝珠,可寒帝的心情,并不是那么愉悦。 凤墨初和云宝珠设计陷害云九倾去鸭楼的事情已经在京城传开了,如今,整个皇家都成了笑柄。 “皇上,不管云宝珠是不是有孕,云九倾都去逛了那碧鸯楼,这分明是对皇室的侮辱!” 容妃皱眉看向云宝珠,声音凌厉地道:“还有,臣妾听说,她竟然敢掌掴墨儿!这可是在挑衅皇室啊!” 云九倾眉头拧起,为自己分辨:“容妃娘娘,我去碧鸯楼是被三皇子和云宝珠陷害的,若说谁让皇室丢了颜面,也是他们!” 容妃冷哼一声,怒道:“云九倾,你还敢狡辩!本宫都已经问过碧鸯楼的总管了,是你自己去的没错!” “还有,即便这件事情我不跟你计较,你当众掌掴墨儿也是事实!” 云九倾的脸色也沉了下去。 她算是看出来了,容妃今天就是要给凤墨初报那一巴掌之仇。 碧鸯楼她还可以申辩,可至于打凤墨初么,确实是她头脑清醒,发自肺腑做的! 对此,她并不后悔,只遗憾自己没打烂凤墨初那个渣男的脸。 见云九倾脸色微变,容妃更为得意,声音婉转地对寒帝道:“皇上,您可不能看着墨儿受这样的屈辱!” 云宝珠和凤墨初纷纷看向了云九倾,眼底满是得意。 掌掴皇子可是不小的罪名,今天云九倾若是想出宫,必然得横着出去了! 寒帝冰冷威严的眼神落在云九倾身上,冷硬的双唇动了动:“容妃说的对,把云九倾拖出去,杖责五十,以儆效尤!” “五十大板?那人不死也成了残废。” 皇后温柔端庄的声音响起,为云九倾求情道:“皇上,云九倾即便有错,也是墨儿和云宝珠有错在先,不如就三十吧,皇上以为如何?” 寒帝皱眉看了皇后一眼,最终还是给了她这个面子:“皇后仁慈,那就听皇后的,拖出去吧。” 外面立刻有身着盔甲的羽林军走了上来,云九倾知道这三十大板必然是逃不过去了,咬了咬牙,准备生受了。 只是趴在行刑凳上,看着那碗口粗细的棍子,云九倾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狗皇帝这是想打死她啊!难道她依然逃离不了死亡的命运吗? 看了看四周的守卫,云九倾发现自己插翅难逃,心中顿时有些绝望。 “云九倾,你趴好了别乱动,否则这棍子若是落在腰上,人直接废掉也不一定。” 凤墨初带着云宝珠走了出来,幸灾乐祸地提醒着云九倾,云九倾抬头,讥讽地剜了他们一眼。 “婊子配狗,天长地久,祝你们两个不孕不育,子孙满堂! 第23章 救星来了 “云九倾,若是你能活下去,本皇子一定找机会,撕烂你这张臭嘴!” 凤墨初脸色顿时阴狠了下去,咬牙切齿地骂道:“给我狠狠的打,切勿留情!” 骂他是狗就算了,还不孕不育还子孙满堂?这不是在侮辱他要被戴绿帽吗?! 这丑女人,真是死有余辜! “三皇子放心,我们一定不会留手!” 侍卫谄媚地应了一声,高高举起了棍子,就往云九倾身上落了下去。 云九倾咬牙闭上了眼睛,浑身都绷紧了! 从前叱咤华夏,她几时受过这委屈? 可才来了这该死的封建王朝几天,她都快要被打死了…… 那棍子就要落在云九倾身上之时,一颗石子破空而来,气势凌厉地击中了那侍卫的手腕。 这变故突如其来,侍卫反应不及,硬生生地被打中了手腕。 瞬间,他的手疼的如同断掉一般,棍子也落在了地, 看清来人之后,他浑身一颤,忍着冷汗单膝跪地:“见过渊王!” 云九倾本来被吓的闭上了眼睛,听到众人跪地喊“渊王”,这才悄悄儿地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果不其然,一道身着墨色长袍的身影往这边而来,他虽坐在轮椅上,可气质矜贵,浑身都泛着威严和凛冽,让人不敢仰视。 那人带着一张金色的阎罗面具,遮住了大半部分脸,云九倾只能看到一双冷厉深邃的眼睛,以及坚毅紧抿的薄唇。 “凤临渊!”云九倾眼中闪过惊喜。 凤临渊却看都没看她,只目不斜视地往里走去。 云九倾小脸儿忍不住有些垮了。 她还指望凤临渊出手救自己呢,怎么这男人如此无情! 凤墨初和云宝珠对视一眼,上前恭敬地行礼。 “见过九皇叔。” “见过渊王爷。” 凤临渊冷硬的下巴动了动,冷厉的眼神落在云宝珠身上。 “你就是云宝珠?” 云宝珠被他那冰冷的眼神看着,心尖儿忍不住一颤,勉强挤出了一抹乖巧的笑容:“渊王殿下认得我?” “不认识,但是听过你的恶名。” 凤临渊唇角泛起轻蔑的笑,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云宝珠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渊王说笑了,那些都是被人陷害的……” 说完,宝珠狠狠地剜了云九倾一眼。 都是云九倾这个贱蹄子,在外面毁坏她的名声…… 否则她侯府二小姐,从来都是美名远扬,何时有过恶名? 所谓“恶名”,不过是这两日流遍了满京城的那些未婚先孕,坑害云九倾。 凤临渊冷冷的眼神扫过云宝珠和凤墨初,让逐月推着自己往大殿里走去。 “老九,你来了。” 寒帝威严的脸上神色柔和了几分,笑着道:“近日身体可好些了?” 凤临渊坐在轮椅上,微微一抬手,算是行过了礼:“多谢皇兄挂怀,本王的病已经有所好转了。” 寒帝眉头皱了皱,一字一句地叮嘱道:“老九,你可是咱们大夜国的顶梁柱,可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 “多谢皇兄关心,本王一定好好保重。” 凤临渊抬起深潭般的眸子和寒帝对视,空气之中的氛围好像都凝滞了起来:“只是这云九倾就是能给本王治腿之人,还请皇兄放过她。” 面对凤临渊那寒潭般目光,寒帝深吸了口气,移开了眼神。 他袖中的大手紧紧地捏住,凝声问道:“老九,你的腿已经残疾两年,那么多太医神医试了多少手段都没有办法,云九倾这个不学无术的丑女,如何能救你?” 凤墨初喉结动了动,深吸了口气道:“九皇叔,父皇说的没错,云九倾根本就不会什么医术,您可别被她骗了!” “云九倾会不会医术,本王心中自然有数。” 凤临渊薄如刀削的唇角微微上扬,阴鸷的眼神落在寒帝身上:“皇兄,云九倾可是臣弟站起来的唯一的希望,皇兄该不会真的想把她杖毙吧?” “既然老九你这么信任云九倾,那朕就给她一次机会。” 寒帝威严的脸上泛起青色,声音低沉地问云九倾:“云九倾,你当真能治好渊王的腿?” 阴恻恻的眼神带着巨大的压力,让云九倾头皮发麻。 云九倾皱眉看了看寒帝,又看了看凤临渊,声音清亮地说:“皇上放心,我被老神仙传授过医术,一定能治好渊王的腿。” 云九倾低着头,心中直打鼓。 寒帝和凤临渊之间,绝对暗藏玄机! 凤临渊的腿没有问题,重要的是体内的奇毒。 云九倾从寒帝的眼中看到了杀机,是对她,也是对凤临渊的。 只是如今,她说自己不会解毒也是死,说自己会解毒,恐怕也会成为寒帝的眼中钉肉中刺,从此以后怕是要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了。 横竖都是一死,她宁愿选择凤临渊,毕竟现在她和渊王府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寒帝阴沉的眼神盯着云九倾,皮笑肉不笑地道:“云九倾,既然渊王要保你,那朕今天就暂时饶了你欺辱皇子之事,可若是你治不好渊王的病,就别怪朕新账旧账一起算了!” 云九倾小心脏稍微安定下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多谢皇上,臣女一定不辜负皇上和渊王的期望,把大夜国的顶梁柱治好!” 寒帝脸色更沉,却笑着点了点头。 凤临渊唇角微扬,拱了拱手道:“皇兄,臣弟身体不适,就先回去了。” 寒帝点了点头,目送凤临渊带着云九倾离开的身影,脸色越发难看了。 云宝珠心中暗恨,一双手紧紧地绞着帕子,杏眼里满是怨毒。 她本以为,云九倾今日不死也会半残,但是没想到,渊王竟然完好无损地带走了她! 渊王府的马车里,云九倾坐在一边,好奇地看着凤临渊。 他虽带着面具,却也能看出轮廓棱角分明,应该是个冷酷型的美男。 感受到云九倾的视线,凤临渊不悦地睁开双眼,看向了她。 那双深邃的眼睛里,一双瞳孔如墨如夜,其间闪着寒光,勾魂摄魄,令人心头忍不住一颤。 凤临渊薄唇轻启,冷冷地的睨着她道:“云九倾,你若是再这样盯着本王,别怪本王让人挖掉你的眼睛!” 第24章 你怎么这么暴躁? 凤临渊面色冷沉,唇角紧抿,深邃的眸子里满是阴鸷,里面的寒光几乎要化为实质。 云九倾轻咳一声,尴尬地道:“凤临渊,我不过是多看你两眼,这么暴躁干嘛?” 凤临渊放在腿上的大手逐渐紧握成拳,眼神阴沉地盯着云九倾。 “整个大夜国,还从未有人敢这样直呼我大名。” 别说是整个大夜国,就是这一整片大陆,谁人见了他不是恭恭敬敬俯首帖耳? 唯独眼前这个女人,当真是不怕死! 云九倾挑了挑眉,傲气地笑了:“我知道你地位尊贵,但是你没有听过一句话吗?高处不胜寒,若是在云端孤冷寂寞,还不如在人间热热闹闹!” 高处不胜寒? 听到这几个字,凤临渊一怔,眉头蹙起。 这几个字,听起来倒是有些意思。 “你站的那么高,架子摆的那么大,到头来,连个能随意说话的知心朋友都没有,岂不是很无趣?” 云九倾巴拉巴拉的说着,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凤临渊:“不如从今天开始,你我和平共处,做朋友如何?” 听了云九倾这句话,凤临渊陡然转醒,眼神清明地望着她,冷然道:“朋友?云九倾,你欠了本王那么多,如何做朋友?!” “可将来我也会救你的命。” 云九倾以为凤临渊是在说救她之事,抬头挺胸地道:“再说了,朋友之间相互帮助,本就是应该的。” “你能不能解毒,还是未知之数,可本王知道,你若是敢对外胡说,本王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凤临渊眼底杀气弥漫,声音冰冷的如同数九寒冬。 云九倾深吸了口气,逐渐不耐了起来:“王爷放心,答应过你的事情,我自然会做到的。” 见云九倾竟是这个态度,凤临渊大拳紧紧地捏住,骨节咯咯作响。 他今天不计被辱的前嫌,刚救了这个女人的命,她竟还如此不知好歹的给他脸色看? 若非…… 若非看在她声称能给自己解毒的份儿上,他早就一掌拍死她了! 这个丑女人,真是嫌命长! “主子,云侯府到了。” 马车外面,响起了逐月那恭敬的声音,还有一道不易察觉的紧张。 他自幼习武,耳力过人,自然听到了马车里的动静。 甚至,感受到了王爷身上那控制不住的杀机。 听到逐月的声音,云九倾也如释重负,她轻巧地跳下了马车,拍了拍逐月的肩膀。 “小逐月,多谢你送我回来。” 隔着珠帘,凤临渊瞳孔紧缩,深邃的眼底迸发出凌厉的杀气。 云九倾这个丑女人,竟然用碰过她的手,碰别的男人?! 不知为何,无明业火从凤临渊心底窜了出来。 他薄凉坚毅的唇角,露出一抹冰冷森然的笑。 感受到忽然降临的威压和凌厉,逐月当场石化。 他怎么忘了,眼前这个女人,可是曾经强了他们家王爷,还依然活蹦乱跳的存在! 而他们家主子,虽然口口声声对云九倾厌恶至极,甚至想要杀之而后快,可却数次救了她…… 想明白之后,逐月只觉得,肩膀上这只手很是烫人…… 他面色冰冷地拍掉了云九倾的爪子,艰难晦涩地开口道:“云小姐,请您自重。” “切,和你家主子一样小气。” 云九倾傲娇地哼了一声,潇洒地转了个身,飘然进了云侯府。 “哼,逐月,你倒是很受这丑女人待见啊。” 马车里幽幽地传来了凤临渊幽幽的声音,逐月顿时毛骨悚然。 他眉头紧皱,胆战心惊地对着马车里的人道:“主子,您也看见了,属下没有招惹她。” “回府。” 凤临渊没有再计较,冷漠地开口道。 逐月深吸了口气,赶着马车,朝着渊王府的方向而去。 云侯府里,门口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云九倾潇洒归来,都怔愣不已。 管家戳了戳身边的小厮,问道:“我没有看错吧?大小姐竟然是被渊王亲自送回来的?” 小厮艰难地吞了吞口水:“管家,您没看过,确实如此。” 管家只觉得眼前有些眩晕,深吸了口气,抬步往主院而去:“不行,二小姐还没回来呢!我得去禀报老爷夫人!” 主院里,云鹤野和林如意听说云九倾竟然是被凤临渊亲自送回之后,顿时也大吃一惊。 “你没看错吧?渊王那样高贵凛然,平日里连皇上的面子都不给,怎么可能送云九倾那样一个野丫头回府?” 林如意大惊失色,不可置信地问。 管家急的直跺脚:“夫人,门口那么多人都看到了!” 林如意跌坐在椅子上,花容失色。 她本以为今日进宫,容妃必然不会放过云九倾,云九倾不死也残! 可没想到,渊王竟安然地把云九倾从宫中带回来了! 这就意味着,云九倾在那个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战神渊王心中,地位不低! 甚至,从今以后,他们可能都动不得云九倾了…… 第25章 我会对你负责的 云九倾回了清寒院休息,云宝珠才急匆匆地回来了。 见女儿脸色惨白,林如意连忙迎了过去,着急地问:“宝珠,究竟怎么回事?云九倾怎么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云宝珠狠狠地绞了绞帕子,咬牙恨恨地道:“渊王及时出现,救了她一命。” 见果然如此,林氏脸色苍白地跌坐在椅子里:“若是有了渊王做靠山,那我们将来就动不得她了!” 云宝珠深吸了口气,讥讽地说:“有什么动不得的?很快,我就是三皇子妃了,到时候……” 林氏眼中划过欣喜,温柔地拉住了云宝珠的手,夸赞道:“我的好女儿,一切都靠你了!” 云鹤野也松了口气,欣慰地说道:“如此以来,倒是不枉费咱们的一番谋划。” 今天,他和林氏一直都在担心,宫里会卡着三皇子妃之位不给,只允许云宝珠做侧妃呢。 “虽然我要成三皇子妃了,可我的心中却憋了一团火。” 云宝珠深吸了口气,眼神狠毒地看向了门外:“爹,娘,云九倾害我丢了那样大的脸,她不死我心头难安!” 云鹤野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跟前途未卜又丑陋讨人厌的云九倾相比,他自然是偏爱眼前这个前途光明的三皇子妃的。 林氏见他不说话,就知道他是默认了,眼神闪烁了一下,笑着道:“好了,宝珠,九倾到底是你姐姐,又何必闹的死去活来呢……” 云宝珠愤怒地看向了林氏,却见她悄悄地眨了眨眼,顿时意会了。 清寒院中,云九倾看着桌子上的药,唇角露出一抹笑来。 她已经把凤临渊的药整理好,顺便还给那碧鸯楼的关雎公子抓了药,甚至,连给自己敷脸的药膏都已经准备好了。 把给关雎的药物打包之后,云九倾把被子弄成有人睡的形状,换了一身黑色的衣裳,悄悄地出了门。 她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无声息地翻出了云侯府的院墙,往碧鸯楼而去。 关雎院中,凤临渊正在屋子里跟一个面容清秀俊雅的年轻男子说话,听到外面轻微的动静,眉头顿时紧皱了起来。 碧桐从窗户缝隙里往外看了一眼,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回来禀报道:“主子,好像是云九倾。” 凤临渊眸色暗沉,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外面传来了云九倾压低了的叫声。 “关雎,关雎,你睡了吗?” 那面容清雅的男子睫毛颤了颤,艰难地提醒凤临渊:“主子,云姑娘来寻你了……” 凤临渊深吸了口气,阴沉的俊脸如同风雨欲来。 他扬了扬下巴,周围的人立刻躲了起来。 凤临渊让碧桐打开了房门,云九倾那张满是欢喜的脸就闯进了他的视线。 “关雎公子,那天晚上见你受了伤,昨天见你,你脸色也不大好,我特意来给你送些药来。” 云九倾扬了扬手,一包药在她纤细白皙的手上晃了晃。 “那真是……多谢云姑娘了。” 凤临渊抬手接过那包药,眼底满是疏离:“你是专门来给我送药的?” “对呀 。” 云九倾弯起大眼睛,笑盈盈地看向凤临渊:“关雎公子,我能进去坐坐吗?” 云九倾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满是期待,竟给了凤临渊一种拒绝她的都是坏人的感觉。 凤临渊脚步刚刚动了一下,云九倾就走了进来。 看着干净整洁的屋子,云九倾惊讶地点了点头,赞叹道:“关雎公子果然清俊高雅,连房间都收拾如此雅致。” 凤临渊捏住了拳头,往书架后面看了一眼。 真正的关雎公子,就在距离云九倾几步之遥的地方。 凤临渊眼神阴阴沉沉,盯着云九倾问:“云姑娘今日过来,到底有何目的?” 云九倾转过头来,有些羞愧地看着凤临渊,红着脸道:“关雎公子,这几天听闻你卖艺不卖身,那天晚上是我中毒冲动了,我今天过来,是特意来道歉的……” 说完之后,云九倾腰一弯,给凤临渊鞠了个九十度大躬。 凤临渊一直没有开口,云九倾也没敢抬起头来。 强这关雎公子的时候,她是真的又饥又渴,可自从得知关雎卖艺不卖身之后,她是真的羞愧。 那晚可是关雎的第一次呢…… 想到那晚的盛况,云九倾的脸都快烧红了。 凤临渊深深地吸了口气,大手捏的咯咯作响。 书架后面的众人都屏息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出。 “关雎公子,若是你对此很是看重,我可以对你负责……” 云九倾腰都酸了,有些紧张地抬头看了凤临渊一眼。 “不必了。” 凤临渊深吸了口气,突然露出一抹温润的笑来,眼神有些哀伤地看着云九倾道:“我不过是这碧鸯楼里的一个小倌,生来就是贱命,哪里敢让云姑娘负责?” 呵,没想到云九倾竟还有这样的一面,不过也好,正好方便他开展计划。 “不是不是!” 见“关雎公子”自怨自艾情绪低沉,云九倾揉了揉后腰站了起来,正义言辞地道:“关雎公子,人生而平等,哪里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凤临渊眉头紧皱,奇怪地看着云九倾:“人生而平等?” 人怎么可能生而平等? 有些人生来就是高高在上,只要他想,他杀了云九倾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对啊,人人生而平等,职业也无高低贵贱,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想到那个平等美好,可自己却再也回不去的世界,云九倾心中突觉得悲凉。 她端起桌边的酒喝了口,对着凤临渊叹道:“所以关雎公子,你又何必伤心消沉呢?” 凤临渊唇角轻勾,眼底闪过一道异光:“好,我知道了,多谢云姑娘安慰。” “只是负责一事大可不必再提,我终究是个男人,若是负责,也是我对姑娘负责。”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晚进去的时候,他遇到了阻碍,云九倾应该也是第一次。 云九倾的脸微微红了,眼神闪烁地道:“那就不必了,公子照顾好自己就是了……” 凤临渊唇角露出玩味的笑,回忆着关雎的神态,温柔地看着云九倾。 云九倾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尴尬的险些用脚抠出个城堡。 她刚才是发什么癫?竟然说要对关雎负责! 难道,她被眼前这男人的美色所惑不成…… 第26章 贼心不死刺杀她 书架后面,真正的关雎公子却已经激动的眼泛泪光。 他挺直了脊梁,深深地吸了口气。 云九倾的那些话,让他内心受到了重击! 人人生而平等,那是何等宏大的目标?是何等美好的世界? 天下所有人都不敢这样想,可云九倾一个女子,可能说出这样有哲理的话…… 云九倾听到了轻微的动静,这才反应过来房间里还有人,红着脸道:“原来公子这里有朋友,那我就先走了。” 凤临渊也没有留她,只缓缓地点了点头:“碧桐,去送送云姑娘。” “不必了,我翻墙进来的。” 云九倾尴尬地笑了一下,对碧桐道:“碧桐姑娘歇着吧,我原路出去。” 说完,云九倾轻松地爬上了墙头,一个轻跃跳了下去。 凤临渊眼神沉沉地看着云九倾那抹黑色的身影,薄唇紧紧地抿着。 碧桐冷哼道:“这云姑娘当真是稀奇,每次都是翻墙来翻墙去!” 她跟在王爷身边几年,王爷从未正眼看过她。 可对这个云九倾,却耐心至极,即便云九倾曾经侮辱了他…… 碧桐不甘心地捏住了手指:“王爷,咱们不能在这样纵着她了,她那样玷污您,是时候让她付出代价了……” “本王自有安排。” 凤临渊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碧桐顿时闭上了嘴。 关雎从后面走了出来,眼神热切地看着凤临渊:“主子,这位云姑娘,当真是奇女子,竟能说出那样的话来。” 他出身极差,从前受了很多委屈,幸而得了渊王府的庇护,才得以在碧鸯楼里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今天听了云九倾“人人平等”那番离经叛道的话,他既激动又感动,心中对云九倾好感倍增。 凤临渊眼神冷冷地看着他,道:“她疯疯癫癫的,确实很奇怪。不过关雎,你要记住,从今以后在她面前,本王才是你!” 关雎公子谦卑地低下了头,恭敬地道:“属下时刻谨记在心。” 凤临渊拧眉认真地打量了关雎一会儿,细细地记住了他的神态,这才离开了关雎院。 云九倾一路哼着小曲儿回了云侯府,心情终于放松了些。 虽然那关雎公子没有接受她冲动之下说的“负责”的傻话,可从关雎的表情来看,他应该是不恨她了。 这样,她心里的愧疚感也能少些,至于将来跟关雎前路如何,也能顺其自然。 清寒院里从前只有金彩一个丫鬟伺候,金彩被关起来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别的下人了。 云九倾累了一天,想要沐浴完休息,可无人使唤,只能自己摸到了厨房去。 夜色已深,厨房里连个鬼影都没有,云九倾正去水缸里找水,却听到了一阵极为细小的动静。 云九倾耳朵动了动,手指轻轻地摩挲了一下神农戒。 虽然神农戒里的许多药物都不能用,可她的防身武器,都完好无损地躺在里面。 月光惨淡,云九倾刚掀开水缸盖子,就察觉到一阵寒气从身后袭来。 她瞳孔一缩,看清了水缸中倒影出来的人脸。 是金彩! 云九倾身形一动,堪堪错过了那袭来的菜刀,随后,她手腕一翻,凌厉的匕首就抵上了金彩的喉咙。 菜刀“砰”的一声砍在了水缸上,结实的大水缸被磕掉了一块瓷。 金彩瞬间愣住,浑身血液都凉了。 她恐惧地瞪大眼睛,目瞪口呆地看着云九倾:“云九倾,你,你必然是被妖精附身了!” 从前的云九倾傻里傻气,哪里有这么快的反应和速度? 上次她就是这样从背后打晕了云九倾,把人送进了碧鸯楼的! 云九倾唇角扬起冷笑,不回答金彩的问题:“金彩,是谁让你来杀我的?林氏?还是云宝珠?” 想到她来之前,林氏说的那些话,金彩咬了咬牙,厉声道:“是我自己要杀你!云九倾,你可把我害惨了!” 从前林氏和云宝珠许诺她,若是能送云九倾去碧鸯楼,就给她终生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可没想到,她费劲艰辛把人送了过去,云九倾竟破坏了他们的计划,逃了回来。 甚至,还用妖术控制了她,让她当众说出了夫人和二小姐的阴谋! 若是她危在旦夕,若是不杀了云九倾,死的就是她了! “究竟是谁害谁,你们心中有数。” 云九倾冷漠地看着金彩,心知从她嘴里问不出什么,纤白有力的手指微微一动,锋利的匕首直接划破了金彩的喉咙。 瞬间,血流如注。 金彩震惊至极地看着云九倾,惊恐的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她抬手拼命捂住了脖子上的伤口,可无数温热猩红的血液还是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逐渐湿透了她的衣襟和袖口。 “救我,救我……” 金彩绝望地看向云九倾,眼底满是哀求。 云九倾冷漠地看着她:“金彩,我已经给过你改过自新的机会了,是你自己非要走上这条死路。” “这次,求佛也不管用了。” 金彩的身体轰然倒在地上,两眼瞪大,瞳孔逐渐涣散。 云九倾不紧不慢地去水缸处找水,却听到厨房门外传来了一阵若有若无的笑声。 “精彩,当真是精彩。” 云九倾目光一凛,皱眉往外走去,问道:“谁在外面?” 院子里,月色如霜,落在庭院里如同波光水影,却没有任何人的踪迹。 “都说云家大小姐是个懦弱可怜的丑货,现在看起来,丑是丑了点,可懦弱可怜,却称不上。” 声音自屋顶传来,云九倾警惕地看了过去,却见月光下,一道烈火般的影子正枕着自己的手臂侧躺着, 一边喝酒,一边眼神灼灼地打量她。 第27章 神秘的美人哥哥 月华如练,房顶上那影子美的妖冶动人,如同一朵能随时夺人性命的罂栗花。 他生就一双桃花眼,唇红齿白,一颦一笑之间尽是风情,即便是跟京城第一美人相比,也毫不逊色。 “这位姑娘是?”云九倾眉头一拧,开口问道。 看此人的模样应该在屋顶很长时间了,可她却毫无察觉,必定是个高手。 刚来到大夜国吃了亏,云九倾已经不敢再莽撞了。 “姑娘?” 那红衣男子笑了笑,起身正襟危坐,抬起好看的手摸了摸自己漂亮的脸,桃花眼中泛着潋滟波光:“我有那么美吗?” 呵,他英明神武的绝杀殿殿主,竟然被这个女娃子认成了女人? 这女娃子,有点意思。 借着清亮的月色,云九倾看到了他的喉结,笑着赔罪道:“不好意思,我看错了,原来是位美人哥哥。” 那红衣男人唇角轻勾,对着云九倾抛了个媚眼:“云九倾,你这嘴儿真甜,哥哥喜欢。” 云九倾弯了弯眼睛,黑的发亮的瞳孔中满是警惕:“不过美人哥哥,你怎么知道我是谁?又为何在我家?” 那红衣男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云九倾,眼底满是玩味的笑:“我自然是收了人家的银子来杀你的啊,否则有谁能劳动我来侯府?” 云九倾瞳孔缩了缩,藏在是身后的手握紧了短匕闪电。 “不过,你是个有趣的人,哥哥决定不杀你了。” 那抹妖异的红色影子从屋顶上飘然而下,笑盈盈地站在云九倾的面前,一双漂亮狭长的眼,细细地打量着她,如同在欣赏什么艺术品。 云九倾皱眉看着他,眼底藏了三分疑惑七分警惕。 “骨相倒是不错,可惜脸上这块胎记太丑了。” 那红衣男子单手挑起了云九倾的下巴,叹了口气:“若是你这脸好了,这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声,恐怕就要易主了。” 说完之后,他施施然地飞上了院墙,消失在月色之下。 “真奇怪。” 云九倾摇了摇头,大步往清寒院走去。 对于那妖异男子的身份,她并不好奇,因为她已经知道,是谁要在背后害她了! 主院里,灯火通明。 管家悄悄地走了进来,恭敬地对着房间里两人行了一礼。 “怎么样?云九倾死了吗?” 林氏紧张地捏着手帕,问道。 管家摇了摇头:“夫人,没是,金彩她……死了。” 想到方才在厨房里看到的尸体,管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死了?难道云九倾那个丑八怪还敢杀人不成?她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林氏愤怒地起身,问管家:“你看清楚了?可别搞错了!” “小人都看清楚了,金彩尾随大小姐去了厨房,想要从背后偷袭,却被一刀划破了喉咙,干净利落……” 管家眼神复杂地看着林氏:“夫人,这大小姐凶残的很,跟之前判若两人啊!” 从前的云九倾温柔怯弱,连踩死一只蚂蚁都会心疼半天,哪里有胆子杀人? “兔子急了还咬人,她愤而杀了金彩也好,倒是省的我们自己动手了!” 林氏深吸了口气,眼底闪烁着寒光:“幸好我就知道那金彩成不了事,早已花重金买了高手……” 云鹤野一直坐在椅子上没说话,见她这样说,这才幽幽地叹了口气。 “老爷,您别怪我无情,容妃表姐她已经跟我说了皇上的心意,他迟早要对付渊王府的!九倾她和渊王府牵扯不清,若是不除掉,迟早会给侯府带来祸害!” 林氏眼中闪过暗光,叹了口气忧愁地对云鹤野道:“我这可都是为了侯府的未来啊。” “我知道。” 云鹤野眼神逐渐凌厉了起来:“死了也好,她的出生本就是个错误……” 清寒院中,云九倾又吃下一颗解毒丹,把用草药配好的药膏敷在了脸上,这才把匕首藏在了枕下,睡了过去。 侯府之中凶险万分,她不得不防! 次日清晨,一道尖利的声音划破云霄。 “死人啦!死人啦!” 厨房里,厨娘翠花的惊叫声凄厉恐怖,很快引起了整个侯府的惊慌。 “这不是金彩吗?她不是被老爷夫人关到柴房了吗?怎么死在了这里?” “是啊,竟然是血液流尽死了的,这凶手真是心狠!” 梧桐院里,林氏也得了消息,一边得意地穿衣服,一边问身边的嬷嬷:“我听着声音是从东边传来的,是清寒院那个丑八怪死了吗?” 嬷嬷匆匆出去又进来,脸色难看地道:“夫人,是厨房的人发现了金彩的尸体。清寒院那边安静的很,没有任何动静。” 林氏眉头拧起,清寒院怎么还没动静? “你亲自去清寒院看看,若是那丑八怪死了,就说家中进了贼,杀了她和金彩主仆,若是没死……那就是她杀了金彩!” 嬷嬷应了一声,带着人快步往清寒院走去。 云九倾刚穿好衣裳洗了脸,看着铜镜中毒素已经完全排除了的自己,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的解毒丹和解毒面膜果然好用,只用了两个晚上的时间,就把脸上这毒斑给治好了! 林嬷嬷气势汹汹地带人进来,见云九倾还活着,就要厉声质问,可看清了她的脸之后,顿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丑……云九倾,你的脸怎么了?” 林嬷嬷脸上满是惊讶,看云九倾的眼神,跟见了鬼一样。 云九倾弯起唇角,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我的脸怎么了?” 林嬷嬷咬牙切齿地问:“你的胎记呢?!” 这胎记明明昨天还有,怎么一宿之间,全部消失了? 而且,没了胎记的云九倾,竟然这么美!即便她是个女人,都忍不住惊叹! “不是跟你们说了我会医术吗?治好这毒斑,不过是手到擒来。” 云九倾把手中的药膏放在了抽屉里,冷声问道:“林嬷嬷向来高贵,怎么到我这清寒院来了?” 林嬷嬷是林氏的贴身嬷嬷,从林家带出来的,向来最爱拿鼻孔看她这个不受宠的大小姐,今天过来,多半是想看看自己是否已经死了。 可惜,她活得好好的,不能让林氏如愿了! 第28章 人是我杀的 林嬷嬷这才想起正事来,她深吸了口气,眼神鄙夷地瞧着云九倾问:“大小姐,金彩死了,你可知道?” 云九倾挑眉,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满是冷光:“金彩不是被你们带走关起来了吗?死不死的,来问我做什么?” 林嬷嬷冷哼,亲自上前抓住了云九倾的手腕:“云九倾,别装了,金彩一定是你杀的!快跟我去见侯爷夫人!” 云九倾冷笑一声,手腕一动,直接反剪了林嬷嬷,随后一脚踹在她的膝盖上。 “既然知道人是我杀的,还敢跟我动手?” “咔嚓”一声脆响,骨头断裂的声音响了起来,下一秒,林嬷嬷跪在地上,浑身剧烈地颤抖着,哭天抢地的叫了起来。 “啊!疼疼疼……杀人了,云九倾杀人了啊……” 云九倾这才放开了她,嫌弃地擦了擦自己的手,冷冷地道:“要说话就好好说,别拿你的脏蹄子碰我!” 林嬷嬷跌坐在地上,惊慌失措地看着云九倾,如同见了鬼一样:“云九倾,你,你现在怎么这么狠!” 面前的云九倾虽看起来还像是从前那个云九倾,可似乎又不一样了。 她比从前好看许多,也冷酷了许多。 她眼神凌厉,浑身都散发着凌厉的杀气,这种杀气,足以让她心惊胆战。 “还不及你们狠毒心肠的百分之一呢。” 云九倾冷哼,直接从她身上跨了过去:“林氏想见我是吧?走吧。” 两个丫鬟畏惧地看着云九倾的背影,上前扶起了疼的浑身发抖的林嬷嬷,跟了上去。 到了梧桐苑,云鹤野和林氏看到了云九倾之后,都是一惊。 “云九倾,你脸上的毒……胎记呢?” 林氏大吃一惊,看到云九倾身后的那满头冷汗,缺胳膊断腿的林嬷嬷,脸色更难看了:“林嬷嬷,你怎么了?” 林嬷嬷看见林氏就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痛恨地看向了云九倾。 “夫人,是云九倾!奴婢不过是去问了她两句话,她就打了奴婢!我这条腿,肯定是断了……” “云九倾,你真是越来越狠毒了!” 林氏皱眉盯着云九倾,着急地对云鹤野道:“侯爷你看,这云九倾多么狂妄!打三皇子,杀金彩,还打断了林嬷嬷的腿,再过两天,她是不是连侯爷和我都要打杀啊!” 云鹤野脸色阴沉地坐在椅子上,阴鸷地盯着云九倾问:“云九倾,金彩当真是你杀的?” 云九倾讥讽地看着他,说道:“金彩是林氏的走狗而已,她奉了林氏的命令要杀我,我为何不能反抗?” 顿了顿,她的眼神落在了林如意那张温顺漂亮的脸上,声音冷的如同数九寒冬。 “除了金彩,林氏竟还买了杀手来杀我,看来是恨毒了我啊,不过,不管谁来,我都能让他们有去无回!若是惹急了我,一把火烧了侯府,大家一起死!” “你,你胡说!” 林氏强装镇定,一脸悲哀痛楚:“九倾,我可是你的母亲,盼着你好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让人杀你?我知道你恨我,可若是你想栽赃我,也得找个像样的理由,拿出足够的证据才是!” 云九倾冷笑,眼底满是寒气。 证据?金彩死了,刺客跑了,她去哪里找证据? 不过今天来梧桐苑,也不算是毫无收获。 至少,她弄明白了林脸上的毒跟林氏有关,否则,刚才她也不会险些说漏嘴! 云鹤野愤怒地起身,大步往云九倾走了过去,抬手就要打她。 “云九倾,你真是胆大包天!竟敢栽赃你母亲,还敢杀人!今天我若是不好好教训你,我就不是你老子!” “侯爷,我可是渊王的人,你这一巴掌下来,可得考虑是不是能承受的起渊王的雷霆之怒。” 云九倾眼神幽冷地看着他,连躲都没有躲一下。 怒气冲冲的云鹤野,停在半空的手反而僵住了。 从前他随意打骂云九倾,可现在,他没了底气。 他脸色铁青,怒目圆睁地盯着云九倾:“云九倾,你真是翅膀硬了,竟连你老子都敢威胁!你真以为有了渊王撑腰,我就不敢动你了吗?” 云九倾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满是讥讽,她弯了弯唇角,似笑非笑地道:“云鹤野,你可有把我当成女儿过?从你娶了林氏的那一天开始,你就不是我爹了!” 她顿了顿,冰冷的视线又落在了林氏身上:“至于我娘,她早就去世了,林氏对我而言,只不过是个恶毒的外人而已。” “云九倾,你!” 云鹤野气急败坏,盯着云九倾怒极反笑:“有了渊王府做靠山,我是打不得你,但是老子可以把你送进大牢!看看到了牢里,你还记不记得我是你爹!” 说完之后,他脸色冷厉地吩咐管家:“大小姐无故杀人,立刻送到京兆府去!” 云九倾凉凉地盯着云鹤野,不屑地嗤笑了一声:“侯爷好手段啊,把我关进大牢,让京兆府收拾我,让渊王永远站不起来,一石二鸟,妙哉妙哉!” 见她如此,云鹤野更是气的头脑发昏:“立刻,马上!我就是不要这个女儿,也不能让你这样猖狂!” 管家冷笑一声,带着侍卫上前,一左一右地架住了云九倾:“大小姐,得罪了,咱们京兆府去吧!” 云九倾凉凉地瞧了他一眼,道:“不用劳烦你们,我自己会走!” 她大步往外走去,一身白衣,身姿清冷孤傲,宛如青松翠竹。 “老爷,您这何必呢?金彩只是一个丫鬟而已,可九倾再不懂事,也是侯府大小姐,我们的女儿……” 林氏见状,一脸柔弱地拉住了云鹤野劝道。 云鹤野心疼地看着林氏:“你又何必如此疼她?她如此忤逆你,养她连养条狗都不如!” “老爷,九倾还是个孩子,她不懂事,我还能不懂事吗……” 林氏乖顺温柔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云鹤野看她的眼神更加宠溺了。 “如意,你真是温柔善良,不过对付云九倾这种不知感恩的小畜生,就得无情,否则她都不知道这些年是谁在生她养她……” 第29章 教训刁奴 林氏和云鹤野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从房间里传来,随着云九倾的远去逐渐消失了。 云九倾唇角挂着讥讽的笑,眼底满是寒气。 云鹤野堂堂侯爷,竟然被一个女人耍的团团转,简直是没救了! “大小姐,还烦请您快点,我们送您去了京兆府之后,回去还有事情要办呢。” 管家跟在云九倾的身后,一脸骄傲地催促道:“二小姐就要嫁给三皇子了,府中上下一片欢庆,下午咱还得去京中最好的首饰铺子采买嫁妆,可没功夫同你在路上磨蹭。” “管家,看你这高兴的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要嫁给三皇子了呢。” 云九倾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讥讽地道。 “你……” 管家脸色难看了一瞬,深吸了口气厉声道 :“大小姐,你又有什么好骄傲的呢?同样是侯府的小姐,二小姐要成为三皇子妃了,可你却因为杀人要进大牢……” “既然知道我是大小姐,就对我放尊重一些,若是再这样不恭不敬地跟我说话,小心我打断你的狗腿。” 云九倾驻足,抬手重重地给了管家一巴掌,眼底满是凌厉。 这管家向来是狗眼看人低,之前没少给原主难堪,对她的衣食住行更是克扣多年,云九倾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你竟敢打我?” 管家猝不及防,硬生生地挨了一巴掌,脸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众目睽睽之下,他又是屈辱又是愤怒,捂着脸怒气冲冲地吩咐身后的侍卫道:“都还愣着干什么?大小姐疯了,难道让她当街行凶不成?还不快把人控制住送去京兆府?” 那些家丁侍卫脸色阴毒地看着云九倾,大步朝她走了过来。 “哎呦,这好像是侯府的管家啊,那这女子就是云九倾了?她脸上的胎记呢怎么没了?” “不是说云九倾是个大丑女吗?今日一看,传闻不真啊!” “云九倾真是可怜,堂堂侯府大小姐,竟被管家下人当街为难……这侯府的规矩可真是可笑啊!” “听说这管家是侯夫人的人呢,他们自然看不上云九倾这个前任侯夫人留下来的女儿了,所以才处处为难,甚至抢了她的婚事……” 盛京大街上,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众人纷纷对着云九倾和管家指指点点,脸上神色各异。 或是同情,或是可怜,或是惊艳,或是感叹…… 云九倾唇角扬起轻笑,冷冷地对管家那他那几条狗道:“既然你们不识好歹以下犯上,那我今天就好好教训教训你们!” “大小姐,得罪了!” 今天负责送云九倾去京兆府的,全都是林氏和管家精挑细选的练家子,各个五大三粗一脸凶相。 云九倾眼底泄出一道冷光,手指在神农戒上轻轻地摩擦了一下。 瞬间,她指缝中多了几根闪着寒芒的银针。 一个侍卫的大手刚要碰到云九倾的胳膊,就见云九倾素手一翻,直接在他的手腕处落下一根银针。 瞬间,那侍卫惊的瞪大了眼睛,抱着自己僵直的胳膊疼的大叫了起来! “云九倾,你还敢反抗!” 管家大怒,又指使几人上前,却见云九倾冷冷一笑,轻盈灵动的身形如同蝴蝶般翩然躲过了他们的攻击,随后几个拳脚,几个侍卫倒了一地。 管家没想到云九倾的战斗力竟然这么强,惊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看着步步逼近的云九倾,管家眼底浮上惊慌:“大,大小姐,你想干什么?” 云九倾踩着一地鬼哭狼嚎的侍卫,步步逼近了那管家,唇角是讥讽的笑。 “管家,你说我想做什么?” 管家抱着头蹲在地上,大声哀嚎道:“救命啊!杀人了,杀人了啊!” 见管家如此无赖,云九倾气极反笑:“分明是你们以下犯上欺辱我,现在反倒成了我欺负你了?” 说着,云九倾揪住了管家的衣领,拖着他往京兆府走去:“走吧,我正好也跟府尹大人说道说道,你这些年是如何欺辱主子的!” “大小姐饶命!救命啊!救命啊!” 见云九倾要来真的,管家人顿时慌张至极。 可大街上,无人心疼管家,众人都冷眼旁观,一脸鄙夷。 “真是罪有应得!” “区区一个管家也敢欺负小姐!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还不是仗着自己背后有靠山?呸,这样的狗,可真是养不得啊……” 百姓们对着管家议论纷纷,眼底满是鄙夷。 云九倾正拖着管家往京兆府的方向去,却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她的身前。 此人一身黑色锦袍,上面绣着波浪般的祥云纹,看起来矜贵至极。 “好狗不挡道儿,让开!” 云九倾抬眸看见拦住了她路的人是谁之后,眉头顿时拧了起来,不耐烦地道。 凤墨初脸色阴寒,双眸凌厉地盯着云九倾:“云九倾,女人该这温柔雅致,懂事乖巧,你长得丑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当街行凶,真是……” 凤墨初指责的话还没有说完,却看清了云九倾的脸。 瞬间,他愣住了,如同咬了舌头一般,后面的字再也说不出来。 眼前这个女人姿容胜雪,白皙的皮肤透着淡淡的粉色,吹弹可破。 她五官精致动人,墨眉上挑,形成一个刀锋,便给这张脸增添了几分英气。 双眸黑白分明,宛若新生的婴儿般单纯,却又含着几分凌厉,鼻梁挺俏,菱形的唇.瓣可爱小巧,不涂自红…… 一身浓稠的红,如火如荼,给她那如画的眉目,又增添了几分灵动和热烈。 “真是什么?” 看着愣住了的凤墨初,云九倾似笑非笑地瞧着她,冷笑道:“三皇子哪只眼睛看见我当街行凶了?我教训欺下瞒上的家奴,不是名正言顺的吗?” 凤墨初呆呆地看着云九倾,眼神复杂,依然没能从她绝美容颜带来的震惊中恢复过来。 “姐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管家和这些下人是送你去京兆府的,你怎可在路上如此欺辱他们?” 旁边一身白色缠枝百褶裙的云宝珠却走了过来,看见云九倾的容颜之后浑身一震,眼底闪过惊慌和仇恨。 她一直知道云九倾相貌不俗,可只要她脸上那块丑陋的胎记在,云九倾的容貌就会被封印,一直处于丑女的行列! 只是不想,云九倾的脸竟在一夕之间突然好了,如今姿容竟还胜过她…… 第30章 神出鬼没的渊王 云九倾眉头微拧,冷冷地看着云宝珠道:“他们不知天高地厚,当街欺辱主子,我若不出手教训,还有什么规矩而言?” “姐姐,我不过问一句,你这么凶做什么?” 云宝珠可怜兮兮地看着云九倾,如同受了惊吓一般,紧紧地抓住了凤墨初的衣袖。 云宝珠那冰凉颤抖的手让凤墨初回过神来,他眼神复杂地看了看云九倾,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 他竟沉浸在了云九倾这个丑女的姿容里不能自拔,若不是云宝珠弄了点动静,他恐怕要丢人了。 想到自己从前那样讨厌云九倾,凤墨初不禁有些恼羞成怒,皱眉问道:“宝珠,怎么回事?侯爷和侯夫人让人送云九倾去京兆府做什么?” “殿下,您还不知道吧?姐姐她昨晚狂性大发,杀了府中丫鬟金彩,今早又伤了我母亲身边的林嬷嬷……” 云宝珠深吸了口气,提高了声音把云九倾的所作所为说了出来。 今天她约了凤墨初逛街,可林氏怕云九倾路上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才让她一路盯着,所以云宝珠才选了这条去京兆府的路逛。 说来也巧,果然碰上了云九倾。 “什么?云九倾杀了金彩?” 凤墨初震惊地看向了云九倾,眼底满是复杂。 周围的百姓也吓了一跳:“云九倾杀人了?真的假的?” “怪不得要把人送到京兆府去……” “听说这云九倾前几天还打了三皇子呢,如今真是越来越胆大了……” 云九倾冷厉的眼神落在云宝珠的身上:“云宝珠,若不是林氏和你指使金彩害我,她又怎么会丢了小命?说到底,都是你们母女两人做的孽,小心金彩的鬼魂半夜去找你们!” 听到“鬼魂”两个字,云宝珠浑身一抖,眼底显而易见地闪过惊慌。 云九倾唇角扬起淡淡的笑,高深莫测的眼神落在云宝珠的肚子上:“我听说,那些枉死的鬼魂,会游离在人间,投胎转世到那些真正害了她的人肚子里,让仇人永生不得安宁……” “云九倾,你少吓唬我!” 云宝珠脸色瞬间惨白了起来,她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肚子,恨恨地盯着云九倾,眼神凶狠的跟要吃人一样。 凤墨初也是脸色大变,他眼神阴鸷地盯着云九倾,愤然地道:“云九倾,人是你杀的,你吓唬宝珠做什么?” “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云九倾嗤笑一声,悠然自在地道:“究竟是谁做了坏事,谁心中有数。” “殿下……姐姐她吓唬我……” 云宝珠抬眸,水眸里盈满了泪水,如同受了惊的小鹿一般,可怜至极地望着凤墨初。 看着怀中瘦弱可怜的清瘦美人,凤墨初的保护欲顿时被激发了出来,他怒视着云九倾,浑身戾气地吩咐身后的侍卫。 “云山云海,把这个吓唬三皇子妃的贱女人给本王抓起来!” 他身后的两个相貌一模一样的侍卫立刻上前,浑身杀气地朝着云九倾走了过来。 云九倾眉头一蹙,捏紧了手中淬了麻药的银针。 这云山云海显然都是高手,行动之间毫无声息,虽然没什么表情,可眼底满是骇人的杀机。 云山云海不愧是卵生兄弟,彼此之间的配合默契至极,两人一前一后的围住了云九倾,形成了包夹之势。 云九倾眉头紧皱,又要首尾相顾防备两个高手,心在瞬间提到了极点。 只是,还不待两人出手,街上就传来了一道凌厉的声音。 “住手!” 众人皱眉看去,却看到一个身骑骏马的年轻侍卫正朝这边奔了而来,他身后不紧不慢地跟了一辆奢华的马车,马车上那道墨色的独特身影坐在轮椅上,看不清容颜,只能看清那闪着寒光的金色面具。 “凤临渊?”云九倾眼前一亮,唇角扬起大大的笑容。 凤临渊和她如今是利益共同体,应该不会看着凤墨初为难她! 追风脸色难看地赶了过来,嫌弃地看了云九倾一眼,又抬手对凤墨初行礼:“三皇子殿下。” “追风。” 凤墨初眼底闪过复杂,看向那逐渐停下的马车,上前恭敬地行礼道:“墨初见过九皇叔。” “见过渊王!” 百姓们也纷纷行礼参拜,态度虔诚恭敬,如同马车上的残疾男子不是凡人,而是高贵不可侵犯的神灵。 “都起来吧。” 独属于凤临渊的那冰冷低沉的声音响起,众人才敢起身。 看着没行礼只站着傻笑的云九倾,凤临渊剑眉拧起,眼底划过一道幽幽的光芒:“老三,发生了何事?” 云九倾的脸……竟然这么快好了…… 别说,倒是比从前那丑到鬼见愁的模样好看不少。 凤墨初恭敬地道:“九皇叔,我陪着宝珠在街上闲逛,正好撞见云九倾当街打人,一问才知,她原是杀了家中丫鬟,被送去京兆府的……” 云宝珠上前福身行了一礼,委屈地哭诉道:“九皇叔,这云九倾最近凶性大发不说,刚才竟还诅咒我和殿下的孩子,殿下怕她疯起来伤及皇家子嗣,这才让人阻止她……” 云九倾听完,冷冷地笑了起来:“云宝珠,我什么时候威胁你了?我不过是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而已!” 云宝珠瑟缩了一下,那可怜的小模样,任由哪个男人见了都忍不住动心。 凤临渊冷冷地盯着云九倾,薄凉坚毅的唇角动了动:“云九倾,你当真杀了人?” 云九倾深吸了口气,回答道:“是金彩要杀我,我为了自保还手而已。” “九皇叔,您别听她胡说,金彩从来善良乖巧,怎么可能主动行凶?” 云宝珠声音哽咽,在大街上辩驳道。 “若是真的善良乖巧,又怎么会听你们的话害我?” 云九倾指着云宝珠的鼻子骂道:“云宝珠,不要脸也得有个限度!我这个受害者都没有哭,你在这里瞎哭什么死耗子?” 云宝珠泪眼汪汪,讶然地看着云九倾,一脸受惊了的模样:“姐姐,你……” 第31章 说好的绝不袒护? “够了。” 凤临渊嫌恶的声音传了过来,他深邃凌厉的眼眸里满是寒光:“云九倾,虽然你是本王的大夫,可若是你真的杀了人,本王也不会袒护你。” 云九倾深吸了口气,皱眉说道:“渊王,其实若想知道我究竟是主动杀人还是被动杀人,一调查就知。” 这也是她为何敢去京兆府的原因。 “是吗?既然你如此有把握,那本王就成全你。” 凤临渊声音冷沉,吩咐追风:“去京兆府,请王安全和仵作过来。” “至于你,就随着本王去侯府。” 凤临渊森冷威严的声音在大街上响起,如同圣旨一般,所有人都不敢违抗。 就连凤墨初都吞了口口水,跟在他的马车后面,往侯府走去。 云宝珠脸上闪过不甘,压低了声音抱怨道:“殿下,您可是尊贵的皇子,怎么对渊王如此恭敬?” 凤临渊再厉害,也不过是个残疾王爷而已,凭什么凤墨初如此尊敬他? 凤墨初眉头拧起,冷声道:“你以为我愿意听他的?若不是看在他手中兵权的份儿上……” 凤临渊残疾之后,兵权虽交出去了大部分,可手中却还掌握着一支精锐部队,这里面的人战力极高又忠心耿耿,向来唯凤临渊的命令是从。 凤临渊曾说过,会把这支队伍传到看重的皇子手中,这也就意味着,谁若是得了这支队伍,便能坐上太子之位! 凤墨初野心勃勃,自然想争一争。 “殿下忍辱负重,是难得的英才,我必然不给殿下拖后腿。” 云宝珠深吸了口气,眼神崇敬地看着凤墨初,如同在望着什么大英雄。 凤墨初顿时豪气冲天,他宠溺地看了云宝珠一眼,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他最是喜欢云宝珠的眼神,每次看他的时候,如同在看世上最英勇无畏的人。 云九倾耳力过人,自然也听到了两人的话。 她唇角轻勾,眼底掠过讥讽:“愚蠢。” 凤临渊此人高深莫测老谋深算,他怎肯把兵权交出去?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趁机反扑罢了,可怜这几个皇子还信以为真,当真是愚蠢的很。 云九倾探究的目光落在马车里凤临渊的背影上,凤临渊也正好回过头来。 四目相接,空气似乎都凝滞了起来。 云九倾的心狂跳起来,她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对着凤临渊竖起了大拇指。 凤临渊带着面具,云九倾看不清他的脸色,可也感受到了他的无语。 凤临渊很快回过头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只有深邃凌厉的眼睛里,闪过玩味。 “王爷,侯府到了。” 一行人很快到了侯府,马车停下,卸去了马之后,马车自成一个坡度,逐月恭敬地推着凤临渊下来了。 凤墨初和云宝珠站在一边,脸色复杂地看着这一幕,管家等人一瘸一拐地相互搀扶着,也追了上来。 这动静自然惊动了云鹤野和林氏。 两人匆忙迎了出来,态度恭敬而谦卑:“小侯见过渊王,渊王大驾光临,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 林氏恭敬温顺地站在一边,眼珠子乱转,她飞快地看了一眼云九倾和云宝珠等人,笑吟吟地问:“渊王,我侯府的人正让人送云九倾这杀人凶手去京兆府呢,您怎么……” 凤临渊掀起眼皮,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深邃凌厉的眼睛里满是寒气:“侯爷侯夫人,你们也该知道云九倾是本王的大夫。” 云鹤野浑身一颤,连忙奉承地道:“回渊王的话,小侯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昨晚云九倾杀了人,今日又行凶打人,本侯爷怕她将来凶性大发,这才准备送到京兆府调查明白……” “云九倾说她是冤枉的,是有人要杀她,她才不得已反击。” 凤临渊冷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威严压抑,丝毫不容人抗拒:“本王已经让追风去请京兆府尹和仵作来勘察现场了。” 云鹤野心中一凛,为难地看着凤临渊,可触及他那阴鸷冷冽的眼神,只能咽了口口水,把人请了进来:“那就请王爷进来稍坐……” 逐月正要推着凤临渊进去,云九倾眼神闪了闪,亲自过去抢过了逐月手中的轮椅。 凤临渊凌冽的目光凝望过来,带着阵阵杀气。 云九倾却不怕,她害羞地笑了笑,用甜腻腻的声音道:“渊王,让我来服侍您吧。” 凤临渊既然来都来了,她自然要狐假虎威了! 等侯府的人看到她和当朝渊王这么亲密,看这群拜高踩低的畜生们还敢不敢欺负她! 逐月猝不及防地被云九倾挤开,脸色顿时复杂震惊了起来。 他们家王爷的轮椅,从来都不允许别人碰的,这云九倾若是惹怒了王爷,必然是巴结不成反而惹怒了王爷…… 凤墨初瞳孔紧缩,眼底闪过一道得意! 他这个九皇叔最是讨厌别人碰他和轮椅,云九倾这个丑八怪,要倒霉了! 凤临渊面具下俊脸黑了黑,只用凌厉黝黑的眸子看了云九倾片刻。 “那就劳烦云大小姐了。” 云九倾不知一瞬间逐月和凤墨初心中闪过那么多念头,只甜甜地笑了笑,若无其事地推着凤临渊往里走去。 “渊王,一会儿我带您在侯府逛逛,我们侯府的花园,里面种了许多奇珍异草呢……” 云鹤野脸色复杂,心事重重,甚至忽略了林氏投来的目光。 云九倾既如此得渊王照顾,看来,他得重新考虑如何对待这个女儿了…… 凤墨初更是紧紧地捏住了手指,心里涌上怒火和嫉妒。 一次在宫中,他想巴结凤墨初,故而在下朝之后要帮他推轮椅,却被凤临渊冷冷地拒绝了,后来又有兄弟效仿也都挨了训斥。 他本以为凤临渊不喜除逐月之外的人接近他,但是没想到,他竟然没有制止云九倾! 凤临渊又不止一次为云九倾出头,难道云九倾真的能治好他的腿? 凤墨初那阴冷的眼神凝聚在云九倾的脸上,袖中的大手紧紧地捏成了拳头。 若是如此,云九倾必须得死! 第32章 云九倾的小癖好 “渊王,您看这墨菊,是侯爷寻遍了天下才给夫人找来的,是不是很漂亮?” “您看这君子兰,可谓是整个大夜国最好的,是不是很符合您的气质……” 云九倾一脸狗腿相,亲亲热热地推着凤临渊在花园里乱逛,众人跟在后面,脸色复杂又难看。 “果然都是名贵品种。” 凤临渊声音低沉地赞了一句,冰冷凌厉的目光落在云鹤野的脸上:“本王记得这墨菊整个大夜国都没有几株,一株的价钱足有百金之数,侯爷果然疼爱侯夫人啊。” 冷沉的声音带着威压,让云鹤野不寒而栗。 他连忙解释道:“渊王,这些都是朋友送小侯的,并非花重金买的,若是王爷您喜欢,一会儿小侯就让人送到王府去……” “切。” 云九倾不合时宜地嗤笑了一声,灵动的凤眸里满是鄙夷。 云鹤野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可在凤临渊面前,当真是极尽卑微。 他不知比凤临渊年长多少,还口口声声“小猴”,她看他当真是是个猴儿! “云九倾,你笑什么?” 凤临渊声音凌厉,带着令人窒息的威压:“侯爷要送本王名花贵草,难道你心中不满?” 云九倾无辜地眨了眨眼,赶紧解释道:“渊王,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侯爷送的少了……” 说完之后,她指了指旁边精致的花圃,说道:“里面还有许多名贵药材呢,不如都一起打包送到于王府去,就当给您老人家补补身子了……” 说完之后,她笑意盈盈地看向了云鹤野和林如意:“侯爷侯夫人,你们说是吧?” 云鹤野夫妇不仁,也别怪她不义。 今天,她要把这两人花重金弄来的花草药材全送出去! “是,是,都送到王府去。” “还是九倾想的周到。” 云鹤野和林如意挤出一抹苍白的笑,信誓旦旦地答应了下来。 可心中却咬牙切齿,痛的直滴血。 两人恨恨地瞪了云九倾一眼,眼底满是怨气。 云九倾挑眉笑了笑,继续推着凤临渊瞎逛,就装没看见。 “王爷,京兆府尹来了。” 追风从外面进来,恭敬地行礼道:“如今正在院子里等着呢。” 凤临渊点了点头,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玩味:“既然来了,那就去查案吧。” 到了前院见过礼之后,京兆府尹淡笑着问云鹤野:“侯爷,若是放在旁的家族,小姐少爷打死几个不听话的奴才,也就扔到乱葬岗算了,没想到侯府规矩极好,竟然要替下人们报仇雪恨,当真是世间楷模啊!” 京兆府尹的话满是讽刺,云鹤野脸色顿时有些不自在了。 “王大人说笑了,丫鬟下人的命也是命,自然要认真追究的。” 云九倾闻言,讥讽地笑了起来:“可惜啊,侯爷把这些大仁大义都给了旁人,我作为他的亲生女儿,竟一分一毫都没有享受到!” “说到底,也是我的命不好,不得侯爷欢心啊……” 云九倾感慨悲伤的话顿时引得京兆府的人同情地看向她,就连凤临渊唇角都掀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云鹤野大怒:“云九倾,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本侯什么时候亏待过你?” 云宝珠也眼泪巴巴地望着她:“姐姐,我知道你对家里有怨言,但是父亲他一直都是疼爱你的,你这样污蔑他,他多伤心啊……” “若是侯爷眼中真的有我这个女儿,就不会任由云宝珠和金彩设计我,深夜把我送到碧鸯楼!” “若是侯爷真的疼爱我,就不会非但不治金彩坑害主子的罪,还要放她出来刺杀我!” 云九倾眼神冷厉,声音悲痛,却字字铿锵! 所有人都愣住了,云鹤野和林氏眼底闪过惊慌,凤墨初和云宝珠也有些不自在。 凤临渊眼底闪过怒火和杀气,深邃的眼眸里杀气逼人,凌厉的威压散发出来,让所有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若是那晚云九倾没有出现在碧鸯楼,就不会遇上他…… 想到这里,凤临渊捏紧了拳头,眼神凌厉地盯紧了云鹤野几人。 被那双冰冷刺骨的眼睛盯着,云鹤野腿脚一软, 几乎有跪下的冲动。 他强忍着那股冲动,哀声说道:“渊王,事情不是云九倾说的那样……” “事实究竟如何,本王心中有数,王安仁也会查清楚。” 凤临渊放在把手上的大手逐渐握紧,金色面具之下的薄唇轻启 :“王安仁,本王就把此事托付给你,若是你敢有任何偏颇隐瞒,本王定罚不饶!” 王安仁肃然道:“王爷放心,微臣一定带人查个清楚明白!” 他曾经上过战场,就在凤临渊的麾下,是后来受了伤才退下来的,心中知道昔日主将所说的惩罚,是按照战场上的规矩! 他自然不敢马虎。 王安仁严肃地对着云鹤野道:“侯爷,那丫鬟金彩的尸体在哪里发现的?尸首现在何处?” “厨房,厨房。” 云鹤野咽了口口水:“本侯让人带你去,那尸首如今停在西厢房……” 仵作摸了摸胡子,带着药箱道:“既然如此,也烦请侯爷让人送到厨房吧。” 云鹤野脸色难看地答应了。 云九倾唇角扬起淡淡的笑,对凤临渊道:“王爷,我想去看看。” 她声音娇滴滴的,尾音处微微上扬,是小猫撒娇般的柔媚。 凤临渊掀起眼皮,高深莫测地看了她一眼:“人是你杀的,有什么好看的?” “我想再回味一遍嘛……” 云九倾不要脸地笑了笑,声音里中却染上了蚀骨寒气:“我是在惊慌之下杀了金彩,一刀就致命了,所以想回去好好研究研究……看下次如何把人折磨致死。” 说完,她凌厉的眼神落在了林氏和云宝珠身上:“若是下次再敢有人害我,我必然让她们饱受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林氏还好,只是轻微地颤了颤,随后捏紧了手帕,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 而云宝珠浑身颤抖,眼底满是害怕和惊惧! 她看着云九倾那幽冷渗人的目光, 如同再看什么随时会吃人的怪物! 凤墨初感受到了她的害怕,愤怒地看着云九倾道:“云九倾,你当真是恶毒至极!说这些吓唬宝珠做什么?” 云九倾冷哼,唇角扬起讥讽笑:“三皇子,我是要针对那些害我的人,云宝珠若是问心无愧,又有什么好怕的?” 第33章 敢拿未出生的孩子发誓吗 “云九倾!” 凤墨初气的捏紧了拳头,冷冷地盯着云九倾:“宝珠天性胆小善良,听了怎么可能不害怕?” 云九倾紧紧地盯着凤墨初,反唇以讥道:“身正不怕影子斜,若是她堂堂正正,又有什么好怕的?” 凤墨初从她那双黑白分明的凤眸里看出了清冷孤傲,也看出了正气凛然,突然之间,就有些心虚。 “好了,云九倾,既然你想去现场,那我们去就是了,不必对三皇子不恭不敬。” 凤临渊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结束了两人之间的争吵。 凤墨初恭敬地行了一礼:“多谢九皇叔。” 可凤临渊看也没看他一眼,只任由云九倾推着自己往厨房走去。 京兆府尹和仵作已经带人在案发现场勘察了许久,就连金彩的尸体都被抬了过来。 见凤临渊也来了,王安仁赶紧出来汇报情况:“王爷,根据下官的调查,那边水缸的方向被划出了一道痕迹,地上掉了一只素银耳坠……” “应该是云大小姐站在水缸前,金彩从背后偷袭,却被大小姐躲开了,金彩因为惯力,砍在了水缸上,耳坠也掉了一只。” 京兆府尹刚分析完,仵作就掀开了白布查看了金彩的尸首:“大人说的没错,金彩确实少了一只耳坠!” 云九倾抚掌笑道:“王大人不愧是京兆府尹,这现场还原的,好像您就在旁边看着一般。” “云大小姐过奖了。” 京兆府尹谦虚一笑,夸赞道:“云大小姐身手不凡,竟能那么快反应过来,还一刀划破了那偷袭者的命脉,当真是临危不乱,让下官敬佩。” 云九倾打了个哈哈,说道:“我也是情急之下的本能反应,毕竟,当时死的若不是她,就是我了……” “既然事情已经查清楚了,王安仁,你准备如何处理?” 凤临渊声音冷沉,打断了两人的互相吹捧。 不知为何,看王安仁用那样赞叹的目光看着云九倾,他心中有些不喜。 王安仁这才正色道:“王爷,既然事情已经查清楚了,云小姐纯属自卫,自然也就不存在什么蓄意杀人之说了,按照大夜国律法,云大小姐无罪!” 凤临渊漠然地点了点头,冰冷的视线扫过云九倾,落在云鹤野身上:“侯爷可有异议?” 云鹤野吞了口口水,恭敬地道:“王爷,小侯没有异议,是这金彩咎由自取……” 林氏也慌张地说:“是啊,没想到金彩这丫头竟敢以下犯上,实在是罪不可赦!” 说完,她又心疼地看着云九倾:“九倾,都是我和侯爷不好,误会了你,让你受委屈了……” “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前几天是你把金彩关进了柴房吧?好好的她为何能逃出来,还要取我性命?” 云九倾凌厉的眼神锁定了林如意:“林氏,你敢发誓,不是你故意放她出来杀我的吗?” 林氏眼底闪过慌张,委屈地看着云九倾,泫然欲泣道:“这种事情,我怎么清楚?我堂堂侯夫人,也不能天天守着一个贱婢不是?九倾,你受了委屈,对我有所误会,我不怪你,可金彩的事情,我真的不知情!” 她声音哽咽,楚楚可怜地看过凤临渊和王安仁,悲戚的目光落在云鹤野身上:“若是我发个毒誓能让你心安,那我就如你所愿……” 说完,她颤抖地举起一只手:“若是我放出了金彩,就让我……” 可毒誓还没说出口,就被云鹤野制止了。 他抓住了林如意的手,怒气冲冲地看着云九倾道:“云九倾,你怎么可以这样恶毒?让你的母亲当众发誓,传出去成何体统?” 云宝珠也一脸不悦,怒道:“姐姐,爹爹说的对,你这样逼迫娘亲,未免也太过分了!” 凤墨初冷哼,鄙夷地看着云九倾:“果然是毫无教养的丑女人!” 云九倾弯起唇角冷冷地笑了,她眼底满是冷光,漫不经心地瞧着他们道:“诸位,我让林如意发誓,可是为了她好。” “今天这样一闹,整个京城都会知道,林如意想要害我,若是她不赌咒起誓说明不是自己做的,名声岂不是坏了?” 云九倾似笑非笑地瞧着凤墨初和云宝珠,幽幽地道:“到时候,传言到处都是,容妃岂能让三皇子娶云宝珠?” 凤墨初和云宝珠对视一眼,脸色都有些难看。 林氏咬牙斟酌了片刻,轻轻地对着云鹤野摇了摇头。 云九倾说的对,若是她这个侯夫人有了污点,势必也会影响云宝珠…… “九倾,我对天发誓,若是我蓄意害你,那就,就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林氏深吸了口气,眼睛深处却闪过一道怨毒。 云九倾却阻止了她:“错了,侯夫人,你用自己发誓算得了什么?若是能用云宝珠肚子里没出事的孩子发誓,才能彰显您的诚意呢。” 凤临渊眼神动了动,有些诧异地看向了云九倾。 林氏脸色一白,不可置信地看着云九倾:“云九倾,你好恶毒!” 云宝珠更是紧紧地护住了自己的肚子,恨恨地盯着云九倾:“姐姐,你好狠啊!我的孩子还没有见过天日,你怎么能如此对他?” “不过是发个誓而已,若是你们心虚,也就算了。” 云九倾挑了挑眉,无所谓地转身,推着凤临渊往外走去:“王爷,您也累了吧,不如我送您回去?” 凤临渊危险地看向云九倾,只见她笑靥如花,一双凤眸里眼神清澈干净,宛如再纯真不过的孩童。 可他却深知云九倾雷厉风行,善于伪装,身手凌厉,眼神也很毒辣。 绝对不是个可以掉以轻心的对象。 两人四目相接,久久没有移开。 面对凤临渊高深莫测的眼神,云九倾本想他对峙到底,可想到自己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要抱他大.腿,只能讪笑着眨了眨眼。 “王爷,您意下如何?” “不用了,本王正好要进宫,正好跟皇上皇后说一说今日所见所闻。” 凤临渊弯起薄凉的唇角,声音冷沉地说道:“老三,你也跟我进宫,侯府水这么深,你跟云宝珠的婚事……” “再议!” 第34章 去浴室等凤临渊 凤墨初浑身一震,惊慌地看向了凤临渊:“九皇叔……” “嗯?” 凤临渊眼神危险地看着凤墨初,虽只用鼻音“嗯”了一声,却也带着无上的压力! 凤墨初深知若是凤临渊开口,寒帝必然会听信,拒了他和云宝珠的婚事,立刻朝着云鹤野和林氏拼命地使了个眼色。 “王爷,云九倾,我发誓!” 林氏咬了咬后槽牙,凄凉地看了云宝珠一眼:“若是我真的存了害云九倾的心思,就让……就让我女儿肚子里的孩子不能出世!” 林氏发完毒誓,悲痛地哭了起来,委屈至极。 凤临渊如此护着云九倾,她不得不接受云九倾的侮辱! 发誓就发誓,她绝不能耽误云宝珠成为三皇子妃! 至于孩子……还好誓言只是誓言,成不了真,可云九倾此举,却让她母女如同吃了苍蝇般恶心,还生出嫌隙来…… “娘!” 云宝珠也又气又恨,扑过去抱住了她,母女两人抱头痛哭了起来。 云鹤野和凤墨初痛恨地盯着云九倾,眼底满是怒火。 凤墨初脸色铁青地道:“云九倾,你为了一己私欲,竟然这样逼迫自己的母亲,伤害一个无辜的孩子,实在是恶毒至极,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云九倾无辜地道:“三皇子,你怎么这么凶?我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你怎么还当真啦?” 凤墨初气急败坏地骂道:“云九倾,你真无耻!” “我这点无耻,比起你们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云九倾冷哼一声,毫不在意地笑着道。 凤墨初云宝珠越是气急败坏,她就越是高兴。 她明知此事是林氏和云宝珠设计,可现在没有制裁他们的本事,只能先恶心她们一下,好叫她们露出更多马脚来…… “王爷,既然事情弄清楚了,那下官就先带人回去了。” 王安仁恭敬地对着凤临渊行了一礼,说道。 凤临渊唇角紧抿,冷硬的下巴动了动:“云九倾,你跟本王走。” 云九倾好看的眸子眨了眨,乖巧地笑着道:“九倾遵命。” 随后,她又笑了笑:“侯爷,侯夫人,王爷看上的奇珍异草,可别忘了让人送到渊王府去!” “本侯自然有数。” 云鹤野脸色难看地说了一句,冷怒的目光始终凝在云九倾身上。 凤临渊带着云九倾追风逐月离开了侯府,京兆府的人也离开了,侯府这才安静下来。 云宝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满脸都是泪水。 “云九倾那个贱蹄子,竟让娘诅咒我和殿下的孩子,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凤墨初心痛地安慰她:“宝珠,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云九倾付出代价的……” 云宝珠扑进他的怀里,泪眼朦胧地问:“殿下,渊王他不会从中作梗,不让您娶我吧……” 她素来眼尖,自然知道凤墨初多么害怕凤临渊这个九皇叔,也知道,凤临渊有阻止他们婚事的能力。 凤墨初眉头紧了紧,声音坚定地道:“你放心,不会的,九皇叔不是那样的人。” 凤临渊一直自视甚高,虽位高权重,却也光明磊落。 只是,这样的九皇叔今天竟为了云九倾威胁他…… 云九倾这个女人,实在是留不得了! 云九倾跟在凤墨初的马车后面跑了一路,终于气喘吁吁地到了渊王府。 她扶着渊王府门前的大石狮子,喘着气幽怨地看着优雅矜贵地从马车上下来的凤临渊:“凤临渊,你……你也太不地道了,这么远的路,让我……在后面跑……” 凤临渊眼神幽冷地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逐月恭敬地推着他进了王府,双手握住轮椅的瞬间,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 终于,王爷的轮椅终于又回到他的手中了。 追风怀中抱着长剑,冷哼了一声,鄙夷地看着云九倾道:“云九倾,我家王爷可是数次救你狗命!你该感激涕零,竟还敢抱怨王爷,真是不知感恩。” 云九倾对着他翻了个白眼:“我和凤临渊是利益交换,我为何要感激他?你以为谁都像你,愿意做凤临渊的舔狗……” 说完,云九倾也休息完了,高昂着头大步进了渊王府。 追风气的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盯着云九倾那潇洒的背影:“你,你竟敢骂我!” 他虽不知“舔狗”是什么,可其中有个“狗”字,必然不是什么好词儿! 到了金碧辉煌的正殿,云九倾才发现,凤临渊消失了。 “凤临渊呢?” 见门口站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丫鬟,云九倾走过去,问道。 小丫头眉头紧皱,惊讶地提醒:“王爷去书房了,云姑娘,您可不能对王爷直呼其名啊……” 云九倾摇了摇头,正义凛然地道:“取名字不就是让人叫的吗?怎么偏偏他的名字叫不得?” 小丫头摇了摇头,害怕地看了追风一眼。 追风脸色难看,却没说话。 他倒是想看看,云九倾这个女人,还想作什么妖儿! “小美人,你在渊王府做事多久了?” 云九倾闲得无聊,索性帅气地靠在门边,对着小丫头挑了挑眉:“凤临渊那个瘸子,有没有欺负过你?” 小丫头红着脸看了她一眼,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王爷虽然不爱说话,可从不苛责下人……” “真的?” 云九倾单手挑起她的下巴,往她脸上吹了口气:“小美人,有什么委屈可别藏在心里,一定要告诉哥哥,哥哥替你报仇……” 书房里,凤临渊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书案前,轮椅被扔在一边。 凤临渊把读完的书信点燃,扔进了盆子里。 燃烧的火焰映的凤临渊那墨黑的瞳孔也成了金色,直到那信化为灰烬,凤临渊才冷漠地开了口。 “那个女人在干什么?” 追风轻咳一声,为难地道:“王爷,她在调,戏忍冬……” 凤临渊愣了一下,剑眉随后拧了起来:“让她去浴室候着。” 追风眉头微蹙,恭敬地道:“是。” 只一会儿的功夫,云九倾就和忍冬混熟了,两人相谈甚欢。 追风脸色阴沉地过来,冷冷地道:“云九倾,王爷让你去浴室等他。” 云九倾惊的眼珠子都险些掉下来,连忙捂住了胸口:“凤临渊那个混蛋,想对我做什么?” 忍冬也好奇地看着逐月,有些担心云九倾。 追风冷哼:“王爷身体不适,需要药浴,你是他的大夫,怎能不陪着?” 第35章 惹怒了疯批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凤临渊要非礼我。” 云九倾拍了拍胸口,一阵劫后余生的庆幸。 追风的俊脸满是黑线,无语地看着云九倾。 就云九倾这姿容这身板儿,王爷怎么可能看得上? 而且,之前也是云九倾臭不要脸,强上了他们家王爷…… 忍冬也忍不住捂着唇笑了起来,柔声安抚云九倾:“云姑娘,您放心,我家王爷不是那样的人。” “最好不是。” 云九倾弯了弯眼睛,笑着拍了拍忍冬的肩膀:“那小美人儿,我先走了!” “云姑娘再见。” 忍冬屈膝行了一礼,目送云九倾离去。 到了浴室,云九倾这才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她本以为浴室也就是个洗澡的地方,没想到,里面竟有汤池,还是专门引用的温泉水! “还真是财大气粗,奢侈至极……” 云九倾蹲下身,用手试了试那咕噜咕噜冒泡的温泉水,小脸儿上满是羡慕。 她昨晚都没能洗尽兴,若是能在这温泉里泡一泡,恐怕能舒服的睡过去! 云九倾纤细白皙的小手儿不舍地在温泉里晃来晃去,尽力控制着跳进去的冲动。 “怎么,本王的洗澡水就这么让你爱不释手?” 一道冷沉威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吓的云九倾险些掉下去。 转头看见那高大挺拔,满是压迫感的身影,云九倾这才意识到,凤临渊站起来了。 没了轮椅的封印,凤临渊俊美挺拔,仿佛天神下凡。 云九倾眼神眯了眯,把心中的赞叹压下,不满地道:“凤临渊,只有贼才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别人身后,你这是堂堂王爷,为何也喜欢玩这一套?” “云九倾,是你才过沉迷于本王的洗澡水,才没留意到动静。” 凤临渊冷冷地睨了她一眼,展开了双臂:“过来伺候本王更衣。” 云九倾瞪大眼睛:“凤临渊,你有手有脚,凭什么让我给你脱衣服?” “本王的手脚可不是用来干这个的。” 凤临渊声音低沉幽冷,讥讽地看着云九倾道:“本王肯让你伺候,是你的荣幸!” 云九倾轻咳一声,义正言辞地道:“凤临渊,你这个想法可就不对了,人人生而平等,你一条命,我也一条命,你哪里比我尊贵?应该从你我做起,拒绝封建等级的压迫……” 凤临渊幽幽的眸子危险地盯着她: “既然你这么说,那下次本王可就不替你解围了。” “别,别!” 云九倾狗腿地笑了起来,飞快地走过去,替凤临渊脱下外袍:“凤临渊,我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你看你,生什么气……” 好闻的淡淡药草味窜进了他的鼻尖,凤临渊唇角扬起冷冷的笑,低眸打量在自己身上忙碌的云九倾。 云九倾比他矮了一头,可身形窈窕玲珑有致,从他角度刚好看到她嫩白如象牙般的脖颈,以及微微显山露水的两处美景。 云九倾给凤临渊脱完外袍,又费力地解开了他腰间的玉带,脸色微红地抬头:“凤临渊,剩下的你自己来?” 男女授受不亲,凤临渊这个男人脾气又冷又怪又臭又硬,她可不想触犯了什么忌讳! “继续。” 凤临渊深邃的眸子里满是幽冷的光,声音冷沉,不容拒绝。 “什么毛病啊,竟喜欢被人脱衣裳……”云九倾红着脸,嘟囔了一句,手指颤抖地解开了他的里衫。 凤临渊冷笑着看她,毫不意外地看到她那纤长浓密的羽睫,和不满地撅起来的菱唇。 再想到两人初见的那个月下,云九倾就用迫不及待地扒了他的衣裳,热烈地攻占了他的身体,再想到那双唇的甘甜滋味…… 凤临渊喉结紧了紧,逐渐起了反应。 可越是如此,他心中就越是恼怒! 他从前对女人从没什么兴趣,肯定是云九倾这个丑女人又刻意勾,引他! 而且,她竟还如今故作矜持的红了脸…… 凤临渊紧紧地盯着云九倾,深邃的眸子里满是怒火:“云九倾,你可真能装,你以为你做出这幅羞涩的模样,本王就会怜爱宠幸你吗?” “什么?” 云九倾皱眉抬头看着凤临渊,眼底满是疑惑和生气:“凤临渊,你在说什么鬼话?” 她耳力过人,两人又离的如此之近,她自然没漏掉凤临渊那冰冷鄙夷的话。 凤临渊幽冷的眸子盯着云九倾,漠然地又重复了一遍:“明明是个随便的女人,现在又装的像个未经世事的黄花大闺女,云九倾,你以为本王不知你的底细?” “你在放什么屁!” 云九倾气红了脸,羽睫剧烈地颤抖着,凤眸愤怒地盯着他:“凤临渊,今天可是你让我过来的!又不是我缠上的你!你以为你是什么绝美小仙男,鬼才稀罕你的宠幸!” 难道,这个自恋又唯我独尊的男人以为她在勾,引他不成? 看着她那生气的脸,凤临渊唇角扬起狞笑:“碧鸯楼,关雎!你以为这些事情,本王的人查不到?” 凤临渊几乎是怒吼出声,他从未在谁的面前这样失控过! “你调查我就算了,还敢这样侮辱我?” 云九倾愣了一下,逐渐反应了过来,她愤怒地抬手要狠狠地给凤临渊一巴掌,却被他那冰凉的大手握住了手腕,捏的生疼。 凤临渊步步紧逼,浑身的威压凌厉的几乎要化为实质:“云九倾,若是你再敢在本王面前如此放肆,你就死定了!” 云九倾才不怕他,对着他那冰冷昂贵的面具“呸”了一口:“臭不要脸的傲娇臭屁男,是你爹娘给你一个好出身你才有今日!可纵然如此,你在我眼中连关雎的则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他虽身在鸭楼,可高洁贵重,洁身自好!” “而你,虽是高高在上的渊王,却内心肮脏,臭不可言!” 云九倾骂完,心中终于舒服了一些。 这凤临渊竟说她图谋不轨,呸,真是臭不要脸! 士可杀不可辱,即便凤临渊帮过她,她也绝对不允许这个男人侮辱自己的人品! “云九倾,从没人敢这样骂过本王,你这张嘴可真厉害!” 凤临渊气极反笑,冰冷无情的金制面具遮住了他的脸,然而那双凌厉的深眸里却满是怒气。 纵然那关雎公子就是他自己,云九倾的话也激怒了他! 若不是看在这个女人声称能治好他心毒的份儿上,他真想直接掐死云九倾! “骂的就是你!凤临渊,你这样的自恋又狂妄的人,我多看一眼都恶心!” 第36章 被强吻了 云九倾毫不畏惧地和凤临渊对视,黑白分明的凤眸里满是冷傲。 骂架,她还从没输过! “想用这种方法引起本王的主意?云九倾,你成功了!” 凤临渊冷冷地笑了一下,低头朝着云九倾那莹润诱人的菱唇吻了过去! 云九倾不是骂他脏?那他就让她好好感受感受被污染的感觉! “呜呜……你……混蛋……” 云九倾猝不及防地瞪大了眼睛,呜呜咽咽地骂了起来。 她手脚并用想挣脱出凤临渊的禁锢,可凤临渊力气极大,又满心怒火,根本不是她能挣脱的! 凤临渊双眼猩红,大口啃咬着云九倾的唇.瓣,直到口中泛起了阵阵血腥的味道,他才恢复了一瞬清明。 他这是怎么了? 他不是最恨云九倾,恨不得把她杀了吗?怎么会吻她? 无数疑问从凤临渊的脑中闪过,深邃的寒眸中闪过迷茫。 即便只是顷刻之间的功夫,也被云九倾捕捉到了。 她抓住机会,抬腿往凤临渊最致命的弱点顶了过去,凤临渊只觉得裆下一凉,想要防备却已经来不及了。 云九倾力气不小,凤临渊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下意识地松开了她,去捂那疼痛的地方。 云九倾唇角扬起冷笑,趁机一脚给凤临渊踹到了温泉里去! “哗啦”一声巨响,凤临渊整个人跌了进去,溅起一片温热的水花,甚至有些都淋到了云九倾身上。 “哈哈哈,呸!不要脸的臭男人!活该!” 云九倾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得意地叉腰笑了起来。 凤临渊一身白色里衣被水淹了个湿透,乌黑的头发如同绸缎般在水中散开。 他捂着痛处,眼神阴鸷地盯着云九倾,咬牙切齿地道:“云九倾,你死定了!” “凤临渊,你不敢杀我,若是杀了我,你必死无疑,我是你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见凤临渊往岸边游了过来,云九倾半蹲下身,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 “云九倾,你还敢威胁本王。” 凤临渊薄唇扬起杀气腾腾的笑,大手直接抓着云九倾的手腕,把人给拽下了水! “咕噜咕噜……” 云九倾被凤临渊的大手按在温热的泉水中,咕噜咕噜地灌了好几口。 想到这是凤临渊的洗澡水,她顿时恶心不已,可一小心呛了水,气管瞬间被堵住。 她拼命挣扎,想要脱离凤临渊的束缚,可都是徒劳无功…… 云九倾逐渐缺氧,脸色痛苦,眼前逐渐发黑,四肢也没了力气。 “云九倾?云九倾……” 隔着水音,云九倾听到了逐渐着急的声音,那声音沉闷,被水波荡开,如同前世听过的什么奇怪变音特效。 云九倾唇角扬了扬,彻底晕了过去。 凤临渊深邃的眸子里闪过着急,把云九倾拖上了岸。 “来人,来人!” 追风逐月一直守在门口,也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可他们知道凤临渊的能力,也知道凤临渊的规矩,就没有敢擅闯。 如今听到凤临渊的声音,两人也顾不得其他,破门而入:“王爷,怎么了……” 凤临渊摘下面具,露出一张阴寒的俊脸来:“救人!” 追风逐月对视一眼,见两人都如同落汤鸡一般,神色都复杂了起来。 王爷和云九倾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说好的药浴呢? 逐月上前想把云九倾抱起来,却被凤临渊抱着她大步往外走去。 逐月瞪大了眼睛,心中惊愕不定。 …… 云九倾睡得迷迷糊糊地晕了过去,虽然被挤出了体内里的水,可人却如同梦魇了一般,沉睡不醒。 她一会儿梦到自己在国外执行任务,一会儿梦到在关雎院的那晚。 她看到自己疯子般扑倒了那浑身都散发着禁欲气息的关雎公子,又梦到自己被凤临渊强吻了,可她愤怒地揭开了凤临渊的面具,那人又莫名其妙地变成了关雎…… 渊王府,书房。 凤临渊脸色铁青,浑身气势冰冷至极,无人敢靠近一步。 就连素爱嬉皮笑脸的澜沧海,都只敢远远地站着,没了往常的放肆:“渊王,你说你这是何必呢?跟一个小姑娘,有什么过不去的……” 凤临渊幽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怒道:“你懂什么?” 分明是那个女人先对他动的手! 整个大夜国,都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对他动手! 更可恶的是,那个女人还说他不如关雎,还踢伤了他的重要部位…… 简直罪该万死! 澜沧海轻咳一声,摇头晃脑地道:“我自然是知道一些事情的,这丫头夺走了你的第一次,又让你屡屡破例,如今还对你不恭敬,你才这么生气……” 凤临渊眼底满是怒火,浑身气势几乎化为利剑。 澜沧海继续道 :“可依我看啊,这云九倾也是个可怜人,整个侯府都对她虎视眈眈,三皇子凤墨初更是想把她杀之而后快,那侯夫人买杀都买到了君千绝那里了……” “怎么回事?” 凤临渊瞳孔一缩,问道。 林氏去绝杀殿请杀手?他怎么不知情? 澜沧海无辜地笑了笑:“你最近不是病了吗?又忙着寻找阴虎符,所以我才没告诉你。” “不过说来也奇怪,君千绝那货亲自去了,而且,完全没有对云九倾动手,只是那侯夫人,必然要让绝杀殿退款咯……” 见凤临渊明显紧张了起来,澜沧海眼底闪过玩味。 看来,凤临渊还是挺在乎云九倾的,只不过,他自己没有发现而已。 不过,这种事还是要他自己发现才有趣,不是吗? 凤临渊眼神锋利地盯着他:“君千绝可是绝杀殿殿主,怎么可能亲自去刺杀云九倾还不顾规矩放了她?” “应该是不想跟阎罗殿为敌吧?” 澜沧海摇开折扇笑了笑,唇角扬起清爽的笑:“渊王,如今不少人都知道你和云九倾走的很近呢……” 澜沧海特意在“近”字上加重了口音,凤临渊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了下去。 “出去!” “出去就出去,不过,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云九倾毕竟是你唯一的希望了……” 澜沧海轻轻地摇着折扇走了出去,清朗含笑的声音如同山风拂过青松翠竹,悦耳至极。 凤临渊擦了擦唇上被云九倾咬破的地方,口中再次化开淡淡的血腥味。 他目光凛了凛,冷声吩咐道:“追风,你去一趟侯府,告诉云鹤野,云九倾今晚留宿王府。” 第37章 王爷不想见到你 追风深吸了口气,恭敬地道:“属下遵命。”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追风很快到了侯府 。 云鹤野听说他来了,顿时一阵头大,硬着头皮走到了院子里。 “追风公子,不是本侯不给您王爷送那些花花草草,实在是今日府上养花的老李头没在,明天一早,本侯一定让人送到王府,再让老李头告知养护之道……” 追风深吸了口气,神色冷淡地看着云鹤野:“侯爷误会了,我今晚过来并非为了此事。” “难道是云九倾闯了什么祸?连累我侯府了?” 云鹤野脸上闪过慌乱,着急地想要跟云九倾撇开关系,可话还没说完,就被追风打断了。 “侯爷误会了,王爷只是让我来转告侯爷,云大小姐今晚留宿渊王府,侯爷不必担心。” 云鹤野一怔,很快暧昧地讪笑了起来:“留宿好,留宿好,只要王爷高兴,想留她多久就留她多久!” 见他误会,追风也不屑于跟他解释,很快告辞离去。 林氏和云宝珠从屋子里出来,脸色阴冷地盯着门口,问道:“侯爷,渊王把云九倾留在王府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临幸她?” 云宝珠眼底闪过恶毒,双手紧紧地揪着帕子:“渊王怎么可能看上了她?这样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只是把她当成下贱丫头般的存在罢了!” “而且,凤临渊那个瘫子,已经坐了两年轮椅了,站都站不起来,更别说是睡女人了……” 云鹤野惊的瞪大眼睛,连忙捂住了云宝珠的嘴:“我的小祖宗,你胡说什么?若是被渊王府的人听到了,那我侯府明天就被人踏成平地了!” 云宝珠甩开了他的手,不满地道:“爹,您那么怕渊王府做什么?今天我听殿下说,皇上早有心要除掉他了。” 云鹤野冷哼:“既然还没动手,那就说明皇上也忌惮他!否则,岂能有他的容身之地?” “宝珠,你爹说的对,那渊王根基深厚,一时半会儿之间,皇上恐怕还动不了他。” 林氏神色冰冷,唇角扬起冷笑:“从前我还以为云九倾说会医术只是闹着玩,没想到她竟然把自己毒斑治好了,老爷,咱们得把云九倾盯紧了,否则若是她真的治好了渊王的腿,皇上必然会把侯府抄家灭门的!” 云鹤野重重地叹了口气,一脸愁云道:“夫人说的对,决不能让云九倾乱来!” 而这边,云九倾毫无察觉,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醒来之后,她看着周围陌生的摆设,心脏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她只记得自己昨天和凤临渊起了争执,被他按在了水中,难道她淹死又穿越了? “云姑娘,你醒了!” 忍冬端着水盆从外面进来,见云九倾已经坐了起来,顿时惊喜地叫道。 “忍冬?我没死?” 看见熟人,云九倾暂时松了口气,随后眉头又紧皱了起来:“怎么可能?凤临渊竟然没杀了我?” 传言可是说,大夜国这个战神渊王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所有得罪了他的人,都会死的很惨很惨的! 忍冬愣了下,害羞地笑了:“云姑娘,您说什么呢?昨天您溺水之后,王爷别提多着急了,还亲自……” 忍冬话说了一半忽然停了下来,笑吟吟地看着云九倾,不肯说了。 “还怎么?” 云九倾本能地警惕起来,她低头检查了下自己的衣服,见衣裳果然换了,脸色顿时一白。 她隐约记得自己昨晚梦见了和关雎的激烈的夜晚,可关雎莫名其妙地变成了凤临渊…… 难道凤临渊那个禽,兽,趁机对她做了什么不可描述之事? 忍冬虽然羞涩,可也是玲珑剔透的丫头,见状连忙道:“云姑娘别多想,您的衣裳是奴婢给您换的。” “那凤临渊呢?他到底对我做什么呢?” 云九倾狐疑地看着忍冬,不肯放过她。 凤临渊那个怪脾气的臭变态,一定对她做了什么! 忍冬不好意思地小声道:“云姑娘,您当时呛水没了气息,是王爷他以口给您渡气,才算是把您救回来了……” “什么?!” 云九倾小脸儿一白,心中烦躁极了。 她宁愿是忍冬或是追风逐月给她人工呼吸,都不愿是凤临渊那个混蛋! 动静一大,她唇上的伤口立刻被撕裂了。 想到两人昨晚的以嘴打架,甚至如同两个野兽般撕咬对方,云九倾又好气又好笑。 堂堂战神渊王,私下里竟然这么幼稚! 忍冬无奈地看着她,艳羡地道:“云姑娘,这是你的福气,我家王爷可从不曾对哪个女子如此之好呢。” 她来府中也有多年,凤临渊从来都是不近女色,就连对那有京城第一才女美誉的国公府大小姐柳月白,都是敬而远之,不假辞色。 可对这奇奇怪怪的云姑娘,倒是温柔的很。 云九倾嗤笑:“什么福气?白给我都不要……” 不过转念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云九倾眉头又拧了起来。 虽然她不愿意承认,可如今事实却明摆着。 她离不开凤临渊,凤临渊也不开她。 两人确实是利益共同体,凤临渊也确实没有趁机下黑手,反而救了她。 思考了片刻,云九倾从床榻上一跃而下:“罢了,我大人有大量,就去给那死傲娇道个歉,昨天的事情就过去了吧!” 说完,云九倾把乌黑顺长的头发胡乱盘了个丸子头,穿上外衣大步往外走去。 可刚走出院子,云九倾就愣住了。 这特么是哪里?她又该往何处去? 忍冬眼神复杂地追了上来:“云姑娘……奴婢带您去吧。” 云九倾感激地看了忍冬一眼,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那尚未褪去婴儿肥的可爱小脸儿。 “那就多谢你了,小可爱!” 忍冬脸红成了熟透的苹果,唇角却忍不住扬起笑来。 云姑娘这么漂亮,竟还夸她是小可爱…… 云姑娘虽然有些奇怪,可到底是个善良美丽的女子,和外界传闻的一点都不同! 忍冬带着云九倾去了前院,就碰到了急匆匆往外走的追风。 忍冬连忙叫住了他:“追风,你干什么去?王爷呢?云姑娘想见他。” 追风脸色难看,冷厉厌恶的眼神扫过了云九倾,皱眉说道:“云九倾,王爷现在不方便,也不想见你。” 若不是云九倾,王爷怎么会气的一宿没睡,怎么会心毒发作? 这个女人,实在可个灾星! 云九倾深吸了口气,大度地道 :“追风,你去告诉他,我原谅他了,并且大人有大量,愿意给他道歉。” “不需要,云九倾,你可是把我家王爷害惨了!” 追风冷冷地盯着云九倾,指了指门外道:“既然醒了,那就滚回你的侯府去!王爷说了,以后不想再见到你!” 第38章 噬心毒发作 “这凤临渊怎么这么小气?” 云九倾剑眉拧起,不屑地说道:“回去就回去!” 谁还乐意给他道歉似的! 死傲娇! 臭脾气! 云九倾正要走,却见逐月从里面走了进来,叹了口气叫住了她:“云姑娘,不是王爷不想见你,实在是经过昨晚那么一闹腾,王爷心毒发作,如今已经不省人事了……” 云九倾大吃一惊,连忙问逐月:“他人在何处?” “就在里面。” 逐月清秀的眉宇之间满是担心:“云姑娘,王爷这次毒发很是严重,若是您……” “他的毒就在心脏附近,耽误不得,快走!” 云九倾眉头紧皱,大步走了进去,追风想拦住,却被逐月拉住,轻轻地摇了摇头。 “追风,王爷危在旦夕,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你可担待的起?” 追风咬牙切齿,盯着逐月道:“难道你要把王爷的安危都压在她身上?” 他们之前明明调查过,云九倾根本不会医术的,还不如去外面请大夫来的实在! “不试试怎么知道?” 逐月眉头紧皱,大步走了进去。 云九倾跟着忍冬来了凤临渊休息的地方,见那雕龙琢凤的床榻上蜷缩在一起的凤临渊,心立刻提了起来。 凤临渊虽然还带着面具,可从双眼紧闭,嘴唇青紫,额头上满是冷汗。 云九倾伸手探了探他的呼吸,发现已经气若游丝,有的进没的出了。 云九倾心中越发着急,直接撕开了凤临渊的衣服,去查看他的心脏部位。 追风刚从外面进来,看见这一幕,险些没有晕厥过去。 “云九倾,王爷都这样了,你还想着占他的便宜!” 虽然昨晚他不知道在浴室内发生了什么,可王爷的嘴巴也被咬破了,云九倾唇角也有血痕,肯定是云九倾这个丑女人兽性大发,想要占王爷的便宜,才被王爷险些溺死在水中! 云九倾头也不回,只冷冷地道:“你们若是不想凤临渊死,就少废话!” 她声音凌厉不容反驳,即便是追风逐月,都忍不住呼吸一窒。 云九倾解开了凤临渊那那洁白的里衣,看见他心脏处已经泛起了大片黑色。 无数的黑色痕迹正呈毛细血管状,往心脏处攻击侵袭。 云九倾眉头紧皱,瞳孔紧缩。 果然,凤临渊中了噬心毒。 这种毒素无色无味,前期不会给人带来任何感觉,在人体内沉寂许久之后,才逐渐在暗中发展壮大,破坏人体的机能,最后侵蚀五脏六腑,直至人痛苦而死。 凤临渊当初中毒之后,应该是想了办法把这毒素聚集起来,试图逼出去,只是这毒素太过强大,他没能成功。 机缘巧合之下,毒素都被聚集在了心脏附近,也算是保住了其他内脏。 可不好的是,若是这毒发作,直接攻击了心脏,那凤临渊就必死无疑了! 云九倾当机立断,拿出了银针,消毒之后,直接封住了心脏。 逐月和追风在一边看的心惊,忍冬也是眉头紧皱。 “云九倾,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追风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问:“胸薄如纸,从来都没人敢在心口下针!你非要反其道而行,究竟想做什么?” 云九倾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冷声道:“那些大夫治好你家王爷的病了吗?” 追风顿时语塞。 “既然没有,就不要多嘴,若是我不管他,今天他必死无疑。” 云九倾清冷坚定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落在几人耳中却沉重至极。 云九倾深吸了口气,从神农戒中取出了一根穿刺针,直接对着凤临渊的胸腔刺了进来。 逐月瞳孔一缩,眼神奇异地看向了云九倾。 方才云九倾用银针的时候,他就开始留意那么多银针是从何处出来的了。 如今这长长的针又神奇地冒了出来,倒像是云九倾凭空变出来的一样。 追风脸色铁青,想要上前阻拦,可双脚却如同钉子钉在地上,根本动弹不得。 “云姑娘,我家王爷是个好人,您一定要救活他!” 忍冬不忍再看,别过脸去默默垂泪道。 云九倾最喜欢善良单纯的忍冬,见她都哭了,连忙安慰道:“你别怕,他死不了的。” 说完,云九倾毫不避讳地用针筒把凤临渊胸口那毒血抽了出来,只是一针下去,竟还不够。 “追风,快去找个盆子来!” 云九倾皱眉吩咐了一句,追风也如同被解除了封印一般,旋风似的去拿了个盆子过来。 云九倾又重复抽取了几次毒血,这才算是清理的差不多了。 而本来干净的银盆,也盖住了底儿,那些毒血顺着盆身蔓延,逐渐往边缘爬去。 众人都看到目瞪口呆。 “啧啧,这毒性还当真是强烈。” 云九倾忍不住看了一眼,消毒之后又对着凤临渊的几处大穴下了几针,他心脏处的黑色才缓缓地褪.去。 凤临渊的呼吸也逐渐平稳下来,神色也没有那么痛苦了。 忍冬看的激动不已,感激地对着云九倾道:“云姑娘,您真是太厉害了!” 逐月也感激地道:“多谢云姑娘救了我家王爷。” 追风脸色复杂,捏着拳头别扭地站在一边,没有出声。 云九倾得意地看了他一眼:“追风,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追风抬眸看了云九倾许久,深吸了口气下定了决心般开了口:“多谢云姑娘救了我家王爷。” 现在,他算是相信云九倾真的会医术了。 她的办法虽然看起来很凶险,却很有效。 云九倾挑了挑眉,哼了一声,转身去给凤临渊拔针:“他暂时应该没事了,只是身上有伤,两天之内伤口不能碰水,知道了吗?” “是。” 逐月恭敬地应了一声,快步走到了凤临渊的床前。 见凤临渊唇上青紫褪.去,呼吸也平稳不少,他才放了心。 云九倾趁人不备,拿出了一些消炎药给的逐月:“一日三次,每次两粒,饭否服用,可防治伤口感染,对他有好处。” 逐月接过来那奇怪的药,眼神复杂地看向云九倾:“云姑娘,这药怎么这么奇怪?” 药铺的药都是大包大包的草药,怎么云九倾这药这么小这么轻巧,还都在质感奇怪的小板子上? 那板子非纸非铜,他从未见过。 云九倾打了个哈哈,说道:“这是极其珍贵的消炎药,是我机缘巧合之下从高人手中花大价钱买来的,绝对不是毒药,你们若是不信,让追风试吃一粒。” 追风的脸顿时黑了。 这么多人在场,为什么是他试吃? 云九倾这是故意在跟他过不去吧? 第39章 云姑娘医术高明 说完,云九倾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凤临渊没事了,我也该走了,省的他醒来看见我生气!” 见她执意要走,忍冬连忙追了上去:“云姑娘,我送您!” 刚到前院,就撞见来送奇珍异草的侯府管家和花匠老李头。 “大小姐,小人是奉了侯爷的命令来送的花草药材的,不知渊王殿下在哪里啊?” 忍冬皱眉道:“就放在院子里吧,我家王爷身体不适,就不见你们了。” “是是是。” 管家谄媚地让人把东西放下,这才转身去追云九倾:“大小姐,小人乘了马车过来的,您要不要顺道儿回去?” 有交通工具,云九倾自然不会选择跑着回去,她赞赏地看了管家一眼,上了马车。 “管家,你倒是长进了。” 管家眯了眯闪着精光的小眼睛,笑呵呵地道:“大小姐,从前是小人不开眼,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小人计较。” 昨天被云九倾惩罚了之后,他才知道,云九倾早就不是那个可以随便他拿捏的蠢货了。 况且,如今云九倾还背靠着渊王府这棵大树,他自然得重新审视云九倾的地位。 至于那些恩怨,就先放在一边。 云九倾清冷的目光扫过管家,唇角扬起讥讽的笑。 管家眼神闪了闪,问云九倾:“大小姐,我听说渊王身体不适,您可知道是怎么了?” 云九倾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你打听这些做什么?” 管家讪笑道:“我这不是关心渊王吗,若是不能说就算了……” 很快就到了侯府,云九倾跳下马车,一头钻进了清寒院。 她打开神农戒,看了看自己还剩下多少药品。 从前做任务的时候,她也在里面存了各种各样的特效药急救药,但是并没有很多,今天给了凤临渊一些消炎药,已经让她很心痛了。 可凤临渊到底帮过她,虽然这人有些讨厌,云九倾也不能真的见死不救。 管家匆忙去了前院:“老爷,夫人,大小姐回来了。” 云鹤野正在悠闲地喝茶,闻言撩起眼皮看了管家一眼:“人呢?” “回自己的院子去了。”管家为难地道。 云鹤野冷冷地放下了手中茶杯,怒道:“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林氏和云宝珠款款地从里间转了起来,一脸讥讽地说:“老爷,她如今仗着有渊王撑腰,早已无法无天了,还能讲什么规矩?” 云宝珠横眉竖眼,盯着管家问:“你好歹也去了一趟渊王府,可发现了什么端倪?云九倾昨晚为何留宿渊王府?” “这……” 管家眉头紧了紧,低声说道:“二小姐,我今早去渊王府的时候,没能见到渊王,说是身体有些不适,不过那云九倾穿的倒不是昨天出门时的衣裳了,不知因何换了衣裳,这两人之间又发生了什么 ,咱就不得而知了……” 云宝珠眼底闪过讥讽:“都留下过夜了还能有什么好事?我看啊,那个瘸子八成是云九倾玩的太刺激了,所以才身体不适……” 云鹤野眉头皱了皱,训斥道:“宝珠,这话是你一个女孩子家能说的吗?” “怎么不能说了?云九倾早就失去了清白之身,这不是大家早就知道的吗?那渊王也真是饥不择食……” 云宝珠眼神恶毒,把心里想的都骂了出来,眼底满是得意。 渊王府。 直到天边最后一丝夕阳散尽,夜幕侵袭了整个盛京,凤临渊才醒了过来。 他眉头紧皱,深邃的眼睛里闪过寒气。 这次毒发来的迅速而猛烈,他心脏处一阵剧烈的疼痛,人就昏迷了过去。 “王爷,您终于醒了!” 忍冬端着水盆进来,准备给凤临渊擦拭手脸,见他醒来,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追风逐月也激动地走了进来,恭敬地站着等候吩咐。 “咳咳……这是第几日?” 凤临渊疲惫地咳了一声,冷沉的声音里满是疲惫。 逐月恭敬地说:“王爷,您是早上昏迷的,现在是戌时。” “本王就昏迷了一天?” 凤临渊眼底闪过疑惑,费力地坐起来问。 以前毒发,他都是要昏迷三四天才能醒来的,上次也是误打误撞,被云九倾气的吐出了毒血,这才没有陷入昏迷。 今天毒发比往日更加厉害,他本以为自己要死了,没想到好起来的速度竟比从前都好的多…… 这不合理。 忍冬笑着道:“是啊王爷,今天云姑娘给您针灸,又抽出了您胸腔内的许多毒血,您当时就好多了……” “云九倾?” 凤临渊斜飞入鬓的剑眉拧起,墨黑的瞳孔紧缩了一下。 昏睡的时候,他似乎真的听到了云九倾那讨厌的声音。 本以为是做噩梦,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来救他了。 “王爷,那云九倾的治病方式虽然凶险,但还是有些医术的。” 想到云九倾,逐月眼神柔和了几分。 追风深吸了口气,别扭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王爷您下毒的时候发起了高热,属下们给您用了云九倾留下来的药物,傍晚的时候就好了。” 云九倾似乎对王爷会发烧早有预料,才会留下了那奇怪的药。 自然,那药他追风也试过,知道确实没有毒,才敢给凤临渊用了。 凤临渊深吸了口气,深邃的眼眸里掠过暗芒:“她人呢?” 忍冬看了看追风,这才细声细气地说:“回王爷的话,云姑娘给您治病排毒之后就回侯府去了,说是不想让醒来看见她生气。” 说完,她看了追风一眼,追风的身体顿时僵硬。 “王爷,属下确实说过,您不想再见到她,云姑娘这才走了……” 凤临渊深吸了口气,淡淡地道:“本王知道了,你们都出去吧。” 几人安静地退了出去,凤临渊独自坐在云丝被里,看着那银盏上燃烧的红烛。 争执之后,他是想远离云九倾的,可没想到,到头来这条命竟还是她救回来的…… 接下来的两日,渊王府和侯府都没有任何动静。 云九倾也老老实实地在家中,把之前买来的药材都炼成了药丸。 第三日的时候,云九倾满意地看着新炼制的解毒丹和软骨散,还有补身体的药,把那些药丸都装入了瓷瓶里。 云九倾带上了补气血的药,刚想出门,就见云宝珠带着几个丫鬟正往她这边走来。 “云宝珠,你不好好的在屋子里养胎,来我这里做什么?” 云九倾眉头拧起,凉凉地看着云宝珠问。 云宝珠穿了一身鹅黄色的罗裙,上面罩着半透明的纱,衬的她脸色明媚,无比娇艳。 第40章 当面说凤临渊坏话 云宝珠掩唇讥讽地笑了笑:“自然是来看你的笑话了!” 云九倾眉头挑起,似笑非笑地瞧着她:“哦?我怎么不知我有什么笑话可看?” 云宝珠一步步地朝着云九倾走来,直接凑到了云九倾的面前。 “云九倾,你以为你爬上了渊王的床,留在他府中过了一宿,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你这么个连清白之身都没有的下贱坯子,渊王真的会娶你?” “云九倾,你不过是在痴心妄想罢了!” 云宝珠恶毒地盯着云九倾,语气讥讽又阴毒。 云九倾弯起唇角,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反唇以讥道:“云宝珠,你用那样拙劣下流的手段勾走了凤墨初,就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和你一样?果然,你里面外面都很黄啊。” 说完之后,云九倾再不搭理云宝珠,潇洒地转身出去了。 而云宝珠,脸色铁青地捏紧了手指,愤恨地盯着云九倾那纤细的背影骂道:“云九倾,你个肮脏的贱蹄子烂货!我和三殿下是两情相悦,你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云九倾驻足,揉了揉蠢蠢欲动的手腕,冷笑着看向了云宝珠。 “云宝珠,你该庆幸自己有身孕,而我又不打孕妇,否则我今天必然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满嘴喷粪的脏女人!” 云宝珠被她那冷漠杀机的眼神一看,吓的瑟缩了一下,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两步。 丫鬟银霜扶住了她,连忙问道:“二小姐,您没事吧?” 云宝珠愤愤地甩开了她:“我能有什么事儿?” 云九倾冷哼一声,大步往碧鸯楼的方向走去。 云宝珠脸色铁青地站在原地,心中又闹又怒,吩咐身边丫鬟道:“银霜,去跟着她!看她都做什么去了!” 银霜恭敬地点了点头,快步追了出去。 一如既往,云九倾地没走正门,轻车熟路地从后院翻了进来。 只是刚落地,她就发现了异常。 关雎院里,一群站的笔直的男子皆是神情冷肃,目光警惕地看着她。 甚至,有人把手放到了腰间的佩剑上。 关雎正负手而立,剑眉紧紧地拧在一起,深邃灿烂若天上星辰的眸子里情绪不明。 一身白衣的清俊公子站在他的身边,手中摇着折扇,正目光探究地看着她。 云九倾尴尬地笑了笑,小声跟关雎打招呼:“关雎公子,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凤临渊目光闪了闪,才抿起唇角沉声道:“没有,云姑娘,你怎么每次都不走寻常路?” 云九倾脸红了红,声如蚊呐:“关雎公子,我现在没有多少银钱,出不起碧鸯楼的入场费,等我将来有钱了,一定光明正大的进来,给您增添业务……” 众人脸色都铁青了起来,甚至有人怒气冲冲地把手放到了腰间的长剑上! 凤临渊冰冷的眼神扫过了那些人,才若无其事地对云九倾笑着道:“云姑娘,我只是怕你被当成贼抓起来。” 云九倾感激地道:“上次见那关雎公子的时候,我觉得你病恹恹的,所以这几天才特意炼制了一些补药,准备给你补补身体。既然你还有朋友在,我送完药就走了……” 说完,云九倾快步走过去,把炼制好的药丸塞到了“关雎”的手中,转身就要离开。 “王……关雎公子,这位就是侯府大小姐云九倾吧?” 一道清朗的笑声响了起来,问云九倾道:“云姑娘既然来了,不如多留一会儿,这么着急走做什么?” 凤临渊冷硬的下巴动了动,幽冷的眸子看向了澜沧海,眼底满是警告:“云姑娘一个女子,岂能在这里多留?” “懂了,云姑娘身份尊贵,不该踏足碧鸯楼这等贱地。” 澜沧海苦笑了一声,手中的折扇摇的更加欢快了。 云九倾瞪大眼睛,连忙反驳:“不是这样的,我没有看不起碧鸯楼的意思,我只是怕耽误你们的事……” 澜沧海熟稔地上前,揽着云九倾的肩膀往屋子里走去:“云姑娘,您这是说什么话?我也是关雎公子的朋友,今天过来只是想同他喝茶聊天而已,并无别的事,你既然来了,不如咱们喝一杯!” 凤临渊阴鸷的目光落在澜沧海的胳膊上,冷冷地道:“澜公子,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自来熟,恐对云姑娘名声有损。” “这有什么?都是大度的江湖儿女,谁还计较这个?” 说完,澜沧海嘻嘻一笑,又给院子里的众人使了个眼色:“你们都不必跟着我了,下去吧。” 众人恭敬地看了凤临渊一眼,见他冷硬的下巴微不可查地动了动,这才恭敬地退了出去。 “云姑娘,走,咱们进屋聊去!关雎公子这里有上好的云山雪顶,那可是千金难买一两的好茶啊……” 澜沧海十分自来熟地带着云九倾进了屋子,凤临渊反而像个客人一样,脸色阴沉地跟在后面。 澜沧海请了云九倾入座,笑吟吟地给她到了杯刚煮好的茶,戏谑的眼神扫过凤临渊,落在云九倾身上。 “云姑娘,我听说你会医术,在给渊王治病,不知那渊王人品如何?” 凤临渊脸色微沉,眼神危险地盯着澜沧海:“澜沧海,渊王府的事情,不好背后讨论吧?你这不是在为难她吗?” 云九倾却嗤笑道:“关雎公子,没什么不好讨论的,说起来我就来气! 你们不知道,那凤临渊当真是个疯子,脾气又臭又怪,还喜欢打女人,让我给他治病,却一点诊金都不给我,抠抠搜搜的……” 云九倾把对凤临渊的不满一股脑地发泄了出来,说了个口干舌燥,才端起茶水爽快地喝了一口。 “好茶,茶色透亮,清香怡人,还隐隐带着高山之巅的清冷香气……” 云九倾情不自禁地赞了一句,却见旁边的关雎公子脸色铁青,似乎在憋着火,而澜沧海,却俊脸通红,似乎一直在疯狂憋笑。 云九倾纳闷儿地问:“你们两个怎么了?关雎,你不会是在害怕那凤临渊吧?他是不是欺负过你? 你告诉我,我一定给你讨回公道……” 第41章 喜欢哪个男子? “噗哈哈哈哈……” 听了这句,澜沧海再也憋不住了,他捶胸顿足地笑了起来,方才那翩翩佳公子的模样一扫而空。 云九倾不解地看着他,心中有些纳闷儿。 她不过是随口骂了凤临渊几句,也没说什么好笑的啊? 云九倾目光求助地看向了一边的“关雎”。 凤临渊深吸了口气,把怒火都压了下去,露出一个和善而狰狞的笑:“云姑娘不必担心,澜公子从小儿患有疯病,犯起病来大笑不止,不用管他。” 消除了眼泪的澜沧海狂笑地看着凤临渊和云九倾,笑声更汹涌了:“关雎你,你……” “还真是可怜。” 云九倾摇了摇头,同情地看了澜沧海一眼。 不过,她好像从没听到过这种病,连她都不知道的病,澜沧海八成是没救了! 凤临渊深吸了口气,深邃的眸子看向了云九倾,俊脸上满是温润笑意:“听云姑娘这话,好像很不喜欢渊王,不知云姑娘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云九倾没想到凤临渊突然问这个问题,顿时愣住了。 犹豫片刻后,她皱眉摇头道:“反正不是凤临渊那样的。” 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她还从没有想过。 前世的时候,她一直忙着训练学习,执行任务,哪里有空谈恋爱? 甚至,连男人的小手儿都很少摸。 至于中了媚毒的那晚,全是凭借在小说视频中学习到的有限知识,以及关雎后来的本能…… 所以,云九倾也并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凤临渊瞳孔紧缩,墨瞳中闪过阴鸷。 强要了他还不喜欢他?这个女人,当真是该打! 不过,他要让她一步步走入陷阱,最后痛不欲生! “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这绝对是今年最好笑的事!” 澜沧海又捧腹大笑了起来,眼神同情地看着凤临渊,那模样欠揍至极。 凤临渊唇角扬起,冷冷地道:“澜公子,我听说你家的老爷子给你寻了刑部侍郎家的千金说媒,不知你能在她手中撑几个时辰?” 澜沧海猖狂的笑声戛然而止,这剩下眼底泪水还在晶莹。 见澜沧海脸色大变,云九倾好奇地问道:“侍郎家的千金怎么了?这澜公子怎么好像不是很喜欢的样子?” 凤临渊唇角勾了勾,瞥向了澜沧海。 澜沧海手指颤抖,端起茶杯把冒着热气的茶水一饮而尽:“云姑娘,你连刑部尚书耿雪姣的名气都没听过?” 云九倾瞪大眼睛摇了摇头。 前世的时候,网络上曾有位手工达人被网友们戏称为“刑部尚书”,只是没想到,这大夜也有如此奇人? “这耿雪姣年幼丧母,时常跟在耿侍郎身边戏耍,小小年纪就看了许多大牢里的刑罚。 旁的姑娘豆蔻年华都是琴棋书画涂脂抹粉,她可倒好,成天埋头研究刑具,琢磨如何折磨犯人……” 澜沧海说完,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已经准备离家出走了,这种女人,我可承受不住!” 云九倾却觉得很有意思:“澜公子,这耿姑娘应该是个专注之人,你不妨一试。” 一直喜欢研究一样东西的人,通常都是少言寡语却心思纯粹的,虽然耿雪姣研究的方向和正常人有些不同,但云九倾隐隐觉得,她应该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澜沧海连连摆手:“不敢,云姑娘,您还是饶了我吧,这门亲事,我一定得推掉!” 云九倾轻轻地摇了摇头,不再管澜沧海的闲事儿。 她自己的事情,还没有理清楚呢! “好了,时候不早了,澜公子,你也该回去了。” 凤临渊看了看天色,眼神警告地提醒道。 澜沧海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起了身:“关雎公子,我还真舍不得离开你这里……” 说完,他情意无限地对着关雎抛了个媚眼儿,甚至抬手勾住了关雎那线条分明的下巴。 啧啧,调,戏凤临渊的机会可不常有! 澜沧海知道,当着云九倾的面,凤临渊必然不会反抗! “澜公子你……原来好男风啊……” 云九倾惊的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她好像知道,澜沧海为什么连跟耿小姐接触都不愿意了! 这清俊潇洒、爱好折扇和翩翩白衣的澜公子,喜欢的对象,好像是关雎!! 云九倾倒吸了口凉气,眼神复杂地看着两人。 澜沧海跟关雎似乎很熟悉,应该是关雎的常客,她刚才怎么就没想到呢! 凤临渊冷冷地看着澜沧海,薄唇轻启,深邃的眼眸染上薄怒:“澜公子,请自重。” “小雎雎,你还是这么不解风情……” 澜沧海叹了口气,摇开折扇告辞:“关雎公子,云姑娘,我先走一步,改天,改天我们一定再把酒言欢!” 云九倾点了点头,看了看天边的夕阳,也蹙起了眉:“关雎公子,我也该走了。” 凤临渊身形一顿,弯起唇角温和地笑着道 :“那我送云姑娘。” 两人默契地行走到了后院墙边,云九倾正准备翻出去,却见关雎正情意无限地望着她。 “云姑娘,我一直在思考你之前对我说的那句话。” “什么话?” 云九倾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问道。 凤临渊叹了口气,棱角分明的俊脸染上一抹期待:“云姑娘之前说过要对我负责,可还作数?” 云九倾心尖儿颤了一下,认真地看着凤临渊问:“关雎公子,你之前还说不用,现在为何突然改变了注意?” 距离她上次说此事,也不过几日而已。 为何这关雎公子就突然变了? “我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了。” 凤临渊轻轻地叹了口气,苦笑着扫过门外:“云姑娘,你方才也看见了,澜沧海他一直在追求我,若是你不在,他一定会对我动手动脚的,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不喜欢男人。” 想到澜沧海那暧 ,昧的眼神,云九倾眉头也拧了起来,有些同情地看着凤临渊。 “澜公子确实有些问题,关雎公子,若是你愿意,我可以替你赎身!” 云九倾深吸了口气,眼神坚定地道。 凤临渊愣了一下,有些愁苦地说:“云姑娘,替我赎身可是要花费不少银子的。” 云九倾认真地看着他:“我知道,我听说你是被官家卖到这里的,又是碧鸯楼的头牌,他们必然不会轻易放你出去。” “不过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第42章 攒钱给关雎赎身 见云九倾信誓旦旦,凤临渊也弯起唇角,感动地看着她:“可我听说,云姑娘在府中日子也过的艰辛,给我赎身至少需要十万两白银,您……” 云九倾倒吸了口气,却坚持挺拔了脊背,小手儿一挥,格外豪放。 “不就是十万两白银吗?你放心,我这就去准备,一个月之内,保管带你离开这里!” 凤临渊扬起笑容,英俊的脸上满是信任:“那我就恭候云姑娘佳音了,等我出去之后,必然报答姑娘大恩大德。” 虽笑的温和灿烂,可凤临渊心中,却燃起怒火。 云九倾这个臭女人,就因为他这个救命恩人没有给诊金,就出来对他骂骂咧咧,说他抠门,可如今,却愿意为了一只兔子一掷千金?! 这女人,对关雎是真爱啊。 “不必不必,本来就是我欠你的。” 云九倾连声拒绝:“关雎公子,我就先走了,你再坚持一下,我来想办法!” 云九倾翻出了院墙,懊恼地锤了几下墙。 十万两银子,她可去哪儿弄啊! 可她毕竟抢走了关雎的第一次,对他很是亏欠,不忍心看他被类似澜沧海的人骚扰…… 云九倾深吸了口气,给自己加油鼓气:“没关系,你可是个头脑灵活的现代人,一定能在一个月里凑齐十万!” 院墙里,凤临渊脸色铁青,卸去了伪装。 “主子,绝杀让人传信儿,说约您今晚在醉江亭相见。” 碧桐从暗处走了出来,脸色复杂往云九倾离开的地方看了一眼。 凤临渊唇角扬起冰冷嗜血的笑,深邃如夜的眼睛里怒涛翻涌:“他算什么东西,不见!” 碧桐道:“可绝杀说,若是您不肯见他,他就不再手下留情,直接杀了云九倾!” 凤临渊身形一顿,眼神阴鸷寒冷:“你去告诉他,本王会见他,但是,他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从来,都没人敢这样威胁他! 碧桐深吸了口气:“属下遵命。” 主子竟然为了云九倾答应了…… 虽说知道云九倾能给凤临渊治病解毒,可碧桐的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 当晚,凤临渊出现在了醉江亭。 江边,夜风烈烈,格外清凉。 一道妩媚热烈的红色身影靠坐在栏杆上,身边点着一盏灯。 灯火被罩在近乎透明的白玉灯罩里,和冷冽的江风以及飘动的红衣不同,蜡烛安然地燃着,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你来了。” 听到一阵微不可查的脚步声,绝杀回过头来,阴柔绝美的脸被灯火照亮,魅惑众生:“凤临渊,云九倾对你果然很重要。” 绝杀轻轻地笑了起来,如同海妖般的声音在风中荡开,足以让人心浮乱。 凤临渊却丝毫不受影响,眼神阴鸷地盯着他:“君千绝,你知道威胁我的代价。” “什么代价?我不是答应放过云九倾了吗?我知道她对你也很是重要,所以特意留了她一条命。” 绝杀桃花眼中波光流转,他轻轻地笑了笑,拿起手边的酒壶,扬起修长的脖颈咕咚咚地灌了起来。 江风吹来,火红的衣裳乌黑的发,衬的他妩媚又凛冽。 凤临渊眼底尽是寒芒,手掌紧握成拳,身形微动,变幻莫测地朝绝杀而去。 绝杀一手拎着酒壶,一手拍在柱子上,烈火般的身影躲开了凤临渊的攻击,倒挂在亭子上。 他阴柔瑰丽的脸上笑容不断,桃花眼中却多了一抹戾气:“凤临渊,我今日过来是来谈合作的,你若是再不知好歹,就别怪我把你的身份宣扬出去!” 凤临渊墨色的瞳孔紧缩成了一条线,眼前那红色的身影映的他那的眸子里满是血光。 他身上杀气不减,冷冷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同样是刺客杀手,我的情报网,自然能查到你的真正身份。” 绝杀又往口中倒酒,发现那酒壶已经空了,才索然无味地把它扔进了滚滚江水里,翻身下来:“渊王殿下,现在有没有兴趣跟我合作?” 凤临渊狂傲地盯着他,气势凛冽:“本王无需跟任何人合作。” 他凌厉的眸子扫过四周,落在绝杀那美貌动人的脸上:“若是今晚本王杀了你,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绝杀惋惜地看着他,笑道:“可惜王爷的算盘落空了,若是我今晚不回去,绝杀殿的人会去杀了云九倾。” “到时候,你也是死路一条,且,心痛至极。” 绝杀挑了挑眉,唇角扬起轻浮的笑:“凤临渊,我可是知道阴虎符的下落,你真的没兴趣跟我合作?” 凤临渊深吸了口气,大步走到了亭子里。 侯府,云九倾睡的清浅,等月上中天之后,她悄然起身,换上了夜行衣去了梧桐苑。 梧桐苑里,已经没了什么光亮,显然,云鹤野和林氏都已经睡了。 看着守在门口的丫鬟,云九倾勾唇笑了笑,从屋顶把一些细碎的粉末撒了下去。 细小的粉末融入空气,很快消失不见,那丫鬟却打起了瞌睡。 等两人靠在门边鼾声四起的时候,云九倾才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门,去了床边。 然而,幔帐里却只有云鹤野睡的像头死猪,林氏却没了身影。 云九倾纳闷儿地往外看了一眼,唇角扬起冷笑。 她把林氏梳妆台上的值钱物件儿扫了个干净,又在床头的柜子里翻出一沓儿银票。 找到了想要的东西之后,云九倾并没有急着离开,反而四处寻找林氏的动静。 深更半夜,当家主母消失不见,必然有鬼。 云层飘来,遮住了圆月,云九倾也终于找到了花园角落里的林氏。 胳膊还没复原的林嬷嬷忠心地跟在她的身边,两人正一脸阴翳地往梧桐苑走。 “夫人,这次的杀手不行就算了,竟然还不退定金……实在是可恶!” “幸而云九倾没有提到刺客的事情,否则若是被京兆府顺藤摸瓜,那我们才是真正的危险。” 林氏杨柳般地扭着腰肢,声音却阴毒刺:“既然绝杀殿不行,那就找阎罗殿,阎罗殿出手,绝无差错!” 林嬷嬷恭敬地答应下来:“好,明日奴婢就去打听!这次,务必给您拔去心头这根刺!” 两人渐行渐远,云九倾唇角扬起冷笑,转身回了清寒院。 把手中的银票和金银首饰点了点,云九倾叹了口气,把东西都藏到了神农戒里。 “银票加上首饰顶多也就千两,距离十万还遥遥无期啊……” 云九倾一个头两个大,忧愁地叹了口气。 等给关雎赎身之后,她一定要尽快找到阴虎符,尝试离开这里! 这等级森严的大夜国,她是呆够了! 然而,梧桐苑很快闹了起来。 “进贼啦!快来人抓贼啊!” 第43章 我是他的宝贝 随着林嬷嬷一声刺破云霄的高呼,整个侯府都惊动了起来。 各院从睡梦中惊醒,披上衣服就往梧桐院赶去,就连云宝珠都不例外。 云九倾翻了个白眼,继续睡觉。 什么贼不贼的,管她什么事情?她这是劫富济贫! 云鹤野林氏为富不仁,还不如拿他们的银子去救济关雎! 梧桐苑里灯火通明,云鹤野睡梦中被吵醒,脸色铁青地站在院子里,询问下人:“可看到了贼人?” 守门的丫头跪在地上,瑟缩着摇头:“老爷,夫人,奴婢正在门口值夜,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然后就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就听夫人说家里遭了贼了……” 林氏气的脸色发青:“侯府养着你们有什么用?真是废物!” 云宝珠的困意通通消失不见,她眉头紧皱,担心地问林氏:“娘,都丢了什么东西?” 林氏把失窃的东西说了一遍,云宝珠眼底闪过阴毒:“娘,不如去清寒院找找,府中这么大动静,云九倾都没来,肯定是做贼心虚!” 林氏和她对视一眼,立刻意会,下令道:“来人,跟我去大小姐院子里看看!”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了清寒院,就连云鹤野也不例外。 云九倾前几天还借着渊王府的名义,从他这里拿了银子,可见,她是缺银子使的…… 而且今晚,云九倾也在府中。 云鹤野心中已经认定了她就是那贼。 “云九倾,滚出来!” 云宝珠一马当先,一脚踹开了云九倾的房门。 云九倾弯起唇角一笑,手中小刀飞出,直奔云宝珠而去。 那刀在黑夜中闪着寒芒,势不可挡,锐利至极。 云宝珠瞳孔猛缩,被吓的一动也动弹不得! 云鹤野瞳孔一缩,抬手打飞了那把匕首,怒斥道:“云九倾,你是想杀了你妹妹吗?” 云九倾打了个哈欠,悠闲地披上外袍,从里间走了出来。 “我正好好地睡觉,忽然有人踹开了我的门,我还以为夫人又派了刺客来呢。” 说完,她斜斜地倚在雕花床柱上,讥诮地看着众人:“大半夜的不睡觉,来我这里做什么?” 云宝珠这才从惊怕中反应过来,她浑身都剧烈地颤抖起来,仇恨地盯着云九倾,声音颤抖。 “云九倾,家里进了贼,爹娘和我怕你出了什么事情,才这么着急地来了清寒院,可你却想杀我!” 云九倾看着她道:“云宝珠,你们带了这么多人过来,究竟是来捉贼的,还是来杀人的?” 林氏深吸了口气,眼神怨毒地盯着林嬷嬷:“带人去搜!若是搜到什么可疑的人或赃物,立刻汇报!” 林嬷嬷阴冷的眼神扫过云九倾,很快带人要去搜。 “等等。” 云九倾冷声阻止:“你们就这样搜我的房间,明日传出去之后,我还要不要做人了?” 云鹤野怒道:“有什么不能做人的?我们这可都是为了你好!” 云九倾讥讽地看着他:“侯爷,我现在可是渊王的人,你自己掂量清楚,若是关于我的流言传了出去,渊王必然大怒。” 云宝珠气极反笑,鄙夷地看着云九倾骂道:“云九倾,你可真是不要脸!还渊王的人,你以为那个瘸子真的喜欢你?他不过是玩弄你罢了!” “我听说渊王病了,怎么,是不是你们那晚玩的太过刺激,所以他不行了?” 云宝珠一步步地走到了云九倾身边,用恶毒的声音在云九倾耳边道:“云九倾,别臭不要脸了,你在渊王眼里,不过是个狗一样的玩物罢了!” 云九倾美眸中冷光泄出,抬手重重地给了她一巴掌:“云宝珠,我上次已经警告过你了不要嘴臭了,你怎么还屡教不改呢?” 云九倾着实不想生气,可云宝珠把她和凤临渊之间说的那样龌龊,她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云宝珠顿时愣住了,她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委屈又屈辱的眼泪掉了下来。 “爹,娘,你们到底管不管?云九倾这样放肆打人,我将来还怎么做三皇子妃?” 她之所以这么嚣张,就是因为云鹤野和林氏在场,可没想到,这云九倾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还敢打她! 云鹤野脸色铁青至极:“来人,掌嘴!” 几个侍卫立刻上前,围住了云九倾。 云九倾缓缓地把地上的匕首捡了起来,用力往桌子上一插。 顿时,闪着寒光的锋利匕首,入木三分。 “谁要是敢上前一步,就跟金彩一个下场!” 云九倾冷眸扫过在场众人,唇角扬起讥讽:“我如今可是渊王的宝贝,你们若是敢动我一根汗毛,小心渊王诛灭你们九族!” 房顶上的黑色身影一僵,紧抿的唇角缓缓扬起一个怒笑。 他都几日不见云九倾了,云九倾还敢在这里打着他的名号招摇撞骗! 他的宝贝?这个丑女人可真是不要脸! 眉头拧了拧,凤临渊飞身往王府的方向掠去。 本来蠢蠢欲动的侍卫顿时停在了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动了。 “侯爷,这大小姐动不得啊……” 云鹤野的脸色如同猪肝一般,气急败坏地指着云九倾骂道:“你这个不孝女,竟敢如此威胁你的家人!” 云九倾弯起唇角笑了笑,眉目之间满是疏离。 “侯爷错了,你纵容云宝珠送我去碧鸯楼,纵容她们母女害我,算什么家人?” “你们于我而言,不过是仇人而已!” 云九倾一脸冰冷,毫无感情。 林氏深吸了口气,眉眼中闪过得意。 云九倾越是如此,她就越能让云鹤野站在她这边:“老爷,您看九倾,当真是无理取闹!您所做的一切,哪件不是为了她好?她却如此不孝! 这父女反目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满京城都会笑话咱们侯府的……” 林氏的话让云鹤野彻底破防。 他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云九倾,抽出了侍卫腰间的配剑,朝着云九倾砍了过去。 “你娘说的对,既然你不拿我们当家人,我们侯府自然也不要你!老子这就杀了你个不孝女!” 云九倾眸中闪过寒气,身形灵活一侧,云鹤野的长剑就砍在了桌子上。 云九倾长腿一抬,直接把凳子踹到了旁边的林氏身上。 林氏是云鹤野的心头好,若是想阻止云鹤野,就得对林氏下手! “哎呦!” 林氏痛呼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胳膊! 云鹤野顿时慌了,连忙扔了剑去扶她:“如意,你没事吧?” 第44章 给我下跪道歉 林氏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她看着唇角轻扬,笑得格外欠揍的云九倾,逐渐失去了理智。 “侯爷,这云九倾如此嚣张,还拼命阻拦我们搜她的房间,贼人肯定就藏在其中!兴许,贼人就是她!” 林氏咬牙切齿,恶毒地盯着云九倾道。 云宝珠捏紧了手指,骂道:“云九倾,你这个疯子,疯子……” 云九倾扬起唇角笑了笑,身形一动,鬼魅般地到了云宝珠身边:“还不都是你们逼的?” “那是你活该!” 云宝珠浑身一冷,心中闪过不详的预感。 她刚反应过来要骂人,就见一把冰冷的匕首抵上了她的脖子。 云宝珠浑身一颤,顿时抖如筛糠:“云九倾,你,你想做什么?” 那把匕首她方才看到了。 锋利,冰冷,闪着寒光。 若是一个不小心,就能隔破她娇嫩的皮肤,让她血流成河! “不想怎么样,只是怕你们这群不要脸的疯子再为难我而已。” 云九倾叹了口气,似笑非笑地在云宝珠耳边道:“云宝珠,你这皮肤可真娇嫩,只可惜这张嘴太臭了,不如我给你重新开个,如何?” 说完,冰凉的刀锋顺着细嫩的脖颈,缓缓地经过了她那纤细的下巴,往那双唇上滑了过去。 事到如今,云九倾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背靠大树好乘凉,无论她怎么胡闹,云鹤野都不敢真的把她如何,否则刚才那长剑就不是砍在桌子上,而是刺入她心脏了! 方才给云宝珠挡匕首的时候,她已经看出来云鹤野会武功,且不低。 “不要,姐姐,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云宝珠吓的魂飞魄散,绝望至极。 大夜国皇室最是注重女子容貌,若是这疯子在她脸上划上一刀留下疤痕,即便她身怀有孕,也做不了三皇子妃了! 云鹤野和林氏也吓破了胆,害怕地劝她:“云九倾,有话好说,先放开你妹妹!” 云九倾叹了口气,忧愁地道:“说起来,今日的事儿闹的这样丑陋,都是因为家中闹了贼。” “你们抓不到那贼,就来为难我,想要栽赃我!” 云九倾话音一转,笑的张扬:“我可以放你们进去搜,可若是搜不到,你们就给我行礼道歉,如何?” “放肆!” 云鹤野怒喝道:“还不快放开你妹妹!然后该再下跪给如意和宝珠道歉,我就放过你!否则若是你伤了宝珠一根汗毛,你就死定了!” 若是云九倾道歉,兴许看在渊王的面子上,他还能留着她! 若是不然,他宁愿拼着杀了这个女儿,也不能让她再对侯府和云宝珠造成威胁! “那不行。” 云九倾讥诮地笑着道:“不如侯爷再想想。” 说完,她手上又用了几分力气,瞬间,云宝珠的脸上多了一条血痕。 雪白的皮肤映着鲜红的血液,煞是好看。 云宝珠脸上一疼,“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爹,娘,快救我!云九倾这个疯子毁了我的脸……” 云九倾低声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你只是你杀她的小小代价,云宝珠,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那阴冷凌厉的声音钻进了云宝珠的耳朵,顺着细小的寒毛钻进了她的脑袋里,很快,她浑身寒毛都倒竖了起来,双眼情不自禁地瞪的极大。 一股寒气顺着后脚跟爬了上来,云宝珠浑身僵硬至极,一动也不敢动。 她不敢转头去看云九倾,牙齿哆哆嗦嗦,甚至一句话都不敢说。 她脸色煞白,整个人抖如筛糠。 “宝珠 ,你怎么了?” 林氏发现了异常,也顾不得自己身上还在疼了,担心地看着云宝珠问道。 云宝珠向她投去求助的目光,颤抖着道:“娘,答应,答应她……” 林氏见她情况不对,一咬牙,答应了下来:“好!云九倾,就按你说的办!” 云鹤野不明所以,刚要说话,却被林氏狠狠地瞪了一眼。 云鹤野深吸了口气:“进去搜!” 侍卫们很快进去,又很快出来了。 “侯爷,夫人,大小姐屋子里什么都没有,更没有窝藏贼人。” 云九倾笑吟吟地扬起唇角:“我早就说了,什么都没有,你们偏偏不信。” 林氏深吸了口气,咬牙切齿地挤出一个笑,屈膝给云九倾行礼:“九倾,对不起,都是我们太冲动了,你大人有大量,快放了你妹妹吧。” “错了。”云九倾轻轻地摇了摇头,声色俱厉地道:“林如意,我要你跪下道歉!” 林氏脸色顿时狰狞了起来:“我堂堂侯夫人,岂有跪你这个死丫头的道理?” 从前在她眼中,云九倾不过是一只臭虫,是一条无家可归的狗,是她随时随地都可以碾压死的蝼蚁! 现在,即便云九倾跟渊王府攀上了关系,成了一个潜在的威胁,也始终入不了她的眼。 她,怎么可以给云九倾这样的蠢货下跪?! 云九倾惋惜地看着她,把手中的匕首更近一点:“那就太可惜了,我不过贱命一条,比不过尊贵的三皇子妃一尸两命啊……” 锋利的刀尖紧紧地贴着云宝珠的脖子,冰凉刺骨的感觉几乎让云宝珠疯狂。 她一动也不敢动,大声哭喊道:“娘,听她的,快听她的……” 林如意脸色狠毒,怨恨地看着云九倾。 云九倾眉头轻挑起,云淡风轻地看着她,拿刀的手微微一动,吓的云宝珠魂儿都飞了,裙子里更是一热。 意识到自己竟然被吓的失.禁了,云宝珠又羞又恼,颤抖着道:“娘,我快撑不住了,你若是还想要我这个女儿,就给她跪下!” 林如意几乎咬碎一嘴银牙,屈辱地跪在了地上:“云九倾,今日这场误会,我给你道歉……” “错了,你要道歉的不止是今天,是你多年来欺压霸凌我!” 云九倾冷哼,傲然地道:“罢了,你起来吧,你这一跪并非心甘情愿,也没有我想的那样爽。” 林如意脸恼的通红,血液涌上心头,眼中一片赤红。 盯着眼前的云九倾,她缓缓地爬了起来,却恨不得把云九倾碎尸万段! 第45章 烧死这个妖女! 云鹤野脸色也难看至极,他看了看浑身颤抖不已的云宝珠,怒道:“你个逆女,我们都已经遂了你的心愿,还不快放开宝珠?” “哪里来的味道?怎么这么马叉虫?” 云九倾没搭理云鹤野,低头检查了一下,却发现,一股黄色的液体正从云宝珠裙下流出来。 云九倾嫌弃地退后一步,放开了云宝珠:“这就吓尿了?真恶心啊!” “宝珠,你没事吧?” 林氏连忙上前扶住了腿脚发软的云宝珠,仇恨地盯着云九倾:“云九倾,你会遭报应的!” 云宝珠全身力气失尽,怨毒地吩咐下人:“都还愣着干什么?快把这个妖女抓起来,用火烧死!” “妖女?” 云鹤野和林氏都愣住了,不解地看着云宝珠。 云宝珠想杀云九倾他们都能理解,可这句妖女从何而来?! 云宝珠指着云九倾,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方才她威胁我的时候,说过真正的云九倾已经死了!她只不过是个夺舍的妖怪而已!” 云九倾那句话,让她如坠冰窟,也让她彻底确定了,从前那个愚蠢懦弱的丑八怪已经死了! 云鹤野狐疑地看着云九倾,眼神有些警惕。 而林氏则浑身一震,怒斥府中侍卫:“来人,立刻把这个妖女烧死,免得祸乱侯府,祸乱京城!” 云九倾冷笑:“谁敢动我尽管来试试,我既然是妖女,那必然是会吃人的!” 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色有些犹豫。 别的不说,可他们心情也清楚,云九倾这次回来,跟之前真的不一样了。 她性格和之前截然不同 “直接烧死她!免得被她传染!” 云宝珠脸上满是狠色,怨毒地盯着侍卫们道:“你们若是敢不听命令,明天就把他们赶出侯府!” 众人咬了咬牙,接过了家丁手中的火把,往云九倾身上试探过去。 云九倾冷哼一声,飞身而起,直接把那人手中火把踹飞了。 燃烧的火把,一下子掉在了云宝珠的身上,她惊叫了一声,上好的料子顿时被烧着了。 云鹤野和林氏惊慌失措:“宝珠!” “救命,救命啊!” 云宝珠手忙脚乱,哭天抢地的叫了起来,声音里满是惊惧。 “快救火!” 云鹤野吩咐人拿了水桶过来救云宝珠,众人手忙脚乱地看着云宝珠,林氏着急地给她扑火,看云九倾的眼神如同要杀人一般! 一盆盆冷水扑下来,云宝珠胳膊上的火苗也终于被扑灭了。 云宝珠的衣衫被烧着许多,胳膊上出现丑陋的疤痕,水盆倒了下来,把她淋了个湿透,可伤口也跟着剧烈地疼痛起来。 云宝珠浑身都湿漉漉的,如同落汤鸡一般狼狈至极,惨白的脸扭曲至极:“爹,娘!这个妖女是要害死我!今天不杀了她,难解我心头之恨!” 林氏心疼地扶着她,恨声道:“老爷,宝珠说的没错,若是不杀了这个妖女,咱们侯府难有安生之日啊!” 云鹤野愤怒地盯着云九倾骂道:“你果然是个妖女!九倾哪里会像是你这么心思歹毒?” “从前我就是太过善良,才会被你们欺辱!” 云九倾冷哼道:“若是我再不反抗,早晚死在你们几个手里!” 云九倾冰冷的凤眸扫过在场众人,厉声道:“从今日起,谁再敢打我的主意,我云九倾和他不死不休!” 云鹤野气极反笑,怒道:“真是反了天了!今天我若是不好好教训你这个逆女,你怕是要上天了!” 说完之后,他阴冷地吩咐管家:“把她给我抓起来打死!明日就对外说暴毙!” “是!” 管家浑身一震,眼神复杂地看了云九倾一眼,吩咐侍卫道:“动手!” 一群侍卫不管不顾地朝着云九倾扑了过去,清寒院里的气氛顿时凝滞了起来。 云九倾手中寒芒翻飞,侧身躲过了几人的攻击,很快和他们打成了一团! 经过几次交手,云九倾也有了经验,知道对付这些人,不能硬碰,还得用毒! 而她,正是用毒高手。 侯府乱成了一片,一道利落的身影停在了清寒院门前,冷声道:“我还说这侯府怎么连个守门的都没有,原来竟是都来对付云姑娘了!” 这冰冷的声音顿时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云九倾抬眸见识追风,眉头挑了挑,可怜地告状道:“追风公子,你可算是来了!你若是再不来,侯府的人就把我杀了,将来再也没人能给你家王爷治腿了!” 她本准备今晚过把瘾尝试一下自己新研制的毒药呢,没想到,追风这小子竟然来了! 若是追风不来,她还能为所欲为,可追风在这里,云九倾不想暴露实力。 凤临渊那个男人,深不可测,若是被他知道了底细,将来怕是有很多麻烦。 追风嫌弃地看了云九倾一眼:“放心,我不会让他们杀了你。” 呵,他刚才来的时候,云九倾分明得心应手,地上的侍卫已经倒下一堆,如今竟还装起来了…… 云鹤野脸色铁青,冷着脸道:“追风公子,你不知实情,这云九倾非但不会医术,还是妖女所变!方才还险些烧死我家宝珠!这样的祸害若是在渊王面前走动,必然会给王府带来祸害!” 林氏也添油加醋地说:“追风,我家侯爷说的没错!云九倾就是个心思歹毒的妖女!她定是给渊王使了什么妖术,才骗的你们团团转……此人若是不除,必然是个大隐患啊!” 追风嗤笑道:“多谢侯爷侯夫人挂心,不过我家王爷杀人无数,一身正气,怎么可能有邪祟能近的了他?侯爷尽管放心吧。” 说完,追风对着云九倾抬了抬下巴:“王爷腿疼的厉害,你跟我走。” “哦,既然渊王有恙,那我就去一趟。” 云九倾眨了眨眼,抬腿朝着逐月走去。 云鹤野却带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脸色阴翳地说:“追风公子,不是我不给渊王府面子,实在是云九倾是个祸害!” 刚才云九倾一脚把火把踢到了云宝珠身上,若是云宝珠毁容,将来还怎么嫁给三皇子? 他们侯府,又该如何飞黄腾达? 追风脸色顿时冷了下去:“侯爷真的要拦我?你确定自己有跟渊王府作对的资本?” 第46章 她真不是故意的 想到凤临渊那冰冷的阎罗面具,以及那骇人的杀气,云鹤野喉结动了动,一脸不甘心地让开了路。 他脸色铁青地道:“追风,你若是执意带走云九倾,将来若是她在渊王府惹出了什么祸事,可不能牵连我侯府啊!” 追风冷哼道:“侯爷放心,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我第一个杀了云九倾!” 说完之后,他带着云九倾大步离开了清寒院,整个侯府竟无人再敢拦。 云九倾驻足回头,冲他们扮了个鬼脸:“早跟你们说了,我是凤临渊的宝贝,还非要得罪我!” 如今正是借机抱大.腿的大好时机,她怎能不抓住? 追风听到“凤临渊的宝贝”几个字,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没有栽倒在地上。 他转头,俊脸漆黑地盯着云九倾,把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云九倾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要脸?! 云九倾笑靥如花,越过追风走上前去:“还愣着干嘛?一会儿凤临渊等急了!” 虽说上次跟凤临渊闹了别扭,可比起侯府这一大家子想要杀她的人,凤临渊的臭脸也算是称得上可爱了。 追风一脸无语地跟了过去,带着云九倾厉害离开了云侯府。 而侯府中,云鹤野一家脸色铁青,心情差到了极点。 云宝珠被林氏亲自扶着去了后院换尿湿了的衣裳,等换完之后,她脸色铁青地坐在院子里,脸色惨白不已。 林氏陪在她身边,心疼地递过去一杯茶:“宝珠,今天你说的云九倾是妖女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宝珠脸色颓败地看了她一眼:“娘,真正的云九倾已经死了,如今的这个是被夺舍的!” 林氏脸色惊惧,紧张地吞了口口水。 “爹娘,你们没有感觉到吗?云九倾从碧鸯楼回来之后,就不一样了。” 云宝珠深吸了口气:“她性格大变,狠辣无比,杀人不眨眼,还会医术……” “没有任何一点,跟从前的云九倾一样!” 林氏脸色铁青,道:“去叫管家进来。” 门口的嬷嬷应了一声,连忙去了。 管家进来,讪笑着问:“老爷,夫人,你们唤我过来可是有事要吩咐?” 林氏眼若毒蛇地盯着他,问道:“我问你,之前你和金彩送云九倾去碧鸯楼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管家浑身一颤,笑着道:“没发生什么,一切都是按照您和二小姐的吩咐来的啊夫人。” “是吗?可这云九倾性格大变,你怎么解释?” 林氏深吸了口气,冷冷地道:“二小姐说她是被鬼上身了,管家,此事你若是不说清楚,可别怪我无情!” 管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磕头道:“老爷夫人,此事真的不怪我,是那金彩下手太重了!她骗了云九倾出去,然后用一块砖把人砸晕了……当时人就没了呼吸……” “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不早些禀报?” 云鹤野脸色难看,起身厉声问道。 管家吓的浑身颤抖,哭诉道:“老爷,我们也是害怕,本来也想告诉您和夫人二小姐的,只是后来云九倾跑了回来,我这才放了心……” “放肆!” 云鹤野气急败坏地走过去,一脚踹在管家的胸口。 管家摔在冰凉的地上,只敢啜泣,也不敢说话。 林氏走过去,轻轻地挽住了云鹤野的胳膊:“老爷,现在责骂他也没用了,当务之急是赶紧处理掉云九倾,免得她给侯府带来祸害啊!” 云鹤野脸色难看地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现在该怎么办?云九倾已经获得了凤临渊的信任,只要有他保护,谁还能动得了她?” 林氏咬了咬牙:“渊王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只要我们能拿出证据,他必然会信我们的!” “什么证据?如何找证据?” 云宝珠捏紧了手指,一叠声地问道。 林氏冷哼道:“云台山悟心大师法力高强,若是能请的动他,不由的渊王不信!” 云鹤野和云宝珠对视一眼,眼底闪过喜色。 云台山虽远,可若是加紧赶路,半个月也足够了! 这边,云九倾也到了渊王府。 “进去吧,王爷在等你。” 追风把她送到大殿口,皱眉催促道。 云九倾往里看了看,只觉得毛骨悚然。 大殿里只点了几盏蜡烛,看起来阴阴沉沉的,格外渗人。 “怎么?怕了?” 追风冷哼道:“方才在侯府还要杀人呢,现在怎么爬起黑了?” “谁怕了?”云九倾咬牙走进去,反驳道:“就算怕,也是怕你家王爷会吃人!” 望着云九倾那又怂又勇敢的背影,追风唇角扬起一点弧度,很快消失了。 云九倾一边安慰自己世上无鬼,一边摸索着走到了大殿里。 一道冷风吹来,屋子里的烛影晃了晃,纱帐也跟着飘了起来。 云九倾倒吸了口凉气,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跟爬了上来。 她小声地开口唤道:“凤临渊,凤临渊,你在哪儿?” 一身黑色锦袍的凤临渊从暗处出来,如同鬼影般站在了云九倾的身后。 骨节分明的大手,拍了拍云九倾的肩膀。 云九倾浑身一僵,双手条件反射地抓住了凤临渊的胳膊,直接给他来了个过肩摔! 凤临渊猝不及防,被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顿时发出一道愤怒的闷哼。 “云九倾!” 借着烛光看清了地上那脸上闪着金光的人影,云九倾尴尬地搓了搓手,上前把凤临渊扶了起来:“凤临渊,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鬼呢!” 凤临渊后背一阵生疼,刚刚受伤的地方伤口血流的更加欢畅了。 他深眸愤怒地盯着云九倾,冷沉的声音里满是怒火:“云九倾,你分明是故意的!” 若是真的以为他是鬼,这个臭女人的第一反应不是被吓呆了,就是拔腿逃跑吧?怎么可能突然抓住了他的手给他来了个过肩摔? 而且,云九倾这小小的瘦弱的身体里怎么蕴含着如此巨大的力量?! 凤临渊怒气冲冲地打量着云九倾,阴鸷的眸子里寒气沸腾。 云九倾无辜地看着他,讨好地给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凤临渊,真的是意外,我刚才被吓坏了……” 她是吓坏了,可自幼训练出来的本能不允许她逃跑,身体本能地对背后之人发起攻击,这才伤到了凤临渊。 云九倾的手拍到了凤临渊后背的伤口,凤临渊倒吸了口凉气,脸色瞬间更白了,喉间发出一声闷哼。 云九倾疑惑地看了看自己手上那鲜红粘稠的血色,惊道:“凤临渊,你受伤了?” 第47章 医者什么心? 凤临渊深吸了口气,有些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本王若是好好的,找你来做什么?” 云九倾尴尬地笑了一声,扶着凤临渊在椅子上坐下:“别生气了,来,我先帮你止血。” 金色阎罗面具下的俊脸紧紧地绷着,凤临渊薄唇紧抿,深眸里满是寒气。 云九倾这个丑女人,哪里是来给他治伤的?分明是来夺命的吧! 亏了他见云九倾身陷险境,还让追风前去解救…… 这个女人,根本不值的他这么做! 凤临渊脸色沉沉地坐着,暗自生气。 云九倾却以为他还在气自己不小心弄疼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他的伤上。 “凤临渊,你放心,我会小心一点,不会再弄疼你的!” 凤临渊浑身一僵,深邃的眸子里掀起狂怒。 这个丑女人,究竟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门口的追风逐月也是浑身一僵,眼神复杂地往里看了过来。 见凤临渊后背的伤口里还有暗器,云九倾眉头顿时拧了起来:“凤临渊,你这后背是谁伤的?竟用九齿莲花,可是阴毒的很啊。” 凤临渊皱眉看了她一眼,墨黑的眸子里情绪复杂:“想办法帮本王取出来止血。” 没想到,云九倾竟还认识九齿莲花,当真是让人意外。 “真是的,都受伤了,态度还这么差,要不是医者父母心,我肯定不管你……” 云九倾抱怨了几句,吩咐他道:“你自己把衣服脱下来,我帮你取出来。” 凤临渊深邃冷厉的眸子锁定了云九倾,危险地问:“你方才说医者什么心?” 云九倾心尖儿一颤,不自然地道:“没什么啊?我说医者仁心……” 若是被凤临渊这个臭脾气知道她占了他的便宜,那她就死定了! 凤临渊冷哼,把绣着祥云暗纹的袍子脱下,露出了洁白的里衣。 “流了这么多血……” 看着后背那一片湿润的鲜红,云九倾的眉头忍不住拧了起来。 方才穿着墨色外袍的时候还不明显,如今红色白色交缠在一起,格外的触目惊心。 凤临渊伤在后背,虽只是脱衣这简单的动作,却也已经扯动了伤口,让他出了一头冷汗。 云九倾见状,连忙去桌子上拿了一把剪刀,直接把凤临渊的里衣剪开,顿时看到了后背上一条狰狞蜿蜒的疤痕。 除此之外,也是大大小小的小疤痕。 都是陈年旧伤,应该是打仗的时候受伤留下的。 云九倾皱眉感叹:“看来,这战神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单说那条最大的疤痕,明显是被人从后背斜劈下来的,几乎从肩膀到腰间,若是换了其他人,说不定早就死掉了。 凤临渊唇角掀起冷笑:“废话真多。” 云九倾挑眉,赌气地把剪刀往前继续剪去。 凤临渊不是骂她话多吗?那她就多磨叽一会,让他多感受感受痛苦! 除此之外,云九倾想看看,凤临渊这常年锻炼的傲娇男身材如何。 剪刀冰凉的触感从后背划到了前胸,引得凤临渊浑身紧绷,眉头也跟着越拧越紧。 他眉头紧皱,危险的目光落在云九倾的身上,冷声问道:“云九倾,取暗器而已,真的需要剪开这么多吗?” 云九倾大义凛然地道:“自然了,你现在脱衣服不方便,我这可是在帮你!” 一直守在门口的追风生怕云九倾占了凤临渊便宜,大步从外面走了进来,问道:“王爷,您怎么样?” 凤临渊坚毅的薄唇紧紧地抿着,没有理他,额角却滚落一滴冷汗。 云九倾上前一步,直接动手撕开了最后的里衣,瞬间,凤临渊的上半身暴露在烛光之下。 云九倾顿时愣住了。 完美健康的小麦色,健壮又块垒分明的胸肌,堪称绝美的八块腹肌,精瘦的没有一丝赘肉的腰…… 而且,凤临渊的肌肉,不是健身房里那些练出来的大块绣花枕头,而是实打实的,一拳一脚打出来的纯正最上等的货…… 若是放到华夏当明星,不知道多少花痴少女要为了这身材疯狂舔屏! 见云九倾一脸花痴,凤临渊阴鸷的眼底满是讥讽。 云九倾果然是个看见美色就移不开脚的坏女人,亏得他还信了当初她真的是被迫! 凤临渊越想越气,脸色一青,吐出一口鲜血来。 “王爷!” 追风逐月一惊,连忙过来扶住了他,追风怒道:“云九倾,收收你的口水!我家王爷都要疼死了,你还不快给他治疗!” 云九倾这才回神,她皱眉扔下剪刀,素手一翻,一把镊子和几只钢针出现在了素白的手里。 她深吸了口气,正色道:“放心吧,有我在,他就不会有事的。” 拿到了工具,云九倾再次成了那个专业无比的医生。 她蹙眉查看着凤临渊的伤口,动手碰了碰那就齿莲花的尾端。 凤临渊疼的眉头拧了起来。 就齿莲花看似一个箭头,可却是极其精巧的机关,中了目标之后,其中就会伸出九支倒钩,在肉里展开,紧紧地吸附在肉上,若是硬拉出来,必然会伤的更加严重,甚至把附近挖出一个大洞来。 这种伤口极难愈合,感染之后,会生生地疼死一条人命! 这也正是那九齿莲花的阴狠之处。 云九倾深吸了口气,叫追风:“追风逐月,过来帮忙。” 逐月连忙过来:“云姑娘,您有什么吩咐?” 追风半信半疑地走过来,皱眉云九倾,心中满是警惕。 这个女人,似乎对王爷的身体很感兴趣! 果然不是什么好女人! 怪不得第一次见面就强上了王爷,还不负责! “我会把这些钢针刺入伤口附近,暂时压制里面的机关,你们要做的就是控制住这些钢针,不让它们乱动。” 云九倾把九根钢针在在火苗上消了毒,叮嘱道:“若是有一根失了控,也会影响其他,到时候,凤临渊要活活疼死!” 追风脸色难看地盯着云九倾,问道:“云九倾,你有把握吗?可别折腾我家主子!” 云九倾挑了挑眉,淡然地道:“若是不信我,你们尽可自己动手。” 第48章 不会弄疼你的 追风顿时噎住了。 绝杀殿的九齿莲花,从没有人能破解过,他们的人自然也不能。 以前,中了九齿莲花的人,除了生拔,就是疼死,没有一个好下场的。 这也是为何他们要请云九倾过来试试。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一直沉默的凤临渊忽然开了口,冷沉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云九倾,本王相信你。” 云九倾这才笑着道:“那我必然不辜负你的信任。” 追风和逐月也深吸了口气,接过了云九倾递过来的钢针。 云九倾小心地用镊子夹住了顶端,然后用一根钢针探了进去。 顷刻之间之间,凤临渊背上更疼,大手也紧紧地握住了椅子把手。 追风知道凤临渊的忍痛能力 ,所以也大概知道了这伤口有多疼,他心疼地看着凤临渊,手无足措地站在原地。 云九倾把镊子交给了他,钢针轻轻地在肉里面探索,镇定地把钢针刺了进去。 “云姑娘,你小心些,别伤到了我家王爷……” 追风和逐月站在一边,比动手的云九倾还要紧张。 云九倾不以为意,把钢针转了转,寻找里面的开关:“放心吧,我会尽量不弄疼他的!” 凤临渊听到这似曾相识的话,俊脸顿时铁青至极。 方才云九倾开玩笑说这些的时候,他还觉得耳熟,现在想起来,竟是初遇的那晚,云九倾也跟他说过类似的话…… 云九倾屏息凝神,专注地处理凤临渊的伤口。 她动作虽轻,却是真正的针针到肉,且是本来就疼痛不已的伤口。 即便是轻微的动作,也能把疼痛放大一千倍。 而凤临渊眉头紧缩,一头冷汗,紧紧地咬着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云九倾看在眼里,心中有些敬佩。 没想到,凤临渊的忍痛能力竟然这么强。 追风和逐月屏息凝神,紧张地控制着的云九倾卡到的机关,一动也不敢动,生怕给凤临渊造成二次伤害。 云九倾动作也很快,把机关一个个的都卡住之后,凝声吩咐追风逐月:“动手!” 两人也不敢迟疑,以极快的速度,把那九齿莲花拔了出来。 瞬间,血流如注。 不过万幸,并没有再造成其他伤害。 凤临渊发出一道痛苦的闷哼,整个人也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王爷!” 云九倾连忙扶住了他,叮嘱追风和逐月:“把人放到床榻上,要趴着的。” 追风和逐月见她拔出了那要命的九齿莲花,心中对她的态度已经再次改观,连忙听话地把人扶了过去。 云九倾给伤口止血之后,再次检查了一下伤口,确定其中并没有其他暗器之后,才拿出针线,对伤口进行了消炎缝合,随后才包扎了起来。 追风和逐月一直守在一边,眼神奇怪地看着云九倾一丝不苟地缝合伤口。 一般女人见了这么严重的伤,见了那么多血,恐怕都要晕过去了,她……反倒很镇定,像是司空见惯。 而且,她处理伤口的熟练程度,甚至比军中大夫还要厉害,方式也更加完美。 这云九倾,究竟什么来头? 追风深吸了口气,眉头也紧紧地拧了起来,看她的目光中再次多了警惕。 逐月担心地看着凤临渊,低声问云九倾:“云姑娘,我家王爷不会有事吧?” 云九倾蹙眉摇了摇头:“幸好这暗器里没毒,应该没有大碍。” 追风和逐月顿时松了口气。 云九倾澄澈分明的大眼睛盯着两人问道:“九齿莲花这种暗器,制作工艺极其复杂,按理来说很珍贵才对,凤临渊究竟得罪了谁?” “还不是因为……” 想到那抹烈火般的身影, 追风动了动嘴唇,实话就要脱口而出。 可逐月却拦住了他,温柔地笑着道:“云姑娘,我家王爷仇敌甚多,我们也不知道是哪个。” “这样啊。” 云九倾蹙眉思索了一下,说道:“凤临渊这脾气地位,仇敌确实不会少。” 追风脸色微垮,刚要说话,却被逐月拉着往外走去:“云姑娘,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儿不会照顾人,王爷这里,就帮托您了。” 云九倾也没有多想,点头目送两人去了。 除了渊王府,她现在也没有地方可去。 侯府么……那地方根本不是她的家,云鹤野林氏云宝珠都想要她的命,即便她回去了也不安全。 暂时,还是留在渊王府的好。 追风被逐月拉到了外面,不满地问:“为何不让我说实话?” 别人不知道,他们作为凤临渊的贴身侍卫还能不清楚吗?那九齿莲花的制作工艺极其复杂,全天下也就绝杀殿才拥有这种暗器! 王爷必然是去找绝杀了! 逐月眉眼沉沉,深吸了口气道:“你还没看出王爷的心意吗?” 追风冷哼,不耐烦地问:“什么心意?” 逐月嘴唇动了动,看着他无奈地道:“罢了,你先去休息吧,主子这里,我和云姑娘守着。” 追风年轻气盛,对主子格外忠诚,除此之外,连多看女人一眼都没有过,自是理解不了。 追风摇了摇头,脸色沉沉地出了门,逐月想拦,可想到追风那不听劝的性子,只能摇了摇头回了大殿。 云九倾搬了个小凳子,安静地坐在凤临渊的床边,看起来乖巧无比。 逐月进来看到这一幕,目光柔和了一瞬,走过来轻声问道:“云姑娘,您饿不饿?若是饿了,属下去吩咐人做些饭菜过来。” 云九倾眼前一亮,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我确实有些饿了,逐月,麻烦你啦!” “您客气了。” 逐月笑着说了一句,转身出去了。 云九倾深吸了口气,唇角扬起笑来。 今晚又是劫富济贫,又是给凤临渊治伤的,奔波忙碌了一个晚上,如今天都快亮了,她也早就饿的不行了。 逐月出去之后,大殿里重新安静下来,云九倾打了个哈欠,一股困意袭来。 一股淡淡的香味在大殿里散开,她鼻子动了动,瞳孔顿时紧缩了起来。 有人放了迷魂散。 纤白的手指轻轻地抚了抚神农戒,一颗黑色的解毒丹出现在云九倾手心。 她假意昏迷,虚弱地趴在凤临渊的床边,趁机把解毒丹吞了下去。 凤临渊眉头紧皱地睁开双眼,正好和云九倾大眼对小眼。 云九倾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拿了一颗解毒丹塞进了他的口中。 凤临渊深邃的墨瞳里掀起暗涛,坚毅薄凉的唇角紧紧地抿着。 把解毒丹吞下之后,他和云九倾一起闭上了眼睛。 大殿里死寂一片,过了片刻,才响起了一道轻微的脚步声。 第49章 杀人如游戏 那声音细微至极,若非耳力极好的人仔细听,根本就听不到。 幸而,云九倾前世是顶级特工,凤临渊更是高手,两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凤临渊的大手逐渐捏紧,眼底满是阴鸷之色。 云九倾察觉到他的动静,拧眉瞪了他一眼。 那下迷魂药之人还不知道他们醒着,她正想好好玩一玩呢,若是被凤临渊惊扰了那人,可就不好玩了! 凤临渊深吸了口气,把怒气压了下来。 那人距离床帐越来越近,借着朦胧的月光,云九倾看的清清楚楚。 黑色的夜行衣,黑色面巾,只留了一双眼睛在外面。 那眼睛凶狠,镇定,带着隐隐的激动。 看到昏睡的云九倾和凤临渊,黑衣人深吸了口气,握紧了手中的匕首,悄无声息地朝着凤临渊的脖子刺了过去。 凤眸猛然睁开,黑瞳里面满是凌厉的寒气,几乎要化为利剑。 “你竟然没晕?” 黑衣人惊叫一声,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旋即,他很快恢复正常,脸色狰狞地道:“没晕过去又如何?凤临渊,今天你死定了!” 他已经观察了一晚上,得知凤临渊有伤在身,行动不便,又特意挑选了快天亮他们困极的时机,为的就是一击必中! “是吗?” 凤临渊唇角扬起冷傲的笑,身形猛然往里翻去。 他动作迅速至极,几乎在电光火石之间,匕首贴着他的头发堪堪而过。 黑衣人瞳孔一缩,刚想再动,却发现腰间一疼,似乎有什么暗器刺进了他的腰间。 他惊骇地回头一看,却见本该晕过去的云九倾,正站在一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那女子容颜绝佳,目光温柔,可被她那么一看,黑衣人只觉得毛骨悚然,大限将至! 云九倾微微叹了口气,好整以暇地瞧着那黑衣人,说道:“我说你这杀手,本事没多大,口气倒是不小啊。” 黑衣人惊愕地看着云九倾,想要再动作,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如同失去了控制一般,轰然倒在地上。 凤临渊蹙眉看了看黑衣人腰间那跟奇怪的针上:“云九倾,你给他用了什么?” “镇定剂。” 云九倾挑了挑眉,把针筒从那黑衣人身上拔了下来,问道:“凤临渊,你怎么得罪了这么多人?” 凤临渊眉头紧皱,黑瞳紧紧地盯着外面,沉声道:“你先躲起来,更多的人来了。” 云九倾也听到了。 房顶上, 院子里,各处都有轻微却快速的响声,那些声音很快朝着大殿汇聚了起来。 云九倾倒吸了口凉气,却没有动弹。 凤临渊冷冷地盯着她,训斥道:“云九倾,这些人不是你能对付的,别找死!” 云九倾嗤笑着看了他一眼:“凤临渊,你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她华夏顶级特工,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 只是从前的那些对手都是使用的热武器和先进科技,现在的对手都变成了武功和内力而已。 可只要换个思路来对付他们,结果都是大同小异。 凤临渊眉头拧的更紧,刚要说话,却见无数个黑衣人已经来到了大殿门口。 即便云九倾想躲,也已经来不及了。 看见站在大殿里的凤临渊,众人都是震惊不已。 为首的人惊异地问:“渊王,你竟不瘸?” “瘸不瘸关你们何事?” 凤临渊黑瞳中满是凌厉的怒火:“本王只想知道,究竟是谁想要我的命?” 那些黑衣人冷笑着上前,气势汹汹地扑了过来:“这个问题,你该去问阎王!” 凤临渊身形诡异一动,立刻掐住了一个黑衣人的脖子。 他大手稍微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人就翻着白眼,身体如同死狗一般的摔在了地上。 果断,狠辣,利落,毫不留情。 云九倾惊艳地看着凤临渊,眼底满是赞叹。 凤临渊仿佛不是在杀人,而是在搞什么艺术。 没想到,这个傲娇抠门男,竟也有让她如此对胃口的时候! 凤临渊身形宛若游龙,所过之处,皆是尸体横飞。 云九倾也来了兴致,动手抓住了黑衣人的胳膊咔嚓一声拧断,豪气冲天地提议:“凤临渊,比试一下如何?杀的少的,答应杀的少的一件事!” 凤临渊冷哼,剑眉却紧紧地拧了起来。 没想到,这种时候云九倾非但不怕,还要跟他比试? 这个女人,以为杀人是游戏吗? 见他不应声,云九倾挑衅道:“凤临渊,你是不是怕了?” 凤临渊深吸了口气,把一个黑衣人踹了出去,声音冰冷地说:“云九倾,你可别后悔!” “谁后悔谁是孙子!” 云九倾眼底闪过狡黠,手中动作更快了。 她早就想在凤临渊这里留一条退路了,今天正是最好的机会! 凤临渊薄凉坚毅的唇角扬起微不可查的笑,对付那些黑衣人的瞬间,忍不住分神去看云九倾那边的动静。 云九倾一袭红衣,衣袂翻飞,如火如风,杀气凛然。 她虽没有内力,可招式干净利落,一击必中。 白净的脸,乌黑的发,轻弯的唇角,黑白分明的凤眸里,闪着惊人的光。 可见,她对杀人比试这件事,格外享受。 凤临渊眼神晦暗了片刻,手中的工作更加凌厉了。 短短一会儿的功夫,大殿里的黑衣人就倒下了大半。 见自己这边的人数比凤临渊那边的要少,云九倾顿时有些着急。 她今天是来趁机占便宜的,可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兵! 云九倾手指轻轻地在神农戒上划过,一把淬了毒的银针出现在她的手心。 云九倾唇角轻弯,手一翻,无数寒芒直奔那些黑衣人而去, 瞬间,那些人倒了一地。 凤临渊也发现了异常,深邃的眸子盯紧了云九倾:“你耍诈?” 云九倾一边对比两边人数,一边得意地笑着道:“什么耍诈?战场上还分这些?” 凤临渊唇角扬起讥讽的笑,朝着最后一个黑衣人而去。 那黑衣人孤零零地站在一殿的尸体之中,眼底满是惊恐,腿都有些发抖。 来的时候,他们足有一百兄弟。 可现在,死的死上的伤,竟只剩下了他一个! 战神凤临渊这么狠辣霸道也就算了,可他身边这个看起来柔弱乖巧的年轻女子,怎么也这么狠毒? 云九倾先一步冲了过去,挡在了那黑衣人的身前:“凤临渊,留他一命!” 凤临渊的黑瞳之中顿时布满了杀气。 这些人知道了他装瘸的秘密,怎么留?! 云九倾这个女人,究竟在搞什么? 第50章 该不会是为了她吧? 云九倾两指在那黑衣人的喉结上重重击打了一下,那人猝不及防,倒在地上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在他咳嗽的瞬间,云九倾直接撬开了他的嘴巴,取出了藏在牙齿里的毒药。 凤临渊停下,无声又凌厉地望着她。 云九倾找到毒药之后松了口气,笑嘻嘻地说:“那些受伤的已经服毒自尽了,总要留个活口审问不是?” 凤临渊冷哼道:“不用问了,我已经知道这些人的身份了。” 能这么轻易地摸到渊王府,还这么了解他所在的地方,甚至……如此急迫地想要杀了他的人只有一个。 “这么厉害?” 云九倾把那活口留下来之后,笑盈盈地走到凤临渊的面前,说道:“既然知道,那就更要留着了。” 凤临渊皱眉盯着她,黑瞳里暗潮翻涌,唇角却扬起冷凝的笑:“你说的对,留着此人,送到他面前杀更好。” 云九倾挑眉看着他,不置可否。 她方才已经数了人数,此人若是再被杀,她就输了,所以才拼命拦住,没想到,凤临渊竟要送到幕后主使那里。 不过,此人能保住命,她就赢了! 逐月端着食盘进来,看见大殿里一地的尸体,顿时愣住了。 他眉头紧皱,恭敬地跪下,愧疚地道:“王爷,对不起,是属下失职!” 凤临渊冷哼,漫不经心的眼神落在云九倾的脸上:“无妨,都已经处理掉了。不过,本王和云九倾打了个赌,你去数一数哪边的尸体多。” 逐月起身,惊疑不定地看着泾渭分明的两边,心情复杂地问云九倾:“云姑娘,难道这边的人都是你杀的不成?” 若非如此,王爷怎么还让数人数? 云九倾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催促他道:“没错,逐月,快清点一下!千万不能偏向凤临渊,一定更要实事求是!” “您放心就是。” 逐月心情复杂地走了过去,开始清点两边的人数。 云九倾的眼神也跟着他动,漂亮的眸子里闪着亮光。 凤临渊唇角微微动了动,很快又恢复了毫无波澜的样子。 谁输谁赢,两人早已心中有数,云九倾阻止他杀最后一个,不过是为了避免两人打成平手而已。 不过,这个女人今晚真的让他开了眼界。 杀伐果断,手段凌厉,这绝非一个普通闺阁女子应有的表现。 还有在侯府的时候,面对那么多要杀她的侯府之人,她也临危不断,似乎确信自己可以逃出生天。 逐月很快数完了,恭敬地道:“王爷,云姑娘,左边四十九人,右边五十人。” 云九倾顿时欢呼了起来,狡黠的眸子里满是亮光:“凤临渊,我赢了!你说话可不能不算数!” 凤临渊黑瞳里晦暗不明,薄唇轻启道:“本王说话,从来算数。” 云九倾轻轻地呼了口气,紧绷了许久的心弦儿终于松懈了下来。 逐月不解,好奇地看着凤临渊和云九倾,问道:“王爷,云姑娘,你们打了什么赌?” 凤临渊皱眉道:“杀人少的那个,要答应赢的那个一件事。” 逐月顿时目瞪口呆。 他眼神复杂地看向云九倾,心中惊疑不定。 他们家主子,竟然输给了云九倾!? 还是说,王爷怜香惜玉,故意让了他? “让人把这里打扫干净。” 凤临渊却大步往外走去,高大挺拔的背影散发着凛冽的寒气:“明天一早,进宫。” 逐月浑身一震,恭敬地答应下来:“属下遵命。” 云九倾好奇地问逐月:“追风那小子呢?怎么一直没有出现?” 她记得,追风最是忠心耿耿, 逐月动了动唇,笑着问:“云姑娘还记得之前去侯府刺杀你的红衣男子吗?” 云九倾惊讶地看着逐月:“你怎么知道有人去侯府刺杀我?” 逐月温和看着她的眼睛,笑着道:“云姑娘,您和我家王爷的身体息息相关,渊王府自然关注您的安危。” 云九倾眉头拧起,皱眉看着逐月问:“所以,今晚也是凤临渊故意让你们来解围?” 还有之前,凤临渊每次及时出现,难道都并非巧合? 逐月笑着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云九倾深吸了口气,捏紧了手指问道:“你刚才说那红衣男子做什么?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逐月微微叹了口气,解释道:“他是绝杀殿的老大,江湖人称绝杀公子,名叫君千绝,江湖人习惯称呼他为绝杀。他为人狠毒,武功绝高,今晚伤了我家王爷的人,就是他。” 云九倾黑白分明的眼底闪过不解,疑惑地问:“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绝杀不是林氏雇来的吗? 逐月深吸了口气,想要说出真相来,可却听到背后一道冰冷刺骨的声音:“逐月。” 逐月浑身一凛,恭敬地道:“主子。” “去找追风,带他来见本王。” 逐月应了一声, 心惊胆战地往外走去。 云九倾连忙叫住了他,问道:“逐月,我们话还没说完呢?” 逐月回头,脸色惨白地挤出一个笑:“云姑娘,我只是想提醒您注意那绝杀,他阴晴不定,上次没有动手,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这样啊,我会小心的。” 云九倾皱眉说了一句,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 凤临渊怎么会跟绝杀打起来?难道绝杀用她威胁了凤临渊? 看着转身欲走的凤临渊,云九倾追了过去,试探着问道:“凤临渊,你今晚受伤,该不会是帮我去跟那绝杀理论了吧?” 凤临渊驻足,漆黑的墨瞳冷冷地盯着她道:“云九倾,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不是就好!吓我一跳,若是你真的为我受伤,我来日岂不是还要偿还你的恩情?” 云九倾庆幸地拍了拍心口,长舒了口气。 凤临渊捏紧了拳头,愤然地朝书房的方向而去。 云九倾不以为意地转身,就瞧见一个可爱软糯的小姑娘站在她的身后。 “忍冬!” 云九倾激动地冲了过去,给了忍冬一个热情的拥抱。 她这一晚上都压抑紧张,如今看见这么可爱的忍冬,心情一下子愉悦了起来。 忍冬小脸儿微红,有些不知所措地道:“云姑娘,奴婢带您去后面休息吧,您忙了一晚上,肯定累坏了。” 云九倾幸福地靠在她的肩膀上,笑着道:“不着急,再抱一小会儿!” 凤临渊那个臭男人,简直是让她时刻提着神,片刻不能放松! 而可爱的女孩子却甘甜香软,最能抚慰人心了…… 第51章 一会儿再临幸他 云九倾累了一宿,回到清风阁的客房之后,就忍不住倒下酣睡了。 忍冬在一边儿守了她一会儿,悄无声息地出去了。 书房里,凤临渊已经做摘下了面具,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满是阴寒。 追风跪在地上,脊背却挺得很直:“王爷,属下知道错了。” “可本王看你,还硬气的很啊。” 凤临渊深吸了口气,冷冷地道:“早就说过绝杀殿那边你们不要插手,为何不听?” 追风喉咙紧了紧:“可是王爷,绝杀伤了您……” 王爷的武功在绝杀之上,绝杀之所以能伤了王爷,定是被威胁了,还用了阴毒手段! 主子受伤,便是他们无能! 可一想到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王府发生了更大的事情,追风心头又是一阵自责。 他把头深深地埋在地上,愧疚地道:“王爷,属下知道错了,属下不该私自离开!” 凤临渊眼神幽暗,盯了追风许久,才道:“去外面跪着,今日进宫,你不必跟着了。” 追风顿时大惊失色,不可置信地问:“可是王爷,宫中都派了刺客了,今日去宫中必然凶险万分,属下怎能不陪着?” “闭嘴。”凤临渊幽冷地看了他一眼,吩咐逐月道:“两个时辰之后把云九倾叫醒,让她陪本王进宫。” 逐月心尖儿一颤,恭敬地道:“是。” 追风无奈,只能去了外面的院子里跪着,逐月出来,同情地看着他。 追风眉头紧皱,低声问道:“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王爷为何让云九倾跟着也不让我陪同?她一个弱女子,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非但帮不上忙,反而会拖累王爷!” 昨晚那些刺客明显就是宫中的羽林卫假扮的,这些人深谙王府的地势和布局,是因为皇上早年常来渊王府,对这里十分熟悉。 很明显,寒帝已经不准备再留着凤临渊了,那今日进宫,必然是危机四伏! 逐月却摇了摇头,不赞同地说:“追风,你当时不在府中,不知当时的情况,那些刺客,有一半是云姑娘杀的……” “什么?” 追风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云九倾那小身板,怎么可能杀的了人?” 逐月却眼神坚定地点了点头。 追风深吸了口气,眼神逐渐复杂了起来。 想到云九倾在侯府面对那么多人也临危不乱,他忽然觉得,那个看起来明媚阳光的云姑娘,突然变得高深莫测了起来。 云九倾才睡了两个时辰,就被忍冬叫醒了。 “云姑娘,您醒醒,起来收拾一下,该进宫了。” 云九倾翻了个身,不情愿地把头埋进被子里,含糊不清地道:“进什么宫……我要睡觉……” 忍冬无奈地看着云九倾,柔声道:“云姑娘,我家王爷还在等呢……” 云九倾依然不理她,菱唇微张,脸上挂着幸福的笑。 她在做梦。 梦见了自己被美男包围,看着各式各样的帅哥任君挑选,简直甜蜜的冒泡了…… “云九倾,你是猪吗?还在睡?” 冷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让云九倾忍不住拧起了眉头:“凤临渊,你走开,我正和关雎说话呢……” 金色阎罗面具下的俊脸,一下子阴沉了下去。 凤临渊浑身都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对着忍冬扬了扬下巴。 这个臭女人,竟然在梦里都想着别的男人? 忍冬为难地看了凤临渊一眼,着急地上前轻声唤道:“云姑娘,快醒醒吧,王爷来了!” “凤临渊啊,不是说让他等着了吗?一会儿再临幸他……” 云九倾睡梦之中可谓是有问必答,迷迷糊糊地说道。 忍冬听了这话僵在原地,畏惧地看了凤临渊一眼,紧张地推了推云九倾。 “云姑娘,王爷真的来了,在等您进宫呢!” 云九倾这才醒过来。 睁眼看到站在床前的那挺拔俊美,浑身都散发着冰冷气息的凤临渊,云九倾顿时吓了一跳。 想到自己在似乎隐约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梦话,云九倾眼神闪烁了片刻,很快先发制人。 “凤临渊,你你……你怎么这么没品?竟然闯女孩子的闺房?!” 凤临渊气极反笑,声音里满是冷怒:“云九倾,这里是王府,本王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还有,若非来了这里,他岂能不知道云九倾竟能如此厚颜无耻! 就连睡梦里,都是在想男人…… 凤临渊的大手陡然捏紧,眼底浮上愠怒。 “不行!跟你说了多少次了,男女授受不亲!下次再进来,得敲门!” 云九倾瞪了凤临渊一眼,指着门道:“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凤临渊身体僵硬了片刻, 冷冷地说:“云九倾,本王在马车里等你,若是一刻钟的功夫你没上马车,本王就把你送回侯府。” 说完之后,他墨色的长袍如同战旗一般闯了出去,云九倾皱眉摇了摇头。 “这么大的脾气,肝火当真旺盛。” 忍冬不忍地看着云九倾,弱弱地道:“云姑娘,不怪我家王爷生气,您知道你睡梦中说了什么吗?” 云九倾顿时有些心虚,眼神闪烁地问:“说了什么?” 她隐约记得自己在跟美男们聊天谈心,至于梦中回了什么话,却记不清了。 忍冬红着脸,有些羞涩地看着云九倾,小声说道:“您说在跟关雎公子聊天,让我家王爷等着临幸……” 云九倾的脸瞬间涨红了。 她瞪大眼睛,声音颤抖地问道:“我真的说了?” 忍冬无比坚定地点了点头。 云九倾两眼一黑,险些没晕过去。 一刻钟过后,云九倾低着头上了马车。 逐月高声道:“出发!” 车夫扬起马鞭,赶着马车往皇宫的方向进发。 云九倾轻咳了声,若无其事地问凤临渊:“昨晚那些刺客是寒帝派来的?” 若非如此,凤临渊为何要带着那唯一的活口进宫? 凤临渊睁开眼皮,高深莫测地扫了她一眼:“你倒是聪明。” 云九倾却摇了摇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解地看着他:“凤临渊,你既知道是寒帝要你死,就不怕他设好了陷阱等你?” 宫中那么多高手护卫,他们就这么几个人进宫,那不是必死无疑吗? 凤临渊唇角扬起讥讽的笑,声音冷沉地道:“他若是敢直接对付本王,又何必让人去刺杀我?” 第52章 凤临渊的警告 马车很快到了宫中,凤临渊的到来,很快引起了宫里的慌乱。 寒帝身边的大太监苏公公紧张地吞了吞口水,笑着把凤临渊拦在御书房外。 “渊王,您怎么突然进宫了?皇上还在见大臣呢,您恐怕得稍等片刻了。” 凤临渊唇角扬起冷笑:“苏公公放心,这点时间,本王还等得起。” 苏公公尴尬地笑了笑,复杂的眼神落在那刺客身上:“王爷,这位是?” 凤临渊皱眉看了他一眼,高深莫测地说:“苏公公有所不知,这黑衣人是昨晚擅闯王府,想要置本王于死地的刺客。” 苏公公的脸色顿时一片惨白。 恰逢御书房开了门,两位大臣从里面出来,苏公公也就没有再说话。 “微臣见过渊王。” 大臣们恭敬地见过礼,凤临渊却看也没看他们一眼,直接让云九倾推着自己进去了。 寒帝心情似乎有些压抑,见到凤临渊不请自来,眼神猛然一震,这才笑着开了口。 “老九,你怎么有空进宫来了?” 说完,他威严的眼神扫过了云九倾,疑惑地问:“这位是?” 云九倾上前,笑盈盈地行了一礼:“皇上贵人多忘事,臣女云九倾。” “云九倾?你的脸……” 寒帝惊讶地看着云九倾,问道:“竟都治好了?” 云九倾点头:“皇上,臣女的脸好了,您忘了,臣女会医术的!” 寒帝眼底闪过复杂,这才笑着点头:“也好,脸好了以后也能找个好的归宿,这是好事。” 凤临渊唇角轻弯,幽冷冰寒的声音在御书房里响起:“皇兄关注她做什么?本王今天过来,可是有要事要请您做主。” 寒帝无奈地看着他,笑着问道:“老九,你又闹什么?朕已经给了你至高无上的权力,在这大夜国,谁敢欺负你?又有什么需要朕做主的?” 凤临渊冷哼道:“皇兄,昨晚有百余刺客闯入我府中,害我身受重伤,险些丧命!” “什么?竟有此事?” 寒帝眉头拧起,震惊地看着凤临渊,怒道:“老九,你怎么样?朕这就派人去查!看是谁这么猖狂!” 凤临渊抬起眼皮,深邃幽寒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寒帝,说道:“皇兄,本王特意留了个活口,已经审问过了,那人也招了。” 寒帝不安地动了动身体,有些紧张地看着凤临渊问道:“是吗?幕后主使是谁?” “逐月,把人带上来。” 凤临渊深沉的声音在御书房响起,门外的逐月很快带着那被五花大绑的刺客走了进来。 寒帝瞧见那人,眼神闪烁了片刻,起身厉声问道:“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刺杀朕的皇弟!你们就不怕被株连九族吗?” 见寒帝如此反应,云九倾唇角扬起讥讽的笑。 她前世是特工,除了医术毒术之外,还擅长心理学和微表情观察,自然不会错过寒帝的心虚和慌张。 昨晚刺杀行动的幕后主使,绝对是寒帝。 那刺客跪在地上,仰着头绝望又惊慌地看着寒帝,张开满是血迹的嘴巴,呜呜咽咽的一个字都说不清。 他一张嘴,黑红的鲜血就从口中流了出来,骇人至极。 寒帝惊了一下,很快冷静下来,沉声问凤临渊:“老九,怎么回事?” 凤临渊扬起薄唇,似笑非笑地看着寒帝,说道:“皇兄,这人胡言乱语,说幕后主使是您,本王不信,所以让人割了他的舌头。” 寒帝眼神幽沉,他定定地看了凤临渊半晌,才在椅子上坐下,沉声问道:“老九,你信了他的鬼话?觉得是朕要杀你?” 凤临渊淡淡地道:“本王自然是不信的,皇兄是我的亲兄弟,我为皇兄征战多年,落得腿部残疾,手中也并无什么权利,皇兄怎会做那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恶人?” 寒帝轻轻地舒了口气,说道:“你相信朕就好,朕知道你的功劳,你也是朕仅存的弟弟,朕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金色的阎罗面具下的俊脸毫无表情,凤临渊静静地望着寒帝没有开口,御书房里顿时陷入了一股压抑至极的氛围。 寒帝紧张地看着凤临渊,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云九倾也有些忐忑了起来,生怕寒帝一个恼羞成怒,把他们直接斩杀在宫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凤临渊才在死寂中开了口:“那我就把此事托付给皇兄调查了。” 寒帝松了口气,满口应承下来:“老九,你放心,朕一定查个水落石出,把那想挑拨你我兄弟之情的人揪出来!” 凤临渊微微颔首,说道:“皇兄既然如此说,那我就放心了。” 说完之后,他吩咐逐月:“把他杀了。” 云九倾顿时目瞪口呆。 杀他?杀谁? 寒帝吗?凤临渊疯了?! 寒帝瞳孔紧缩,袖子里的大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逐月恭敬地应了一声,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直接过去抹了那刺客的脖子。 锋利的刀锋划过那刺客的脖子,片刻之后,他脖子上才渗出血珠来。 血流如注地喷涌出来,那刺客眼神绝望,浑身抽搐地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寒帝和苏公公都吓的一动也不敢动,云九倾眼神复杂,小心脏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光明正大地在御书房杀人……这是挑衅,也是警告。 更是凤临渊给寒帝下的最后通牒。 “皇兄好好歇着,本王先告辞了。” 凤临渊冷冷地说了一句,逐月便上前,推着他的轮椅往外走去。 “皇上再见!” 云九倾慌里慌张地跟寒帝告别,也追了上去。 呼吸到宫外的新鲜空气,云九倾那紧绷的心弦才逐渐放松下来。 她爬上马车,不满地瞪着凤临渊道:“凤临渊,你也太猖狂了!若是寒帝不放我们走怎么办?” 凤临渊冷笑,眼底满是狂傲:“云九倾,在你心里,本王就那么无能吗?” “……自然不是。” 云九倾怕他动怒,皱眉认真地道:“你虽然立刻,可他是君,你是臣!若是有一天真的激怒了他,他未必不会下狠手!” 凤临渊深吸了口气,闭目养神道:“他不敢明着对本王动手,才处处用这阴损的招数,云九倾,你太不了解他了。” 他这个皇兄,表面是个和善大度的明君,可背地里,却是个阴毒狠辣的小人! 他在乎自己的名声,也怕背负骂名,所以,会一忍再忍! 第53章 她是唯一的变数 御书房里是死一般的寂静,苏公公害怕地看着寒帝,迟迟没敢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寒帝才开口道:“昨晚派出去那么多人,竟连一个凤临渊都没能杀死,苏盛,你的差事做的越来越好了!” 苏公公惊恐地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道:“皇上,奴才都是精心挑选的人,绝对没有任何问题!问题还是出在渊王府和云九倾身上!” 寒帝深深地吸了口气,脸色铁青地说:“那云九倾脸上的胎记竟也好了,看来,她果然是有些医术在身上的 ,此人不能再留了。” 苏公公连连点头,说道:“皇上,您考虑的对,只是如今若是再想杀渊王,还得从云九倾身上入手,毕竟,她是如今为数不多能接近渊王的人了……” 凤临渊身边的人大多忠心耿耿,唯有这个出身侯府的云九倾,是个变数。 寒帝皱眉沉思片刻,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你说的对,还得从云九倾入手!” “皇上这是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一道温柔婉转的声音从御书房外传来,雍容华贵的容妃笑盈盈地走了进来:“臣妾还听见什么云九倾,云九倾那丑八怪又怎么了?” 寒帝眼神闪烁了下,笑着对容妃招了招手:“你过来,朕正好有件事情,要交给你去办。” 容妃乖巧地走了过去,眼底充满了好奇。 这边,渊王府的马车已经到了街上,看着对面的药铺,云九倾眼前一亮,吩咐车夫道:“大叔,停一下!我要下车!” 凤临渊睁开双眸,眼神冰冷地看着她:“云九倾,你要做什么?” 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这里距离碧鸯楼,可是近的很呢。 云九倾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笑着道:“凤临渊,我真好去药铺买点药材,然后顺道儿去看一位朋友。” 云九倾没有撒谎。 因为她知道,按照渊王府的实力,若是凤临渊感兴趣,必然能把她的行踪摸得一清二楚。 凤临渊唇角扬起讥讽的笑:“又要去找那关雎公子?云九倾,你可真是野得很啊。” “关雎公子怎么了?他是我的朋友,我不允许你用异样的眼光看他!” 见凤临渊眼底满是讥笑,云九倾顿时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不满地瞪着他。 那双黑漆漆的漂亮瞳孔似乎也跟着紧缩了起来,里面满是警告和威胁。 凤临渊冷哼一声,让车夫把马车停了下来,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来:“滚!” “呸,没素质!” 云九倾低声骂了一句,潇洒地跳下了马车。 金色阎罗面具下的俊脸,顿时铁青了起来。 云九倾这个臭女人,竟敢骂他?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感受到凤临渊身上那幽沉冰冷的气息,逐月轻咳一声,低声问道:“王爷,咱们是不是也去碧鸯楼?若是云姑娘找到了真的关雎公子,岂不是要露馅了?” 凤临渊深深地吸了口气,深邃的眼眸里满是阴鸷。 云九倾潇洒地进了济世堂,盘出一锭银子来:“掌柜的,给我拿当归二两,黄芪二两……” 云九倾之前曾来过这药铺,掌柜的见她有些面熟,一边给她拿药,一边笑着问道:“姑娘,您是不是哪里跟之前不一样了?” 云九倾眨了眨眼,笑着说:“掌柜的觉得呢?” 掌柜的皱眉抚须,看了她半天,信誓旦旦地说:“我想起来了,姑娘,之前您脸上有一块胎记,对不对?” “掌柜的真是好记性啊。” 掌柜的慈祥地笑着道:“我看姑娘脸上的胎记虽然没了,可五官却跟从前一样,所以想了起来。” 云九倾惊讶地看着那掌柜的,心中略有吃惊。 从前她脸上有胎记的时候,丑陋无比,任谁都会看她那重色的胎记,哪里还记得她的五官? 可这掌柜的,却能在思量过后,认出她来,也算是高人一个了。 “姑娘,这是您的药。” 掌柜的把包好的药物递给云九倾,问道:“姑娘,能否冒昧问一句,您脸上的胎记怎么治好的?能不能祛疤?我这里有一位女客,身上也有几块想要去除的疤痕……” 去疤痕可比去胎记简单的多,掌柜的坚信云九倾既然能治好胎记,必然也能祛疤。 云九倾挑了挑眉,笑盈盈地说:“是我自己配的药,不过我的胎记比较特殊,至于您那位客人的疤痕,是否能去掉的就得另说了。” 掌柜的眼中燃起希望,期待地看着云九倾问:“姑娘,您可否给我们济世堂留个地址?等哪天那位客人再登门,我也好让人去请您来看看!”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不管您能不能治好,我们济世堂都给您出诊费!若是能治好,那位贵客的赏赐必然也少不了!” 听到出诊费和赏赐,云九倾顿时眼前一亮,笑着说道:“也好,那我就给您留个地址。” 掌柜的自然高兴。 云九倾却在留地址的时候,有些发愁。 云侯府她暂时是回不去了,毕竟侯府那些人,各个都想杀她而后快。 碧鸯楼么,关雎性子是很好,但是必然会麻烦他。 思来想去,云九倾只好硬着头皮,把渊王府几个大字写在了纸上。 掌柜的看着那几个字,顿时大吃一惊,问道:“姑娘,您住在渊王府?!” 云九倾有些不好意思,轻咳道:“我暂时住在那里,为渊王治病。” 掌柜的顿时激动了起来,惊喜地看着云九倾说:“您是,是云姑娘!?” 云九倾眼前一亮,“掌柜的知道我?” 掌柜的连连点头:“云姑娘最近在京城名声很大,谁人不知道,咱们百姓们都盼望着,您能赶快治好渊王的腿呢……” 云九倾飘飘然地离开了济世堂,兴致勃勃地往隔壁街的碧鸯楼而去。 没想到,凤临渊在民间的呼声竟然这么高,而因为凤临渊的信任,如今京城的这些百姓们也对她颇有好感。 看来,凤临渊那个死傲娇倒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处! 云九倾又从后巷里翻了进去,可刚一落地,就被一把冰冷的匕首抵住了后腰。 云九倾浑身一冷,下意识地举起两只手来,冷静地道:“兄弟,我是关雎公子的朋友,别冲动……” 第54章 凤临渊和关雎什么关系 熟悉的笑声从背后传来,云九倾听到那声音,眉头一皱,气愤地转过身。 “澜公子,怎么是你?竟这么吓唬我!真是太可恶了!” 见云九倾气的直瞪他,澜沧海收起骨扇,一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里满是笑意:“云姑娘,我听到外面的动静就在这里等着了,见你进来,就想吓唬你一下,哈哈哈,你是没事吧?” 云九倾这才意识到,方才那抵在自己后腰上的,不是匕首,而是澜沧海这把骨扇。 那扇子成色上好,漂亮至极,可云九倾一眼就看破玄机。 她弯起唇角,若无其事地跟澜沧海一起往院子里走去:“澜公子这把扇子价值不菲吧?竟还是个暗器。” 澜沧海桃花眼一眯,又惊又喜地看着云九倾:“原来云姑娘对机关暗器也有研究。” 他已经听说了云九倾解开了绝杀殿的九齿莲花,特意用这骨扇来试试她。 没想到,云九倾竟一眼看出来了。 云九倾挑了挑眉,笑着道:“没,我只是略微读过几本书而已。” “读过几本书就这么厉害?云姑娘,你当真是让人惊喜意外啊。” 澜沧海一边大笑, 一边带着云九倾走进了屋子,似笑非笑地对凤临渊道:“关雎,这云姑娘竟一眼看出了我扇子上的机关,渊王这次可算是捡到宝咯。” 凤临渊弯起唇角,深邃狭长的眸子讥讽地看了澜沧海一眼,才对着云九倾点了点头:“你来了。” 话刚落音,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应该站起来,眉头动了动,便想起身。 “不必起来了,大家都是朋友,不必那么客气。” 云九倾看出他的意图,笑盈盈地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关切地问道:“关雎公子,你的身体可好些了?” “好多了。” 想到上次云九倾过来的时候给自己带的补药,凤临渊深眸中掠过复杂,弯起唇角,学着关雎笑道:“多谢云姑娘关心。” “我今日过来,是顺便给你送些药,然后给你把把脉。” 云九倾期待地看着凤临渊,伸出了自己的手。 看着她洁白纤细的手指,凤临渊眸光晦暗了片刻。 “云姑娘,这就不必了吧?我真的已经好多了。” 云九倾医术不错,上次把脉就看出他体内有毒,若是被她发现了自己和凤临渊体内的一样,必然能看出,他们就是一个。 若是这样,将来可就不好玩了。 澜沧海眼神闪烁了下,笑盈盈地抓住了凤临渊的手,交给了云九倾道:“关雎,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讳疾忌医,更何况,云姑娘是我们的好朋友……” 凤临渊脸色铁青地瞪了澜沧海一眼,眼底满是警告。 澜沧海却假装看不见,直接把他的手递给了云九倾。 “关雎公子的脸这么细腻,这双手却这么粗糙。” 云九倾抓着凤临渊的手看了看,抬眸惊讶地问。 澜沧海摇开扇子,奸诈地笑了起来:“那可不是,毕竟关雎公子……” 不等他把话说完,凤临渊那冰冷的眼神就扫了过去。 澜沧海感受到他眼底的杀气,轻咳了一声说:“毕竟关雎公子常年都在屋子里不怎么出去。” 云九倾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会儿看看澜沧海,一会儿看看眼前的“关雎”,心中依然有疑惑。 凤临渊抿了抿唇,开口说道:“云姑娘有所不知,我在进碧鸯楼之前,曾经习过武,后来也没有落下。” “原来如此。” 云九倾既已解惑,也不再多想,专心为凤临渊把脉。 只是,她的脸色越来越奇怪,眉头也越拧越紧。 凤临渊皱眉看着她的表情,知道她必然是发现了什么,问道:“云姑娘,怎么了?” 云九倾抬眸,担心地看着他,说道:“关雎公子,今天我才发现,你体内中了一种很奇怪的毒……” “毒?什么毒?” 澜沧海俊脸一白,突然想到了什么。 “是噬心毒。” 云九倾深吸了口气,皱眉凝望着凤临渊,问道:“关雎公子,你可要跟我说实话,你是否有什么仇家?” 这毒难得的很,关雎一个碧鸯楼的头牌,怎么会中这种毒? “我……没有什么仇家。” 凤临渊微微阖上眼皮,抬眸的时候,一双深邃的凤眸已经清澈无比:“云姑娘,我也不知自己如何会中毒。” 多说多错,他绝不能暴露自己。 澜沧海也意识到自己给凤临渊带来了多大的麻烦,硬着头皮问道:“云姑娘,关雎还有救吗?” “有救,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他的!” 云九倾深深地吸了口气,心里却有些难受:“关雎公子,你认不认识凤临渊?” 根据她的预估,关雎所中的毒跟凤临渊的,应该是同一时期,两人的身体情况几乎都一模一样! 这其中,定有玄机。 “听说过,不熟。” 凤临渊脸色瞬间难看了下去,紧紧地抿着唇,深邃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也云九倾。 云九倾见他这么紧张,还以为是自己触及了他不好的回忆,连忙安抚道:“没事,我只是问一下,他也中了这种毒。” 澜沧海轻轻地咳嗽一声,对云九倾使了个眼色。 云九倾立刻打住了,保证道:“不过,你们两人之间应该没有关联,关雎,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她本就欠了关雎,除了要救他离开碧鸯楼之外,也该有些别的补偿。 从前她还以为碧鸯楼的头牌风光无限,没想到,这背地里也是困难极了。 云九倾要走的时候,澜沧海亲自来送她。 云九倾问道:“澜公子,方才在屋子里你对我示意,难道是知道什么内情?” 澜沧海幽幽地叹了口气,道:“云姑娘,我是渊王的朋友,也是关雎的好朋友,他们两人之间也是认识的。” “那方才关雎公子为何不肯承认?” 云九倾蹙起眉头,一脸不解地问。 “这……” 澜沧海眼神闪了闪,无奈地道:“其中另有隐情,事关渊王和关雎公子,我也不好说。” 想到自己推测的两人同时中毒,病情又差不多,云九倾心中顿时咯噔一声。 她捏住了拳头,坚定地看着澜沧海道:“澜公子若是知情,就跟我说说吧,我欠了关雎许多,想要为他做些事!” 澜沧海心中直乐,俊脸上却很严肃:“云姑娘,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既如此,我就告诉你吧……” 第55章 她要杀了凤临渊 云九倾听完之后,脸色铁青地离开了碧鸯楼。 怪不得关雎不肯说中毒的事情,怪不得提起凤临渊他脸色那么难看…… 怪不得他总是不开心,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竟还有那样的经历! 想到自己也曾经对他那样,云九倾心中更加自责了。 那一晚,对她而言是欢愉,是解毒救命,可对关雎而言,却是又一次侮辱,又一次生不如死的折磨…… 澜沧海心情不错,哼着小曲儿回了屋子里,却见凤临渊已经换好了衣裳,戴上了阎罗面具。 深眸紧紧地盯着澜沧海,凤临渊一字一句地问:“你跟她说了什么?” 澜沧海这小子唯恐天下不乱,此时这么高兴,必然是做了什么坏事! 澜沧海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地道:“没什么啊,只是闲聊几句,觉得云姑娘人不错而已。” 这云姑娘,正义感爆棚,人也长的漂亮,还懂暗器,会医术武功,当真是个妙人儿! 凤临渊冷哼,薄唇边扬起讥讽的笑:“澜沧海,你若是敢骗本王,你就死定了!” “我哪里敢骗你?我又不是嫌弃自己命长了。” 澜沧海避开了他的眼神,一溜烟地往外走去:“那个,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告辞!” 澜沧海离开之后,关雎才从内室走了出来,他清瘦的脸上满是温润的笑:“王爷,云姑娘这人很有趣,是个好人。” “只是对你好而已。” 凤临渊意味深长地看了关雎一眼,金色阎罗面具下的俊脸,满是寒气 。 关雎叹了口气,抬起干净的眸子看着他:“王爷忘了吗?云姑娘是因为您,才对我这么好的。” 凤临渊浑身一震,又想起了那晚的事情,脸色铁青地离开了关雎院。 “王爷这是当局者迷啊。” 关雎望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无奈地道。 碧桐走上来,蹙眉鄙夷地说道:“关雎,王爷的事情不用你来操心,你只需要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即可。” 至于云九倾,她会找机会跟王爷谈的。 关雎脸色微变,面容苦涩地点了点头。 “小二儿,上酒!” 云九倾脸色铁青,心事重重,把一锭银子扔在桌子上,怒道。 小二儿端上一坛好酒,见她一碗碗地往下灌,心中顿时有些不忍。 他叹了口气,好心地道:“姑娘,喝酒伤身,您一个女孩子喝多了也不好,还是少喝些吧,没什么沟沟坎坎是过不去的!” “少管闲事!” 云九倾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怒道。 从澜沧海那里知道了关雎和凤临渊的事情之后,一团怒气就涌上了云九倾的心头,压也压不下去,控也控制不住,几乎逼得她要发疯了! “真是不知好歹……” 小二儿翻了个白眼,嘟囔了一句,转身去忙了。 把那一坛酒喝完,云九倾也没能压制住心头怒火,反而更加狂躁了。 她抚了抚手指上的神农戒,不染醉意的清眸里划过寒气。 她决定了。 她要为关雎报仇! 一路走回了渊王府,云九倾瓷白的小脸儿上满是冰冷。 渊王府的管家见她如此,担心地问:“云姑娘,这是怎么了?” 天色都黑了,云姑娘才神情难看地回来,还一身酒气,当真是奇了怪了。 云九倾冷眸扫了管家一眼,问道:“凤临渊呢?” 管家疑惑地看着她:“王爷从宫中回来之后就回了寝殿,云姑娘,您究竟怎么了……” 云九倾唇角轻扬,眼底泄出冷光:“没什么,突然想明白如何给他治病了,得去找他商量商量。” 说完之后,云九倾大步朝着书房的方向而去,管家不解地望着她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云姑娘这架势,不像是去跟王爷讨论病情的,倒像是要杀人呢…… 云九倾怒气冲冲地去了凤临渊的寝殿。 昨晚的打斗痕迹已经被清除的一干二净,就连地上的血迹,都完全消失了,连一点血腥味道都没有。 云九倾冷眸扫过焕然一新的大殿,唇角扬起冰冷的笑。 不愧是权大势大的渊王府,竟能让一切都消失殆尽。 云九倾大步走到了床边,看着正小憩的凤临渊,扬起了手中的匕首。 她美眸中闪过挣扎,却还是把匕首往下刺了过去。 凤临渊寒眸陡然睁开,大手紧紧地抓住了云九倾的手,冷沉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冰冷刺骨。 “云九倾,你找死吗!?” 云九倾愤怒地看着他,骂道:“凤临渊,你个畜生!我要杀了你!” 凤临渊起身, 大手掐住了云九倾的脖子,逼迫她仰望自己:“为什么?” 他不明白。 即便他和云九倾之间没有感情,可利益相关,如何也到不了兵戎相见的地步! 云九倾为何突然之间想要杀他? 云九倾黑白分明的眼睛冷冷地瞪着他:“今天我去了碧鸯楼,查到关雎体内有和你一样的毒!” “那噬心毒极为难得,怎么会有人用在他身上?凤临渊,若不是你和他有过亲密接触,他怎么会中毒?” 云九倾愤怒地盯着凤临渊,气的恨不得扑过去狠狠地咬他几口! “怪不得民间传说你好男色,竟都是真的!可关雎他身世可怜,你为何要强迫于他?” 云九倾越说越生气,越说越心疼,想到关雎那隐忍的表情,眼中竟涌上泪水。 听云九倾激动地说了这么多,凤临渊气极反笑,沉声问道:“是澜沧海告诉你的这些?” 他哪里还不明白,定是澜沧海那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狗东西,在云九倾那个面前胡说八道了! “不是!是我自己推测的!我问过碧鸯楼,两年前,你曾经召过关雎来过渊王府!” 云九倾眼神闪烁了一下,咬紧牙关恨恨地道:“回去之后,他就险些悬梁自尽!凤临渊,街头巷尾也都是你跟关雎之前不清楚的谣言,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凤临渊气极反笑,手上力道越发用力:“死到临头还在保护他,云九倾,你可真是愚蠢!” “呸!愚蠢也好过你禽,兽不如!关雎那样骄傲的人,你怎么下的去手?你这无疑于要他的命!” 云九倾瞪着凤临渊,咬牙切齿地骂道:“凤临渊,你这个畜生!仗着权势强抢民男,呸,狗都看不起你!” 凤临渊阴鸷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云九倾,怒道:“你还有脸说本王?凤临渊,你不也强要了……他吗?” 第56章 要不要告诉她真相 云九倾小脸儿一白,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你怎么知道的?” 那晚的事情极其私密,凤临渊不该知道的啊…… 她气凤临渊,也是在气自己对关雎造成了伤害,所以才会这么压抑,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替关雎报仇! 两次侵犯,怪不得关雎常年沉默寡言,总是给她一种破碎感! 这让云九倾很是自责,很是痛苦,她知道自己和凤临渊,都是恶人! 凤临渊气极反笑,冷冷地甩开了她,声音冷沉地道:“这天下,还没有本王不知道的事情!” “我那是中了毒,迫不得已才……” 云九倾心脏狂跳,可话还没说完,她就绝望地捏紧了拳头。 不管是什么愿意,她都如同凤临渊所说,强要了关雎。 她对关雎的伤害,并不比凤临渊对她关雎的少! 凤临渊居高临下地看着脸色惨白的云九倾,黑瞳里满是满是凌厉:“迫不得已又如何?迫不得已就没有伤害了吗?云九倾,你真是会自欺欺人!” 云九倾气愤地看着他,胃里一阵翻涌,忍不住冲到外面吐了起来。 凤临渊紧紧地捏着手指,盯着云九倾的背影,眼底满是嫌弃。 云九倾这个臭女人,竟为了别人的只言片语要杀了他替关雎报仇?! 可他分明才是那个受害者…… 当初关雎的事情是这样,至于那晚被云九倾……也是这样。 凤临渊深深地吸了口气,寒眸里怒气翻涌。 他正想出去好好教训教训云九倾,却听到外面传来一道惊呼:“王爷,不好了,云姑娘晕倒了!” 凤临渊黑瞳一紧,大步冲了出去。 看着栽倒在自己吐出来的污秽物里的云九倾,凤临渊嫌弃地退后一步,对忍冬道:“把她拉起来洗干净,别让她呛死了。” 忍冬捏着鼻子上前,把云九倾扶了起来。 云九倾吐完之后,心里压着的那股邪火也跟着散了,残留在心底的,只有无尽的愧疚。 若是关雎是个普通人也就算了,毕竟是两相欢愉的好事,若是换成了别的男人,绝对不吃亏。 可关雎他身份特殊,又在这种事情上受过伤害,云九倾心中清楚,自己恐怕永远亏欠的他了…… 怒气过后,酒意上头。 云九倾烂醉如泥,怎么都醒不过来,忍冬给她擦洗过后,又换了衣裳,担心地守在她的床边。 “对不起……对不起……” 睡梦中,云九倾呢喃不已,身上越发滚烫。 忍冬担心地摸了摸她的额头,顿时惊的起身去了书房。 追风守在门口,不悦地问道:“你怎么来了?王爷正在忙,不让人打扰。” “追风,云姑娘高烧了,还在一个劲儿地说胡话,我想请示一下王爷,是否给云姑娘请个大夫?” 忍冬眉头紧紧地蹙着,跟追风商议道。 追风冷哼:“当初强要了王爷的是她,如今为了那关雎要对王爷动手的也是她,王爷才是最倒霉的那个,凭什么惯着她?病死算了!” 即便他对云九倾比从前尊敬不少,可他对王爷忠心耿耿,不想看凤临渊受任何委屈! 忍冬眉头拧了起来,压低了声音道:“追风,你小点声!云姑娘又不知道当初那人是王爷,王爷也没打算让云姑娘知道,况且,云姑娘是唯一一个能给王爷解毒的人……” 凤临渊耳力过人,听着外面刻意压低的声音,眉头紧紧地拧了起来。 “逐月,去外面请个大夫,云九倾现在还不能死。” 心一直提在嗓子眼儿的逐月松了口气,恭敬地应了声“是”,这才出去了。 追风和忍冬也听到了凤临渊的声音,连忙闭上了嘴。 一刻钟之后,逐月带着大夫匆匆赶来。 给云九倾把脉过后,胡子花白的老大夫幽幽地叹了口气。 忍冬担心地上前,问道:“大夫,我家姑娘怎么了?” 大夫皱眉道:“身体是没什么大问题,可病根儿在心里啊。” “在心里?” 忍冬愣了一下,等大夫开了药之后,客气地把人送了出去。 喂云九倾喝了药之后,忍冬就一直守着她,可直到第二天晚上,云九倾也没能醒过来。 忍冬请来了凤临渊,担心地道:“王爷,大夫说云姑娘郁结于心,若是心病不除,可能会一直醒不过来……” 凤临渊深吸了口气,往床边走去。 房间里,烛影摇曳,月光如纱般落进来,和暖色的烛光交至在一起,缠,绵悱恻。 光影之下,云九倾小脸儿苍白蜷缩在病榻上,如同受伤的孩子一般。 她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纤长浓密的睫毛时不时地轻颤一下,如同受惊的蝴蝶般,时刻都要振翅飞去。 本来红润的菱唇此时苍白干裂,时不时地喃喃自语,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忍冬走上来,小声道:“王爷,云姑娘因为那晚的事情郁结于心,一直在说对不起……” “本王知道了。” 凤临渊心中的怒火,突然就烟消云散了。 他转身大步往外走去,眼底满是怒火:“去把澜沧海叫过来!” 云九倾病倒的起因,还在澜沧海那臭小子身上! 忍冬见状,轻轻地舒了口气。 她端起桌子上刚刚放温的茶水,拿汤匙小心地给云九倾喂水…… 书房里,深更半夜被抓过来的澜沧海脸色有些尴尬,轻咳了声,对凤临渊道:“渊王,我真的只是想跟云姑娘开个玩笑,没想到她竟然当真了……” 凤临渊冷冷地盯着他,问道:“澜沧海,这是你惹出来的祸事,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澜沧海眨了眨好看的桃花眼,无辜地说:“要不,你把事情告诉她?” 凤临渊黑瞳一紧,立刻否决了:“不行!” “为什么不行?” 澜沧海不满地说:“没听大夫说吗?云九倾都有心病了!若是一直醒不过来,人岂不是要废掉了?” 凤临渊深深地吸了口气:“本王说不行,就是不行。” 他不想让云九倾知道实情,也不愿意让云九倾知道实情。 从前是因为堵着一口气,想要惩罚她,想要报仇,可如今看到云九倾那病恹恹卧床不起的模样,他却突然不想让她知道自己骗了她。 澜沧海摇开折扇,轻咳一声说道:“渊王,你若是不想告诉她真相,我这里倒是还有另外一个办法。” 凤临渊眉头眉头紧皱,黑瞳盯紧了澜沧海:“什么办法?” 澜沧海幽幽地叹了口气:“把当年关雎为何要自尽的真相告诉云九倾……” 第57章 你完了,你动心了 凤临渊脸色铁青,一双寒眸子紧紧地盯着澜沧海,没有说话。 可澜沧海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仰天叹了口气,脸色悲戚地道:“此事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胡说八道的……” 不然云九倾也不会病倒,凤临渊也不会陷入如此两难的境地。 凤临渊冷哼一声,声音冰冷地说:“确实是你捅的篓子。” 澜沧海委屈地眨了眨眼,看着凤临渊问道:“不过,你为何不想让她知道真相?渊王,你该不会真的喜欢上云九倾了吧?” 凤临渊高大的身影一僵,声音冷怒地道:“本王怎么可能喜欢她!” “反问句,不是否定,哎,渊王啊,你完了,你动心了……” 澜沧海摇开折扇,幸灾乐祸地嘲笑道:“你要吃女人的苦了……” 凤临渊俊脸一黑,凌厉的掌风如剑般朝着澜沧海那可恶的脸劈了过去! “啊!凤临渊,你怎么打人……” 渊王府里顿时响起了澜沧海的哀嚎声,追风和逐月把眼神转向别处,只当没看见澜沧海挨打。 半个时辰过后,一顶软顶青轿停在了渊王府门前。 一袭青衫的年轻公子下了轿子,眼神复杂地望着匾额上描金重墨的“渊王府”三个大字。 逐月快步迎了出来,客气地说:“关雎公子,里面请吧,我家王爷已经等了许久了。” 关雎眉眼间满是愁绪,抬步跟着逐月走了进去。 见到凤临渊那金色的阎罗面具,关雎上前行了一礼:“渊王,云姑娘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我愿意解释给她听。” 凤临渊黑瞳中满是复杂,可也知道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缓缓地点了点头。 “云姑娘,云姑娘?你感觉怎么样了?” 云九倾在梦里怎么都醒不过来,听到外面那熟悉的女声,顿时愣住了。 怎么会有人叫她云姑娘?这称呼怎么跟古代似的?也太奇怪了吧? 云九倾忍着好奇没有作答,又听到那声音柔柔地道:“王爷,云姑娘还是醒不过来……” 片刻的沉默过后,冷沉的男声响起:“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让关雎来劝劝她。” “云姑娘,我是关雎。”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些沉重:“我听说你因为自责而生病了,特意来看看你。” 睡梦中,云九倾的眉头跟着拧了起来。 在大夜国的记忆逐渐回了她的脑海。 眼皮下,眼睛滚动的越来越急促,越来越不安,云九倾整个人都恐慌了起来。 是了,原来她早已不在华夏了。 她在一次意外中来到了大夜国,还伤害了无辜可怜的关雎…… 凤临渊黑瞳紧紧地盯着云九倾,见她神色痛苦惶恐不安,只觉得心脏似乎也被一只大手捏紧了。 凤临渊深深地吸了口气,声音低沉地道:“云九倾,我不怪你,你当时身中媚毒,纯属无奈之举。” 云九倾如同被困在泥潭里,根本挣扎不出来,听到他的声音,更加急切地想要开口说什么,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一行泪从她眼角落下,划过鬓角,滴在枕头上,却如重石一般,击中了凤临渊的心。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眉眼复杂地看着云九倾那苍白的脸,骨节分明的大手,情不自禁地朝她眼角轻抚过去。 房间里众人看见这一幕,都是大吃一惊。 而澜沧海惊讶过后,眼神又戏谑了起来。 凤临渊那低沉的声音在安静的大殿里响起,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云九倾,你不必自责了,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你不是答应治好我的毒吗?等解毒之后,你我就两清了……” 云九倾的呼吸慢慢地平静了下去,然而紧皱的眉头却依然拧在一起。 关雎叹了口气,低声说道:“云姑娘,渊王也没有为难与我,你不必恨他。” “当初我来渊王府,是刺杀渊王的,是他留了我 一命,回去之后,我才羞愤的要自尽,渊王并没有为难过我……” 关雎眼底满是愁云,看了脸色铁青的凤临渊一眼,按照之前约定的道:“至于我体内的毒,是意外染上的,和渊王没有关系……” 关雎的声音消失之后,云九倾的眉头逐渐松开了,心头却又有些疑惑。 这两个声音,虽然听起来很是相似,可又分明很不一样。 她拼尽全力,挣脱了噩梦的束缚,只觉得眼皮如同灌了铅一般。 入目是关雎那英俊的脸,然后是澜沧海,还有一个年轻的陌生男子。 忍冬惊喜地道:“云姑娘,您醒了!” 云九倾视线模糊,声音沙哑地问:“我怎么了?” 忍冬柔声道:“您喝醉了酒,郁结于心,已经两天没醒了。” 破碎的记忆涌入云九倾的脑海,她费力地抬手揉了揉眉心,愧疚地看着凤临渊问:“关雎公子,你怎么来了?” 凤临渊眉心的结逐渐松开,沉声说:“渊王说你病了,让我来看看。云九倾,方才我说的那些,你都听见了吗?” 凤临渊黑瞳盯着云九倾,大掌却收紧了。 云九倾重重地叹了口气,脸色苍白地笑道:“我都听到了。” 说完,她眼神在众人身上扫过,问道:“凤临渊呢?” 凤临渊浑身一僵。 忍冬赶紧说道:“云姑娘,我家王爷事务繁忙,如今在书房呢,您既然醒了,我这就去禀报王爷,王爷也能放心了。” 云九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向了躲在澜沧海身后的白衣公子:“这位公子是?” 澜沧海眼神闪烁了片刻,笑盈盈地道:“云姑娘,他是渊王给你请的大夫。” 关雎紧张地笑了笑,没有开口。 云九倾没有再追问,脑袋里宿醉的疼痛让她昏昏沉沉,难受至极。 忍冬轻轻地舒了口气,笑着说道:“关雎公子,云姑娘既然醒了,奴婢就送您出去吧,王爷还在书房等着回话呢。” 凤临渊僵硬地起身,大步往外走了出去。 房间里,众人也陆续散去,忍冬给云九倾倒了杯茶,温柔地问道:“姑娘烧了两天,吓死奴婢了,奴婢见您脸色很差,可是头疼?不如奴婢再去给您煎碗药?” 云九倾笑了笑,对忍冬说道:“不必了,忍冬,我想去见凤临渊。” 第58章 知错能改云九倾 房间里,烛影摇曳,静谧异常。 暖色的烛光映着云九倾那苍白的小脸儿,给她增加了几分生气。 忍冬心中微慌,笑着劝道:“云姑娘,您大病初愈,不如就好好歇息,等天亮了,再去见王爷也不迟。” 云九倾却深深地吸了口气,撑着沉重的身体下了床:“不必了,我既然错怪了他,就得给他道歉。” 方才半梦半醒的时候,她也听到了关雎的解释,知道了凤临渊是无辜的。 甚至,就关雎的事情而言,凤临渊才是那个受害者。 而她才是那个伤害了所有人的畜生。 云九倾眉头紧皱,疲惫的凤眸里满是坚定。 忍冬无奈,只能由着她的性子,带她去见凤临渊。 书房里,凤临渊正在跟关雎和澜沧海商议事情,忽然听到外面响起了忍冬忐忑不安的声音。 “王爷,云姑娘她醒来了,想要见您。” 凤临渊眉头拧了拧,看了一眼自己还没换掉的衣服,冷声道:“不见。” 他若是现在见了云九倾,必然会被她发现异常的。 忍冬轻轻地呼了口气,转头心疼地看着云九倾:“云姑娘,我们回去吧?王爷现在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云九倾没有理会忍冬,只看着书房里的光亮道:“凤临渊,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我今天过来是来道歉的。” 房间里,凤临渊唇角扬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很快消失不见了。 “这云九倾倒是敢作敢当。” 澜沧海轻咳了一声,兴致勃勃地看着凤临渊,小声笑道:“不过,你也已经原谅她了。” 凤临渊阴鸷的眼神落在澜沧海的脸上,声音冷沉:“本王是原谅了她,可这不意味着,本王原谅了你。” 始作俑者,还是澜沧海这臭小子! 关雎笑盈盈地看了看两人,无奈地笑了起来。 澜沧海俊脸顿时垮了下去,低声嘟囔道:“我不是也已经道歉了吗……” 凤临渊没有搭理他,皱眉往窗外看去。 从他的角度,正好能看到云九倾。 外面,月凉如水,云九倾那单薄的身影孤傲地站着,绯红的衣衫,瓷白的脸,在皎洁的月华下宛若一张神仙美人图。 她眉头紧皱,眼底满是倔强:“凤临渊,我知道你听得到!对不起,我为我的冲动和所作所为向你道歉……” 凤临渊深邃的眸底微微动容,骨节分明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玉簪。 “我今天已经见过关雎了,他跟我说了事情的经过,是我错怪了你,凤临渊,这次算我欠你的……” 云九倾清亮的声音如同月下清风,轻轻地拂过凤临渊心头,他唇角无意识地弯起浅浅的弧度。 “云九倾,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回去专心为本王研究解药吧。” 冷沉的声音从书房里传来,云九倾眼前顿时一亮。 她菱唇弯起,眼底满是亮光:“凤临渊,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和关雎的!” 凤临渊的宽恕似乎带有魔力,让云九倾浑身都轻松了起来。 她脚步轻快地带着忍冬离开,裙角如同一只蝴蝶翩然飞去。 凤临渊看着她的身影,唇角轻弯。 云九倾知错就改,敢于承认错误的率真,倒是让他很是欣赏。 听着云九倾的脚步走远,澜沧海摇开折扇,调侃道:“渊王,人都走远了,您还看呢?” 凤临渊唇角一僵,眉头很快拧了起来。 意识到自己方才控制不住地笑了之后,凤临渊眼底闪过复杂。 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因为云九倾那个丑女人笑? 那个女人神秘至极,处处都透着不平凡,而且……还眼瞎心浊,连他究竟是谁都分不清! 凤临渊在心里骂了一通之后,脸上终于又恢复了冷峻。 澜沧海新奇地看着他,心中很是激动澎湃! 他这个多年不近女色的好友 ,恐怕真的对云九倾心动了。 只不过,云九倾那样奇妙又独特的女子,可不是那么容易把握的…… 察觉到澜沧海的目光,凤临渊脸色铁青地看了他一眼:“澜沧海,云九倾的事情解决了,现在轮到你了。” 澜沧海俊脸一僵,讪笑道:“渊王,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你该不会真的要对我动手吧?” 凤临渊冷哼:“若是不给你些教训,你恐怕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澜沧海眼睛飞快地转了转,急道:“渊王,绝杀那小子不是害你受了伤吗?不如让我去将功补过……” 第59章 有人偷看她洗澡 云九倾解开心结,心情好了不少。 回到住处以后,她闻着自己身上的酒味儿,眉头忍不住拧了起来:“忍冬,能不能让人给我准备些热水?我要沐浴。” 忍冬温柔地笑着看她:“云姑娘是该沐浴更衣了,您不知道,您喝醉的那天晚上,吐了个昏天暗地,还栽倒了……” 想到当时那惨绝人寰的场面,忍冬唇角忍不住弯了起来:“奴婢虽然给您更衣擦拭身体,可却不能给您沐浴,您放心,我这就吩咐下去。” “我……” 当晚的事情云九倾已经忘的差不多了,没想到如今忍冬旧事重提,她的脸顿时不自然地红了起来。 她堂堂华夏顶级特工,真的有那么逊吗? 见她羞愧的脸都红了,忍冬笑着摇了摇头,大步去让人准备热水了。 那天晚上,王爷虽然表现的对云九倾生气又厌恶,可到底也没忍心她被自己的呕吐物呛死。 再加上今晚王爷看云九倾的眼神,忍冬心中越发觉得,这云姑娘怕是已经进了王爷的心了。 热水很快被送了进来,忍冬贴心地在木浴桶里撒上了花瓣,热水氤氲着淡淡的香气,让云九倾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忍冬,你去休息吧,我自己静静。” 云九倾在屏风后看了忍冬一眼,轻咳了声,说道。 她从来都是独来独往,可不喜欢沐浴的时候有人在旁边眼睁睁地看着。 忍冬笑盈盈地答应下来,关上门退了出去。 云九倾这才彻底放松,她慢慢地褪下衣服,进了浴桶。 温热的水滑过白皙的皮肤,花瓣漂浮过来,散发出惑人的香味。 云九倾半闭上眼,享受地仰在桶沿上,白皙修长的天鹅颈漂亮至极。 “云九倾,怪不得凤临渊如此护着你,这等美人儿,谁能不爱呢?” 一道蛊惑人心的轻笑声从房间里响起,顿时吓的云九倾睁开了眼睛。 她抓过旁边的衣服,盖住了浴桶,警惕地看着四周:“谁?” “小九儿啊,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当初你还夸我美呢。” 幽怨的声音从房梁上传了出来,云九倾惊悚地抬头,果然看见一道烈火般的身影,正一手支着头,一手提着酒壶,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对着她眨了眨:“不过现在你也挺漂亮的,比从前好看多了。” 云九倾惊悚地看着他,问道:“绝杀?你来多久了?看到多少?” 若是绝杀一直在这里,那她岂不是把她都看光了? “我都等你快一个时辰了,人都睡着了。” 绝杀弯起唇角,挑眉笑着道:“你放心,我人虽在梁上,却绝不会做偷看女子脱衣这等没品之事。” 云九倾柳眉蹙起,脸色松缓了几分:“这深更半夜的,你来我这里做什么?又要杀我?” “若是真的想杀你,上次就直接动手了。” 绝杀嗤笑一声,掩唇打了个哈欠,阴柔的脸在朦胧的烛光下显得诡丽神秘:“我听说你解开了我的九齿莲花,特意来找你探讨机关技巧,想请你加入我们绝杀殿!” 云九倾无语地看了看四周,好脾气地商量道:“那个,我在沐浴啊,你能不能先出去?等我洗完之后再交流?” 绝杀却灌了口酒,媚眼如丝地望着她:“小九儿,你洗你的,我说我的。” 云九倾的脸顿时黑了下去。 她深吸了口气,压着脾气问:“你真不出去?” 绝杀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一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里,盈盈的满是水光:“你身材虽不错,可却远不如我,放心好了,我对你没有任何心思。” “所以,不如好好跟我谈谈,你是如何解开解开九齿莲花的。” 绝杀那轻柔的声音氤氲在水雾中,带着三分好奇和三分骄傲。 云九倾咬了咬牙,气的脸都红了:“你的意思是,我的身材还不如一个男的?” 绝杀这才意识到不对,动了动唇刚想解释,却发现云九倾发出一声雷霆怒吼。 “来人啊!有流芒啊!” 这一声,咬牙切齿,恨意冲天,直上云霄。 她云九倾是平了点,但也绝不许有人侮辱自己的身材! 这绝杀,罪不可赦! 门外忍冬听到云九倾的声音,立刻冲了进来。 看到拿衣服把浴桶盖得严严实实的云九倾,再看看房梁上的绝杀,忍冬护住了她,冷声道:“绝杀殿主,你竟敢擅闯是渊王府,你不要命了?” “小丫头,你闭嘴,我和你家王爷熟的很呢。” 绝杀淡漠地扫了忍冬一眼,伸手掏了掏耳朵,无辜又伤心地看着云九倾:“小九儿,我们可是老相识了,你竟喊人来抓我。” “老相识也不能耍流芒!更不能人身攻击!” 云九倾瞪着他,得意地道:“绝杀,你若是不想被抓就快走吧,你刚伤了凤临渊,他的人可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找你报仇呢!” 听着外面望着这边奔来的匆忙的脚步声,绝杀微微叹了口气,飞身往外掠去。 “小九儿,你给我等着,我还会来找你的!” 忍冬却直接到了门口,拦住了她:“绝杀,你来了渊王府还想走?” 云九倾一边在屏风后面穿衣服,一边着急地道:“忍冬,快让开!” 这绝杀能伤凤临渊,又能悄无声息地躲在房梁上让她毫无察觉,分明就是个高手。 忍冬这样柔弱可爱的小姑娘,若是伤到了,可就不好了! 忍冬从来都很乖巧听话,然而这次却没有听云九倾的话。 她冷冷地盯着绝杀,瞳孔紧缩,素手一翻,腰间玉带直接变成了软剑。 “原来是忍冬,渊王府两大女高手之一,看来我今天没有白来啊。” 绝杀猖狂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忍冬,不如你也来我绝杀殿如何?” 忍冬没理会他,攻势越发狠厉,凌厉的剑锋直奔绝杀心口。 云九倾系腰带的手顿了顿。 忍冬?这么可爱的小姑娘,竟是个高手?她竟从没留意过…… 云九倾脸色复杂地从里间出来,却见院子外凤临渊带着追风逐月和侍卫们匆匆赶到。 “绝杀,你还敢来!” 凤临渊冷沉愤怒的声音响起,绝杀漂亮的眸子里闪过懊恼:“咳咳,我找小九儿有些事儿,既然你们不欢迎我,我就先走了!” 一把凌厉的菱镖从袖中飞出,直奔凤临渊而去。 追风逐月一惊,连忙拿剑挡住,而绝杀从怀中扔出一个东西,那东西在地上爆出无数粉末,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那抹烈火般的身影很快消失,只留了若有若无的声音回荡。 “小九儿,改天我们一定好好聊聊!” 第60章 那个男人竟为她做了这么多 望着绝杀离去的方向,凤临渊眉头紧皱,金色阎罗面具下的俊脸,冷峻至极。 追风逐月确定凤临渊无恙,才飞身追了出去。 凤临渊深眸幽冷,盯着云九倾问道:“他对你做了什么?” 云九倾眉头紧皱,愤恨地望着绝杀离开的方向:“他侮辱我! 绝杀竟说她的身材不如一个男人?这不是赤果果的侮辱,是什么? 凤临渊深吸了口气,大掌紧握成拳:“他……对你图谋不轨了?” 绝杀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狗东西,竟敢动他的女人? 一股怒火从心底升起来,直烧的凤临渊眼睛都有些红了? 云九倾见他误会,连忙摇头:“那倒是没有……” 云九倾觉得把自己在沐浴的事情说出来不好,生生地把下面的话吞了回去。 “那他找你做什么?” 凤临渊深吸了口气,深邃的双眼里满是阴鸷。 云九倾如实相告:“绝杀想请我加入绝杀殿,不过我拒绝了。” 她如今有凤临渊这个大靠山,要什么江湖组织绝杀殿?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凤临渊若有所思地看了云九倾许久,才微微颔首道:“本王知道了。” 说完之后,他转身大步离开了清风阁。 忍冬对着云九倾笑了笑,说道:“云姑娘,您去休息吧,奴婢先去王爷那里复命。” 云九倾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回去睡觉了。 到了前院,看到凤临渊那威严挺拔的背影,忍冬深吸了口气,上前唤道:“王爷。” “清风阁发生了什么?” 凤临渊回过头来,冷冷地问道。 忍冬声音颤抖,小声道:“奴婢也不知,绝杀应该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可当时云姑娘正在沐浴……” “本王知道了。” 凤临渊声音冷沉,捏紧了拳头道:“这绝杀,该死!” 他的声音虽平静,可忍冬跟了凤临渊多年,也清楚,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自责地道:“王爷,是属下无能,没能保护好云姑娘。” 凤临渊没有说话,沉默了不知多久,他才缓缓开口道:“这几天你好好守着云九倾,若是那绝杀再来……格杀勿论!” 忍冬浑身一凛,恭敬地道:“属下遵命。” 她知道,凤临渊动怒了,这下,绝杀殿要倒霉了…… 忍冬心事重重地回了清风阁,却发现云九倾还没睡。 忍眼神闪了闪,温柔地笑着问道:“云姑娘,怎么还没休息?” 云九倾好奇地看着她:“忍冬,你武功很厉害吗?” 忍冬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算不上很厉害,王爷才是最厉害的。” 云九倾眉头拧了起来,严肃地批评忍冬:“不要盲目崇拜,他若是真的那么厉害,怎么会打不过绝杀?” 忍冬嘴唇动了动,为难地道:“云姑娘,我家王爷本来是很厉害的,可是自从他中毒之后,功力就下降不少,所以前几天才被绝杀伤到了。” 顿了顿,忍冬又道:“而且,您知道王爷为何会去找绝杀吗?” 云九倾好奇地看着忍冬:“为何?” 渊王一个贵族,怎么会跟绝杀殿这种江湖组织有来往?她确实没有仔细想过。 “为了……您。” 忍冬眼神复杂地看着云九倾,叹了口气道:“云姑娘,您现在该知道,我家王爷对您多好了吧。” 云九倾眼睛瞪的滚圆:“为了我?怎么可能?” 忍冬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把之前的事情说了出来。 云九倾心底有些感动,也很意外。 沉默了半晌,她嘟囔道:“我知道了,我欠了他一个人情。” 她确实没有想到,凤临渊是为了自己才去找的绝杀。 不过,若是细想起来也不奇怪,毕竟,凤临渊的性命,只有她一人能救! 可明知如此,她心中为何竟有些甜蜜? 云九倾心事重重地躺在舒软的被子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满是烦乱。 胡思乱想了半天,她下了决定。 不管为何,凤临渊都多次帮了她。 她决定了,她要对凤临渊好点! 次日一早,云九倾神清气爽地醒来,正准备去前院用早餐,却见管家匆匆而来。 “云姑娘,外面有人找您,是济世堂来的。” 云九倾眼神顿时亮了起来,着急地问道:“现在人在何处?” “小人让他们在前院等着了。” 管家笑吟吟地说了一句,一脸慈祥地看着云九倾。 “多谢管家。” 云九倾知道济世堂的人为何找她,兴冲冲地往前院跑去。 管家看着她那欢快的身影,笑着摇了摇头。 这云姑娘可可爱爱,传闻中那些都是故意抹黑她的吧! 来人并非济世堂的掌柜,而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学徒。 云九倾赶到的时候,那小学徒正拘谨地站在院子里,清瘦的脸上满是不知所措。 见云九倾过来,那小学徒才紧张地行了一礼,结结巴巴地问道:“云姑娘,您还记得我吗?” 云九倾之前去济世堂的时候见过他,笑着点头道:“小德子,对吧?” 小德子弯起眉眼,清澈的眼底里满是羡慕:“之前您说住在渊王府,我还以为您吹牛,没想到真是住在这里!” 云九倾挑了挑眉,笑着问道:“你师父让你来找我的?” 小德子连连点头,恭敬地说道:“之前那位身上有疤的贵人如今正在我们药堂,师父想请您过去给看看。” “好,我们快走!” 云九倾一边催促小德子, 一边往外走去。 忍冬快步跟了上来:“姑娘,奴婢陪您去!” 小德子为难地看了看她:“这位姐姐,那贵人不喜生人。” 忍冬眉头拧了起来,深深地看了小德子一眼。 云九倾思考片刻,对忍冬道:“你在家等我吧,不会有事的。” 她是去济世堂给关雎赚赎身钱的,不过是去给人治病而已,有什么可担心的? 见云九倾发话,忍冬只好答应下来。 云九倾和小德子很快到了济世堂。 “云姑娘,您可算是来了,贵人都快等急了。” 掌柜的见了她,顿时如释重负,带着云九倾往里面的楼上的房间而去。 “贵人,云姑娘来了。” 掌柜的恭敬地说了一声,站在门口却没有进去。 云九倾往里看去,只见窗边站了一道雍容华贵的身影,眼底顿时浮上好奇。 这女子穿着打扮皆是上等,气质贵重,虽是个女子,可却给人一种高高在上凌厉之感。 云九倾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听说您需要大夫?” 那女子回过头来,锐利的眼神在云九倾脸上停留片刻,露出一抹轻蔑的神色来。 她横眉冷扫掌柜的一眼,冷声问道:“这就是你所说的神医高人?她才多大年纪?” 掌柜的深吸了口气,恭敬地说:“宁安长公主,这位姑娘年纪虽轻,却是有真本事的!她不但祛除了自己脸上的胎记,还在治疗渊王殿下的腿呢!” 第61章 宁安长公主 “渊王的大夫?你是云九倾?” 宁安长公主脸上闪过惊讶,重新把云九倾打量了一遍。 云九倾淡定地笑了笑:“原来长公主听说过我。” 对于眼前这位宁安长公主,云九倾也有所耳闻。 她是当今皇上的亲姐姐,大夜国第一公主,曾为了和亲嫁到了北疆,在那北疆苦寒之地熬了六年,后来丈夫死了,凤临渊又把她接了回来。 宁安当年在北疆受尽苦楚,寒帝为了安抚她,给她建造了恢弘大气的长公主府邸,据说里面可供使用的丫鬟下人就有千人,可谓奢华至极。 宁安只有一女,回来之后没有再嫁,反而养了无数面首,每天花天酒地,过着神仙般的逍遥日子。 宁安长公主冷哼一声,盯着云九倾道:“如今京城之中到处都是关于你的传闻,本宫岂能不知?云九倾,你忽悠的了别人,可忽悠不了本宫!本宫知道你是云侯府家那个不受宠的长女,根本无人教你医术!” 云九倾眼神在她那珠光宝气的首饰上停留一瞬,笑盈盈地道:“长公主只知道我无人教导,却不知道我生来就有这方面的天赋,一点即通,根本不需要人教导。” “哦?那你的意思是,你是传说中的那种天人之才了?” 宁安长公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雍容华贵的脸满是盛气凌人:“云九倾,外人都说你性格懦弱,没想到你竟如此不要脸,敢撒这弥天大谎!” 说完之后,她陡然变了脸色,吩咐身边的侍女道:“秋月秋霞,把这个骗子扭送官府!也省的渊王再被欺骗!” 她身边两个冷脸侍女立刻走了上来。 “等等!” 云九倾连忙叫停:“长公主,你既然知道我,也该知道我脸上从前有一块丑陋的胎记,对不对?我连胎记都能去除,更何况是您身上的陈年旧伤呢?” 掌柜的已经被吓的不敢做声了,闻言,连忙劝道:“长公主,云姑娘脸上之前确实有块胎记,您看现在是不是没了?您不如就让她试试……” 宁安长公主和云九倾,一边是当今天下最为厉害的长公主,一边是让所有人都闻风丧胆的战神渊王的人…… 他只是一个小小药堂的掌柜,哪个都得罪不起。 宁安长公主脸色凝重了片刻,对着两个侍女点了点头,两人立刻带着掌柜的退了出去。 “云九倾,你怎么知道本宫身上的陈年旧伤需要清除?” 她只让掌柜的对人说是伤疤,却并没说是陈年旧伤。 云九倾弯起唇角笑了笑:“我不但知道长公主身上是陈年旧伤,还知道您最近有了心爱的男子。” 宁安长公主的脸色顿时难看了下去,容长脸上满是怒色:“云九倾,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调查本宫!” 云九倾无奈地笑道:“长公主,我在来济世堂之前根本不知道病人是你,又去哪里调查你?” “谅你也没有这个本事。”宁安长公主冷哼一声,眼神更加阴翳了:“那就是老九调查了本宫!” “老九?老九是谁?” 云九倾纳闷儿地看着她,见她脸色铁青,这才反应了过来:“啊,你说凤临渊啊……” 见云九倾竟敢直呼凤临渊的名字,宁安长公主眼底闪过一抹异色。 “他也没调查你,我之所以知道这些,不过是传闻加上推测罢了。” 云九倾弯起唇角笑了笑,胸有成竹地道:“早就听闻长公主在北疆受了不少苦,身上的伤痕必然是那时候留下来的,所以才格外难以医治。” “可这么多年了,您都没想祛除那些伤疤,最近却动了心思,想来是有了喜欢的人,毕竟,女为悦己者容嘛,长公主,你说我分析的对不对?” 云九倾一口气说完,笑眯眯地看着宁安长公主。 宁安长公主深吸了口气,冷冷地道:“云九倾,你果然有些小聪明,看来,世人小看你了。” 她话锋一转,继续道:“本宫希望你的医术跟你的口舌一样好,否则,我绝对不会留你活着!” 云九倾挑了挑眉,望着她的眼睛问:“原来您不想让世人知道您有了喜欢的人啊,那我猜,此人必定身居高位,和朝堂牵扯颇多,所以您才这么忌惮。” 若只是几个面首,坐享皇上宠爱和愧疚的宁安长公主,怎么会不敢让人知道那人的身份? 宁安长公主捏紧了手指,双眸凌厉地盯着云九倾,冷哼道:“云九倾,你继续卖弄,说的越多,死得越快!” 万万没想到,她隐藏了将近一年,从无任何人知道的秘密,竟被云九倾这个黄毛丫头一眼看破了! 宁安长公主心里又恼又怒,恨不得当场把云九倾扒皮抽筋! 云九倾乖巧地笑了笑:“长公主,我这不是卖弄,我是在分析您的病情呢,不如您让我看看伤痕,我给您制定一个祛疤方案,如何?” 宁安长公主深深地盯着云九倾,一字一句地道: “云九倾,咱们丑话说在前头,你若是敢泄露出去一分一毫,本宫必让你生不如死!” 云九倾皱眉保证道:“您放心,我是有职业操守的,绝不泄露病人的任何信息!” 宁安长公主深吸了口气,这才慢慢地把衣裳褪了下来。 名贵华丽的外裳一层层地落下,露出了雪白的身体。 宁安长公主果然是养尊处优,虽已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可一身肌肤白的赛过雪,细腻的如同牛乳一般。 只是,越是雪白的肌肤,越是映衬的那一身的伤疤触目惊心。 “长公主,您身上……” 云九倾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前胸后背上那一道道纵横交错,深深浅浅,狰狞宛若蜈蚣的疤痕,心中震惊至极。 她身上的伤痕,竟比凤临渊那个常年在战场上厮杀的人还要多。 有鞭痕,刀伤,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武器造成的伤痕,骇人至极,惨不忍睹。 看见云九倾的目光,宁安长公主厌恶地把衣服穿了起来,盛气凌人地问道:“云九倾,你就说能不能治?” 云九倾知道她心中必然是又气又怒,皱眉道:“能治,不过这些疤痕时间久了,治疗需要一定的时间,也需要您的耐心和配合。” 听到“能治”两个字,宁安长公主愣了一瞬,眼底浮上希望和惊喜,随后又绷着脸,厉声道:“云九倾,本宫可以配合你,可你也要知道,欺骗本宫是什么下场!” 第62章 我要十万两 云九倾不满地看着她:“长公主,我知道您身居高位,也知道您无需任何理由就能弄死我,可我现在是你的大夫,我是来赚你的银子的,自然会说到做到,治好你这一身伤!” 宁安长公主惊讶地看着云九倾,忽然弯起唇角笑了起来:“好一个来赚钱的,云九倾,你若是能把这些疤痕全部祛除,本宫自然会给你想不到的赏金!” 云九倾却摇了摇头,澄澈的目光里满是坚定:“长公主,治好伤之后,我要十万两银子!” “十万两?云九倾,你可真是敢狮子大开口。” 宁安长公主冷哼一声,双眸凌厉地盯着云九倾:“本宫可以满足你,但前提是,我身上的疤痕全部消失,若是你治不好,别说银子,到时候连你的小命都保不住!” 云九倾惊喜地看着她,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您放心,只要我出手,没有治不好的疤!” 她是医世家的传闻,虽转行做了特工,可老本行也并没有忘记。 千年来,云家积累的秘术和药方都在她的手中,这点疤痕,自然也不在话下。 见云九倾信心满满,宁安长公主深吸了口气,冷声说道:“一会儿,本宫会让人给你送五千两定金上门,用于你买药和准备,但是半个月之内,本宫要看到成效!” 云九倾眉开眼笑,赞赏地道:“长公主果然大度,不像凤临渊那样抠门,您放心,我这就回去给您配药,三日之后,我带药上门,给您治疗!” 宁安长公主缓缓地点了点头,目光凌厉地望着云九倾的背影离开了。 秋月秋霞走了进来,脸色复杂地问:“长公主,您这一身伤,整个大夜的神医都毫无办法,云九倾年纪轻轻,别是在说大话吧?” “老九相信她,本宫自然也能相信她。” 宁安长公主深吸了口气,雍容华贵的脸上乌云密布:“希望她有些本事,不然老九也保不住她的命!” 秋月秋霞恭敬地望着她,眼底满是钦佩:“只是长公主,褚大人那边……” “先不用告诉他,本宫想给他一个惊喜。” 说起心爱之人,宁安长公主眼底浮上一丝温柔,整个人的气质都温和不少。 云九倾谈好了生意,兴冲冲地回了渊王府。 若是能治好的宁安长公主的疤痕,她就不必再关雎的赎身钱发愁了! 不得不说,这宁安长公主,来的正是时候。 “云九倾,你去见谁了?” 刚踏入渊王府的大门,云九倾就看到一道威严挺拔的身影站在院子里。 那人一身黑缎锦袍,上用金线绣着蟒纹,看起来华贵无比。 他脸上虽带着金色阎罗面具,可依稀能看出来五官立体,线条分明。 想到宁安长公主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此事,云九倾轻咳了声,说道:“没什么,济世堂那边有个病人,想让我去诊治。” 凤临渊眼神幽沉地望着她:“你如今都去济世堂坐诊了?” 云九倾昂起头,理直气壮地道:“为何不去?不去怎么给你买药?” 凤临渊冷哼,语气冷沉地说:“我看不单单是给本王买药,主要是为了给关雎赎身吧。” 云九倾惊讶地看着他:“你都知道了?” 凤临渊定定地望着她,没有开口。 每次想到云九倾对关雎那么好,他心中就莫名浮上怒火。 虽然心中清楚,那个“关雎”正是他自己。 凤临渊不知这不满和怒气从何而来,也不知道如何消除。 云九倾眼底闪过狡黠,笑盈盈地凑了过去:“凤临渊,你这么有钱,不如先把给关雎赎身的银子给我?日后我一定还你!” 凤临渊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本王为何要给你银子?” 云九倾无辜地看着他:“诊金啊!凤临渊,我可是来救你的命的!难道你的性命不值十万两?” 凤临渊黑瞳幽沉地望着她,薄唇轻启,一字一句地道:“云九倾,那本王多次救了你的命又该如何算?这本就是你欠我的!” “你!” 云九倾本想骂他抠门,可想到凤临渊说的确实是事情,顿时偃旗息鼓,垂头丧气了起来。 想到昨晚忍冬跟自己说的话,云九倾抬眸,望着他那双幽深的黑瞳问道:“凤临渊,你为何去找绝杀?是为了我吗?” 凤临渊身体僵硬了片刻,转身往大殿里走去:“是为了你,更是为了本王自己。” 望着他那孤傲冷清的背影,云九倾无奈地笑了笑,暗骂自己多想了。 傍晚的时候,宁安长公主府就派济世堂的人来送定金了。 不过,这次要来送巨银,所以来的不是小德子,而是掌柜的。 掌柜的谨慎地把一沓银票递给了云九倾,又把云九倾需要的药材交给了她。 “云姑娘,这是贵人让我交给您的。” 掌柜的有些担心地看着云九倾,问道:“您真的有把握能给长公主治好疤痕吗?若是不能,到时候渊王他是否能保住您?” 云九倾知道他在担心自己,笑着安慰他:“掌柜的,您放心就是,我既然承诺了治好她,就一定会治好的。” 掌柜的见她胸有成竹,这才松了口气:“那我就恭候您佳音了,若是您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我们就是。” 云九倾想了想,从银票中抽出几张,递给了掌柜的:“这是给您的谢礼。” 掌柜的连忙拒绝:“云姑娘,使不得,等您治好了长公主,长公主自然会给我们赏赐的!” 云九倾却坚持要给:“这是您也应得的,还请务必收下。” 掌柜的给她介绍了这么大单生意,还跑里跑外忙来忙去,也算辛苦。 掌柜的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云姑娘,您放心,以后若是再有什么疑难杂症,我还让小德子来请您!” 云九倾顿时笑成了一朵花。 云九倾拿了银票和药,哼着小曲儿回了清风阁。 忍冬见她拿了那么多药材,好奇地问道:“云姑娘,您这是要做什么?” 云九倾弯起唇角,笑着对忍冬说:“忍冬,能不能给我找个炼药用的炉子?我要开始熬药了!” 她虽然有神农戒在手,可里面空间有限,放的都是珍贵的武器和药物,并没有放药炉之类的东西。 忍冬虽不解,可还是乖巧地找来了药炉,供云九倾使用。 见云九倾格外专业地配好了药材熬制药膏,忍冬好奇地问:“云姑娘,您这是在熬什么药?是给我家王爷用的吗?” 第63章 云九倾的软肋 云九倾挑了挑眉,解释道:“这是祛除伤疤的药膏,是给我的病人的,当然了,你家王爷也可以用,不过,他的病不着急。” 凤临渊的病需要契机,而他心毒刚刚发作过,暂时不会发作,所以云九倾只能保守治疗,不能过于激进。 而宁安长公主这边,若是治好了,可是实打实的是十万两雪花银啊! 有了这十万两,云九倾就能把关雎从碧鸯楼解救出来了! 而且,凤临渊身上可是有不少伤疤,兴许用的上这祛疤膏! 刚走到清风院门口的凤临渊脚步一顿,面具下的俊脸阴沉了下去。 云九倾这个臭女人,竟然把别的病人排在自己前面? 他果然太惯着她了! 逐月见她动怒,压低了声音说道:“王爷,云姑娘如今跟济世堂有来往,今日接待了一位病人,好像是……宁安长公主。” 凤临渊沉默片刻,转身往前院走去,声音冷沉地问逐月:“长姐怎么了?长公主府可有传出什么消息?” 逐月轻轻地摇了摇头:“没听到长公主府那边有什么动静,不过属下觉得,既然长公主都开始找民间的大夫了,必然是不想让宫里和咱们知道的。” 凤临渊冷硬的下巴动了动,眼神越发复杂了起来。 逐月见他脸色凝重,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们家这位王爷,从来都没有什么在乎的人。 即便对寒帝,他都不假以辞色。 可唯独对这位宁安长公主,充满了尊重。 望着凤临渊那威严挺拔的背影,逐月眼神复杂地看了看清风阁的方向。 侯府。 天边最后一抹云霞散尽,夜幕笼罩了整个京城,云鹤野才回了侯府。 他脸色阴沉难看,眉头紧紧地拧着,眼底还有些惊慌。 “侯爷,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爹!” 林氏和云宝珠喜洋洋地迎了上来,一左一右地扶住了他 云鹤野沉默不语,脸色铁青,很快引起了母女二人的注意。 “爹,您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难道是我跟三殿下的婚事出了什么意外?” 云宝珠的心凉了半截,随后急的哭了起来:“肯定是云九倾那个贱蹄子搞的鬼!必然是她让渊王阻拦我和殿下!” 云鹤野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眼神阴翳地望着她道:“不是你和殿下的婚事,婚事定在下月初八,是皇上另外有事情吩咐我。” 云宝珠顿时喜不自禁,激动的也眼泪直流:“真的?我下月就要成为三皇子妃了?” 云鹤野皱眉看着云宝珠,缓缓地点了点头,眼底却没有什么喜色。 林氏顿时发现了异常,她眼神转了转,笑盈盈地给他捏了捏肩,问道:“那究竟是什么事儿,让侯爷这么为难?” 云鹤野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林氏越发觉得事情不对,保养得当的手轻轻地抚摸着云鹤野的后背,轻声问道:“侯爷,您说吧,咱们都是一家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生死与共,荣辱一体的……” 云鹤野被她的话所感动,抬眸望着她,重重地叹了口气:“皇上另外交给我一个任务,要我们云侯府杀了凤临渊……” “什么?” 林氏惊惧地看着云鹤野,不可置信地问:“杀了渊王?渊王身边高手如云,据说前几天去了上百刺客都没能奈何他,我们侯府哪里有那个本事……” 云鹤野又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愁容。 林氏却反应了过来,低声问道:“侯爷,难不成前几天去渊王府的那些刺客是……” 她眼底闪过震惊,心思却又活络了起来。 感受到林氏那热切的目光,云鹤野深深地点了点头:“宫中虽没有明说,可明眼人都知道,渊王那边必然也是知情的。” 如今渊王府和皇宫,几乎势不两立。 而他侯府却被迫夹在中间,每日都胆战心惊…… 林氏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眼底满是得意和期待:“侯爷,若是如此,我们就不必怕了,宫中必然会派人来帮我们的……” 顿了顿,她若有所思地笑着道:“看来,宫中也早已厌倦了渊王,迫不及待地想要除掉他了……” 云宝珠捏紧了手指,一脸激动地问云鹤野和林氏:“爹,娘,你们说,若是我们侯府除掉了渊王,那皇上会不会高看我们侯府和三皇子?到时候,这太子之位……” 想到太子之位,云宝珠顿时激动的浑身发抖。 云鹤野和林氏对视一眼,纷纷点头:“自然是有机会,否则我们也不会如此看重三皇子,只是若是想除掉渊王,我们还得用到一人。” “谁?” 林氏和云宝珠好奇地看着云鹤野,齐声问道。 云鹤野深吸了口气,一字一句地说:“云九倾。” 林氏母女的脸色顿时难看了下去。 云宝珠急道:“云九倾巴不得抱着渊王府的大,腿呢,怎么可能帮我们?” 林氏眼神阴冷,捏紧了手指笑着道:“她会答应的。” 她知道云九倾的软肋,自然能让云九倾为她做事! 很快就到了云九倾和宁安长公主约定的日子,云九倾带着熬制好的药膏,兴冲冲地去了济世堂。 然而这次,宁安长公主却没有来,只有秋月秋霞两人过来了。 “云姑娘,长公主事务繁忙,特令奴婢们来取药膏,而且长公主也说了,日后您若是有什么消息或者药物,直接送到掌柜的这里即可。” 云九倾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药膏的用法和禁,忌我都写在里面了,你们回去之后,按照药方让长公主使用……” 秋月秋霞面色冷淡地点了点头,抱着云九倾给的药匣子离开了济世堂。 掌柜的凑了过来,对云九倾道:“云姑娘,秋月秋霞是长公主身边服侍的人,架子大些也正常,您知道的,这些贵人们身边的狗都比咱们老百姓高一等……” 掌柜的说完,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赔笑道:“说起来,您也是出身名门,却没有那么多的架子,和您相处起来只觉得如沐春风,忘了您的身份了……” 云九倾也不介意他的评价,笑盈盈地说:“掌柜的对我有知遇之恩,不必那么客气。” 掌柜的受宠若惊地看着云九倾,心中热乎乎的。 天色渐晚,云九倾又从济世堂拿了一些药材,准备回去之后给凤临渊药浴,可刚出门,就被人用药蒙住了口鼻,拖到了停在小巷里许久的马车上。 “走。” 马车上,那一身华贵衣袍的女子冷冷地下了命令,看云九倾的眼神里满是厌恶。 第64章 送上门来 马车朝荒郊野外而去,云九倾很快被颠簸醒了。 她头疼欲裂,后脑勺似乎肿了一个大包,双手被反绑在背后。 “醒了?” 阴沉的声音中带着莫名的凌厉,让人浑身生寒。 云九倾睁开眼,就看到了眼前一身紫色华贵衣袍的女人。 她年约四十,浑身都是压抑凌厉的气势,看起来有些面熟。 她眉头拧起,眼底掠过疑惑。 片刻之后,云九倾盯着她说道:“我认识你,你是林如意的姐姐,林如画。” “不知礼数的东西,我们的名字岂是你能叫的?” 林如画冷哼一声,精致的眉眼里满是厌恶:“侯夫人是你的娘亲,我是你的姨娘!” “若真的是姨娘,有事直接让人去通知我就好了,哪里需要打晕带走我?” 云九倾冷眸一边盯着林如画,一边用手指摩擦了一下神农戒:“说吧,你找我做什么?” 林如画虽是林如意的姐姐,却至今没有嫁人,反而一直在容妃身边做女官,听说是容妃身边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今日找她,必然是有事。 马车在竹林边停下,林如画冷冷地看着她,说道:“云九倾,你可知道因为你的所作所为,让侯府陷入了什么困境?” 云九倾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笑着扬了扬唇角,问道:“林姨母,你说什么?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侯府怎么了?” 林如画脸色铁青,厉声说道:“因为你接近渊王,惹的皇上厌弃侯府,如今连三殿下和宝珠的婚事都不看好!” 云九倾嗤笑道:“林姨娘误会了吧?那本是我和三殿下的婚事,云宝珠强夺了去,惹得满京城都看笑话,所以皇上才会不高兴。” 顿了顿,云九倾继续道:“至于渊王嘛,他数次从侯府和凤墨初手中救我,我自然要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了!” 林如画保养得当的脸顿时扭曲了起来:“云九倾,你别不知好歹!你这条命都是侯府给的,至于那婚事,本来也该是宝珠的!” 不等林如画说完,云九倾就冷冷地打断了她:“错了,林姨母,侯府是侯府,林氏母女是林氏母女,当年若不是她暗中害了我母亲,这侯府有她什么事儿?” 林如画脸色顿时变了,片刻之后她捏紧了手指说道:“云九倾,你可别听人胡说,乱了自家人的情份!” 云九倾黑眸如同深潭般幽深,高深莫测地盯着林如画问:“究竟是胡说还是确有其事,林姨母心中有数。” 虽然林如画很快掩饰了过去,但是那一瞬的反应,却被云九倾捕捉到了。 她知道,林如画方才是真的慌了。 这也就意味着,原主的生母,是真的被害死的。 “云九倾,我知道你跟以前不一样了,变得斤斤计较又多疑敏.感,可我能负责的告诉你,你听到的都是谎言。” 林如画冷哼一声,轻蔑地看着云九倾,说道:“云九倾,你是侯府的人,侯府若是出了事,你以为你跑得掉?” 云九倾手中出现了一把凌厉的小刀,轻轻地划开了绑着自己双手的绳子,白皙的小脸儿不动声色地问道:“说了这么说,林姨母究竟想让我做什么呢?” 林如画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云九倾,皇上不喜欢渊王,皇上不喜欢的人,都得死!可渊王身边高手如云,唯一一个能接近他,杀了他的人,就是你。” 云九倾已经割开了绳子,似懂非懂地问道:“林姨母的意思是,要我杀了凤临渊?” 林如画见云九倾开窍心中一松,缓缓地点了点头。 “可我杀了他,对我有什么好处呢?到时候侯府的人再欺负我,就再也没人帮我了。” 云九倾幽幽地叹了口气,一脸愁苦地道:“而且我若是杀他不成被发现了,也是必死无疑啊。” “如此出力不讨好的事情,我为何要去做?” 云九倾的质疑很快让林如画的脸色难看了起来,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云九倾,你不是好奇你娘是怎么死的吗?你若是杀了凤临渊,皇上和容妃会给你一生荣华富贵,除此之外,我还会告诉你娘的死因。” 云九倾眼神闪了闪,一脸真诚地问道:“真的吗?林姨母,杀了凤临渊,皇上和容妃会保我?侯府不会再欺负我?您能告知我我生母的死因?” 林如画见她动了心思,笑着点了点头:“自然是真的。” 云九倾弯起唇角笑了笑,说道:“既然如此,林姨母不如先把我母亲的死因告诉我,也好表达一下诚意。” “什么诚意?” 林如画的脸色难看了起来:“难道我一个长辈还会骗你这个小辈不成?” “那可不一定了,你和林如意都是一丘之貉,谁能说的准呢?” 云九倾似笑非笑地望着她,说道:“若是林姨母觉得不行的话,那用你的命,来做担保也行!” 话刚落音,云九倾突然起身,身形凌厉地朝着林如画扑了过去。 两人本就在马车里,彼此之间的距离很近,林如画以为绑了云九倾的手脚,对她毫无防备,现下顿时大吃一惊。 冰冷的刀刃抵在了林如画的脖子上,林如画浑身都紧绷了起来。 她僵硬地坐在椅子上,脸上的从容和高贵顿时消失不见,变成了惊惧和愤怒:“云九倾!” 从前那个软弱可欺的孤女,如今竟敢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马车外的人听到里面的动静,在外面担心地问道:“林女官,怎么了?” 云九倾冷哼一声,在林如画耳边道:“他们若是敢进来,你就死定了!” 感受到那冰凉的匕首又往自己的肌肤里压了一些,林如画紧张地吞了口口水,声音平静地道:“我没事。” 马车外的声音也随之平静了下来。 林如画捏紧了手指,脸色铁青地道:“云九倾,你好大的胆子!” “林姨母胆子也不小,竟敢堂而皇之的绑架我,教唆我刺杀渊王。” 云九倾靠近了林如画,双眸凌厉,气息冰冷:“说,我娘是怎么死的?” 第65章 那就都该死 马车里,云九倾脸色铁青地盯着林如画,好看的凤眸里冷光泄出。 林如画冷冷地盯着她,轻蔑地道:“云九倾,我说了,只有你杀了渊王,我才能告诉你!你威胁我没用,我不吃这一套。” “倒是我小看你了。” 云九倾唇角扬起意味深长的笑,忽而收起了手中的匕首:“不过,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说话。” 冰凉刺骨的匕首刚一离开自己的脖子,林如画就大声叫了起来:“来人!云九倾反了!” 外面的侍卫立刻掀起帘子扑了进来,却见云九倾素手一翻,两根银针飞出,精准地刺进了那几个侍卫的脖子。 侍卫们捂着脖子,不可置信地看着云九倾,瞬间跌下了马车。 林如画惊的浑身发凉,结结巴巴地问云九倾:“你……你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 云九倾弯起唇角笑了笑,若无其事地道:“没什么,银针上有毒,不过不致命,一个时辰过后,他们就能自由活动了。” 林如画畏惧又警惕地看着云九倾,咬牙切齿地说:“云九倾,你真是妖魔附体了!不过你那些手段对我没用!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说完之后,云九倾又取出两根银针,直接刺进了林如画身上两处大穴。 “林姨母,这银针上我用了最好的审讯药,很快就能流经你的四肢百骸,到时候,希望你依然能咬紧牙关,一个字儿都不说。” 云九倾好整以暇地在林如画对面坐了下来,兴致勃勃地望着她。 这药是她从前用来对付那些敌国奸细的东西,即便是嘴巴再硬的奸细,也抵抗不住。 真正的酷刑从来都不是千刀万剐,而是毒药渗透进去,让人每根寒毛都疼痛起来,折磨至极! 林如画脸色铁青地盯着云九倾,脸色逐渐变得扭曲了起来。 她还想再硬着脾气骂云九倾几句,可正如云九倾所言,那微微的痛感已经逐渐传遍了全身,火.辣辣的痛感从体内传到表皮,如同又烈火在灼烧一般,疼的她每根毛孔都紧紧地闭合起来。 “云九倾,你,你这个畜生,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林如画脸色惨白,眼神痛恨地盯着云九倾,身上的疼痛让她恨不能自己从来都没有生下来过! 云九倾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纤细白皙的手指晃着手中的药丸:“林姨母,你若是肯说出是谁害死了我母亲,这颗解药就是你的了。” 林如画已经疼的神志不清了,她保养的极好的脸上满是扭曲,青筋毕现,丝毫看不出初见时候那尊贵漂亮的模样。 她猩红着双眼,黑色的瞳孔如同毒蛇般紧紧地盯着云九倾:“云九倾,我死也不会说的!” “那你就疼死算了。” 云九倾脸色陡然变冷,漠然地站了起来,作势要下马车:“林如画,你可想好了,这药没有五个时辰是过不去的。” 林如画顿时痛苦地哀嚎了起来:“你……你别走……” 五个时辰?!那岂不是要了她的命吗?还不如一刀结果了她! 云九倾冷冷地望着她:“你决定说了?” 林如画痛苦地蜷缩在马车地板上,浑身冷汗,哆哆嗦嗦地开口道:“我,我说……” 云九倾蹙眉,清澈分明的眉眼之间满是不耐烦:“要说就快说,天色不早了,我还要回去吃晚饭。” 林如画浑身一颤,痛恨地望着云九倾道:“是云侯杀了你母亲,云九倾,快……给我解药……” “云鹤野?” 云九倾冷哼,上前一步,直接揪住了林如画的衣襟把人提了起来:“他为何要害我娘?” “你娘,你娘是老侯夫人安排……嫁入侯府的……侯爷本就,就不喜欢她……” 林如画痛苦的眼神里夹杂着几分快意:“遇到了如意后……他就计划着……要杀了你娘了……” 当初,老侯夫人就是看上了云九倾娘亲温柔端庄,是个贤妻良母。 可男人都喜欢林如意那样的狐狸精,怎么可能安分地守着一个妻子? 云九倾黑瞳里满是寒气,把林如画扔到了马车上,冷漠地道:“如此说来,两人都该死。” 林如画眼中闪过惊惧:“云九倾,你,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自然是血债血偿了!” 云九倾漠然地看了她一眼,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满是蚀骨阴寒。 说完,云九倾转身跳下马车,林如画惊惧不已,连滚带爬地摔了下来:“云九倾,解药……我的解药……” 她浑身都被汗水湿透,额角的头发早已经黏糊糊地贴在脸上。 从车上下来摔了个狗吃屎,顿时一脸一身的泥土。 此刻,她再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女官,反而成了最下贱最卑微的泥虫。 云九倾回头,居高临下地望着狼狈不已的林如画:“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解药给你还不如给狗!你就好好享受吧!” 若是林如画能坚持住不说,倒也能让云九倾高看一眼。 然而林如画出卖了云鹤野和林如意。 这样的人,死有余辜! 坏人自有天收,她不会脏了自己的手。 “救我……救我!云九倾!你不能走……” 面对林如画的痛苦哀求,云九倾一脚踹开了她,翻身上了马车。 这马是匹枣红色的好马,看起来英俊无比,马车也还算是干净奢华,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云九倾,你这个骗子!我一定要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 望着云九倾那恣意潇洒离开的背影,林如画趴在地上绝望地哭嚎了起来。 可身上越来越疼,浑身都像是被烈火烧过一般,痛感很快席卷了过来,林如画哀嚎的尖锐声音恐怖至极,惊动了林子里的无数飞鸟。 林子里响起了野狼低沉的嘶吼声,林如画浑身都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这些侍卫们还有一个多时辰才能醒过来,她又没了行动能力…… 今晚,她恐怕要葬身狼腹了! 无数双凶狠的眼睛从暗处冒了出来,缓缓地朝着她围了过来,眼中散发着幽幽的绿光,嘴角淌着口水…… 云九倾凭着直觉,驾车回了渊王府。 渊王府的下人迎了上来,好奇地问道:“云姑娘,您去哪儿了?怎么还多了一辆马车?” 而且看这马车的模样,好像是宫里的。 “没什么,被人绑走了,顺道儿抢了马车回来。” 云九倾拍了拍那枣红色的骏马,心情颇好地道:“找个机会把车卖了,马留下吧。” 有了马,她以后出行也能方便些。 下人目光奇异地望着她,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云九倾心情颇好,哼着小曲儿进了王府,却见逐月大步走了过来:“姑娘,王爷吩咐让你务必去见他。” 云九倾揉了揉咕咕直叫的肚子,可怜兮兮地打听道:“凤临渊可有说什么事情?我能不能吃完晚饭再去见他?” 逐月轻轻地往灯火通明的大殿里看了一眼,低声提醒道:“云姑娘,你还是赶快去吧,王爷心情不大好。” 第66章 拿命来赌 “哼,他什么时候心情好过?” 云九倾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情不愿地往大殿的方向走去。 凤临渊威压挺拔的身影立在大殿里,烛光被风一吹,飘摇闪烁着,也映的他有些明明暗暗,给了云九倾一种不真实感。 “凤临渊,你找我何事?” 云九倾轻咳了声音,摆好了笑脸问道。 上次刺杀凤临渊的事情过后,云九倾的心里总觉得对凤临渊有些愧疚,在他面前也直不起腰来。 凤临渊缓缓转过身来,金色的阎罗面具在烛光下闪烁着寒光,深邃的黑瞳紧紧地盯着云九倾,凌厉的威压在大殿里散开。 “你去哪儿了? 云九倾有些不舒服地皱眉道:“没去哪儿啊?就去了济世堂买药……” 凤临渊冷嗤道:“那本王为何听说,你从济世堂出来之后,跟宫中的人离开了?” 深邃的黑眸子满是阴鸷,冷冷地盯着云九倾,让人有种跪下顶礼膜拜的冲动。 然而云九倾眉头却拧了起来,心中有些不满:“凤临渊,你让人跟踪我?” 而且,她这等高级的特工,竟然没发现身后有人跟踪自己? 一瞬间,云九倾心头涌上怒火。 她略显平坦的胸口气的起起伏伏,漂亮的菱唇也紧紧地抿在一起。 是在气凤临渊,也是在气自己。 她气凤临渊的不信任,也恨自己太过放松了,失去了应有的警惕。 “云九倾,你如今住在渊王府,一举一动,都该汇报。” 凤临渊薄唇轻启,大步朝着云九倾走来。 冰凉的大手紧紧地捏住了云九倾的下巴,逼迫她和自己对视:“本王已经给了你足够的自由,可你却和宫中私下有来往!说,他们究竟让你做什么?” 容妃的人自然就是皇上的人,他怎么能放云九倾这种人在身边? 云九倾气愤地看着他,反唇以讥讽道:“你若是真的神通广大,能让人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就该知道,我没有出卖你!” 凤临渊瞳孔紧缩了片刻,手上的力道轻了三分:“云九倾,你到底有没有做对不起本王的事?” 今日是碧桐在跟着云九倾。 碧桐只说了云九倾跟着容妃的人走了,却并没有说其他。 云九倾冷嗤,干净的凤眸里满是轻蔑:“凤临渊,寒帝和容妃想杀你,找我下手。” 凤临渊的大手更加收紧了,瞳孔几乎眯成了一条线。 “你答应了?” 若是云九倾不答应,那些人怎么可能放她回来? 云九倾弯起唇角,讥讽地道:“我若是答应了,你是不是要杀了我?” 凤临渊眸中浮上怒火,薄唇冷冷地一张一合:“云九倾,本王没有耐心陪你在这里玩游戏。” 云九倾也恼上心头,气愤地盯着他的眼睛道:“我知道你霸道惯了,你若是真有本事,不如就杀了我!” 她为了凤临渊不惜光明正大地得罪了寒帝和容妃,然而回来之后凤临渊却如此对她? 谁还没个脾气了?! 凤临渊唇角轻弯,深邃的眸子里掠过嗜血杀气:“你以为本王不敢?” 凤临渊大手越发用力,云九倾却也没有反抗,一双凌厉的凤眸却紧紧地盯着凤临渊! 她不信凤临渊敢对真的杀了她! 除非,他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云九倾却也不肯认输。 她毫不退让地和凤临渊对峙。 大殿里剑拔弩张吗,压抑至极。 云九倾脑袋里一片空白,云九倾眼前已经出现了重影,耳朵里全是嗡鸣。 空气的缺乏让她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呼吸上,可这困难的呼吸,却也带来越来越多的痛苦。 想到林如画现在也在遭受痛苦,云九倾心中突然又有些释然。 至少,她还有人陪着一起被折磨。 可她不肯认输,也不肯解释。 她知道,自己这是一场豪赌。 她拿自己的命,来赌凤临渊的信任。 若是赢了,或许能换来凤临渊怀疑尽消。 若是输了…… 不知道死了之后,她死真的死了,还是会再次捡回一条命…… “云九倾,你当真就一字不辩解?” 凤临渊眼底满是狂怒,大殿里满是凌厉的杀气! 他眼见云九倾白皙的小脸儿越来越红,甚至连眼底都染上了红色,然而她还是没有挣扎,只那样冷冷地望着他,像是在看一个笑话。 云九倾越是如此,他心底越是狂怒。 这个女人,为什么不挣扎?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不反抗? 她是不是确信,他狠不下心来? 追风大步冲了进来,跪在地上急道:“王爷!属下已经去了西山竹林,林如画和那些侍卫都制伏了,云姑娘应该是废了很大的力气才逃出来的……” 追风急切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凤临渊却浑身一轻,面无表情地松开了大手,居高临下地看了云九倾一眼,怒气冲冲地往外走去。 “让碧桐去书房见我!” “是!” 追风和逐月紧张地应了一声,连忙跑过来把云九倾扶了起来。 “咳咳咳……” 云九倾脸色通红,张大了嘴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脑袋里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自然,她也没有听到凤临渊的那句话。 忍冬得了信儿,快步从后院跑了过来,见云九倾脸憋得通红,顿时一阵心疼。 “王爷怎么下这么重的手?他对姑娘不是一直很好吗……” 云九倾逐渐缓了过来,她神色痛苦地咳嗽了几声,说道:“忍冬,扶我回去……” 忍冬眼中含泪,连忙把她扶了起来。 追风眼神复杂地看着云九倾,心中莫名地肃穆了起来。 方才若不是他来了,云九倾真的可能会死。 可明明,此事是碧桐陷害。 连从来看不惯云九倾的他都知道,这次,云九倾没有任何错…… 书房里,碧桐眼神闪烁地站在书房里,柔声问道:“王爷这么晚了唤奴婢过来,是有什么吩咐?” 凤临渊转过身来,威压挺拔的身影朝着碧桐走了过去。 他每接近一步,碧桐的心尖儿就颤抖一下。 高大的身影在她身前停下,梦中想了许久的男子,如今近在咫尺。 碧桐被笼罩在高大黑暗阴影里,扑面而来的是凤临渊身上好闻的冷香气息。 凤临渊大手微微抬起了她的下巴,望着她的眼睛问道:“碧桐,本王竟不知,你还有这么多心思……” 第67章 他的心乱了 书房里,静谧至极。 烛火微微晃动,光影里暗藏杀机。 碧桐心中热了几分,抬眸期待地看着凤临渊:“王爷……” 她激动的浑身都在发起抖来。 她喜欢王爷许久,王爷终于发现了她的心意吗…… 也不枉费她费劲心思为王爷做了那么多! 凤临渊深邃幽沉的眸子盯着她,一字一句地问道:“碧桐,你真的看到云九倾跟宫中的人走了?” 听见凤临渊问这个,碧桐心中顿时有些心虚,眼神闪烁了下,说道:“王爷,奴婢确实看到了,是容妃身边的女官,若是奴婢没有记错,那人还跟侯夫人有些关系!” 凤临渊冷哼一声,松开了她,声音冷厉地道:“你说她是主动跟林如画走的,可旁人却看到她是被打晕带走的,碧桐,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碧桐浑身一颤,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哀切地道:“王爷,奴婢是在这件事上撒了一点小谎,可奴婢都是为了您好!奴婢已经调查过了,云九倾根本就是个骗子,她根本不会什么医术……” “还有,您屡次为她破坏规矩,她当时那样侮辱您,您都不跟她计较,王爷,宫中的人都在打您的主意,云九倾就是他们的突破口,您若是不除掉她,将来必然要深陷危险!” 碧桐急切地仰着头,眼中满是泪水。 她很少流泪。 做了杀手,也不该流泪。 可望着身边这爱慕了多年的男人,每当看到他对可恶的云九倾一忍再忍的时候,她的心就疼的如同有钝刀子在割。 每次看到凤临渊对云九倾一忍再忍,纵容再纵容,她心底就嫉妒的发狂。 凤临渊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碧桐,云九倾会不会医术,本王比你清楚的多,可你谎报军情,误导本王,就是死罪!” 碧桐浑身都颤抖了起来,她不可置信地盯着凤临渊,声音颤抖地问道:“王爷,奴婢跟随您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如今竟为了云九倾要杀了我?” 凤临渊黑瞳紧缩,漠然地道:“规矩就是规矩,碧桐,你早该知道。” 碧桐如同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般,又哭又笑地说:“王爷,您别骗自己了!您的规矩只是对奴婢,对云九倾何曾有过什么规矩?” “云九倾就是个骗子,您却对她动了心!奴婢才是那个爱了你多年,最希望您好的人啊,您何曾看过奴婢一眼?……” “本王从未对云九倾动心。” 凤临渊退后一步,冷漠地否认过后,厌恶地看着她:“至于你,只是本王的下属,为何会对本王动情?” 碧桐捏紧了指尖,可悲地道:“从我见王爷的第一眼开始,我就爱上了王爷!我愿倾尽一切博您一笑,刀山火海为您清扫危险,可我绝对不能看到您喜欢上其他的女子……” 所以,她嫉妒云九倾,嫉妒的发狂! 这么多年以来,她都隐忍自己的感情,可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多年的男子,竟被云九倾这个半道儿杀出来的丑女抢了先! 还是用那样的方式! 而且,肉眼可见的,凤临渊对云九倾的感情和忍让在日益增加…… 碧桐泪水啪嗒啪嗒地掉在地上,哽咽道:“王爷,我知道您不喜欢奴婢,可没人能像奴婢那样爱您……” 凤临渊唇角扬起冷笑,漠然地道:“看在你多年主仆情分上,本王不会真的要了你的命,可你也不能留在本王身边了。” 碧桐瞪大眼睛,双眼含泪地看着凤临渊:“王爷……” “逐月。” 凤临渊冷沉的声音响起:“把她的武功废掉,远远送走。” 逐月脸色冷漠地进来,看着碧桐道:“碧桐,走吧。” 碧桐浑身都颤抖了起来,她不可置信地盯着凤临渊,声若啼血:“王爷,奴婢是爱您的啊!您怎么可以对我这样狠心?” 逐月捂住了她的嘴,把人拖了出去,呜呜咽咽的声音也渐行渐远。 书房里,凤临渊凌厉的黑瞳盯着外面的明月,阎罗面具下的俊脸,毫无表情。 人一旦动了情,就容易乱了分寸。 碧桐贪恋他,妒忌云九倾,今日撒谎想让他了结云九倾,只不过是个开始。 若是放过她,她想要的只会越来越多。 这样的人,绝对不能留在身边! 天上月光朦胧,像极了云九倾呼吸不过来的时候那雾蒙蒙的迷离眼神。 想到今晚云九倾那宁死不求饶的模样,凤临渊抬起右手看了看,又缓缓地收紧。 凌厉的黑瞳里多了几分烦躁。 无人知道,当时他竟然心软了。 否则,云九倾绝对活不到追风回来! 他对那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呢?难道真的像是碧桐说的那样,对云九倾动了心? 疑问如同萌芽一般,顽强地破土而出,野蛮生长了起来。 凤临渊一向如戈壁荒漠般的心,突然刮起了一阵狂风,被搅的风沙漫天,不得安宁。 安静的王府响起了凄厉的惨叫声,片刻之后,逐月和追风一起回来了。 逐月恭敬地行礼道:“王爷,都安排好了。” 凤临渊冷硬的下巴动了动,冰冷的眼神却落在追风身上:“她如何了?” 追风知道他问的是谁,深吸了口气道:“王爷放心,云姑娘已经缓过来,说是肚子饿了,忍冬正陪着她用晚饭呢。” 凤临渊愣了一瞬,眼底掠过复杂。 这女人心真大,明明刚经历了生死攸关,她竟然还有心情吃晚饭?! 还是说,她就掐准了自己舍不得杀了她? 这个念头冒出来,心底的怒火又汹涌了起来。 凤临渊捏紧了拳头,深邃的眼眸里暗涛汹涌。 追风动了动唇,艰难地道:“王爷,您知道的,属下一直不怎么喜欢云姑娘。” “她大胆猖狂,对您也没有应有的尊重,可她也多次救了您的性命。” 追风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凤临渊的表情,说道:“今晚属下追到林如画他们的时候,他们的尸体已经被野狼吃了,属下那一刻才知道,云姑娘虽然性格乖张,却也是坚定地站在王爷这边的……” 凤临渊深深地吸了口气,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回了大殿。 追风一身冷汗,庆幸地松了口气。 他知道,王爷听进去了。 清风阁里,烛光闪烁,一桌子的美味佳肴。 忍冬为难地看着云九倾,急促地道:“云姑娘,您是主子,奴婢只是下人,不敢与您同坐一桌。” 云九倾走过去,按着忍冬的肩膀,强制她坐下来:“让你坐你就坐!我算是什么主子?贱命一条罢了,凤临渊什么时候想弄死我,我就没命了,你还计较这些礼节做什么?” 第68章 醉酒的云九倾 在云九倾的坚持下,忍冬不安地坐了下来。 但是她只敢坐半个椅子,很是拘谨。 云九倾给她拿了一双筷子,对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吃!” 忍冬目瞪口呆,满是老茧的手紧紧地握着筷子:“云姑娘,这不好吧?” 渊王府的规矩很是严明。 她是下人,就注定是下人。 怎么可能上桌跟主子们一起吃饭? 咳咳,虽说云九倾只是客人,可她身份特殊,是跟凤临渊有千丝万缕联系的“客人”。 说不定有朝一日,就成了渊王府的女主人了…… 云九倾伸手揉了揉被凤临渊掐疼的地方,好爽地道:“忍冬,你怕什么?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自然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了……” 说完,云九倾抓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大碗,又给忍冬也满上了。 忍冬知道她心情不好,微微叹了口气,劝道:“姑娘,我知道您在生王爷的气,可王爷最是讨厌别人的背叛,您明明是是清白的,为何不解释呢?” 烛光闪烁,云九倾白皙漂亮的脸也被照的明暗分明,光影交叠。 陈年花雕有些烈,云九倾猛灌了一口,酒意上头,一张脸很快变得红了起来。 漂亮的凤眸里也染上醉意,却依然亮的惊人。 她盯紧了忍冬,问道:“忍冬,你了解凤临渊吗?他是那种轻信别人的人吗?” 忍冬沉默了片刻,眼神复杂地望着云九倾:“不是。” “既然不是,我解释又有什么用呢?越说越乱,越描越黑,还不如清者自清……” 云九倾说完之后,又大笑了起来,清亮的声音里染了几分醉意,也有几分无奈。 门外,一个挺拔的威严身影站在暗处,握紧了拳头。 阎罗面具下,俊脸紧绷,薄唇紧抿。 然而,深邃璀璨若夜空的眼眸里,却有些动容。 他今晚是误会了云九倾。 可若是云九倾开口解释,他……一定会听的。 即便不全信,也不会如此动怒。 凤临渊正在胡思乱想,却听到里面传来了忍冬的惊呼声:“云姑娘,云姑娘!” 凤临渊瞳孔紧缩,大步走了进去。 却见云九倾整个趴在了桌子上,已经醉了。 忍冬连忙起身,拘谨地站在一边解释:“王爷,云姑娘心情不好,奴婢陪她坐了会儿……” 凤临渊冷硬的下巴点了点,皱眉看着云九倾。 窗外,明月朗朗,凉风轻拂。 屋子里,光影闪烁,云九倾的呼吸均匀而安定。 她白皙的小脸儿变成了浅浅的粉色,如同春日桃花般动人。 纤长浓眉的睫毛轻轻地颤抖着,像是展翅欲飞的蝴蝶般脆弱。 凤临渊眼神继续往下,却看到那修长白皙如同象牙般的脖颈上,有一道鲜红的痕迹。 是今晚他发怒的时候,在她身上留下的。 复杂的目光在云九倾脖子上停留片刻,凤临渊心中涌上一股愧疚。 凤临渊脸色复杂地上前一步,把 “臭男人……真狠心……” 云九倾下意识地环住了凤临渊的脖子,委屈地把脑袋往他颈窝处拱了拱,含糊不清地说起了醉话。 晶莹粉润的唇,瓣之间,温热的呼吸合着甘甜微醺的花雕味道,扑在凤临渊敏,感的耳边。 凤临渊喉结紧了紧,从来凌厉幽寒的眸子里,染上一抹暗欲。 他深吸了口气,强忍着某处的冲动,把云九倾放到了床榻上。 看着酣然睡去的云九倾,凤临渊眼底掠过复杂。 在和云九倾接近的瞬间,他竟……感受到了体内的澎湃的冲动。 那冲动来的突然,几乎在一瞬间把他侵蚀。 若非他自制力极强,恐怕就要失控了! 他从未对哪个女人有过这种情绪,甚至……从未如此接近过一个女人。 过去的二十多年来,他从来都是不近女色,在大衍,甚至有人怀疑他好男风。 但他并非如此,他只是生性冰冷,从来不愿意去接近别人而已。 尤其是女人…… 那些女人看起来都是柔柔弱弱的,可各个都是阴险狡诈,事儿还很多。 可遇到云九倾之后,凤临渊才知道,原来还有如此与众不同的女人。 她大胆狂妄,有着比男子还要决断的性格,也有比许多男人都难得的骄傲。 她从不服输,可当她错了的时候,她却能勇敢地承认自己的错误。 现在,凤临渊又看到了她如此迷醉,如此娇软如同猫咪的一面…… 想到两人初见的那晚,云九倾甚至毫不顾忌地强要了他,凤临渊眼神翻涌,耳根逐渐红了。 他心中的壁垒似乎逐渐被打破,冰冻多年的坚冰好像出现了裂缝…… 再次看了床榻上那酣睡的女子一眼,凤临渊大步往外走去:“去逐月那里拿冰肌化瘀丸。” 忍冬心一跳,恭敬地答应了:“奴婢遵命。” 冰肌化瘀丸,是当年先皇赐下的药丸,有极好的活血化瘀之效,是宫中妃子们求而不得的珍品。 王府统共也没有几颗,王爷竟然毫不犹豫地要给云姑娘用。 看来她猜的没错,云姑娘在王爷心中的地位不一般…… 夜深人静,容妃所居住的华容宫。 一个嬷嬷急匆匆地进来,恭敬地行礼道“容妃娘娘,不好了……” 容妃脸色沉了沉,掐紧了指尖儿问:“怎么了?难道是那云九倾不答应?” 李嬷嬷微微叹了口气,沉声说道:“容妃娘娘,林女官死了,和她一起出去的那几个侍卫,都死了。” 容妃惊怒地站了起来,保养得当的脸上满是惊愕:“谁干的?” 李嬷嬷俯身道:“尸体是在城郊树林里发现的,林如画他们的尸体,已经被野狼啃食的差不多了……根据我们的人猜测,林女官应该已见到了云九倾了。” 顿了顿,她眼神复杂地抬眸看着容妃:“云九倾应该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应该是渊王府的人所为。” “渊王府……” 容妃脸色扭曲至极,眼神里满是惊惧:“若是渊王府的人所为,那本宫岂不是要倒霉了?” 李嬷嬷深吸了口气,安抚道:“娘娘别担心,您背后还有皇上呢!那渊王不过是个残废,再厉害又能如何?难道他还能造反不成?” 容妃也逐渐平静了下来,长长的指甲嵌入柔软的掌心,疼痛强迫她保持清醒:“你说的没错,渊王不敢奈何本宫!至于皇上交代的事情,咱们再想别的办法就是……” 渊王难以对付,她失手一次,寒帝应该也不会动怒。 所以,她应该还有机会。 只是林如画就这么死了…… 容妃弯起唇角,漂亮的眼睛里满是讥讽:“李嬷嬷,明天你亲自去一趟侯府,把这个噩耗告知侯夫人。” 林如意和云九倾本就不对付,那就让林如意替她出去云九倾这个祸根! 第69章 赚钱才是王道 翌日清晨,宫中就往侯府去了人。 林如意和云宝珠得知是容妃身边贴身伺候的李嬷嬷,顿时激动不已。 两人连忙梳妆打扮,隆重地接见了李嬷嬷。 云宝珠一身鹅黄色的衣衫,腰间一根同色腰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身。 她杏眼里满是激动,樱桃小口都有些颤抖:“李嬷嬷怎么亲自到侯府来了?是不是容妃娘娘有什么吩咐?” 李嬷嬷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这才对着云鹤野和林如意行礼:“侯爷,侯夫人,奴婢今日奉命过来,是有个消息要告诉两位。” 云鹤野和林氏连忙道:“您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若是容妃娘娘有吩咐,我们一定照做!” 李嬷嬷客气地说:“容妃娘娘没什么吩咐,是林女官,她昨晚死了。” 屋子里,众人顿时愣住了。 林如意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皱眉不可置信地问:“什么?姐姐死了?李嬷嬷,我前几天去见姐姐,她还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就死了?” 李嬷嬷叹了口气:“昨天,林女官去找云九倾谈话,想说服她对渊王动手,缓解侯爷和夫人的压力,没想到却被人杀死在竹林里。” “我们的人找到林女官的时候,她的尸体都被狼群吃的只剩下骨头了……” 李嬷嬷的话如同惊天巨雷一般,给了林如意重重一击。 怔愣片刻,她很快失声痛哭了起来:“我那可怜的姐姐啊,怎么这么突然……” “嬷嬷,是云九倾做的吗?” 云宝珠脸色惨白,捏紧了指尖问道。 李嬷嬷若有所思地望着她,说:“不管是云九倾还是渊王府,二小姐,他们都是咱们共同的敌人。” “这我自然知道!我和云九倾不共戴天!” 云宝珠恨恨地咬着牙,杏眼里满是恨意:“有件事情我一直没跟容妃和殿下说,既然嬷嬷今日来了,我索性也就说了吧!” 李嬷嬷蹙眉望着她,眼底有些好奇。 云宝珠深吸了口气,下定决心般地说:“嬷嬷,如今的云九倾并不是人,而是妖怪!” “早在去碧鸯楼的那晚,她就被妖怪夺舍了……” 云宝珠把心里藏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眼底满是期待:“嬷嬷,您回去之后一定要告诉容妃娘娘!此人,不可小觑!” 李嬷嬷沉思片刻,说道:“云小姐,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娘娘都没有办法插手此事。” 云宝珠不可置信地望着她,问:“为什么?” 李嬷嬷叹了口气:“皇上最是讨厌鬼神之说,纵然娘娘受宠,也不敢触其逆鳞,所以云九倾的事情,只能靠着云侯府解决。” 云鹤野和林氏对视一眼,只能疲惫地点了点头。 李嬷嬷走了之后,云鹤野才冷哼道:“原来这李嬷嬷是来拱火的,想让我们云侯府独自对付渊王府!” 他虽懒散无用,却也不是随便人牵着鼻子走的傻子,自然知道容妃和李嬷嬷是什么意思。 林如意深吸了口气:“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我们和云九倾以及渊王府,也只能殊死一搏了!若是我们不反抗,接下来倒霉的就是侯府!” 云宝珠皱眉沉思了片刻,问道:“爹娘,咱们绝不能任由云九倾再放肆了!得想个办法除掉她才是。” 云鹤野眉头拧起,犹豫道:“皇上和容妃让我们对付的是渊王府,云九倾无足轻重。” “老爷,您这是心软了吗?” 林如意皱眉望着云鹤野,柔声劝道:“老爷,现在的云九倾看似您的女儿,可实际上,她已经不是了!她仇恨侯府,将来若是对上,不是她死,就是侯府亡啊……” 云鹤野重重地叹了口气:“本侯已经十分对不起她母亲了,若是……” 若是再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那他岂不是连畜生都不如了?! 林如意眼底闪过阴毒,趁机道:“那老爷不如想想,若是被现在的云九倾查到她娘是如何死的,你以为她还会放过我们吗?” 云鹤野浑身一震,眼神逐渐坚定。 渊王府里,云九倾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 忍冬不知道起来多久了,听到里面的动静,掀开帘子走了进来:“云姑娘,您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昨晚云九倾喝醉,宿醉容易头疼,忍冬特意备下了汤水。 云九倾奇怪地摇了摇头,说道:“我浑身都舒坦的很,睡眠质量比从前还要好上很多。” 忍冬这才松了口气,笑道:“兴许是王爷给您的冰肌化瘀丸起了效果。” “冰肌化瘀丸?” 云九倾很快反应了过来,她摸了摸自己昨晚还生疼的脖子,眼神奇怪地看着忍冬问:“凤临渊给的?这药丸还有如此奇效?” 忍冬笑着道:“是啊,云姑娘有所不知,那冰肌化瘀丸珍贵的很,不仅仅有化瘀美容之效,还能排毒养颜减肥,更有安神之效,所以宫里的贵人们都最爱这药丸呢。” “还能减肥?” 云九倾不信地爬了起来,跑到铜镜前看了看自己的脖子。 昨晚的掐痕已经完全不见了,果然是一等一的好药。 云九倾一边摸自己那纤细柔美的脖颈,眼中一边闪起亮光。 若是她能研制出这冰肌化瘀丸,卖给宫中的贵人们或者世家大族的小姐们,岂不是很快就要发家致富了? 云九倾想到自己大把大把收钱的情景,顿时痴痴地笑出了声。 忍冬跟在她的身后,还以为她在感动于凤临渊给她用这么好的药材,也欣慰地笑了起来。 也不枉她在王爷和云姑娘之间拼命周旋。 云九倾转过头来,眼神晶亮地望着忍冬:“忍冬,那冰肌化瘀丸还有吗?” 忍冬愣了一下,轻轻地摇了摇头:“没了,云姑娘,您的脖子不是已经好了吗?” 云九倾做了个数钱的动作:“我是好了,可这东西能赚钱啊!我怎么能做过变成富婆的机会?!” 现在,她就是个穷光蛋,甚至没钱能为关雎赎身。 即便宁安长公主那里,许诺治好伤疤后会给她十万两白银,可云九倾也知道,世事无常,这些贵人们的心情更是反反复复,所以,她不能只指望长公主府。 自己赚钱,赚很多很多钱,才是王道! 第70章 竟这么好哄 云九倾说动就动,带着忍冬直接去找凤临渊。 她要问凤临渊要这生财之道!凤临渊如今正在亏欠她的时候,不说有求必应,应该也不会直接拒绝她。 书房里,凤临渊正在和追风逐月说话。 “王爷,咱们的人已经找到了绝杀殿的老巢了,一把火给他们烧了,看那绝杀还敢不敢猖狂!” 追风解气地说着,脸上满是红光。 凤临渊抬眸,深邃的眼神沉沉地落在他身上:“死伤如何?可抓到了绝杀?” “我们这边的伤了十个兄弟,阎罗殿那边伤了三十个。” 追风脸上的得意一秒消失,轻咳了声道:“至于绝杀,属下无能,没能抓到他。” 凤临渊冷哼一声,说道:“他会自己来送死的。” 追风和逐月对视之下,恭敬地道:“王爷放心,他若是再敢上门,属下们一定布好天罗地网等他!” 他们带着阎罗殿的人,辛苦追捕了一宿,也没能摸到绝杀的半片衣角,绝杀不愧是江湖所传身法最为诡异的人。 书房里一片沉默,凤临渊眉头拧起,下意识地往外看了一眼。 晨光熹微,一道火红的身影正朝着这边走来。 那女子面容白皙精致,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眼里满是光满,随随随便,就是风情无限。 凤临渊墨瞳紧缩了下,抓起了书案上的阎罗面具,遮住了自己的脸。 逐月和追风对视一眼,还没反应过来为何,就听到外面响起了忍冬恭敬的声音。 “王爷,云姑娘想见您。” 忍冬说完,自己反倒是愣了一下。 若是换了旁人,她必然要说“求见”。 可如今要见凤临渊的人是云九倾,她就下意识地用了“想”这个字。 不知为何,忍冬总觉得,这个字更加适合一点。 凤临渊深吸了口气,声音冷沉地说:“让她进来吧。” 逐月和追风恭敬地退到了一边,心情却有些复杂。 忍冬这丫头精通剑术,轻功也不错,他们两人漏听了忍冬的脚步声正常,可云九倾…… 她分明是个不会什么功夫的普通人,为何走路也没有一丁点的声音?! 不等逐月和追风理清心中疑问,云九倾就大大方方地进来了。 云九倾仔细打量着凤临渊的书房,黑白分明的眼底满是惊讶。 “凤临渊,你不是个武将吗?竟还有这么多藏书?” 凤临渊复杂的眼神始终追随着云九倾,见她细嫩纤长的脖颈上,那些红痕已经完全消失了,他才松了口气。 他常年在战场厮杀,什么样的血腥场面没有见过? 可昨晚看见云九倾脖颈上那鲜艳的红痕的时候,他的眼睛却如同被刺痛了一般。 一种奇怪的感觉浮上心头,让他心疼难过,告诉他,云九倾不该受伤。 凤临渊深吸了口气,沉沉的声音在书房响起:“武将也得读书,若是不懂历史不懂兵法,便是鼠目寸光了。” 云九倾听了这番解释,弯起菱唇笑了起来。 她眼神真挚,诚恳无比地望着凤临渊道:“确实是这个道理,从前倒是我小看你了。” 她之前还以为,凤临渊只是个暴躁残忍的杀人机器呢。 凤临渊眉头拧了拧,问道:“云九倾,你找本王做什么?” “唔,对了,你药浴的药我已经配好了,晚饭过后,我会帮你药浴针灸,你做好准备。” 云九倾一边巡视凤临渊的书房,一边说道。 凤临渊却不信,“就为了这个?” 云九倾转过头来,乌黑的发,火红的衣衫,给她略显青涩的脸增添了几分妩媚之色。 “还有一件事,我想再要一颗冰肌化瘀丸!” 云九倾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大大方方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凤临渊沉默了片刻,说道:“等晚上的时候再给你。” 逐月和追风眼神复杂地望着凤临渊,握紧了拳头。 王爷竟然答应了云九倾? 昨晚的冰肌化瘀丸便是府中最后一颗了,已经给云九倾用了啊…… 云九倾也不多问,只惊喜地笑着道:“那就这么说好了!凤临渊,先说好了,这颗算是借你的,等我研制好配方之后,再还你十颗!” 逐月闻言笑着道:“云姑娘,这冰肌化瘀丸,乃是前朝老天医研制出来的,老天医去世之后,配方也随之失踪了,几十年过去了,也没人能研制出配方……” 云九倾挑了挑眉,自信地道:“我来了,自然就不一样了,没事了,我先走了!” 见她转身要走,凤临渊深邃幽冷的眼睛望着她那纤细的背影,薄唇轻启:“云九倾,昨晚之事,就这么过去了?” 云九倾驻足,转过头来笑着望他:“过去了啊?你不是已经给我道过歉了?” 说完之后,云九倾摇了摇头,大步离开了书房。 凤临渊眸光幽暗复杂,握紧了拳头。 那个女人,竟把那颗冰肌化瘀丸,当做了他的歉礼吗? 她竟然这么好哄? 书房里一片寂静,没了云九倾的身影,却留下了一股淡淡的幽香。 逐月低声问道:“王爷,府中已经没有冰肌化瘀丸了。” “没有就去宫里要,皇兄那么疼爱本王,焉有不给之理?” 凤临渊眸底满是寒光,薄凉的唇角露出讥讽的笑。 逐月恭敬地应了一声,去准备进宫的事情了。 宫里,寒帝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容妃在一边作陪。 容妃亲手盛了冰梨汤:“皇上,这是臣妾亲手为您熬制的,最是润肺解暑,您快尝尝。” 见容妃温柔小意地端过来亲自喂自己,寒帝宠溺一笑,就着她的手喝了口。 容妃脸上的笑容更甜了:“皇上这几天一直都在为渊王府的事情动气劳神,眼圈都青黑了,臣妾看着真是心疼。” 寒帝抓住了容妃的手, 安慰道:“容儿,你已经尽力为朕分忧了,朕都看在眼里。” 容妃身边的女官林如画死了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为此还特意赏赐了一些珍宝来安抚容妃。 容妃轻轻地叹了口气,心疼地望着寒帝说道:“臣妾无能,不能为皇上做什么,还望皇上不要嫌弃臣妾。” “怎么会呢?后宫那么多嫔妃,就你最贴心合意,所以朕也最宠爱你。” 寒帝深深地望着容妃的眼睛,笑着道。 容妃不禁心花怒放,她动了动唇刚要说些情话来哄寒帝高兴,就见苏公公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 “皇上,渊王身边的侍卫逐月进宫来了,说是有要事要见求皇上。” 第71章 正经药浴 寒帝脸色沉了沉,松开了容妃的手,冷声道:“让他进来吧。” 逐月进门,恭敬地行了一礼:“属下见过皇上。” 抬头瞥见容妃,逐月又道:“见过容妃娘娘。” 寒帝微微颔首,威严地望着他,问道:“逐月,怎么突然进宫来了?可是你家王爷有事?” 逐月不卑不亢地看着寒帝,说道:“皇上,王爷让属下进宫来问问您,之前那场刺杀是否有了结果。” 寒帝脸色难看了几分,皱眉道:“刺杀的事情,朕已经让人严查了,只是还没有结果,你回去告诉你家王爷,让他不要心急,朕一定会给他一个公道的。” 逐月缓缓地点了点头,又补充道:“还有,我家王爷受伤了,想向您求一颗冰肌化瘀丸。” “受伤了?伤到哪里了?可严重吗?” 寒帝语气急促了起来,无比关切地望着逐月问。 逐月道:“倒也不严重,只是意外而已,皇上,这冰肌化瘀丸,宫中可还有?” 寒帝想也不想,一挥手吩咐苏公公道:“朕记得还有最后一颗,苏公公,去拿来,让逐月带回去!” 比起在刺客一事上纠缠,他宁愿赶紧拿出冰肌化瘀丸,打发了逐月和渊王府。 苏公公为难地回道:“皇上,那药丸珍贵的很,当年先皇赏赐了您三颗,渊王府三颗,咱们这最后一颗,前几天被您送给了容妃娘娘……” 容妃脸一白,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捏住了帕子,心中暗道糟糕。 逐月抬眸望着容妃,声音平静地问:“容妃娘娘,那冰肌化瘀丸您可用了?可否高抬贵手?” 寒帝的眼神也投了过来,期待地看着她:“容儿,你若是还没用,就拿出来给逐月,老九是大夜的功臣,为大夜国立下汗马功劳,这点小小的要求,朕岂能不满足?” 面对寒帝和逐月期盼的眼神,容妃只能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李嬷嬷,去我宫中取来,交给逐月。” 李嬷嬷在心底叹了口气,面无表情地出去了。 逐月一脸感激地望着容妃:“多谢娘娘了。” 逐月拿到了冰肌化瘀丸之后,就出宫了。 容妃也回了宫,脸色铁青地抱怨:“凤临渊一个大男人要冰肌化瘀丸做什么?这可是世上最后一颗了!” 如此宝贝,却被渊王府横刀夺走,她心中自然是又气又恨。 李嬷嬷冷哼道:“会不会是讨哪个女子欢心?奴婢可是听说,他在战场上的时候,刀剑砍到背上都不带眨眼的……” 容妃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吩咐宫人道:“立刻去查,看那颗冰肌化瘀丸到了谁手中!” 若是真的给了哪个女人,那她就找到凤临渊的软肋了…… 到了傍晚,云九倾如约去给凤临渊药浴。 看到浴池里那温泉池,云九倾不禁想起了第一次来这里时候,跟凤临渊打起来的画面。 当时气得要死,现在想起来,似乎还有些好笑。 凤临渊那威严挺拔的背影走了进来,深邃犀利的眼睛无声地看向了云九倾。 云九倾拍了拍手边的大浴桶,挑眉戏谑地道:“快过来,水和药都给你放好了。” 而且,她刚试过水温,刚刚好。 看着云九倾身边一桶漆黑难闻,还散发着热气的黑药汤,凤临渊剑眉拧起,沉声问道:“云九倾,你确定不是报复本王?” 这药汤,怎么闻起来又苦又臭? 云九倾认真地望着他,解释道:“你没听过吗?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这药汤虽然不好闻,可对你体内的毒却是大有裨益。” 凤临渊深邃的眸子动了动,对云九倾道:“转身。” 云九倾一头雾水,迷茫地转了一圈,随后问道:“干什么?” 见她又转过来了,凤临渊薄唇动了动,耐着性子道:“转过去,本王要脱衣服。” “……” 云九倾无语地瞪了他一眼,默默地转过身去。 听到背后的落水声,云九倾才又转了回来。 药汤黑漆漆的,里面遍布的都是碾碎的药材,根本看不清什么。 可朦胧的烛光下,云九倾却能看到凤临渊背后的伤疤。 那些伤疤,崎岖狰狞,宛如道道蜈蚣在张牙舞爪。 虽不是第一次见了,可云九倾依然觉得有些触目惊心。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地出触碰了一下其中最大的一条,凤临渊浑身顿时紧绷了起来。 “云九倾,你在干什么?” 云九倾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讪笑道:“那个,我看看你这伤疤,还能不能救。” 凤临渊眼神闪了闪,身体逐渐放松,往药汤里沉了沉,若有若无地问道:“你最近不是在给宁安长公主研制去伤疤的药吗?可有成效?” 云九倾正在为自己刚才失神之下的举动胡思乱想,听凤临渊问话,下意识地回答道:“挺好的啊,药已经送过去了。” 话刚落音,云九倾就瞪圆了眼睛。 她气的拧起了眉,瞪着凤临渊说:“你又派人监视我?!” 阎罗面具下的薄唇轻轻地勾了勾,凤临渊那深邃幽暗的眸子望着她,说道:“云九倾,是你自己蠢,一时之间说漏了嘴。” 他不过是知道云九倾在跟宁安长公主有往来而已,可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却不清楚。 方才不过是随便试探一下云九倾,没想到她似乎心不在焉,竟然就这么回答了。 凤临渊自己都有些意外。 云九倾气呼呼地舀了一瓢热水,坏心眼儿地故意浇在凤临渊胳膊上:“你才蠢!凤临渊,你再骂我,一会儿我扎死你!” 见云九倾如同小孩子一样恼羞成怒,甚至幼稚到了这种地步,凤临渊目光沉沉地望了她一会儿,闭上双眼开始养神。 宁安长公主是他最为敬重的姐姐。 这个姐姐从来特立独行,从来都没有介意过身上的那些伤疤,怎么可能突然动了祛除它们的心思? 必然是为了某个人。 某个让她放不下的人。 云九倾在一边百无聊赖地给凤临渊加水,见凤临渊似乎睡着了,她咬了咬菱唇,眼底浮上一丝好奇之色。 凤临渊每天都带着这阎罗面具,看起来矜贵又奇怪,也不知这面具下面,是怎样一张脸…… 云九倾越想越觉得手痒,她悄无声息地移到了凤临渊的身边,纤细的手朝着他脸上的面具探了过去…… 第72章 进来一起药浴吧 氤氲的水汽中,凤临渊那冰冷的面具上,也爬上许多雾气 云九倾弯起唇角,动作越发小心翼翼了起来。 就在她手要探上面具的一瞬间,凤临渊却突然睁开了双眸。 深邃幽冷的双眼紧紧地盯着云九倾,一只大手也飞快地扼住了她那纤细的手腕,他薄唇轻启,声音里满是寒气。 “云九倾,你想做什么?” 云九倾无辜地望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了眨:“那个,你面具上染了很多雾,我想替你擦擦。” 这谎言说的未免太过蹩脚,凤临渊唇角扬起讥讽的笑,把她往怀中一带:“云九倾,你确定吗?” 云九倾脸不红心不跳,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不然呢?难道你以为我想亲你吗?想的美!” 云九倾大言不惭地道:“天天带着面具,谁知道你是不是长的很丑,我怎么可能对你有兴趣……” 见云九倾竟还敢反咬一口,凤临渊气极反笑,大手猛然一用力,直接把云九倾拽入了浴桶之中! 既然云九倾这么气人,那就一起享受这又黑又苦的药汤吧! 云九倾掉进去之后,条件反射地扑腾了起来,慌乱之中呛了两口水,手还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这浴桶足以容纳两人,却也没有那么大,两人之间难免接触。 “咳咳……凤临渊!” 云九倾吐出了难闻的药汁,气愤地瞪着凤临渊:“你是不是恼羞成怒了?不就是我没看上你吗?至于下这么狠的手吗?” 云九倾的衣衫头发都被浸透了,纤细的身体如同小鸡仔一般坐在凤临渊的怀中。 衣衫紧紧地贴在她身上,青涩却已经发育的曲线被勾勒出来。 云九倾气愤之下还忽然不觉,正挺直了腰板,气势汹汹地地盯着凤临渊,如同被炸毛的猫咪一般,不肯让步。 凤临渊深邃的眸子染上暗欲,阎罗面具下,棱角分明的俊脸通红,大手紧紧地收紧。 他薄唇微动,暴怒的声音竟有些颤抖失控:“云九倾,把你的屁,股挪开!” 云九倾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忽然意识到,自己正坐在某个奇怪的地方。 那巨龙被唤醒,逐渐失去了控制,已经蓄势待发了。 而且,个头吓人…… 云九倾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她惊慌失措从浴桶里爬了出来,落荒而逃。 “那个,时间也快到了,你冷静一下,准备针灸!” 听着云九倾强装镇定的声音,凤临渊深吸了口气,喉结滚动了下。 他自制力向来很好,有女人投怀送抱,他从来不会乱半分心神。 然而云九倾那干瘪瘦小的身躯,却似乎能给他最大的刺激…… 凤临渊越想越觉得心烦意乱,半个时辰之后,巨龙才冷静下来,他去冲了个澡,才披上外袍,回了寝殿。 云九倾已经沐浴完换了衣裳,正板着脸,若无其事地等着他。 一排粗细、长短不一的金针展开,云九倾别开眼神,不肯看凤临渊一眼。 “脱了衣服,坐好。” 凤临渊褪下外袍,端正地在床榻上坐好。 温暖的烛光之下,凤临渊那小麦色的肌肤更加诱,人。 云九倾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不去看他那块垒分明的肌肉和线条,努力把注意力都集中在穴道上。 凤临渊刚刚完成药浴,金针刺穴,有利于排出体内的毒素。 一根根银针刺入了凤临渊的穴道,两人离的很近,凤临渊能清楚地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清香。 凤临渊深眸中闪过一道暗芒,那种躁动的情绪又冒了上来。 他握紧了拳头,闭上了眼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那若有若无的清香还是时不时地闯入鼻尖,让他心烦意乱。 云九倾不知凤临渊心底也不安静,她下完针之后,才缓缓地松了口气。 见凤临渊双眸紧闭,云九倾才悄悄地往他那近乎完美的腹肌上瞄了瞄。 凤临渊这身材,真是女人见了尖叫,男人见了嫉妒。 “不知以后会便宜哪个女人……” 云九倾心烦意乱地胡思乱想着,却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凤临渊抬起眼皮,黑瞳里迸发着点点寒芒:“云九倾,你又在胡说什么?” 云九倾连忙遮掩,心虚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我说,凤临渊,你为何天天带着面具?是不是因为长的太丑了?” 凤临渊气极反笑,冷冷地问她:“谁给你的胆量说本王丑?” 从小到大,他在各位姿容出众的兄弟中,都是最为英俊的那个! 云九倾挑了挑眉,义正言辞地说道:“我猜的,若是你长得好看,恐怕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呢!怎么会遮住脸?我说的对吧?” “强词夺理。” 凤临渊深吸了口气,不再搭理云九倾。 云九倾却不想放过他,凑过去问道:“能不能别那么小气,给我看一眼?” 心里的馋虫勾的她浑身都痒痒的,云九倾一脸央求地望着凤临渊,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澄澈见底。 看着眼前这女人一脸无害,凤临渊却轻轻地扬起唇角,没有丝毫心软。 “等你完全清除了本王体内的毒,你就能看到了。” 云九倾大失所望:“那岂不是还要很久?” 凤临渊体内的毒很是严重,若要完全解毒,少则半年,多则数年!那她恐怕要成为世上第一个因为好奇心重被折磨死的人了! 凤临渊深邃的眸子望着她,笑的高深莫测:“若想快些看,倒也还有另外一个办法。” 云九倾眼前一亮,惊喜地问:“什么办法?快说!” 凤临渊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她:“嫁给本王,做渊王妃,你自然就能看到了。” 凤临渊的声音低沉,可听起来却轻飘飘的。 云九倾瞪圆了眼睛,很快叉腰哈哈大笑了起来:“凤临渊,你都会开玩笑了!哈哈哈,不亏我每日在你身边教导你!” 呵,她刚才不过是不小心碰到了他的重要部位,如今这凤临渊竟然起了要讹诈她的意思? 呸,门儿都没有! 望着云九倾那猖狂得意的笑,凤临渊眼底掠过烦怒,闭上眼睛不搭理她了。 直至半夜,云九倾才完成了针灸,带着冰肌化瘀丸,心情愉悦地回了清风阁。 忍冬迎上来,见她心情不错,也情不自禁地被感染了:“云姑娘,辛苦了一晚上饿不饿?奴婢让人给您准备了宵夜。” 云九倾眼前一亮,顺势揽住了忍冬那纤细的腰:“知我者小冬冬也!” 忍冬脸红了红,却注意到云九倾手中的别致的瓷瓶。 她讶然地接了过来,问道:“云姑娘,王爷找到冰肌化瘀丸了?” 第73章 你的机会来了 云九倾愣了愣,疑惑地问道:“这不是府中本来就有的吗?” 忍冬眼神闪躲,笑着说:“没,是奴婢多嘴了 。” 她越是这样,云九倾就会越好奇。 为了增近王爷和云姑娘之间的感情,她又付出一份努力呢…… 忍冬眼底闪过狡黠,心中满意至极。 云九倾果然缠了上来, 好奇地追着她问:“小冬冬,到底怎么回事?” 忍冬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云姑娘,昨天给您用的那颗,已经是府中最后一颗了。这东西珍贵的很,王爷和皇上尊贵如此,也只每人得了三颗,王爷的那两颗送给了宁安长公主,最后一颗,给您用了。” 云九倾瞪大眼睛,问道:“那这颗是哪里来的?该不会是凤临渊随便弄来糊弄我的吧?” 说着,云九倾连忙打开那盒子闻了闻,见里面的药丸和早晨自己闻到的淡淡味道是一样的,这才放心了。 忍冬忍着笑,说道:“云姑娘,您放心吧,这颗是王爷让人进宫去讨要的,奴婢听说,还是从容妃手中抢过来的呢。” 云九倾顿时来了兴致,眼睛晶亮地笑了起来:“从容妃手中抢过来的?那容妃岂不是要气的最都歪了?” 容妃刚死了林如画这个左膀右臂,又没了冰肌化瘀丸,恐怕正恨着她呢。 不过,云九倾却不怕。 侯府的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容妃和凤墨初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原主的死,他们都是幕后黑手! 忍冬动了动唇,本想说凤临渊为了云九倾不惜得罪宫中,却见云九倾眼神沉沉似乎想到了什么事,她深吸了口气,安静地退了出去。 当晚,云九倾就迫不及待地把冰肌化瘀丸的成分分析了出来。 可也只是分析出来都用了什么药材而已,至于各种药材分量多少,还需要细细掂量。 毕竟,银子可不是那么好挣的。 清晨,云九倾拖着两个黑眼圈爬了起来,看着铜镜中自己略显青涩的脸和刚刚发芽的山丘,云九倾有些苦恼。 这张脸虽和她前世差不多,可这身材嘛,就大相径庭了。 看来,她得好好补补了! 忍冬端着水盆进来,笑盈盈地说道:“云姑娘,快收拾一下,王爷请你去前院用早膳。” 云九倾愣了一下。 凤临渊从没邀请她一起吃过饭,今天这傲娇男为何突发奇想要请她吃饭? 云九倾洗漱完毕之后,带着一脑门儿疑问,去了前院。 凤临渊已经在大殿里等她了。 今日的凤临渊,一身深蓝色的锦袍,上面绣着汹涌奔腾的蟒纹,看起来华丽又矜贵。 他的面前,摆着精致的早点和饭菜,虽是早饭却也丰盛至极,可谓色香味俱全。 更让云九倾惊讶的是,那两幅晶莹剔透的玉筷。 简直比她前世见过成色最好的玉都要漂亮。 可惜,这么好的玉,竟然被做成了筷子…… 云九倾眼底透着惋惜,也有着贪婪。 “早啊。” 她打过招呼,毫不客气地坐下,怀疑地望着凤临渊:“怎么突然想请我吃饭?” 凤临渊抬起深邃的眸子,黑瞳里满是幽冷:“云九倾,本王有一件事情要问你。” “我就知道,凭你的小气程度,怎么可能平白无故请我吃饭?!” 云九倾气愤地瞪了凤临渊一眼,继续往嘴里塞饭菜:“问吧!我若是知道,一定告诉你!” 凤临渊没有动筷,只皱眉望着狼吞虎咽的云九倾:“云侯府曾经有块阴虎符,你见过吗?” 云九倾夹菜的手顿了顿,才无辜地看向凤临渊:“什么虎符?我怎么没有听过?” 凤临渊黑瞳里染上寒气,冷哼道:“云九倾,别装了,你方才的反应已经暴露你了。” 云九倾微微叹了口气,把筷子放下,把两只胳膊平放在了桌子上,如同小学生上课般望着凤临渊:“我尊贵的渊王殿下,您为什么要打那阴虎符的注意?我可是听说,那阴虎符很是邪乎,见过的人,都死完了!” 当年,威武将军拿着阴虎符上了战场,尸骨无存。 后来,原主的祖父镇国侯带着阴虎符上了战场,惨死沙场。 多年来,没人再提过阴虎符了。 凤临渊冷冷地望着云九倾:“这些你不必管,你只需说你见过没有。” 云九倾坐直了身体,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我只听人说过,但是没亲眼见过。” 凤临渊眸中闪过暗光,声音冷沉地说:“云九倾,你最好别骗本王。” 云九倾举起一只手,信誓旦旦地道:“我对天发誓,我真的没见过那阴虎符!” 不过,凤临渊怎么知道那阴虎符可能在侯府? 当初,她冒着危险从碧鸯楼回了侯府,而不是选择远走高飞,就是为了那阴虎符。 云九倾当时去国外执行任务,就是为了这阴虎符,可惜拿到阴虎符之后,她就出了事,莫名其妙地来到了大夜国。 云九倾想找到阴虎符,是想试试能不能再回华夏,可凤临渊要那邪门的阴虎符做什么? 看着一脸诚恳的云九倾,凤临渊薄凉的唇角扬起冷笑:“云九倾,那阴虎符对本王很是重要,你若是知道它在哪里,大可拿出来交给本王,本王会给你想象不到的荣华富贵。” 凤临渊的声音低沉,磁性,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纵然是云九倾,都忍不住心动了。 不过也只是片刻 ,她就弯起唇角笑了起来:“凤临渊,我保证,我若是有机会找到那阴虎符,一定双手奉上,好不好?” 凤临渊冷笑一声,骨节分明的手夹起菜肴送到了口中。 云九倾这女人的话,真真假假,没有一句可信的。 逐月从外面进来,恭敬地说道:“王爷,侯府来人了,说是侯爷重病,想请云姑娘回去一趟。” 云九倾瞪大眼睛:“这么巧?” 她和凤临渊才刚刚说到侯府,侯府的人竟然就来了? 凤临渊眼神沉沉,望着云九倾道:“云九倾,你的机会来了。” 云九倾深吸了口气,眼神复杂地站了起来:“凤临渊,你是想让我回那狼窝,为你寻找阴虎符?” 逐月眼底闪过惊讶,飞快地看了凤临渊和云九倾一眼。 王爷,竟然把阴虎符的事情,告诉了云九倾? 云九倾再好也是侯府的人,难道王爷不怕她告诉侯府吗? 第74章 他要阴虎符做什么? “没错。” 凤临渊薄唇轻轻弯起一抹弧度,高深莫测地看着云九倾:“你若是能找到阴虎符,本王除了给关雎赎身以外,还会给你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银子。” 云九倾叹了口气,故作勉强地答应下来:“那我就只能冒险一试了,不过凤临渊,我若是出了什么事,你可一定要给我兜着!” 凤临渊冷硬的下巴动了动,算是应下。 云九倾潇洒地转身往外走,心中窃喜。 她是一定要寻找阴虎符的,有了凤临渊这个大粗腿做靠山,似乎也不错。 “站住。” 凤临渊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出门可以,把筷子放下。” 云九倾浑身一僵,板着脸从袖子里掏出了那双精致漂亮的玉筷,雄赳赳气昂昂地出了王府。 逐月和追风脸色复杂地看了看她的身影,又看了看不动声色吃饭的凤临渊,终究是没出声。 云九倾刚到前院,就看到了云侯府的管家再等她。 见云九倾出来,管家眼底闪过惊讶:“大小姐,您可算是出来了,侯爷生病了,等您去府中救治呢。” 不知为何,这云九倾似乎越来越漂亮了,几天不见,竟比她脸上胎记刚消失的时候还要惊艳。 云九倾抬起下巴,似笑非笑地看了管家一眼:“怎么?你们侯府的人不是不信我会医术吗?怎么这云鹤野生病又要找我医治?” 见云九倾如此倨傲,管家眼底闪过不悦,脸上却不动声色。 “大小姐开玩笑了,如今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您在为渊王殿下治病,渊王相信的人,咱们侯爷自然也相信,咱们还是快快回府吧!” 云九倾冷笑一声,随着管家上了侯府的马车。 侯府竟然亲自派了马车来接她,看来是迫切地想要她回去。 坐在马车里,云九倾脸色铁青。 她今日要把这倨傲贯彻到底,为的就是让云侯府放松警惕,也让他们知道,她的身后有凤临渊! 很快就到了云侯府,云九倾下了马车之后,不紧不慢地跟着管家去了大堂。 云鹤野已经等了多时了,见她一点也不着急,气的胡子都歪了。 “云九倾,我可是你亲爹,亲自让人去渊王府请你,告诉你我重病,你都一点都不着急,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孝心?” 面对云鹤野的怒气和指责,云九倾抬起眼皮,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在椅子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我看侯爷面色红润,中气十足,也不像是生病了的样子,说吧,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云鹤野在她一边坐下,脸色铁青地问:“云九倾,渊王现在是不是很信任你?” 云九倾挑了挑眉,不咸不淡地说:“侯爷问这个做什么?” “自然是事关我们侯府的大事!” 云鹤野瞪着云九倾,沉声说道:“倾儿,你还小,是非不明,之前的错处爹可以不跟你计较,可现在,事关侯府的生死存亡,你必须站在侯府这边!” 云九倾不耐烦地放下了杯子,冷冷地望着云鹤野:“云鹤野,你到底想说什么?” 见云九倾一脸狂傲,云鹤野心里已经有些不耐烦。 可想到寒帝的吩咐,他只能压下怒火,低三下气地说道:“倾儿,你能不能帮忙杀了渊王?” “杀凤临渊?杀了他对我有什么好处?” 云九倾翘起二郎腿,双手环在胸.前,冷哼道:“如今渊王是我的靠山,杀了他,你们再欺负我怎么办?” 云鹤野见有商量余地,眼底划过惊喜,低声说道:“倾儿,之前容妃身边的林女官找过你,你应该知道,让渊王死是皇上的意思!你若是能帮皇上完成心愿,皇上自然就是你的靠山!” 云九倾蹙眉,如有所思地看着云鹤野,似乎动了心思。 云鹤野心跳加速,举起手发誓道:“倾儿,如今也就只有你能靠近渊王还不被怀疑,若是你能除掉他,就是大夜的功臣,是我们侯府的功臣!荣华富贵这不就来了吗?” 在云鹤野的循循善诱之下,云九倾似乎动了心。 她弯起唇角,眼底寒芒泄出:“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有个条件。” 云鹤野见她答应,顿时一阵狂喜,忙不迭地问道:“你有什么条件,爹都答应你!” 云九倾往屏风那边望了一眼,冷冷地说道:“我要林氏和云宝珠给我公开道歉,承认之前陷害我的事情。” 屏风后面,林如意和云宝珠眼底闪过惊骇。 林如意捏紧了手指,长长的指甲嵌入掌心,她眼底满是恼怒 。 云宝珠更是恼怒,她深吸了口气,脾气失控地走了出来:“云九倾,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要让我和娘跟你道歉?” 在她眼中,云九倾从前是令人憎恶的蠢猪,现在是害人精,是妖女! 而她云宝珠,却是高高在上的侯府大小姐,不久以后的三皇子妃,凭什么要屈尊降贵,给云宝珠道歉?! 云九倾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云宝珠,起身道:“你们做了坏事,自然就该道歉。不过既然你们不同意,我也不强求,告辞!” 说完,云九倾毫不留恋地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转头讥诮地看着云宝珠,说道:“云宝珠,别穿黄色了,好好的鹅黄穿在你身上,像个半死不活的扑棱蛾子,丑死了。” 云宝珠脸色顿时漆黑了下去。 她气的浑身颤抖,咬牙切齿地骂道:“云九倾,你……你……” 可人在盛怒之下,脑袋是不转弯的, 云宝珠“你”了半天,也没想到如何反驳云九倾。 如今的云九倾,精致漂亮,英姿飒爽。 即便是最难驾驭的红,穿在她身上也热烈招摇,如同太阳璀璨,如同火焰热烈。 火红的衣衫, 乌黑的头发,雪白的肌肤,精致的眉眼。 云九倾美的如梦如幻,精致耀眼。 众人只需要看她一眼,便像是被击中了内心,再也难以遗忘。 即便她云宝珠那样讨厌云九倾,竟也挑不出她容貌上的一丝瑕疵。 兴许在很久以前,她就知道云九倾长得好看,若是没了脸上那丑陋的胎记,便会甩下她几条街。 所以,她才会这样嫉妒云九倾,这样厌恶云九倾! 云九倾才不管身后云宝珠气成什么样子,她唇角带笑,大步往外走去。 云鹤野,一定会追上来的。 果然,她还没走几步,云鹤野着急的声音究竟在后面响了起来。 “倾儿,等等!” 第75章 当大佛供起来 云九倾眼底掠过嗤笑,皱眉停了下来。 她就知道,云鹤野一定会叫住她的。 再回头,她已经一脸冷意,倨傲地望着云鹤野:“侯爷还叫我做什么?我不是说了条件吗?既然你们不同意,那我们也没有商量的余地。” 云鹤野忍着突突直跳的脑仁儿,讪笑着问:“倾儿,你看,我们可以再商量嘛。” 云九倾脸一冷,毫无感情地说道:“没什么好商量的余地,你们若是不同意,我现在就回去,告诉凤临渊你们的计划。” 林氏快步走了过来,阴毒地道:“云九倾,你敢威胁我们?” 云九倾甜甜地笑了起来:“怎么不敢?我刚不是威胁过了吗?” 林氏眼底掠过杀机。 云九倾杀了她的姐姐,她早就对云九倾恨之入骨了。 云九倾很快看透了林如意的心思,冷哼道:“凤临渊知道我今日来侯府了,若是我出了什么事情,他立刻会带兵踏平侯府!” 云鹤野老脸一僵,赔笑道:“倾儿,你别激动,爹不是在跟你好好商量吗?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说服她们的,你快回屋去歇着吧。” 见云鹤野态度放的很低,云九倾似笑非笑地说:“那我就给侯爷这个面子。” 说完之后,她轻蔑地绕过林氏和云宝珠,不紧不慢地往清寒院去了。 看着云九倾那嚣张的背影,林氏气的声音发抖,捏紧了手指道:“老爷,难道你真的要答应她不成?” 云宝珠也沉声说道:“爹,云九倾现在就是翅膀硬了,难道你以为你还能管得了她不成?她可是连姨母都敢杀!” 云鹤野皱眉看着林氏和云宝珠,沉声说:“除了云九倾之外,你们还有什么好的办法吗?若是完不成这个任务,即便你嫁给了三皇子,皇上也不会喜欢你们的!” 云宝珠脸色突变,紧紧地咬住了牙关。 林氏也微微色变。 云鹤野冷哼道:“别的办法我都想过了,唯有这条路能拯救侯府,帮助你和三皇子得到皇上的宠信!” 他甚至想过,给凤临渊送有毒的补品,最后把罪名栽赃到云九倾身上。 可明显,此路不通。 先不说渊王府高手如云,进去要过层层检查,就说云九倾那突如其来又奇奇怪怪的医术,若是查出了什么,他们侯府就完蛋了。 所以,云鹤野不得不求助云九倾。 云鹤野跟林氏母女分析利弊,商量了半天,两人终于点头同意了。 只是,道歉也需要一个契机。 云九倾躺在清寒院的竹椅上这,惬意地吃着瓜果,听云鹤野恭敬地在她身边絮叨。 “倾儿,我已经跟你娘和妹妹商量过了,当众道歉,也需要一个时机,就选在五天后的明心郡主的赏花会上,如何?” 五日之后,宁安长公主的女儿明心郡主,会宴请京中世家贵族夫人小姐,在长公主府赏百花。 云九倾眼神闪了闪,勾唇答应了下来:“自然是好,不过侯爷安排的事情,我也等过后再动手。” 见云九倾不见兔子不撒鹰,云鹤野虽心急,却也无可奈何:“好,好,都听你的!可这几日,你就在侯府好好住着给我看病,免得渊王府那边疑心。” “好啊。” 云九倾纤细白皙的手指捻起一颗葡萄,扔进了自己口中,随后才似笑非笑地看向了云鹤野:“那你可要看好你林氏母女,若是她们惹了我 不高兴,我可随时回渊王府去!” 对于云九倾的摆谱,云鹤野目光阴沉,逐渐不耐烦了,可想到云九倾是杀了渊王的唯一希望,他只能深深地吸了口气,把怒气和不满都咽了回去。 云九倾望着他那气愤的背影,轻轻地摇了摇头。 云鹤野要求她在侯府留几天,必然会供着她,在这期间她想怎么作妖,侯府的人都会忍耐的。 这几天,也正是她寻找阴虎符的最好时机。 云鹤野脸色阴沉地回了主院,林氏还在安抚云宝珠。 见他脸色难看,林氏贴心上前,皱眉问道:“侯爷,云九倾又给您脸色了?还是又提什么条件了?” 云鹤野冷哼道:“还能是什么?不过是发泄脾气罢了。” 林氏坐下,讥讽地道:“从前这云九倾唯唯诺诺,如今再回来,竟要我们捧着供着,说起来也是够可笑的。” 云宝珠脸色铁青地望着两人:“爹娘,我早就跟你们说了,她就是个妖女,你们为何不听?那妖女能听我们摆布吗?她背地里不知道在想什么阴损的招数,憋着坏害我们呢!” 云鹤野皱眉看了她一眼:“是不是妖女,也得等之后再说,现在我们只能靠她。” 云宝珠豁然起身,气急败坏地说道:“罢了,你们想舔着她就去,我是不去!” 林氏刚想劝,就连云鹤野脸一沉:“你不去怎么行?赏花宴上,难道要你娘去道歉吗?” “反正我就不去!” 云宝珠气的跺了跺脚,哭着跑了出去。 林氏见她如此生气,心中更恨云九倾了。 夕阳西沉,天边被染成了橘红色,大片大片的火烧云连在一起,格外漂亮 。 云九倾在屋子吃饱喝足,大步往外走去。 “大小姐,您要去哪里?” 被云鹤野派来照顾她的丫鬟青竹连忙跟了上去,担心地问道。 云九倾摆了摆手,潇洒地道:“碧鸯楼!” 青竹脸一僵:“可大小姐,侯爷不说让您在府中老老实实地呆着吗?” 云九倾转过头,邪肆地笑道:“白天我自然会在侯府好好呆着,晚上不归他管!” 云九倾离开之后,青竹原封不动地把话传到了云鹤野和林氏耳中。 云鹤野脸色铁青:“她竟敢做出这等有伤风化之事?她跟渊王之间不是……” 想到云九倾之前说自己是凤临渊宝贝,云鹤野紧紧地握紧了拳头。 他原本还想着云九倾若是能嫁给渊王,哪怕是做妾,也是为了侯府多一层保障。 可现在嘛,云鹤野心愿破裂,心里顿时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林氏看出他的烦躁,恶毒地讥笑道:“老爷,我早就跟您说了,渊王怎么可能看上云九倾那样的贱皮子?即便跟她有肌肤之亲,也不过是当做最低贱的玩物罢了! 现在好了,云九倾食髓知味,日夜往鸭楼跑,简直是伤风败俗,侯府的脸都让她丢光了……” 第76章 大逛碧鸯楼 此时,“食髓知味”的云九倾,已经到了碧鸯楼前。 望着碧鸯楼门前挂着的红红绿绿的灯笼,门口妖娆别致的老鸨和各色的男女,云九倾眼底闪过复杂。 她掂量了掂量忍冬给她绣的荷包,昂首阔步地走了进去。 “哟,女官人,看您怎么这么面熟啊?可来过我碧鸯楼?喜欢哪位公子啊,花娘我啊,给你叫去 !”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花娘扭着肥腰, 脸上堆满了笑。 她眼神闪烁地打量着云九倾,觉得很是眼熟。 可眼前这女子年纪轻轻,明媚动人,容貌乃是上上之流,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怎么偏到她这碧鸯楼来? “我找关雎公子。” 云九倾唇角轻勾,心道可不是见过么?当初云宝珠打死了原主送来碧鸯楼,正是这死肥婆经手。 “女官人,关雎公子可是我们这里的头牌,即便是喝茶谈心,也要五百两银子。” 花娘眼珠子转了转,把云九倾上下打量了一遍:“而且,关雎公子也在忙着,不如妈妈我给您另找别的公子?” 眼前这女官人虽然长得很是漂亮,可浑身上下也没几件首饰,衣裳更不是什么名贵料子,怎么看也不像是有钱人。 “什么别的公子?我就要关雎公子。” 云九倾眉头不悦地拧了起来,从怀中掏出一沓儿银票来,在花娘眼前晃了晃:“看到了吗?我多的是银子。” 许多人都贪婪地望了过来。 云九倾手中那银票,少说也有三千两。 她今天来碧鸯楼,是特意来招摇的,自然不怕人看。 花娘看清之后,顿时眉开眼笑了起来:“这位官人,我亲自送您去关雎院,不知公子贵姓啊?下次您再来,我也好招待不是?” “云。” 花娘顿时反应了过来,犹豫地问道:“难道是云侯府的云?您是……云侯府的大小姐?” 怪不得眼前此人长得很是面熟,原来竟是之前的丑女云九倾! 想到自己曾帮云宝珠陷害她,花娘顿时紧张了起来。 云九倾颇为骄傲地点了点头,高声问:“没错,花娘,你终于认出我了。” 花娘连忙行礼:“云姑娘,您可比从前漂亮太多了,我听说您如今是渊王身边的红人呢,之前得罪您的事情,是云二小姐逼着我们做的,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计较……” 花娘是个人精儿,在京城摸爬滚打多年,从来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云九倾心中自然是看不上她的,不过今晚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也就顾不得跟她一般见识。 “花娘客气了,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认识关雎公子不是?” 云九倾邪魅地扬起唇角,拍了拍花娘的肩膀,独自进了关雎院:“不必通报了,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花娘悻悻地望着云九倾那潇洒的背影,转身出去忙了。 房间里灯影重重,修长纤细的影子映在窗户上,格外秀美。 云九倾有些纳闷儿。 关雎人虽在碧鸯楼,可也不是那种娇柔似水的男儿,反而是宽肩细腰,挺拔英俊。 今日这影子,却柔弱可怜,像个文弱书生。 “谁在外面?” 云九倾驻足站在门口,很快引起了里面人的动静。 一个俊美瘦弱的白衣公子快步走了出来,看到云九倾之后,顿时一惊。 他紧张地想要逃回去,云九倾却眼前一亮。 “等等!我认得你!你之前去过的渊王府给我看病!” 她沉醉不醒,因为心事入迷的那天,醒来的时候曾见过这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脸色尴尬,硬着头皮行了一礼:“云姑娘,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见到您了……” 云九倾大笑着走了过去:“对了,你叫什么来着?怎么会在关雎这里?” 怪不得花娘跟她说关雎在见客,她原本以为是在搪塞自己,不想竟然是真的! “我……我……” 关雎眼神闪躲,结结巴巴地说道:“在下关清河,是来探访关雎公子的。” 他的本名,就是关清河,所以也不算对云九倾说谎。 “真巧,我也是来找关雎的。” 云九倾自来熟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探头往里看去:“关雎呢?怎么不见他人?” “他……” 关雎咬了咬下唇,眼神复杂地看着云九倾:“云姑娘,方才关雎公子有事,出去了。” 云九倾有些失望。 “谁说我出去了?清河,你是不是喝醉了?” 清冷低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云九倾惊喜地抬头望去,果然看到了熟悉的挺拔身影。 那人面目清冷英俊,着玄色云纹黑袍,衬的本就挺拔的身姿贵气逼人。 他每一步都走的端正威严,威风凛凛,空气似乎都跟着波动了几分。 云九倾眼睛亮了起来,心跳也跟着加速不少。 “云姑娘,怎么突然来我这里了?” 凤临渊负手站在云九倾身边,袖中藏着那块金色的阎罗面具。 云九倾抬眸看,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的眼睛问:“关雎公子,我今日过来,是想在你这里借住一宿,不知可否方便?” “这……” 凤临渊眉头拧起,深眸仿若古井般暗沉:“云姑娘,清河兄也说了要留宿,你一个女子,我们两个男子,若是真的住在一起,恐怕有损你的声誉……” 云九倾连忙解释:“我只是表面上留宿而已,一会儿我还有事要出去,不会耽误你们休息的!” 想到关雎所关心的自己的“清誉”,云九倾皱眉说道:“我不在乎我的声誉,你们若是担心自己名誉受损,那我再另想办法!” 关雎下意识地看了凤临渊一眼,问道:“云姑娘今日特意从正门进来,是要留下人证对吧?” 云九倾眼前一亮,点了点头。 “那云姑娘既然不在乎外面的流言蜚语,我和关雎兄更不会在乎了。” 关清河深吸了口气,期待地看向了凤临渊:“关雎兄,你说是吧?” 凤临渊微微颔首,算是同意了。 可他眉头紧皱,深深地看着云九倾,似乎不放心:“云姑娘,你到底要做什么?” 关雎自己都说不在乎了,他又有什么可在乎的?左右也没人知道他在这里。 云九倾笑着眨了眨眼:“等到天亮的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第77章 寻找阴虎符 凤临渊深深地吸了口气,大步往屋子里走去。 关清河笑着道:“不管云姑娘要做什么,都先进来歇歇吧,夜还长,一会儿花娘会让人来送瓜果酒水,检查客人是否在的。” 云九倾连连点头,毫不迟疑地跟了进去:“清河兄对这里如此熟悉,应该也是熟客吧?” 关清河脸微红,深吸了口气,不敢多嘴了。 云九倾也没有为难他,乖巧地在桌子边坐下,看见桌子上只有一个茶杯,眼底顿时闪过疑惑。 关雎和关清河明明两个人,怎么只有一个杯子? 凤临渊深眸闪过暗光,轻咳道:“我这几日身子不适,失眠多梦,清河兄特意来给我看诊,说我不宜饮茶。” 说着,他亲自拿了个茶杯,给云九倾倒了杯水。 关雎坐在对面 ,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一幕。 堂堂渊王竟然亲自伺候云姑娘喝水。 他想上去帮忙,却知道,自己此时是客人“关清河”,若是摆出主人家的姿态来,不合适。 “茶色清透,香味宜人,好茶,好茶。” 云九倾品了口,情不自禁地赞了句:“关雎,你这里当真是各色好茶应有尽有!” 凤临渊唇角轻动,深邃清冷的眸光落在云九倾脸上:“本……我听说云侯病了,今日还特意让人请了云姑娘回去,不知他身体可好些了?” 云九倾“噗”的一声把茶水喷了出来,笑盈盈地望着凤临渊问:“鬼话而已,你还真信?” 凤临渊和关雎对视了下:“难道云侯没病,只是想让你回去?” 云九倾毫不隐瞒:“确实,只是想让我回去为他们所用罢了。” 云侯府对她毫无感情,她只是一个随时可以抛弃打杀的存在。 而且,每当有棘手的事情,云侯府就会第一个把她推出去。 何等可笑! 凤临渊眸光深了深,若有所思地望着云九倾。 云九倾放下茶杯,问道:“你们想知道侯府找我是为了什么事儿?” 凤临渊缓缓地点了点头。 关雎飞快地摇了摇头,可看到凤临渊眸中的冷光之后,又赶紧点了点头。 意识到自己此时尴尬的如同一个拨浪鼓,关雎连红了红, 羞愧地说:“云姑娘,父母曾教育我不要探听别人的私事,可我这好奇心实在是厉害……” 见他脸色红红可爱极了,云九倾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没事,反正也不是不能说的机密……” “云侯府想让我在凤临渊的药里下毒,毒死他。” 云九倾轻描淡写地说完,又端起酒杯喝了口。 关雎本来洗耳恭听,顿时脸色大变,惊骇地看向了凤临渊。 意识到自己失态之后,他紧张地握住了拳头:“你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杀的了渊王?侯府这是要害死云姑娘啊!” 云九倾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轻笑道:“自然是要害我,等我真的杀了凤临渊,他们就会把一切罪责推到我身上来。” 凤临渊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深眸里目光阴鸷地看向她:“可你还是答应了。” 这已经是短短几天之内,第二波人找云九倾害他了。 自然,这两拨人的幕后主使,都是寒帝。 第一次,云九倾没有同意,然而这次,她却答应了。 房间里,弥漫着凛冽的杀气,关雎浑身都不舒服了起来。 云九倾却泰然自若地喝了口茶:“没错,我若是不答应,他们必然还会找其他人下手,到时候又是麻烦。” 云九倾单手托腮,百无聊赖地叹了口气:“凤临渊这人又抠又坏又暴躁,可对我还算是不错,罪不至死啊。” 就她身边坐着的凤临渊:“……” 关雎倒吸了口凉气,看凤临渊的眼神满是同情。 没想到,在云九倾的心中,渊王竟然是这样的存在…… “云姑娘,楼里相赠瓜果一盘,好酒一壶,希望姑娘玩得开心。” 院子里果然响起了下人的声音,云九倾眼前一亮,亲自起身去接了过来:“替我谢谢花娘!” “是。” 下人抬眸偷偷地看了云九倾一眼,见她脸上胎记果然没了,眼底满是惊艳。 没了丑陋胎记的云姑娘可称的上是天人之姿,怎么还往碧鸯楼跑?难道真的是那一晚之后,爱上了关雎公子? 想到外面的传言,下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出去了。 云九倾把东西放下,把红衣脱了下来。 关雎连忙遮住了眼睛。 凤临渊眉头拧起,不悦地问:“云九倾,你这是在做什么?” 当着两个男人的面脱衣裳,这个女人,想找死吗?! 云九倾把红衣扔在一边,露出了里面早已经准备好的夜行衣,无辜地看着他道:“没什么,我就想换上夜行衣准备出门……” 想到古人思想封建,云九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忘了你们脸皮儿薄了,下次我一定注意!” 凤临渊深吸了口气,大掌逐渐收紧。 看来,他得找个机会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女人。 说完之后,云九倾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一个轻跃,就翻出了院墙。 奇怪的是,她今天似乎没在院子里看到碧桐。 从前这种时候,碧桐是肯定要在旁边冷冷地看着她的。 不过,云九倾也没有放在心上,沿着早熟记在心的路回了侯府。 云侯府里已经寂静一片,云九倾顺着清寒院的位置翻了进来,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地上。 幸而她的院子偏僻,否则恐怕只能从花园进来了。 云九倾脚步轻快,无声地离开了清寒院,往主院子后的佛堂走去。 打晕了两个看守的小丫鬟之后,云九倾成功地进入了佛堂。 小佛堂里供奉着云家的列祖列宗,还有各路佛祖菩萨。 云老太太信佛,把祠堂改成了佛堂,生前常在这里求经念佛,祭拜逝去的镇国侯。 据传言,阴虎符曾在两个人手中出现过,一个是威武将军,一个是镇国侯。 将军府她自然是去不得的,可凤临渊肯定去了,且一无所获,否则也不会让她来搜侯府。 月光清亮,落在满是牌位的佛堂里,一阵冷风刮过,有些阴冷。 云九倾浑身都毛毛的,对着那些牌位鞠了一躬:“前辈们,我是云家后人,来寻点东西,如有打扰还请见谅!” 高高在上的佛祖慈眉善目地望着她,牌位上的列祖列宗也没有发表反对意见,似乎已经答应了。 云九倾心中舒坦了一些,在里面寻找着机关暗格,却一无所获。 “阴虎符若是真的在镇国侯手中出现过,那他会藏在哪里呢?” 第78章 去搜捕云九倾 云九倾眉头紧皱,思索着脑海中关于镇国侯的记忆。 老人精神矍铄,身材瘦削,须发已经花白。 那是原主极小的时候,年事已高却依然要去战场的镇国侯,在出门前抱了她。 “九倾,等祖父回来。” 镇国侯看她的时候满眼疼爱,看云鹤野的时候却只剩下了怒其不争和失望:“云鹤野,你们若是再敢欺负倾儿,等老夫回来定然不饶!” 这是侯府唯一一个对原主好的人,可惜那次上战场之后,镇国侯就应了阴虎符谁拿谁死的传言,再也没能回来。 寒帝虽然极尽哀荣,甚至让游手好闲的云鹤野继承了侯位,可侯府也只能是云侯府,不再是镇国侯府,十多年来一蹶不振。 所以,云鹤野才迫不及待地想要往上爬,想把聪明又不折手段的云宝珠嫁入皇室,想杀了渊王,讨好寒帝和容妃。 云九倾深吸了口气,走到了镇国侯的牌位前,恭敬地行了一礼:“祖父,您若是在天有灵,不如告诉我阴虎符在哪儿,我现在很需要这个东西!” 她实在是毫无头绪,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 佛堂里一片寂静,云九倾失望地起身,却刮过一道冷风,把镇国侯的牌位吹到了地上。 云九倾扭头看去,只见用上好松木做成的牌位已经碎成了两半。 她连忙捡了起来擦了擦,准备物归原位时却见本来摆放牌位的地方有一块浅显的痕迹。 云九倾眼底划过亮光,手指轻轻地按下那块小小的木头。 顿时,那佛祖往左边移动了一些,露出了后面的东西。 一大堆金灿灿、明晃晃的金元宝,就这样出现在了云九倾面前。 少说也有千两。 云九倾眼底满身亮光,她惊喜至极,大步走了过去。 除了金元宝之外,还有一封信,只是可惜,没有阴虎符。 云九倾想了想,把金元宝都装进了神农戒中,正要看那封信,却听到外面巡逻的侍卫走了过来。 见佛堂的门开着,两个守门的丫鬟晕倒在地上,侍卫们顿时大叫了起来:“谁在里面?” 云九倾眉头紧皱,忙把佛祖物归原位,翻窗逃了出去。 她身姿轻盈,如同一只燕子般越过墙头,后面的侍卫们也追了出来。 整个云侯府都乱做了一团,云鹤野和林氏也被吵醒,怒气冲冲地来了佛堂。 “爹!哪个不要命的贼竟敢动爹的牌位!” 看着桌子上碎成了两段的镇国侯牌位,云鹤野气的发抖,可他也没多管,直接打开了机关,检查佛祖身后的暗格。 看着金元宝们不翼而飞,云鹤野险些没晕过去:“那可是侯府仅剩的元宝了,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做的?等本侯抓住了他,必然要把他千刀万剐!” 侯府亏空多年,早已经只是一个空壳子了,就连祖宗留下来的大批产业和钱财也都被消耗殆尽。 否则,他也不会如此着急地想要跟宫里扯上关系。 “好好的侯府怎么会进了贼?还偷了如此隐秘的佛堂?” 林氏脸色惨白,眼底闪过阴毒和恨意:“侯爷,定是云九倾那个贱蹄子做的!她今日才回府,就出了这样的事情,不是她还能是谁?” 侯府早就亏空了,那些祖宗留下来的金元宝也只剩下了一千两,是她准备给云宝珠置办嫁妆用的,可现在却不翼而飞,这让她怎能甘心?! 云宝珠也急的直跺脚:“爹!那可是我的嫁妆!定是被云九倾偷走了!嫁妆都没有,我还怎么嫁给三皇子!” 云鹤野眉头紧皱,风风火火地带着众人去了清寒院。 “云九倾!你给老子出来!” 云鹤野惊雷般的怒吼声音吓醒了青竹,青竹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揉了揉惺忪睡眼睛:“老爷,这是怎么了?” 云鹤野脸色铁青,眼神好像要杀人似的:“大小姐呢?” 青竹小声道:“大小姐傍晚的时候就出门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她本想去通报云侯,可想着偷懒睡会儿,没想到竟一觉睡到了现在。 “没回来?我看她是借着出门的由头,回来盗窃吧?” 林氏冷哼一声,立刻让人冲开了云九倾的房门去搜。 “老爷,夫人,里面什么都没有,大小姐人也不在。” 管家带着人出来,脸色难看地说道。 去追云九倾的侍卫们也没追上,悻悻地回来了:“老爷,夫人,没能追上那贼,不过看她身材纤细灵活,个子也不高,应该是个女贼。” 林氏捏紧了手指,长长的指尖嵌入了手心:“必然是云九倾!老爷,我们立刻带人去碧鸯楼,一定能查个贼赃并获!” 即便真的不是云九倾,也能让她颜面扫地! 云鹤野迫切地想要追回仅剩下的金元宝,立刻带着侯府众人往碧鸯楼而去。 此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整个京城都灰蒙蒙的,很是清凉。 可侯府众人,却火急火燎,一身热汗。 “哟,侯爷,侯夫人,这是怎么了?” 花娘陪了一晚上的客,已经累的哈欠连天了,见云鹤野和林氏气势汹汹地带人闯了进来,顿时吓的一个激灵。 “云九倾呢?是不是在你这里?” 云鹤野一把推开了花娘,厉声问道。 花娘肥胖的身躯被推的一个踉跄,她惊恐地望着云鹤野,结结巴巴地说道:“在,在关雎院!” 林氏嫌恶地看了她一眼,沉声吩咐道:“马上带我们过去!” 花娘自然不敢得罪他们,连忙点了点头,带着云鹤野和林氏去了关雎院。 “云姑娘,侯爷侯夫人带人来找您了,您快出来吧?” 花娘着急的声音在门前响起,肥胖的手不停地拍在门上。 屋子里,睡在小榻上的关雎惊的坐了起来,往床边走去:“渊王,侯府的人找来了……” 凤临渊眉头紧皱,问道:“她还没回来?” 关雎脸色复杂地点了点头:“没有,云姑娘应该是遇到麻烦了。” 凤临渊冷峻的脸上满是寒气,皱眉往外看了一眼:“想办法拖住他们。” 关雎深吸了口气,大步往门口走去。 云鹤野众人在外面叫了半天,见里面依然没有动静,顿时怒道:“云九倾!你个败坏门风的东西,你若是再不开门,老子可就让人踹门了!” 关雎深吸了口气,不满地打着哈欠,开了一条门缝,慵懒地道:“侯爷,花娘,云姑娘昨晚吃醉了酒还没睡醒呢,你们吵吵闹闹的做什么呢?” 花娘见状,险些晕了过去,心疼地叫道:“关雎,你,你陪她睡了?” 第79章 渊王掉马了 花娘望着衣衫不整的关雎,浑身肥肉都颤抖了起来。 关雎可是她碧鸯楼的头牌啊! 就是靠着卖艺不卖身、一派清高孤傲的公子形象,才引得无数男女一掷千金,只为了博他一笑! 若是关雎陪人睡觉的消息传了出去,日后就再也没人能为他如此,那碧鸯楼不知道要少赚多少银子! 关雎挡在了门口, 似笑非笑地说道:“花娘,您说什么呢?云姑娘只是喝醉了不好回去,我才让她在我屋子休息一晚。” 他哪里配得上云姑娘?云姑娘可是…… “那就好,那就好。” 花娘捧住了心头,庆幸地笑着道:“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云鹤野鄙夷地看着关雎,骂道:“让开!” 关雎弯起唇角,笑的俊美多娇:“侯爷,我答应过云姑娘,不让人打扰她休息,可不能食言而肥啊。” 云鹤野眼底满是厌恶,怒斥道:“再不让开,别怪本侯对你不客气了!” 云宝珠冷冷地嗤笑道:“关雎,你平日里再受追捧,也不过是个任人玩弄的兔子而已,你若是再敢忤逆我爹,我们侯府有一百种方式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花娘心一跳,紧张地看着关雎劝道:“关雎,快让开吧,云姑娘本就是侯府的人,侯爷要带她回去,你拦不住的……” 关雎脸色冰冷,清澈见底的眸子毫不畏惧地看着侯府众人:“我关雎最是不怕人威胁我,你们既然有一百种办法要我的命,不如就来试试。” 他这辈子,最是讨厌被人威胁。 “好一个傲骨铮铮的兔子!” 云鹤野气极反笑,厉声吩咐身边侍卫 :“去,此人包庇贼人,杀了他!” 关雎冷冷地望着他们,依然没有退让。 云九倾从后窗悄无声息地翻了进来,听见外面喊打喊杀的,立刻喝止:“住手!” 听到云九倾的声音,云鹤野立刻让人推开了关雎,大步闯了进来。 云九倾钻进了幔帐,毫不犹豫地脱下了夜行衣,钻到了凤临渊的身边,弄乱了自己的头发。 看到身边的凤临渊,云九倾眼底浮上疑惑:“关雎,你不是在外面吗?” 那外面的人是谁?关清河? 凤临渊皱眉看着云九倾,正要说话,就见云鹤野一脚踹开了门,带人闯了进来。 “一会儿劳烦你配合一下,过后我一定会补偿你的!” 云九倾心中一慌,把夜行衣收进了神农戒,随后一把揽住了凤临渊的腰。 凤临渊浑身一僵,眸光晦暗地看向她。 身边女子却浑然不觉,只警惕地看着那些迫不及待地闯进来的人影。 “云九倾,你夜闯侯府偷盗,还损坏了祖宗牌位,真是死有余辜!” 看着垂下的幔帐里朦胧的人影,林氏唇角扬起狞笑,大步往里面的云九倾走来! 她要让所有人都看到云九倾依然不整的样子,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云九倾是个肮脏下贱的贱皮子! 林氏迫不及待地拉开了幔帐,然而下一秒,所有人却都愣在当场! 幔帐里,云九倾怀中正抱着一个男子,两人都只着里衣,发丝凌乱,显然是刚刚睡醒。 而那男子,脸上带了一面金色阎罗面具。 整个大夜国,除了那个人之外,再无人敢佩戴这面具! 云九倾望着他们那目瞪口呆的样子,眉头拧了拧,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打了个哈欠无奈地道:“我不就出来喝个花酒吗 ?你们有必要追到这里吗?甚至还用失窃这等荒谬借口,简直是可笑至极!” 云鹤野和林氏却没有理会她,反而战战兢兢地对着她跪了下去。 “小侯不知渊王在此才有所冲撞,还往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云鹤野眼神复杂地把头埋到最低,一张惊恐的老脸几乎贴到了地板上。 云九倾也愣住了。 她皱眉望怀中看去,果然,怀中男人正带着一张金色的阎罗面具,双眸深邃幽冷,薄唇坚毅薄凉,正是她已经熟悉不已的凤临渊! 云九倾一惊,连忙松开了自己放在凤临渊精腰上的爪子:“你你你……” 刚才她抱着的分明还是关雎啊!凤临渊这狗贼从哪儿冒出来的? 还是说,关雎和凤临渊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这怎么可能? 花娘也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不忘怒视了关清河一眼:“关雎,渊王在这里你怎么不早说?” 云九倾惊骇地看着这一幕,浑身都冰凉冰凉的。 关雎是花娘的人,花娘是一定认识关雎的。 完蛋了…… 原来,关清河才是关雎,而她一直以为的关雎,从来都是凤临渊! 这也就意味着,她当初强了那杀伐果断,恶名满天下的战神凤临渊?! 怎么会这样…… 怪不得凤临渊那么讨厌她。 怪不得凤临渊从来不给她好脸色。 怪不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凤临渊怒笑着盯着她,说果然是她,还问什么竟然不认识他了…… 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在眼前闪过,一切似乎都变得合理了起来。 云九倾心脏狂跳,眼神复杂地看向身边的男人。 凤临渊已经坐了起来,冷眸里满是寒光,浑身威严至极。 只是,他依然在装瘸,腿部一动没动。 云九倾有些不敢面对他。 偷偷地瞄了一眼,却发现他洁白的里衣被自己抓的皱巴巴的,腰带也散开落在被子里,块垒分明的肌肉若隐若现…… 云九倾心里更慌了。 凤临渊薄唇轻勾,声音低沉凌厉,充满了压制力:“云侯,本王已经让关雎去劝阻你们了,可你们偏要闯进来耽误本王休息,该当何罪?” 听到凤临渊那冷厉骇人的声音,云宝珠也忍不住,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她脸色惨白,眼底满是嫉妒和怒火。 凤临渊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跟云九倾在一起?难道这个高傲的不可一世的战神,真的看上了云九倾?! 云鹤野结结巴巴,抬头畏惧地看了凤临渊一眼:“渊王,小侯不是故意的,小侯爷家中失窃,以为是云九倾这逆女所为,所以才匆匆找来,不想惊扰了您……” “府中失窃关倾儿何事?她昨晚可一直都在本王身边!” 凤临渊深邃的眸子阴鸷地盯着云鹤野,冷冷地道:“不过本王记得,昨日侯爷还说自己重病,把倾儿从我府中叫了回去,当晚竟就这样迫不及待地设计栽赃陷害她,我看你们是想整死她,顺道儿让本王的腿无人可医吧?” 第80章 又不是没做过 凤临渊动怒,迫人的威压和凌厉的杀气在屋子里散开,众人都噤若寒蝉。 云鹤野惊悚地瞪大了眼睛,拼命磕头解释:“王爷误会了,小侯不敢!小侯不敢啊!” 林氏咬了咬牙,赔着笑抬头柔声道:“渊王,我们实属无心之失,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凤临渊森冷的凤眸冷冷地望着她:“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本王说话?自己掌嘴五十!” 林氏震惊地看向凤临渊,“渊王,我可是皇上亲封的云侯夫人!” “闭嘴!” 云鹤野直起身,愤怒地给了她一巴掌,怒道:“没听到王爷说什么吗?还不动手?” 林氏眼底掠过不甘心,却也只能捂着火.辣辣的脸,屈辱地自己打自己的巴掌:“一,二,三……” 清脆的巴掌声格外悦耳,云九倾心情大好,也没有那么惊慌了。 她忍不住看了凤临渊一眼,却也再次感受到了权势的好处。 在这大夜国,若是有权势,便等于拥有了一切,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看着林氏那保养得当的脸很快红肿了起来,云鹤野和云宝珠又是屈辱又是心疼,可谁也不敢开口求情。 “渊王,打,打完了……” 打完之后,林氏的脸整整地肿了一大圈,跟个猪头一样又红又肿,看起来很是可笑。 凤临渊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头宠溺地问云九倾:“倾儿,满意了吗?” 林氏和云宝珠怨毒的眼神顿时看了过来。 忽然被点名的云九倾吞了吞口水,眼神复杂地看着凤临渊讪笑:“满意了,满意了。” 凤临渊这狗贼,竟然还不忘牵扯上她。 自然,这件事本来也跟她脱不了关系。 凤临渊这才冷哼道:“既然倾儿满意了,那本王也就不跟你们计较了,都滚吧。” “是是是。” 云鹤野恭敬磕个头,才爬起来带着云侯府的人灰溜溜地走了。 一家人屈辱愤恨地离开了碧鸯楼,爬上了回侯府的马车。 “爹,娘,那些金元宝就不查了吗?那可是你们承诺给我的嫁妆!现在我可怎么出嫁?” 想到自己的嫁妆没了,云宝珠气愤地咬住了下唇,眼中泪水涌了出来。 她要嫁的可是三皇子!若是没有丰厚的嫁妆,日后还如何在宫中立足? 云鹤野脸色阴沉地看着她,训斥道:“渊王就在她身边,怎么查?你去查?” 云宝珠气的只骂人:“云九倾那个贱皮子,不知道对渊王使了什么法术,竟让渊王那样护着她!” 看来,她们必须得尽管找个机会,除掉云九倾了! 林氏摸了摸自己火,辣辣发疼的脸,眼底掠过怨毒:“侯爷,今日之事,绝对是云九倾做的!” 若是凤临渊不在,他们也找不到任何东西,那今晚这贼可能还有他人。 可凤临渊却偏偏在,又在这等关键时刻护住了云九倾…… 林氏紧紧地掐住了手指,掌心泛起剧烈的疼痛,她却似浑然不觉。 “就算真的是她,可只要渊王护着她,我们也动不了她分毫。” 云鹤野深吸了口气,脸色沉沉地说道:“这次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云九倾竟然真的攀上了渊王!这个孽畜,当真该死!” 而他,还跟云九倾说了自己的计划,要她设计杀了渊王,这些事情若是被渊王府知道,侯府就全完了…… 他这个女儿,还是死了比较好! 关雎院中,侯府众人离去之后,花娘也识趣地带着下人们退了出去。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了凤临渊,云九倾,以及关雎。 关雎眼神复杂地看向了云九倾,云九倾这才意识到自己还衣衫不整地跟凤临渊在一个被窝里。 她紧张地吞了口口水,连滚带爬地跳了下来,抓起了外袍穿上。 “云九倾,说说吧,昨晚在侯府都找到了什么?” 凤临渊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恍若无事地开了口。 云九倾心脏狂跳:“没找到你要的东西,只搜到了一些金元宝。” 侯府已经来过人了,说丢失了金元宝,凤临渊必然知道是她做的,她再想隐瞒也没用。 凤临渊阴鸷的眼神扫了过来,充满了压迫力:“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了?” 云九倾缓缓地点了点头:“没了。” 凤临渊冷哼一声,大步朝她走了过去:“云九倾,你竟然敢骗我。” 云九倾不知道他从哪里看出了自己撒谎,只能硬着头皮道:“我没有,撒谎的是你!你明明是凤临渊,还跟我说你是关雎!亏我还在想办法攒钱要给你赎身……” 虽然最开始是她冒犯了凤临渊,可云九倾还是越想越气! 凤临渊眼神阴鸷地望着她,关雎识相地行了一礼,大步走了出去,并且关上了门。 是时候给渊王和云姑娘一些空间了。 凤临渊唇角扬起冷笑,步步朝着云九倾逼近,威严挺拔的身形每走一步都是无尽的威压。 “云九倾,是本王又如何?是关雎又如何?无论是谁,你不都强迫了本王吗?” 凤临渊眼神幽冷,怒气翻腾地望着云九倾,紧握的大手都在颤抖。 如今知道了他就是那晚的人,这个女人竟一点愧疚都没有,还敢说他欺骗了她? 那她呢?欺骗隐瞒自己的事情还少吗? 云九倾情不自禁地退后一步,纤细的腰却撞到了桌子,退无可退。 凤临渊依然在往前,她整个人几乎被压迫到了桌面上。 两人之间距离极近,寂静凝滞的房间里,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云九倾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深吸了口气,决定先承认错误:“对不起!凤临渊,你大人有大量,能不能不和我计较!” 云九倾有些心虚。 骄傲尊贵如凤临渊,竟然遭遇了那样的事情,他大概率不会原谅自己。 果然。 “对不起就够了吗?” 凤临渊咬牙切齿,深眸中满是狂戾:“云九倾,你永远欠我的!” 他本打算让云九倾给自己解毒之后再好好收拾她,可在不知不觉之中,他对这个女人的感情已经变质。今天为了保护她,更是不惜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凤临渊越想越生气,俯身狠狠地咬在她的菱唇上。 云九倾痛的瞪大了眼睛,想要骂人,可凤临渊的吻如同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直接把她的脏话淹没在唇齿之间。 “呜呜……” 云九倾奋力拍打着凤临渊的背,可她全方位被压制,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感受到这他某处的变化,云九倾惊骇地瞪大眼睛,转身要逃:“凤临渊,你疯了?” 凤临渊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眼底满是阴鸷和狂躁。 “又不是没做过,你怕什么?” 第81章 你最好换床被子 被凤临渊这样一激,云九倾也怒了起来。 当初可是她强要了凤临渊,她会怕? 她翻身把凤临渊往桌子上一压,反客为主,俯身吻了过去。 相比凤临渊的吻,云九倾就显得温柔了许多,只是下唇被凤临渊咬的生疼,她也报复性地咬了回去。 纤细柔软的手也不安分,直接扯开了他的外袍,往里探了过去。 柔软的手抓住了要紧处,凤临渊浑身一僵,瞳孔顿时紧缩了起来。 “云九倾,这是你自己找死!” 黑瞳中掠过暗欲,凤临渊精腰一用力,直接翻转攻势,把云九倾的衣服撕开。 日光透过窗户撒到了屋子里,屋子里衣裳落了一地,幔帐垂了下来,只能看到里面朦朦胧胧的人影纠缠在一起,状况激烈。 关雎站在院子里,看着天边清透温和的阳光,唇角露出浅浅的笑意。 冲动完毕之后,云九倾浑身酸疼,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着凤临渊。 凤临渊已经摘下了那金色的面具,露出俊美矜贵的脸。 他额上微微透着汗水,鬓角的湿了几缕青丝,显然方才用了很大的力气。 看见美人微汗的模样,云九倾心中痒痒的,单手挑起了凤临渊的下巴:“凤临渊,之前该不会真的是你的第一次吧?” 凤临渊浑身僵硬了一下,黑瞳中情绪翻涌:“关你何事?” 云九倾促狭地笑了笑,挑眉道:“这次比上次进步很大,夸奖你一下。” 凤临渊喉结动了动,忍住了扑过去掐死云九倾的冲动。 他冷笑一声,讥讽地说道:“云九倾,比起你现在嘴硬的样子,本王更喜欢你欲罢不能欲说还休的样子。” 想到自己方才被折腾的连连求饶,云九倾白皙的脸顿时红成了一片。 “凤临渊,你……” 云九倾捏紧了手指,咬牙切齿地望着他。 凤临渊却已经高傲地起身,整理了自己的衣袍,冷冷地道:“云九倾,你别以为这就完了,你欠本王的还多呢。” 云九倾冷笑起来:“即便当时你是第一次,我也是第一次,我们公平互换,这次又是你想要,凤临渊,我已经不欠你了,你以后少拿这个说事儿!” 凤临渊气极反笑:“是吗?云九倾,你别忘了你自己说过的话?” 云九倾坐起身,用锦被挡住了身前美景:“我说过什么?” 凤临渊深深地吸了口气,眼底满是冷傲:“你说过,会对本王负责的,所以,若是本王不许,你哪里都不能去!” 说完之后,他大步离开了关雎院,剩下云九倾眼神复杂地沉思。 她是说过要对他负责,可那话是对关雎说的,不是对凤临渊啊! 相比孤傲冷酷的凤临渊,她自然是更喜欢破碎美人关雎! 虽说此关雎非彼关雎…… “好你个凤临渊,骗了我,占了我便宜,还想一直占我便宜!呸,我一定要想个办法甩掉你!” 云九倾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兔子般蹦着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鞋子,又抱歉地把关雎的屋子收拾好了。 院子里,关雎脸色复杂地看着凤临渊出来,恭敬地问道:“渊王,跟云姑娘谈好了?” 凤临渊没有做声,薄唇边却扬起餍足的笑。 关雎似懂非懂地看着他翻墙离去,又见云九倾骂骂咧咧地从屋子里出来了。 关雎凑了上去,担心地问:“云姑娘,和王爷谈的怎么样?我怎么看他依然不高兴的样子?” 云九倾“呸”了一声,说道:“管他做什么?我还不高兴呢!” 想到自己和凤临渊在人家睡觉的地方滚了床单,云九倾有些心虚地拍了拍关雎的肩膀。 “那个,凤临渊脚臭的很,还不穿衣服就上了你的床榻,关雎公子,你最好换床被子睡觉!” 纯洁的关雎依然不明就里,笑着答谢道:“多谢云姑娘提醒,不过王爷和我都是男人,我不会嫌弃他的。” 云九倾无力地动了动唇,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 只能随他。 看着有些垂头丧气的云九倾,关雎关切地问道:“云姑娘怎么也心情不好的样子?是不是饿了?对了,我还没跟云姑娘道歉,昨晚迫不得已骗了你,不过也说不上骗,关清河是我的本名,关雎才是艺名……” 云九倾抬眸,看着眼前喋喋不休的美人,突然发现,她喜欢的似乎也不是关雎,而是假扮成了关雎的凤临渊。 “呸,我才不喜欢他!” 奇怪的想法在云九倾心底冒出来,云九倾立刻惊慌地把它驱逐了出去。 可不想,她想的太过入神,竟然说出了声。 关雎奇怪又担心地看着她:“云姑娘,您不喜欢谁?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云姑娘,您怎么走了?” 在关雎一叠声的追问和担忧的眼神中,云九倾羞愧地爬上墙头,翻了出去。 落地之后,她条件反射地往渊王府的方向走去,可到了王府门前,看见那金碧辉煌的王府,云九倾突然犹豫了。 她真的还要回去吗? 回去之后,就意味着要跟凤临渊住在同一个屋檐之下,也就意味着无尽的尴尬。 可若是不回去,侯府她肯定是回不去了,只能去行走江湖另找住处了。 一想到自己昨晚刚收了许多金元宝,云九倾突然喜上眉梢,兴冲冲地掉头往相反的方向走。 呸!大路迢迢,她有钱财傍身,非回凤临渊那个疯批什么做什么? 至于阴虎符,来日慢慢找就是了! 逐月关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云姑娘,您既然回来了,为何不进来?王爷和长公主都在等您呢。” 云九倾悔恨地咬了咬呀,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尴尬地说道:“哈哈,我想出去吃个早点再回来。” 若是她没犹豫那一会儿,是不是就走掉了? 逐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云姑娘快进来吧,咱们渊王府的早点可比外面的好吃多了,还干净又卫生……” 逐月说什么,云九倾已经听不进去了,她胡乱点了点头,满心烦躁地去了大殿。 果然,凤临渊正和宁安长公主一起,他坐在轮椅上,脸上带着狰狞的阎罗面具,薄唇紧紧地抿在一起。 云九倾的眼神闪了闪,心中微微警惕了起来。 凤临渊竟然在宁安长公主面前都装残废。 要么是他觉得宁安长公主不值得信任,要么是怕自己的事情将来牵连到她。 无论是哪个,都值得云九倾格外小心。 “见过渊王,见过长公主。” 云九倾微微行了一礼,眼神落在凤临渊身上,满是探究。 凤临渊皱眉扫了她一眼,没说话。 宁安长公主坐在椅子上,端起早已沏好的茶喝了口,不咸不淡地看了云九倾一眼,冷声问:“云九倾,你可知道本宫今日来找你是为何?” 又是这句。 云九倾撇了撇嘴,不耐烦地道:“不知,还请长公主明白示下。” 宁安长公主重重地放下茶盅,厉声训斥道:“跪下!” 第82章 她是本王心上人 宁安长公主凌厉的声音骤然响起,把云九倾吓了一跳。 她忍着耳朵的不适,皱眉看向宁安长公主:“长公主,我只是不知道你找我做什么,又不是哪里得罪了你,有什么好跪的?” 她有什么好跪的?她又没有错。 宁安长公主眼神阴冷地望着她,讥讽地道:“你是没有得罪本宫,可你借着给渊王治腿的由头勾,引他,试图爬上枝头变凤凰,本宫绝不允许!” 凤临渊剑眉拧了拧,深邃晦暗的目光落在宁安长公主身上。 云九倾气极反笑:“长公主好大一顶帽子扣下来,请问我何时勾,引凤临渊,何时想要爬上枝头变凤凰了?即便您是尊贵的大夜国长公主,也得拿出证据来!” 宁安冷笑,凤临渊同款薄唇弯起,满是讥讽和鄙夷:“云九倾,你还装,昨晚你勾着渊王去碧鸯楼,跟关雎三人共眠共枕的事情,已经在京城流传开了。” “如今,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是个不知廉耻的狐媚子,本宫绝对不允许老九的名誉被你拖累!” 云九倾没想到流言竟然传的这样快,还传播成了这等劲爆的程度,眼神顿时复杂了起来。 不过,她很快意识到,应该是有人在其中搞鬼。 云九倾冷冷地站着,倨傲地看着宁安长公主道:“为了这点小事,特意劳动了长公主大驾,不辞辛苦跑到渊王府要杀了我,可真是辛苦了。” 望着似笑非笑的云九倾,宁安眼底寒意更甚,冷怒地吩咐道:“来人,把这个不要脸的贱蹄子拖出去,乱棍打死!” 门外的追风逐月瞳孔一缩,都没有动弹,两人下意识地看向了凤临渊。 见他们一动不动,宁安长公主瞳孔紧缩,猛然一拍桌子,怒道:“怎么,你们连本宫的话都不听了吗?” 见追风逐月依然不动,宁安长公主咬了咬牙:“秋月秋霞!” 立在一边的两个侍女立刻朝着云九倾走去。 追风逐月也很快进来,拦在了云九倾面前。 宁安眼神突变,脸色难看地看向凤临渊:“老九,你这是什么意思 ?” 凤临渊冷沉威严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长姐也太急躁了。” 宁安长公主捏紧了指尖,长长的指甲嵌入柔软的掌心,带来阵阵剧痛。 “老九,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不想你的名声就这么被坏了!” 凤临渊勾唇一笑,推动轮椅走到了云九倾的身边,深邃狭长的眸子眯起,一边打量她一边不紧不慢地道:“长姐听了旁人三言两语,就这样迫不及待地闯入了王府,要杀了本王的人,还说是为了本王好。” 冰冷的声音里满是威压,大殿里氛围顿时剑拔弩张了起来。 宁安长公主深吸了口气,眼神凌厉地盯着凤临渊:“老九,你该不会真的喜欢上这个贱女人了吧? 她经常来往于碧鸯楼,能是什么好货色?” 凤临渊深狭的眸子眯了眯,不怒自威道:“倾儿如何,本王心中比长姐清楚,希望长姐不要听胡乱听信外面的胡言乱语,伤害我的心上人。” 听着“心上人”这三个字从凤临渊口中出来,云九倾得意地看了宁安长公主一眼。 虽不知宁安长公主为何突然非要杀了她,可被靠山护着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云九倾再一次暗暗发誓自己要强大起来,因为在这个尊卑分明的地方,权势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即便她不是真的要欺凌弱小,可也要保证自己不被人欺负。 “心上人?老九你认真的?” 宁安长公主仪态尽失,气愤地站了起来,怒问道:“她是三皇子都不要的女人,你不知道吗?” 凤临渊挑了挑眉,缓缓地把云九倾拉到了自己的怀中。 云九倾也乐意配合,为了气宁安长公主,甚至还伸出洁白的藕臂,勾住了凤临渊的脖子。 可下一秒,凤临渊俯身在她漂亮的菱唇上啄了啄,冷冷地道:“凤墨初不要是他有眼无珠,本王很快会昭告天下,娶云九倾为渊王妃。” 大殿里众人顿时如同遭了雷击般,石化在当场。 云九倾瞪大眼睛,无数大写的“卧槽”从心里飘过! 凤临渊要娶她做王妃?他疯了吗?! 凤临渊低头看了看怀中浑身僵硬的云九倾,宠溺地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怎么了?小傻瓜,高兴疯了?” 云九倾白皙精致的脸顿时扭曲了起来。 这个狂躁孤傲的男人,竟然叫她小傻瓜?还问她是不是高兴疯了? 若不是对他动手之后不能活着离开渊王府,她简直想跳起来狠狠地殴打他一顿! 宁安长公主深深地吸了口气,眼神复杂地望着凤临渊,拂袖走了出去。 “长姐,到了宫中以后,别忘了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皇兄。” 凤临渊冰冷刺骨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宁安长公主浑身一震,快步往外走去。 云九倾很快反应了过来,皱眉问道:“是宫里的安排?” 见从她下手失败,就让宁安长公主趁机杀了她,断了凤临渊站起来的希望? 寒帝这未免也太狠了吧? 凤临渊缓缓地点了点头,漠然道:“除了我那好哥哥,没人能指使的长姐。” 云九倾皱眉看着他,若有所思地说:“可我却听说,你们姐弟两个关系很好。” 难道也只是表象而已? 凤临渊拧起剑眉,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下去。” 早上在关雎院虽说已经闹了一场,可温香软玉在怀,脑海又浮现了清晨的激烈战况,他的身体又逐渐有了反应。 在被云九倾闹大之前,他得远离她! 云九倾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凤临渊腿上坐着。 她红了脸,尴尬地从凤临渊怀中跳了下去,皱眉问道:“所以,你说要娶我为王妃,也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 只有这样,才说的通,才让宫里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打她的主意。 云九倾是个自恋的人,可也很理智。 她从不觉得,孤傲矜贵的凤临渊会爱上自己。 包括清晨的疯狂的欢好,包括方才的要娶她,都是利益交换,各取所需罢了。 果然,凤临渊扬起唇角,深眸中一片狂傲孤冷:“不然呢?你难道以为本王爱上了你?” 第83章 怕你心碎而死 大殿里顿时一片寂静。 云九倾捏紧了手指,气呼呼地看着凤临渊,反唇以讥道:“不是爱上我就好,我怕你最后心碎而死!” 说完,云九倾高傲地仰着头,挺胸阔步地回了清风阁。 望着她那恣意骄傲烈火般的身影,凤临渊唇角微微扯开了一点弧度,很快消失不见。 追风逐月最是了解自己的主子,也及时看到了他唇角那微不可查的笑,心中顿时大惊 。 虽然王爷不承认,可他们还是觉得,王爷对云姑娘,非同一般。 逐月试探着问道:“王爷,若是您不喜欢云姑娘,咱们可以再先别的法子保护她,何必非要娶她呢?” 凤临渊脸色顿时沉了下去:“要你多管闲事?” “属下多嘴了,属下这就滚。” 逐月尴尬地笑了笑,飞快地拉着追风退下了。 追风眼神复杂地站在院子里,怅然若失地道:“完了,王爷好像真的喜欢上了云姑娘了,若是云姑娘真的成了我们王妃,那以后必然是要跟我算账的……” 之前他多次对云九倾不恭不敬,这可怎么是好? 逐月皱眉拍了拍他的肩膀:“早说让你对云姑娘好点,现在后悔了吧?” 看见逐月一脸的幸灾乐祸,追风心里更苦了。 他远不如逐月会圆滑会人情世故,有时候甚至连很明显的提醒,他都听不懂…… 看来,以后他也得学着察言观色了…… 云九倾趾高气昂地离开了大殿,又心事重重地钻进了清风阁。 即便知道凤临渊若是真的娶她也是利益交换,可她心中却还是狂躁不安。 无论前生今世,这都是她第一次婚姻。 难道,真的要为了利益嫁人,而不是因为相爱吗? 忍冬见她走路一瘸一拐的似乎不太舒服,脸色也不大好,顿时担心地迎了过来。 “云姑娘,这是怎么了?” 云九倾勉强笑了笑,犹豫了一会儿才问道:“忍冬,你家王爷可有说话不算话的时候?” 忍冬想了想,认真地回道:“没有,云姑娘,您是怕王爷说话不算话吗?” 云九倾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颓然地趴在桌子上:“我是怕他说话太算话。” 忍冬好奇地望着她,问道:“云姑娘,到底怎么了? 您若是有什么烦心事,可以说出来,奴婢虽然帮不上忙,可也能给您出出主意。” 云九倾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了她一会儿,才坐直了身体:“凤临渊刚才当着宁安长公主的面说,要娶我做王妃。” 这才,连忍冬都大吃一惊。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云九倾,问道:“云姑娘,我家王爷真的这么说了?” 云九倾缓缓地点了点头。 忍冬惊喜地抱住了她:“太好了,这样奴婢以后就还能伺候您了!” 云九倾:“……那个,忍冬,我还没有考虑好要不要嫁给他。” 忍冬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为什么不嫁?云姑娘,我家王爷虽然英俊如天神,却也专心痴情,从不三心二意!他地位卓绝,连皇上都要给他三分薄面,家里也不缺银子花,您若是嫁过来,以后都什么都不用操心了……” 见忍冬对凤临渊极力推崇,云九倾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可我们两个并不是彼此喜欢,在一起也长久不了的。” 忍冬急道:“怎么不是彼此喜欢了?云姑娘,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日久生情的也的是!更何况,王爷若是不喜欢你,怎么会对你那么好?您若是不喜欢王爷,当初为何会……” 说道这里,忍冬红了脸,有些说不下去了。 她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呢,大人间的那些事情,尤其是云姑娘当初对凤临渊做的事儿,她如何也说不出口的。 云九倾却已经懂了。 她眼睛亮了亮,这才想起来,自己最开始,就是喜欢凤临渊的。 虽只是肤浅的喜欢他的容貌,可后来到底也倾注了一些心意。 只是让她喜欢的关雎突然变成了凤临渊,她不愿意承认罢了…… 大夜皇宫,御书房。 “皇上,长公主来了。” 苏公公恭敬地进来通报了一声,寒帝才从堆积如山的奏折中抬起头来:“请进来吧。” 宁安长公主一身紫色繁复宫袍,头戴金钗玉步摇,保养得当的脸却紧紧地绷着。 “宁安见过皇上 。” 寒帝威严地笑着看她,“长姐,咱们都是一家人,不必拘泥礼数。” 宁安长公主眉头拧起,依然恭敬地说道:“皇上是君,宁安是臣,就算是家人,礼数也不可少。” 寒帝欣慰地看着她,摇头叹气道:“相比长姐,九弟在礼数这方面可就差的多了。” 宁安深吸了口气,捏紧了手指:“老九小时候不受父皇喜欢,后来长大一些,又去了军中,常年在外面行军打仗,礼数不周到也是有的。” 寒帝眼底掠过寒气,皱眉问:“长姐,朕托付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宁安长公主脸色难看了下来:“皇上,我如您安排的那样,趁机去了渊王府,可渊王护着云九倾,说要娶她做王妃,谁也不能动她。” 寒帝眼底涌起狂怒,拳头捏的咯咯作响:“他真这么说?” 宁安长公主艰难地点了点头。 寒帝深吸了口气,唇角扬起狰狞森冷的笑:“看来这云九倾当真能治好他的腿,否则老九也不会如此不折手段,甚至不惜娶了她!” 宁安长公主眼神动了动,说道:“皇上,云九倾也有几分姿容,我看老九未必只是为了腿才娶她。” 寒帝冷冷地嗤笑道:“长姐,你不懂,我们这么多兄弟姐妹中,最孤冷无情的就是老九,这么多年他都没喜欢过哪个人,为何会突然喜欢云九倾?这云九倾可是墨初都看不上的人,据朕所知,她还多次来往鸭楼, 若非为了她的医术,老九断然不会多看她一眼!” 想到云九倾那双清澈通透的眼睛, 宁安长公主本想辩驳,却话到了嘴边,很快变成了附和:“皇上英明,只是皇上要不要阻止他们成亲?” 寒帝起身,无限威压在御书房散开:“阻止?朕为何要阻止?谁娶了云九倾,谁就是笑话!” 他巴不得凤临渊威名扫地呢! 宁安长公主捏紧了手指:“可云九倾的医术……” 寒帝阴毒一笑,声音冰冷地道:“无妨,朕会想办法让她没用的……” 说完之后,他眼神眯了眯,问道:“若是朕没错的话,五日之后是明心的赏花宴?” 宁安长公主垂下眼睫,遮住了眼底复杂 ,很快知道了寒帝在打什么主意。 第84章 拿捏住了 凤临渊要娶云九倾为渊王妃的消息很快在京城传开了,寒帝甚至让苏公公带了礼物来渊王府恭贺。 “渊王,皇上说了,您多年来从未对哪个女子有过心思,今日知道您有了心上人,皇上很是欣慰,特意让奴才带了赏赐和礼物上门祝贺。” 苏公公满脸含笑,无比谦卑恭敬地指着一院子的礼盒说道。 凤临渊坐在轮椅上,缓缓点了点头:“苏公公回去之后替本王多谢谢皇兄,皇兄待我当真是极好的。” “那是,您可是皇上最为看重的兄弟。” 苏公公陪着笑,左顾右盼地问:“怎么不见云姑娘?” 凤临渊唇角扬起讥讽的笑:“苏公公不愧是皇兄的眼睛耳朵,竟知道倾儿在我府中。” 苏铭眼神闪了闪,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渊王说笑了,如今这满京城的百姓,谁不知道云姑娘为了方便给您治病,已经住在渊王府了?” 凤临渊冷哼了一声,让逐月去把云九倾请了过来。 “卧槽卧槽!” 云九倾听说宫中都派人来贺喜了,再度惊慌了起来。 她安抚了自己好久才勉强让自己不恐慌, 可当现实再度袭来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很惊慌。 她可从来都没有嫁过人啊! 忍冬在一边安抚她:“云姑娘别怕,我家王爷一定会对您负责的!不过现在,咱们先去前院好不好?” 云九倾胡乱点了点头,不停地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见到苏公公和那几乎堆满了院子的礼物之后,云九倾眼神顿时复杂了起来。 苏公公眼神闪烁地望着她,笑吟吟地说道:“云姑娘,这些都是皇上给您的赏赐,您能让渊王动了成家之心,皇上很是高兴呢。” 云九倾打开两个盒子翻了翻,见里面都是珍贵药材和金银珠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这些都是给我的?” 咳咳,好像突然之间,嫁给凤临渊也没那么可怕了。 见看见云九倾那贪婪心动的样子,苏公公眼底掠过轻蔑,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笑着道:“自然,这边是给您的,那边是给渊王的,不过您和渊王很快就是一家人了,自然不分彼此。” 云九倾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其中两个字:“很快?也没那么……”‘ 上午才刚刚说要成婚,这才中午就选好日子了? 凤临渊是行走的日历吗?! 她正要说自己凤临渊要很久以后才成婚,却见凤临渊扬起唇角,直接打断了她:“是很快,倾儿,我们不是商量好了,要在下月初八成婚了吗?” 云九倾惊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下,下月初八?会不会太快了?” 苏公公脸色也复杂了起来:“渊王,下月初八好像是三皇子和云二小姐定下的成婚日子?” 凤临渊高深莫测地望着他,笑道:“一起成婚,岂不是更热闹?” 云九倾听说那天是凤墨初和云宝珠成婚的日子,暗暗捏住了拳头:“好,就初八!” 凤临渊眼底掠过笑意。 果然,他已经能精准地把控制住云九倾了。 苏公公脸色尴尬地提出告辞:“没想到渊王和云姑娘这么快就订好了日子,既然如此,那奴才也快快回宫复命,告诉宫里让宫里多些准备了。” 凤临渊微微颔首:“追风,送送苏公公。” 耿直追风上前一步:“苏公公,请。” 苏公公脸色难看地上了回宫的马车,怒道:“带了这么多贺礼过来,竟然连个赏赐都没有,每次都是这样!怪不得皇上这么讨厌渊王府的人!” 旁边的小徒弟眼神闪了闪,笑着道:“师父,奴才倒是觉得,渊王故意的!他身边的逐月公子何等圆滑,若是他来送我们,必然会给辛苦费的,可渊王却偏偏让追风来……” 苏公公深吸了口气,冷冷地道:“你说的对,小卓子,你去一趟侯府,告诉侯爷和侯夫人,渊王和云九倾要在下月初八成婚。” 小卓子点了点头,很快往侯府去了。 侯府众人听到消息之后,脸色顿时精彩纷呈了起来。 林氏捏紧了手帕,咬牙切齿地道:“凤临渊竟然要娶云九倾?怎么会这么突然?” 云鹤野脸色难看地道:“定是我们把碧鸯楼的消息传出去之后,两人脸上捱不住了……” 云宝珠气急败坏地从外面进来,骂骂咧咧地说:“爹,娘,渊王真的要娶云九倾?他们真的要成亲就算了,为何非要跟我和三皇子在同一天?” 想到往后自己不但要矮云九倾一辈,唤她为皇婶,还要在大婚当天被她抢了风头,云宝珠顿时气的哭了起来。 林氏心疼地抱住了她:“好珠儿,这云九倾就是故意来恶心我们的!不过你放心,娘到时候绝对不让她抢了你的风头的!” 云宝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要嫁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渊王,我还有什么风头可言?” 在这大夜国,除了寒帝,就是渊王,没人能比渊王更有风头! 林氏眼底掠过狠光:“那咱们就在嫁妆上压过她!娘一定不会让你吃亏的!” 虽然家中亏空,可侯府好歹是百年大族,想办法给云宝珠凑个十里红妆也不在话下。 至于 云九倾,她若是想出嫁,必然得从侯府!到时候,她这个做母亲的,一定好好想办法磋磨她! 云宝珠眼底燃起希望,破涕为笑道:“娘,那我的婚事就劳烦您和爹爹了……” 林氏疼爱地摸着她的头发,安慰道:“爹娘会给你安排好的,你不必忧心,好好做自己的新娘子,保护好你和殿下的孩子,若是能生个男孩,三皇子就极有可能被立为太子,到时候咱们要什么有什么……” 想到未来可期,云宝珠深吸了口气,又充满了勇气。 宫里,寒帝和容妃听说凤临渊拟定要在初八成婚,也是脸色大变。 容妃哭啼啼地道:“皇上,这初八是咱们好不容易才选定的吉日,渊王怎么就要抢了去?我看他是处处都要和皇上过不去啊……” 寒帝脸色阴沉不已,黑漆漆的仿佛乌云压顶。 他大拳紧握,威严的眼底风云诡谲。 “朕也没想到他竟敢如此光明正大地跟朕作对,不过他都快死了,再让他蹦跶几次,又何妨呢?” 容妃眼角还挂着泪水,诧异又欣喜地看着寒帝:“皇上,您想到收拾凤临渊的办法了?” 寒帝扬起狰狞的笑,意味深长地道:“你就安心等着吧,很快,这个人就要从世上消失了!” 容妃惊喜又信任地望着寒帝:“皇上,臣妾信您!” 当晚,一道火红的身影出现在了御书房,明帝见他,脸上扬起狰狞的笑:“你果然来了。” 那火红身影桀骜地笑了起来:“皇上亲自相邀,我岂能不来?更何况,我和凤临渊可是有血海深仇呢……” 第85章 吃什么都不吃亏 凤临渊要娶云九倾的消息很快在京城传开了,百姓们尽皆哗然。 “怎么这么突然?没有赐婚,没有提亲,没有任何风吹草动,怎么突然之间渊王就要娶云姑娘了?” “害,我可是听说,渊王和云姑娘在碧鸯楼跟关雎公子三人……被侯府的人抓了个正着!可能是迫于压力,才不得不娶……” “我的老天爷,这也太刺激了!这三人之间的关系也太复杂了,这些贵人们的生活,果然非我等草民可以想象的。” “我倒是听说,云姑娘是去两人治病的……” “呸!深更半夜给两个男人治病?能是什么病?哈哈哈,懂得都懂……” 街头巷尾,一群多嘴的男人议论纷纷,说着说着,眼底闪过邪狞的光。 云九倾和忍冬出门去药堂,听到这些话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 。 忍冬也很是气愤,她大步走过去,就要教训这些嘴臭的男人。 “忍冬,算了。” 云九倾拧起眉头,劝道:“他们也只是以讹传讹而已,京中如此说的人不在少数,教训不过来的。” 忍冬气的捏紧了拳头,愤然道:“可这些人嘴臭,侮辱您和王爷的名声!” 云九倾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啦,清者自清,我从来不在乎名声,名声是给别人看的,真心才是给自己的。” 忍冬抬头恭敬地看着云九倾:“那,那我听云姑娘的。” 云九倾的手似乎有神奇的魔力一样,只是轻轻地抚了抚她的头顶,她心头的烦躁就奇怪地安静了下去。 两人一起往济世堂走去,云九倾又抓了一些药,准备回去之后给凤临渊药浴。 济世堂的掌柜亲自给她抓好了药,期期艾艾地看着她:“云姑娘,我听说您要跟渊王成婚了……” 云九倾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是啊,掌柜的也听说了。” 经过这两天的心理建设,云九倾已经能坦然接受这件事情了。 不管怎么说,凤临渊要娶她都是为了保护她,在还有什么不情愿的呢?大不了等将来凤临渊身上的毒解开了,她再走就是了。 掌柜的连忙道:“恭喜云姑娘,恭喜云姑娘。” 云九倾拿了药,付了银子,就准备走。 掌柜的却叫住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云姑娘,长公主府昨日让人来传话,说手中的药膏已经用完了,问您有没有再送来新的药膏……” “什么?”云九倾气极反笑,耐心问道:“他们还有脸来要药膏?” 宁安长公主曾经要杀了她,怎么,找她用药的时候就能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了? 掌柜的却不知道这些内情,只诧异地看着她:“云姑娘,您和长公主之间,难道发生什么不愉快了?” 云九倾弯起唇角,浅浅一笑:“没什么,掌柜的,若是他们再过来,你就让他们直接去渊王府找我。” 掌柜的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目送云九倾远去。 忍冬好奇地问:“云姑娘,长公主都那样的对您了,您难道还要给她治病?” 云九倾挑了挑眉:“是否继续给她治病,要看她出多少银子了。” 她从来不会跟钱财过不去,可也不会对自己的仇人心软。 除非,那人出了更多的银子,化解了她的怒火。 忍冬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刚要陪云九倾回去,就见那边突然冲出一辆马车,险些撞了她们。 忍冬连忙检查云九倾,见她无事才安心。 可不等两人说话,就见马车帘子被掀开,一个绿衣丫鬟走了出来,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们骂道:“走路不长眼吗?往马车上撞!惊扰到了我家郡主,你们可吃罪的起?!” 绿意丫鬟凶神恶煞地瞪着云九倾和忍冬,说话难听极了。 旁边的茶楼上,两个挺拔的身影往这边看来。 其中一人脸戴金色阎罗面具,看起来冷酷狰狞,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另外一个则着蓝袍佩玉带,年轻俊朗,一脸正气。 听到楼下的动静,那蓝衣公子弯起唇角笑道:“九皇叔,明心那丫头好像又惹事了,也不知道对面是谁家的姑娘,怕是要吃亏了。” 凤临渊缓缓落下黑子,声音冷沉地道:“放心吧,谁吃亏她都不会吃亏。” 按着云九倾的脾气,吃什么都不会吃亏。 “看来九皇叔认识这姑娘。” 蓝衣公子抬眸看了凤临渊一眼,唇角扬起笑来,继续下棋,可却有些心神不宁了。 凤临渊皱眉扔下棋子:“无涯,你输了。” 凤无涯笑了笑:“我从没赢过九皇叔,今日自然也不例外。” 凤临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往楼下看去。 云九倾最近常在渊王府,是京城话题最中央的人。 按照凤无涯的心机,必然已经调查过了,可他这个大侄子,却不肯承认。 有点意思。 街上,云九倾眼底泄出冷光:“我们在路上好好地走着,是你们的马车突然冲出来撞了我们,怎么还反咬一口?” “反咬一口?我们堂堂长公主府,至于欺负你么?” 那丫鬟鄙夷地打量着云九倾和忍冬,见两人皆是衣着简单,毫不畏惧地道。 虽然眼前这红衣女子相貌不俗,可她常在郡主身边,但凡是有头有脸的世家小姐,她都见过,这红衣女子显然不是其中之一。 自然也能随意拿捏。 云九倾眼神动了动,唇角扬起冷笑。 原来还是长公主府的,果然不是冤家不聚头! 忍冬脸色难看,冷冷地护在云九倾身前:“原来车上坐的是明心郡主,我是渊王府的忍冬,身边这位是未来的渊王妃云姑娘,郡主,是你的马车冲撞了云姑娘,还请下来道歉。” 忍冬话刚落音,周围的百姓都忍不住看了过来,众人望着云九倾,眼底八卦的熊熊烈火燃烧着。 楼上凤无涯更是忍不住看望了过来。 他惊叹的目光落在云九倾白皙的脸上,心情复杂地落下一子:“九皇叔,原来楼下是未来九皇婶,怪不得您这样淡定。” 凤临渊薄唇微扬,深邃幽冷的眼眸里满是意味深长。 大街上,绿衣丫鬟惊了惊,看她们的眼神畏惧了许多。 而马车里,却有人坐不住了。 “道歉?怎么可能?” 一道翠绿的身影钻了出来,她身材高挑,五官分明,头戴玉钗金步摇,耳着明月珰,极尽奢华。 只是那年轻娇俏的脸上满是气愤,生生破坏了应有的美感。 明心郡主狠狠地瞪着云九倾,如同在看着什么杀父仇人:“原来你就是云九倾,我还以为长得多漂亮呢,不过如此!真不知道九皇叔为何会看上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 说完之后,明心郡主讥讽地扬起唇角,对那绿衣丫鬟道:“绿意,去抓住她,本郡主要好好教训教训她! ” 第86章 你喜欢凤临渊啊? 周围的百姓们瞪圆了眼睛,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心里逐渐兴奋了起来。 世人都知道明心郡主脾气火爆,深受皇上和长公主宠爱,在京城里是混世魔王般的存在,从来无人敢惹她。 可这云九倾,也是随意出入红楼鸭院的存在,身边还带着一个武功高强的丫头,今日谁赢,还真说不好! 绿意立刻跳下马车,狞笑一声朝着云九倾走了过来。 忍冬脸色阴寒,立刻跟她交起手来。 明心郡主优雅高贵地下了马车,大步走到了云九倾的面前,一脸鄙夷地说道:“云九倾,你不过是落魄侯府的倒霉小姐罢了,爹不疼娘不爱的,真的以为治好了脸,就能哄着小舅舅娶你,然后一飞冲天了?痴心妄想!” 云九倾挑眉,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明心郡主,凤临渊愿意娶我,你能有什么办法?对了,你这么生气,莫不是喜欢他吧?” 云九倾最是善于从人的微表情中捕捉真相。 明心郡主如此瞧不上她,无非是喜欢或者崇敬凤临渊,可她说起凤临渊的时候,眼底是浓浓的眷恋,分明是另有心思。 凤临渊可是她的亲舅舅,这明心郡主的想法……倒是挺野。 明心没想到隐藏多年的心思被人一眼看穿,还当众揭穿了,脸顿时涨红了起来。 她眼底满是愤恨,恼羞成怒地的盯着云九倾,抬手朝她脸上打了过去。 “你个不要脸的贱蹄子,本郡主打烂你的嘴!” 明心郡主发怒,竟要动手打云九倾,围观的人都激动地咽了口口水。 传言说有明心郡主在的地方就有热闹,果不其然! 明心的手重重地落下,眼看就打在云九倾的脸上,云九倾却毫不慌张,唇角甚至还扬起讥讽的笑。 下一秒,云九倾纤细有力的手指直接握住了明心的手腕,把她控制在半空。 明心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挣扎了两下都没挣扎出来,顿时怒极:“云九倾,你还敢还手?快放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自然知道你是谁。”云九倾冷笑,抬手重重地赏赐了她几巴掌:“郡主,我可是你的小舅母,你怎么敢打我?这叫忤逆犯上不敬长辈,懂不懂?” 明心被她抓住了手,躲无可躲地挨了几巴掌,白皙的脸迅速红了起来。 明心瞳孔紧缩,狠狠地盯着云九倾骂道:“贱蹄子,丑八怪,你竟敢打我?” 她痛恨地看着云九倾想要反击,却被云九倾猫戏老鼠般躲过了所有的攻击,随意一推,跌坐在地上。 漂亮的绿裙染上了灰尘,明心头发凌乱地坐在大街上,越想越觉得屈辱,心底又气又怒,当街大哭了起来。 那边,忍冬轻而易举地解决了绿意,回到了云九倾的身边。 她在打架的时候就看到了云九倾教训了明心郡主,此时看她的眼底满是光芒和崇拜。 明心郡主横行霸道,可从来无人敢出手教训,今日云姑娘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明心双眼通红,仇恨地盯着云九倾,咬牙切齿地骂道:“贱蹄子,你如此欺负我,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告诉我娘,告诉皇帝舅舅,告诉小舅舅,让他们杀了你!” 云九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郡主,若是我没有看错,您没二十也十八了,怎么还跟三岁小孩儿似的,打不过就叫家长呢?更何况,今天是你主动招惹我,没错吧?” 明心险些没被气的晕过去。 她这么年轻,她才十六!怎么到了云九倾这个臭女人嘴里,就十八二十了? 明心双眼通红,气愤地起身,从侍卫腰间抽出一把长剑朝着云九倾身上刺了过去。 “贱蹄子,我让你胡说八道,我要杀了你!” 望着疯了似的明心郡主,忍冬脸色一寒,抽出软剑,直接击飞了明心手中的剑! 明心手腕被强大的力量震荡的生疼,她愤然退了一步,望着忍冬骂道:“贱婢,谁给你的狗胆对本郡主动手?” 云九倾脸色瞬时阴沉了下去,凤眸里掠过寒气。 她刚要开口,就听到一道冷沉的声音传来:“本王给的,郡主可有什么意见?” 听到熟悉的声音,云九倾和明心都惊喜地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了过去。 果然,凤临渊脸带金色阎罗面具,着玄色锦袍,上用金线纹蟒银线描云,日光一照,那蟒如要化龙般,尊贵无匹。 他身后,还跟了一人。 那人年轻俊朗,气质尊贵,一身蓝色长袍,腰间挂着独属于皇子们的玉佩,正是当朝大皇子,凤无涯。 围观众人赶紧行礼:“见过渊王!见过大皇子。” “都起身吧。” 凤无涯弯起唇角,朗声说了一句,饶有兴致的眼神却始终停留在云九倾身上。 明心一见两人,眼底露出狂喜。 她抹了抹眼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可怜兮兮地跑过去道:“小舅舅,大表哥,这个女人欺负我,还打了我,你们一定要为我做主!” 说完之后,她得意地看了云九倾一眼。 小舅舅和大表哥最是疼她,云九倾这个臭女人死定了! 凤无涯无奈地看着她:“心儿,方才九皇叔和我在茶楼上看的清清楚楚,分明是你主动滋事。” 明心瞳孔一缩,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凤无涯:“大表哥,你怎么能偏向她?” 她虽然冲动,却也不是傻子,凤无涯直说她惹是生非,闭口不提她挨了打吃了亏,分明是要站在云九倾这边了。 明心咬了咬下唇,哀声叫凤临渊:“小舅舅,你说句公道话……” 凤临渊却看也没看她,深邃的黑瞳专注地望着云九倾:“倾儿,手可打疼了?” 瞬间,周围一片寂静。 百姓们彼此对望一眼,眼底满是震惊,明心郡主更是如同石化了一般,当场愣住。 她的脸被云九倾那个贱蹄子打的又红又肿,小舅舅看都不看,竟然去关心云九倾的手疼不疼?!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凤临渊,屈辱心痛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掉。 云九倾挑了挑眉,弯起唇角笑着道:“让王爷担心了,不过还好,我不疼。” 果然,凤临渊此人作秀当真是一绝,那痴情又专注的眼神,直看得她都要心动了! 第87章 男人真难搞 “那就好,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别自己动手,让忍冬他们去教训就好了,若是你少了根寒毛掉了根头发,本王会心疼的。” 凤临渊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大街上响起,整条街都听的清清楚楚。 无数女人都眼冒红心,捂住嘴唇拼命压抑住脱口而出的尖叫。 没想到杀伐果断的渊王竟还有这么铁骨柔情的时候!这简直太让人心动了! 而云九倾却听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摇了摇头,把那种怪异难受的感觉甩出去,轻咳道:“多谢王爷关心,我一定谨记在心!” 明心紧紧地咬住下唇,眼底通红地望着云九倾,手指紧紧地捏在一起。 长长的指甲嵌入掌心,甚至渗出点点血迹,她却浑然不觉。 凤临渊唇角轻勾,饶有趣味地看了云九倾一眼。 这女人敢当街打明心郡主,他着实是没想到。 云九倾却被凤临渊身后的年轻男子吸引了注意,好奇地问道:“王爷,这位是大皇子?” 方才,她听明心喊他大表哥。 只是,凤临渊怎么会跟大皇子一起出现? 凤无涯笑着走了出来,客气地行礼道:“无涯见过九皇婶。” 云九倾眼神闪烁了下,还了一礼:“殿下不必如此客气,如今我还没过门呢,担不起殿下的礼。” 说完,云九倾又忍不住打量了他腰间玉佩一眼。 凤墨初那个渣男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 凤临渊眉头拧起,如有所思地看向云九倾。 他就在这里坐着,这个臭女人竟还敢看别的男人? 凤无涯垂眸笑了起来:“您说的是。” 这云九倾,方才打明心的时候,说自己是皇婶是长辈,现在却又坦然地说自己没过门,对这个身份,她还真是用完就扔啊…… 不过,这九皇叔看起来倒是真的很在乎云九倾的样子。 凤无涯薄唇边扬起玩味的笑,饶有兴趣地看向了云九倾。 见凤无涯的眼神也一直停在云九倾身上,凤临渊面具下的俊脸难看的似乎能滴出水。 他握紧了拳头,冷冷地吩咐逐月道:“回府!” 亏他还亲自出面来帮这个女人,她竟然敢跟凤无涯眉来眼去! 云九倾早就想回去了,连忙点了点头,跟凤无涯告别道:“大皇子,我们走了啊。” 凤无涯笑着行了一礼:“九皇叔九皇婶先回吧,我送送表妹。” 明心郡主虽然讨人厌,可到底是长公主的女儿,终归会有用的。 凤临渊微微颔首,头也不回地走了,从头到尾都没有看明心郡主一眼。 明心郡主泪眼朦胧地望着凤临渊的背影,紧紧地咬着下唇。 云九倾同情地看着她,上了马车。 感受到云九倾的视线,明心眼神顿时仇恨了起来。 她目送凤临渊和云九倾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才深深地吸了口气。 凤无涯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走吧心儿,大表哥送你回去。” 明心深吸了口气,跟凤无涯一起上了马车。 绿意被忍冬打的一瘸一拐的,也悻悻地爬了上来。 看见她鼻青脸肿的样子,明心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重重地给了她一脚:“没用的东西,连个丫鬟都打不过!还害的本郡主丢脸吃亏!” 绿意跌在她脚下,神色痛苦,却也不敢爬起来:“郡主,是奴婢无能。” 凤无涯唇角轻勾,似笑非笑地说道:“心儿,小皇婶身边的丫鬟忍冬虽然年轻,却是大夜国排名前五的用剑高手,绿意这丫头只不过会几个拳脚功夫而已,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 他在楼上看的清楚,忍冬若是想下死手,绿意根本不可能回得来。 明心眼底闪过震惊,很快又嫉恨了起来:“小舅舅竟对云九倾那个贱蹄子这么好……” 让那么厉害的高手来保护她,小舅舅这次恐怕是动了真心了! 凤无涯扬起唇角,意味深长地说道:“自然要对云九倾好,云九倾可是小皇叔站起来的唯一希望。” 明心郡主皱眉思索了片刻,眼底涌上狂喜:“大表哥,你的意思是,小舅舅是为了能重新站起来,才要娶云九倾的?” 凤无涯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自然,九皇叔那样英明睿智的人物,岂会轻易把软肋示人?心儿,你要记住,有时候,事情的真相跟表面上是不一样的。” 若是凤临渊真的喜欢云九倾,就不会让她风头如此之盛了。 “那皇帝舅舅要杀了小舅舅的事呢?是真是假?” 明心眉头皱起,紧张地捏住了手指,紧盯着凤无涯问。 凤无涯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心儿,你还小,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而且,此事长公主姑姑也有参与,你还是跟九皇叔保持距离吧,免得姑姑为难。” 明心惊愕地瞪大了眼睛,眼底瞬间浮上泪水。 凤无涯让车夫停下了马车:“长公主府到了,心儿,你自己进去吧,我有事先回宫了。” 明心咬着下唇点了点头,拎着裙角跳下了马车,往长公主飞奔而去。 “娘,娘你出来,我有话要问你!” 然而,无人应答。 这边,凤临渊和云九倾也到了渊王府。 凤临渊一路上唇角紧紧地抿着,始终没说话。 云九倾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拎着药包追了上去,好奇地问道:“凤临渊,你是不是不高兴了?你怎么不说话?” 这男人真难搞,竟还让她猜来猜去! 凤临渊大步进了大殿,大掌一挥,两扇大门“啪”的一声关上,云九倾立刻碰了一鼻子灰。 她不解地瞪圆了眼睛,一脑门儿问号地看向逐月:“你家王爷怎么了?来大姨妈了?怎么这么暴躁?” 逐月更是不解,艰难地动了动唇,认真地道:“云姑娘,据我所知,我家王爷没有姨妈,只有两个舅舅……” 云九倾:“……什么鬼!” 见云九倾翻着白眼摇头走掉了,逐月疑惑地挠了挠头。 凤临渊在屋子里,听着云九倾远去的脚步声,薄唇掀起气愤至极的笑。 果然,这个女人心里没他! 云九倾回了清风阁,给凤临渊配好了晚上要用的药之后,才躺在床榻上,一脸不解地琢磨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凤临渊。 忍冬也陪着她想,两条纤细的柳眉拧成了毛毛虫:“云姑娘,王爷莫不是怕我们今日对明心郡主下手太狠了?据我所知,王爷从前可是很疼她的。” 云九倾顿时醍醐灌顶,一拍脑门儿坐了起来。 “我知道了!定是他们情投意合,却因为身世不能在一起,所以凤临渊才决定娶我,可见到郡主之后又心痛的无以复加,这才生气!” 第88章 本王喜欢谁? 云九倾越想越觉得靠谱。 凤临渊今日虽然从头到尾没看明心一眼,甚至还在人前跟自己秀恩爱。 可她分明没有得罪他,他却生了好大的气,还让她碰了一鼻子灰,显然是心里憋着气呢。 除了这个解释之外,她想不到更合理的解释了。 忍冬咬着下唇,眼神复杂地望着云九倾:“云姑娘,您理解错了,我家王爷对明心郡主,绝无男女之情,顶多是长辈对晚辈的爱护。” 他们家王爷的人品和道德,她是可以保证的。 云九倾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说道:“小冬冬,男人阴险狡诈,心思复杂,你根本猜不到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忍冬无声地动了动唇,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这个倒是真的。 京城中这么多男人,没有哪个心思简单的,他们家王爷自然也不例外! 晚饭后,云九倾提着药去找凤临渊。 凤临渊卧室的房门依然紧闭,云九倾不停地在外面拍门:“凤临渊,生气也得治病啊!今天是你药浴的时间,药不能停!” 正在里面看信的凤临渊眼神沉了沉,把信放到蜡烛上点燃,看着它燃烧殆尽,才去开了门。 云九倾正要落在门上的手险些落在他脸上,她悻悻地笑了笑:“你肯出来了啊,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了,我保证以后肯定不这样了。” 凤临渊冷凝的目光落在云九倾脸上:“真的?” 这个女人,竟然知道她做错了? 云九倾拉着他往浴室里走,澄澈的眼底满是狡黠:“当然是真的!走走走,我们一边药浴一边说!” 凤临渊眉头紧皱,身体却情不自禁地跟着云九倾进了浴室。 忍冬已经按照云九倾的要求泡好了药汤,这次的药汤不再是黑色,而是相对清澈的橙。 忍冬出去之后,云九倾也搬了个小凳子坐了下来,背对着凤临渊。 听着凤临渊那边脱衣裳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云九倾单手托着下巴,兴致勃勃地问道:“所以你是什么时候动心的呢?” 凤临渊身形一顿,缓缓地落入了水中,声音冷沉地说道:“不知道。” 他是什么时候动心的?他自己也不清楚。 这么多天跟云九倾纠纠缠缠,他对云九倾的感觉极其复杂。 可当他决定娶云九倾为王妃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对她绝非利益和报复那么简单了。 云九倾听着他已经入了水,这才转过身来,面对着他好奇地问:“那长公主知道吗?” “跟长公主什么关系?” 凤临渊剑眉拧起,深邃的眼眸冷冷地望着云九倾,突然察觉到不对劲。 云九倾提高了音量:“当然有关系了!明心郡主是长公主的女儿,你喜欢人家女儿,还是人家小舅,无论如何都要尊重长公主的意思!” “你说什么?本王喜欢谁?” 凤临渊如遭雷击,他大手紧握成拳,唇角扬起阴鸷的笑,一字一句地问云九倾。 云九倾依然沉浸在背德爱情关系的幻想中,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已经来临。 “明心郡主啊!你不是喜欢人家小姑娘?不过你们这关系有些复杂,若是没有血缘还好,若是有血缘牵扯,世人怕是要骂的……” 凤临渊气极反笑,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满是寒气:“云九倾,你从哪里看出本王喜欢明心的?” 骨节分明的大手动了动,凤临渊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 他好想掐死这个女人! 云九倾眉头挑了挑,一本正经地说:“你若是不喜欢她,回来的路上为何生我的气?除了打了你明心郡主,我不记得自己还有哪里得罪了你……” 望着云九倾那澄澈分明的大眼睛,凤临渊弯起唇角,耐心地笑了:“倾儿,你过来。” 云九倾以为他要加热水,抬腿走了过去,一边舀热水,一边严肃地道:“下次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直接跟我说了就好了,不用生闷气,我会改正的,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对明心郡主一根毫毛,以后我也不会横在你们两人之间,好不好?” 然而下一秒,她却被一只大手拉住,直接拽进了浴桶里。 云九倾惊讶了一下,瞪圆了眼睛:“凤临渊,你又来这套!即便想报复我也不至于这样!你一把年纪也太幼稚了!” 凤临渊棱角分明的俊脸顿时阴沉了下去,他钳住了云九倾的下巴,咬牙切齿地问:“一把年纪?你以为本王多大?” 云九倾浑身湿透,头发也湿了半截,整个人坐在他怀中,眼睛如受惊的小鹿般忽闪忽闪的:“不知道……” 凤临渊看起来还挺年轻的。 可明心郡主都快二十了,凤临渊少说也得三四十了吧? 凤临渊气极反笑,冷哼道:“所以你才觉得本王老,才明目张胆地在大街上看凤无涯?” 云九倾惊异地望着他:“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什么时候看大皇子了?而且,你也不老!你看起来最多二十五六岁!我发誓!” 云九倾为了让自己的话显得可信,甚至郑重地举起了两个手指。 “我本就二十多岁!” 凤临渊深吸了口气,眼神阴鸷,语气更为阴冷:“少转移话题!你还说没有,本王都看到了,你的眼神都黏在凤无涯腰上了!” 凤无涯那腰虽细,可一折就断,能有他的好看? 凤临渊越想越气,火苗蹭蹭地往上冒,几乎把他的胸腔撑破! 云九倾整理了下贴在身上那黏糊糊湿哒哒的头发,这才想起来自己真的在大街上看了凤无涯。 “你说这个啊……我当时是看到了他的玉佩,想起来凤墨初也有个,才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那玉佩似乎是皇子的标志,很是贵重,也不知道能卖多少银子…… “你还敢想凤墨初!” 凤临渊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俯身噙住了她的唇,大手按住了那纤薄秀美的后背,恨不得把她揉到自己身体里去! 果然,云九倾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喜欢年轻白嫩的!怪不得之前还深夜去跟凤墨初相会,以至于被人欺骗送入了碧鸯楼! 该死,他怎么喜欢上这样一个女人?! 云九倾呜呜咽咽的辩解声被凤临渊吞没:“呜……我……” 凤临渊食髓知味,几乎抽空了她体内仰以生存的空气,才放过了她。 云九倾得以自由,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舌尖划过菱唇,却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该死!挣扎之间,她的下唇竟被凤临渊的牙齿磕破了! 云九倾气愤地看着凤临渊:“我只是想知道那玉佩是不是皇室才有,什么时候就看凤无涯了!” 不过此时,她也反应过来,凤临渊并非喜欢明心郡主,而是吃醋了。 可吃她的醋……她的心情突然就变得复杂了起来。 凤临渊狭眸眯了眯,大手逐渐往水下探去。 云九倾浑身一震,意识似乎才回归体内。 原来,方才的厮打之间,凤临渊浑身都热了起来,如今水中更有一条巨蟒试图破水而出…… 第89章 又被攻陷了 凤临渊大手温柔地扶住了她的后脑勺,深邃狭长的眸子里带着魅惑人心的力量,低沉磁性的声音在从耳朵钻进来,如同电流般流经她的全身,让她几乎化成了一滩水。 “倾儿,本王虽比你大了几岁,可也年轻的很,以后只能看本王,不许看那些豆芽子……” 云九倾凤眸望着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可下一秒,凤临渊温柔地吻了过来,大手如同带有神奇的魔力,让云九倾脸色泛红,浑身都情不自禁了起来…… 院子里,月光朦胧,青草间藏着小虫子的浅吟低唱,像是一曲完美的夏夜乐章。 两个时辰之后,凤临渊神清气爽地从走了出来,而云九倾则东张西望,确定周围没人之后,才偷偷地溜回了清风阁。 两个时辰,也就是四个小时。 天知道凤临渊哪里来的这么多体力,从浴桶到温泉池,从温泉池到屏风后…… 浴室里的每一寸地方,几乎都被两人侵占了。 凤临渊兴致极高,耐力也极好,时而温柔时而野蛮,几乎把云九倾折磨的晕了过去。 在他那俊美如天神的脸,以及动听声音的哄骗下,每次理智刚夺回的高地,都被再次侵占。 如今她饥肠辘辘,眼花腿软,急需十全大补丸来救命! 见云九倾偷偷地溜了回来,忍冬担心地扶住了她,关切地问道:“云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我……” 云九倾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不敢看眼前单纯年幼的小姑娘:“我给凤临渊施针看病,消耗了极大的体力……” 忍冬知道有些专注的人做事是会很消耗精力,连忙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姑娘稍等片刻,我这就让厨房给您准备宵夜!” 用完夜宵之后,云九倾才把那些事都甩到了脑后。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从神农戒中找到了在小佛堂拿到的那封信,在烛光下打开。 这几日她都被突如起来的成婚闹的烦心,甚至把这信的存在都忘了。 打开之后,看到上面那力透纸背的字迹,云九倾的脸色也越发凝重了起来。 “威武将军的死是个阴谋,若是老夫也死了,侯府一定要明哲保身,善待九倾……” 云九倾没想到老镇国侯最后都在惦记着这个孙女,一时感同身受,眼睛有些酸涩。 虽然她从不信什么怪力乱神,可她依然觉得,老镇国侯似乎在隐隐之中保护着她,指引着她这,否则当时他的牌位怎么会那样突然地掉下来,恰好让她找到了小佛堂的机关? 读完信之后,她把信好好地收了起来。 她心事重重,翻来覆去一晚上也没能睡着。 威武将军的死是个阴谋,那镇国侯的死呢?关于阴虎符的流言,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想到记忆里那个对她慈眉善目的老人,一股汹涌的冲动浮上了云九倾的心头。 她要查清楚这件事,为老镇国侯报仇!找到阴虎符,回到华夏去! 次日一早,云九倾盯着两个黑眼圈,去陪凤临渊用早膳。 凤临渊蹙眉看了她一眼,骨节分明的手指拿起玉着,夹了一筷菜。 “凤临渊,你真好看。” 云九倾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他,只觉得他的动作好看极了,比她前世见过的那些外国顶层贵族还要优雅,忍不住由衷地夸了一句。 “无数献殷勤,非奸即盗。”凤临渊有些吃不下去了,放下筷子问道:“说吧,你想干什么?” 云九倾这才尴尬一笑,说起正事:“凤临渊,你知道当年威武将军是怎么死的吗?” 凤临渊沉默了一会儿,深冷的眸底满是凌厉:“据民间所传,威武将军被鬼俯身,被吓死了。” “传说?那实际上呢?”云九倾发现了重点,有些激动地说:“你并不信对吧?” 否则,凤临渊也不会说什么民间所传了。 凤临渊放下筷子,眼神阴鸷地望着云九倾:“威武将军身边的亲信说,他死的时候全身发青,疯狂喷血。” 云九倾深吸了口气,蹙眉认真地说:“浑身发青,口吐鲜血,应该是中了剧毒所致。” “更奇怪的是,本王调查过,你的祖父镇国侯死的时候也是这种症状。” 凤临渊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云九倾,不经意之间散开了冷厉的威压:“云九倾,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这女人肯定是知道了什么,才会问起威武将军的事情。 云九倾在心里斗争了一会儿,取出了那封信,交给了凤临渊:“这是我在侯府的小佛堂找到的,上面说,威武将军死于阴谋,我怀疑我祖父也是被人害了……” 凤临渊深眸中掠过暗光,接过了那封信看了。 片刻之后,他把信交还给了云九倾:“威武将军和镇国侯手握兵权,本王也是手握兵权,云九倾,你猜这幕后之人是谁?” 云九倾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望着凤临渊:“你的意思是,寒帝才是这一切幕后主使?可他为何要杀害功臣?” 凤临渊冷嗤道:“我这位皇兄表面大度磊落,实则阴险小气, 想要把一切权利都紧握在自己手中,怕大臣们功高震主,最喜过河拆桥。” “老威武将军和镇国侯当年都是意气风发之人,在军中有极大的威望,两人去世之后,皇兄才把军权交给我,我为了大夜征战多年,最后不也落了个被下毒的下场?” 凤临渊脸色铁青地握紧了拳头,浑身杀气腾腾。 威武将军和镇国侯的死已经让他生了忌惮之心,所以发现自己中毒后,他就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为了防止那人继续下毒,为了查清真相,他就假装残疾,在轮椅上一坐就是两年。 这两年之内,他查清了许多东西。 云九倾深吸了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凤临渊:“凤临渊,你可有造反之心?” 凤临渊沉默了片刻,大殿里响起了他冰凉的声音:“从前没有。” 云九倾捏紧了指尖儿:“那就是现在有。” 凤临渊凉凉地望着她:“你怕了?” “谁怕了?” 云九倾傲然地望着他,豪气冲天地说道:“若是我出马,区区皇位,还不是手到擒来?” 第90章 不是真爱是什么 见云九倾如此猖狂,凤临渊深深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大笑了起来:“好一个手到擒来,云九倾,本王都想聘你做军师了。” “别当真,我只是开玩笑而已。” 云九倾嘿嘿一笑,说道:“凤临渊,不如我们以后就坦诚相对如何?” 吹吹牛也就算了,不过,她可真的想造反,她只想给原主和镇国侯报仇,然后找到阴虎符离开这里! 至于皇位,她真的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凤临渊狭眸眯了眯,若有所指地道:“我们还不够坦诚吗?” 想到昨晚两人在浴室之内却是很“坦诚”,云九倾的脸刷的一下红成了苹果。 她瞪了凤临渊一眼,奶凶奶凶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既然你我目标一致,都要寻找阴虎符查清真相,那就联手!” 凤临渊剑眉微挑,似是而非地地道:“本王娶你,已经是在联手了。” 云九倾深吸了口气,一本正经地望着他:“凤临渊,我现在正式答应和你成婚,在找到阴虎符之前,你我风雨同舟,生死与共!” 凤临渊见她澄澈的眸底满是认真,静静地凝望她片刻,薄唇轻启,坚定地道:“好。” 只是找到阴虎符之前?以后呢? 凤临渊忍住心中不悦,剑眉拧起,声音冷沉地问:“不过,你得告诉本王,你要阴虎符做什么?” 云九倾有些不自在地躲开了他的眼神,敷衍道:“自然是为了查清我祖父的死因。” 凤临渊唇角扬起讥讽的笑:“云九倾,方才你还说要坦诚相对。” 云九倾心中暗暗懊恼,面上却不动声色:“我很坦诚!我就是要给祖父报仇!而且你也没跟我说你要阴虎符做什么!” 给老镇国侯报仇,是她的一个目的,她没有撒谎。 至于另外一个……她总不能告诉凤临渊,她其实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找到阴虎符是要早些回去。 那怕是会被凤临渊当成妖怪拖出去打死! 凤临渊冷哼一声,傲然道:“阴虎符能召集大军,本王要它自然是用来造反的!” 云九倾瞪大眼睛:“凤临渊,怪不得寒帝要杀你,你也太嚣张了!我不能嫁给你了,你赶紧取消婚事!” 她后悔了!本以为是条大粗腿,谁知道凤临渊当真一身反骨! “婚约既出,满京城的人都知了,岂有取消的道理?而且再取消,你可被二次退婚了,到时候,可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娶你。” 凤临渊讥讽地看着她,问道:“怎么?刚才不还区区皇位手到擒来,现在连造反二字都不敢提了?” 云九倾撇了撇嘴:“我才不稀罕名声和男人,我只珍惜自己的小命,天下这么大,我还想去看看呢,我可不想死在牢里!” 造反能有好下场?若是赢了兴许能稳坐天下,可若是输了,不死也得 大牢里关一辈子! 凤临渊声音低沉磁性,充满了魅惑:“倾儿,若是你肯跟我联手,这天下都是你的!” 云九倾连连摇头:“不要不要不要,我不稀罕什么天下。” 她只想回华夏,或者过自己的快活日子,才不要发愁什么天下江山! 凤临渊眼神动了动,继续道:“那云宝珠和凤墨初呢?他们那样害你,你难道就不想收拾他们?嫁了本王,你可是他们的皇婶,是尊贵无匹的渊王妃,收拾凤墨初和云宝珠,甚至侯府,不都是易如反掌?” 云九倾艰难地动了动唇,思虑道:“那我就先嫁给你,但是你造反的时候,我们就和离,互不妨碍!” 凤临渊眼底掠过笑意,高深莫测地道:“成交!” 等云九倾真的成了渊王妃,就成了他的人,到时候即便她浑身上下有一百张嘴,寒帝都不会相信她! 逐月从外面进来,恭敬地说道:“王爷,云姑娘,长公主府的人过来送了请帖,说明天在长公主府有赏花会,请云姑娘务必要赏脸参加。” 想到长公主和明心郡主这对母女,云九倾就是一阵烦闷:“不去。” 凤临渊唇角轻勾,意味深长地说:“倾儿,明日赏花会京城世家的夫人小姐云集,云宝珠这个未来三皇子妃必然会去参加,你若是不去,她若是在背后骂你说你坏话……” 云九倾倒吸了口凉气,瞪圆了眼睛愤愤地道:“忍冬,立刻去给我准备衣裳首饰!” 凤临渊唇角扬起微不可查的弧度,心里痛快极了。 果然,只要能找到这个女人的喜恶,拿捏起她来就简单多了。 逐月钦佩地望着凤临渊,心中满是惊讶。 他们家王爷多年来不近女色,可竟能如此懂云姑娘的心?这恐怕就是传说中的真爱吧? 次日,云九倾换了一身特殊的衣裙,坐上了渊王府的马车在,直奔长公主府。 长公主府里,众女已经来了许多 看见渊王府的马车停在门前,都是一愣。 “来人该不会是云九倾吧?我听说她现在可是住在渊王府呢!” “肯定是云九倾了!渊王府除了她可没有别的女眷!” “我听说云九倾刻薄的很呢,前几天还在大街上打了明心郡主……” 几个女子围在一起,一边讨论,一边小心翼翼地看向了旁边的明心郡主和云宝珠。 明心郡主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望着门口,云宝珠站在她的身边,脸色也是难看无比。 她自然是不愿请云九倾来参加赏花宴的,然而长公主却坚持要让云九倾来,即便明心哭闹,也无计可施。 明心今日特意穿了一身藕合色的罗裙,上面金线绣着大朵荷花,看起来尊贵无比,就是为了压爱着红色的云九倾一头。 然而云九倾下车的一瞬间,她却愣住了。 云九倾一改往日的红,反而穿了一件水色的白裙,上用银线浅浅勾勒了几朵莲花,行动起来仿若波光粼粼,格外惹眼,再配上她那张白皙青涩的脸,看起来如同无辜的小白花般娇弱可人。 明心郡主瞳孔一缩,愤然地掐住了手心儿:“云九倾,你可是最后一个到的!” 跟云九倾比起来,她这身华丽无比的衣裳,突然变得艳俗了起来。 一边的云宝珠也是瞳孔一缩,不过尚能保持礼貌的微笑:“姐姐怎么来的这么晚?姐妹们可等了你好久了。” 往日嚣张跋扈的云九倾,竟打扮成了这幅可怜模样,这是准备恶心谁呢…… “渊王非要拖着我多说几句,就耽搁了。” 云九倾大大方方地进来,笑盈盈的眼神扫过众人,打招呼道:“明心郡主,几日不见,又漂亮了许多。” 说完,她又看了看跟明心郡主站的极近的云宝珠:“宝珠妹妹,你也来了啊,之前答应我要给我道歉的事情,可要兑现吗?” 第91章 给仇人治病要命! 云宝珠的心顿时狂跳了起来,她眼神阴冷地盯着云九倾,说道:“姐姐,我怎么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之前侯府跟云九倾做了交易,只要云九倾答应杀了渊王,她和林氏就当众给云九倾道歉,可云九倾根本没有兑现诺言,她又凭什么要道歉? 还是说,云九倾想要忽悠她? 云九倾轻轻地笑了笑:“宝珠,你当时不是答应我,要把你如何骗了三皇子,如何抢了我婚事的事情说出来,真心悔过的吗?现在都忘得一干二净啦?” 她今日过来,主要就是对付云宝珠。 即便她安静地站着,云宝珠也会找机会对她下手的,既然如此,还不如先发制人! 周围贵女们各色各异的眼光顿时看了过来,云宝珠感受到其中的鄙夷和讥讽,顿时慌了神儿。 “云九倾,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明明是你自己轻浮浪荡,隔三差五地碧鸯楼,三皇子才嫌弃了你,不要你的……” 云宝珠捏紧了手指,眼底闪过恨意。 只要她把云九倾不检点的事情说出来,就能立刻洗清自己! 云九倾失望地看着她,望着她不再纤细的腰身,说道:“宝珠,你有孕都三个月了,跟凤墨初搞在一起的时间足有半年之久,怎么就成了我轻浮?” “而且,我去碧鸯楼都是清清白白的,否则渊王怎么肯娶我?你说是吧?” 云九倾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条理清晰,逻辑分明。 “云姑娘说的有道理,渊王最是英明不过,他既然宣告天下,愿意娶云姑娘为王妃,便是在力证她的清白了!” 众贵女中有人耿直地说了一句,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明心郡主狠狠地往那边扫了过去,咬牙切齿地说道:“耿雪姣,本郡主好心好意请你来做客,你却为别人说话?” 耿雪姣?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云九倾也忍不住好奇地看了过去。 果然,那边站着一位格外素雅的女子,打扮简单,头上只带了一根玉簪,清秀的脸上满是严肃,跟这群衣着华贵、各怀鬼胎的贵女们格外不同。 见明心郡主生气,耿雪姣没有任何反应,只皱眉认真地说道:“明心郡主,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我还听京兆府的人说,侯夫人和云二小姐设计丫鬟刺杀云九倾,可见此人心思狠毒,话当不得真。” 云宝珠脸色苍白,无力地辩解道:“耿姑娘,不是这样的,这都是云九倾的诬陷!” “刑部和京兆府共商此案,怎么可能是诬陷?” 耿雪姣直接搬出了京兆府和刑部,众人都是大吃一惊,看云宝珠的眼神顿时更加奇怪了。 不过碍于她下月要嫁给凤墨初,并无人敢当面说她闲话。 明心郡主脸色更难看了:“耿雪姣,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耿雪姣看了她一眼,不满地摇了摇头,却不再说话了。 云九倾眼带好奇,笑着对耿雪姣点了点头:“多谢耿姑娘仗义执言。” 她想起来了,这位耿姑娘,正是澜沧海的相亲对象。 耿雪姣缓缓地点了点头,看她的眼神跟看旁人也没有任何区别。 “好了,既然人都到了,就随着本宫去后花园赏花吧,少说那些没意义的事。” 汉白玉台阶上传来一道冰冷威严的女声,众女连忙行礼:“见过长公主。” 宁安长公主身着紫色的繁复宫裙,上面绣着精致漂亮的芍药,看起来格外尊贵。 她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都起来吧,云九倾,你随本宫走走,本宫有话要跟你说。” 云九倾缓缓点头,笑着走了过去。 她倒是想看看,宁安郡主想做什么。 望着宁安长公主和云九倾走在前面的身影,云宝珠捏紧了指尖儿,低声问身边的明心郡主:“郡主,您就不准备出手管教管教她吗?这云九倾可是在大街上打了您呢!那么多人都看到了,多丢脸啊!” 明心郡主鄙夷地瞧了云宝珠一眼:“云宝珠,你是想要让我给你出气吧?你真以为本郡主是傻子不成?” 她看不起落魄侯府,自然也看不起云九倾和云宝珠,如今云宝珠的小心思更是看的明明白白。 她自会收拾云九倾,却不会去当云宝珠手中那把刀! 云宝珠脸色白了白,咬紧了下唇捏紧了指尖,刚想分辨,就见明心郡主扔下她和旁人走了。 一边是将来的渊王妃,一边是将来的三皇子妃,众女也不敢胡乱巴结,只能有意无意地三五成群,把云宝珠落在了后面。 银霜上前扶住了脸色难看的云宝珠,低声安慰道:“小姐别担心,夫人说了,长公主他们必然会对云九倾动手的,叫咱们安心瞧好儿就是了!” 云宝珠眼底划过惊喜,得意地点了点头。 长公主府守卫森严,若是长公主真的出手,云九倾就是插翅也难飞! 这边,云九倾走在宁安长公主身边,两人几乎是肩并肩。 宁安长公主在后花园凉亭坐下,让云九倾也坐到了自己身边来:“云九倾,你收了本宫的银子,药膏可带来了?” 这些日子,她用完了云九倾之前给的药膏,隐隐觉得身上的疤痕少了一些。 云九倾纤细的手指捏着茶杯,吹了吹着氤氲的热气,闻着宜人茶香,却没有喝下去。 “带了。” 云九倾放下茶杯,让忍冬把一小罐药膏送了上来。 见药膏只有一小瓶,比先前缩水许多,宁安长公主脸色阴沉,忍着怒火问道:“云九倾,你什么意思?” “昔日长公主给我的定金,也只够买前后这两瓶药膏。” 宁安长公主冷笑:“看来你是要坐地起价!” 可惜,这点药膏连七天都不够用,她寻遍了满京城的大夫,都没能研制出云九倾的配方,这点药膏,自然也不足以研究出后续! 云九倾浅浅一笑,云淡风轻地说:“我这个人呢,给朋友治病免费,给陌生人治病收钱,给仇人治病,要命。” 她美眸中寒光乍泄,如同瞬间换了个人一般:“宁安长公主曾试图杀我,就是我的仇人,既然如此,我为何要给你治病?” 宁安长公主深深地吸了口气,和寒帝如出一辙的眼睛,威严地望着云九倾说道:“云九倾,下月初八你就是渊王妃了,你该感谢本宫,而不是仇恨本宫!” 第92章 没毒你怎么不喝? 云九倾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哦?感谢长公主当日不杀之恩吗?” 宁安长公主讥诮地说道:“正是,若不是我要杀你,你以为老九会娶你?” 云九倾轻轻地摇了摇头,如有若无地叹息声在凉亭里传开:“错了,长公主,我该感谢的是凤临渊,而不是你,任你巧舌如簧,你也对我存了杀心。” 说完之后,云九倾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向了宁安长公主,云淡风轻,却也犀利至极。 “更何况,长公主现在不也想要我的命吗?” 她拿起那杯茶看了看,美眸里满是寒气:“好好的一杯茶,可惜下了毒!” 她出身古医世家,精通各种毒药,只需要闻上一闻,便知道这茶味道不对。 更何况,她还在关雎那里喝过这雪顶茶,更能确定味道有问题! 宁安长公主掐紧了指尖儿,冷冷地说道:“你在发什么疯?本宫跟你用的是同样的杯子,喝的同样的茶水,若是在茶里下了毒,本宫岂不是也要死?” 云九倾哈哈大笑了起来,拿起了那精致漂亮的茶壶:“毒药不在杯子里,在这壶的精巧上。” 说完之后,她轻轻地手柄上镶嵌的蓝宝石,重新给宁安长公主倒了杯茶:“长公主既然坚持这茶水没有毒,不如亲自喝一杯?” 秋霞两人上茶水的时候,她就看出了这茶壶有蹊跷。 珍贵,华丽,还暗藏机关。 转动上面的蓝宝石,就能随意在有毒和无毒的茶水之间切换。 宁安长公主脸色大变,冷冷地道:“本宫为何要听你的?云九倾,你少在这里疑神疑鬼!” 云九倾挑眉,对着不远处一直在盯着她的明心郡主招了招手:“郡主,渴了吧,来喝口茶。” 中午阳光正好,明心额头上已经出了细细的汗,见云九倾找她,下意识地走了过来,防备地看着她说道:“云九倾,你又想玩什么把戏?” 云九倾凤眸微挑,菱唇扬起讥讽的弧度:“明心郡主,你不是不想我嫁给凤临渊吗?你若是喝了这杯茶,我就自动退出,永远不见凤临渊!” 明心郡主瞳孔一缩,怀疑地看着她问道:“云九倾,你说的是真的?” 云九倾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 明心大为振奋,上前就去拿桌子上茶杯:“云九倾,这么多人都听到了,你若是敢反悔,我定去皇上面前告你的状!” 眼见明心就要拿到那杯子,宁安长公主大惊失色。 上前,一巴掌打飞了那杯茶水。 瞬间,上好的白玉杯摔在地上,摔成了无数片,发出清脆的响声。 而那茶水泼在地面上,“滋啦”一声,冒出无数的泡沫。 “有毒!” 耿雪姣瞳孔紧缩,担心地看了云九倾一眼。 她常年在刑部,熟悉各种刑具,也熟悉各种毒药 。 云宝珠眼神怨毒地望着云九倾,悄然捏紧了手指:“竟然让她给逃过去了……” 看地上那茶水的毒性,若是云九倾真喝了下去,必死无疑! “难道真的被下了毒?” 众贵女目瞪口呆地看着那黑色的泡沫,有些胆战心惊。 难道,长公主府要让云九倾死?这不是摆明了要跟渊王府作对吗? “长公主,您还说这茶水没毒吗?” 云九倾唇角扬起冷笑,美眸中冷光乍泄,黑瞳里满是嗜血的寒光! 宁安长公主深吸了了口气,脸色恢复了平静:“天干气燥,茶水溅起泡沫不代表有毒。” 明心郡主信以为真,气急败坏地对宁安长公主道:“那娘你为什么要打翻那杯子!你是不是故意坏我的事?” 上次回府之后,她就跟宁安长公主坦白了心意,宁安长公主很是生气,狠狠地训斥了她一顿。 这两日,母女两人才刚刚和好,可明心刚得了不让云九倾嫁给心上人的机会,就被宁安长公主这样一巴掌给打碎了! 同时碎掉的,还有她的心和梦。 宁安长公主深吸了口气,冷冷地说:“明心,渊王要成婚的事情岂是儿戏?这云九倾不过是戏耍你而已!” 明心怀疑地看向了云九倾,有些不知道该相信谁的。 “明心郡主,若是你真的喝了那杯茶,我定然不会食言,可惜了,为了你的小命,她不肯让你喝。” 云九倾浅浅一笑,起身道:“既然长公主不欢迎我,那我就告辞了。” 说完,她带着忍冬大步往外走去,忍冬回眸冷冷地扫过院子里的众人:“长公主,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我会如实告诉我家王爷。” 宁安长公主脸色难看了几分,没有作答。 耿雪娇快步跟上:“云姑娘,等等我,我跟你一起走。” 这长公主府里阴冷无比,各个都是心机深沉,若非父亲逼迫,她才不会来这里。 听到耿雪娇的声音,云九倾等了等她,一起离开了长公主府。 刚到门口,就见一个身着湖蓝色衣袍的男子正要进来。 不是别人,是好几日没见的三皇子凤墨初。 凤墨初本是来看云九倾惨死的,见她完好无损地离开了长公主府,脸色顿时铁青:“云九倾,你怎么提前出来了?” 而且几日不见,云九倾似乎又漂亮了许多。 一身白衣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姿,映着疏冷绝色的脸,宛若画中的仙子般飘飘似仙。 凤墨初一颗心砰砰直跳,眼底掠过复杂和懊恼。 若是从前云九倾有这等姿色,他怎么会喜欢上云宝珠? 云九倾根本不看也不理会他,只笑着上了马车,跟耿雪娇告别:“耿姑娘,你路上小心。” 耿雪娇缓缓地点了点头,皱眉看了凤墨初一眼,有些担心云九倾的安全:“云姑娘,不如我们一道儿走。” 云九倾弯起唇角笑了笑,也没有推辞。 车夫刚要走,凤墨初就上前拦住了马车,眼神阴冷地看着马车上的云九倾,说道:“云九倾,你是聋了吗?本皇子问你话你听不到?” 从前云九倾对他从来都是言听计从,如今却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他怎么受得了这落差? 云九倾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我从来只听人话,不听狗叫。” 第93章 嗷呜一大口 凤墨初的脸色一下子难看到了极点:“云九倾,你竟敢这样跟我说话!” 云九倾居高临下,冷冷地说道:“三皇子,我可是你未来皇婶,以后面对我,请拿出你该有的尊重来!” 若是寻常王爷,云九倾自然没有这等底气,可她要嫁的,可是高高在上的战神渊王! 即便是寒帝,在面对凤临渊的时候,都得低头三分,更何况是区区皇子? 云九倾自然不怕凤墨初这个小辈了! 高冷地说完之后,云九倾让忍冬放下了帘子,准备离开。 望着马车上那尊贵无比的“渊”字,凤墨初脸色漆黑如墨,额头上青筋毕露:“云九倾,你以为你爬上了皇叔的床,就能荣华富贵一辈子了吗?你痴心妄想!” 云九倾纤手掀开了帘子,一块碎银猝不及防地砸在了凤墨初脸上:“凤墨初,这银子赏你了,可以闭上你的臭嘴了吗?” 云九倾厌烦地放下帘子,毫不犹豫地让车夫驾车离去。 凤墨初脸色阴毒,大手捂住了被砸的生疼的额头,才发现已经流血了。 “云九倾,你会后悔的!” 云九倾是曾经跟他订婚的人,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她凭什么再嫁? 而且,还是嫁给凤临渊! 他绝不允许! 云宝珠脸色阴沉地从长公主府出来,见他脸上被砸出了血痕,顿时担心地走了上来。 云宝珠拿出帕子,心疼地给他擦着额角的血,问道:“三殿下,怎么受伤了?是不是云九倾那个贱女人干的?” 出来的时候,她看到了渊王府的马车背影,亦听到了凤墨初愤怒的吼叫。 她心中自是不愿让凤墨初跟云九倾有什么接触的,毕竟,如今的云九倾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丑陋软弱的废物,而是容貌地位都在她之上的妖女…… 只是为了维持自己在凤墨初心中柔弱善良的形象,她只能继续保持温柔。 凤墨初心情极差,厌烦地甩开了她的手,脸色阴沉地盯着云九倾消失的方向:“绝对不能让她嫁给九皇叔!” 云宝珠的心如同沉入湖底,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她紧紧地掐住了指尖儿,问凤墨初:“三殿下,你不肯让她嫁给渊王,究竟是因为不想让她爬到我们之上,还是因为,她曾是你的未婚妻?” 凤墨初蹙眉看了她一眼,不悦地道:“有什么区别吗?” 云宝珠想说有,可眼神转了转,深吸了口气说道:“殿下,渊王要娶云九倾的事情已成定局,若是不想看到这一幕,除非云九倾身败名裂,或者死!” 凤墨初眼神阴冷地一瞬,拳头逐渐收紧。 既然云九倾找死,那就如她所愿! 云九倾和耿雪姣在渊王府门前分别之后,就回去了。 逐月正好在外面,见她回来,眼前一亮,笑着问:“云姑娘,今日赏花宴如何?” 云九倾提起赏花宴会就是一阵烦闷:“别提了,鸿门宴而已。” 云九倾说完,厌烦地回了清风阁休息,逐月眉头紧皱,低声问忍冬:“忍冬,怎么回事?” 忍冬也没有隐瞒:“长公主在茶水中下毒,想要毒害云姑娘,弄的很难看。” 逐月的脸色顿时难看了下去。 沉默了片刻之后,他皱眉对忍冬道:“你先回去照顾云姑娘吧,长公主府的事情,等王爷回来之后,我自会跟王爷说的。” 忍冬微微颔首,往清风阁去了。 子时,凤临渊才一身寒气地回来。 他脸色铁青,眉头紧皱:“云九倾呢?” 逐月恭敬地道:“王爷,云姑娘在长公主府受了惊吓,已经睡了。” 凤临渊深眸里掠过讥讽:“惊吓?还有什么能吓唬到她的吗?” 那个女人,可是连他都不怕! 在几十个刺客面前都面不改色! 逐月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夸张了,轻咳了声,说道:“长公主今日在茶水中下毒,想要毒死云姑娘,幸而云姑娘察觉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书房里空气沉寂了一瞬,凤临渊的俊脸铁青至极,凌厉的威压散开,瞬间,空气似乎都力逾千斤! 逐月眉头紧皱,情不自禁地跪了下去。 即便他跟在王爷身边多年,每次王爷动怒,他都依然胆战心惊,膝盖发软。 凤临渊大掌紧握,薄唇扬起讥讽的笑:“看来,长姐已经选了寒帝,执意要跟本王作对了。” 顿了顿,他声音冷沉地问:“朝中可有什么动静?哪位大臣被寒帝胁迫?” 逐月缓缓点了点头,恭敬地道:“王爷,褚大人近日接二连三地被皇上厌弃,朝中多人都在议论他快做不成这个丞相了。” 凤临渊狭眸里掠过蚀骨寒气:“既然如此,也该请褚大人过府一叙。” 逐月恭敬地答应下来。 凤临渊换了衣裳,去了清风阁。 忍冬守在门口,见他过来,眼前一亮,唇角也忍不住扬起笑来。 她小声道:“王爷,云姑娘已经睡下了。” 凤临渊缓缓点头,抬步走了进去。 他动作很轻,似乎是怕惊醒云九倾一般。 月光明朗,隔着窗纸洒在屋子里,就多了一层朦胧疏影。 雕花床榻上,云九倾正在酣睡,三千青丝铺在玉枕上,睫毛纤长浓密,琼鼻挺翘可爱,菱形的唇正微微张着,可爱至极。 凤临渊眼底冷色消散,仿若深潭的眸子不自觉地晕开了宠溺,唇角也微微上扬了一点弧度。 忍冬站在一边,偷偷地笑了。 王爷从未对谁有过这么的宠溺温柔的眼神,唯独云姑娘,是个例外。 凤临渊静静地坐在床边,只觉得看云九倾睡觉都好玩极了。 看着那柔软莹润的双唇,他弯起唇角,恶趣味地伸出了手指,捏住了她的唇。 云九倾动了动,换成了鼻子呼吸,凤临渊又去捏住了她的鼻子。 云九倾扭动了几下却没能躲开,“嗷呜”一大口,紧紧咬住了凤临渊的大手…… 梦里,饥肠辘辘的云九倾咬住了一只香喷喷的大鸡腿,然而这大鸡腿竟然还会飞! 凤临渊没想到她都睡着了竟还有如此速度,俊脸一沉,试图挣脱。 见鸡腿还在挣扎,云九倾咬的更紧了,甚至腿脚并用地搂住了凤临渊的精腰,嗷呜嗷呜地啃了起来…… 凤临渊:这女人属狗的吗?! 第94章 一生要强的渊王 翌日一早,晨光洒进窗子,落了一地的细碎竹影。 云九倾起床伸了个懒腰,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哈欠,瓷白的小脸儿上闪过疑惑。 嘶,下巴有点难受,难道昨晚磨牙了吗? 忍冬进来,憋着笑来伺候她洗漱:“云姑娘醒了,太后宫中来人了,说是今日要见王爷和您。” 云九倾身形一顿,揉了揉饥肠辘辘的肚子问道:“太后怎么突然要见我?” 忍冬轻轻地笑了:“云姑娘有所不知,太后是当朝皇上的生母,可也是咱们王爷的姨母嫡母,王爷生母仙逝后,王爷当年就是在太后膝下长大的,虽然当年太后私下对王爷多有苛刻,可这表面上的母子情分,还是要做做的。” 云九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寒帝和凤临渊既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又是表兄弟,这关系当真是复杂的很。 洗漱过后,云九倾去了前殿跟凤临渊一起用早膳。 凤临渊又带上了金色面具,只是从那狭长深邃的双眼中,云九倾依稀能看出他状态不佳。 “怎么?晚上失眠了?” 云九倾大大咧咧地坐下,拿起自己的心爱的玉筷,微微上挑的凤眸兴致勃勃地望着凤临渊:“需不需要我给你开些药调理调理?” 凤临渊凝眸望了她片刻,声音冷沉地道:“不用。” 他为何会失眠?为何会状态不佳? 还不是这个臭女人咬了他一宿,他动也动不了,睡也睡不着,只能在她床边坐了一宿。 忍冬脸色尴尬地笑了笑,有些心疼地看了凤临渊一眼。 晚上她几次提醒过凤临渊可以把云九倾叫醒,然而疼爱云姑娘的王爷,似乎怕惊扰了云姑娘休息……始终不肯。 她甚至都在床脚睡着了,王爷还笔直如松地坐着,眼神温柔地看着云姑娘。 直到天亮鸡鸣,云姑娘翻了个身继续睡,王爷才得以自由…… 一生要强、气的瞪了云九倾一宿的凤临渊:…… 云九倾眼神晶亮地望着他:“我说真的,如今你我这关系,也没必要这么客气,诊金我就打了个八折,如何?” 凤临渊脸色一黑,优雅地拿起筷子吃饭。 若非他一时心软,又怕云九倾醒来质问他为何会在自己房内,昨晚他早就一巴掌拍死这个女人了! 瞧见凤临渊手上那一排排整齐又深深的牙印,云九倾惊悚地险些跳起来。 “卧槽,凤临渊 ,你这被僵尸咬了吗?这么多牙印!” 本来修长好看的大手如今却布满了牙印,虽没出血,却也深深浅浅,触目惊心。 连云九倾都忍不住心疼凤临渊了。 凤临渊气极反笑,狭眸讥讽地望着云九倾:“不是被僵尸咬的,是被狗咬的。” 云九倾惊悚地望着他,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凤临渊手上的咬痕分明是人留下来的,可他偏不承认,要说是狗。 看来,他是恨极了那人啊! 忍冬在一边憋笑憋得痛苦,小脸儿都红了,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只能低着头跑了出去。 逐月和追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看着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忍冬这丫头自从跟了云姑娘之后,越来越奇怪了。 早膳后,云九倾就跟着凤临渊进了宫。 太后所住的寿康宫很是奢华,阳光一照,金砖琉璃瓦辉煌至极又不乏威严之感,格外庄严肃穆。 逐月推着凤临渊,和云九倾三人一起进了寿康宫。 “儿臣见过母后。” 凤临渊坐在轮椅上,对着上首的太后微微俯身,算是行了礼。 云九倾匆忙打量了太后一眼,也连忙行礼:“臣女云九倾,拜见太后。” 太后身着绛紫色华丽宫裙,上绣着繁盛紧簇的金牡丹,头带金翅凤钗,雍容华贵的坐在高处,威严又慈祥。 “都起来吧,老九,哀家都说了多少次了,你是大夜国的功臣,更是哀家的孩子,腿脚又不方便,见哀家不必行礼。” 凤临渊微微一笑,恭敬地道:“话虽如此,可儿臣也只母后和皇兄的臣子,既是臣子,礼数也不可少。” 云九倾低着头,悄悄地翻了个白眼。 在凤涅寒这个皇帝面前,凤临渊不知道多嚣张呢!如今又在太后面前假装恭敬,也不知太后是否真的买账! “好,渊儿,你很知礼数,儿孙之中,哀家最喜欢你,也最疼爱你。” 凤临渊眸光沉了沉,寒眸中掠过讥讽:“儿臣最敬爱的也是母后。” 太后欣慰地笑了,又皱眉打量云九倾:“你就是云九倾?抬起头来,哀家看看。” 云九倾大大方方地抬头,也趁机打量太后:“太后果然风度非凡雍容华贵,不愧是大夜国最为尊贵的女人!” 不管如何,她现在没有同太后结仇,该有的礼数和客套还是要有的。 太后被云九倾吹了一通彩虹屁,嘴巴都笑的合不拢了,眼底却寒意闪烁:“你这丫头倒是会说话,姿容也不俗,比那云宝珠还要漂亮乖巧。” 只是可惜,这样一个聪明机敏又会医术的人,绝对不能留在凤临渊身边! 云九倾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地笑了。 “只是,哀家听了关于你的流言,云九倾,你该不会真的像是民间流传的那样,每日进出碧鸯楼,是个不知廉耻败坏门风的女人吧?” 太后的脸跟六月的天气一样说变就变,立刻从方才的慈爱晴天,变的凌厉阴沉风雨欲来。 上位者的威严在寿康宫散开,锐利的双眸紧紧地盯着云九倾,直让她喘不过气来。 凤临渊皱眉看了一眼云九倾,没有说话。 这等场面,以后还会有很多,云九倾得自己去面对,去周旋。 云九倾深吸了口气,脊背挺直地道:“太后,那些谣言只不过是有人故意抹黑我而已,毕竟我从前是曾跟三皇子订婚,而某人有孕想毁我名声,逼我离开三皇子,才搅出这等流言。” “我已经如他们所愿,只是这些人依然不肯放过我,非要置我于死地!” 说着云九倾崇拜温柔地望着凤临渊:“若非王爷知我受了委屈,爱我疼我,我真的没有勇气活下去了……” 瞧见云九倾那做作的模样,凤临渊心中一阵恶寒,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倾儿,从本王见你的第一眼开始,就知你是本王要寻的那个人……” 见两人秀起了恩爱,如胶似漆地望着对方,眼神几乎拉出丝来,太后眉头紧了紧,眼底掠过浓浓的厌恶。 第95章 云九倾被赶回侯府了? 太后掌权多年,自是耳听六路眼观八方,自然知道云九倾说的是云宝珠。 她冷嗤一声,又道:“那你拐带渊王和那碧鸯楼头牌共宿呢?此事有很多人看见,总该是事实了吧?” 云九倾不满地看了凤临渊一眼,解释道:“太后有所不知,那晚是我在给王爷疗伤治毒,需关雎公子协助,才这在碧鸯楼过了一宿。” 该死,太后这样咄咄逼人,凤临渊这臭男人竟一句话都不说! 金碧辉煌的寿康宫里,气氛如同凝滞了般,令人窒息。 太后眼神沉了沉,冷冷地问道:“他一个妓子,能帮什么忙?” 云九倾心狂跳,脸上却不动声色地说:“关雎跟王爷血液相合,自然是用他给王爷换血,看王爷是否能重新站起来。” 太后眉头紧皱,高深莫测地望着凤临渊:“渊儿,她说的可是真的?” 凤临渊微微颔首:“母后,确实如此,当年儿臣中毒双腿瘫痪,血也坏了,若是不换,儿臣命不久矣。” 太后深深地吸了口气,若有所思地问:“那渊王,你如今情况如何?” 凤临渊平静地道:“暂无性命之忧。” “既然如此,哀家就放心了。” 太后眉头紧皱,又训斥云九倾道:“云九倾,不管怎么说,你都是侯府的人,也该回到侯府去 老老实实待嫁,哀家可不想别人再说什么闲话,影响老九和皇室的名声 !” 云九倾只好答应:“太后放心,今日起,我绝对老老实实待在侯府中,不出门一步。” 太后这才满意。 凤临渊和云九倾告辞之后,太后脸色阴毒地望着两人的身影,低声问道:“皇帝,你有没有觉得老九比从前好些了?” 身着金黄色龙袍的寒帝脸色阴翳地从内殿出来,讥讽地笑着道:“母后放心就是了,那毒可是朕让人不远万里寻的噬心毒,专门攻击人的五脏六腑,别说是换血了,就是换腿,老九都不可能站得起来!” 母子二人对视一眼,心满意足地笑了。 回王府的马车上,凤临渊脸色铁青,闭目养神。 云九倾戳了戳他,好奇地问道:“凤临渊,太后让我回侯府去待嫁,分明是怕你病情好转,你不生气?” 凤临渊深邃狭长的眸子睁开,眼底满是寒气:“生气有用吗?” 云九倾被他问了个哑口无言,往软垫上一靠,挑眉道:“反正我回了侯府就没人照顾你了,你若是倒霉毒发,必死无疑!” 凤临渊眼神讥诮地望着她,毫不留情地骂道:“云九倾,你真是个蠢货。” 云九倾被骂,陡然瞪大了眼睛:“你怎么骂人?你怎么这么没素质?” 亏得凤临渊还是养尊处优的渊王,呸!跟菜市场那些泼妇也相差无几! 凤临渊合上了双眸:“本王只是骂人而已,你还咬人呢。” 云九倾生气地推了推他:“谁咬人了?你跟我说清楚!” 她没有做过的事情,凤临渊别想安在她身上! 凤临渊却不理她了,云九倾气嘟嘟地往旁边挪了挪,那模样竟有几分可爱。 到了王府之后,云九倾率先跳下马车,直奔清风阁收拾东西。 忍冬见状,不解地问:“云姑娘,您这是要做什么?” 难道见太后不顺利?怎么还要打包走了? 云九倾一边收拾一边道:“太后让我回侯府待嫁,至于凤临渊,他骂我!” 忍冬脸色复杂了起来:“云姑娘,王爷骂了您什么?” 不对啊,王爷那样喜欢云姑娘,怎么会舍得骂她? 就连昨晚,王爷被云姑娘咬成了那样,都不舍得唤醒她呢…… 一生要强的凤临渊:…… 云九倾气鼓鼓地道:“他骂我蠢,还骂我咬人!” 她怎么会咬人?狗才会咬人吧?! 忍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见云九倾的眼神看过来,连忙闭上了嘴。 云九倾隐隐觉得不对劲,皱眉问:“忍冬,你笑什么?” 忍冬连忙一脸严肃地摇头:“没有……云姑娘,我没笑啊?” “你个小东西!” 云九倾扑过去就是一顿挠痒痒,忍冬哈哈大笑着实在坚持不住了,只好说了实话:“云姑娘,您昨晚确实咬了王爷……” 云九倾不可置信地望着她:“怎么可能?我昨晚早早就睡下了。” 她还做了一宿美梦呢!睡的香甜,根本没醒。 而且,据云九倾所知,她也没有梦游的习惯,顶多就是做做梦磨磨牙,说几句梦话…… 忍冬轻咳一声:“那个,王爷听说您在长公主府受了委屈,来看您了,您抱着他的手就是一通啃,还说什么鸡腿好香……王爷怕惊醒您,硬生生地被您抱着啃了一宿……” 想到凤临渊手上那深深的、惨不忍睹的牙印,云九倾的脸“刷”的一下,变成了煮熟的龙虾。 她依然不愿意相信,脸色复杂地指了指自己,声音却弱了几分:“真的是我咬的?” 忍冬同情地望着她,缓缓地点头:“奴婢怎么敢欺骗姑娘?确实是您……” 云九倾颓然地坐在绣凳上,双眼无神。 完了,她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了…… 怪不得凤临渊一脸疲惫,怪不得他今日总是阴阳怪气…… 忍冬上前安慰她:“姑娘,这样丢人的事,您就当不知道好了。” 云九倾抬眸,看着诚心诚意的忍冬,脸色更复杂了。 忍冬都觉得丢人,那她更丢人了…… 和忍冬收拾了简单的行囊之后,云九倾拒绝了忍冬的陪着的要求,骑着枣红马,偷偷地溜回了侯府。 对于云九倾的归来,侯府哗然之后,又是一片幸灾乐祸。 林氏和云宝珠带人堵在了清寒院门口,脸色讥讽鄙夷地望着她:“怎么?这么快就被赶回来了?云九倾,你可真是丢人现眼啊!” 云宝珠也盛气凌人地道:“丑八怪,早就跟你说了,即便你爬上了渊王的床,也只不过是个卑贱的暖床丫头而已,他怎么可能娶你做王妃?痴心妄想!” 想到昔日云九倾狂傲的不可一世,强迫她们受了许多委屈,林氏和云宝珠对视一眼,给下人们使了个眼色。 “都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死这个丢尽侯府脸面的贱蹄子!” 第96章 渊王竟这么粘人 林氏一声令下,一群丫鬟家丁立刻冲了上来,脸色狰狞地冲着云九倾而来。 林嬷嬷更是摩拳擦掌,脸色狰狞:“丑八怪,今日咱们就新仇旧账一起算!” 前次她被云九倾胖揍一顿,如今才算是恢复,好巧不巧云九倾就被渊王府赶了出来,真是苍天有眼! 云宝珠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吩咐道:“林嬷嬷,也别真的打死了她,本小姐的嫁妆都被她偷走了,一定要留口气问清楚才是。” 林嬷嬷阴笑道:“小姐放心,奴婢心中有数!” 众人立刻朝着云九倾冲了过来,云九倾望着这群如狼似虎的奴仆,唇角扬起森然嗜血的笑! 云宝珠和林氏望着她眼底蚀骨寒气,心中突然涌起不好的预感。 可她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收拾不了一个云九倾吗? 想到这里,林氏心中怒火更盛:“给我狠狠地打!” 清寒院里,火把照亮了夜空,也映着林氏和云宝珠狰狞的脸。 云九倾冷眸凝聚在这母女两人脸上,唇角扬起嗜血的笑:“正好我也许久没活动筋骨了,既然你们主动送上门来,就别怪我无情了!” 说完之后,她身影一闪,直接抓住了林嬷嬷的胳膊,一脚踹在她的胸口。 “哇”的一声,林嬷嬷如同死狗一样摔在地上,吐出粘稠的鲜血来。 院子里众人顿时大惊失色,可云九倾身法诡异地闪过,很快,那些丫鬟婆子们就倒了一地,整个院子里满是惨痛的叫声。 “我的胳膊,我的胳膊啊!” “我的腿断了,断了……救命,夫人救命啊……” 望着院子里哀嚎一片的家丁婆子,林氏和云宝珠都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刚才不是还很狂妄吗?现在怎么害怕起来了?” 火红的衣裙翻飞闪动,云九倾已经到了林氏和云宝珠的面前。 她眸底满是嗜血冷光,菱唇扬起狰狞的笑,直吓的林氏浑身发抖。 云宝珠更是被吓的腿脚都软了,失声大叫了起来:“爹!来人啊,救命啊!云九倾杀人了!” 云九倾瞳孔一缩,上前重重地给了她一巴掌:“看在你肚子里孩子的份儿上本不想打你,云宝珠,你也太不知好歹了!” 云九倾这一巴掌没有收力,顿时打的云宝珠整个人懵了圈儿。 她呆愣地坐在椅子上,许久才反应过来,脸上是火辣辣的疼,眼底是屈辱仇恨的泪水。 她紧紧地捂住了脸,怨毒地盯着云九倾骂道:“贱蹄子,你竟然敢打我!我可是三皇子妃!” 林氏也惊呆了,没想到云九倾沦落到了这种地步还敢反抗,顿时恨的浑身发抖:“云九倾,你个小野种,竟敢打我女儿!” “打了就是打了,你们又能把我如何?” 云九倾居高临下地望着林氏母女两人,冷声道:“云宝珠,你真的以为自己的三皇子妃是光明正大来的?若不是我看不上凤墨初那个草包,你肚子里才是没名没分的野种!” 云宝珠顿时羞愤欲死,她声音颤抖,愤怒地骂道:“云九倾,分明是三皇子不要你,你怎么能指黑为白?” 想到今日云九倾孤身进门,连个值钱的东西都没能从渊王府带回来,云宝珠又得意了起来,双眼猩红地道:“你现在又有什么资格说我呢?被渊王玩过的烂货,如今还不是被丢弃了?云九倾,你就是个废物,肮脏的烂货罢了!从此以后你别说嫁人了,就是嫁给猪,猪都要嫌弃你!” 云宝珠话刚落音,一道身影就从门口闪了进来,抬手对着云宝珠就是噼里啪啦的几巴掌! 忍冬脸色铁青,眼底泛着浓浓的杀气:“竟敢对我家王妃口出狂言,该死!” 忍冬常年练剑,是大夜国排名前几的用剑高手,手上的茧子不知多厚,力道也极大,下手可比云九倾狠多了! 云宝珠猝不及防又挨了几巴掌,白皙的小脸儿火速肿成了猪头,脑袋里嗡嗡作响,眼前的一切都出现了重影,她甚至连谁打了她都看不清。 “谁?谁敢打我?娘,杀了她,杀了她为我泄愤啊!” 云宝珠痛哭屈辱的声音在清寒院响起,刺耳至极。 林氏气急败坏,上前推搡忍冬:“你是谁?凭什么到侯府来这?” 忍冬却纹丝不动,只冷冷地望着她,眼底满是沸腾的杀气。 敢欺负他们家王妃?侯府这些人算什么东西? “忍冬,你怎么来了?” 云九倾眼底闪过惊喜,弯起唇角,鄙夷地望着云宝珠和林氏笑了。 原来这母女两人如此大胆地来欺负她,竟是以为凤临渊不要她了! 不过仔细想想,她今日回来的时候却是挺惨淡的,灰溜溜的,什么都没带,只拿了换洗衣裳。 林氏捏紧了手指站起来,凌厉阴毒地望着云九倾脸上那诡异的笑,冷声道:“丑八怪,你还笑什么?莫不是疯了?你等着,我这就去禀告侯爷,你们两个,别想活过今晚!” 忍冬冷冷地扫了林氏一眼,没有说话。 “侯夫人当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堂而皇之地要杀了本王王妃,下一步是不是要把本王也除之而后快?” 冷沉霸道的声音在清寒院门口响起,带着浓浓的杀气,瞬间,连小院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林氏和云宝珠浑身一抖,不可置信地往门口看了过去。 一袭玄墨锦袍的凤临渊坐在轮椅上,脸上带着金色阎罗面具,只露出了狭长的深眸和凌厉的下颌线,浑身都散发着凌厉的威压。 “见过渊王!” 躺了一地的家丁侍卫们更是瑟瑟发抖,拼了命地爬起来归好,仿佛来的不是人类,而是掌握生杀大权的阎罗殿下!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大夜国战神渊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手中精兵锐将无数,即便是寒帝,在他面前也得退让三分! 林氏和云宝珠也是惊恐万分,连忙跪下:“见过渊王!” 怎么会这样?云九倾不是被渊王府赶回来了吗?凤临渊怎么会过来? 云九倾眼神晶亮,笑着问道:“凤临渊?你怎么来了?” 凤临渊皱眉望着她,沉声道:“太后不准你婚前住在王府,本王却一步也离不开你,只好过来了。” 凤临渊突如起来的情话,让院子里所有人都愣在当场,林氏和云宝珠更是如遭雷击,浑身都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原来,云九倾不是被厌弃了赶回来的? 原来,冰冷无情嗜血杀戮的战神渊王,竟然这么粘着云九倾?! 第97章 求姐姐饶了我 凤临渊冷哼,阴沉锐利的视线落在林氏身上,如同一只猛兽锁定了猎物:“侯夫人的嘴还是怎么厉害,本王在院子外面就听见你们母女两人骂骂咧咧,想来上次挨的打好了?” 林氏匍匐在地上,眼底满是惊恐和恨意:“渊王,这都是误会……” 云宝珠更是吓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渊王竟是追着云九倾回来的?! 那这也就说明,渊王并没有嫌弃云九倾,方才他们要打杀了的,真的是未来渊王妃! 想到渊王睚眦必报心狠手辣的冷酷性子,林氏和云宝珠心中满是后悔。 她们不该这么冲动,至少该让人去打听打听云九倾为何突然回来的…… 只是可惜,她们对云九倾的恨意,早已经蒙蔽了她们的神智! 凤临渊唇角扬起森冷的笑,声音冷沉地问身后的云鹤野:“侯爷,真的是误会吗?你们侯府可不止一次想要杀了本王的王妃了!” 凌厉森冷的声音在清寒院响起,带着浓浓的杀气,一院子的人都浑身一颤,连大声呼吸都不敢! 云鹤野一直跟在凤临渊身后,闻言惊恐地跪下,诚恳地道:“王爷,小侯也不知道,小侯一直都在前院……” 云九倾回来没多久,林氏和云宝珠就带人来了清寒院。 然而两人进来没多久,渊王就亲自来了,云鹤野吓的战战兢兢的,期间还听到了后院的尖叫声,不过,凤临渊就在眼前,他哪里敢挪动一步? 凤临渊沉沉的眼神落在云九倾身上,声音里不自觉地多了几分宠溺:“倾儿,你没事吧?” 云九倾被他恶寒到,刚想摇头说自己没事,可转眼看到抖如筛糠的林氏和云宝珠,唇角扬起讥讽的笑。 她柔弱地上前,拼命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硬生生地挤出了两滴泪水:“王爷,你若是晚来一步,倾儿就要被林氏和云宝珠活活打死了…… 呜呜呜,她们见王爷不在就欺负我,还辱骂于我……” 凤临渊浓黑的剑眉拧了拧,抬手把云九倾鬓角的碎发拂到脑后,冷沉的声音中满是宠溺,却也杀气凛然:“那本王杀了她们为你泄愤,如何?” 虽是宠溺的哄孩子般的腔调,可眼前这带着金色阎罗面具的男子,却真真正正如同十八层地狱里掌握生死的阎罗一般,谈笑间能让人灰飞烟灭! 阴冷刺骨的感觉从脚底爬上头顶,林氏和云宝珠皆是惊惧不已,浑身剧烈地颤抖着! 云宝珠惊恐地瞪大眼睛,望着凤临渊,拼命往后退:“不行!我是未来三皇子妃,我肚子里还怀着三殿下的孩子!你不能杀我!” 凤临渊幽冷刺骨的眼神陡然望了过去:“不过是个女人孩子而已,杀了你,本王再给凤墨初找个家世更好更漂亮的,你以为他会心疼你?还是你觉得,皇上会为了你跟本王作对?!” 凤临渊的话如同惊雷般在云宝珠耳边炸响,云宝珠呆愣了片刻,突然失声大哭了起来。 她知道,凤临渊说的不是假话。 即便皇室早已起了杀凤临渊的念头,可他们也没有那个本事。 否则,凤临渊现在也不会在这里作威作福! 而且,云宝珠也不想赌上自己的性命! 她拼命给磕头,雪白的额头上出现了一片片血痕,她一边哭一边哀求道:“渊王,我真的知道错了,姐姐,我知道错了!你们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林氏也跟在她的身后痛哭不已:“渊王,九倾,你们饶了我和宝珠吧,我对天发誓,以后再也不敢了……” 凤临渊看也不看她们母女二人,只饶有趣味地看着云九倾,等着她开口。 若是云九倾想杀了这对母女,他就顺着她。 若是她想再给她们一个机会,也无伤大雅。 云宝珠跪行到云九倾脚下,双手颤抖地拉住了她的衣角,抬眸满脸是泪地哀求:“姐姐,我真的知道错了,可我们是一家人,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 云九倾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底满是凌冽的杀气。 这对母女杀了原主,天知道她有多想给原主报仇! 可若是真的借着凤临渊的势力杀了她们两个,宫里必然会勃然大怒,加紧对渊王府的迫害。 凤临渊身上余毒未清……现在还不是明目张胆挑衅皇宫的时候! 云九倾深吸了口气,捏紧了拳头,目光凛冽地望着两人道:“林氏,云宝珠,看在你们两个是侯府人的面子上,我就求王爷放了你们这一次,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林氏和云宝珠狂喜,连连点头道:“只要不杀了我们,让我们接受什么惩罚我们都愿意!” 云九倾唇角扬起轻蔑的笑:“既然如此,你们两人就跪在院子相互扇巴掌,两个时辰之后,就可以自行离开了!” 林氏和云宝珠惊惧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云九倾。 让她们母女两人相互扇巴掌?云九倾怎么这么恶毒? “怎么?不愿意?” 凤临渊凌厉的眼神落在两人身上,浑身都是凛冽的杀气! “愿意,愿意!” 林氏和云宝珠生怕他反悔,连忙答应下来,咬了咬牙,跪在地上相互扇了起来。 “啪”! “啪”! “啪”! 响亮的巴掌声在清寒院里响起,云九倾唇角也扬起玩味的笑,她指了指地上那些攻击她的下人,毫不留情地道:“你们也别愣着,自己打自己!” 这些人要杀她的时候可没有留情,她能给他们留条命,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众人一惊,面色发苦地抽起了自己大耳瓜子! 众人一边含泪抽自己,一边在心底暗骂林氏和云宝珠! 若不是这对愚蠢的母女,他们也不至于落到这等地步! 云鹤野惊险地吞了吞口水,谄媚奉承地看着凤临渊,问:“小侯方才听渊王的意思是要在侯府住下?小侯这就去让人收拾个大院子出来,供渊王和倾儿居住!再让人去准备丰盛的饭菜,一会儿陪您喝两杯……” 凤临渊没理他,只唇角噙着笑,眼神温柔地看着云九倾:“倾儿,你想住哪里?” 云九倾眼神转了转,讥讽地对云鹤野道:“侯爷,随便收拾出来的院子怎么可能配得上王爷的身份?不如侯爷把主院让出来,供我跟王爷居住!” 第98章 成婚之日再动手 云鹤野心中暗恼云九倾霸道,可也无法当着凤临渊的面反驳,只能讪笑道:“自然是好,我这就让人去收拾!” 片刻之后,云九倾亲自推着凤临渊去了主院,让王府的人亲自收拾主院。 这是他们寻找阴虎符的最好机会了,也能彻彻底底地把侯府查个遍! 而追风则留在清寒院盯着林氏母女,防止她们偷懒耍滑。 晚膳过后,已经是月上中天。 云九倾疲惫地瘫在院子上,单手托着下巴,无奈地问:“你说,这阴虎符究竟被藏在哪里了?怎么就这么难找呢?” 将军府没有,侯府竟然也没有。 凤临渊深眸中火光明明暗暗,脸色阴沉地握紧了拳头:“若是不在民间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皇宫?” 云九倾眼前一亮,兴致勃勃地问道。 凤临渊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凌厉的眼神看向了皇宫的方向:“阴虎符事关重大,寒帝绝对不会把阴虎符这么重要的东西给陪葬的,那也只有藏在他身边才最为安全!” 云九倾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可听说寒帝身边高手如云……” 虽说她和凤临渊功夫都不错,可若是想毫无痕迹地潜到寒帝身边搜查阴虎符,也有很大的风险。 毕竟,她毫无内力,而大夜的深厚内力,绝对不是她能硬抗的。 凤临渊意味深长地望着云九倾,说道:“也不是没有机会,成亲之日,便是我们最好的时机。” 那晚是两人的洞房花烛夜,宫里也不会对他们有过多警惕。 即便被发现了,恐怕也想不到是他们! 云九倾眉头拧了拧,很快反应了过来:“那就下月初八动手!” 凤临渊坚毅的唇角轻勾,深狭的眸底掠过赞赏。 他是很欣赏云九倾这种一点即通、敢试敢闯的个性的,而且他早看出云九倾虽没有内力,身手却也不俗,即便遇到宫中高手,也有自保之力,所以才放心地带着她。 房间里烛光闪烁,云九倾微微上挑的凤眸里精光闪烁,菱唇也情不自禁地扬起笑意。 若是这次能顺利找到阴虎符的话,兴许她就能回到华夏去了! 凤临渊还以为她在为能和自己同行而开心,眼底目光柔软了几分,声音低沉地问:“对了,明天本王要去见宁安长公主的心上人,你可想去见见?” 云九倾眼前一亮,连忙点头:“好啊!你要是肯带我的话,我肯定去!” 她也想看看,能让心狠手辣、高高在上的宁安长公主动心的,究竟是何许人也! 而且,宁安为了此人,竟不惜得罪她的救命恩人凤临渊,云九倾早就对那人好奇极了。 凤临渊微微颔首,答应下来。 追风从清寒院回来,恭敬地禀报:“王爷,云姑娘,时辰到了,林氏和云宝珠都回去了,这对母女也真狠,脸都肿成了猪头了……” 想到林氏和云宝珠那丑陋难看的模样,追风有些憋不住笑。 凤临渊摇了摇头,脸色冷沉地道:“追风,去一趟褚家,让褚青山明日一早来侯府见我。” 追风恭敬地应下:“属下遵命。” 追风出去之后,云九倾眨了眨大眼睛,好奇地问道:“褚青山?当朝丞相?宁安长公主喜欢的人,该不会是她吧?” 凤临渊唇角扬起讥讽的笑:“明天就知道了。” 褚青山已经年逾四十,宁安长公主亦然。 两人都身在高位,若说都是为了情,他必然不信。 可若毫无感情,宁安那样在乎那一身疤痕去掉。 所以这两人之间究竟如何,还有待分辨。 这边,林氏和云宝珠相互搀扶着,去了刚收拾出来的院子。 远远地望着主院的方向,林氏眼底满是仇恨和屈辱,滚烫的泪水流经肿着的脸,顿时又疼又辣。 云鹤野脸色铁青,对这母女两人也没了怜悯:“我早说过让你们不要这样冲动,现在好了,惹了渊王,侯府都要搭进去了!” 云宝珠坐在椅子上,痛哭了起来,她气的浑身发抖,怨恨地道:“爹,渊王和云九倾这样羞辱我们,一定要杀了他们,一定要杀了他们!” 云鹤野神情恹恹地看着她,冷哼道:“宫里处置不了渊王,才把这等棘手的事丢给我们,让侯府来做恶!此事若是成功了还好,若是失败了,侯府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林氏捏紧了手指,长长的指甲嵌入了掌心,甚至流出血来,她都浑然不觉。 她紧紧地盯着云鹤野,一脸怨毒地问:“侯爷,你是不是后悔了?后悔当初没能巴结好云九倾,现在惹来祸事?” 云鹤野脸色顿时沉了下去,怒火中烧地望着她:“本侯有那么说吗?而且,云九倾本来就是侯府的人,若是能给侯府双重保障,自然是好!” 从前,他就动过要通过云九倾巴结渊王府的念头,只是可惜,在林氏和云宝珠的怂恿下,没能成功。 如今的侯府可算是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进退两难! 林氏气急败坏地坐在椅子上,脸色沉沉的,眼底满是阴毒。 云宝珠见两人吵架,起身劝道:“爹娘,现在不是咱们内讧的时候,如今唯一的路就是除掉他们两个,咱们侯府才会有出头之日……” 云鹤野脸色难看地点了点头,心中也知道云宝珠说的是正确的。 这一宿,侯府无数人没能睡好,也包括云九倾和凤临渊。 昨晚两人把整个院子都搜了一遍,还趁机搜查了侯府其他地方,都是一无所获。 阴虎符,果然不在侯府。 青竹送来了早膳,期期艾艾地望着云九倾,眼底多有艳羡:“渊王,大小姐,侯爷让人准备了早膳。” 若是之前云九倾回侯府居住的那一日,她能和云九倾打好关系,兴许以后就不用在这侯府为奴为婢了…… 可惜,她已经错了那次机会,现在只能在渊王和云九倾面前好好表现。 云九倾缓缓点了点头,让她把东西放下出去了。 云九倾随手拿出了银针验毒。 凤临渊蹙眉道:“云鹤野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胆量公然下毒。” 云九倾不赞同地看着他,说道:“云鹤野是没这个胆量,可狗急了还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该防范还是得防范。” 确定都是干净食物之后,云九倾才放心地和凤临渊用早饭。 凤临渊眼神晦暗地看了云九倾一眼,唇角扬起若有若无的笑,眼底却满是阴沉。 云九倾小心点确实没坏处,他这个渊王若是死了,侯府马上就能飞黄腾达了。 只是可惜,云侯府没有这个命! 两人刚用完早膳,逐月就进来了,恭敬地道:“王爷,云姑娘,褚丞相来了。” 第99章 丞相竟然跪她? 侯府前院。 云鹤野恭敬无比地站在门口,喜气洋洋地把一个中年男人请了进来。 这男人面容端正,着靛蓝长袍,浑身儒生气息,虽已年至中年,却也英俊威严。 “褚丞相,今日怎么有空到我侯府来?真是令侯府蓬荜生辉啊!” 云鹤野眼神灼灼,热切地望着褚青山,脸上满是喜悦之色。 云侯府没落多年,京中朝中的那些世家贵族或者官员从不踏足侯府一步,这褚青山可是当朝名声赫赫的丞相,云鹤野自然激动。 褚青山眉头紧皱,脸色阴沉地看了云鹤野一眼,说道:“侯爷不必客气,本官是来见渊王的。” 云鹤野浑身一震,眼神闪烁地道:“那劳烦丞相大人稍等片刻,本侯这就派人去请渊王。” “不必了。” 冷沉霸凛的声音响起,褚青山目光一凛,赶紧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 一身年轻娇俏女子正推着凤临渊而来,两人气质格外不同,可组合在一起,有种莫名的般配感。 女子大约十六七岁,身姿挺拔如竹,雪白的脸如画,乌黑的发似墨,红色的衣裙胜火。 微挑的凤眸,似笑非笑的菱唇,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神,处处都散发着一种张扬霸气的美,让褚青山都有些移不开眼。 而那轮椅上的男子,脸戴狰狞的金色阎罗面具,着玄墨色锦袍,上面金线纹蟒,银线织云,配着他身上内敛却霸道凛冽的气质,给人一种威风凛凛,不怒自威的气势。 即便他双腿残疾,也如同天神般高高在上,不可侵犯! 褚青山心中一凛,赶紧俯身行礼:“下官见过渊王,见过云姑娘。” 渊王多年来不近女色,能跟凤临渊如此亲近的,恐怕也就只有传说中的云九倾了。 凤临渊冷硬的下巴动了动,深邃幽冷的眸子里满是寒光:“褚大人可知本王找你来做什么?” 冷沉森然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褚青山深吸了口气,恭敬地低着头道:“下官知道。” 凤临渊坚毅菲薄的唇角扬起冷笑,傲然问:“褚大人准备如何做?” 褚青山沉默了片刻,说道:“自然是如王爷所愿。” 云鹤野拘谨地站在一边,一会儿看看凤临渊,一会儿看看褚青山,心中又是惊骇,又是疑惑。 渊王在跟褚青山打什么哑谜?他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懂? 凤临渊微微颔首,似乎很是满意:“那本王就放心了,褚大人请回吧,好好做你的丞相,没人能动得了你!” 冷沉凛然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褚青山如同吃了定心丸,抬眸深深地看着凤临渊,恭敬无比地道:“多谢王爷。” 云九倾挑了挑眉,忽然明白了,弯起菱唇,浅浅地笑了起来。 凤临渊必是用丞相之位跟褚青山交换了什么。 然而这句“没人动得了你”,当真是猖狂霸道! 见两人已经聊完,凤临渊也没要留人的意思,云九倾只好推着他往回走。 然而身后的褚青山却开口叫住了他们:“渊王殿下,云姑娘,请等一等!” 凤临渊眉头紧皱,冰冷的眼神落在褚青山脸上:“丞相还有别的事情?” 褚青山恭敬地弯腰作揖道:“王爷,下官想跟云姑娘说几句话。” 云九倾眉头轻挑,诧异地问:“褚大人,你有什么事?” 她? 她可从不认识褚青山啊,两人之间自然也没有什么往来。 褚青山满是儒家气息的脸上,眼神复杂。 他嘴唇动了几动, 才在云九倾越发好奇的目光中开了口:“云姑娘,听说您不肯给长公主配药了,还请您高抬贵手,帮帮她。” 褚青山说完,恳切地看着云九倾,深深地鞠躬道:“云姑娘,褚某人愿意替她出十万两银子,请您配完后续需要的药膏。” 云鹤野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十万两?” 他是不是听错了? 什么药能花十万两? 云九倾眨了眨眼睛,笑着道:“褚大人也该知道,长公主多次想要害我,我怎么会去救自己的仇人呢?” 褚青山深吸了口气,缓缓地跪了下去,低着头诚恳地请求道:“她纵有错处,也是被人所迫,云姑娘,请你高抬贵手。” 云鹤野脸色更是复杂至极。 堂堂丞相,上跪天地,中跪帝君,下跪父母,如今竟然跪下去求云九倾? 难道云九倾真的会医术?! 云九倾眼神复杂地看着褚青山,走过去亲自把他扶了起来:“褚大人,男儿膝下有黄金,您既然诚心要帮她,那我就接受这笔交易,药我会配置好给你,但是你再送给谁,我不管。” 褚青山长舒了口气,感激地看着云九倾又行一礼:“多谢云姑娘,最迟明日,下官会让人送银子上门。” 云九倾缓缓地点了点头,目送褚青山孤身离去,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褚青山倒也是个男人,看起来倒是真的有几分喜欢宁安长公主的。 时至今日,她也明白宁安长公主为何会背叛凤临渊了。 大抵是寒帝用褚青山威胁了她,如今朝中的罢免褚青山的流言便是最好的证明。 “怎么?羡慕了?” 凤临渊眼神阴鸷,目光沉沉地望着云九倾说道:“褚青山今日之举看似有情,实则是在跟宁安划清界限。” 云九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感叹道:“所以这些药,是他最后送给宁安长公主的礼物?” 凤临渊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云九倾也倒吸了口凉气。 褚青山投靠了他,便是和寒帝、和宁安长公主决裂了。 然而,堂堂丞相公然在朝堂上站队,还没有避讳其他人,看来凤临渊本来也没准备藏着掖着啊! 云九倾再次感受到了危险。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赶快找到阴虎符离开了!否则她就会被凤临渊裹挟进这场混乱里,最后是死是活都不好说! 云鹤野依然云里雾里,震惊骇然。 虽然凤临渊和褚青山的话他一句没听懂,却清楚地知道了云九倾给人治病的价钱! 十万两…… 云鹤野望着云九倾,眼底都是贪婪,双眼冒着饿狼般的绿光。 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他不该听信林氏母女,把跟云九倾的关系搞的这么僵!否则,早就坐拥摇钱树,背靠渊王府这五指山了…… 第100章 醋精渊王 翌日一早,褚青山果然让人送来了十万两白银。 装了许多箱子,正大光明地放在了侯府的院子里,阳光一照,白花花的泛着光,漂亮极了。 如此之大的动静,惊的侯府的人都贪婪地看着,眼神都移不开了。 褚府的管家很是礼貌客气,笑盈盈地对云九倾道:“云姑娘,正正好好十万两,请您查验。” 云九倾大致扫了一眼,轻笑着道:“多谢管家,我相信褚大人的人品。” 说完之后,云九倾对忍冬扬了扬下巴,忍冬立刻从屋子里拿出了一个锦盒。 锦盒里满满当当,放了二十罐的药膏。 “劳烦管家回去之后跟褚大人说一声,这些药膏用完之后,她就能康复了,若是还有什么问题,褚大人可随时派人来找我。” 管家恭恭敬敬地接了过来:“多谢云姑娘,等小人回去之后,一定转告我家大人。” 让忍冬送走了褚府管家,云九倾看着这些银子,陷入了沉思。 虽然她所亏欠的“关雎公子”被证实了就是凤临渊,可真正的关雎依然在碧鸯楼里。 关雎也算是她和凤临渊的朋友,要不要去给关雎赎身呢? 思来想去,云九倾去找了凤临渊:“褚青山把十万两银子送来了,我准备去给关雎赎身!” 见了凤临渊,她心里反而拿定了主意,义正言辞地说道。 凤临渊正在看兵法,闻言把书往书案上一扔,唇角扬起讥讽的笑:“为何?” 这个臭女人,都这个时候了,竟还惦记着关雎? 感受到他语气沉沉,似乎不太高兴,云九倾轻咳了声,认真地解释道:“关雎好歹也是我们的朋友,也算是媒人……我们在外面潇潇洒洒,总不能让他在碧鸯楼受苦吧?” 听到“媒人”两个字,凤临渊的脸色这才缓和许多。 不过,他依然冷冷地道:“那也用不着你操心,关雎那边,几年之前本王就已经给他赎身了,是他自愿留在碧鸯楼传递消息的。” 云九倾惊喜地看着他:“真的?” 凤临渊深狭的眸子里满是讥讽:“你就这么为他高兴?” 云九倾嗤笑一声,心知这个男人又吃莫名飞醋,挑眉道:“自然高兴,我可是省了十万两银子!” 既然关雎不需要这十万两,那她就直接当嫁妆了! 这褚大人当真是及时雨,人也真真儿地大方! 望着云九倾那兴冲冲奔出去的身影,凤临渊轻轻地摇了摇头,眼底寒气也逐渐散去。 想到自己刚才的反应,凤临渊剑眉拧了起来,棱角分明的脸也晦暗不明。 他从来都是情绪的掌控者,可如今却容易被云九倾的三言两语挑拨吃醋,竟变成了个醋坛子…… 云鹤野从书房出来,看见那几箱白花花的银子,眼底闪过贪婪。 躲在暗处没出现的林氏和云宝珠,也偷偷地往这边看着,嫉妒把眼睛都烧红了。 她们两人的脸都肿成了猪头,根本没法儿见人,只能藏着掖着。 云九倾感知力敏锐,自然发现了躲在暗处的那两双嫉妒的眼睛。 她唇角扬起讥讽的笑,吩咐逐月和追风道:“把这些银子统统给我搬到屋子里!” 逐月和追风恭敬地应下,立刻动手。 云鹤野有些按捺不住了,快步走了过来:“倾儿,你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不如给爹,爹给你存起来……” 云九倾挑眉,直接拒绝了:“侯爷,早跟你说过了,你是你我是我,这些银子是褚丞相给我的诊金,凭什么给你?” 云鹤野眼睛飞快地转着,着急地道:“倾儿,那不过是咱们父女吵架时的气话而已,怎么做的了真?再说了,爹把你养这么大,你总该给爹点回报吧?” 云九倾懒得跟这贪婪之人争辩,冷哼道:“这些是我带往渊王府的陪嫁,侯爷若是想要,可以去跟渊王商议,他若是同意了,我自然没有二话。” 说完,云九倾不再跟他纠缠,潇洒地回了主院,而云鹤野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一箱箱的银子被搬走,心痛的如同被撕裂了般。 垂头丧气地回了现在住的翠烟阁,林氏和云宝珠母女立刻迎了上来。 “侯爷,云九倾怎么说?那十万两银子若是留在侯府,咱们眼下的困难可就迎刃而解了啊!” 云鹤野脸色铁青地望着脸肿成一圈的母女两个,说道:“云九倾说了,那是她的嫁妆,谁也别想动!” “嫁妆?什么嫁妆?她可是侯府的人,她的嫁妆自然该是侯爷和我这个母亲来准备,她凭什么支配那十万两?” 听说十万两银子要飞向渊王府,林氏顿时急的跳脚。 侯府最后的金元宝不翼而飞,她为了给云宝珠准备嫁妆,从外面借了许多印子钱,如今已经是负债累累,可云宝珠的嫁妆依然没能准备齐全。 若是有了这十万两,这些问题统统都没了,侯府将来的日子也能宽裕一些! 云宝珠也狠声道:“爹,娘说的对,那个妖女还没嫁人呢,十万两白银凭什么让她做主?您得想个办法要过来才是!” 云鹤野冷笑一声,望着这母女两人道:“你们若是有本事,自己问云九倾和渊王要去!本侯是没什么办法了。” 他连面对凤临渊的勇气都没有,如何开口要银子? 林氏和云宝珠对视之下,眼底满是不甘。 这天下午,云九倾都闷头在屋子里研究冰肌化瘀丸,到了傍晚,才从屋子里出来。 忍冬期待地望着她,问道:“云姑娘,怎么样?可成功了?” 云九倾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从神农戒中取出一颗,递给了忍冬:“你看看,跟以前的冰肌化瘀丸可有差别?” 忍冬小心地接过来,嗅了嗅道:“闻起来没有什么差别,看起来也跟王爷的那颗一模一样,至于这用处……奴婢也相信您的水平!” 自从云九倾上次用金针刺穴,放出了凤临渊心口的毒血之后,忍冬就对云九倾莫名崇拜,奉为神人了。 在她眼中,即便这冰肌化瘀丸是古代奇方制成,也难不倒云九倾! 云九倾弯起唇角笑了笑,眼底满是狡黠:“若是想用知道这药的效果倒也不难,如今这侯府里不是有两个急需用药的吗?” 忍冬恍然大悟:“云姑娘,您是说侯夫人和云宝珠!” 云九倾高深莫测地笑着,点了点头。 忍冬却有些不解:“可她们两人必然视咱们为眼中钉肉中刺,怎么可能愿意花钱买咱们的药?” 第101章 你流鼻血了 云九倾挑眉,胸有成竹地看着忍冬道:“这药,自然不能从咱们手中出去。” 至于从哪儿卖出去,她已经想好了! 云九倾心中已经做好了规划,兴致勃勃地去沐浴更衣,才回了房间给凤临渊针灸排毒。 主院子层层把守,追风和逐月如同狩猎的夜鹰般谨慎地盯着四周,防止任何人的侵入。 凤临渊在屋子里踱步,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没带面具,在闪烁的烛光下,俊美的仿佛天神降临。 纵然云九倾前世见过无数明星,甚至国外贵族,也无人能像凤临渊这样尊贵优雅,气质浑然天成。 云九倾吞了口口水,有些她心潮澎湃,脸红心跳。 想到自己就要嫁给这个男人,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了上来。 云九倾轻咳一声,强作镇定地指了指小榻:“脱了,趴好。” 凤临渊深吸了口气,深邃幽沉的黑瞳中闪过暗芒,却如云九倾所要求的那样,脱了外袍,露出了块垒分明、线条完美的上半身。 烛光闪烁,看着那小麦色的完美躯体,云九倾只觉得浑身一热,血脉上涌。 凤临渊眉头紧皱,如夜般的黑瞳一眨不眨地望着她,提醒道:“云九倾,你流鼻血了。” 月光清朗,透过窗户洒进屋子里,和烛光交相辉映。 云九倾不敢相信地抬手,擦了擦自己的鼻子。 看见手上那一抹鲜红,云九倾眼神复杂地解释道:“我最近吃的大补的东西,营养过剩……” 凤临渊起身,拿起帕子轻轻地给她擦了擦不断往外流的血痕,低沉磁性的声音格外魅惑。 “营养过剩?难道不是体内挤压的火气得不到宣泄吗?” 云九倾呆愣愣地望着眼前放大了无数倍、却依然俊美无俦的脸,连连摇头:“怎么可能?我有什么火气?” 凤临渊离得更近,温热的呼吸扑在云九倾脸上。 深邃狭长的眸子专注地望着她,仿佛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微微侧身,靠近了她那已经红了的耳根,薄唇中吐出的话更让云九倾心跳加速:“那你就是,馋本王的身子。” 虎狼之词从凤临渊口中吐出,带着微热的气息和轻佻的味道,扑进了云九倾的耳中。 云九倾一张脸瞬间涨红的如同煮熟的龙虾,凤眸陡然睁大,瞳孔紧缩,她咬牙切齿,结结巴巴地反驳道:“凤临渊,你胡说!” 见她失了分寸,凤临渊扬起薄唇,笑的越发有把握了:“是本王在胡说吗?” 说着,他俯身吻了下来,薄凉的双唇落在云九倾的唇边,若有若无的冷香气息,也扑面而来。 大手不断地在她腰间游走,凤临渊已知了她的敏感之处,很快点燃了她的热情。 屋子里放着大盆的冰,可两人之间却依旧火速升温。 六月的天说变就变,上一秒还是月光清朗,下一秒就刮来了大片乌云,很快电闪雷鸣,下起了大雨。 倾盆大雨哗然而至,狂风阵阵,摧残着花草树木,柔弱的小草被压断了腰肢,几近凋零。 地上也很快积了水,雨点砸下,溅起一片片的气泡,也掩盖了屋子里断断续续的声音…… 一个时辰过后,大雨骤然停,整个京城都湿漉漉的,清爽一片。 屋子里,云九倾裹着薄被,发丝凌乱,额角还有汗水。 凤临渊已经起身,坚实优美的线条流畅完美,一滴汗珠滑落,看的云九倾脸色复杂,懊恼万分。 该死,这个男人,用美色诱她,她竟然又上钩了! 凤临渊一边吩咐人准备温水沐浴,一边回头看向云九倾。 “早跟你说了是上火所致,你还不信。” “凤临渊,你放屁……” 云九倾心尖儿一颤,屈辱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果然,已经不流血了。 见她小脸儿通红,咬牙切齿的可爱模样,凤临渊幽冷的眸底掠过宠溺,随后把云九倾抱了起来:“不是还要给本王针灸?倾儿,你可别想偷懒。” 真丝薄被里,云九倾浑身都空荡荡,窜进来不少凉风。 她双手勾着凤临渊的脖子,白皙的小脸儿通红,紧紧地咬着菱唇,抬眸瞪着凤临渊道:“放我下来 !” 凤临渊高大健壮,在他怀中很有安全感,可云九倾不相信这雨后的清风,以及这滑滑的真丝绸被。 若是不小心被子滑落,她被人看光了去,岂不是丢死人了? 凤临渊低头看着怀中娇俏的女子,深邃的眸底满是晦暗。 巴掌大的小脸儿通红,一双秋水剪瞳分明含羞,却奶凶奶凶地瞪着他,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卷曲,如同振翅欲飞的蝴蝶般轻轻地颤抖着,可爱漂亮的菱唇被贝齿咬着,如同小兽般故作凶恶地威胁。 再往下,是修长白皙的脖颈,漂亮的锁骨,以及被薄被欲遮还休、呼之欲出的美景。 凤临渊喉结动了动,只觉得口干舌燥。 逐月和追风抬了浴桶进来,恭敬地道:“王爷,水准备好了。” 屏风后,云九倾浑身一震,无意识地勾紧了凤临渊的脖子,不敢发出任何动静。 希望他们不要发现什么异常才好,否则她以后怎么出去做人?! “放下,滚出去。” 凤临渊低沉幽冷的声音在屏风后响起,逐月看也不敢看一眼,恭敬地应下,拉着追风就往外走。 追风却不知所以,往屏风后看了一眼,只见烛光闪烁,两个微晃的人影映在屏风上。 追风纳闷儿地问:“云姑娘今晚不是要给王爷针灸吗?怎么又要热水?” 逐月艰难地动了动唇,叮嘱道:“王爷的吩咐,少问,我们只管看好院子即可。” 追分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抱着长剑站起岗来。 屋子里,等人都离去了,凤临渊才抱着云九倾从屏风后出来,轻轻地把她放在浴桶中。 云九倾抱紧自己,警惕地看着凤临渊。 恶龙明明刚进过食,竟又被唤醒了! 凤临渊深吸了口气,皱眉扯过浴巾遮住了自己,声音冷沉地道:“你洗完出来,本王再洗。” 若是被外人听到,必然要震惊至极。 毕竟,堂堂渊王,连别人近身都感到厌烦,如今竟用了云九倾的洗澡水! 可旁人不知的是,若是和云九倾一起进了浴桶,别说针灸了,今晚凤临渊恐怕都无法安眠! “好!” 云九倾也如获大赦,飞快地把自己清洗干净,趁着凤临渊不备跳出了浴桶。 见她偷偷摸摸地裹着薄被从自己身边溜走,凤临渊眼神更加晦暗,叫住了她:“干什么去?” 第102章 难眠的夜 凉风吹来,烛光微晃。 云九倾裹着浴巾站在屏风前,艰难地回头,问凤临渊:“我……回去睡觉。” 凤临渊深吸了口气,就着凉水简单清洗一下自己:“不是要针灸?” “那也要先穿上衣裳……” 云九倾红着脸抱怨了一声,飞快地穿上了里衣,给银针消毒之后,无声地指了指床榻。 刚才被攻陷就是因为她胡乱说话,现在是一句也不敢说了。 凤临渊唇角扬起微不可查的弧度,深吸了口气,裹着浴巾坐了下来。 云九倾恢复了工作状态,认真地给他下针,探穴,放血,排毒。 期间,两人没有再说什么,凤临渊静静地闭目养神,可云九倾的发丝却时不时地轻轻拂过他的身体,身上说不清道不明的好闻气息,更是莽撞地闯入鼻尖。 凤临渊喉结动了动,体内血液有些翻腾。 他捏紧了拳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幸而方才洗的是冷水澡,不然此时,他恐怕要血爆而亡了! 这一晚上,注定艰难。 翌日一早,凤临渊难得地去了宫中上朝。 威严庄重的金銮殿上,褚青山跪在大殿上,寒帝正准备让人除去他的乌纱帽,忽听人说凤临渊来了,脸色顿时大变。 朝臣更是对凤临渊的到来战战兢兢。 “渊王从不参加早朝,今日怎么来了?” “我听说渊王前几日还见过褚大人,褚大人还往侯府送了十万两银子呢!” “若是渊王想保褚大人,不知皇上会不会让步……” 窃窃私语声中,见逐月推着那轮椅上那戴着金色阎罗面具的男子而来,众臣连忙闭上了嘴,恭敬参拜:“见过渊王。” 凤临渊看也没看他们一眼,径直到了殿下,微微颔首:“皇兄。” 寒帝深吸了口气,一双寒眸阴阴沉沉地望着凤临渊,唇角却扬起淡淡的笑:“老九,你从来不爱上朝,今日怎么来了?” 凤临渊唇角轻勾,说道:“皇兄,臣弟今日是为了褚大人而来。” “哦?” 寒帝眼神危险地眯了眯,脸色阴沉了下去:“你有什么话要说?” 凤临渊微微抬头,深邃狭长的眸子望着寒帝道:“皇兄,据臣弟所知,褚大人是个为国为民的好丞相,至于那些流言蜚语,都是小人恶意中伤,皇兄英明,一定不会信以为真吧。” 冰冷骇人的威压在金銮殿上散开,所有朝臣都噤若寒蝉地低着头,连呼吸都不敢。 显然,渊王是来为褚青山而来,是执意要跟皇上作对了。 寒帝脸色阴沉地坐在上首,大掌握紧,手腕上青筋毕露。 他威严冰冷的眼神扫过下面众人,冷声问道:“诸位爱卿之中,还有谁认为褚大人是被诬陷的?今日刑部可是查到了他收受贿赂的证据!” 大皇子凤无涯出列,恭敬地说:“父皇,儿臣觉得九皇叔说的很对,褚大人出身商贾,家中世代经商,不知积累了多少财富,怎么可能随便收受贿赂?” 二皇子凤青峰也拱手道:“父皇,大哥说的有理。” 凤墨初冷冷地站在一边,眼底掠过讥讽的笑。 他这两位哥哥为了兵权,巴结渊王都巴结到金銮殿上来了,真的不怕父皇生气吗? 跪在地上的褚青山抬眸,深深地看了凤临渊一眼。 凤临渊竟能说动两位皇子为他求情,寒帝怕是要气死了。 凤临渊脸色不变,浑身都散发着威严的气息:“皇兄,大皇子说的有理,不如皇兄把此事交给臣弟来处理。” 凤墨初脸色铁青,站在一边,冷眼看着凤无涯,心中火起。 万万没想到,凤无涯竟然站在了凤临渊这边,难道,他也想要争渊王府的兵权不成? 寒帝沉默了许久,迫于压力还是点了头:“老九,你婚期将近,还是操持自己的婚事吧,此事就交给大皇子去办,无涯,你可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别让朕失望!” 凤无涯恭敬地行礼道:“儿臣遵命。” 下朝之后,寒帝回了御书房,愤恨地把书案上的奏折都扫到了地上! “万万没想到,朕自己的儿子,竟也站在渊王那边,情愿当个吃里扒外的蠢货!” 苏公公赶紧跪在地上,一边捡一边劝道:“皇上息怒啊,大皇子和二皇子从来都善良大度,奴才觉得,他们只是想还褚丞相一个公道……” 寒帝眼神骤然变冷,怒问:“你是说,朕冤枉了褚青山?” 凛冽的杀气在御书房弥漫,带着骇人的气势,吓的众人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苏公公心知自己说错了话,诚惶诚恐地磕头道:“皇上,奴才不敢!奴才只是觉得,两位皇子可能这样想……” 寒帝眉头紧皱,若有所思。 凤临渊下朝之后,就出了宫。 褚青山快步跟了过来,恭敬地道:“多谢渊王殿下。” 凤临渊坚毅的薄唇扬起讥讽,说道:“褚大人,本王知道你是被人故意冤枉的。” 寒帝想换掉刚正不阿的褚青山,也想趁机惩罚长公主府,贬官乃是一举两得之事。 褚青山苦笑一身,叹道:“下官着实没想到,不站队竟也是个错误。” 望着身后的威严庄重的皇宫,褚青山眼底泛起苦涩。 而这边,云九倾带着忍冬离开了侯府,直奔济世堂。 掌柜的看见是她,连忙亲自出来迎接:“云姑娘,听说您婚期将近,怎么还有空来药堂?” 云九倾唇角轻勾,兴致勃勃地道:“掌柜的,我今日过来看你对药丸有没有兴趣。” “药丸?不知是哪种?” 掌柜的更期待了,客气地问:“云姑娘医术高明,若是要出售药膏药丸,我济世堂必然以高价收下!” 云九倾唇角轻勾,对着忍冬点了点头。 忍冬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白玉瓶,递给了掌柜的。 掌柜的倒出一颗,小心地放在手心闻了闻,又碾碎了仔细分辨里面的成分,沉思良久之后,才脸色大变。 他警惕地往四周看了看,不可置信地问:“云姑娘,这是……是传说中的冰肌化瘀丸吗?” 云九倾眼前一亮,笑着道:“掌柜的果然识货。” 掌柜的珍而重之地盖上了瓶盖,眼底满是光芒:“我祖上世代都是医术世家,也曾经研究过冰肌化瘀丸的药方,只是可惜,做出来的远不如古方的好用,今日见姑娘这药跟之前我家族所研究的成分差不多,我便知道,此乃冰肌化瘀丸了……” 云九倾笑着道:“掌柜的,我这一瓶也是刚研究出来的,里面一共三颗,就先给你试卖,如何?” 掌柜的大喜过望,可仔细想了想又道:“云姑娘,这药珍贵的很,从来都是有市无价,纵然卖出几百上千两银子也不为过!您若是相信我,我这就让人出去宣传作势,将来您有多少,都可尽管送过来……” 云九倾自然相信他,她也相信,林氏和云宝珠一定会上钩的。 毕竟,如今婚期已近,成婚之日,云宝珠绝不甘心鼻青脸肿地见人! 第103章 对林氏下手 有了济世堂的暗中运作,不到半日的时光,整个京城都知道济世堂有奇药出世了。 宫中贵人所盼望渴求、却无处购买的冰肌化瘀丸,竟然被人研制出来了,并且送到了济世堂售卖。 云侯府。 而眼下马上要到初八,云宝珠看着自己淤青不散的脸,心急如焚。 “娘,马上就到了婚期了,若是我的脸到那时候还不好,三皇子殿下岂能要我?” 对于一生只有一次的大婚,云宝珠很是看重,她对着铜镜,看着脸上的淤青,眼底满是着急之色。 林氏也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不停地在屋子里打转:“岂止是你?到了那天,我作为侯夫人也是要去见客人,脸上还肿着,用胭脂水粉可去不掉!” 母女二人对视之下,咬牙切齿地骂起了罪魁祸首:“都怪云九倾那个贱蹄子,如果不是她仗势欺人的话,我们母女两个,岂能沦落到这种下场!” 银霜从街上回来,激动地禀报道:“夫人,小姐,济世堂研究出了传说中的冰肌化瘀丸,据说那药丸用了之后,可在两个时辰之内消除淤肿,恢复原貌呢!” 林氏和云宝珠顶着两张猪头脸激动地站了起来:“此话当真?” 听说那传说中的冰肌化瘀丸神奇的很,是宫中娘娘们所追捧,却也求而不得的所在。 先帝最是疼爱寒帝和渊王,各自赐给两人三颗,可见弥足珍贵。 银霜连连点头:“应该是真的,济世堂在京城开了许多年了,也算是老字号,他们不敢随意欺瞒人的!” 云宝珠激动的热泪盈眶,吩咐银霜道:“立刻去订购两颗,现在就去,别让人抢走了!” 这等宝贝,可是炙手可热,是需要机缘的东西! 也是上天安排下来,给她排忧解难的好宝贝! 银霜犹豫了片刻,皱眉说道:“夫人,小姐,奴婢已经打听了,那冰肌化瘀丸要一千两银子一颗,若是两颗,就得两千两银子了……” “那又如何?就算是万两,也得买!” 云宝珠震惊了片刻,抬起纤纤玉手抚摸着自己的脸说道:“没什么比我的脸更加重要!只要我能成功地做了三皇子妃,将来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林氏脸色铁青,犹豫道:“可是宝珠,娘前几日统共才借来五千两银子给你做嫁妆,若是花了,就更少了……” 云宝珠险些没跳起来,她急切地望着林氏,说道:“才五千两?娘,你不是说你会安排好的吗?云九倾那边少说也有十万两银子的陪嫁,若是我只有五千两,将来岂不是成了京城的笑话?” 说着,她气的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林氏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心疼无比,她咬了咬牙,狠声道:“宝珠,你放心,娘再去借就是了,银霜,你立刻带着银票去济世堂,务必要把冰肌化瘀丸给小姐拿回来!” 银霜飞快地点了点头,找管家拿了银子,立刻出门去了。 林氏脸色阴沉地坐在屋子里,目光转向了自己的首饰箱子。 她的首饰虽然不少,可若是买了顶多也就换个几千两,远远不足十万之数。 跟云九倾那小贱蹄子,自然是没法儿比的。 若是她不想让云宝珠在成婚当日丢脸,就得另外想办法! 云九倾在主院,悠闲地吃着瓜果,等到下午的时候,小德子就来求见了。 “云姑娘,两颗冰肌化瘀丸,统共卖了两千两银子,另外一颗被掌柜的珍藏了起来,暂时不出手,掌柜的让我把银票给您送来了。” 小德子恭敬无比地望着云九倾,眼底满是钦佩。 这云姑娘,不过是比他大了几岁,可在医术上竟然这么有天赋,还能研制药膏,还能研制出冰肌化瘀丸,甚至,还能治疗渊王的双腿…… 当真是倾世奇才! “小德子,回去之后替我谢谢你师父。” 云九倾扔给小德子一块碎银子,笑吟吟地问道:“买走冰肌化瘀丸的,可是侯府的人?” 小德子钦佩地望着她,点头道:“云姑娘当真是神机妙算,就是侯夫人的人,不过,您怎么不亲自卖给她们?” 云九倾挑了挑眉,笑着说道:“我们看似一家人,可她们视我如洪水猛兽,若是直接给她们,她们恐怕还以为是毒药呢。” 小德子是个聪明的孩子,立刻懂了:“云姑娘,我师父问这药您还有没有,名声打开之后,宫中的娘娘们和世家贵族的小姐们恐怕也会争抢……” “自然是有的,不过你回去告诉他,每个月只有十颗,至于别的美颜丸,瘦身丸,冷香丸,我都在研制之中了。” 云九倾把玩着手中的银票,眼底扬起轻笑。 冰肌化瘀丸是珍品,所需要的奇珍异草也很多,只有供不应求,才能维持市价。 而别的药丸研制出来之后,量大价好,自然会越卖越多。 小德子牢牢地记在心里,离开了侯府。 银霜从院子里出来,正好撞见了他,觉得这人有些面熟,可究竟在哪里见过,她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只能作罢。 凤临渊从外面回来,看见云九倾脸上满是喜悦的笑,唇角也扬起微不可查的笑:“怎么了?这么开心?” 云九倾想了想,把两千两银票一颗冰肌化瘀丸递给了凤临渊:“这是还你的利息。” 凤临渊瞥了一眼,剑眉拧起,眸底划过怒气。 半个月不到的功夫,这被世上无数大夫所难的冰肌化瘀丸,竟然还真的被云九倾研制出来了。 而这女人银钱到手,不感谢他就算了,竟还想用银子跟他划清界限? “怎么,嫌少?” 见凤临渊没接,云九倾蹙眉认真地道:“后续还会有收入,我会再给你分成的!” 凤临渊忍着怒气,唇角扬起冷冷的笑,问道:“你就这么想跟本王划清界限?” 云九倾见他误会,悻悻地把银票和药丸收了回来:“爱要不要!” 凤临渊深吸了口气,冷声问道:“卖给谁了?” 云九倾朝着前院努了努嘴:“林氏和云宝珠,不过没经我的手。” 凤临渊冷嗤:“本王的人查到,侯府已经亏空很久,前几日林氏还在到处借印子钱给云宝珠置办嫁妆,没想到竟这么大方地花这么多银子买药。” 云九倾眼底闪过精光,好奇地问凤临渊:“林氏真的在借印子钱?” 印子钱就是大夜国的高利贷,利息可是一等一的高。 凤临渊冷硬的下巴动了动,深邃晦暗的眸子盯着她:“你想如何?” 云九倾眼神落在屋子里那一箱箱的银子上,问道:“你说,把这些银子借给林氏,她来日若是还不起,按照大夜律法会如何?” 第104章 大婚之喜 “那借钱给她的人闹起来,恐怕得进官府了。” 凤临渊眼神沉沉地望着云九倾,说道:“大夜国,从来都是看手印和契约的。” 云九倾瞳孔缩了缩,冷光乍泄:“那就放个断头贷给她,然后送她进官府!” 然后,林氏对原主和原主娘亲所做的事情,她要一件件地查出来,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凤临渊瞳孔眯了眯,风云翻涌的黑瞳里凝望着云九倾,声音低沉地道:“好,本王帮你。” 云九倾并没有拒绝凤临渊的帮忙。 她很快就要嫁给这个男人了,两人本就是利益共同体,互帮互助自然不在话下。 凤临渊把逐月叫了进来,吩咐了几句,傍晚的功夫,逐月回来了:“王爷,云姑娘,都已经安排好了。” 云九倾菱唇轻扬,露出胸有成竹的笑。 当晚,云宝珠坐在屋子里,望着那铜镜中的自己。 “娘亲,这冰肌化瘀丸果然神奇,不过是两个时辰的功夫,我脸上的伤竟都好了!” 望着自己那秀美的脸,云宝珠激动的热泪盈眶。 林氏也很是高兴:“好,既然脸好了,那咱们这银子花的就值!宝珠,这下你不用担心了!” 云宝珠笑了笑,把剩下的那颗递给了林氏:“娘,既然我的脸好了,这颗就给您用吧,等将来我风光嫁给三皇子,我一定不忘您对女儿的好!” 林氏欣慰地望着自己的女儿,也没有推辞。 她本来还打算出去借点银子的,只是这几日脸实在是难看的很,根本不敢出去。 云宝珠亲自给她粉了药丸,轻轻地涂抹在林氏脸上。 一股清亮的感觉在脸上弥漫开来,林氏只觉得肿着的脸都好了不少:“这可是前朝奇药,自从那神医去世之后,世间就再无冰肌化瘀丸了,咱们母女今日能用到,简直是上天垂怜……” 林氏母女对那研制出冰肌化瘀丸的人感激不已。 林嬷嬷从外面进来,眼神通亮:“夫人,您让奴婢去打听的事情,奴婢打听过了,那边钱庄来了十万两闲银要放出来,只是利息比别的钱庄要高上许多……” 云宝珠狂喜:“嬷嬷,真的有十万两?” 若是真的能有十万两,那加上她现在嫁妆,到时候岂不是要比云九倾还要多了?到时候,自然是风光无二! 林嬷嬷笑着点了点头:“不过人家钱庄也说了,奴婢不能借出来,得有身份有地位的才能借出来,夫人,咱们若是想用这十万两,恐怕得您亲自去了!” 云宝珠立刻哀求地看向了林氏:“娘,您一定不忍心女儿在大婚之日被云九倾那个贱蹄子压过一头,对吧?” 林氏脸色挣扎了片刻,纠结道:“宝珠,寻常印子钱的利息就很高了,这十万两若是都借出来,利息恐怕一天都要几百上千两……到时候,咱们可怎么还?” 云宝珠不满地刷开了林氏:“娘,您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三皇子?区区十万两,最多一个月,我们就能还上!” 林氏纠结了半天,只能答应下来:“那明天娘就去签字画押!” 她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不能落在云九倾那个贱蹄子后面! 云宝珠顿时欢喜了起来,娇笑着扑进了林氏的怀中:“娘亲对我最好了,将来我也一定好好孝敬您!” 林氏勉强拍了拍她的肩膀,深深地吸了口气,眼底却满是忐忑。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这次的事情没什么把握。 次日,林氏就出了门,逐月很快回来了,恭敬地道:“云姑娘,鱼上钩了。” 云九倾接过了他手中的契约书,眼底划过一抹玩味。 “一日千两的利息,林氏竟然也敢接,看来是疼爱云宝珠疼爱到了极致啊。” 可惜,这只是她设计的第一步而已,等林氏一步步地掉进她圈套,就再无葬身之地了! 很快就到了婚期。 这一日,满京城都期待无比。 毕竟,权倾天下的渊王要和当朝三皇子凤墨初同日成婚,而两人所娶的女子,竟然还是侯府的姐妹花。 更奇特的是,渊王妃,竟是从前被三皇子退婚的云九倾! 如此热闹,谁能忍住不看? 百姓们早早地就围堵在了侯府门前,里三层外三层,摩肩接踵地伸长了脖子看热闹。 “听说这侯府偏心的很呢,也不知道有没有给云大小姐准备嫁妆!” 人群中,有嗑瓜子的大神担心地问道。 “呵,云大小姐的嫁妆可不需要侯府来准备,我可是听说,云大小姐给丞相大人治病,丞相大人可是足足送了十万两银子上门做谢礼呢!” 有知情的人一脸骄傲,跟周围的人说道:“更别说其他的了,渊王对云大小姐也十分疼爱,除了聘礼之外,奇珍异草,珍贵药材,甚至古籍古玩珠宝首饰,都是应有尽有!” “我却听说侯府亏空,侯夫人 借了十多万印子钱,就是为了让云宝珠婚礼当日不输云大姑娘……” “十万印子钱?侯府莫不是疯了吧?不过,这云宝珠的攀比心虚荣心也当真太重了……” 众人皆是唏嘘不已,脸色奇特。 而侯府之中,云九倾已经换上了大红色的喜服。 正统的红喜庆肃穆,衬的她脸色白皙小巧,格外端庄秀美,而头顶的凤冠更是精致漂亮,即便是在屋子里,都散发着盈盈的光泽。 云九倾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铜镜中已经唇红齿白的自己,唇角轻轻地弯了弯,心底却有些紧张。 无论如何,这都是她第一次嫁人,从今以后,凤临渊那个男人,就是她名义上的丈夫了! 想到今晚要去宫中寻找阴虎符,云九倾漂亮的凤眸里了浮上纠结。 不知为何,她心中竟好似多了一抹不舍。 到了这大夜国这么久,她也算交了许多朋友,度过了和从前不一样的人生。 虽然依然有着勾心斗角,却没有那么多打打杀杀了,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若是晚上找到了阴虎符顺利回去了,不知道还能不能重回自己的身体? 这边的身体,又会怎样? “吉时道!” 外面响起了鞭炮声,喜婆进来,搀着云九倾往外走去。 云九倾深吸了口气,跟着喜婆走了出去。 隔壁院子里,云宝珠也走了出来,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凤冠霞帔的云九倾。 云九倾当真很适合红色,一身喜服衬的她身段窈窕,容貌绝美,如火如荼。 而她,相比之下竟逊色不少…… 云宝珠嫉妒地望着云九倾那漂亮的脸,紧紧地捏住了手指,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丑八怪,你好好珍惜吧,留给你的好日子,可不多了。” 云九倾眼底闪过冷光,反唇以讥道:“云宝珠,我的生活才刚刚开始,你才是真的好日子到头了!” 第105章 渊王没来接亲? 云宝珠精致漂亮的脸瞬间扭曲了起来。 可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忍住了心头怒火,大步往外走去。 侯府前院,到处都张贴着大红的喜字,鞭炮齐鸣,锣鼓喧天。 无数的红纸金纸洒下来,在阳光下散发着夺目的光芒,整个京城都弥漫着喜气。 “两位新嫁娘给爹娘敬茶!” 喜婆高声喊了一句,立刻有两个丫鬟端来了茶水,送到了云九倾和云宝珠面前。 氤氲的热茶中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云九倾却瞳孔一缩,发现了异常。 她唇角扬起讥讽的笑,宽大的袖子不经意地抬了起来,遮住了托盘,轻而易举地把两杯茶调换了位置。 “侯夫人,多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特别照顾,九倾感恩在心,这杯茶水,特孝敬夫人。” 云九倾端起那杯茶水,恭敬地送到了林氏面前,清浅动听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林氏看了旁边的林嬷嬷一眼,林嬷嬷眼神怨毒地点了点头,她才笑着接了过来。 “倾儿,虽然从前咱们母女之间有很多不愉快,可如今都过去了,你也要嫁人了,母亲在这里祝福你和渊王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林氏笑容得体,声音温柔,只是眼底却掠过得意的光芒。 她特意让林嬷嬷在云九倾的茶水中下了“好东西”,一旦云九倾服下,就会身败名裂! “多谢夫人。” 云九倾垂下长长的睫毛笑了,瓷白的脸上满是乖巧,笑起来倾国倾城。 她拿起托盘上的另一杯茶,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林氏见状,也温柔慈爱地笑了起来,把那茶水喝到了肚子里。 云鹤野接过云宝珠递过来的茶水,老怀甚慰:“今天侯府双喜临门,咱们一家人也算是和解了,好,很好!” 喝完茶之后,云鹤野看着疼爱多年的云宝珠,眼底浮上泪光,对着喜婆挥了挥手。 喜婆高声喊道:“新娘离府!” 门外,接亲的人已经来了。 凤墨初一身红袍,器宇轩昂地骑在高头大马上,英俊的脸上满是喜色。 见云九倾和云宝珠同时出来,他惊喜地看了过去,眼神却怔愣住了。 虽然穿着相似的嫁衣,可云九倾乌发似墨,脸白如雪,一双漂亮的凤眸里光彩熠熠,高贵矜持,菱唇红润晶莹,可谓是倾城绝色。 她每一步都端庄大度,气质浑然天成,给人一种雍容端庄之感。 而从前在他眼中很漂亮的云宝珠,竟暗淡无光,浑身都散发着小家子气。 凤墨初的眼神顿时复杂了起来。 从前他为何会觉得云宝珠好看?云宝珠分明比云九倾相差甚远…… 但是当着满京城百姓的面,他只能压下心里的奇怪感受,给云鹤野和林氏行礼。 “姐姐,三殿下都已经来了,可你的渊王呢?怎么不见踪影?莫不是悔婚了吧?” 看着凤墨初,云宝珠心潮澎湃,见门口并没有凤临渊的身影,她眼底顿时掠过讥讽。 云九倾挑了挑眉,不急不缓地道:“他会来的。” 不知为何,她对凤临渊似格外有信心。 云宝珠掩唇轻笑了起来:“不好意思,我忘了,渊王再厉害,也是个瘸子,走的慢些也是情理之中。” 云九倾转头,眼神怜悯地望着她,似乎在看着什么愚蠢无知的乞丐。 云宝珠被她的眼神看的浑身都难看极了,她眼底闪过狂怒,紧紧地捏住了手指,怨毒地道:“你少用这种眼神看我!本小姐从小儿到大都比你过得好,云九倾,你才是那个可怜肮脏的废物!” 云九倾哪里配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是吗?” 云九倾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地笑了。 她神情疏冷,轻蔑,高高在上,对云宝珠不屑一顾。 仿佛多看她一眼,多跟她说一句话,都是在浪费时间! “渊王来了!” “天哪,渊王来了!” 云宝珠正在生气,却听到外面的百姓们突然躁动了起来,众人纷纷伸长了脖子往外看去,仿佛见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一般。 随后,外面吵吵嚷嚷了起来,众人都激动的落泪,云宝珠云里雾里,脸上多了一抹急切。 连云九倾都有些好奇了。 凤临渊到底弄了什么阵仗?怎么外面这么大的动静? 喜婆往外挤了挤,喜笑颜开地来接云九倾:“云姑娘,您亲自去看看就知道了!” 云九倾大步走了出来,就连云宝珠都情不自禁地跟了出来。 大街上,脸戴金色阎罗面具的男子骑在白色骏马之上,一身深红色的喜服越发衬的他英俊挺拔,矜贵若天神。 更令人尖叫的是,他身后跟着无数的军官,这些人都带着红花,簪着红巾,就连武器都裹上了红绸。 铁骑骏马,红袍寒甲,威风凛凛,气吞山河! 云九倾眉头蹙起,眼底带着惊叹,却也闪着光亮。 凤临渊从没跟她说过,会让军队来接亲。 但是毫不意外地,这正是云九倾心中最为威风的婚礼! 下一秒,浑身尊贵威严气息的英俊男人翻身下马,步伐坚定地朝着云九倾走来。 他摘下了脸上的面具,棱角分明、俊美矜贵如天神的脸,暴露在众人目光之下:“倾儿,本王来接你回家。” 深邃狭长的眸子里满是坚定的笑,坚毅菲薄的唇角,是让人脸红心动的弧度! 云九倾震惊不已,眼底却亮光闪烁,璀璨若星辰! 云宝珠更是不可置信,她浑身剧烈地颤了一下,甚至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渊王竟然站起来了?摘下了那恶鬼般让人闻风丧胆的面具,竟还如此英俊好看? 浓浓的仇恨和嫉妒从心底涌了起来,云宝珠气的浑身发抖。 长长的指甲嵌入了柔软的掌心,鲜血顺着手指流了下来,她甚至都浑然不觉。 她双眼被烧的通红,眼底满是仇恨和妒忌。 凭什么?凭什么天底下的好事儿都让云九倾那个贱蹄子占了? 她云宝珠分明才是那个天命之女啊! 满京城的女人简直移不开眼,惊喜地看着身着喜服的凤临渊,简直快要眩晕过去了…… “天哪……渊王的腿竟然好了?渊王竟然这么英俊帅气?” “渊王这颜值,就说是天下第一美男子也不在话下!怪不得他常年带着面具,是怕女人们疯掉吧?” “天哪,云大小姐竟也这么好看,简直堪称人间绝色……” “这天底下,除了云九倾,恐怕也没有别的人能配得上渊王了……” 第106章 她心动了 而此时。 热闹的鞭炮和喜乐声仿佛淡去,嘈杂的喧闹和恭贺声也被屏蔽在外,云九倾专注地看着眼前的凤临渊,唇角情不自禁地扬起一抹弧度。 眼底的欢喜和心动,却如袅袅春风,藏也藏不住。 她没想到,凤临渊竟然在成婚当日弄了这么大的阵仗。 她更没想到,凤临渊竟然在这天,宣布双腿恢复、甚至还露出了真容来娶她! 他明明可以不这样做。 云九倾看着眼前俊美矜贵的男子,情不自禁地把手交到了他那结实温暖的大掌里。 “渊王迎渊王妃回府!” 随着喜婆欢天喜地叫声,喜乐震天地响了起来,云九倾被凤临渊一把捞到了马上,骏马立刻往渊王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入目十里,尽是如火如荼的红色和喜悦。 纵然将士威严,气势凛凛,每个人的脸上却也是发自内心的欢笑和嘱咐。 所谓十里红妆,也比不过此。 云九倾坐在凤临渊的怀中,马快步狂奔,一切景色都快速后退。 她眼底满是亮光,雪白绝美的脸红扑扑的,凤眸中流光溢彩。 也藏着一丝前所未有的不知所措和紧张。 一颗心,更是扑通扑通狂跳。 然而,风也缱绻,空气都跟着甜了起来。 素爱白衣的澜沧海也难得地换了一身喜庆的衣裳,带着人一路上撒着红绸包裹着的喜糖和碎银子,引得百姓们纷纷激动地争抢。 而凤墨初和云宝珠,则被遗忘在侯府门前,两人脸色铁青地站着,眼底满是恨意。 云鹤野和林氏出了门,看着大部分追着凤临渊和云九倾而去的百姓,眼神也是震惊复杂。 林氏捏紧了手指,声音嘶哑地骂道:“这分明就是他们设计好的!渊王的腿恐怕早就好了!他们特意瞒得密不透风,特意到今日来抢宝珠的风头……” 怒气上头,林氏的脸也烧的红了起来。 她拿着帕子扇了扇风,情不自禁地扯了扯自己的衣领。 眼神逐渐变得妩媚迷茫了。 云宝珠幡然醒悟,眼底闪过仇恨:“定是如此!他们绝对是故意的!” 云鹤野却想到了另外一层,他眼神复杂地看着凤墨初,握紧了拳头道:“三皇子,渊王站起来了,还亮出了这么多精锐,朝中和军中,恐怕都要一边倒了啊!” 凤墨初经他一提醒,浑身都惊悚了起来。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眼神仓皇地往凤临渊和云九倾离去的方向看了过去,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岳父大人提醒的是,这京城怕是又要乱了……” 他话还没说完,那边林氏就胡乱扯开了衣裳,往他扑了过去:“好热,我好热……” 说着,一双手往他腰间扒了过去,竟试图宽衣解带! 凤墨初脸色大变,不可置信地推开了林氏,厉声道:“岳母,你这是做什么?” 他今日成婚,怎么出了这等幺蛾子?林氏是想毁了他的名声吧? 林氏被推开,又朝着外面随着凤墨初迎亲的年轻公子们冲了过去,柔媚的身子宛若化成了八爪鱼,挂在了他们身上。 “公子,奴家好热,快帮帮奴家……” 三十多岁风韵犹存的林氏,瞬间让外面的那些男人都脸色通红了起来。 唯有云鹤野,脸色铁青,大步走了出去,抓住了林氏,“啪”的一声,清脆的大耳瓜子就抽在了她的脸上。 “丢人现眼的东西!” 这一巴掌,顿时把林氏打的晕头转向,可神智也暂时回来了。 她用凌乱的衣裳裹住了自己,惊慌地看了看四周那或是贪婪或是嘲讽厌恶的目光。 拼命地朝着云鹤野爬了过去。 “侯爷,我中了媚毒……侯爷,快救我……” 她给云九倾准备的茶水中下了媚毒,本想让她在接亲的时候毒发身败名裂! 看没想到,那茶水竟被云九倾那个小蹄子给调换了! 她竟喝了那杯有媚毒的茶水,如今毒发,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人现眼…… 林氏恨不得晕厥过去,然而体内热浪一层层地拍打着她的理智,她整个人又混乱了起来。 云鹤野也知了大概情况,脸如猪肝地让林嬷嬷等人把林氏拖了进去。 可惜,他那丢在地上的老脸,已经捡不起来了…… 云鹤野深吸了口气,屈辱地道:“贱内中毒,让大家见笑了,三皇子,您把宝珠接回去吧,本侯去处理家事了!” 凤墨初嫌恶地往侯府看了一眼,脸色阴沉地翻身上了马。 云宝珠只好在喜婆的搀扶下,屈辱地爬上了马车。 虽然这些人都说能见谅,说林氏中毒才如此,可眼底明显是对林氏,对侯府,最重要的是对她的鄙夷! 稀稀落落的鞭炮声中,凤墨初脸色阴翳地骑在骏马上,带着云宝珠往三皇子府走去。 宫里,也已经接到了信儿。 出去打探消息的苏公公匆匆回了容妃宫中,脸色难看地道:“皇上,容妃娘娘,不好了,渊王他……” 寒帝眉头紧皱,落下一颗白子:“渊王怎么了?” 苏公公跪在地上,惊恐地道:“皇上,渊王站起来了,他的腿好了!” “什么?” 寒帝怒喝了一声,不可置信地站了起来:“此话当真?为何事先没有任何关于渊王腿要康复的消息?!” 苏公公低着头,结结巴巴地说道:“想来是渊王府有意隐瞒,否则也不会如此密不透风……” 寒帝暴怒,一把把棋盘上的棋子都扫落在地,瞬间,黑子白子滚落了一地,叮叮咚咚仿若昆山玉碎。 容妃也脸色阴沉地骂道:“凤临渊和云九倾竟如此沉得住气!” 顿了顿,她又问道:“今日三皇子大婚,风头必然被他们两人抢光了吧?” 苏公公小心翼翼地看了寒帝一眼,忐忑地道:“正是,渊王还带了十里精兵去接亲,已经轰动了京城了……” 寒帝握紧了拳头,威严的脸上杀气翻腾,虎眸中满是滔天恨意:“他可真是猖狂啊!这分明是在挑衅朕!” 容妃见状况,连忙上前安抚他, 训斥苏公公道:“你就不能说点好事儿,让皇上消消气吧?三皇子今日大婚,难道一件让皇上和本宫高兴的事都没有?” 想到外面刚传进来的消息,苏公公脸色更加难看了:“容妃娘娘,还真没…… 三皇子接亲的时候出了意外,侯夫人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竟扯乱了衣裳,往三皇子和迎亲的男客身上扑,这消息已经传遍京城了!” 如此丑闻,甚至比渊王腿好了的消息都要风头更胜! 容妃两眼一黑,险些没晕过去,掐紧了手心儿怒骂:“丢人现眼的东西!” 第107章 悔的肝肠寸断 渊王府中,高朋满座,格外喜庆。 鞭炮声和众人的祝贺惊叹中,凤临渊翻身下马,亲自抱住云九倾跨过火盆,威风凛凛地进了渊王府。 云九倾脸色通红,凤眸中却满是盈盈的光。 不得不说,凤临渊很会。 这场婚事,给了她诸多惊喜,云九倾的少女心都被唤醒了。 “天哪,这就是云姑娘吗?从前听说她丑陋异常,今日一看,果然谣言害人啊!” 宾客之中,众人伸长了脖子,巴巴儿地望着凤临渊和云九倾,心中又是懊恼又是感叹。 这云姑娘气质尊贵,端庄貌美,五官精致绝美,气质浑然天成,即便是天上的仙子站在她身边,恐怕都要逊色三分! “是啊,而且云姑娘医术竟然那么厉害,没想到渊王的腿竟然真的好了!” “云姑娘和渊王当真是天作之合,如此郎才女貌,珠联璧合,恐怕天上地下也只此一对了……” 鞭炮声响起,司仪高声喊道:“吉时已到,新人拜堂!” 凤临渊这才放下云九倾,狭长的眸底满是璀璨的光。 云九倾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她堂堂华夏特工,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一个小小的婚礼而已,她能稳住……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恭贺渊王,恭贺渊王妃!” “白头偕老,早生贵子啊!” 喧闹的喜乐和潮水般的祝贺声中,云九倾和凤临渊拜完了天地,被人送到了栖凤院。 后院安静,和前院的热闹隔绝开来。 云九倾坐在屋子里,深深地吸了口气,一直紧张的心情似乎也平复了些。 忍冬端了糕点和茶水过来,关切地问道:“王妃,您都一天没吃饭了,要不要吃块点心垫垫?” 云九倾感激地看了忍冬一眼:“谢谢小冬冬。” 天不亮就起来梳洗,又经过漫长的等待行礼,除了敬茶的时候趁机喝了口水之外,她可谓粒米未进,早就饥肠辘辘了。 忍冬红了脸,低着头乖巧地说道:“王妃不必谢奴婢,从今日开始,奴婢就是您的人了,照顾您是应该的……” 听到忍冬说是自己的人,云九倾顿时噎了一下,疯狂咳嗽了起来。 “王妃,您没事吧?” 忍冬吓了一跳,连忙端了茶水给她,又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云九倾咳的脸都红了,摆手道:“我没事,小冬冬,你可真是语出惊人啊!” 忍冬脸顿时红透了,不好意思地站在原地,低着头:“王妃,奴婢说错了话了!” 今天王爷王妃成婚,她又是激动又是兴奋,甚至比两人都紧张! 云九倾冲着她眨了眨眼,戏谑地道:“才不是说错了话,忍冬,你自己承诺可要记住了!” 忍冬抬眸看了她一眼,害羞地跑了出去。 前院,凤临渊正在接受众人的恭贺。 “恭喜渊王,渊王腿都好了,还娶了云姑娘这样端庄漂亮的王妃,当真是双喜临门啊!” “今日见了渊王妃,才知渊王为何动心了,看来民间传言,一句也不能信啊!” “没错,有些人故意抹黑渊王妃,简直是道德败坏!” 众人议论声中,凤临渊冷酷的脸上也多了一抹淡淡的笑:“多谢诸位今日赏光,王府准备了好酒,我们一醉方休。” 往日冷酷骇人的渊王难得如此平易近人,众宾客自然欢喜,连连上来敬酒。 一场盛宴直至天色黑透,凤临渊醉醺醺的,才算是散了。 而三皇子府却冷冷清清,根本没几个宾客。 凤墨初脸色铁青地送走了稀稀落落的客人,眼底露出怨毒之色。 “三弟,我听说侯夫人今日狂性大发,竟然想扑倒迎亲的人,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凤无涯作为大哥,自然来参加了凤墨初的婚礼。 凤墨初脸色难看,眼底满是阴翳:“大哥,九皇叔都站起来了,你还有空在这里嘲讽我?” 凤无涯眉头微拧,一脸正气地道:“三弟,你这是什么话?九皇叔残疾了两年,他能重新站起来,我自然是为他高兴的!” 凤墨初冷冷地望着他,讥讽地道:“大哥,九皇叔重新站起来,这就意味着,他手中的军权绝对不会再给你了!你真的高兴吗?” 凤无涯脸色沉了沉,冷声一声,大步走了出去。 望着凤无涯的背影,凤墨初哈哈大笑了起来:“都说大哥英明大度,心怀天下,今日一看也不然啊,不还是为了那点利益蝇营狗苟,费尽心机?” 凤无涯脸色一沉,大步走了回来,气势汹汹地与他对峙:“三弟又能好到哪里去呢?你娶云宝珠不就是为了侯府的钱财吗?可侯府早就亏空了!而且你见过如今的云九倾吗?她比云宝珠不知道漂亮聪明了多少倍,三弟心中定然悔的肝肠寸断了吧?” 面对凤无涯的讥讽,凤墨初脸色大变,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他浑身冰冷,可一字都无法反驳。 他确实后悔了。 倘若当初老老实实地娶了云九倾,兴许现在凤临渊就站不起来,他也一帆风顺。 可惜…… 可恨他到头来,除了孩子和云宝珠,竟然是一场空。 见凤墨初脸色惨白,凤无涯冷厉的脸色再次从容温润了起来。 他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和地笑着道:“好了,三弟,今日是你大喜,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说完之后,凤无涯毫不留恋地离开了三皇子府,而凤墨初依然僵硬地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一个丫鬟装扮的人脸色复杂地站了许久,匆匆回了后院。 屋子里,云宝珠见银霜脸色苍白,皱眉问道:“银霜,怎么了?” 银霜欲言又止。 “不是让你劝殿下少喝点吗?我听着外面的宾客都散了啊,殿下怎么还没回来?” 云宝珠好奇地看着银霜,甚至起身往外看了看。 银霜深吸了口气,只好低声把在前院听到的话都告诉了她。 云宝珠脸色颓败地跌坐在床边,一张脸惨淡极了。 银霜连声劝道:“小姐,您也不必伤心,您如今已经是三皇子妃了,还怀着殿下的孩子,殿下一定会善待你的……” 云宝珠苦笑了声,眼底泪水翻涌。 而渊王府中,众人离开之后,凤临渊迷醉的深眸瞬间恢复了清明,寒气凛冽。 第108章 新婚之夜,真是刺激 凤临渊本就千杯不醉,云九倾还为他配了一颗解酒丸,更是饮酒如饮水。 后院,云九倾等的饥肠辘辘,正准备让忍冬去准备饭菜,却见房门被人推开,身着深红色喜服的高大身影大步走了进来。 烛光映着云九倾那雪白细腻的脸,精致的五官端庄绝美,浑然天成。 纵然见过无数美人,纵然已经看了无数遍,凤临渊还是忍不住一阵悸动。 云九倾脸上的毒斑消失之后,人就漂亮了许多,跟以前云泥之别。 即便已经清楚明白地知道了这点,可每次见了她,似乎总会更惊叹一点。 凤临渊在桌子边坐下,问道:“饿了吗?逐月,去让人准备饭菜。” “我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云九倾颓废无力地趴在桌子边,委屈地看着凤临渊。 凤临渊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眼底掠过笑意。 渊王府办事的效率一向很快,只一刻钟的功夫,逐月就带人送上了几样精致的菜肴。 云九倾的心情这才好了些,她走到桌子前坐下,一边大快朵颐,一边撕下两条鸡腿,一条给了凤临渊,一条给了忍冬腿。 “吃!” 她饿了一天,忍冬一直陪着她,自然也是饿了一天。 忍冬接了过来,看云九倾的眼底满是泪光和感动:“多谢王妃。” 王妃不但想着她,竟还把鸡身上最好吃的部位给了她…… 凤临渊蹙眉看着云九倾,倒也没说什么,只沉声提醒道:“吃完之后换衣裳,一会儿该进宫了。” 今晚正是去宫中寻找阴虎符的最好时机,绝对不能错过! 云九倾连连点头。 一刻钟之后,云九倾在忍冬的帮助下,脱下了繁琐的喜服,摘下了头上的凤冠,换上了夜行衣和面巾,只露了一双漂亮的眼睛在外面。 凤临渊亦是如此。 云九倾望着他,忍不住笑了:“别人的新婚之夜都是天雷勾动地火,我们的却这么刺激。” 凤临渊幽深的眸子望着她,眼底闪过晦暗:“你若是想,本王现在就可以满足你。” 云九倾的脸刷的红了,瞪了凤临渊一眼:“呸,我才不想!” 她只不过是感叹几句,凤临渊竟然开始调戏她了? 等整个京城都安静了下来,两人才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王府,直奔皇宫。 御书房里,灯火通明,寒帝脸色阴冷地踱来踱去,竟还没去休息。 苏公公恭敬地守在一边,劝道:“皇上,夜深了,该去歇息了。” 寒帝冷哼道:“凤临渊重新站了起来,他手中军权在握,朝中军中必然哗然一片,朕如何睡得着?” 苏公公叹了口气,说道:“皇上不是安排了高手对付他吗?若是渊王活不过今晚,一切自然都解决了。” 寒帝威严的虎眸眯了眯,沉声问:“若是绝杀殿没能除掉凤临渊呢?” 苏公公想了想,再次开口道:“那咱们就再想办法,皇上坐拥天下,对付渊王还不是轻而易举?” 寒帝深深地吸了口气,冷声道:“说起来,让朕如此烦忧的源头,还在那云九倾身上!” 当初云九倾承诺会治好凤临渊的腿,他本以为是吹牛,没想到,竟然真的这么快好了! 如今,唯一的希望就在那噬心蛊身上了…… 房顶上,云九倾和凤临渊听到隐隐约约,等苏公公终于劝走了寒帝,两人才对视一眼,无声地打晕了守御书房的太监,溜了进去。 云九倾本就纤细灵活,又训练过身法,行动起来轻盈的如同蝴蝶一般,根本没引起任何动静。 凤临渊心中知道她不会任何内力,见她能做到如此,黑瞳里也忍不住多了一抹复杂。 这个女人,怎么会如此难以琢磨? 她明明就是云九倾,却又不是从前的那个云九倾。 她的医术和武功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一个接一个的疑惑从凤临渊心头冒了出来,却无法解答。 云九倾借着月光仔细看了看书案上东西的分布,又查看了有无暗格之类的东西,结果一无所获。 凤临渊查看了整个御书房,也没有什么收获。 朦胧的月光下,云九倾对着凤临渊眨了眨眼:“皇上寝宫在哪儿?” 凤临渊剑眉拧起,眼底掠过凛冽寒气:“乾清宫。” 既然来了,就要竭尽全力搜一次,否则若是打草惊蛇,往日再找就难了! 两道黑影离开了御书房,如同灵活的猎兽般翻上了高大的宫墙,快步往乾清宫去了。 乾清宫灯火已经灭了,显然,寒帝已经安寝。 凤临渊和云九倾趁着侍卫换班的时候,绕过了众人的视线,进了乾清宫附近,又打晕了看守的小太监,轻轻地放在地上。 云九倾手指轻轻地擦了擦乾坤戒,一把微白的粉末撒了进去。 不过片刻功夫,守在一边的苏公公就昏昏欲睡,倒在地上。 凤临渊和云九倾这才蹑手蹑脚地进来,借着月光无声地掀开了床帐。 寒帝也已经睡了。 云九倾拿出药粉,轻轻地洒下,寒帝眉头紧了紧,不一会儿就打起了鼾。 见云九倾的药这么好用,凤临渊深邃的眸底闪过异色。 “快找!” 云九倾一边翻找,一边问凤临渊:“你可知道什么机关暗道?” 凤临渊上前,大手探到了寒帝的枕边,按下了一个按钮。 瞬间,本来毫无缝隙的地床底下出现了一个暗格,云九倾眼前顿时一亮。 凤临渊已经在翻查那格子了,然而里面除了玉玺,一封信和一包药之外,并没有阴虎符。 云九倾不禁有些垂头丧气,她蹙眉看凤临渊,问道:“还是没有。” 前世,她见过阴虎符。 跟寻常虎符不同,那阴虎符是奇玉做的,浑身都散发着阴森的气息,月光一照,光华大盛。 凤临渊却没理她,拿起了那封信,正要打开,却听到外面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和喊声。 “护驾!有刺客!” 原来是御书房那边的巡逻的侍卫发现了异常,立刻喊了起来。 乾清宫这边的侍卫立刻紧紧地围住了寝殿,为首的羽林军统领林锋恭敬地问道:“皇上,宫里来了刺客,您可安好?” 乾清宫里无人做答,凤临渊和云九倾对视一眼,眼底掠过狠色。 外面的侍卫似乎也察觉到了异常,紧张了起来:“皇上?苏公公?您若是再不回答,属下们就进去了!” 第109章 她还有多少惊喜 凤临渊眼底藏着杀机,冰冷的大手已经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而云九倾眉头紧了紧,忽然开了口:“皇上已经安睡了,别惊扰了他,你们尽管去抓刺客就是了。” 听到苏公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凤临渊瞳孔顿时一紧,不可置信地看了过去。 然而月光之下,苏公公依然昏睡在地上,而云九倾却别扭地松开了自己的喉咙。 看见凤临渊眼底的复杂,云九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压低了声音骄傲地问:“怎么样?像不像?” 她前世受过各种训练, 除了精通各种语言之外,还善长改变声音和容貌。 男声女声对她而言都是手到擒来,然而这公公的声音嘛……她还是第一次模仿! 凤临渊深邃的眼底划过暗芒,冷硬的下巴缓缓地动了动。 像,太像了。 但是这变声技能是一门绝学,据说江湖上会的人不超过一手之数,云九倾又是哪里学的? 外面侍卫终于松了口气,恭敬地离开,去搜查潜入御书房的贼了,云九倾推了推身边的凤临渊,说道:“快走,等他们回过味儿来,想走就难了!” 凤临渊深吸了口气,把信藏到了怀中,正准备合上暗格,却见云九倾那雪白纤细的手把那玉玺拿了起来。 她唇角扬起坏笑,对着凤临渊眨了眨眼:“若是这个丢了,寒帝应该会很着急吧?” 凤临渊凝望了她片刻,突然弯起唇角笑了起来。 两人翻出了窗户,躲过了众人的视线,有惊无险地离开了皇宫。 而那边,去搜寻御书房那边的人回来禀报:“皇上,没找到那贼人的踪迹。” 乾清宫中迟迟无人应答,羽林军统领瞳孔一缩,心中暗道糟糕,连忙推门进去。 苏公公昏睡在地上,两个小太监被打晕了,昏迷不醒。 “皇上!” 众人立刻往龙榻前扑过去,见寒帝只是沉睡着,这才松了口气,头上冷汗直下。 想办法叫醒了寒帝和苏公公之后,众人跪在大殿里,噤若寒蝉。 寒帝打开了床下暗格,看见里面的玉玺和信封都不翼而飞,顿时勃然大怒。 “皇宫进贼,就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潜入了朕的寝宫,还盗走了玉玺,你们究竟是怎么当侍卫的?” 侍卫统领林锋跪在地上,脸色铁青地道:“皇上,属下怀疑有内鬼!” “内鬼?” 寒帝穿着明黄色的寝衣,脸色冰冷愤怒,赤足走到了林锋的面前,眼底是沸腾的杀气:“林锋,你想说什么?” 林锋深吸了口气,大声道:“皇上,御书房那边刚闹起来的时候,属下还过来问过您是否安全,苏公公训斥属下,说怕惊扰了您休息,让我们自行离去了……” 苏公公顿时大惊,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道:“皇上,林统领这是在信口雌黄啊!奴才根本没说过这话!” 寒帝脸色阴冷地望着林锋,周身杀气弥漫:“林锋,你确定你听到了?” “此等大事,属下怎敢胡说?” 林锋跪的端端正正,抬眸不卑不亢地望着寒帝道:“皇上,很多侍卫都可以证明!” 苏公公急的一身是汗,额头都磕出了血迹:“皇上,奴才真的没有!奴才不知不觉中就晕过去了,怎么可能说那些话?” 寒帝冷嗤道:“来人,把他拖下去,严刑拷问!” 苏公公眼底满是绝望,可他跟在寒帝身边多年,深知他的脾气,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逃不过去了…… 宫里乱做一团,太后和皇后容妃都匆匆赶来。 见寒帝无恙,太后才松了口气,冷声训斥那些侍卫:“皇帝,依哀家看,这些都是没用的废物,不如都换了!至于这些,就统统杀头,以儆效尤!” 幸而今日宫中只是来了贼,盗走了玉玺! 可太后心中深知,若是那贼想要取了寒帝性命 ,也不过是易如反掌。 对此,她是一阵后怕! 寒帝脸色铁青,说道:“太后,此事朕自有安排,不过今日之事诡异的很,得让朕细细盘算。” 皇后端庄的站在一边,扶着寒帝在软塌上坐下:“皇上,臣妾觉得这贼很是奇怪,若是寻常的贼人,偷些金银珠宝也就是了,可他偏偏偷走了玉玺,莫不是谁想要造反?” 容妃漂亮的桃花眼眯了眯,急切地道:“皇上,臣妾觉得此事八成是渊王府做的!渊王今日腿刚好,晚上玉玺就失窃了……” 寒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吩咐林锋:“立刻封锁京城,带人挨家挨户地搜索,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玉玺,抓住那贼!记住,一定要把渊王府仔仔细细地搜个遍!” 林锋深吸了口气,知道这是自己将功补过的机会,恭敬地答应下来,立刻带着大批羽林卫直奔渊王府。 能毫发无伤地进出皇宫的人,必然是个高手,渊王府如此高调,又高手众多,自然得第一个搜查! 天色微亮。 凤临渊和云九倾已经趁夜回了渊王府。 借着灯光,云九倾把玩着那传国玉玺,唇角情不自禁地扬了起来。 当初她从国外的带回华夏的阴虎符可是拍出了两亿美金的天价,若那阴虎符跟这玉玺是同一个年份的话,这玉玺的价格,恐怕还要翻上两倍! 等找到了阴虎符,她带着玉玺回去,立刻赚翻,妥妥地变成大富婆…… 凤临渊站在烛光下,眉头紧皱,拆开了那封信,看完之后,脸色顿时大变。 他紧紧地握住了拳头,脸上满是沸腾的杀气。 感受到周围气温的变化,云九倾好奇地往信上看了过去:“怎么了?” 等看清楚信上的字迹,以及传国玉玺和先帝私印之后,云九倾的脸色也复杂了起来。 她轻轻地碰了碰凤临渊,同情地说道:“现在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不满寒帝了。” 万万没想到,寒帝的皇位竟真是抢的……还是改变了圣旨,抢了凤临渊的! 纵然云九倾见多识广,看过无数的宫廷剧,都觉得不可思议! 凤临渊冷哼一声,把那信好好地收了起来,没说话。 追风从外面进来,脸色难看地说道:“王爷王妃,不好了,宫里来人了,说是宫里失窃,要搜查王府!” 第110章 你要的天雷勾地火 凤临渊唇角扬起狰狞的笑,浑身都泛着凛冽的寒气。 “抢来的王位果然坐的不够心安,皇兄这是第一个就想到我了。” 云九倾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凤眸里流光溢彩:“来不来又能如何呢?洞房花烛夜,你可是在府中安睡一晚呢。” 凤临渊眼尾掠过轻笑,跟云九倾一起换了喜服,这才去了前院。 看着一身喜服,头发凌乱的凤临渊和云九倾,林锋眼底闪过复杂,恭敬地行礼道:“属下林锋,拜见渊王渊王妃!” “林统领,天不亮就来祝贺本王新婚,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凤临渊一双深眸醉醺醺的,身上的酒味也格外浓烈。 纵然是林锋,都忍不住拧起了眉头屏住了呼吸:“渊王误会了,昨晚皇宫失窃,刺客潜入了御书房和乾清宫,偷走玉玺!属下奉命挨家挨户地搜查,寻找贼人和玉玺,还请王爷体谅。” 凤临渊狭眸眯了眯,坚毅菲薄的唇角扬起阴鸷的笑:“林统领的意思是,刺客躲在本王府中?还是说,本王放着好好的洞房花烛夜不过,去偷了玉玺?” 凤临渊声音陡然变冷,带着浓重的威压,瞬间,连空气似乎都重达千斤! 林锋浑身一颤,紧紧地咬着牙,对抗着那股想跪下的冲动,恭敬地道:“渊王,属下只是按照吩咐办事,请您别为难属下。” “在本王没有动怒之前,立刻带人滚出去!” 冰冷的声音夹杂着狂怒,如同疾风骤雨般的气势朝着林锋而来。 林锋脸色难看至极,可知道自己不能退步:“王爷就是杀了属下,属下也得搜查王府,否则回去之后也是个死字。” 前有狼后有虎,与其被寒帝处死,还不如直接被渊王弄死,好歹他还有个痛快! 凤临渊阴鸷的眼神落在林锋身上:“林锋,本王之前倒是没发现,你竟这么有骨气! ” 一直没说话的云九倾打了个哈欠,上前挽住了凤临渊的胳膊,撒娇劝道:“王爷,林统领不过是在尽自己职责内的事情,不如咱们就别为难他了。” “再说了,咱们王府干干净净,即便查了,也不会有任何东西的,您说呢?” 清浅悦耳的女声响起,如同春风化雨般,吹散了院子里的阴霾。 林锋抬眸看去,看见一身喜服的女子正巧笑倩兮地望着凤临渊。 她眉目如画,皮肤白皙吹弹可破,琼鼻菱唇,端庄之中又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妩媚。 林锋瞳孔一缩,一颗心狂跳了起来。 凤临渊眼神沉沉地望着他,身上的杀气收敛了些:“林锋,既然王妃出口为你求情,本王就给你半个时辰。” 林锋咬了咬牙,恭敬地应下,立刻带人去搜了。 羽林卫们动作很快,因为是在搜渊王府,倒也不敢轻易损坏什么,都是轻拿轻放,很快就回来了。 “林统领,没有找到玉玺。” 等副将汇报的时候,林锋脸色难看,他深吸了口气,抬手行礼道:“既然搜完了,属下也能回去复命了,多谢王爷王妃!” 凤临渊冷哼一声,转身回了后院,云九倾也快步跟了过去,动作轻快宛若蝴蝶。 林锋瞳孔微微缩了下,带着羽林卫离开了渊王府。 天色已经亮了,晨光熹微,穿过了云层落在人世间,遍地都是明媚之色。 栖凤院里,凤临渊深邃幽暗的眸光锁定了云九倾,问道:“你把玉玺藏哪儿了?” 云九倾眼神闪烁:“自然是很安全的地方,你放心,谁也找不到。” 凤临渊深吸了口气,大步朝着她走去。 云九倾有些心虚,步步后推。 可退到了雕花大床边的时候,终于无路可走。 凤临渊棱角分明的俊脸靠近了她,如夜般的黑瞳里,倒映着她的影子。 两人之间距离很近,云九倾几乎能听到他的心跳,感受到他的呼吸。 云九倾有些扛不住,率先开了口:“凤临渊,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么近的距离,不是要打架,就是要亲亲了。 这又是两人成婚第一天……云九倾的脸忍不住红了起来,浓密纤长的睫毛轻轻地颤抖着,如同振翅欲飞的蝴蝶。 “你说呢?” 凤临渊的俊脸更近,高大挺拔的身影直接把她笼罩了起来。 云九倾腰一软,直接躺倒在绣着龙凤和喜字的薄被上。 被子是用上好的绸缎做成的,丝滑,冰凉。 而躺在上面的云九倾却紧张,浑身发热。 黑白分明的凤眸紧张地望着凤临渊,却见他单手支在她脸边,直接把她禁锢在怀抱和床榻之间。 “倾儿,你之前说过,我们要坦诚相对,可你有秘密没有告诉我。” 凤临渊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挑起了云九倾的下巴,逼迫她和自己对视。 看着那深邃晦暗的星眸, 云九倾心跳越发错乱。 她不自觉地躲开了他的视线,反驳道:“我没有,你别胡说!” 她的秘密,岂能告诉凤临渊? 还不得被当成疯子关起来啊? 见她不承认,凤临渊也不生气,菲薄的唇角噙着冷冷的笑,大手却直接钳住了她的腰。 “云九倾,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自己全部招供,否则,就别怪我不给你开口的机会了。” 云九倾晾他不敢真的对自己做什么,如同无辜的小鹿般摇了摇头:“我真的没有……” 凤临渊眸光晦暗,粗粝的大掌直接撕开了喜袍。 身上敏感处被点燃,云九倾脸色通红,一双眸子如同含了水雾。 她声音娇软,抗拒着在他身上作怪的男人:“凤临渊,你干什么?” 凤临渊深眸中闪过晦暗,呼吸逐渐粗重了起来:“今晚是洞房花烛夜,你要的天雷勾动地火,你忘了?” 云九倾脸色羞红地瞪大双眼,想要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天都亮了,早过去了!” “过去也不影响你我行周公之礼吧?” 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着坏意,在她耳边响起:“而且你这么不乖,本王得好好惩罚你!” 幔帐垂下,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却能朦胧看到两个纠缠如天鹅般影子…… 一个时辰过后,云九倾浑身柔若无骨,无力地化作了一滩水。 在某人的“严刑拷打”之下,她终于说出了玉玺的所在。 她额角出了细汗,凌乱的发丝缠在唇边,看起来格外诱人。 “玉玺,被我藏在了戒指里……” 凤临渊意犹未尽地吻住了她的唇,薄唇一路向下,含糊不清地问:“戒指?” 感受到那炙热的温度,云九倾瑟缩了一下,欲哭无泪地点了点头,把玉玺从神农戒中拿了出来:“停下来……快看,我有一枚神奇的戒指……” 第111章 万般不甘,也得拜见皇婶 凤临渊的唇在那不堪盈盈一握的纤腰上吻了口,这才抬起幽沉晦暗的眸子:“不急,再玩一会儿天雷勾地火……” 云九倾羞愤地瞪大了眼睛,身体被禁锢在他那坚实的怀抱和床榻之间。 该死,她昨晚为何要说这几个字? 一个时辰过后,凤临渊心满意足。 他握着凤倾的手,细细地看着她手上那古朴繁复指环,眼底掠过惊异,却又似乎在预料之中。 他早就听追风逐月说了,云九倾总是能神奇地变出东西来。 他知道那些东西必然是藏在他身上某处,却没想到,竟是在这戒指里。 云九倾靠在他的怀中,静静地观察着凤临渊的神情,却丝毫不担心凤临渊会抢走她的神农戒。 凤临渊是个很骄傲的人,骄傲到根本不屑于抢她的东西。 “倒是有些神奇。” 凤临渊眸底闪过惊异,问云九倾:“哪里得来的?” 云九倾轻咳一声:“是教我医术的师父给的。” 凤临渊眼神晦暗地望着她,却没有揭穿。 今天,云九倾已经说出了一个秘密了,至于其他的,来日方长,他有的是耐心! 中午时分,林锋带着羽林军回了皇宫。 寒帝脸色铁青,今日一整天都心情极差。 见他回来,立刻冷声问:“怎样?可找到玉玺了?” 林锋深吸了口气:“回皇上的话,渊王府已经搜查过了,没有找到玉玺的踪迹。” 寒帝眼神一凛,握紧了拳头:“渊王竟真的让你搜查了王府?” 林锋眉头紧蹙,恭敬地回道:“渊王殿下自然不肯,还发了怒,扬言要杀了属下。” 寒帝虎眸危险地眯了眯,压住了心头怒火问:“那你是如何搜的渊王府?” 林锋眼前划过一张如画中人般绝美的脸,恭敬地回答道:“是渊王妃求情。” “云九倾?” 寒帝有些意外,浓黑的眉头紧紧地拧了起来:“老九竟然听她的话?” 林锋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属下去的时候,王爷刚刚睡醒,浑身都是酒气,王妃显然照顾了他一晚上,也很疲累。”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继续盯着京城和民间的动静,一定要尽快把玉玺找回来!” 想都那玉玺,寒帝紧紧地握住了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 林锋恭敬地应了一声,大步离开了御书房。 阳光温暖地落在身上,一身冷汗才逐渐褪去。 不管怎么说,那个如九天神女般的女子救了他一命。 云九倾刚刚睡了几个时辰,就被忍冬喊了起来。 “王妃,按照大夜国的规矩,下午得去宫里见太后和皇上皇后,您还是快起来梳洗一番吧。” 云九倾眼皮沉的灌了铅似的,下意识地摸了摸身边的位置,含糊不清地问:“凤临渊呢?” 忍冬笑着道:“王妃,王爷只睡了一个时辰就起来公务了。” 云九倾揉了揉眼睛,无奈地坐了起来,任由忍冬收拾自己。 等她收拾完之后,凤临渊也正好从书房出来。 他依然是一袭玄墨色的袍子,云九倾却是同款银白色的衣裙,上面的图案纹样却都一样,显然是一起定做的,站在一起格外般配。 进宫的马车上,见云九倾哈欠连连,凤临渊皱眉提醒道:“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进宫之后必然少不了一番询问,你要不再小憩一会儿,进宫之后专心应对。” 云九倾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他们还能问我什么,顶多是盘问你罢了。” 凤临渊腿好了,这可是一等一的大事,寒帝不会就此罢休的! 凤临渊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缓缓地闭上了双眸。 虽然这样说,云九倾还是在马车上睡着了。 马车停下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口水淌在了凤临渊肩上,而头顶,凤临渊那充满了嫌弃的俊脸正不满地看着她。 云九倾尴尬又羞愧,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接过了忍冬手中的帕子,一边擦一边小声道歉:“对不起……” 凤临渊从来爱干净,这下恐怕要嫌弃死她了。 丢死人了…… 凤临渊深吸了口气,把眼底晦暗压了下去:“下车!” 万万没想到,云九倾睡觉还流口水。 而且她歪着头,菱唇微张睡觉的模样竟有几分可爱,甚至勾起了他的兴致…… 云九倾不满地跳下马车,正好看见云宝珠正好也被银霜搀扶着下了马车,而凤墨初也看了过来。 见云九倾一身银白色梅花水裙,身材纤细面若桃花,精致绝美倾国倾城,凤墨初顿时怔住了。 想到了昨日凤无涯的话,他紧紧地握住了拳头,眼底闪过悔恨。 是啊,他怎么会放弃了云九倾这样的绝色美人,费尽周章地娶了云宝珠? 即便云宝珠刻意穿了喜庆的衣裳,可这张脸跟云九倾比起来,却寡淡极了。 和云九倾四目相对,云宝珠眼底涌上愤怒和怨毒,妆容精致的脸很快扭曲了起来:“云九倾……” 昨天林氏当街做出不雅举动的事情,已经京城被当成笑话传开了,云宝珠作为她的女儿,风评自然要被影响。 如今说起林氏,她就觉得脸上无光,丢人至极! 可她的心中却不怨林氏,只怨恨云九倾调换了那杯茶! 若是云九倾老老实实的喝了,现在丢人的就是云九倾和凤临渊了…… 凤临渊眉头紧皱,深眸中目光冷冽如刀,周身寒气凛然:“三皇子妃,倾儿的名字岂是你能直呼的?” 云宝珠脸上闪过不甘,屈辱地低下了头:“九皇叔,我和姐姐在府中的时候,就经常互叫名字,一时心直口快才……” 凤墨初也逐渐回神,脸色铁青地低下头,对着凤临渊和云九倾,一脸不甘地行礼道:“墨初见过九皇叔,见过九皇婶。” “九皇婶”这几个字,可谓是说的咬牙切齿。 然而在云九倾听来,却格外舒坦。 昔日渣男贱女,终于成了她的晚辈。 从此以后,见了她还要参拜行礼,别提多舒服了! 云宝珠不甘地跟在凤墨初的身边,眼底满是蒸腾的恨意。 从前在侯府的时候,云九倾那个丑八怪连给她提鞋都不配,可现在,她堂堂三皇子妃,却得在云九倾面前弯腰俯首,行晚辈之礼…… 这让她如何咽的下这口恶气? “起来吧。” 凤临渊冷沉的声音响起,狭长深邃的眸子里满是寒光:“老三,本王听说昨天你岳母在街头做出有伤风化之事,你可知道了?” 凤墨初浑身一震,想到了林氏昨天的行径,就是一阵恶心:“九皇叔,当时我就在场,岳母大人是中了毒才如此,那下毒之人心思阴险,其罪当诛!” 说完,夫妻两人痛恨的目光都落在云九倾身上。 若是目光能杀人的话,云九倾恐怕都被两人的眼神凌迟而死了! 第112章 这声皇婶真好听 云九倾毫不在乎,她心情颇好,瓷白绝美的小脸儿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她勾唇浅笑,望着凤临渊道:“王爷,如此说来,我倒是想到了昨日敬茶的时候,茶水似乎有些异样,不过是侯夫人身边的嬷嬷亲自准备的茶水,我也就没说什么,只是没想到,林夫人竟然中了招……” 那媚毒跟当初下在原主身上的一模一样,如今再次重现,却是毁了林氏的名声,也算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凤临渊脸色冷峻,目光凌厉地看向了云宝珠:“如此说来,那毒是侯府故意为之?是用来害倾儿的?” 云宝珠浑身一抖,咬牙稳住心神道:“九皇叔,其中必然有误会!而且中毒的还是我娘亲,绝非侯府要害渊王妃……” 云九倾却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弯起唇角和善地笑着道:“渊王妃?这称呼也太见外了吧?三皇子妃,你称呼我为九皇婶就好。” 云宝珠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眼神颤抖地看着云九倾! 让她称呼云九倾为皇婶?云九倾配吗? 可渊王就在眼前…… “三皇子妃?你怎么不说话?” 见云宝珠嘴唇颤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云九倾扬起唇角,和善端庄地问道。 云宝珠深吸了口气,结结巴巴地道:“九,九皇婶……” 说完,她紧紧地咬住了嘴唇,屈辱极了。 云九倾不过是个低到了尘埃里的爬虫,凭什么如今事事在她之上? 云九倾弯起唇角,浅浅地笑了:“三皇子妃叫的格外好听呢,我心里都舒坦极了。” 说完,她亲热地挽住了凤临渊的胳膊:“王爷,时候不早了,咱们走吧。” 凤临渊微微颔首,眼底却掠过笑意。 到了寿康宫,太后、寒帝和皇后都在,只有容妃,不够资格,只在自己宫中等待。 坐在上首的寒帝见威严挺拔的凤临渊大步走了进来,虎眸中瞳孔一缩,铁掌情不自禁地紧握了起来。 太后亦是如此,眼神复杂冰冷地望着凤临渊和云九倾,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凤临渊带着云九倾缓缓行了一礼:“见过皇兄皇嫂,见过太后。” 寒帝深深地吸了口气,脸上神色逐渐恢复如常:“老九,你的腿真的好了,当真是让朕意外啊。” 凤临渊抬眸,深冷的眸子毫不畏惧地跟寒帝对视:“都是倾儿的功劳,臣弟也是想给皇兄和母后一个惊喜,才没有事先透露。” 太后冷冷地笑着道:“渊王,你确实是让朕和哀家很是惊喜,不这种事,也该早些说出来,好让朕和哀家放心高兴啊!” 凤临渊微微颔首,声音冷沉地道:“儿臣谨记在心。” 太后缓缓点了点头,眯起眼睛,打量着云九倾说道:“渊王妃,你医术果然高明,竟能如此之快地治好了渊王的腿,哀家该重重地赏你。” 云九倾故作惊喜地笑了:“太后,您若是真的想赏赐我的话,不如多赏点珠宝首饰吧,我可没几件呢。” 见云九倾如此不客气,把客气话当真的,还厚脸皮地提了要求,太后脸色顿时一滞,皇后眼底掠过异色。 “太后,您意下如何?” 见太后不说话,云九倾笑盈盈地问道。 太后缓缓地点了点头,眼底闪过寒气:“好,都是小事而已。” 随后吩咐身边嬷嬷:“去哀家首饰盒子里取那串红玉珠过来,另外拿几件首饰,赏给渊王妃。” 嬷嬷会意,立刻去了,云宝珠唇角扬起讥笑,鄙夷地望着云九倾。 云九倾不愧是从小儿没人疼没人爱的丑八怪,连客气话都听不出来,今日惹了太后不悦,将来必然会找机会收拾她的! 皇后看了看太后那阴沉的脸,轻咳了声音,提醒道:“渊王妃,也该给太后敬茶了。” 云九倾乖巧柔顺地笑了笑,从旁边的嬷嬷手中接过了茶杯,恭敬地送到了太后面前:“请母后用茶。” 太后缓缓点了点头,接了过来,又说了些训诫的话。 云宝珠接过另外一杯,跪在皇后膝下:“请母后用茶。” 她表面恭敬,心里却忍不住胡思乱想。 太后如今是云九倾的“母后”,而皇后,她的婆母,却成了云九倾的妯娌。 皇后脸上满是端庄的笑,温柔地说道:“三皇子妃,你既然嫁给了三皇子,以后也该相夫教子,好好管理三皇子府的事情,别让三皇子有后顾之忧……” “儿媳遵命。” 云宝珠恭顺地答应下来,举过头顶的手有些微微摇晃。 她怀着孩子,不宜久跪,又是这样的姿势,自然有些吃力。 然而皇后还在训导,不知过了多久,才伸手去接云宝珠说中的茶水。 云宝珠如获大赦,心里刚松了口气,就见皇后手竟然空了,那杯七分热的茶水,径直浇在了皇后身上。 皇后惊呼了一声,云宝珠顿时手忙脚乱地拿帕子给她擦裙子上的热水:“皇后娘娘,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嘴上虽然道着歉,可云宝珠心中却委屈至极。 她即便手软也端的好好的,方才分明是皇后故意为难她! 寒帝脸色阴沉,皱眉道:“怎么这么笨手笨脚的?” 云宝珠泪水涟涟,也不敢反驳:“父皇,母后,都是儿媳不好……” 皇后厌烦地看了她一眼,脸上却保持着大度宽容:“罢了,你起来吧。” 云宝珠惊恐地站了起来,心中知道,从此以后自己在宫里恐怕没有好日子过了! 皇后看她不顺眼,这就是第一个下马威! 太后脸色也有些难看,皱眉吩咐道:“你们都出去吧,渊王妃留下,哀家头疼的厉害。” 云九倾心中暗道卧槽,抬头看了凤临渊一眼,心中对他有些钦佩。 原来,凤临渊竟早就料到了! 寒帝和凤临渊去了御书房,凤墨初则带着云宝珠去了容妃宫中。 凤墨初脸色铁青,厌烦地瞪了云宝珠一眼。 云宝珠不知所以,委屈无辜地道:“殿下,您是在气我在皇上面前丢了人吗?可那分明是皇后故意不接,并非我有意为之……” 凤墨初冷哼道:“你明知道皇后不喜我们,还不知道小心些?今日在父皇和渊王面前丢了人,惹了父皇厌恶,将来我还怎么做太子?” 他明显能感觉到,寒帝因为他跟云九倾退婚的事情而冷落他。 毕竟,若是他乖乖地娶了云九倾,云九倾怎么会跟凤临渊在一起?凤临渊的腿,也根本没机会好起来! 第113章 扮猪吃虎,痴傻疯癫 云宝珠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殿下,我知道错了,下次我一定注意……” 容妃脸色阴沉地坐在上首,已经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何事:“哼,墨儿,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如今云九倾却成了京城最有名气的女人,还医术高明治好了渊王,若是你当初娶了她,现在就什么事儿都没了……” 因为云九倾和凤临渊的事情,她已经被寒帝训斥冷落了。 再加上林氏在京城的坏名声,容妃早已经恼了云宝珠。 云宝珠怯怯地站在一边,心中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 她牺牲了女人最为珍贵的东西,替凤墨初和容妃解决了云九倾那个丑八怪,还怀上了凤墨初的孩子,可现在,这母子两人竟反咬一口,觉得是她坏了凤墨初的姻缘,给他们带来了灾祸? 真是岂有此理! 寿康宫中,云九倾无奈地太后揉着脑袋,态度恭敬柔顺:“太后,好些了吗?” 太后闭着眼睛,缓缓地点了点头:“好多了,渊王妃,你果然有些东西。” 云九倾顺势谦虚:“都是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太后睁开双眸,眼底阴阴沉沉的,脸色也有些难看:“渊王妃,你是如何治好渊王的腿的?大夜国那么多的太医神医,都无计可施,怎么偏你这么有能耐?” 云九倾听出她话里的质问和凌厉,弯了弯唇角,轻笑着道:“太后,其实渊王的病情很简单,他是受伤加上中毒才站不起来,我给他治好了腿上的伤口,又改变了血中毒性的浓度,毒性自然就没那么厉害了。” 太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你的意思是,如今渊王体内的毒并没有完全清除?” 云九倾眼底掠过异光,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笑着道:“是呀,那毒厉害的很,短期内恐怕无法清除了。” 太后这老东西竟然对凤临渊体内有毒一点都不惊讶,看来也是早就知道了。 “原来如此。” 太后神色冷淡地点了点头,让云九倾停了下来,颇有深意地看着云九倾问:“渊王妃,你可知道,为何所有的大夫都查不出渊王体内有毒?” 云九倾无辜地眨了眨眼,装傻问道:“一定是他们愚蠢!不像我这样医术高明!” 太后愣了一下,脸色顿时铁青了起来。 她都如此暗示了,随便有点脑子的人,都该知道是什么意思! 可这云九倾,却还在为自己的医术沾沾自喜? 她是不是脑子有病? 太后深吸了口气,耐着性子提醒道:“云九倾,你可别装傻,跟在渊王身边,可没有什么好处!若是一不小心,将来你和侯府都会万劫不复!” 云九倾微微叹了口气,低眉顺眼地说:“太后说的对,王爷脾气差的很,跟在他身边实在是危险,不过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听王爷的话,做个贤惠持家的好妻子……” 太后脸色更冷,眼底火气已经憋不住了:“哀家不是这个意思,渊王身边隔三差五地就来了刺客,你不知道是为何吗?” 云九倾懵懂地望着太后,问道:“太后明鉴,我确实不知是为何,不过也实在是太让人提心吊胆了……可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满京城只有王爷不嫌弃我,肯娶了我,我还能如何呢?” 太后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去,她捏紧了指尖,怒道:“你回去吧,把哀家今天的话好好想想!若是想通了,再来找哀家!” 云九倾望着一脸不悦的太后,懵懂地行礼告辞。 离开了寿康宫之后,她眼神立刻恢复了清明,菱唇边扬起森冷的笑。 太后这老婆子,字字句句都在暗示她,要让站在寒帝这边。 若非她会装傻充愣,恐怕就要被太后套入圈套了。 云九倾刚离开寿康宫没几步,就见一个衣着光鲜的嬷嬷走了过来,恭敬地对着她行了一礼。 “渊王妃,皇后娘娘想请您去鸣鸾宫坐坐。” 云九倾无声地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道:“请嬷嬷带路吧。” 皇后今天故意为难云宝珠,就是在给她释放信号了,她心中都有数。 到了鸣鸾宫,云九倾见到了皇后。 皇后已经换了一身衣裳,虽然依然华贵,可比起方才的宫裙,却显得平易近人不少。 见云九倾进来,她那双和善的杏仁儿眼中染上了笑意和关切:“渊王妃,太后没有为难你吧?” 云九倾有些拿不动皇后是什么意思,只客气地笑着道:“没有,太后很是和善,多谢皇后娘娘关心。” 皇后亲自起身,牵着云九倾在软塌上坐下,又让人奉了上好的茶水和瓜果,眼神试探地问云九倾:“渊王妃,渊王的腿真的是你治好的?” 云九倾愣了片刻,泰然自若地笑了:“是呀,皇后娘娘难道也想让我看病不成?” 皇后轻咳了声,说道:“本宫确实有事相求。” 屏退了众人,皇后才皱眉说道:“公主身体有恙,私下看了不知多少大夫也没好,不知渊王妃是否能给她看上一看?” 云九倾皱眉在脑海中思索着记忆,终于搜到了皇后女儿的消息。 “皇后娘娘说的是玉晴公主吗?我记得她嫁人了。” 玉晴公主是寒帝的长女,也是凤无涯的亲妹妹,早在两年之前就嫁了楚国公府的公子。 皇后叹了口气,苦笑着道:“是嫁人了,不过本宫今日特意把她叫了回来,想让你帮着看看。” 皇后说着,对着内殿招了招手,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走了出来,浅笑着对云九倾行了一礼:“玉晴见过九皇婶。” “公主快起来。” 云九倾连忙把她扶了起来,好奇地打量凤玉晴。 她生的端庄柔美,漂亮可人,只是眼圈青黑,即便上了妆,眉眼之间也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手搭上了玉晴公主的脉搏,云九倾脸色很快凝重了起来。 她眼神复杂地看向皇后:“皇后娘娘,公主年纪轻轻的,怎么会中了寒毒?” 说完,她皱眉看了看凤玉晴的腹部:“寒毒聚集在小腹附近,难以有孕,皇后和公主是不是想问这个?” 玉晴公主体内寒气凝聚,经脉堵塞,脉象微弱,很是难搞。 玉晴见她一语中的,眼底多了几分信任:“宫里龌龊很多,我也是不小心中招了,九皇婶,这寒毒您能不能解?” 第114章 原来她是你的软肋 皇后也是期待地望着她,眼底多了几分激动。 关于凤玉晴的毒,她们从来都没往外宣扬过,云九倾这么轻易地就找到了症结和病灶,说明是有真本事的。 云九倾皱眉思索了片刻,说道:“解自然是可以解的,只是需要很长的时间调养针灸,排除淤毒,玉晴公主,你得做好准备。” 玉晴公主眼底放光,激动地道:“九皇婶放心,您的吩咐我都会照做的!只要能调整好身体怀上孩子,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云九倾见她如此高兴,也扬起唇角笑了笑,心中却忍不住感叹了起来。 大夜国最是重视子嗣传承,即便凤玉晴作为高高在上的嫡公主,都不例外! “那好,明天公主就去渊王府,我为你排毒,如何?” 云九倾沉思了片刻,提议道。 凤玉晴自然没什么不答应的,连连点头。 离开了皇宫之后,云九倾坐上马车,回了王府。 凤临渊已经回来了,去了书房处理事务。 云九倾卸去头上漂亮沉重的首饰,脱了繁琐束缚的外袍,舒舒服服地倒在床上,享受着安宁和轻松。 凤临渊进来,见她如此,剑眉微不可查地挑了挑,问道:“太后和皇后可有为难你?” 云九倾动也没动,只躺着望他:“太后暗示我站在皇上这边,皇后想让我为玉晴公主解毒。” 凤临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转身往外走。 云九倾爬了起来,好奇地叫住他问道:“你就不好奇玉晴公主中了什么毒?” 凤临渊唇角扬起讥讽的笑:“关我何事?” 云九倾撅了噘嘴,摇头目送他远去。 凤临渊不在乎凤玉晴,可她在乎。 毕竟,皇后和国公府财力雄厚,若是她能把凤玉晴的身体调理好,让她顺利地怀上孩子,那将来,皇后和国公府给她诊金必然不会少。 云九倾美滋滋地想着,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睡了不知道多久,云九倾突然睁开了双眼。 多年特工的经验,让她感觉到了危险。 云九倾眼底满是警惕,手指轻轻地抚过神农戒,一把凌厉的匕首出现在手中。 王府中格外安静,可到处都是危险的气息,让云九倾不得不专心应对。 她刚刚起身下床,却见梁上一道红色影子闪了下来,凌厉的长剑带着寒芒,直奔她而来。 “绝杀?又是你?!” 云九倾气极反笑,侧身躲过了绝杀的攻击,脸上浮上不耐烦:“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偷偷摸摸的来了,怎么还不长记性?” 绝杀飞身后退,红衣翩然,如同一只妖媚蝴蝶般停靠在寝殿的大柱子。 荧荧烛火下,他扬起唇角,笑的妩媚妖冶:“小九儿,哥哥早就跟你说过了,我还会回来的!” 云九倾知道他武功不在如今的凤临渊之下,阴损手段更是层出不穷,皱眉深吸了口气,和气地问:“你不在你的绝杀殿好好地呆着,来王府做什么?” 绝杀细眉紧皱,波光潋滟的桃花眼中闪过凛冽的杀气:“自然是来杀凤临渊了!” 说完之后,绝杀收起了长剑,手凝成爪朝着云九倾扑了过来:“不过哥哥不舍得杀你,只好打晕了你带走,再一把火烧了渊王府!” 云九倾愣了一下,侧身躲过了他的攻击,冷声问道:“为何?绝杀,渊王府和你无冤无仇,我和你也是无冤无仇吧?” 这下,轮到绝杀气极反笑了,他妖冶的身影鬼魅般地到了云九倾身后,冰凉的手直接掐住了云九倾的脖子。 森冷气愤的声音在钻入了云九倾的耳朵,一股寒气从脚跟爬到了头顶。 “小九儿,你还不知道吧?就是因为那天我出现在你洗澡的地方,凤临渊那个畜生,竟然让人澜沧海和阎罗殿的人一把火烧了绝杀殿!” 君千绝冰冷骇人的声音咬牙切齿,恨恨地道:“那可是绝杀殿多年基业!今晚,凤临渊必死无疑!” 这口恶气他憋在心中许久。 若非看在昨日凤临渊和云九倾刚刚成婚,他又是个讲江湖道义的人,他就在两人的洞房花烛夜动手了! 云九倾瞬间瞪大了眼睛,眨了眨眼说道:“他没跟我说啊,绝杀,那个,要不你冷静一下,我们好好商量商量后续的事情?” “还有什么好商量的?小九儿,等我杀了凤临渊,就带你走,咱们重建绝杀殿,你也不必再受凤临渊的威胁了!” 绝杀轻轻地往云九倾脸上吹了口气,那气息冰凉冰凉的,云九倾只觉得自己头发发麻,身上寒毛都跟着竖了起来。 忍冬端着夜宵进来,看见绝杀挟持了云九倾,顿时惊的手中食盘都摔在了地上:“绝杀,放开我家王妃!” 忍冬的声音很快惊动了渊王府,凤临渊带着追风逐月,很快往这边赶来。 绝杀静静地望着门口的方向,桃花眼微微眯起,菲薄的唇笑的妩媚妖冶:“小九儿,凤临渊还挺在乎你的嘛。” “还行,还行。” 云九倾轻咳一声,一边安抚绝杀的情绪,一边飞快地转着脑筋:“那个,君千绝,不如我们商量商量,看怎么解决这件事?” 君千绝听着外面传来的匆匆脚步声,在心中数着距离,唇角扬起若有若无的笑。 “哦?怎么商量?” 云九倾眼睛飞快地转了转:“你看,绝杀殿已经被烧了,即便你现在杀了凤临渊也无济于事对不对?不如我们看怎么重建或者赔偿?” 君千绝眉头拧了拧,冷哼道:“我不要赔偿!我要他死!” 云九倾一个头两个大,苦口婆心地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你这又是何苦呢?渊王府高手如云,即便你成功地杀了凤临渊,也未必能安全离开。” “绝杀,你劫持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算什么本事?放了她。” 冷沉霸道的声音响起,凤临渊那挺拔威严的黑色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 瞬间,骇人的威压和杀气充斥了整个院子,就连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见凤临渊进门,绝杀眼底掠过若有所思的笑,声音阴冷地道:“凤临渊,你果然来了。” 凤临渊深邃狭长的眸子里寒气翻腾:“你不就想让本王现身吗?现在本王来了,放了她。” 绝杀弯起唇角笑了,笑容妩媚魅惑,如同能吞噬人心的妖怪般让人觉得彻骨生寒:“凤临渊,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小九儿了,她就是你的软肋!” 一把锋利的匕首陡然在他袖中出现,直接压在了云九倾那修长细嫩的脖颈上:“凤临渊,你若是不想让小九儿死,现在就自尽!” 第115章 用你的命,换她的命! 云九倾脖子上一阵冰冷,她双眸陡然睁大,震惊地心神乱颤。 “那个,你是不是傻了?我在凤临渊心里没那么重要,他怎么可能为了我自尽?” 君千绝这个狗东西,刚才可没说要杀她,也没说要拿她当人质! “嘘。” 绝杀把匕首往下压了压,云九倾的脖子一痛,血珠溢了出来:“小九儿,现在就看凤临渊怎么选了,到底是要他的命,还是你的命!” 云九倾眼底寒芒乍起,闪过怒气。 绝杀这个狗东西,竟然真的伤了她! 她这修长白嫩的脖子啊!若是留下了疤痕怎么办! 凤临渊也眼神一冷:“君千绝,你若是不想死,就放了她,兴许本王还能给你留条活路!” 忍冬也是又急又恼,带着哭腔道:“绝杀,你放开我家王妃!” 追风和逐月握紧了手中长剑,不着痕迹地散开,随时准备动手。 “你们最好别轻举妄动,我手中的匕首可比你们的剑快多了!” 绝杀似笑非笑地望着凤临渊:“凤临渊,你若是再不自尽,她就死定了!” 凤临渊如夜般的黑瞳中满是戾气,他深深地看了忍冬一眼,抽出了身后侍卫腰间的配剑:“君千绝,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冰冷锋利的长剑被凤临渊粗粝的手紧紧握着,他眼神幽沉地望着云九倾,缓缓地把长剑伸到了脖子上。 绝杀哈哈大笑了起来,戾气横生地道:“我想要什么我自然知道!我要你死!” “王爷!” 追风逐月不可置信地看着凤临渊,眼底满是骇然! 云九倾眉头拧起,心跳极快,黑白澄澈的凤眸紧紧地盯着凤临渊,手指轻轻地划过神农戒。 绝杀桃花眼里掠过暗光,手中匕首更紧了些,急不可耐地催促道:“凤临渊,动手啊?你还在等什么?” 绝杀讥诮地望着凤临渊,声音陡然转冷:“还是说,小九儿在你心中没那么重要?!” 凤临渊冷冷地望了他一眼,抬剑往脖子上抹了过去。 云九倾瞳孔一缩,惊叫出声:“凤临渊,别!” 她右手微微一动,一根针管刺入了绝杀身上,飞快地把里面的镇定剂推了进去。 虽然知道凤临渊不会傻到真的自尽,可看着他那决绝的模样,云九倾的心还是忍不住揪了起来。 见她突然挣扎,绝杀的刀下意识地松了松,等身上微痛,意识到自己浑身都被再也无法动弹之后,失望地看着云九倾,苦笑道:“小九儿你……太伤我的心了……” 见绝杀缓缓地倒在地上,凤临渊飞快地扑了过来,把云九倾带到了安全的地带,冷声问:“倾儿,你没事吧?” 云九倾眼神复杂地摇了摇头,视线落在举剑要杀了君千绝的追风身上,下意识地开口阻止:“等等!” 若是能收服绝杀,兴许对将来有用。 追风眉头紧皱地望了过来,看向了凤临渊。 凤临渊深邃的眸子里眼神沉沉,抬手擦去了云九倾脖子上血珠:“听王妃的。” 追风气呼呼地收了长剑,把绝杀五花大绑了起来。 忍冬愧疚地走了过来,跪在地上:“王妃,对不起,是奴婢失职,又让绝杀钻了空子,请王爷王妃责罚。” 凤临渊眼神凌厉地望着她,没有说话。 云九倾上前把她扶了起来,说道:“好了,你是去给我准备夜宵了,这不是你的错。” 而且,绝杀的武功和手段显然在忍冬之上,即便忍冬在,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忍冬紧紧地咬住了下唇,心中自责不已。 都是她无能,若是她再厉害一些,兴许,王妃就不会被威胁了…… 半个时辰之后,云九倾包扎好了脖子上的伤口,跟凤临渊一起出现在了大殿。 绝杀已经醒了,被追风逐月带过来之后,桃花眼里满是伤心绝望:“小九儿,你真狠心!” 面对绝杀的控诉和指责,云九倾又想到了他曾经在侯府放了自己一命,无奈地道:“早就跟你说了,冤家宜解不宜结,你这又是何必?” 绝杀漂亮的眸子狠狠地盯着凤临渊,咬牙切齿地骂道:“是凤临渊不讲江湖道义,伤了我的人,还烧了绝杀殿!你怎么不说他?” 云九倾一个头两个大。 这两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而她又是凤临渊的王妃,无论如何,都该向着凤临渊。 可绝杀对她也有过不杀之恩。 云九倾沉吟了半晌,问绝杀:“绝杀,你不是一直想让我加入绝杀殿吗?若是我答应你,这些恩怨是否能抵消?” 追风气愤地道:“王妃,你不要上了他的当!他这人狡猾的很,即便现在答应了,也只是权宜之计而已,之后还会跟我们绝杀殿作对的!” 绝杀嗤笑一声,妩媚的眼尾里满是高傲:“我说话向来算数,才不会食言而肥!小九儿,你若是答应加入绝杀殿,那我就大人有大量放过凤临渊和阎罗殿。” 凤临渊冷峻的脸上满是寒气,冷冷地提醒他道:“绝杀,你是不是搞错了?现在是你的命握在本王手中!” 绝杀妩媚的桃花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风情无限地道:“我自然知道,不过凤临渊,你也不敢真的杀了我,不是吗?” 说完,他仰天大笑了起来,嚣张至极。 凤临渊眸光沉沉,眼底满是凛冽的杀气:“君千绝,杀了你又如何?你以为本王会怕你身后的那些江湖组织?早在火烧绝杀殿之前,本王就找到了你们的新住处了,此时,阎罗殿的人恐怕已经围过去了。” 绝杀桃花眸中目光一凛,气愤地盯着凤临渊道:“凤临渊,你可真阴毒!” “究竟是本王毒,还是你毒?为了报复我,竟不惜和寒帝合作。” 凤临渊铁拳握紧,声音冷沉霸道地质问绝杀:“你以为寒帝利用完绝杀殿之后,还能给你们留活路?!” 绝杀深吸了口气,脸色阴沉地说:“所以今晚,只有我一个人来。” 若是绝杀殿除掉了渊王,那寒帝就会把此事推给绝杀殿让他们背锅,之后一网打尽,给天下一个交代。 他怕牵连绝杀殿千人的性命,才选择孤身入了渊王府。 没想到,竟失败了,还败在他最喜欢的小九儿手中! 云九倾也听明白了,脸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问道:“绝杀,寒帝心思深沉手段毒辣,你玩不过他的,不如就此收手。” 绝杀那波光潋滟的桃花眼无奈地看向云九倾,苦笑道:“小九儿,你不懂,已经晚了。” “不晚。” 云九倾深吸了口气,清亮的声音坚定不移:“只要你愿意投靠渊王府,我们就能保你和绝杀殿无忧!” 第116章 突然成了武林盟主的老大 大殿里,凤临渊剑眉紧蹙,狭眸中暗潮涌动。 他皱眉看着云九倾那自信的脸,却没有开口阻止。 “小九儿,你说的能算吗?” 绝杀桃花眼里划过暗芒,有些不相信地问云九倾。 云九倾挑了挑眉,反问他:“你刚才不也说了吗?我是凤临渊的软肋,他刚才都要自尽救我了,你觉得我说的算不算?” 绝杀唇角扬起,眼底的光芒也一点点地亮了起来。 他深吸了口气,傲然地看向凤临渊:“凤临渊,我可以按照小九儿说的做,但是你也不能太过分。” 凤临渊薄唇动了动,刚想嘲讽他,却见云九倾那双清澈漂亮的大眼睛正恳求地望着他。 如同清晨森林的小鹿,如同渴望食物的猫咪,可怜漂亮,让人心动。 凤临渊喉结动了动,微微颔首道:“本王答应你,只要你投靠渊王府,就不为难绝杀殿!” 云九倾亲自上前,给绝杀松绑,挑眉说道:“从今日起,你要听我的,我就是绝杀殿的老大。” 追风和逐月惊异地对望一眼,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传说君千绝性格孤傲,虽笑脸迎人,可喜爱背地里捅刀,最是厌恶有人在自己的身份地位之上。 云九倾的条件,他能答应? 在众人怀疑的眼神里,绝杀好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笑盈盈地答应了下来:“小九儿,只要你答应我加入绝杀殿,我都答应你!” 凤临渊瞳孔一缩,看绝杀的眼底满是防备和凛冽。 绝杀这是在搞什么?他就这么轻松地答应了? 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君千绝,该不会对云九倾有什么企图吧? 凤临渊眉头紧皱,大掌紧握成拳。 云九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你真的答应?” “自然。” 绝杀轻咳一声,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玄铁令牌,交给了云九倾:“小九儿,这是绝杀殿最为离开的天字牌,只有殿主才能拥有,从今日起,它是你的了,绝杀殿包括我,都会听从你的指令!” 云九倾狐疑地接了过来,入手沉甸甸的,冰冰凉凉。 凤临渊看见那令牌,黑瞳一眯,对绝杀道:“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本王就给你个机会。” 看到那块玄铁令牌,追风等人顿时惊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君千绝,竟然真的把令牌给了他们家王妃? 绝杀傲然地哼了一声,说道:“凤临渊,我这面子可不是给你的,是给小九儿的。” 若是没有云九倾,他即便和渊王府同归于尽,也不会答应! 凤临渊俊脸冷沉,戾气瞬间散开,周围温度似乎都下降了。 见两人又拼命瞪大了眼睛怒气冲冲地对视,谁也不肯相让,云九倾连忙劝道:“好了,这令牌我收下,从今日起,绝杀殿就归顺渊王府,绝杀,你离开之后就躲一段时间,顺便帮我查些事情,暂时不要出现了。” 否则,寒帝知道绝杀任务失败,必然会勃然大怒的。 绝杀缓缓地点了点头,揉了揉自己被绑的生疼的手腕,期待地看着云九倾:“小九儿,我都给你信物了,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个?” 凤临渊大步走到了云九倾身前,眼神骇然,杀气腾腾地道:“君千绝,你别得寸进尺!” 当着他的面要和他的女人交换信物?绝杀是不想要命了吧? 云九倾知道凤临渊那可怕的占有欲,轻咳了一声,说道:“我没有,绝杀,你快走吧,一会儿就天亮了,寒帝的人知道你投靠了渊王府就不好了。” 绝杀失望地看着她点了点头,几个轻纵,消失在了月色之下。 云九倾握着那块玄铁令牌,好奇地问凤临渊:“这令牌很厉害?” 方才见到那令牌的时候,她分明看到凤临渊的眼神都变了。 凤临渊接过了那令牌,在手心摩挲了两下,声音冷沉地道:“这是武林盟主的令牌,足以号召整个武林。” 云九倾惊奇地瞪大了眼睛:“那怎么会在绝杀手中?” 凤临渊冷嗤,把令牌扔给了她:“自然是因为绝杀就是武林盟主。” 云九倾瞪大了眼睛,小脸儿上满是复杂。 绝杀是武林盟主?! 从今日起,她变成了武林盟主的老大了?! 云九倾痴痴地笑了起来,一种在做梦般的不真实感萦绕在心头。 追风轻咳了下,提醒道:“王妃,我家王爷功夫卓绝,若非中了毒,这武林盟主的位置绝对不会是君千绝的!” 逐月尴尬地看了他一眼,对云九倾说道:“话虽如此说,可王爷位高权重,也不可能去跟那些武林匹夫争盟主之位。” 云九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轻笑道:“不论如何,有了绝杀殿作为伙伴,我们行事也能方便很多。” 而且,武林中的消息渠道众多,若是利用这些人寻找阴虎符或者做其他的事情,都很方便。 天色渐渐透亮了起来。 寒帝已经起身更衣洗漱,准备上早朝了。 他望着外面的天色,问身边的小卓子道:“这一宿京中竟都没有什么动静?” 小卓子给他整理衣衫的手抖了抖,恭敬地道:“皇上,奴才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苏公公被刑部带走之后,寒帝这边就变成了小卓子在伺候。 他是苏公公的徒弟,知道伴君如伴虎,如今在寒帝身边,自然是心惊胆战。 至于苏公公,他经过无数严刑拷打都不知情,也就被释放了,受了重伤,若是不修养一个月,根本恢复不了。 寒帝望着外面阴沉的天色,阴沉威严的脸上满是狰狞。 “又是一个废物!” 小卓子不知道他口中的废物是谁,也不敢应答,只战战兢兢地跟在寒帝的身后去了金銮殿。 凤无涯恭敬地禀报道:“父皇,儿臣已经查清楚了,褚大人一事纯属被诬陷,儿臣昨日已经让人把那诬陷之人抓起来,关进了大牢。” 寒帝脸色难看,不怒自威的脸上阴阴沉沉,似笑非笑地望着凤无涯:“无涯,你做的很好,不愧是朕最为信任的大皇子。” 凤无涯低垂下眸子,恭恭敬敬地说道:“多谢父皇夸赞,儿臣必定再接再厉。” 声音虽平静,可凤无涯心中已经满是苦涩。 他如今骑虎难下。 当初是他赞同凤临渊,要清查褚青山的事情,众臣也都知道褚青山无罪。 若是他背叛了褚青山,那必然要被朝中大臣嫌弃,失去威信,甚至得罪凤临渊。 若是他说出实情,也会惹了寒帝厌恶! 事情走到这一步,只能怪云九倾治好了凤临渊的腿! 凤无涯眼底满是复杂,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第117章 呸,真晦气 日上三竿,云九倾才刚刚睡醒。 她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惺忪睡眼,迷迷糊糊的小脸儿看起来可爱极了。 忍冬过来伺候她洗漱:“王妃,您终于醒了,玉晴公主来了,已经在大殿里等待许久了。” “怎么不叫醒我?” 云九倾顿时精神了起来,无奈地道:“我怎么一觉睡到了现在了……” 忍冬脸色复杂,轻咳了声说道:“王妃,来的不只是玉晴公主一人,还有明心郡主,奴婢知道您不喜欢她,所以没有叫您起来。” 云九倾手一顿,讶然地望着忍冬问:“她怎么也来了?” 真晦气! 她和明心不对付,如今已经是满京城都知道的事了。 之前狭路相逢,明心丢尽了脸面,心中恐怕已经恨死她了,如今她成了渊王府的女主人,明心怎么还主动登门了? 忍冬摇头道:“说是陪着玉晴公主来的,奴婢也不清楚。” 收拾完毕之后,云九倾还是去了前院。 渊王府大殿里,凤玉晴着藕荷色的长裙,端庄温婉,明心则穿了一件浅翠色的衣裙,鲜亮的颜色映着洁白的脸,显得青春漂亮。 只是她面色狰狞眉头紧皱,生生地破坏了美感。 “这云九倾竟然还没来,都让我们等了一个时辰了!真是过分!” 明心厌烦地在大殿里走来走去,脸色铁青。 玉晴公主端坐在一边,无奈地看着她说道:“心儿,咱们本就是不请自来,渊王府的人让我们进门已经很好了,你又何必怎么多的要求?” “还有,你口中的云九倾,是我的九皇婶,是你的九舅母,你也该注意自己的言辞,放尊重一点。” 玉晴不满地望着明心,心中已经有些不大乐意了。 她本没打算带着明心过来,是明心死缠烂打地跟了过来,如今又对云九倾这么不尊重,让玉晴公主很是反感。 “什么九皇婶?表姐,大表哥说了,若非看在云九倾能治好小舅舅的双腿,给他解毒的话,小舅舅是不可能娶她的!” 明心气的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齿地说道:“所以,你有何必对她那么尊重?她不过是个利用完就被扔掉的废物而已!” 玉晴公主脸色一沉,冷冷地训斥道:“明心,你若是再胡言乱语,别怪我把你赶出去了!” 话刚落音,外面就传来了拍手叫好的声音,随后,一身红衣的云九倾走了进来,唇角的笑玩味极了。 “没想到明心郡主竟然看的这么透彻,这些事情我和王爷都不知道呢。” 云九倾大步走了进来,风姿绰约,潇洒自如,气质浑然天成。 如同闪着光芒,照的整个大殿都亮堂了起来。 玉晴公主情不自禁地望着她,愧疚的连忙起身行礼道:“九皇婶,对不起,明心这丫头不懂事,心直口快,您别和她一般见识,等回去之后,我会让大姑姑教训她的。” 云九倾对她笑了笑,说道:“玉晴公主,这不关你的事。” 继而转头看着明心:“明心郡主,你方才想说什么?” 明心深吸了口气,仰着脖子问云九倾:“我说的不对吗?云九倾,你只是用来给小舅舅治病的工具而已,什么王妃不王妃的,你以为小舅舅是真的爱你?” 云九倾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自然是没有明心郡主懂得多,毕竟,明心郡主可是爱慕自己舅舅的人。” 明心瞬间瞪大了眼,脸色鲜红欲滴,羞愤地骂道:“云九倾,你,你还敢大放厥词!” 云九倾眼神冰冷地望着她:“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明心郡主,你的心思如今满京城都已经知道了,不过是欲盖弥彰而已!” 凤玉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明心:“明心你……竟然真的对九皇叔有意?” 她和明心之间也算是熟悉,自然知道她被人说中了心思之后是什么反应。 那种羞愧,惊慌,甚至手无足措,都是这个表妹心虚之下的反应。 明心被玉晴公主一问,顿时更惊慌了。 像是被人当众脱光了衣裳一样,可怕、羞耻。 可转念一想,她索性深吸了口气,彻底不要了脸皮:“没错,我就是喜欢他!怎么了?” “可他和你有血缘关系,是你的亲舅舅啊!” 玉晴公主皱眉看着明心,只觉得丢人至极。 她愧疚地看了云九倾一眼,有些惊慌失措地道:“九皇婶,对不起,让您看笑话了,我这就把明心带走!” 云九倾却不以为意,甚至悠闲地喝了口茶,笑着道:“玉晴公主,别急,我看明心郡主似乎还有话要说,不如我们就给她个机会。” 明心紧紧地捏着手指,深吸了口气,冷哼道:“云九倾,索性告诉你,我不是我娘亲生的,和小舅舅也没有血缘关系,我是他最为疼爱的女人,等他知道真相之后,一定会休了你娶我的!” “是吗?” 云九倾眉眼弯弯,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明心郡主竟然这么有自信,当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玉晴公主见明心越说越没谱,竟连不是亲生的这种话都说出来了,脸色一沉,抬手重重地给了她一巴掌。 “闭嘴!立刻给九皇婶道歉!” 明心不可置信地望着她,眼中泪意浮现,咬着牙跑了出去。 望着明心的背影,凤玉晴一个头两个大:“九皇婶,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云九倾轻咳一声,把手中的瓜子放下,好奇地问她:“玉晴公主,明心当真不是长公主亲生?” 不过,不管是不是亲生,这明心郡主都是猖狂嚣张,又愚蠢至极。 如此光明正大地跑到渊王府来闹事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玉晴公主脸色复杂地望着云九倾,眉头紧皱:“这……我也不知道,九皇婶,不如等我回去之后,仔细问问母后,看看是怎么回事。” 云九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也好,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房间,公主跟我来吧。” 见云九倾丝毫没有动怒,甚至还要给自己治疗,凤玉晴顿时眼前一亮,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到了偏殿里,云九倾让凤玉晴褪下了衣衫,准备给她针灸排寒毒。 看到她那藕节一般的胳膊上的淤青,云九倾顿时愣住了,问道:“公主身上这些伤是哪里来的?” 第118章 她的坑一个接一个 云九倾望着她身上一块青一块紫的痕迹,眼神复杂至极。 那些淤青的地方虽然不多,可却格外刺目,且都是新近所伤。 像是有人用了极大的力气,故意伤害她。 可凤玉晴是公主,谁敢这样对她? 凤玉晴脸上闪过慌张,忐忑地道:“是我自己不小心磕到了,九皇婶,你不必担心。” 见她不肯说,云九倾也不好逼问,只能按照原来的计划给她施针,治疗。 结束之后,云九倾又给她开了药方,送了她出门。 凤玉晴感激地对着她行了一礼:“九皇婶回去吧,等三日之后,我再过来。” 云九倾笑着目送她上马车远去,叫来了追风问道:“林氏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她给林氏放了十万两的断头贷款,为期半个月,利息,三万两。 回门之日,正是还款之时! 追风恭敬地说道:“王妃,林氏在那天丢人之后,就每天藏在侯府之中,不敢出门见人了。” 云九倾弯起唇角笑了笑:“明天就是还款日期了,你也该让人去提醒提醒了。” 追风眼底闪过不解,问道:“王妃,不提醒不是更好吗?” 等林氏错过了日子,利息翻倍更好,岂不是好? 云九倾挑眉望着他道:“自然要提醒了,不然她怎么拆东墙补西墙?” 她已经让绝杀托人去调查当年她娘亲惨死之事了,她要林氏无法分心在这上面, 等到时候一网打尽! 追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而侯府之中,林氏脸高高地肿着,眼神恶毒至极。 云九倾和云宝珠成婚之日,她在大街上撒泼发晴,甚至吓坏了客人路人,可谓是丢人至极。 回来之后,云鹤野虽然给她解了毒,可也暗恼她丢人现眼,狠狠地赏了她两个耳光,教训她老实一些。 “夫人,您用些点心吧,侯爷只是一时生气,过两天可你多年过会原谅你的!” 林嬷嬷心疼地望着林如意,劝道。 林氏深吸了口气,拿了块点心尝了尝,只觉得食之无味:“侯爷呢?” 林嬷嬷吞了口口水,老老实实地说道:“侯爷……夫人,侯爷已经两天没回来了……” 林氏眼底闪过担忧,想到明天云九倾和云宝珠就要回门,抓住了林嬷嬷的手道:“等老爷晚上回来了,你就去请他,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商议。” 无论如何,她也得消除和云鹤野之间的芥蒂。 而且明日,悟心大师就要登门,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林嬷嬷连连点头,脸色有些难看地说道:“夫人,今日外面钱庄的人来过了,说是明天就到了期限得还银子,连本带利一共十三万两,您看,咱们是不是该准备了?” “这么快?” 林氏跌坐在椅子上,不可置信地看着林嬷嬷,浑身都在发抖:“竟是十三万两之多吗?这么多银子我们去哪儿弄?” 林嬷嬷连忙扶住了她,叹气道:“夫人,不如奴婢去一趟三皇子府,让三皇子妃来准备?” 林氏为了云宝珠的嫁妆已经把能借的都借了,如今声名狼藉,即便再出去也借不到任何银子,这银子,只能让云宝珠还回来! 林氏脸色凄苦地点了点头,虚弱地道:“快去,快去,如今只一天功夫了,可别来不及。” 她这个印子钱和别的不同,利息极为厉害,若是逾期,必然又要好多银子。 而大夜又是极为注重这些的,有契约在手,即便他们是侯府,也压不下来此事。 林嬷嬷心中也很急,连忙找了辆马车往三皇子府而去。 庄严宽敞的三皇子府中,云宝珠脸色难看,正紧张地望着大夫。 “大夫,我究竟怎么了?孩子没事儿吧?” 胡须花白的老大夫脸色复杂,松开了她的手,委婉地道:“三皇子妃,您是第一次有孕,虽说没有经验,可身边的嬷嬷应该也教导过,前几个月不可同房,您说这孩子还小,哪里承受的了?” 老大夫埋怨的话在大殿里响起,周围的丫鬟下人眼神顿时鄙夷了起来。 这云宝珠果然是个荡女,抢了自己的姐姐的婚事,婚前有孕就不说了,如今竟然还不顾孩子安危和三皇子同房…… 云宝珠脸色羞红,耳根也跟着烧了起来。 她深吸了口气,结结巴巴地说道:“大夫,我们没有……这孩子胎中不稳,之前的大夫也这样说的……” 老大夫皱眉看了她一眼,摇头说:“老夫行医多年,一眼能看出来究竟是怎么回事,既然三皇子妃不信老夫,那老夫就走了,您另请高明吧!” 说完,老大夫提着医药箱,就要离去。 云宝珠连忙叫住:“孔大夫,别走,您就给我开个方子吧 ,日后我一定注意!” 这孔大夫可是京城最好的千金科大夫,行医多年,她废了好多银子才请过来的,据说比宫里的御医厉害多了。 孔大夫缓缓地点了点头,这才傲气地坐下,写了一张方子。 管家带着林嬷嬷而来,林嬷嬷行礼过后,期期艾艾地说明了来意:“三皇子妃,明日就是还款之日了,您得想办法啊!” “十三万两银子?那钱庄是疯了不成?” 云宝珠听完顿时大惊失色,愤怒地起身骂道:“他们这分明是在抢钱!” 林嬷嬷叹了口气:“是抢钱不假,可夫人她写了欠条,按了指印,若是明日不还钱,那钱庄的人就要找过来了,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云宝珠心思烦乱地点了点头,皱眉说道:“我知道了,等三皇子回来之后,我会跟他商议的。” 林嬷嬷忐忑地回了侯府,云宝珠也是心事重重。 直至夜幕落下,凤墨初才一身酒气地从外面回来。 他双眼晶亮,意气风发,心情似乎很是不错。 云宝珠心中松了口气,上前扶住了他,声音温软地道:“殿下,您回来了,我正好有件事情要跟您商议……” 凤墨初在椅子上坐下,制止了云宝珠,大笑着道:“宝珠,你等会儿再说,先听我说。” 云宝珠耐着性子,笑问:“殿下,怎么了?” 凤墨初哈哈大笑道:“月底是太后诞辰,我两月之前就在为太后寻贺礼了,今日终于遇到心仪的礼物,太后和父皇看到之后,一定会大喜的!到时候,父皇就不像现在这样冷落我了……” 云宝珠听完也眼前一亮:“真的?殿下,是什么宝贝?” 凤墨初骄傲地道:“是一尊精致完美的玉佛,花了足有十万两银子!这下,谁也别想在太后寿诞上抢我的风头!” 云宝珠一听,脸色瞬间苍白了起来:“十万两?殿下,咱们哪里来的那么多银子?” 第119章 体力依然这么好 凤墨初摸了摸她的头发,爱怜地说道:“宝珠,如今府中亏空没有现银,成婚所收的礼物又来不及兑换成银子,我只好拿你的嫁妆先抵了。 不过你放心,等太后诞辰之后,我们在父皇心中地位提高,银子必然会络绎不绝地飞进来的……” 虽说用女人的嫁妆不光彩,可现在他也毫无办法。 如今几兄弟中,凤无涯因为褚青山的事情被寒帝厌恶,凤青峰性格孤僻,从来都不被寒帝喜爱,若是他能夺回圣心,将来那太子之位必然是他的! 云宝珠跌坐在椅子上,脸色惊慌难看。 现在别说是让凤墨初去找那三万利息了,就是连那十万本金竟都没了? 这下,她该怎么办? 凤墨初见云宝珠脸色难看,眉头也不悦地拧了起来:“宝珠,你怎么这么不高兴?是不是怪我挪用了你的嫁妆?” “不是,殿下,我只是觉得一尊玉佛十万两,是不是太贵了……” 云宝珠深吸了口气,脸色苍白地挤出一个难看的笑。 她自然想跟凤墨初说明现在侯府的情况,可她曾经跟凤墨初说过侯府资金雄厚,怕凤墨初知道之后动怒,也不敢轻易戳破。 “宝珠,你是没看到那玉佛多么精致,多么栩栩如生!” 凤墨初想到想到初见那玉佛时候的震惊,骄傲地说道:“太后最是喜欢礼佛,父皇又最是孝顺,若是能哄得太后和父皇高兴,就是百万两银子,也是值得的!” 云宝珠脸白如纸,心中格外苦涩。 渊王府中,追风回来,恭敬地对云九倾道:“王妃,侯府已经派人去了三皇子府了,但看明天的林氏能不能拿出那十万银子了。” 云九倾唇角扬起冷笑,胸有成竹地说:“放心吧,她还不上了,云侯府已经彻底亏空了,三皇子府也是如此。” 追风讶然地问望着她,不明就里。 云九倾含笑道:“等明天你就知道了。” 早在安排好第一环的时候,她就把计谋一环接一环地设计好了,就连后续,都已经安排的清楚明白。 凤墨初和云宝珠本就贪婪虚荣,这些坑,他们跳的欢喜。 逐月大步进来,脸色惊叹地对云九倾道:“王妃,您果然神机妙算,那尊玉佛,已经被三皇子买下了,十万两银子,分文不动地送了回来。” 前几日,云九倾给了他一尊玉佛,让他安排进古玩店里,伺机卖给凤墨初。 逐月立刻就去安排了,可等了快半个月,都没有任何动静。 他一度以为,云九倾失算了。 没想到今日,凤墨初果然带走了那玉佛。 凤临渊放下了手中的兵法,狭长的眸子深深地看着云九倾,问道:“准备什么时候收网?” 云九倾挑眉,自信地笑了:“林如意的网快了,凤墨初和云宝珠的,还早。” 凤临渊深眸里掠过复杂,心中突然一阵骄傲。 他好像真的捡到宝了。 云九倾不动脑子则已,一动就是天罗地网! 追风和逐月不解地挠了挠头,眼底掠过不解。 晚膳之后,云九倾照旧给凤临渊针灸解毒。 可刚脱了外袍,凤临渊就欺身压了过来。 云九倾眼底闪过慌乱,紧张地望着他的眼睛,怒骂道:“凤临渊,你能不能有点节制?” 凤临渊深邃的眸子眯了眯,眼底闪过贪婪:“本王节制了那么多年,倾儿来了,自然是不再需要了。” 温热的呼吸和滚烫的字眼钻入而中,云九倾浑身如同过了电般颤了颤,瞬间面红耳赤了起来。 这是什么土味情话,什么虎狼之词? 凤临渊跟之前真是相差甚远…… 淡淡的冷香气息裹着浓重的荷尔蒙扑面而来,云九倾的轻呼瞬间被吞没。 翌日一早,腰酸腿疼的云九倾疲惫地醒来,想到昨晚的疯狂,依然脸红心跳。 虽然她依然不怎么待见凤临渊,可不得不承认的是,这男人的体力,当真是没得挑! “王妃,该洗漱去侯府了。” 忍冬端了水进来,担心地望着云九倾那疲惫的脸:“王妃,你昨晚没睡好吗?脸色怎么这么差?” 云九倾无声地动了动唇,耳根渐渐红了:“做噩梦了。” 凤临渊在的时候,她都不好意思让忍冬在场,都是让她回自己屋子里休息,毕竟忍冬才十四五岁的年纪,不适合听到那些! 忍冬笑着道:“那晚上奴婢给您点上安神香,保管您安睡一整晚!” “好,小冬冬真乖。” 云九倾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小脸儿,伸了个懒腰之后,收拾自己。 今天,侯府可是有好戏看呢。 早饭过后,凤临渊亲自陪着云九倾回了侯府。 渊王府的马车走在大街上,瞬间引得无数百姓激动地看了过来。 “快看,是渊王和渊王妃!” “天哪,渊王摘了面具当真是英俊至极,渊王妃也美的倾国倾城,两人真是般配啊!” “不知道三皇子看到今日的渊王妃会不会后悔……” “若是我,肯定是要后悔了……” 大街上,众人议论纷纷,眼底尽是艳羡和感叹。 凤墨初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的声音,一张俊脸铁青至极。 云宝珠眼下一片青黑,显然昨晚并没有睡好。 听到外面的声音之后,她的心立刻揪了起来,痛做了一团。 望着身边脸色阴翳的凤墨初,云宝珠忧心地问:“殿下,您后悔娶我吗?” 凤墨初眉头紧皱,不满地看着她:“宝珠,好好的日子怎么说这个?我既然选择了你,怎么会后悔?” 云宝珠弯起唇角,轻轻地靠在凤墨初身上:“我也不后悔,殿下,我这辈子,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满足了。” 凤墨初心中一软,眼底神色也轻松不少:“宝珠,不要胡思乱想,现在最当紧的是平安地生下孩子,若是个儿子,咱们将来的把握也就更大了。” 云宝珠乖巧地点了点头。 即便如今的云九倾哪里都超过她,她也比云九倾强! 毕竟,云九倾至多就是个王妃罢了,她将来可是有希望成为皇后的! 很快就到了云侯府门前。 凤临渊好云九倾下车之后,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凤墨初和云宝珠的马车停下。 “小侯见过渊王渊王妃,见过三皇子三皇子妃。” 云鹤野已经迎接了出来,脸色恭敬地带人行了礼。 “云侯起来吧。” 凤临渊漠然地望着他,冷冷地说道。 云宝珠矜持地笑了笑,眼神在后面的人身上打了个转儿:“爹爹,怎么不见我娘?” 提起林氏,云鹤野脸色顿时尴尬了起来:“三皇子妃,贱内今日身体不适,请了大师过来说佛法,如今正在主院呢。” 第120章 回门,大师说她不是人 云宝珠眼底闪过激动,连忙道:“那我去看看娘亲。” 说完,她下意识地看了凤墨初一眼,凤墨初冷漠地点了点头,她才带着银霜匆匆去了主院。 刚到院子里就看到一个庄严的身影,云宝珠浑身都激动了起来。 她快步进门,客气地问道:“敢问可是悟心大师?” 之前她和林氏花了大价钱,让人去云台山请了大师登门,可惜悟心大师到了京城之后突然参悟佛法,生生地耽误了几日。 那慈眉善目的庄严和尚回过头来,行了个佛礼道:“贫僧正是悟心,却当不得三皇子妃一声大师。” 见他一眼看穿自己的身份,云宝珠顿时胜券在握,舒心地笑着道:“早就听说大师会降妖除魔,正好,这侯府里有个兴风作浪的妖怪!” 悟心大师悲悯地望着她,笑着道:“三皇子妃放心,若是真的妖怪,贫僧一定会助你们除掉他的。” 云宝珠连连点头:“大师,我跟您说,此人早早就死了,可后来莫名其妙又活了过来,性格脾气都是大变,分明是被妖怪夺舍了……” 云宝珠喋喋不休地说着,悟心大师也听的一脸沉重。 等说完情况之后,云宝珠兴奋至极地带着林氏和悟心大师去了前院。 林氏悄悄地拉住了她,问道:“宝珠,银子可准备好了?今日钱庄就要上门来讨债了,若是还不上,到时候就要麻烦了……” 云宝珠脸色难看了一瞬,皱眉说:“娘,那些银子殿下拿去用了,不过你放心,今日殿下在这里,他们不敢乱来的,至于那个窟窿,咱们再想办法补上就是!” 林氏老脸一白,眼底闪过绝望。 侯府大堂里,云鹤野恭敬地请了凤临渊云九倾上座,自己和凤墨初恭敬地陪在一边。 望着现在的云九倾,云鹤野心中五味杂陈,“渊王的腿好了,这可真是莫大的幸事。” 凤临渊微微颔首,冷沉的声音里满是凌厉:“这得多谢倾儿。”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云九倾一眼,云鹤野和凤墨初也忍不住看了过去,不过两人眼神各异,一个后悔,另一个则复杂又纠结。 云九倾和凤临渊对视一眼,“王爷,这都是天意。” 两人深情对视,大殿里氛围甜蜜至极。 凤墨初紧紧地握住了手指,心中腾起怒火。 云九倾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用从前看他的那种憧憬仰慕的眼神看着凤临渊…… 而现在的她,不知道比从前漂亮了多少倍,且成了他的皇婶。 凤墨初心底满是浓浓的不甘! 见凤墨初脸色难看,云九倾眼底划过冷意,唇角却扬了起来,宛如一个长辈一样,温声问道:“三皇子,很快就是太后寿辰了,不知三皇子可准备好了礼物?” 听到云九倾的声音,凤墨初下意识地捏紧了手指,高傲地道:“多谢三皇子关心,礼物我自然是准备好了,而且太后必然会欢喜的。” 云九倾轻轻地叹了口气,艳羡地望着他道:“不知道三皇子准备了什么贺礼?可否让我跟王爷看看?眼看着日子要到了,渊王府还不知道送什么呢。” 凤墨初高冷地道:“云……九皇婶,给太后的寿礼岂能随便给人看?皇叔手段高明,必然能寻得合心之物的。” 不过,再厉害的礼物,也比不上他的! 云九倾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那尊玉佛,只是她前世为国家寻宝时候用来替换真品的赝品而已。 不过,玉佛躲过了许多专家的眼睛,想要蒙蔽凤墨初的眼睛,自然也不在话下。 所以,那十万两银子,兜兜转转又到了云九倾的口袋里,林氏和云宝珠还倒欠她十三万。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云九倾抬眸望去,见林氏和云宝珠身后还跟着一个大和尚,眼底掠过讶然。 云宝珠进来,脸上带笑眼底藏毒:“九皇叔,这是云台山的悟心大师,是见侯府有妖气,特意上门来除妖除秽的。” 悟心大师打了个佛号,一双慈悲的双眸静静地看向了凤临渊和云九倾。 “贫僧见过渊王渊王妃。” 悟心大师说完,盯着凤临渊和云九倾看了起来,眼底闪过奇异的光,许久之后,突然笑了起来。 凤临渊从来不喜和尚道士,剑眉拧起,眼底掠过幽深的寒光。 云九倾不明所以地看着这宝相威严的大和尚,浅笑着问:“大和尚,你笑什么?” 悟心大师怜悯地望着她,说道:“渊王妃,你不是凡人,没有投胎转世。” 云九倾瞳孔一缩,脸色顿时冷了下去:“大和尚,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她冰冷锐利的眼神扫过林氏和云宝珠,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这和尚不会这么巧来出现,必然是林氏和云宝珠请过来对付她的。 只是,她没想到,悟心竟然真的有些本事。 云宝珠已经惊慌失控地叫了起来,她躲到了凤墨初的身后,眼神恶毒地道:“我就说姐姐怎么性情大变跟以前截然不同,原来真的被妖魔鬼怪夺舍了!” 说完,她激动地看向了凤临渊,娇声道:“九皇叔,早跟您说了,真正的姐姐是不会医术的,您身边的是个妖怪,用妖法暂时让您的腿好了起来,可随后必然会夺了您的精血气,害死您的!” 凤墨初阴毒地看了云九倾一眼,唇角扬起骇然的笑:“九皇叔,宝珠说的没错,您可不能再上了这妖女的当了!” 云九倾的心顿时揪了起来,转头看向身边的凤临渊。 凤临渊棱角分明的俊脸阴沉不已,狭眸中满是戾气,唇角是嗜血的笑。 “凤墨初,云宝珠,这又是你们想出来的对付倾儿的新招数?” 冰冷的声音充满了杀气,顿时,整个屋子的温度都下降了许多。 众人都噤若寒蝉,云九倾心头却松了口气。 看来,凤临渊不信。 只要凤临渊不信,她就没什么可怕的。 凤墨初脸色难看,紧紧地握着拳头,拼命抵抗着那凌厉的威压:“九皇叔,悟心大师佛法高明,他是个出家人,不打诳语,难道您就真的没想过云九倾和之前为何有这样大的差别吗?” 第121章 反转,惊掉众人大牙 “倾儿是本王的王妃,她如何,本王比你们更清楚,若是谁再敢打倾儿的主意,本王必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凤临渊阴冷骇人的眼神扫过众人,众人只觉得气氛凝滞,呼吸都艰难了几分。 凤临渊大掌紧握,目光几欲杀人!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就见不得云九倾受任何委屈了。 见侯府的人还想想方设法地欺负她,他的心底如同针在扎一般,疼痛不已! 云九倾捏紧了指尖儿,皱眉问悟心:“大和尚,我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要陷害我?” 悟心慈善地笑了,望着她的脸道:“渊王妃,贫僧说的都是实话,你我心中都有数。” “不过,贫僧也未曾说过,你是坏人。” 悟心大师喟叹一声,凝望着凤临渊道:“贫僧观渊王殿下的面相,本应该是在近期就要离世了,可遇到了天赐机缘,后面又逐渐好了。” 凤临渊墨瞳紧缩,狭眸里杀气腾腾:“大师,你若是听过本王的名字,也该知道本王最是讨厌人胡言乱语。” “渊王息怒,贫僧从不胡言乱语。” 悟心大师面目严肃了起来,深深地看了云九倾道:“渊王妃便是上天赐予渊王的机缘,两人厮守,可百岁无忧。” 林氏和云宝珠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 她们请这和尚就是来对付云九倾的啊?刚才这和尚还好好的,说云九倾不是人,可现在,这和尚怎么捧起来她了? 云九倾忽然笑了起来,眉眼都弯成了月牙。 她兴致勃勃地看着悟心道:“悟心大师,你现在看起来倒是有几分慧根了。” 悟心行了一礼:“惭愧,贫僧慧根不及渊王妃百分之一。 ” 见悟心大师竟然吹捧起云九倾来,云宝珠顿时一阵着急,连忙提醒道:“大师,侯府请你过来可是让你降妖除魔的,您怎么……” 在云宝珠的暗示下,悟心叹了口气,望着她道:“侯夫人,三皇子妃,贫僧已经看过了,侯府中并没有什么妖孽,只有渊王妃,是救苦救难的菩萨。” 云宝珠和林氏凤墨初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脸色难看极了。 悟心大师恭敬地对着云九倾行了一礼:“渊王妃,今日是贫僧冒犯了,改日若是有缘,定当跟王妃请教佛法。” 说完之后,悟心大师大笑着离去,声若洪钟,一脸佛光。 云九倾脸上满是疑惑,凤临渊深眸中都掠过几分复杂。 云宝珠和林氏脸色铁青不已,紧紧地掐着指尖儿,眼底满是怨毒。 凤临渊冷冷地望着云鹤野,浑身都散发着冰冷骇人的气息:“侯爷,这就是你们侯府用来迎接本王和倾儿吗?” 云鹤野心底一惊,连忙跪下道:“渊王恕罪,这和尚只是来给贱内看病的,至于别的,小侯一概不知!” 万幸,这和尚并没有说什么不好的,否则今天他们恐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云宝珠深吸了口气,露出一个难看的笑:“渊王,那和尚确实是来给我母亲看病压惊的,来到前院之后又说有妖气要看看,想来也只是胡言乱语罢了,您不要放在心上。” 天赐的机缘,救苦救难的菩萨? 云九倾根本就是个妖女,那云台山的大师畏惧凤临渊不肯说实话,看来不过是浪得虚名、贪慕权势的墙头草! 可悟心在民间的声望很高,与其真的让人相信云九倾那个是菩萨,还不如说悟空心是个骗子! 想到自己又棋输一着,云宝珠心底恨的牙根儿直痒。 云九倾挑了挑眉,大度地说道:“王爷,算了,那和尚也只是讨口饭吃,不和她计较了。” 菩萨?她虽救过人,却也杀过人,怎么可能是菩萨? 估计只是想要巴结渊王府罢了。 凤临渊大手收紧,深眸望着云九倾:“既然倾儿说了,那本王就不跟他们计较了。” 话刚落音,外面管家匆匆而来,笑着道:“侯爷,午饭准备好了。” 云鹤野连忙让人上了饭菜,眼底满是惊险。 林氏正要入席,却见管家脸色难看,不住地给他使眼色。 林氏脸色顿时苍白如纸,尴尬地道:“渊王,三皇子,我身子不适,怕过了病气,就先告辞了。” 凤临渊冷漠地点了点头,林氏如蒙大赦,赶紧跟着管家出来了。 到了无人处,管家着急地道:“夫人,不好了,钱庄的人来要银子了,就站在门口闹腾不肯走,您快想个办法吧!” 林氏腿脚一软,险些摔倒在地上,她匆忙地点了点头,快步往外走去。 到了门口,果然看见钱庄的人正在门外。 见她过来,那人笑着行礼道:“侯夫人,您终于来了,您欠我们钱庄的银子,也该还了吧?” 今日是云九倾和云宝珠回门,门口早就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见钱庄的人过来要账,更是堆积在门口不肯走。 瞧见林氏,众人的眼神顿时戏谑了起来。 “这不是侯夫人吗?难道她真的欠了银庄十几万银子?她到底干什么了?” “你是不是傻?三皇子妃陪嫁十万,大概就是借出来的……” “原来是用来抢风头装逼的啊,看来是嫉妒渊王妃十万两陪嫁,才如此……” “看她似乎还肿着呢,难道是前几天在大街上丢人之后,被侯爷打了?” 听着众人的议论声,林氏脸色通红,险些羞愤而死。 她带着钱庄的主管往僻静的地方走去,从手上摘下了两个玉镯子,恳求道:“钱主管,能不能宽限几天?如今没周转开呢,这两个镯子全当做利息……” 钱主管看了看镯子,毫不心动地推开了:“侯夫人,您这是在为难我啊,您一共欠了我们丰盛银庄十万两本金,三万利息,这镯子成色虽好,却也抵不了利息!” 林氏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如今难以周转,您也知道的,我女儿嫁了三皇子,我难道还能抵赖不还吗?我只是想请你们宽限几天!” 说完之后,她深吸了口气,对天发誓道:“五日!五日之内,我一定把银子送上门去!” 钱主管犹豫了片刻,把镯子接了过来,轻咳道:“那就五日,不过五日之内,利息照旧,侯夫人,您可得抓紧啊!否则到时候还不上,耽误了钱庄的运转,咱们到时候只能去官府了!” 林氏眼底燃起希望,连连点头:“你放心,五日之内,我一定凑齐!” 等钱庄的人走了之后,林氏浑身一软,险些没晕过去。 林嬷嬷赶紧扶住了她,担心地问:“夫人,您没事吧?” “怎么可能没事?如今可是十几万两的债务!我去哪儿弄这么多银子去?” 林氏紧紧地掐着手心儿,几乎要哭出声来。 第122章 心,为什么这么疼 林氏后悔了。 早知道事情会艰难到这种田地,她就不该那样溺爱云宝珠,借了十万两银子给她当嫁妆充面子!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林嬷嬷叹了口气,扶着她回了院子:“咱们侯府实在是没能力偿还这么多银子,除非卖田卖地,把铺子之类的都典当了……可那样的话,将来侯府就毫无生计了,您和侯爷将来怎么活?” 林氏没听见后面的话,只听见“卖田卖地卖铺子”。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暂时解开燃眉之急。 将来……将来等云宝珠周转开了,再赎回来又能如何呢? 林氏心砰砰地跳着,眼底又燃起了希望。 前院,饭桌上尴尬无比。 云鹤野坐的格外拘谨,只敢坐了半个椅子。 虽他是侯爷,是云九倾和云宝珠的父亲,是渊王和凤墨初的岳丈,可这桌子上,无论哪个人都比他地位要高。 而云宝珠也格外尴尬气闷。 她是云鹤野的女儿,云九倾也是云鹤野的女儿。 可现在,云九倾摇身一变成了她的皇婶,也就意味着,云九倾和云鹤野一个辈分。 ……归根结底,她才是最为难堪的那个! 一桌子人都是脸色难堪,心思各异。 云九倾眼神转了转,笑着问:“侯爷,林夫人怎么还回来?” 云鹤野连忙道:“应该是身体不舒服,渊王妃不必管她。” 然而云鹤野也是着急异常。 侯府亏空,云宝珠嫁妆十万两,他自然清楚银子都是林氏借来的,只是如今,侯府该拿什么换呢? 焦虑地看了眼身边坐着的凤墨初和云宝珠,云鹤野心中忽然觉得有些不值。 把侯府的全部未来都堵在云宝珠身上,似乎不是那么聪明的抉择。 再看看旁边端坐着的云九倾和凤临渊,云鹤野深吸了口气,握紧了拳头。 若真如悟心大师说的那样,云九倾是菩萨转世的话,那将来渊王府岂能倒台? 想到未来的可能,云鹤野浑身都害怕地颤抖了起来。 只是,他依然摇摆不定,拿不定主意。 云九倾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没再说什么。 饭后,凤临渊和云九倾就回了王府,路上,云九倾吩咐追风逐月:“去给京城的当铺钱庄打个招呼,若是林氏带着地契等物上门,一概不准帮她。” 追风和逐月惊异地对视一眼,问道:“王妃,林氏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吧?” 再说了,云鹤野也不能同意。 按照他们了解到的云侯府的状况,地契可是侯府最后的家当了,若是连这些都没了的话,侯府将来就真的没有翻身之日了…… “以防万一,快去快去!” 云九倾笑眯眯地催促他们:“等事成之后给你们奖励!” 侯府的地契,只能落到她手中! 追风和逐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快步去了。 凤临渊眼神危险地看着云九倾,唇角却是微不可查的笑:“本王的人如今都听你使唤了?” 云九倾嘿嘿一笑,狗腿地给他捏着肩膀:“我们都已经成婚了,你的不就是我的嘛,对不对?” 云九倾的小手儿在肩膀上捏来捏去,凤临渊舒坦地闭上了眼睛,不跟她计较了。 心口突然一阵刺痛,他脸色猛然一沉,眉头也跟着拧了起来。 云九倾见状,连忙问他:“凤临渊,你怎么了?” 凤临渊黑瞳凝望着她,摇了摇头。 云九倾脸色凝重,知道他身体有些不适了。 傍晚时分,云九倾给给凤临渊针灸排毒,大殿里静谧而祥和。 追风进来,钦佩地看着云九倾,眼底满是崇拜:“王妃真是神机妙算,今晚林氏的人带着地契等物去了当铺。” 云九倾纤细漂亮的手指落下一针,挑眉问道:“有人收吗?” 追风骄傲地笑了:“那可是侯府的地契,如今满京城都知道侯府已经空了,又有渊王府的威严在,谁也不敢接手。” 云九倾扬眉道:“那就好,你们想办法把地契接过来,不过,最多给她五万两银子。” 云鹤野和林氏不会治理产业,更不会用人,早几年,侯府的产业铺子就垮了,如今只是摆设而已。 而庄子和田地却有很多,可即便所有产业加起来,也不足十万两。 她愿意花五万两买过来,已经是给了林如意大便宜了! 追风恭敬地答应下来:“您放心,属下一定办好!” 追风退下之后,云九倾心情更好,甚至哼起了小曲儿。 一直闭眼养神的凤临渊突然睁开了眼,深邃狭长的眼底满是探究:“云九倾,你究竟是谁?” 云九倾准备下针的手微微一顿,无辜地看着他,说道:“我就是我啊,还能是谁?凤临渊,你傻了吗?” 面上虽然不动声色,云九倾一颗心已经狂跳不已。 她知道,凤临渊必然是对她的身份起了疑心,所以才会这样问。 而起因……应该是她最近暴露了太多,还有今日那悟心大师的错。 凤临渊幽深的眼眸里满是锋芒,他定定地看着云九倾,摇头道:“你不是云鹤野的女儿云九倾,本王已经让人调查过她,你不可能是她!” 云九倾眉头拧了拧,在他面前坐下,微挑的凤眸认真地看着他:“那你觉得,我是谁?” 凤临渊望着眼前这绝美的容颜,薄唇动了动。 只是不等他开口,豆大的眼泪就啪嗒啪嗒地从云九倾那双好看的凤眸中掉了下来。 云九倾眼底含泪,无声地掉泪,控诉道:“凤临渊,你是不是后悔了?” 见她竟哭了,凤临渊心中莫名痛了下。 他皱眉看着云九倾,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云九倾还在一字一句地控诉:“肯定是今天,云宝珠和林如意找来的那大和尚,动摇了你的心!虽然大和尚说的是好话,可你依然不信,你觉得我和之前大不相同,肯定也是云宝珠所说的妖孽附体,对不对?” 凤临渊深眸里眼神晦暗痛楚,声音冷沉地道:“本王没有。” 他从不觉得云九倾是妖孽。 即便她确实跟之前大相径庭,像是彻头彻尾地换了一个人。 他宁愿相信云九倾是个替身,也从未觉得她是妖魔鬼怪。 可他对云九倾已经足够坦诚,云九倾却依然瞒着他! 心不断地下坠,沉入了谷底。 疼痛感爬上来,让他眉头紧皱。 凤临渊紧紧地咬着牙,不让自己失控,不在她的面前露出颓败和失望。 可没人知道,他的心里有多愤怒,多么疼痛! 第123章 难道,要失去他了? 云九倾却没发现他的异常,巴巴地望着他掉眼泪,声音颤抖。 “你分明那样想了,还说没有!凤临渊,当初可是你非要娶我的!你若是后悔了,我这就走!” 说完,她作势要起身离开,转过身,唇角却扬起狡黠的笑。 一哭二闹三上吊,是许多女人的拿手好戏,她岂能不会? “倾儿!” 见她要走,凤临渊立刻站了起来,声音冷沉地道:“我错了。” 云九倾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回眸看着他,眼泪还挂在眼角:“你说什么?” 凤临渊深吸了口气,咬牙道:“我说,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过问你的来历。” 云九倾惊讶地望着他,一脸不可置信。 风轻轻吹来,烛光晃动。 凤临渊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大殿里,威严至极,孤傲至极 既然云九倾不信任他,他也无法可说。 “你,真的愿意?你不好奇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九倾才打破了寂静,试探着问道。 凤临渊冷硬的下巴动了动,声音低沉磁性:“你既不肯说,必然是有自己的理由,从今日起,我不再逼你。” 凤临渊目光清冷,脊背挺直地站在那里,分明还是从前的模样,可云九倾却似乎觉得,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忍住了把一切说明的冲动,云九倾转身回去,继续给他下针,凤临渊重新闭上了眼睛,静静地坐在那里。 再无别话。 当晚,凤临渊睡在书房,云九倾一个人安静地躺在床榻上,竟有些失眠。 往常这个时候,凤临渊必然会不用拒绝地要她。 也不知,此时他在做什么…… 云九倾百无聊赖地睡了过去,次日一早,就不安地醒了过来。 她从未醒的这样早过,连忍冬都有些惊奇:“王妃,怎么了?没睡好吗?” 云九倾揉了揉太阳穴,脸上露出一个苦涩的笑。 岂止是没睡好?她这一整晚都迷迷糊糊的,连梦里都是凤临渊那冷峻的脸。 该死,她明明没有对这个男人动情,明明两人只是利益纠葛而已。 她怎么会这么不安地梦到他?怎么会这么害怕失去? 不该这样。 她将来是要离开大夜,回到华夏去的! “忍冬,帮我梳发吧,今日玉晴公主要来。” 云九倾给自己加油打气,把那种奇怪的失落感深深地埋在心底,逼迫自己忙碌起来。 忍冬隐隐觉得她似乎哪里不对劲,可云九倾表现的若无其事,她也不好多问。 饭后, 玉晴公主果然来了。 这次,只有她一人,没了明心的身影。 “见过九皇婶。” 玉晴笑盈盈地行礼,气色比从前好了许多:“九皇婶当真是医术高明,这几天我身上轻快很多,也没从前那样精神不振了。” 云九倾笑着点了点头:“有效果就好,你能清晰地感受到效果,那用不了多久就能好了。” 若是试过一次之后,没任何感觉,那就棘手了。 玉晴公主连连点头,笑盈盈地说道:“九皇婶,我和夫君说了您给我治病的事情,夫君很是感激,让我把这几样药材带给您。” 玉晴公主说完,让身后的丫鬟珠儿把礼盒带了上来,送到了云九倾面前。 云九倾打开之后,发现是几株上好的鹿茸,和千年人参。 见都是珍品,云九倾眼前一亮,笑着道:“那我就不推辞了,多谢公主和驸马。” 凤玉晴松了口气,一边接受针灸一边跟云九倾闲聊:“明心那边,母后也已经训诫过了,如今正在挑选夫婿,您不必担心,她不敢再上门捣乱了。” 云九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问道:“所以,她到底是不是长公主的亲生女儿?” 明心也算是娇俏可爱,若是跟凤临渊没有血缘关系,不知道凤临渊会不会看上她。 “应该是亲生的吧?” 凤玉晴似乎也有些拿不准,一针落下,她没有紧了紧:“若不是,长公主怎会那样疼爱她?” 云九倾胡乱点了点头,有些心不在焉。 凤玉晴察觉到她情绪不佳,也没再说什么。 晚上的时候,凤临渊依然没回栖凤院,宿在书房。 云九倾想去找他,问问什么意思,却又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不矜持。 凤临渊一整天都没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心中竟像是缺了什么似的。 见她烦躁地门口踱来踱去,忍冬终于忍不住了,上前问道:“王妃,您是不是想王爷了?” 云九倾愣了一下,继而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虽然不愿意承认,可她不得不承认,她竟然真的在想凤临渊! 月光澄澈,见云九倾咬唇不语,忍冬眼底划过疑惑。 “我没有想他,我才不想他。” 云九倾心中难受极了,烦闷地说了一句,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仔细想来,她这一整天竟都在思念凤临渊那个臭男人。 而凤临渊,却能忍住一天不出现在她面前! 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云九倾心烦意乱地抓了抓头发,赌气地吩咐忍冬:“拿酒来!” 忍冬也知她烦心,乖巧地进屋,给她拿了一壶酒,还吩咐人送了几碟小菜。 “小九儿,是不是知道我要来了?都备好酒菜等我了!” 云九倾刚拿起酒壶,就被一只修长如竹的手抢了去,随后,一只烈火般的蝴蝶翩然落在她对面的凳子上。 那人桃花眼含笑,唇角轻扬,美的不似凡间之物。 “绝杀?” 云九倾眉头紧皱,一把把酒壶抢了过来,仰头往口中灌去:“不是让你躲几天吗?” 绝杀见状,眉头微拧,吩咐忍冬:“小丫头,去拿两个杯子过来。” 忍冬瞪了他一眼,转身进了屋子。 绝杀伸手拦住了云九倾,板起脸问:“谁惹了我的小九儿不开心?我去帮你揍他!” 云九倾摇了摇头,本来清明的眸中染上迷离:“没有谁惹我不开心,是我自己不高兴。” 绝杀截住她的酒壶,轻声哄道:“那也不能喝了,你这样喝容易醉。” 云九倾失笑,和他争夺:“别闹,老子千杯不醉!” 绝杀无语地看了她一眼,执意把酒壶抢了过来,倒了两小杯,笑话她:“还说没醉,连自己性别都分不清了。” 云九倾趴在石桌上,皱眉望着绝杀喝酒。 修长的手指握着莹润的玉杯,细长的脖颈,堪称绝色的阴柔的脸。 云九倾仰头看着他,纳闷儿地问道:“奇怪,明明你比凤临渊好看温柔,我怎么不喜欢你?” 第124章 动心才会苦恼 绝杀脸一垮,一本正经地说道:“自然是因为你没有跟我相处,若是相处下来,你自然会发现,我比凤临渊好多了。” 云九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叹气道:“可惜了。” 绝杀放下酒杯,正色瞧她:“小九儿,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凤临渊欺负你了?” 云九倾叹了口气,摇头道:“没有。” 凤临渊倒是没欺负她,她却欺负了凤临渊。 自从婚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在冥冥之中发生了变化,凤临渊对她也不像是刚开始的时候那样暴躁了。 可越是如此,云九倾心中越是慌张,越是害怕。 她怕自己真的爱上了那个男人,所以才会假装毫不在意。 “那怎么回事?” 绝杀好奇地望着她,桃花眸眯了起来,其间波光潋滟,满是促狭的笑意:“我知道了,你动心了,所以才会这么苦恼。” 云九倾心中一惊,瞪大了眼睛望着他,慌乱地否认:“不可能!绝杀,你可别胡说!” 她好歹也是领先几千年的人,怎么可能喜欢上凤临渊这个冷心绝情的古人? 院门外,一道玄黑色的影子站了片刻,浑身戾气地离开了。 凤临渊脸色铁青地回了书房,大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他忍了一天,强迫自己不去想云九倾,可晚上终于还是失了控,想来栖凤院看看她在做什么。 可他看到了什么? 这个臭女人竟若无其事地跟绝杀那个狐媚子男人喝酒,还说根本不喜欢他? 凤临渊眼神阴翳至极,拳头捏的咯咯作响,手臂上青筋毕现,浑身都散发着欲要杀人的气息! 逐月知道两人闹了别扭,提议道:“王爷,不如属下去请王妃过来?” 凤临渊犀利冷沉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声音里是浓浓的杀气:“叫她做什么?” 逐月浑身一颤,连滚带爬地退了下去。 显然,王爷正在气头儿上,根本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而栖凤院里,云九倾已经喝的迷迷糊糊,醉眼迷离了。 她一手拎着酒壶,一手拍着自己的脑袋,疑惑而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两个绝杀。 “绝杀,怎么有两个你?” 绝杀无奈地摇了摇头,阴柔的脸上满是笑意:“小九儿,你醉了。” 云九倾打了个酒嗝,眼角眉梢都是困惑:“可我分明千杯不醉。” 可话刚落音,她就往桌子上栽了过去。 望着天边的朗月,云九倾迷迷糊糊地笑了:“奇怪,月亮怎么没在天上?” 忍冬看了看天上的圆月,以及以为自己是正着的王妃:“……” 绝杀抢过她手中的酒壶扔掉,酒壶跟地上七八个兄弟撞在一起,发出了响亮又清脆的声音。 “心中无事,自然喝不醉,可你满满的都是心事,怎么可能不醉?” 绝杀一边吃菜,一边抓住了往下倒的云九倾:“忍冬,扶你家王妃进去休息。” 忍冬连忙过来扶着。 云九倾却推开了她,跌跌撞撞地往外走:“我不休息,我要找,找凤临渊……” 忍冬担心地跟在她左右护着,生怕云九倾一个不小心栽倒在地。 书房这边,逐月远远地就闻到了一股酒味,抬眸看见月下晃晃悠悠的云九倾,连忙迎了过来。 “王妃,王爷已经歇下了。” 说完,他担心地看向忍冬,小声问:“王妃怎么醉成这样?” 忍冬往书房看了一眼,逐月顿时明白了。 云九倾已经挣脱了两人,跌跌撞撞地走了进去,逐月和忍冬自然也不敢拦。 书房里已经灭了灯,凤临渊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床边,冷冷地望着云九倾朝自己走来。 他脸色冷峻,狭眸中满是火气。 云九倾竟真喝的烂醉如泥,还是跟别的男人! 大手收紧,发白的骨节咯咯作响。 云九倾已经推门进来了,她对凤临渊的书房不太熟悉,站在门口愣了一会儿,忽然动了动鼻子,朝着窗口走了过去。 房间里黑漆漆的,连凤临渊这个清醒的人都看不清人影,可云九倾这个醉酒的人却朝他直奔而来。 “凤临渊……” 云九倾伸出手试探了试探,小声叫道。 她的声音跟白天的时候不同,带了几分醉意和害怕,尾音发颤,听的凤临渊心中一动。 但是凤临渊没有做声,甚至往旁边更暗处躲了躲。 云九倾至今不肯跟他说实话,他也不想再问了。 既然云九倾想要相互利用的关系,那他就满足她! “凤临渊……” 房间里黑漆漆的,云九倾眼花缭乱,看各处都是重影和黑暗。 她只能循着那股熟悉的,淡淡的冷香气息,寻找凤临渊的位置。 可凤临渊却像是在跟她捉迷藏一般,到处躲着她。 云九倾瘪了瘪嘴,委屈地站在黑暗里,意识逐渐模糊。 天旋地转,她终于也不再抗争,任由自己朝着地上倒了过去。 看着那边的桌角,凤临渊墨瞳紧缩,快步走了过去,把自己垫了过去。 云九倾的重量压了过来,他的腿毫不意外地磕在桌角上,发出一声闷哼。 “凤临渊……终于找到你了。” 云九倾眼前一亮,紧紧地抱住了他的精腰,心满意足地把头埋在他的怀中蹭了蹭:“你,你好香啊……” 凤临渊喉结动了动,眼底闪过懊恼。 原来云九倾是循着香气找到他的。 房间里,寂静无比,云九倾分明能听到凤临渊的呼吸声,却听不到他说话。 她心中格外难过,伸手往他脸上探了过去:“凤临渊,你为什么不理我?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看着云九倾那不安分的手,凤临渊眼神沉了沉,皱眉把她的手指探到唇边重重地咬了口。 “嗯。” 疼痛让云九倾恢复了瞬间的清醒,也看到了眼前朦朦胧胧的俊脸。 瞬间,云九倾眼底浮上泪光。 她还以为自己能随时抽身,可在不知不觉之中,这个男人已经走进了她心里了。 “怎么哭了?” 滚烫的泪水落在手上,凤临渊的手如同被烫伤了般,他心一跳,迟疑着捧住了她的脸。 云九倾漂亮的凤眸水盈盈的,在浅浅的月夜中,如同星星般闪着光芒。 凤临渊眉头皱起,眼底多了抹疼惜。 云九倾哭的如同被欺负了的孩童,只抽泣,不说话。 凤临渊发出一抹无奈的喟叹,俯身吻在她的眼角。 云九倾却抱住了他的腰,踮起脚尖,寻着他的唇。 房间里温度逐渐升高,呼吸也渐渐沉重了起来,凤临渊眼神晦暗,急不可耐地撕开了她的衣裳。 纵然她有所隐瞒,这一刻,他也不想深究了…… 第125章 原来,他这样珍视她 结束之后,云九倾躺在凤临渊的怀中甜甜地睡了过去,不省人事。 凤临渊抱着温香软玉,心口位置却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 他眉头紧蹙,咬牙忍耐着,幸而过了一阵才好。 看着怀中的可爱娇俏的睡颜,凤临渊墨瞳里掠过一抹复杂。 翌日中午,云九倾醒来,看到自己竟在陌生的地方,顿时惊的坐了起来。 “忍冬,忍冬!” 这是哪里? 她隐约记得,自己昨晚和绝杀喝了酒,后续都不记得了。 忍冬进来,见她已经醒了,眼前顿时一亮:“王妃,您终于醒了。” 云九倾揉了揉疼痛不已的脑袋,皱眉问:“这里是哪儿?” 忍冬奇怪地看着她:“王妃,这里是书房啊,您不记得了? 云九倾迷茫地摇了摇头。 忍冬解释道:“昨晚您和绝杀喝完酒之后,就来书房找王爷了,晚上是在这里睡的。” 断断续续的记忆涌入脑海,云九倾头疼欲裂。 她好像记得一些了。 她到处都找不到凤临渊,很是伤心。 她好像还主动吻了那个男人…… 想到自己酒后主动求和,云九倾脸色有些颓败。 难道,凤临渊在她心中已经这么重要了吗?否则她为何会找过来? 沐浴更衣过后,云九倾正准备离开,却看到书架上,有个漂亮锦盒。 她眼前一亮,悄悄地走了过去。 本以为是凤临渊私藏的宝物,可没想到打开盒子之后,云九倾却愣住了。 里面安静地躺了一支玉簪,上面是简单的梅花形状,正是她和凤临渊第一次相见,用来打发他的那支。 一时间,云九倾心中百味杂陈。 原来,凤临渊这样珍视这支簪子。 见云九倾愣住,忍冬好奇地望着她,问道:“王妃,怎么了?” “没事。” 云九倾苦笑一声,把锦盒放回了原处,心事重重地去了前院用膳。 凤临渊正在跟追风说话,见她过来,把一个木质盒子递给了她:“侯府的地契。” 云九倾有些心虚地接了过来,却不敢看凤临渊。 她打开盒子看了看,瞧见地契房契铺子都在,心情才好了些。 “林氏如此迫不及待,也不枉费我辛苦筹谋一番。” 说完,云九倾亲自把地契收了起来。 凤临渊目光沉沉地看着她,问道:“你为何如何恨侯府和林氏?” 昨日,他也让人去查了。 侯府的人,都说云九倾被送去碧鸯楼之前,有段时间没了呼吸。 而醒来之后,她前后就如同彻头彻尾的换了个人一样。 再想到那光头老和尚悟心所说的话,再想到这个女人对自己隐隐约约的抗拒,凤临渊浓黑的剑眉拧起,脸色也有些阴鸷。 云九倾坐下,正色道:“因为,云鹤野和林氏杀了我娘亲,还多次想要杀了我。他们既然对我无情,我为何要对他们好?” 恩怨情仇,因果轮回。 原主和云鹤野之间的父女之情,早就断了。 她后来接手了原主的肉身,对云鹤野虽有所亏欠,可在他那一巴掌之下,也还完了。 剩下的,都是人命账了! “原来如此。” 凤临渊深吸了口气,眼神晦暗不明地望着她:“既然如此,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王府的人去做,他们会帮你的。” 云九倾点了点头,望着不再说话的凤临渊,心中有些酸涩。 饭后,凤临渊就出去了,连去做什么了都没跟她说。 云九倾百无聊赖地躺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自己这几日研制出来的丹药,就带着忍冬出了门。 盛京的街道繁华无比,来来往往的都是行人,街道两边商铺林立,旌旗招摇。 云九倾手中有银子,一路上跟忍冬买了许多小吃,兴冲冲地去了济世堂。 济世堂掌柜的看到她,顿时眼前一亮。 “渊王妃大驾光临,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 掌柜的带着药堂的人出来,无比恭敬地给云九倾行了一礼。 云九倾连忙让他起身:“掌柜的快起来,不必这么客气。” 掌柜的却不敢,恭敬地道:“那怎么行?您是渊王妃……” 云九倾无奈地望着他,说道:“掌柜的,出门在外,您还是叫我云姑娘吧,免得惹人耳目。” 掌柜的连忙答应:“云姑娘,今日来济世堂,可是又有了冰肌化瘀丸?” 他们济世堂做的很大,在京城也很有名声,上次的冰肌化瘀丸研制出来之后,无数人都前来求购。 只是那两颗已经卖给了侯府,如今他手中只剩下那颗了,所以掌柜的也没敢应允。 云九倾从神农戒中拿出了两个小瓷瓶:“掌柜的,这里面一共十颗,是这个月的量,除此之外,我还有别的丹药。” 她身后的忍冬立刻上前,把一个锦盒放在了桌子上。 掌柜的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林林总总的都是丹药,顿时欢喜的眉开眼笑。 他谨慎地打开了两个瓶子闻了闻,好奇地问云九倾:“云姑娘,这些丹药都是什么用处?我怎么从没见过?” 云九倾扬起唇角,一一介绍给他:“掌柜的,这瓶是养颜丹,这瓶是安睡丹,这瓶是瘦身丸……” 听云九倾说了功效之后,掌柜的眼睛都放起了光芒。 他恭敬地看着云九倾,问道:“云姑娘,这些药还是托付给我们济世堂来卖吗?” 云九倾盈盈一笑,看着他说:“掌柜的,这些都是上好的丹药,虽然功效不及冰肌化瘀丸那样显着,可也都是上乘之物,我想长期和济世堂合作售卖,您看可以吗?” 掌柜的欣喜无比,连连点头:“云姑娘,这,我们求之不得啊!” “那我们就来商量一下分成模式,掌柜的意下如何?” 见掌柜的这么高兴,云九倾心中也有了数,笑盈盈地问道。 掌柜的沉吟一下,说:“云姑娘,这样吧,您以后炼制丹药的药材药草,我们济世堂都会供应,也负责售卖和宣传,然后丹药的利息,我们七三分成如何?您七,我们三!” 云九倾琢磨了下,这样对她而言确实能够省时省力,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成交!” 她的药丸价值极高,即便是四成利息,等数量多起来,她和济世堂赚都能赚的盆体满钵! 第126章 噬心毒,动心则要命 掌柜的钦佩地看着云九倾,当即兴奋地给拿来了笔墨,写下了合约。 云九倾挑了挑眉,毫不犹豫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掌柜的很快和云九倾拟定了售价,一颗养颜丹二十两,安睡丹同价,瘦身丹则贵一些,五十两银子一颗。 等离开济世堂的时候,云九倾已是春风满面。 她搂着忍冬的肩,笑盈盈地道:“小冬冬,我们发财了,我带你去买衣服首饰!” 忍冬受宠若惊,呢喃道:“王妃,这怎么好?” 俗话说无功不受禄,她只是一个对王妃没有什么贡献的丫头而已,怎么受到起王妃这样的疼爱? “有什么不好的?赚钱不就是用来花的吗?” 云九倾大气地一挥手,带着忍冬钻到了铺子里。 等两人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天色将尽,东西堆满了一马车了。 云九倾的郁闷一扫而空,心情愉悦地带着忍冬回了家。 渊王府中,已经亮起了灯笼和蜡烛。 见云九倾回来,逐月赶紧迎了过来,脸色着急地道:“王妃,您可算是回来了,王爷毒发了!” “什么?” 云九倾一惊,手中的东西毫无征兆地掉了下去。 她也顾不得去捡,大步朝着大殿里而去。 果然,凤临渊脸色铁青地躺在床榻上,身体蜷缩在一起,额头上满是冷汗。 他紧紧地咬着舌头,唇角已经流出了血迹。 显然,这次毒发很是严重。 见云九倾过来,他眼神更是痛苦了几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云九倾连忙扑了过去,吩咐逐月:“去找双木筷子裹上软布,让他咬着!” 若是再疼起来,凤临渊怕是要把舌头咬掉了! 逐月赶紧去准备,很快就送了过来。 云九倾着急地想要掰开的凤临渊的嘴巴,然而却很是艰难。 她心中慌乱,大声道:“凤临渊,你若是还是想要自己的舌头,就把嘴张开!” 凤临渊眼神更痛苦,脸色难看至极。 他何尝不想张开,可心口的痛,却让他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逐月和追风也上来帮忙,可即便两人一起动手,都撬不开凤临渊的嘴。 追风也急的一头汗,绝望地看着云九倾:“王妃,怎么办?” 云九倾咬了咬牙,俯身吻上了凤临渊的唇。 柔软甘甜的舌钻了进来,凤临渊恍惚了片刻,竟意外地张开了嘴巴。 云九倾心中一喜,连忙把手伸了进去,但是下一秒,坚硬的牙齿就重重地咬合下来,疼的云九倾倒吸了口凉气。 忍冬连忙把软木塞了进去,替换了云九倾的手出来。 看着上面深深的牙印的血痕,忍冬顿时心疼的不得了。 “我没事,按住他,我给他下针。” 云九倾在水盆里清洗了下,忍着疼痛拿出了银针,让人按住了凤临渊,给他下针。 等他的胸口插满了闪着寒光的银针,凤临渊终于安定了下来,人也晕了过去。 看着一头汗水脸色惨白的凤临渊,云九倾皱眉问:“追风,逐月,你家主子今天去了哪里?都做了什么?” 按理来说,她这些日子都在给凤临渊调理身体,毒发的速度不该这么快才是。 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影响了凤临渊体内的毒。 逐月和追风对视一眼,恭敬地道:“王妃,王爷今天就去了阎罗殿,处理了一些事情,至于别的并没有什么可疑的。” 云九倾脸色逐渐难看了起来。 她坐在床边,狐疑地看着凤临渊。 难道她对这噬心毒的判断错误,噬心毒还有什么她不清楚的特性? 云九倾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心中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上辈子没有把云家的那些书籍都啃通透,导致对一些东西一知半解。 忍冬对着追风和逐月使了个眼色,两人顿时意会,都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忍冬上前,静静地陪着云九倾:“王妃,王爷之前毒发都是晕过去,然后好几日昏迷不醒,但是却从来都没有这样严重过。” 云九倾缓缓地点了点头,对忍冬道:“忍冬,府中可有什么关于噬心毒的医书?帮我找找。” 忍冬眼前一亮,连忙去了。 之前刚中毒的时候,凤临渊让他们搜集了很多关于噬心毒的记载,只是那些书中虽然有所记载或者提及,却都没有解药。 王妃那样聪明,兴许能从中发现一二。 忍冬很快把那些医书都抱了过来。 云九倾去了桌子边,挑灯夜读,连饭都没来及吃。 忍冬并不认识多少字,也帮不了什么忙,更不敢打扰专注的云九倾,只能在一边静静地陪着她。 等到天快亮的时候,云九倾终于发现了一本医书中关于噬心毒的记载。 下面用极小的小字批注,“凡是中毒之人不能动心,否则毒性更烈,加速死亡。” 看到这行字,云九倾不可置信地站了起来,眼神复杂地看向了床榻上昏睡不醒的凤临渊。 难道凤临渊真的爱上了她?所以这次毒发才会这样厉害? 想到那支被珍藏起来的簪子,想到这两天凤临渊跟她闹别扭,云九倾咬住了下唇,手紧紧地抓住了那本医书,脸色难看至极。 不知为何,这一刻,她的心也疼的要死。 昨晚凤临渊的疯狂,云九倾的心如同被一只大手紧紧地攥住了般,疼的无法呼吸。 忍冬见她脸色不对,担忧地走上来问道:“王妃,究竟怎么了?” 难道王妃看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难道王爷命不久矣? 忍冬整个人都慌张了起来。 云九倾深吸了口气,已经拿定了注意:“没事,我知道怎么救他了。” 她的解毒思路并没有错,依然是前期针灸药浴排毒,后期用珍贵药材彻底清楚体内的毒素。 只是从此以后,她要和凤临渊保持距离了。 银盏上的蜡烛明明暗暗,已经燃烧到了尽头。 云九倾站在烛光里,眼底满是寒气。 忍冬望着她,心中突然有些害怕。 不知为何,现在的王妃让她感受到了一种孤独决绝之感…… 翌日清晨, 凤临渊睁开了一双寒眸,浑身的疼痛,让他眉头一拧。 看了看身边的位置,寒眸中划过失落。 昨晚,他明明感觉云九倾就在身边,原来竟是一场梦吗? 第127章 说出真相,远离他 “王爷,您醒了?” 逐月进来,惊喜地问道:“您感觉怎么样?哪里还疼么?” 凤临渊面色疲惫,撑着身体站了起来,摸了摸心口的位置问道:“云九倾呢?” 逐月犹豫了片刻,笑着说道:“王爷,王妃昨晚给您下完针之后就回去睡了。” 虽不知为何,可今晚王妃离开的时候,特意交代过,不准提及她在这里守夜。 凤临渊眉头拧了拧, 脸色冷峻幽寒:“本王知道了。” 原来,她竟真的离开了,后面只是他在痴心妄想而已! 逐月跟在凤临渊身后,去了后院。 云九倾正准备出门,见他过来,眼底划过亮光,很快消失不见了。 她弯起唇角,说道:“凤临渊,你终于醒了,昨晚我可是又救了你一命,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凤临渊不接话,只在椅子上坐下,蹙眉打量着准备出门的云九倾,声音冷沉地问:“你要去哪儿?” 云九倾唇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唔,我准备去碧鸯楼一趟,看看关雎。” “本王就在这里,你还去找他做什么?” 凤临渊脸色微沉,眼底浮上凛冽。 云九倾一本正经地说:“自然是有事情要请教了,怎么,你吃醋了?” “哼,本王才不会吃醋,云九倾,我没有那么在乎你。” 凤临渊深吸了口气,冷冷地别过脸去。 “那就好。” 云九倾盈盈地笑了起来:“凤临渊,你之前不是好奇关于我的事情吗?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 凤临渊眉头紧皱,黑瞳紧紧地望着云九倾:“你为何又愿意说了?” 为何? 前几日,因为云九倾不愿意说的事情,两人还闹了一场。 甚至到现在,都没有完全和好。 “嗯。” 云九倾紧紧地掐住了手心儿,疼痛无比。 可她脸上,却是笑靥如花:“之前不愿意告诉你,是怕你听了之后害怕我,不过我现在不怕了。” 凤临渊冷冷地望着她,深邃漆黑的眸子里满是她的倒影:“没什么能让本王害怕。” 就算眼前的云九倾是鬼,也毫不例外! 云九倾深吸了口气,说道:“你还记得悟心大师的话吗?他说的有一部分,是对的。” 凤临渊瞳孔微缩,大掌逐渐收紧。 房间里,安静异常。 忍冬和逐月都去了门口守着,噤若寒蝉。 云九倾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我确实不是原来的云九倾,而是来自异界的一缕亡魂。” 手心已经泛起了大片的红,出现了浅浅的血痕。 云九倾脸上却丝毫不为所动,脸上依然笑的可爱妩媚:“凤临渊,你怕了吗?” “本王说过,没什么能让我害怕。” 凤临渊深吸了口气,高深莫测的眼神望着她,再一次问道:“云九倾,你为何突然跟我说这些?” 云九倾微微叹了口气,垂下了长长的睫毛,也遮住了眼底的挣扎:“因为我之后是要离开的。” 凤临渊浑身一僵,眼神沉沉地望着她。 云九倾鼓起勇气,苦笑着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找阴虎符吗?因为我本不是这里的人,是通过阴虎符,意外来到的大夜国。” 云九倾看向窗外,声音无奈:“真正的云九倾已经死了,我不过还是来着外界的一缕幽魂而已,若是能找到阴虎符,我就有希望回到原来的世界去!” 凤临渊拳头越收越紧,骨节泛白,黑瞳中满是冷漠:“所以,你答应嫁给本王,也是因为阴虎符?” 云九倾巧笑嫣然:“是啊,之前就跟你说了,我们是利益共同体,谁也离不开谁嘛。” 凤临渊脸色阴阴沉沉,双眸愤怒地望着云九倾,声音冷沉地问道:“就只是如此?” 云九倾无辜地眨了眨大眼睛:“不然呢?” 凤临渊深吸了口气,尽力压住心底的怒火。 他豁然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云九倾望着他那孤冷挺拔的背影,下唇被咬的发白。 可若是想要凤临渊的病不继续恶化,她只有这个办法。 而且,事实也正是这样。 她迟早是要离开大夜国的,还是不要和凤临渊彼此留情了。 凤临渊离开之后,忍冬走了进来,犹豫地望着云九倾问道:“王妃,您为何要这样?” 虽然云九倾看起来很是淡然,可只有她看到了那掐烂的手心,以及毫无血色的唇。 云九倾微微叹了口气,强撑起精神,对忍冬笑着道:“忍冬,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从头到尾,她也没有一句谎言。 虽然逃避了对凤临渊的感情,可云九倾知道,自己的话真的比金子还要真。 凤临渊不得不信,也不可能不信。 今日过后,他必然会远离她。 云九倾也不得不割舍。 “可您对王爷明明很在乎,为何要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忍冬不解地看着云九倾,心中格外疼痛。 她是习武之人,耳力过人,即便在门外,也能清楚地听到云九倾说了什么。 云九倾笑着起身,无奈地看着她道:“因为我确实无所谓,爱情对我而言本就不是全部, 忍冬,我将来是要离开的。” 忍冬静静地望着她,眼泪不住地往下掉。 云九倾叹了口气,伸手为她擦眼泪:“傻孩子,别哭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而且从本质上来说,我只是个寄居在别人身体里的鬼而已,你该庆幸我有一天会离开你们。” 凤临渊也该如此。 忍冬拼命摇头,带着哭腔道:“不,不是这样的,王妃,不管您是谁,您都是忍冬心中最好的那个人……” 甚至,连凤临渊都比不上! “谢谢你,小冬冬,有你这句话,也不枉我来一趟。” 云九倾眼中闪着泪光,却轻笑着捏了捏忍冬的脸,说道:“我要去碧鸯楼,不方便带你,你就乖乖在家吧。” 说完,云九倾飞快地走了出去,在忍冬看不见的地方擦了擦眼泪,昂首挺胸地骑上了枣红马,离开了渊王府。 可刚出门,她的眼泪就绷不住了。 如同山洪爆发般,夺眶而出。 云九倾心中难受极了,可也没地方去哭一哭,只能一边骑马,一边走,一边擦眼泪。 大街上,众人都奇怪地看着她。 “这不是渊王妃吗?怎么就她一个人?怎么还哭了?” “是呀,好好的怎么哭了?难道是跟渊王吵架了不成?” “不至于吧?成婚当天,我可是亲眼看到渊王到底多宠爱王妃呢,当时可是一步都没舍得让她自己走……” “小夫妻之间,都是磕磕碰碰的,兴许就是拌嘴了!” 众人同情地看着委屈地抹眼泪的云九倾,却无人敢上前跟她搭话。 他们不过是平头百姓而已,而云九倾却是高高在上的王妃! 迎面过来一辆马车,里面的白衣公子看到云九倾,脸上掠过诧异,对身边的华服女子道:“娘,我还有事儿,就先不跟您去耿家了!” 第128章 她怕来不及了 澜沧海直接从还没停下的马车上跳了下来,从侍从手中夺了马,去追云九倾。 马车里,保养得当的中年女子让人停下了马车,对着澜沧海的身影急切地道:“你个死孩子,你给老娘回来!” 然而,澜沧海却假装没听到,径直追上了云九倾。 意识到有人跟自己骑马并肩而行,云九倾转过兔子般的红眼睛,哽咽着问澜沧海:“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澜沧海轻咳一声,眼神复杂地望着她:“方才在马车上,跟我娘去耿家,看见你一个人在哭,就追过来了。” “谁欺负你了?” “原来你去相亲啊?” 云九倾抹掉了眼泪,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恢复了冷硬,只是声音中还带着些沙哑和颤抖:“我见过耿雪姣了,她很漂亮,人也很好,你配不上她。” 澜沧海:“……先不说耿雪姣,云九倾,怎么哭了?是不是凤临渊欺负你了?” 真是奇怪,凤临渊对云九倾应该很好才对啊,毕竟这是第一个能让凤临渊动心的女子! 可她为何哭的这么凄惨? 云九倾脸色冷淡,唯有眼圈红红的:“他没有欺负我,我只是想家了。” 澜沧海往不远处的云侯府看了一眼,心情复杂地说道:“可据我所知,你刚回门啊!” 云九倾凶凶地瞪着他:“澜沧海,你怎么管这么多?还有,你跟着我做什么?” 澜沧海摇开折扇,风流不羁地道:“我是渊王好友,你是渊王妻子, 你一个人在外面太过危险,我自然有责任保护你。” “我不需要你保护,你快去相亲吧,别在这里烦我!” 云九倾深吸了口气,调转马头往碧鸯楼走去。 澜沧海寸步不离地跟着,像个聒噪的鹦鹉似的:“那不行,我的良心不允许我离开!云九倾,你老实说,是不是凤临渊欺负你了,若是他欺负你,我这就去帮你揍他……” 云九倾脸色颓败,烦闷不已地瞪他,掏出一根银针来:“你若是再多话,我就扎死你!” 澜沧海听过云九倾的事迹,知道她银针上必然带毒,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耳边终于清净了。 两匹马停在碧鸯楼后院,云九倾拴了马,摩拳擦掌地翻了进去。 澜沧海脸色复杂地望着墙头,也跳了进来。 两个身影落地,正好跟关雎大眼瞪小眼。 看清了云九倾和澜沧海的脸,关雎才松了口气。 他对着云九倾行了一礼:“见过云……渊王妃。” 说完,又蹙眉好奇地望着澜沧海:“澜公子,你怎么也开始翻墙了?” 澜沧海尴尬地看了他一眼:“我这是为了保护渊王妃。” 关雎无语地摇了摇头,请了云九倾和澜沧海进屋,亲自沏了茶水。 关雎看着屋子里熟悉的摆设,心中突然想起一个人来:“关雎,碧桐呢?怎么好多天不见她了?” 关雎眼神闪了闪,笑着说道:“王妃,碧桐做错了事情,被王爷发落去别处了。” 云九倾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没再关心碧桐,只问关雎:“关雎,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你家祖上也是大夫?” 关雎倒茶的手顿了顿,笑着道:“没错,我家祖上是宫廷御医,后来做错了事情,被皇上罚了。 ” 关雎沉默了一下,说道:“后来,女的送入青楼,男的……或是发配边疆,或者送入楼中,因为我姿容出众,被送到了碧鸯楼里。” 云九倾眼底掠过震惊:“皇上为何如此对关家?” 关雎捏紧了手指,眼底闪过恨意:“因为渊王从战场上回来之后中了毒,双腿残疾。” 云九倾浑身一震,突然之间理清楚了所有事情。 寒帝给凤临渊下了毒,然后把事情推到了关家,让他们做了替罪羊。 所以关雎之前才会那样痛恨凤临渊,才会想要刺杀他。 幸而后来两人解开了误会。 原来,这一切都是寒帝在幕后操纵! “对不起,渊王妃,让你听到了这些肮脏的事。” 关雎笑了笑,把眉眼之间的寒气都散去,温和地问云九倾:“您方才为何问我祖上?” 云九倾从怀中掏出了一本书,说道:“我看你这本药典上是关姓人写的,打听之下才知道是你家,这里,有种药材我不明白,想问你是否知道?” 云九倾找到了那一页,把上面记录的药材指给关雎看:“此物名叫绝心草,配合一些药物使用之后,可彻底清除体内之毒,却没有记载哪里会长这种草药。” 关雎接过来看了看,皱眉道:“渊王妃,我并不懂这些,当初想走的是仕途,并非医术,不过我家中的另外一本药典之中兴许有记载。” 云九倾眼前一亮,问道:“那此事就交给你了!” 关雎笑着点了点头,温和地望着云九倾:“渊王妃,您这是在想办法给渊王解毒吗?” 云九倾眼神闪了闪,轻笑着道:“昨晚凤临渊毒发比从前还要严重,再不努力,我怕真的来不及了。” 关雎和澜沧海对视之下,眼底掠过惊异:“可渊王妃,这段时间渊王的身体不是一直都很稳定吗?怎么会……” 云九倾含糊不清地说:“还有其他的诱因。” 离开了碧鸯楼之后,云九倾眉头紧皱了起来。 看着这陌生又熟悉的京城街道,她心中五味杂陈。 云九倾深吸了口气,转身回了王府。 可刚到门口,就听到了里面银铃般的笑声。 很熟悉,是独属于明心的声音。 云九倾皱眉进去,果然看到明心郡主又来了。 她一身翠绿,活泼明朗,如同一个花蝴蝶般围绕在凤临渊的身边转来转去。 “小舅舅,我已经许多天没有见过你了,你不知道我见了你多高兴……” “前几天娘把我关在府中不准我出来,如今,我终于自由了。” 凤临渊脸色铁青地看着她,声音冷沉:“明心,你就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吗?” 明心脸一白,继而笑着道:“没有啊?在我心中,你就是最为重要的!” 明心特意把“重要”这两个加重,脸上闪过一抹害羞的红。 凤临渊俊脸冷峻迫人,没有搭理她,只抬眸看向门外的云九倾。 云九倾也正好望过来,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接,云九倾心底一痛,连忙躲开了他的眼神。 第129章 为什么躲着他 见云九倾进来,明心脸色顿时紧张了起来。 她局促地站在凤临渊身边,紧紧地盯着云九倾的动静。 然而,云九倾却没有为难她,只笑着打招呼道:“明心郡主,今天怎么这么得空?” 明心防备地看着她,说道:“我来给小舅舅送补药。” 云九倾缓缓地点了点头,看也没看凤临渊一眼,就转身回了栖凤院。 凤临渊眼神阴沉地盯着她那纤细恣意的身影,拳头逐渐收紧。 这个女人,是下定决心要刻意远离他了吗?竟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还是说,在云九倾心中,他本来就不重要? “小舅舅,小舅舅?你在想什么呢?” 见凤临渊的眼神一直缠在云九倾身上,明心噘嘴不满地问。 “追风,送明心郡主回府。” 凤临渊看也没看他一眼,大步往栖凤院的方向走去。 明心顿时如遭雷击,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身影,如遭雷击。 追风大步走了上来:“明心郡主,请吧,属下送你回去。” 明心气愤地瞪他:“我不回去!” 追风的脸上闪过不耐,冷冷地问:“郡主,我家王爷的心思都在王妃身上,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你这样痴缠是没用的!” 明心深深地吸了口气,咬紧牙关道:“你不懂,小舅舅以前是喜欢我的,都是云九倾那个狐媚子!勾走了小舅舅的魂儿!” 追风惊异地望着她:“明心郡主,你疯了不成?我家王爷何时喜欢过你?他对你顶多是客气罢了!” 而且大多都是看在宁安长公主的面子上,对子侄辈的照顾。 明心气急败坏,指着追风骂道:“你懂个屁! 小舅舅就是喜欢我,我感觉的到!只是碍于身份,他不便说明罢了!” 追风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如同看着一个疯子。 明心恼怒地哭道:“可我明明已经说过了,我跟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他为何还是放不下世俗的眼光?难道非要逼迫我跟长公主府划清界限吗?是不是这样,他就愿意正视我了?” 见明心如同疯疯癫癫不可理喻,追风脸色难看地打晕了她,送回了长公主府。 宁安长公主脸色很是难看:“告诉你家王爷,明心我会好好管教的。” 追风深吸了口气,客气地问:“长公主,这明心郡主到底是不是您的女儿?她为何会说跟您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宁安长公主脸色阴沉至极:“本宫从小儿养着她,疼她爱她,她不是本宫的女儿,还能是谁?” 追风淡淡地笑着道:“长公主,属下不过随口一问,您又何必这么生气呢?” 宁安长公主眼神阴毒,盛气凌人地盯着追风:“追风,本宫警告你不要多管闲事,你不过是渊王身边的一条狗罢了。” 追风嘿嘿一笑,丝毫不怒:“狗乃是最忠心的动物,属下多谢长公主夸奖,告辞!” 望着追风那大步离开的背影,宁安长公主眼底戾气横生。 她没能完成寒帝吩咐的事情,虽没挨训,却失去了很多。 寒帝和太后的喜爱和尊重,在京城的地位,以及和褚青山之间的感情。 从那次起,褚青山就再没和她有过任何接触。 望着昏迷不醒的明心郡主,宁安长公主气上心头,冷冷地吩咐秋霞秋月道:“把郡主叫醒。” 秋霞秋月对视一眼,上前推了推明心。 明心却毫无反应。 宁安长公主让人端了一盆冷水,直接劈头盖脸地浇了过去。 明心惊醒之后,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娘,您这是干什么?” “你不是到处宣传本宫不是你生身母亲吗?今天,本宫就让你尝尝这是什么下场!” 宁安长公主阴冷一笑,抬手重重地给了她一巴掌:“丢人现眼的东西!” 明心震惊地捂住了自己的脸,望着她眼底浓浓的厌恶和杀气,惊慌失措地后退两步。 她从没见过如此狠毒的宁安长公主,如今她突然扔掉了伪善的面具,明心心中却害怕了起来。 原来,从前那些疼爱和纵容,都是假的…… 凤临渊在栖凤院外踌躇片刻,还是走了进去。 云九倾惊讶地看着他:“你不是在外面陪明心郡主吗?” “你想让本王陪着她?” 凤临渊挺拔威严的身影走了进来,直接笼罩住了云九倾。 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冷香气息,云九倾的心跳漏了两拍,很快跟着疼了起来。 她眼底闪过苦涩,心中却知道,自己真的对凤临渊动了情。 前世,她从未喜欢过任何一个男人。 即便有人追逐她,她也都是敬而远之。 没想到,动心竟然这么疼。 可她清楚,这点疼痛,不及凤临渊噬心毒发作起来的万分之一。 云九倾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异样,很快嬉皮笑脸了起来:“人家大老远的来了嘛,该有的礼数肯定还是要有的。” 凤临渊浑身戾气,冰冷的大手紧紧地抓住了云九倾的胳膊,黑瞳里怒气翻涌。 “云九倾,你到底在闹什么?为什么要躲着我?” 纵然全天下的女人们排着队要嫁给他,他从未跟哪个女人如此亲近。 云九倾是第一个,他真心实意地想娶的女人。 可从昨天开始,云九倾像是换了个人一样,一直躲着他,甚至连目光接触都不愿。 云九倾心脏狂跳,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笑着看他:“我没有闹啊,凤临渊,我早说过了,我不在乎你喜欢谁,我们两人只是合作关系,等事情结束之后,我自会离开。” “好,很好。” 凤临渊怒气腾腾地看了他一会儿,脸色铁青地放开了她,大步走了出去。 望着他那凛冽的背影,云九倾深吸了口气,咬着唇,把眼底的酸涩压了下去。 忍冬进来,担心地看着她:“王妃……” 从昨天起,王爷似乎就不一样了。 对王爷格外客气,疏离,本来彼此喜欢的两人,现在却闹的像是陌生人。 甚至仇人。 忍冬心里担心急了。 云九倾笑了笑,安抚她道:“我没事,忍冬,去把今天买的医书都拿过来。” 忍冬犹豫了一下,乖巧地去了。 云九倾日以继夜,费劲忘食地翻看着医书,甚至连君千绝来了都没发现。 大殿里,烛光晃动,映着君千绝那阴柔瑰丽的脸。 而此时,波光潋滟的桃花眼中,却满是心疼:“小九儿,我都知道了。” 云九倾抬眸看向了他一眼,眼下一片青黑:“你若是没事,就帮我找几味药材。” 君千绝见她脸色憔悴,微微叹了口气,颔首道:“好,即便是发动整个江湖的力量,我也会帮你找到的。” 虽然他心中并不喜欢凤临渊,可他见不到云九倾难过。 第130章 借机离开王府 云九倾感激地笑了笑,在纸上写下几味药材名字,递给了君千绝。 她怕凤临渊知道之后担心,所以决定暂时瞒着渊王府的人。 君千绝接了过来,啧啧称奇:“金水莲,千年血参,冰上果,雾里红……这些都是极难寻的东西,凤临渊的命,当真是珍贵啊。” 云九倾眼神坚定地望着他,承诺道:“无论花多少银子我都愿意!君千绝,请你务必要帮我!” 君千绝眯了眯漂亮的桃花眼,扬起唇角戏谑地道:“我更喜欢你叫我美人哥哥。” 云九倾:“……臭不要脸。” 君千绝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对着云九倾眨了眨眼:“小九儿,我就喜欢你这不为权势所屈的模样,简直太像我了!” 云九倾无语地摇了摇头,继续翻看手中的古籍。 君千绝安静地陪着她坐了一会儿,直到天色快亮,才离开。 云九倾累的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头枕在书上,口水流出来,晕染了一小片字迹。 一个高大威严的黑色身影站在门前,威严压抑。 云九倾是在床榻上醒来的,她双眼酸涩地看着头顶幔帐上的花纹,心情颇有些沉重。 “王妃。” 忍冬听到动静连忙进来,欢喜地道:“王妃,关雎公子那边来了人,说找到您要的药典了。” 云九倾惊喜不已,连忙让忍冬把药典送了上来。 她甚至连外袍都没来得及穿,就翻开了那本药典。 云九倾很快找到了绝心草所生长的地方:“天机之巅!” 书中记载,绝心草生长在最为纯净冰冷天机峰上,日夜吸收天地之间的精华,适合入药,可清除很多毒素。 只是,这绝心草极为难寻,数量稀少。 这味药,是凤临渊后期必须要用的一味。 正是大夜国北部的一座高山,名唤天机峰。 云九倾心中激动不已,想带着药典去找凤临渊,可又咬住了下唇。 思索片刻之后,云九倾没去见她,反而对忍冬说:“忍冬,你去告诉凤临渊,我过几天要去一趟江南外祖家,小住几天。” 半个月之内,她必须要找到绝心草! 因为动心的缘故,如今凤临渊体内毒已经越发汹涌,不能按照以前的节奏来解毒了。 忍冬皱眉,不解地望着她:“王妃,您是要去江南,还是要去为王爷找药? ” 云九倾眉头紧蹙,没有说话。 忍冬叹了口气,按照云九倾说的,去了书房。 凤临渊听完,黑瞳里翻涌着寒气,声音冷沉地问:“去江南?为何?” “王爷……王妃说……” 忍冬咬了咬牙,心底万分紧张。 她从不敢在凤临渊面前撒谎。 “自然是去调查我母亲之事。” 云九倾清亮的声音从书房外面传来,随后,烈火一般的身影走了进来,顿时照亮了凤临渊的眼睛,也为本来清冷的书房带来盈盈生机。 她眉眼弯弯,促狭地望着凤临渊笑:“凤临渊,你该不会连这也要管吧?” 凤临渊冷眸凝望了她片刻,冷嗤道:“你若愿去就去吧,本王不会阻拦你的。” 云九倾松了口气,笑着调侃:“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寸步不想我离开呢。” 凤临渊眉心狠皱,冰冷幽寒的黑瞳紧紧地望着她道:“云九倾,你少自作多情。” 云九倾这才满意地挑了挑眉,拉着忍冬离开了书房。 出了书房,忍冬才悄悄地松了口气,愧疚地望着云九倾道:“王妃,对不起,是我无能,不敢在王爷面前撒谎。” 云九倾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着安慰道:“那有什么无能的?诚实是一个人最可贵的品质,你这样才是对的。” 云九倾的安慰如同春风一样划过忍冬的心底,她眼神晶亮地看着云九倾,心中充满了感激。 谁知,云九倾话锋一转:“不过,大多数时候,只有圆滑的人才能活的风生水起,所以小冬冬,你也该学学面不改色的撒谎了……” 忍冬:…… 回到栖凤院之后,云九倾就让忍冬收拾包裹,自己则开始给凤临渊炼制药丸。 在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即便凤临渊心毒发作,也能有所缓和。 然而云九倾心中却也清楚,她的离开,只会让凤临渊的病情稳定。 书房里,凤临渊棱角分明的俊脸微沉,沉声叫来了逐月。 逐月恭敬地站在门口:“王爷,您有何吩咐?” 凤临渊大手把玩着一支玉簪,声音幽冷:“吩咐阎罗殿的人跟着王妃,看看她究竟要去哪里。” 逐月抬眸,惊讶地望着他:“王爷,您怀疑王妃并不是要去江南?” 凤临渊微微颔首。 他太了解这个女人了。 她做事从来都是有规划的,如今突然跟他说要去江南,这不符合她的性格。 必然是借着去江南的名目,去做别的什么事情! “属下这就去传令!” 逐月恭敬地退下了。 夕阳西下,天边还映着最后一片火红。 四周,夜幕已经蒙蒙落下。 凤临渊站在书房里,眉头紧皱,脸色难看至极。 次日,凤临渊早早离了府。 云九倾把一瓶药丸交给了逐月:“等凤临渊回来之后,让他每日吃上一粒,在我离开的时间里,可保性命无忧。” 逐月郑重地接了过来,担心地看着云九倾:“王妃,王爷出门前,已经吩咐属下准备好了马车,由逐月和几个侍卫护送您去江南。” 云九倾眼底掠过异色,笑着点了点头:“好,逐月,侯府那边就有麻烦你盯着了,该给的压力还是要给。” 她已经料到凤临渊会让人跟着了,不过她都做好了准备。 逐月恭敬地道:“王妃,您放心,属下会盯着他们的。” 云九倾这才放心,带上了忍冬,在王府众人的视线中上了马车。 “出发!” 追风一声令下,马车渐渐驶离了渊王府,朝着南边城门的方向而去。 马车里,忍冬担心不已,低声问云九倾:“王妃,现在该怎么办?” 云九倾眉心打了个结,低声道:“一会儿我会想办法离开,你自己坐车去江南。” 忍冬顿时慌了起来,她恳求地看着云九倾:“王妃,您长时间不出现,追风他们必然会起疑心的!到时候奴婢顶不住的……” 云九倾信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能顶几天是几天,小冬冬,这个艰巨而伟大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忍冬:“……” 出城之后,云九倾很快找机会离开了车队,目送车队往 南边而去,而她自己,则买了一匹好马,直奔北边。 她欠了凤临渊许多,而且,若不是因为她,凤临渊的毒也不会加剧。 为他找到绝心草解毒,就当是她给凤临渊的一些补偿吧。 第131章 不开眼的东西 云九倾把路上要用的东西都收在了神农戒中,格外轻便。 她带着地图一路疾驰,在天黑的时候,到了和京城紧邻的北城。 北城过后,便是天机峰。 望着灯火明灭的北城,云九倾微微叹了口气,艰难地翻身下马,去找客栈。 骑马这件事,远比她想的要难。 经过一天不间断的骑马颠簸,她的腿内部已经有些磨损,甚至有些合不拢了。 云九倾别别扭扭地进了客栈,顿时迎来了所有人的目光。 “姑娘,您打尖儿还是住店?” 小二儿眼前一亮,恭敬地迎接过来,问道。 “住店,给本姑娘开间上房,另外店里的好酒好菜也上一些。” 云九倾把缰绳递给小二儿,找了空位置坐了下来。 “好嘞!” 小二儿让人把马牵到了马棚,吩咐后厨给云九倾上了酒菜。 坐在最中间的几个衣着不俗的大汉,皆是眼神贪婪地望着云九倾,其中一个五大三粗的胡子大汉仰头灌了口酒,狞笑着朝着云九倾走来。 “小美人儿,你是哪家逃出来的啊?长得这么漂亮,你家人竟也放心你独自出门?不如去哥哥那桌坐坐,以后在这北城里,哥哥护着你,如何?” 胡子大汉地坐在云九倾对面,口中喷出浓浓的酒味。 他眼神邪狞地盯着她的脸,如同在看待一个猎物。 其他的三个同伴都在那边哈哈大笑着,看起了热闹。 云九倾抬眸,冰冷锋利的眼神落在那大汉的脸上:“闭上你的臭嘴,熏到我了。 ” 胡子大汉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他的同伴们则哄堂大笑了起来。 “老朱,早跟你说了,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可能看得上你,你偏偏不信!” “哈哈哈,自取其辱!” 在同伴们的嘲笑声中,大胡子朱三涨红了脸,重重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臭娘们儿,没想到你这么不识敬!你知道我是谁吗?” 掌柜的见状,连忙过来劝阻:“朱大爷,这位姑娘是我们悦来客栈的客人,您大人有大量,看在我的面子上,就不要为难她了……” 大胡子朱三直接把掌柜的推到了一边:“滚!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多管闲事?” 客栈里众人惊恐地四散而开,无一人敢上前。 朱三从怀中掏出一把尖刀,重重地插在桌子上,眼神凶狠地盯着云九倾,粗声粗气地道:“小娘们儿,立刻跪下给本大爷道歉!今晚再好好地陪我一宿,我就考虑饶了你的小命!” 云九倾抬眸,唇角扬起冷笑:“你确定?” 云九倾一笑,宛若百花绽放,美丽至极。 大胡子朱三瞬间失神,随后吞了口口水,贪婪地笑着道:“自然确定,小娘们儿,你若是跟了我,以后就能吃香的喝辣的了……” 说着,他入了迷一般,抬起肥胖肮脏的猪手,去摸云九倾的下巴。 云九倾眼底掠过厌恶,素手直接抓起桌子上的尖刀,直接往朱三手上插了过去! 云九倾速度极快,朱三根本来不及反应,那尖刀瞬间穿透了他的手掌心! 瞬间,血流如注,朱三惊恐地嚎了起来,声音若待宰的猪。 云九倾冷漠地盯着他,干净瓷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早就让你闭嘴了,还聒噪!” “啊,疼……” 朱三紧紧地咬着牙,仇恨地盯着云九倾,一身横肉都跟着颤抖了起来:“贱娘们儿,竟敢动我!” 他身后的同伴们也脸色铁青,扔下了酒碗,抽出腰间佩刀,大步走来,把云九倾包围了起来。 “小娘们儿,老朱可是北城衙内的大舅子,你竟敢伤他!” 云九倾冷哼道:“就算他是衙内的爹又如何?我照打不误!” 说完,云九倾主动出击,红色的身影如火如风,飘逸之中带着力道,在客栈里翻飞了起来。 门外,一个瘦小的人见状不好,拔腿消失在了夜色里。 掌柜的躲在桌子下面,惊恐地看着云九倾把那些大汉统统都揍了一顿。 云九倾安然地在桌子边坐下,声音平静地问掌柜的:“掌柜的,我的饭菜呢?” 掌柜的 连忙对着小二儿挥手,小二儿合上了惊掉了的下巴,心情复杂地吞了吞口水,去了后厨,把云九倾要的饭菜端了上来。 看着地上哀嚎的几个大汉,掌柜的绕到了云九倾身边,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姑娘,您还是快走吧,这几个人都是有身份背景的,方才他们的马童已经去报信了,您若是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云九倾抬眸笑了笑,对着掌柜的道:“多谢掌柜的提醒,不过我也没什么好怕的。” 说完,她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了桌子上:“这些就当是赔偿给您的桌椅费,至于房费,明天另结。” 掌柜的拿过那银子,感激的看着云九倾,急促地劝道:“姑娘,我说真的,您快走吧,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 话刚落音,外面就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一个身着官服的胖子大步闯了进来,身后跟着大批官兵。 掌柜的心中一惊,叹息着看向了云九倾:“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云九倾却依然淡然地吃饭,毫无反应。 北城衙内王权眼神犀利地扫过地上的朱三等人,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 见靠山来了,朱三顿时嚎啕大哭:“妹夫,就是这个女人!就是她打了我们!” 北城衙内王权凌厉的眼神落在云九倾身上,一边细细地打量她,一边吩咐身后官兵去把朱三等人扶起来。 “就是你伤了我家大舅子?报上名来!” 眼前这女子年纪轻轻,身边也并没有跟什么侍从丫鬟,头上更是朴素,只一根簪子,北城衙内下意识地以为,云九倾只是个行走江湖的女子而已。 掌柜的咬了咬牙,上前说道:“衙内大人,是朱大爷他们先欺负这位姑娘的,我们店里的人都是见证!” 掌柜的在北城多年,自然知道这些人是什么德行,也知道云九倾必然要吃亏。 “本官让你说话了吗?” 王权脸色阴沉地盯着掌柜的,阴狠地道:“我看你这客栈是不想开了吧?” 掌柜的吓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王大人,小人错了!小人每个月都按时交税和各种费用,还请大人高抬贵手,给小人一条生路!” 一直吃饭的云九倾终于抬起头来,脸色难看地看着王权:“京城都没有那么多赋税,你一个北城,竟然这么多费用?” 看这掌柜的对这北城衙内的畏惧程度便知道,此人平时肯定欺压百姓,税赋不断。 北城衙内王权脸色阴沉地盯着云九倾,冷笑道:“原来是京城来的,怪不得这么嚣张!不过,本官你管你是哪里来的,到了我北城,是条龙得给我盘着,是虎也得给我趴着!” 说罢,他一挥手,吩咐身后的官兵:“把这个欺压良善的妖女给本官抓起来,关进大牢!” 第132章 吊在城楼上 众侍卫立刻上前,朝着云九倾围了过去。 云九倾目光一冷,手中寒芒闪烁,一把淬毒的银针飞了出去。 顷刻之间,那些官兵们倒了一地。 “妖女!妖女!” 王权惊恐地看着云九倾,害怕地往门口退去。 这是什么功夫?他怎么从未见过?此人必然是个妖孽! 朱三等人更是目瞪口呆,脸色惊恐地望着云九倾,甚至连哭都不敢哭了。 他们随便招惹的一个女人,竟然这么厉害? 云九倾唇角掀起冷笑,大步朝着王权走去。 一把匕首握在她的手心,直接逼着王权而去! 王权惊恐后退,却被门槛扳倒,肥硕的身子摔在地上。 望着杀神一般的云九倾,王权吓的声音颤抖:“你敢动本官?本官可是北城衙内!你若是敢伤害本官,本官必然诛你九族!” “那你还挺有能耐。” 云九倾冷笑一声,抓住了王权的头发,直接拖着他那肥硕的身躯,把他拽到了不远处的城楼上! 一个黑色的影子,不远不近地跟着云九倾。 云九倾正在气头上,竟浑然不觉。 她一步步地拖着王权那肥胖的身体,爬上了城楼。 守城的官兵们震惊地拿着长矛,包围了云九倾:“贼人,还不快放下衙内?” “再不停下,格杀勿论!” 高高的城楼上,夜风猎猎,云九倾一身红衣,白皙的脸上毫无惧色:“此人鱼肉百姓,肆意妄为,你们还尊他为衙内?” 官兵们的犹豫了一下,咬牙道:“王衙内如何,轮不到你来置喙!快放了他,不然我们对你不客气了!” 王权紧紧地揪住了自己的头发,试图让头皮和云九倾之间的距离缩短。 这一路上到这里来,他的头皮简直要被扯掉了! 王权脸色凶狠,龇牙咧嘴地道:“杀了这个妖女,本官重重有赏!” “王大人,我看你是真的不要命了。” 云九倾冷哼一声,凌厉的匕首直接压到了王权那短粗的脖子上。 脖子上一冷,王权浑身也跟着剧烈地颤抖了起来:“我错了,侠女,别杀我,别杀我!” 云九倾眼底划过讥讽,让那些官兵拿来了绳子,直接把王权吊在了城楼上。 王权肥硕的身子被悬挂在城楼上,摇摇欲坠。 “放本官下去,放本官下去!” 凄厉的哭声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刺耳,今晚的事情也惊动了不少百姓,城楼下已经聚集了不少百姓,对着王权指指点点。 “真是活该!王肥猪这样贪赃枉法,鱼肉百姓的官员都该下地狱才是!” “这位姑娘真是厉害,竟能以一人之力,镇压这么多官兵!” “哎,这位姑娘太冲动了,怕是要遭殃啊……” 云九倾站在城楼上,一手拽着捆着王权的绳子,一边哈哈大笑。 城楼下,有人坐着马车带着大批官兵重重而至, 云九倾蹙眉看去,是个一身便服的中年男子。 王权远远地瞧见了那中年男子,顿时嚎啕大哭了起来:“孙大人, 救救下官!这妖女打伤了无数衙役,还要杀了下官啊!” “见过太守大人!” 百姓们纷纷行礼惨白,云九倾眼底划过了然。 北城太守没有理会那些百姓,反而带着官兵大步上了城楼。 “这位姑娘,还不快放开王大人? ” 风吹动了北城太守的胡子,他一脸严肃,冷冷地盯着云九倾:“绑架朝廷命官可是死罪!” 云九倾蹙眉打量着北城太守,冷冷地问:“怎么,你也要诛我九族?” 北城太守摇了摇头,蹙眉道:“自然是按法来处置!本官不是那是非不分的人!” 云九倾挑了挑眉,指着王权问道:“孔大人是吧?您可知道这王权私底下欺压百姓,欺男霸女?” 王权浑身一震,惊惧地哭喊着:“孔大人,下官没有,您不要听这妖女胡说!” 孔太守狠狠地瞪了王权一眼,眉头紧皱地问云九倾:“姑娘,您可有什么证据?” 云九倾凤眸危险地眯了眯,浑身都弥漫着凌厉的杀气:“我就是人证!” “王大人纵容自己大舅子欺负我,打不过就算了,这蠢货竟带着官兵,要把我带走关进牢里!” 孔太守深吸了口气,眼神怀疑地看着云九倾:“姑娘,若是只有你一个证人,可不行!” “是吗?那这样呢?” 云九倾冷冷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 借着火光,看清那令牌上凌厉威严的“渊”字,孔太守瞳孔一缩,立刻俯身行礼。 “原来姑娘是渊王府的人,是本官失敬了!” 王权浑身一颤,剧烈地抖动了起来。 这独身一人,看起来格外好欺负的女子,竟是渊王府的人? 这下,他可算是踢到铁板上了! 王权心中后悔不迭,也暗恼怒自己为了美色,跟朱家扯上了关系! 如今又为了袒护朱三,闹的前途怕是都要没了…… 云九倾把令牌收了起来,冷冷地问道:“孔大人准备如何收拾王权?” 孔大人恭敬地回道:“姑娘放心,本官一定彻查此事,还给姑娘,还给百姓一个公道!” 云九倾缓缓地点了点头,把绳子绑在石狮子上,挑眉说道:“朱三等几个地痞流氓,也劳烦大人抓过来,然后在城楼悬挂一日示众!” 孔大人连忙答应,立刻就吩咐人去办。 不一会儿,朱三等人纷纷被挂在城楼上,和王权大眼瞪小眼儿,一起痛哭流涕。 “孔大人,我们知道错了!这位姑娘,您饶了我们吧!” 城楼下,不少受过朱三和王权欺压的百姓们都纷纷跪下,磕头呐喊:“多谢姑娘为民除害!多谢太守大人为咱们北城的百姓伸张正义!” 云九倾挑眉,受了他们的感恩,而孔太守,却有些愧疚。 他陪着云九倾一起下了楼,叹气道:“若非姑娘今日到来,本官不知道还要被王权他们蒙蔽多久!姑娘放心,等明日本官一定加强调查和考核,杜绝这种事情发生!” 云九倾欣慰地点了点头,说道:“那此事就交给孔大人了。” 孔大人笑着问:“我见姑娘功夫不错,不知姑娘是渊王身边的什么人?” 云九倾眼神闪了闪,淡淡地道:“我是渊王身边侍女,奉命前来办事。” 孔大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随后,云九倾拒绝了孔大人提供住处的提议,回了客栈。 掌柜的和小二儿正在收拾残局,见她回来,顿时不能相信地迎了上来:“姑娘,你……竟然安全回来了?” 第133章 他暗中追上来了 看着云九倾,掌柜的诧异至极。 方才来了太守的人,把朱三等人都带走了,掌柜的还以为云九倾也被带走了。 “是啊,掌柜的,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云九倾取出一锭银子,放到了桌子上:“我想上楼去休息了。” 掌柜的崇拜地看着云九倾,亲自带她上去:“姑娘,您这边请!” 这红衣姑娘必然是见了孔太守了,既然她能安然无恙地回来,就说明她是个极有能力、极有地位的人! 这样的贵人,他们自然要好好供着。 云九倾累了一天,洗漱过后,很快睡了过去。 一道黑色的身影无声地进了房间,站在床头,借着月光,眼神沉沉地凝望着熟睡过去的云九倾,难窥心境。 月光清朗,洒在屋子里,朦胧可见人影。 云九倾累了一天,又累又困,刚一倒下,很快就不省人事了。 黑色的高大身影轻轻地在床边坐下,皱眉望着她的脸。 瓷白的小脸儿上毫无瑕疵,白皙若凝脂,连一点毛孔都看不到。 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卷曲,如同一双停靠的蝴蝶般,漂亮,生动。 她菱唇微张着,颜色漂亮,晶莹无比,不涂自红。 凤临渊望着安睡的云九倾,抬手轻轻地把她鬓角的一缕发丝拂到了耳后,随后情不自禁地俯身,在她那柔软甘甜的唇上吻了一口。 突然,他的心口如同有针在刺一样,疼痛不已。 他眉头狠皱,深邃幽沉的眼底满是痛苦,大手紧握成拳头,手背上青筋毕露! 他动作很轻,云九倾却还是不安地翻了个身。 凤临渊眉头顿时紧皱了起来,起身无声地躲到了幔帐后面。 云九倾那边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凤临渊心脏的疼痛也有所缓解,这才慢慢地走了出来。 他回了隔壁的房间,躺下闭目养神。 今天早上,他有事离开了王府,回来的时候云九倾就已经走了。 只给他留了一瓶药,连个招呼都没打。 没过多久,阎罗殿的人就传来了消息,说云九倾甩掉了追风,独自往北边去了。 至此,凤临渊依然不知道云九倾要做什么。 他不放心,一路上追了过来,只远远地跟在她的身后保护她,没有现身。 翌日清晨,云九倾神清气爽地醒来,赖床一会儿。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唇,眼底划过疑惑。 昨晚的时候她好像梦到了凤临渊。 梦里,凤临渊似乎还吻了她。 “这怎么可能?他大概在京城好好的吧。” 云九倾苦笑一声,心中暗骂自己竟对凤临渊那个疯子如此着迷。 洗漱后用了早点,又带了一些干粮,云九倾这才上马,离开了悦来客栈。 北城很是繁华,各种稀奇的玩意儿都有,云九倾却都没有停下看一眼。 她骑着马,直奔北城以北。 北城之外,再往北几百里地,就是天机峰。 当晚,云九倾在一家城外的民家留宿,凤临渊则在外面的树林里住了一晚上。 他之前常年行军打仗,在外面过夜并不稀奇。 而南边,追风和忍冬也已经到了南城。 追风已经一天一夜没见到云九倾了,每次问起来,忍冬都推辞说云九倾在马车里休息。 然而,追风心中已经起了疑影。 他冷冷地站在马车前,问忍冬:“忍冬,王妃呢?到底在不在车里?” 忍冬心一跳,轻咳了声,说道:“王妃晨练后就上了马车,如今正在休息呢,你小点声,别打扰了她。” 追风气极反笑:“这一天一夜,王妃吃喝拉撒都在马车上,我连一眼都没见过,忍冬,你我在渊王府共事多年,你怎么敢欺骗我?让开!” 说完,他大步上了马车,掀开了帘子。 忍冬猝不及防,被他看清了里面的状况之后,脸色顿时白了下去。 追风脸色铁青,冷冷地问道:“王妃呢?忍冬,你该知道对王爷来说王妃有多重要,若是王妃出了什么事情,你可担待的起?” 忍冬知道事情败露,只能咬牙说道:“王妃去了天机峰,为王爷寻找解药去了。” “什么?” 追风大惊失色:“为何如此着急?” 从前,王妃给王爷治病可都是不紧不慢的! 忍冬深吸了口气,带着哭腔说道:“我也不知道,王妃没说,但是上次王爷毒发之后,王妃就没日没夜地找最快的解毒方式,我猜测王爷的病情应该是加重了……” 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可能。 追风咬了咬牙,气愤地道:“那我们还去什么江南?回府!” 忍冬低着头,心中愧疚至极,她抬起泪眼,说道:“追风,王妃很喜欢王爷,她一定会给王爷解毒的!若是我们现在回去,王爷势必也会担心。” 追风也怕给凤临渊增加压力,蹙眉冷声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忍冬沉默了一会儿:“继续去江南,帮王妃查清楚当年侯夫人之死。” 京城,侯府。 管家从外面匆匆而来,谨慎地对着云鹤野说道:“侯爷,小人去过渊王府了,可惜渊王妃不在,王府的人说,她前两天去了江南。” “好好的,她去江南做什么?” 云鹤野脸色铁青,握紧了拳头冷声问道。 今日要债的人又上了门,说若是再不还钱,就要告到官府去了。 云鹤野大惊失色,想到当初褚青山曾给云九倾送过十万两,他情不自禁打起了云九倾的注意,这才让管家上门去借钱。 只是没想到,云九倾竟然不在。 旁边的林氏眼底闪过恶毒:“侯爷,您忘了吗?姐姐的娘家在江南,云九倾这次去,必然没什么好事!” 云鹤野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林氏:“你是说……” 林氏脸色阴沉地点了点头:“侯爷,早前我就说过,如今云九倾的心机深不可测!当年的事情姐姐也知道,可姐姐却死在了郊外竹林,云九倾必然是从她口中知道了什么!” 云鹤野脸色更慌,手足无措地坐在椅子上,几乎喘不过气来。 林氏见状,连忙上前给他顺气儿。 “侯爷,您也不必过于担心,当年我们并没留下什么痕迹,这么多年过去了,云九倾即便想查,也查不出什么来!即便她真的查出了什么,咱们在回京的路上结果了她,不就好了?” 林氏眼底满是厌恶和阴毒,冷冷地说道! 云鹤野震惊地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指责林氏骂道:“她如今可是地位崇高的渊王妃,不是府中那个孤女了!若是杀了她,我侯府岂能有好?!” 第134章 摔下天机峰 看着林氏那张憔悴的脸,云鹤野越想越生气,一个巴掌重重地甩了过去:“都是你恶毒!否则侯府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如今侯府亏空,要债的人天天上门,说林氏欠了丰盛钱庄十几万两银子! 若非林氏和云宝珠讲排场好面子,他的压力怎么可能这么大? 林氏不可置信地捂住了自己的脸,眼泪潸然而下:“老爷,当年可是你厌恶了姐姐,非要让她死,我才给你想了那个办法,如今你怎么能……” 怎么能把罪责全部推到她身上? 一瞬间,林氏心中失望至极。 原来当年她拼尽全力的所选择的男子,也不过如此。 林氏的话刚出口,云鹤野阴狠地望着她,又是一脚踹了过去! “若非你怂恿本侯,本侯岂会如此?” 梧桐苑里很快传来了云鹤野暴怒的骂声,以及林氏压抑的哭喊声。 发泄完怒火之后,云鹤野脸色沉沉地坐在椅子上,粗壮的手指轻轻地叩击在桌子上。 林氏蜷缩在地上,泪流满面地望着他,眼底满是害怕和惊恐。 云鹤野眼神沉沉地盯着她:“就按你说的做,若是将来事发,你要一力承担下来,否则此事必然会影响到宝珠,知道了吗?” 林氏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绝望地问:“侯爷这是要让我来背锅?” 云鹤野漠然起身,居高临下地道:“什么背锅不背锅的?林氏,这些腌臜事情本就是你做的!” 说完,云鹤野大步走了出去,剩下林氏不可置信地趴在地上,捶地痛哭了起来。 林嬷嬷这才敢过去把她扶了起来:“夫人,您别伤心,侯爷不会那么狠心的!” 可她心里也没底。 看着方才的云鹤野,她只觉得陌生的很,恐怕这次,真的是对林氏下了狠心。 林氏擦了擦眼泪,眼底涌上滔天的恨意:“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侯府下人自然听见了侯府这几日的吵闹,纷纷摇头叹息:“当真是多事之秋,侯府如今真是一天好日子也没了……” “还不是夫人和二小姐太过贪心?若是她们不那样处心积虑地害大小姐,如今侯府是宫里和渊王府两头占,如何都屹立不倒!” “罢了,我看啊,咱们也该另寻出路了,我听说侯府的房契地契都被夫人拿去卖了……” 这个劲爆消息一出,众人顿时脸色各异地围了过来:“真的吗?那侯府岂不是真的要垮了?!” 北城。 云九倾快马加鞭地赶了三天路,人也风尘仆仆地憔悴不少,终于到了天机峰脚下。 望着那高耸入云端的天机峰,云九倾眼底满是激动。 她从神农戒中拿出了一张纸,上面是她从关家祖先所着的药典上临摹下来的绝心草。 绝心草长在悬崖峭壁上,个头不大,生就七七四十九片叶子,叶锋如刀。 望着崎岖难爬的山路,云九倾只能把马拴在一边,徒步往山上走。 如今距离她离开京城已经好几天了,忍冬那边必然露馅了,凤临渊说不定已经知道她跑了,她得赶紧带着绝心草回去才行。 希望这几天,凤临渊没有毒发。 云九倾走了小半天,已经累的一身是汗。 望着陡峭不已,几乎呈九十度直入云端的天机峰,云九倾坐在路边小憩了一会儿,脸色有些难看。 “这身体也太弱鸡了,等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锻炼!” 云九倾呼呼地喘着气,心中有些懊恼。 她如今,距离云层已经很近了,层层叠叠的云朵,几乎触手可及。 只是,依然没有看到绝心草。 山风吹过,云九倾衣袍烈烈,瘦弱的身体挂在峭壁上,看起来惊险至极。 凤临渊带人赶到的时候,就看见青灰色、直耸入云的峭壁上,一个岌岌可危的红点。 逐月大吃一惊:“王爷,上面的好像是王妃?” 凤临渊薄唇紧闭,大掌紧握,深狭的眸子里翻涌着怒火。 这个女人真是不要命了!那样陡峭的天机峰,她也敢爬? 天机峰之所以被叫做天机峰,就是因为山峰笔直,高耸入云,传说是通往天上仙界的路,若是能登上顶峰,便能窥得天机。 曾有无数武功高强的人,试图爬上天机峰一步登天,但是后来都不幸摔死摔伤,成了肉饼肉泥。 云九倾这个女人,竟敢如此冒险! 逐月眼神复杂,担心地说道:“王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王妃为了治好王爷,竟然如此不顾性命,看来,王妃的心中自然是有王爷的! 凤临渊翻身下巴,冷沉愤怒地道:“爬!” 一想到云九倾冒着生命危险是为了自己,他的心底就泛起一阵阵的疼痛。 细细密密的刺痛感从心口蔓延开来,让凤临渊脸色一白,额头逐渐浮上冷汗。 逐月见状不好,连忙扶住了他:“王爷,您有毒发的征兆,不能上去,您在这里休息,属下带人上去,一定安全带回王妃和绝心草。” 凤临渊直接推开了他,固执地往山上走去。 逐月心知道劝不住,咬牙跟了上去。 凤临渊忍着心头弥漫的疼痛,抬头望着高处的那个红点。 云九倾…… 云九倾丝毫不知下面有人来了,她专注地抓着峭壁上突出的石头,仰头寻找下一个落脚的地点。 越往上,突兀的山石越少,可供攀登的地方,更是少之又少。 云九倾瞅准了一块突出的山石头,从神农戒中拿出了前世的装备,手指一按,坚韧无比的钢丝从手中喷射而出,坚固无比地缠绕在石头上。 云九倾眼底闪过亮光,借着钢丝的力量飞身上去,很快到下一个地点。 很快,云九倾的身影就没入云端,厚厚的云层漂浮在她身边,这次真的是触手可及了。 但是,上方的空气也很稀薄,云九倾胸口沉闷不已,不得不拿出了一小罐氧气吸了口,接着寻找着绝心草。 往下看了一眼, 已经难以看清地面,风吹来仿佛随时能把她吹走。 云九倾一阵头晕目眩。 她咬紧了舌尖,保持着理智和清醒,一寸寸地挪动,在山阴处寻找绝心草。 很快,她发现了绝心草的踪迹。 最高处的石头上,一颗叶锋如刀,七七四十九的片叶子的小草,正随风摇曳。 “绝心草!” 云九倾眼底掠过狂喜,借着手中的钢丝往那边飞去。 只是还不等触碰到那绝心草的瞬间,一条金色的大蛇就吐着信子朝她飞来。 云九倾浑身一惊,脚下也跟着一滑。 直接告诉她,完蛋了。 这可是几千米的高度,若是摔下去,她真的要变成了肉饼了! 第135章 云受伤了,渊王帮她吸血 直耸云端的天机峰。 云九倾身体直直地往下坠落,眼前一片模糊,耳边是呼啸的风声。 从前听说天材地宝都有灵兽野兽守护,没想到竟是真的! 惊慌之中,她的绳索几乎寻不到可抓的石头,数次尝试失败之后,云九倾心都凉了。 云九倾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没想到刀锋嵌入石块的声音响起,几乎同时,她被一只大手紧紧地卷在怀中! 熟悉的冷香味被风送入鼻尖,云九倾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着眼前那棱角分明的俊脸:“凤临渊?” 不对,凤临渊不该在京城吗?怎么会出现在天机峰? 凤临渊一手紧紧地抓着嵌入山体中的长剑,一手抱着云九倾,狭长的眼底满是汹涌的怒火。 “云九倾,你知不知道你可能会死?” 望着眼前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凤临渊气的恨不得好好地打她一顿屁,股! 若非他在,云九倾这会儿恐怕成了尸体了! 云九倾突然被凶,心头满是劫后余生的委屈:“还不是为了给你找药?最重要的药就在山顶,可惜它身边有一条大蛇守护,若不是那大蛇突然袭击我,我已经拿到手了!” 凤临渊眼神沉沉地望着她,沉声道:“你在这里别动,本王独自上去。” 逐月也用尽全力飞了上来,一头冷汗地道:“王爷王妃,不如你们先下去,属下一定把药材拿回来!” “不行,上面空气稀薄,你会缺氧的。” 想到云层上面的状况,云九倾咬了咬牙,坚持道:“我上去。” 逐月愣住了,心情复杂地看着她:“王妃,氧是什么?” 云九倾这才想起来,这些古人不知道什么是氧气,只能解释道:“就是我们用来呼吸的气体。” 逐月还想再问,凤临渊却说道:“够了,逐月,你带人在下面等,本王跟王妃上去。” 云九倾皱眉看着他那有些苍白的脸色,动了动唇,最后艰难地点了点头。 云九倾离开她的怀抱,一根钢丝飞出,直接把她带到了几米远的地方。 逐月瞪圆了眼睛。 现在他知道云九倾为何会这么飞快地消失在他们视线里了! 凤临渊黑瞳里情绪翻滚,难窥心境。 随后,他拔出长剑,凭借内力也跟了上去。 很快,两人就到了那绝心草生长的位置。 上面那条金色的大蛇依然没有离开,漂亮的身子盘在一起,把绝心草圈在了其中。 见云九倾去而复返,甚至还带来了帮手,金蛇冰冷的绿瞳里满是寒气,不停地吐着信子,警惕地望着他们。 凤临渊的大手抓住了突石,拔出了长剑。 云九倾眼神转了转,说道:“等等!这蛇应该活了不少年,也是良药,不如我们先带回去。” 凤临渊眉头紧皱,不解地看了云九倾一眼:“除非打死,它怎么可能跟你走?” “看我的!” 云九倾从神农戒里拿出一个麻醉枪,直接对准了那金蛇。 金蛇不明所以,气势凶狠地望着她! “砰”的一下,麻醉剂被打进了金蛇的体内,金蛇疯狂地扭动身体,很快晕了过去。 云九倾眼前一亮,也不急着拿那金蛇和绝心草,从神农戒中拿出了也氧气瓶吸了口,又送到凤临渊这边。 凤临渊接过那奇怪的罐子,学着云九倾的样子深吸了口,果然,那种胸闷窒息的感觉好了很多。 “等着。” 凤临渊飞身上去,用长剑把大蛇挑了起来,云九倾望着那金蛇,眼底满是光亮。 她把大蛇放到了神农戒中,又去抓那绝心草。 锋利的叶子顿时把白嫩的手指划破,流出了鲜血。 “倾儿,你没事吧?” 凤临渊瞳孔一缩,心底也跟着痛了起来。 云九倾把绝心草存放到了神农戒中,轻笑道:“忘了这玩意儿的叶子很锋利了。” 鲜红的血液流过指尖,落在了神农戒上,神农戒散发出微微的光芒,里面的金蛇似乎也感知到了,昏睡的身体微微扭动了下,又陷入了沉睡。 凤临渊黑瞳中情绪翻涌,抓住她的手指,在口中吸出了血。 云九倾的脸刷的一下红了:“你……你干什么?” 凤临渊望着她,喉结忍不住动了动。 “帮你止血。 ” 云九倾瓷白的小脸儿染上红晕,眼尾也染上了一抹惊慌的红,她收回自己的手,若无其事地轻咳道:“我们走吧。” 凤临渊微微颔首,和云九倾一起下了山。 逐月见他们安全回来,终于松了口气。 “王妃,药草拿到了吗?”逐月担心地问。 云九倾心情颇好,笑着点头:“放心,若是不出意外的话,等回去之后就能给凤临渊解毒了。” 逐月激动地点了点头,拳头都在发抖。 天色已晚,众人就在天机峰山脚下休息,凤临渊和云九倾坐的不远不近,两人也没有再说话。 逐月打了几只野兔回来烤,剥皮去毛之后,浓重的血腥味很快引来了神农戒中的动静。 金蛇已经醒来了,正疯狂地在神农戒里乱撞。 云九倾把它放了出来,那金蛇摔落在地上的瞬间,甩了甩头,有些蒙圈。 逐月更是蒙圈儿。 他下意识地握住了剑,震惊地看向了云九倾。 他们从天机峰下来的时候,分明没有看到那金蛇!可现在,这蛇是从哪里窜出来的? 云九倾对着他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没事,它不敢伤人了。” 这金蛇,看起来是有些灵智的,如今那眼神虽然依旧冰冷,却没了第一次见她时候的凶狠和攻击意图。 逐月下意识地看了凤临渊一眼,见凤临渊只静静地坐着没什么反应,他才放松了下来。 果然,那金蛇似乎是饿了,绿瞳不知为何变成了红色,它往那边的兔子看了一眼,吐了吐信子,在云九倾脚下盘成了一个圈,安静了下来。 云九倾也有些意外,诧异又欢喜地看着金蛇,甚至伸出了手指,去摸了摸它的脑袋。 “王妃小心!野兽无情啊!” 逐月看出她的意图,连忙阻止,可云九倾的手却已经落下了。 更奇怪的是,金蛇甚至歪头蹭了蹭云九倾的手。 凤临渊坐在火堆旁,火光映的他的俊脸半明半昧,看起来英俊极了。 他深邃的眸子里满是冷寂,静静地望着云九倾,说道:“这灵蛇怕是认你做主人了,才会如此温顺。” 第136章 金蛇认主,神农戒升级 云九倾抬眸看了他一眼,又玩味地看着金蛇,对着它伸出了手。 果然,伴随着“沙沙”的爬行声,金蛇从地上爬上了云九倾的手臂。 很快把她纤细的胳膊围绕了起来。 “这么乖?下去。” 望着那比自己手臂还要粗上许多的蛇身,云九倾眼底满是亮光:“既然你这么识相,那我就不杀你做药了。” 金蛇似乎听懂了,震惊地看了她一眼,飞快地退了下来,乖巧地盘坐在她脚下。 云九倾兴致勃勃,望着那灵蛇,心中有些纳闷儿。 金蛇究竟是什么时候认主的呢?她也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特殊的事情。 凤临渊看出了她的疑惑,眼底神色晦暗:“应该是你今天受伤的时候,血滴到它身上了。” 逐月也连连点头,说道:“没错,王妃,很多古籍曾记载,有些动物有灵智,特定的情况下可以和人签订契约,只是很多年来,都没有发生过了。” 至于这金蛇,也是天机峰顶峰的一条,守护绝心草熬过了很多念头,才成了人们口中那种修行的灵蛇。 云九倾眼底划过讶然。 她用意识往神农戒里看了一眼,突然惊住了。 神农戒的空间,竟然扩大了! 不但空间是以前的数倍,甚至还出现了很多药草古书,甚至西医用品! 云九倾顿时惊的目瞪口呆。 难道神农戒也认主了? 当年她从家族的手中继承神农戒的时候,长辈曾告诉她,要好好地利用神农戒。 只可惜,她痴心于国家任务,从未研究过神农戒,只把它当做了一个有些神奇的储物空间。 没想到,里面竟还有这等玄机! 云九倾眼底满是欢喜,心情也格外激动。 神农戒的升级,对她都有莫大的好处。 不说别的,先前即便她离开,也带不走许多古董,可现在,能装的金银珠宝和古董,恐怕是以前的数倍! 这也就意味着,但凡她能回到华夏,立刻就能变成世界首富! 次日,凤临渊和云九倾就踏上了回京的行程,只用了两日的功夫,就到了北城。 大名鼎鼎的渊王亲临,孔太守亲自出来迎接,恭敬至极。 “渊王殿下大驾光临,是我北城百姓之幸。” 孔太守带着众人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起。 凤临渊高高地骑在马上,漠然地开口道:“起来吧。” 孔太守这才心惊胆战地站了起来,仰头看见凤临渊身边的云九倾,他有瞬间的失神。 不过,孔太守很快恢复了常态:“王爷王妃,下官已经安排好了住处,请王爷王妃下榻。” 云九倾眼底掠过疑惑,皱眉问道:“孔太守,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我是渊王妃?” 上次经过北城的时候,她只说了自己是渊王府的人,是凤临渊的侍女。 孔太守客气地笑着道:“王妃的名声早已经传到了北城,下官也是这两日才知。” 云九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凤临渊脸色铁青,菲薄的唇角扬着嗜血的冷笑。 到了孔太守安排的住处之后,云九倾先去好好洗了个澡,天色已经落下。 孔太守亲自过来相请:“王爷王妃,下官已经在前院备下薄酒,还请王爷王妃赏脸。” 凤临渊动也未动,挺拔威压的身躯散开巨大的威压:“孔大人也太客气了。” 孔太守毕恭毕敬地说:“这都是下官应该做的,而且上次王妃经过的时候,是下官招待不周,还请王爷王妃赏脸,给下官已经补偿的机会。” 凤临渊深邃的黑瞳看向了云九倾:“可想去?” 云九倾喝了口茶,缓缓起身,笑着道:“王爷,孔太守如此诚心邀请,我们怎好拒绝?而且,我也饿了。” 凤临渊微微颔首。 到了前院,孔太守果然备下了好酒,甚至还有歌舞。 云九倾坐在凤临渊的身边,浅浅地喝了一杯酒,唇角盈着玩味的笑。 “孔太守,我走了之后,您可处置了王权?” 孔太守眼神闪了闪,恭敬地说道:“王妃放心,他人已经在大牢里了,还有那朱三,也被关起来了。” 云九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孔太守果然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 孔太守连忙谦虚道:“不敢当。” 精致丰盛的饭菜陆续上来,孔太守一边等着凤临渊和云九倾先动筷,一边找话题:“王爷王妃,下官听说你们去了天机峰,那山峰高耸入云,格外险峻,不知是为何事 ?” 云九倾看着那些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蹙眉和凤临渊对视一眼。 凤临渊冷笑一声,黑瞳里寒芒翻涌,声音冷沉:“孔大人知道的还真不少。” 孔太守惊慌了一下,道歉道:“王爷,实不相瞒,王妃上次路过之后,下官就生了好奇之心,这才暗中让人跟随,只是下官当时并不知王妃身份,还望王爷王妃恕罪。”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云九倾挑眉,手中筷子轻轻地拨弄着眼前的饭菜,缓缓地抬起了眼皮,似笑非笑地说道:“只是这害人之心,却不是人人都有的啊。” 孔太守目光一凛,赔笑道:“王妃,下官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云九倾挑眉讥笑:“孔大人真的不知道吗?这饭菜里可是下了剧毒啊。” 云九倾话一落音,逐月瞳孔紧缩,立刻走了进来。 他蓄势待发地站在门口,冰冷的眼神落在孔太守的身上。 孔太守脸色沉了沉,目光不停地在凤临渊和云九倾身上逡巡,最终哈哈大笑道:“京城的人都说渊王妃医术高明,今日一看,果然不假,竟连毒都能分辨出来!” 凤临渊墨色的瞳孔里满是凌厉的杀气:“孔太守,为何?” 孔太守冷哼,方才还恭敬的脸上满是狠毒:“渊王,您常年居于高位,权倾天下,恐怕还不知道京中多少人想要杀了你吧?” 凤临渊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戾气:“所以本王想知道,孔太守背后是谁?” 孔太守起身,冷冷地望着凤临渊和云九倾,抓起酒杯摔在地上。 瞬间,院子里的侍卫家丁们纷纷冲了进来,把凤临渊云九倾和逐月三人包围的密不透风。 “渊王,你们都要死了,本官也让你们死个明白!前两天宫里就送了信儿,说你和王妃会经过,让我们务必要除掉你们!” 他本来都已经派人往天机峰的方向去了,准备把凤临渊和云九倾猎杀在北城之外,没想到,他们回来的太快了。 孔太守冷哼一声,傲然道:“王爷,您再尊贵,也只是个王爷而已,皇上才是普天之下最为尊贵的天子。” “大人,您还跟他们说什么?杀了他们,咱们就是大功一件!” 第137章 死到临头还敢嚣张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云九倾脸色阴沉地看了过去,果然瞧见了胖子王权晃着一身肥肉,走了进来。 云九倾眼神眯了眯,厉声说道:“所以孔大人本就是和王权等人沆瀣一气,鱼肉百姓的?” 王权和孔太守对视一眼,哈哈大笑了起来:“王妃,孔大人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年我在做什么?是你太过单纯好骗了!” 王权眼神邪狞地盯着云九倾,心中满是恨意。 这些年来,他鱼肉百姓,上交孔太守,两人一明一暗,配合的相当完美。 只是可惜,上次云九倾的到来,让他吃尽了苦头! “原来如此。” 云九倾缓缓地叹了口气,手中一把薄刃转动,凤眸中掠过杀机。 “不必跟他们废话了,动手!” 孔太守退后几步,冷冷地下了命令。 过了今晚,他就能立下大功,再也不是一城太守,就是丞相也能做的! 侍卫们立刻冲了过来,逐月保护在凤临渊和云九倾身前,一剑过去,就是一个死人! “来人!” 凤临渊冷峻的脸上满是戾气,浑身都散发着腾腾的杀气! 他中气十足,对外吼了一声。 孔太守和王权对视一眼,哈哈大笑了起来,戏谑道:“渊王,你该不会以为这里是渊王府吧?在这北城境内,我就是天!” 云九倾翻了个白眼,骂道:“蠢不可及。” 孔太守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渊王妃,你死到临头还敢嚣张!” “是吗?” 冰冷讥讽的声音从屋顶传来,随后,两个黑衣人飞身而入,手中长剑直接抵住了孔太守和王权的脖子。 着白衣长袍的俊美公子翩然而来,手中摇着一把骨扇,得意至极:“孔太守,你这北城的防守,不行啊。” 外面的院子里,乌压压地站满了黑衣人,各个都是杀气内敛,毫无声息。 只一眼,就知道必然是顶级杀手。 云九倾眼底划过惊喜。 澜沧海竟然来了?那外面的那些黑衣人,应该是阎罗殿的和杀手了! “你,你们是谁?” 孔太守和王权顿时瑟瑟发抖了起来,其他的侍卫们也不敢再轻举妄动:“本官可是奉皇上暗旨,诛杀渊王!你们若是敢拦,无异于造反!” 澜沧海眼神一凛,收起扇子,重重地抽在孔太守的嘴上,顿时打的他的嘴巴迅速肿成了两个香肠。 “蠢货,被人当成了杀人的刀还不自知!” 骂完之后,他走到了凤临渊的身前,问道:“王爷,现在怎么做?” 凤临渊眼底寒气沸腾:“把这些人全部拖下去,处死,至于孔太守和这个胖子留下,带回京城!” 这次,他要让满京城的人全部看到寒帝的恶毒心思! 澜沧海立刻吩咐阎罗殿的人去办,外面很快传来了哭嚎声和惨死的声音。 孔太守和王权已经害怕至极,被拖走的时候不停地嚎哭。 “渊王饶命,渊王妃,救救我们啊!” 云九倾听的直摇头,眼底却并无怜悯。 这些人想要杀她和凤临渊,本就该死。 想要得到必须付出,可既然选错了路,就得承担后果! 澜沧海笑吟吟地望着云九倾,问道:“渊王妃,你是什么时候发现饭菜有毒的?” 云九倾翻了个白眼:“我并没有检查饭菜,只不过是诈他们一下而已。” 孔太守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她和凤临渊的筷子上,还时不时地望着饭菜,胡子都紧张地抖了,她根本不需要检查,就知道饭菜有问题。 澜沧海震惊地望着她,一脸的不可思议:“诈出来的?” 云九倾好整以暇地挑了挑眉,说道:“没错,这孔太守很是反常啊,突然知道了我的身份,知道凤临渊会经过此地,知道我们去了天机峰,分明是早有预谋。” 澜沧海心服口服:“渊王妃,高。” 凤临渊蹙眉问:“京中状况如何?” 他和云九倾已快离开半月了,寒帝恐怕早就按捺不住了。 澜沧海轻咳一声:“寒帝已经发动各处力量,决定要让王爷死在外地,所以我就带着阎罗殿的人一路过来了。” 顿了顿,他又道:“对了,昨日绝杀殿传来消息,说王妃要的药已经全部准备齐全了。” 说完,他疑惑地看着云九倾:“王妃,绝杀殿什么时候这么听您的话了?” 凤临渊凌厉而不满的眼神落在云九倾身上:“你让绝杀去找药了?” 王府的人不能用?阎罗殿的人不能用? 这个女人,为何偏偏要去求绝杀? 云九倾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 凤临渊眼底怒色翻腾,握紧了拳头问:“为何?” 云九倾沉默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凤临渊,你的病加重了,我怕你有压力。” 凤临渊冷嗤:“本王早就跟你说了,这世上没有能让本王害怕的事!” 言下之意,便是他根本不怕。 云九倾挑了挑眉,吩咐逐月:“去让人重新做些饭菜来,我饿了。” 逐月早就在两人之间感受到了奇怪的氛围,恭敬地应了一声,连忙去了。 澜沧海拉了个椅子坐下来,一边摇扇,一边看热闹。 凤临渊心情极差,坐在原地一言不发。 云九倾也不哄他,只问澜沧海:“最近可有阴虎符的消息?” 澜沧海轻咳了一声,心虚地说:“还没有。” 凤临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澜沧海赶紧闭上了嘴巴。 云九倾眉头紧皱,托腮望着门外的夜色:“明天天亮就回京,回府之后给凤临渊解毒,然后齐心协力,寻找阴虎符。” 澜沧海面上不住地点头,却忍不住悄悄地看了凤临渊一眼。 从前凤临渊自是无比希望找到阴虎符的,可现在嘛,未必了! 次日一早,凤临渊和云九倾整顿之后很快赶回京城,不到晚上就能赶到。 至于澜沧海,则留在这里,收拾残局。 说是残局,也没什么了,孔太守和王权已经被带走,如今北城可谓是没人掌权。 云九倾和凤临渊刚进京,就有人匆匆进宫禀报了消息。 “皇上,渊王和渊王妃回来了,而且,把那个姓孔的废物也带来了……” 望着下面跪着的暗探,凤涅寒的如同冰封了般,到处都是冰冷骇人的气息。 “都是蠢货!” 寒帝愤怒地抓起砚台,重重地朝地上砸去。 那砚台是上好的徽砚,跟冰冷的地砖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在压抑的御书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暗探把头贴在地砖上,看也不敢看寒帝,苏公公亦是如此。 前次宫中失窃,苏公公被抓去询问,经历了无数严刑拷打,人都废了一般,如今才刚刚好,就又来了御书房当差。 不过今日,可再无从前的心境了。 寒帝心烦意乱地在御书房里踱步:“北城失败,就再无这样好的机会了!” 第138章 朕要她死,她就得死! 那暗探道:“皇上不必如此担心,那噬心毒没有解药,无论如何,渊王都是必死无疑,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寒帝冷嗤一声:“话虽如此说,可朕怕那云九倾……” 暗探抬头,惊异地说:“皇上,属下至今不知道他们去天机峰做什么了,北城那边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直说渊王妃先一步去了天机峰,然后几天之后,跟渊王一起回来了。” 寒帝瞳孔一缩,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一直没敢说话的苏公公紧张地吞了口口水:“皇上,您还记不记的当初关家为何被处罚?” 想到当年关家似乎也提到了“天机峰”,寒帝瞳孔顿时震动,怒气冲冲地骂了起来:“一定是云九倾那个贱人发现了什么!” 云九倾已经治好了凤临渊的双腿,未必不能发现噬心毒的秘密! 当初他之所以处置关家,就是因为关家的人竟对他说,渊王中了毒! 而且,能研制解毒之法。 他一气之下,把关太医处死,关家族中所有会医术的人也都处死,至于那些一点医术都不懂的,要么流放,要么官府发卖。 只是没想到,云九倾……竟也有这等本事。 暗探眉头拧了拧,声音弱弱地道:“皇上,小人倒是没听说渊王府到处去寻找解药什么,除了渊王妃私自出逃去了天机峰,别的就没什么消息了。” 寒帝深深地吸了口气,一双虎眸中神色明明暗暗,情绪不明:“其中一味重要的解药,就在天机峰,云九倾必然是发现了什么。” 暗探一惊,慌张地问:“皇上,若是如此,那渊王康复不是指日可待了?” 寒帝冷笑道:“朕不会让她有机会给凤临渊治病的!去,就说丽妃难产,请渊王妃进宫!” 苏公公惊骇地抬起头来:“皇上,丽妃还不足九月……” 也根本没有发动的迹象,如何难产? “朕让她生,她就得生!若是渊王妃救不回朕的爱妃和龙子,朕就要了她的命!” 苏公公浑身都泛起刺骨寒意,他惊惧地应了一声,飞快地爬了起来,出宫而去。 寒帝叫来了暗卫,直奔丽妃的景泰宫。 丽妃正遵循太医的吩咐,在宫中好好地散步消食儿,忽见墙头飞来一个黑影,重重地撞到了她,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丽妃肚子着地,顿时疼痛不已,发作了起来,甚至见了血。 身边嬷嬷吓的魂不附体:“太医!快去请太医!来人啊,去请皇上,丽妃娘娘受惊,要生了!” 渊王府。 云九倾刚到府中,绝杀就跟了进来,妖冶绝美的脸上满是戏谑:“小九儿,找到了绝心草了?” 云九倾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伸出了白净的手掌:“我要的药呢?拿来。” 绝杀气呼呼地哼了一声,把云九倾要的药拿了出来:“这些药都是给凤临渊的,你还指使我!见了我一句关心都没,还凶巴巴的……” 云九倾翻了个白眼:“不是你让我加入绝杀殿的吗?这就是后果。” 绝杀委屈地嘟起了嘴巴。 云九倾把药材都存放到了神农戒里,准备今晚好好休息,明天给凤临渊解毒:“花了多少银子?我还给你。” 总不能让绝杀又出钱又出力。 绝杀翻了个白眼,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你以为我在乎那些银子?绝杀殿常年积累的银子都没处花好不好?” 云九倾眼前一亮,意味深长地说:“绝杀,我现在好歹也是绝杀殿的老大了,改天是否该带我去看看这些银子?” 绝杀扬起唇角,妩媚地对着云九倾眨了眨眼:“好啊,只要小九儿你愿意,我随时都愿意带你去!” 话刚落音,逐月就进来了:“王妃,不好了,苏公公来了,说宫中丽妃受惊难产了,请王妃进宫一趟。” 云九倾眉头紧了紧:“这么突然?” 逐月看了绝杀一眼,摇头道 :“属下也不知。” 云九倾深吸了口气,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还是决定进宫一趟。 丽妃难产,若是不救,在这落后的古代就是一尸两命,她不能见死不救。 凤临渊从书房出来,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阴影里:“本王陪你一起去。” 他们刚到京城,丽妃就难产了,怎么会这么凑巧? 苏公公脸色暗了暗,不安地道:“王爷,丽妃娘娘难产,您一个大男人,过去也不合适。” “皇兄对丽妃的孩子很是期待,丽妃难产,皇兄定然难受,本王若是不去陪着,岂不是要被人诟病?” 凤临渊冷沉的声音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凌厉至极。 苏公公只好低了头:“王爷说的是。” 进宫的马车上,云九倾下意识地看向了凤临渊。 凤临渊正在闭目养神,感受到她的目光,冷冷地开了口:“事情不会这么凑巧,皇兄让你进宫,必然是要为难你。” 云九倾却有些不觉得:“苏公公也说了是受惊难产,应该是巧合。” 更何况,她去天机峰给凤临渊找药的事情,除了凤临渊和逐月绝杀 ,基本上无人知道,寒帝应该也不清楚。 除非,他也知道天机峰藏着什么。 凤临渊和云九倾很快到了丽妃的景泰宫,还没进门,就听到其中丽妃痛苦的哭声和嘶吼声,断人心肠。 “见过皇上,见过皇后娘娘。” 云九倾简单地行了礼,寒帝转过头来,目光幽冷地盯着她:“渊王妃,朕对丽妃腹中孩子可是期待至极,你可得好好把人救回来,若是救不回来,朕绝对不会轻饶了你!” 皇后娘娘眼神复杂地看着云九倾,说道:“渊王妃,你快进去吧,里面已经有几位太医了,若是有什么拿不准的,也可问他们,不过,务必要把丽妃和孩子抢救过来!” 云九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内殿。 方才,她从寒帝眼底看到了许多情绪,唯独没有看到担忧和慌乱。 显然,寒帝并不担心这个孩子,之所以说这些,也是为了给丽妃出事之后收拾她打下基础。 凤临渊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父皇,若是臣弟没有记错的话,丽妃娘娘平时里最是谨小慎微,有了孩子之后恐怕更为慎重,为何会突然受惊?” 第139章 进宫,给丽妃剖腹产 寒帝握紧了拳头,冷冷地骂道:“之前窃玉玺的盗贼又进了宫盗窃,丽妃不小心碰上了,受了惊吓。” 凤临渊弯起薄凉的唇角,深眸里掠过讥讽:“原来如此。” 玉玺是被云九倾拿走的,他们何时再进过宫? 他最是了解这个皇兄,丽妃难产,十有八九是他故意设计的。 很明显,寒帝的目标,是云九倾。 云九倾进了屋子,浓重的血腥味道立刻扑鼻而来。 “渊王妃,您可算是来了,快救救我家娘娘吧!” 见到云九倾,丽妃身边的嬷嬷顿时跪在了她脚下,哭着哀求道:“渊王妃,我家娘娘的孩子都九个月了,她不能有事啊!您一定要救她!” 几个太医也过来行礼,叹气道:“渊王妃,我们已经看过了,丽妃娘娘失血过多,已经没了产子的力气,难啊。” 云九倾皱眉走到了床边,看见了脸色苍白、浑身是汗的丽妃。 丽妃尚有神智,虚弱地抓住了她的手,哀求道:“渊王妃,救我,救我的孩子……” 她已经半只脚踏入了鬼门关,如今深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了。 见丽妃也不到二十年纪,年轻的很,脸上还有些许稚嫩。 云九倾眼底掠过心疼,用力回握了她的手,坚定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保住你们母子的!” 丽妃信任地看着她,露出一抹虚弱的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太医院首领张院判眉头蹙起,叹气道:“渊王妃,丽妃人都晕过去了,更无产子的力气,咱们还是去回禀皇上吧。” 云九倾皱眉看了那太医一眼:“张太医,这可是两条命,不能就这么放弃。” 张太医眉头拧了拧,冷哼道:“那渊王妃又有什么办法保住他们母子平安?老夫是一点法子也没有!” 另外两位太医犹豫了片刻,跟云九倾商议:“渊王妃,我等可先用银针把丽妃叫醒,再用参汤吊住精神尽力一搏,至于丽妃娘娘是否能生下孩子,就得看她的造化了……” 张太医冷哼道:“痴人说梦!丽妃疼痛不已,又失血过多,就算是再叫醒,也没精力生产,不过是增加折磨而已!” 孙嬷嬷恨恨地瞪着那张太医:“张太医,我家娘娘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要诅咒她?渊王妃既然说了能救,娘娘和小皇子一定会平安的!” 云九倾冰冷的眼神扫过张太医,吩咐孙嬷嬷道:“孙嬷嬷,我准备给丽妃剖腹取子,需要你和两位太医帮忙。” “剖腹取子?那我家娘娘还能活吗?” 云九倾手探上丽妃那虚弱的脉搏,皱眉道:“现在开刀,丽妃和孩子都能活,若是再拖下去,羊水过少,就是一尸两命了!” 孙嬷嬷浑身一震,手指颤抖地摸了摸丽妃的头发,转头对云九倾道:“那就请渊王妃救我家娘娘!” “胡闹,胡闹!” 张太医立刻发作,恼怒地道:“剖腹取子,丽妃焉能活?老夫这就去禀报皇上,你蓄意谋害丽妃娘娘!” 说完,他气愤地要出去,却被云九倾拿出麻醉枪,直接一下,躺倒在地。 从抵达景泰宫的第一时间,云九倾就知道,寒帝今日的目标不是救丽妃,而是为了处置她,甚至,还让院判张太医如此胡搅蛮缠。 人命关天,此事还牵涉到她自己,她自然不能让张太医胡来。 另外两位太医见张太医晕了过去,都紧张地吞了口口水,震惊地看着云九倾。 云九倾冷声道:“两位太医,我知道你们都想救丽妃和她腹中孩子,若是你们愿意,就过来帮我,若是不愿,就在一边安静地看着。” 两位太医对视一眼:“渊王妃,我们愿意帮忙。” 今天张太医古怪的很,两人又常年混迹太医院,自然也明白寒帝什么意思。 只是,治病救人,乃是他们医家本分。 云九倾松了口气,立刻给丽妃进行麻醉,又把闲杂人等都驱赶出去,扔给两位太医和孙嬷嬷手术服和医用手套。 幸而她的神农戒升级了,里面有云家之前收集的各种西医用品,否则只凭借之前的那些东西,还真的没办法做这个手术。 几人学着云九倾的样子穿好了手术服和手套,惊奇不已地看着云九倾给房间消了毒,又把丽妃的肚子露了出来。 两位太医纷纷别过头去,不敢看。 云九倾冷哼道:“两位太医,你们都是医者,不该这么愚昧。” 两人叹气道:“渊王妃,刑法分明,我们怎可看丽妃娘娘的肚子?” 便是接生,也是丽妃穿着衣裳,嬷嬷宫女们拿着被子遮住,他们只负责指导而已。 云九倾看了孙嬷嬷一眼,说道:“屋子里就这么几个人,丽妃不会在意,孙嬷嬷也不会,我更不可能往外说,你们两个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两人这才斗胆,看向了丽妃的肚子。 云九倾已经准备好了手术刀,缝合针线,止血钳等东西,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在丽妃小腹附近划开了一个口子。 瞬间,鲜血溢出。 孙嬷嬷眼泪就跟着掉了下来,想哭又赶紧捂住了嘴巴,生怕打扰了云九倾。 “哇……” 开刀之后,云九倾取出了丽妃腹中的孩子,见那孩子已经在她肚子里憋得脸色青紫了,顿时一阵心惊胆战。 两个太医对视一眼,眼底也满是钦佩。 “渊王妃说的没错,若是再耽搁下去,恐怕真的救不回来了!” 两人无比崇敬地看着云九倾,心中激动不已。 “渊王妃当真是神医,竟能有如此手段!” 他们太医院的人,真的就没有任何办法救治丽妃。 孙嬷嬷激动地接过孩子,泪流满面地送到了丽妃身边:“恭喜娘娘,是个可爱的小皇子!” 可惜,丽妃依然昏迷不醒。 云九倾弯起唇角笑了,拿起针线,准备缝合。 一层层的皮肉,被她精心地缝了起来,最后又给丽妃上了药,用了纱布。 两位太医除了递些东西之外,也并没有帮上什么忙,见云九倾忙完,期期艾艾地上前,恭敬至极地行了一礼。 “渊王妃,您这医术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奇怪的刀和药品又是哪里来的?可否教给我们?” 云九倾弯起唇角笑了笑:“两位太医,我这些东西都珍贵的很,不过也可以送你们一些,不过,你们可不能随便给人剖腹取子。” 两人顿时感激不已:“渊王妃放心,我们两人心中有数,知道自己没有那水平,不会去害人的!” 第140章 阎王手中救人 云九倾给丽妃打上点滴,见她脸色好看不少,这才终究是放了心。 不过,后续还要用药,排恶露,观察情况。 云九倾和孙嬷嬷一起抱着孩子,走到了外殿:“恭喜皇上,丽妃娘娘产下一个小皇子,母子平安。” 寒帝脸色冰冷,眼底情绪翻涌。 沉默了一会儿,他一双寒眸才冷冷地盯着云九倾:“渊王妃,你的医术果然高明,丽妃都到了鬼门关了,竟也能被你拉回来。” 云九倾弯起唇角,温和地笑了:“恭喜皇上喜添皇子,皇上应该高兴才对。” 云九倾毫不避讳的话,立刻引得四周的人眼神复杂地看向了寒帝。 寒帝握紧了拳头,扬起一个难看的笑:“朕自然高兴,孙嬷嬷,把孩子抱过来给朕看看。” 孙嬷嬷连忙把孩子抱了过来,寒帝看了之后,眼底寒意终于散去一些,只是依然不甘。 即便是赌上丽妃和孩子的性命,能除去云九倾也是值的,只是可惜,云九倾竟然把丽妃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皇上,皇后娘娘,丽妃娘娘醒来了,想见见渊王妃。” 负责看护丽妃的宫女匆匆出来,恭敬地说道。 寒帝把孩子交给孙嬷嬷:“走,朕和皇后也去看看。” 皇后笑着答应了下来,意味深长地看了云九倾一眼。 凤临渊也跟上,低声对云九倾道:“确定丽妃没事了?” 云九倾缓缓地点了点头:“应该是没事了。” 转头看见凤临渊眸中的寒意,云九倾心中一凛,皱眉道:“我知道了,今晚我会留在这里。” 若是她转头走了,丽妃很快就会被人弄死,到时候寒帝把罪责推到她的身上,就能名正言顺地处置她了。 只是云九倾依然不太明白,寒帝为何突然这么迫不及待。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凤临渊微微颔首:“我陪你。” 丽妃不能起身,孙嬷嬷把孩子抱给她看,丽妃感激的望着云九倾:“渊王妃,若是没有您,本宫和孩子恐怕就见不到皇上了,妾身在这里,谢过渊王妃。” 云九倾连忙道:“丽妃娘娘不必客气,救死扶伤乃是医家职责。” 寒帝阴鸷的眼神落在地上昏睡不醒的张太医身上,怒问:“张太医这是怎么了?” 其他两个太医对视一眼,说道:“皇上,渊王妃为丽妃娘娘剖腹取子,张太医看不得这样血腥的画面,一时之间晕了过去。” 云九倾眉头动了动,眼底露出浅浅的笑,感激地看了两位太医一眼。 两人这样说,也免了她被寒帝惩罚。 寒帝冷哼一声,怒道:“把这个没用的废物拖出去,杖毙。” 张太医顿时惊醒,五体投地地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磕头求饶:“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微臣已经尽力了!” 皇后和其他妃嫔对视一眼,无人敢劝,也无人能劝。 在场众人都心知肚明,寒帝心中怒火堆积,急需一个发泄口。 唯有丽妃,不明所以,柔弱地看着寒帝,笑着道:“皇上,臣妾刚生下皇子,不宜见血腥,还是暂且饶了张太医吧。” 寒帝深深地看了丽妃一眼,拍了拍她的手:“丽妃心善,那朕就饶他一命,杖责五十,拖下去吧。” 云九倾挑了挑眉。 张太医年纪不小了,杖责五十,略等于要了他的命。 寒帝顺着丽妃手上的输液针往上看,看清了挂在床柱上的输液袋的时候,眼底划过异样。 “渊王妃,你往丽妃体内输的是什么东西?安全吗?这东西是从何而来?” 这东西究竟是何物?他这个皇帝都从来没有见过。 还有那剖腹取子,这本该母子俱损的,竟然都活下来了! 今日所见,已经打破了寒帝和众人的想象力。 云九倾浅浅一笑,说道:“皇上,这是我师父给我的珍贵药品,是他自己研制的,不外传。” “原来如此。” 听到“不外传”三个字,寒帝眼底掠过讥讽,转而意味深长地看着云九倾:“说起来,渊王妃,还没人知道你的师父是谁呢。”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凤临渊一眼,故作豁达地笑问:“渊王,你可是她的丈夫,你知道吗?” 凤临渊薄唇轻勾,不咸不淡地笑着道:“皇上,倾儿曾说过,她师父不许她对外说,所以臣弟也没有问过。” 寒帝的脸色阴沉了一瞬,拳头紧紧地握了起来。 他本想趁机挑拨离间的,但是没想到,竟然被凤临渊嘲讽,并且一句话堵住了。 皇后看了看脸色红润了不少的丽妃,笑着打圆场:“皇上,不管渊王妃师承何处,既然帮了丽妃母子,都是莫大的功劳。” 寒帝缓缓地点了点头:“渊王妃,你有什么想要的赏赐吗?朕一定满足你。” 云九倾弯起唇角笑了笑,狡黠地道:“皇上,我暂时没什么想要的,不知是否可以过后再提?” 寒帝冷冷地睨了她一眼,微微颔首。 云九倾挑眉道:“多谢皇上,为了感激皇上的宽宏大度,我愿意在这里多守丽妃娘娘两日,确保她们母子平安无事。” 寒帝眼睛危险地眯了眯,虎眸中满是凌厉。 “渊王妃,你能这么想,可真是大义凛然,朕和丽妃都很感动。” 丽妃是真的很感动,她激动地看着云九倾:“渊王妃,这……本宫都不知道该如何感激您了。” 云九倾对她笑了笑,无声地看向了凤临渊。 凤临渊薄唇轻启:“皇兄,既然如此,还烦请让人给本王和倾儿安排住处。” 寒帝瞳孔缩了缩,笑着调侃道:“老九,你这新婚燕尔,跟渊王妃当真是蜜里调油,一刻也不想分开啊!” 凤临渊薄唇轻扬,没有说话。 寒帝和凤临渊出去之后,云九倾则留下来看顾丽妃。 等众人都出去之后,丽妃脸上才出现了惶恐之色:“渊王妃,请您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我和孩子的性命!” 见她眼底满是害怕,云九倾确定了事情没这么简单。 她拍了拍丽妃的手,柔声问道:“丽妃娘娘,究竟是怎么回事?” 丽妃嘴唇动了半天,才把声音压得极低,颤抖道:“有人要害本宫和孩子!本宫出事,也是有人刻意为之,而本宫刚出事,皇上就过来了,说已经去请您了。” 说完,她愧疚地望着云九倾。 云九倾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脸上多了一抹凝重:“丽妃娘娘请放心,我会尽力保住你们的。” 第141章 容妃婆媳来捣乱 果然,天底下没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她和凤临渊刚到京城,椅子还没坐热,丽妃就出事了,紧接着她就入了宫。 丽妃感激地点了点头,脸色突然苍白了起来:“渊王妃,刚才我身上还不疼,现在肚子这边疼起来了……” 云九倾温和地笑着道:“那是因为麻药劲儿过去了,这是正常现象,等伤口愈合了就好了,这几日你就好好躺着修养,不要做大幅度的动作。” 丽妃信任地望着云九倾,乖巧地点了点头。 这边,凤临渊跟着寒帝去了摘星楼。 夜风清冽,天上无月,星子遍布,如同一副浓墨画卷上镶嵌着无数宝石。 寒帝站在高高的摘星楼上,威严的身影戾气骇人。 “老九,朕听说你和云九倾去了天机峰,是为何事?” 凤临渊声音平静:“自然是去寻找臣弟所中之毒的解药。” 寒帝心弦立刻紧绷了起来,连声音都压抑了不少:“哦?可找到了?” “多谢皇兄关心,已经找到了。” 凤临渊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地吐了出去:“中毒多年,臣弟终于要自由了。” “找到就好,你早日解毒,朕也能放心了。” 寒帝叹了口气,眉头紧皱地道:“老九,你发现没有?这些年可真是流年不利,先是战争,你中毒残疾,如今又是传国玉玺失窃,这是有人铁了心要动摇大夜国。” 凤临渊负手而立,一身玄色锦袍被风吹起,上面金线纹着的蟒长牙张牙舞爪,欲要飞天。 他眼神坚毅,薄唇轻勾:“皇兄说的是,臣弟从北城回来的路上,也经历了一场刺杀,看来有些人是真的不想让臣弟存在于这世间了。” 说完,他含笑看向了寒帝,寒帝喉结动了动,不可置信地看了过来:“又是刺杀?老九,你没事吧?可有哪里受伤?” 凤临渊蹙眉道:“多谢皇兄关心,臣弟无碍,只是这北城的太守却是要不得了,他们欺压百姓,鱼肉乡里,还敢擅自行刺诬陷皇兄,明日,臣弟会另外选几个好的,举荐给皇兄。” 凤临渊的声音在高高的摘星楼传开,在凉风里,显得凌厉无比。 更不可抗拒。 寒帝握紧了拳头,冷嗤道:“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不知道受了谁的唆使,竟敢推到朕的设上,挑拨朕和你的兄弟之情,死有余辜!” 凤临渊微微颔首:“臣弟也以为,背后之人其心当诛!” 寒帝身体僵了僵,转眸看着凤临渊那冷峻的脸,露出一抹难看的笑。 苏公公恭敬地上来,温声道:“皇上,渊王,蓬莱阁已经准备好了。” 寒帝连忙点头:“老九,让苏公公送你回去休息,朕要在这里好好想一想,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 “那臣弟告辞。” 凤临渊说完之后,毫不犹豫地离开了摘星楼。 望着他那凛冽的背影,寒帝脸色阴狠,重重的一拳砸在栏杆上。 苏公公恭敬地送了凤临渊去蓬莱阁:“九王爷,这里安静无比,和后宫隔绝,您可放心居住,若是有什么需要,可派人去找奴才,奴才一定都给您安排好。” 凤临渊冷硬的下颌动了动,带着威压的眼神扫过里面的摆设,冷冷地问苏公公:“苏公公,本王听说前段时间你刚被皇兄怀疑审问,经历了无数酷刑,身子这么快好了吗?” 凤临渊的话瞬间勾起了不好的回忆,苏公公浑身一颤,赔笑道:“多谢渊王关心,奴才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虽然有些伤口还未痊愈,却也能回来伺候皇上了。” 凤临渊深邃狭长的眸子眯了眯,忽然若有所思地笑了起来。 “王爷若是没什么吩咐的话,奴才先回去复命了。” 苏公公浑身不适地离开了蓬莱阁,从头到脚都冰凉不已。 次日,云九倾给丽妃轻轻地按压腹部,排了几次恶露。 拍恶露极其疼痛,丽妃这等从小儿养尊处优的女人,竟然忍住没有哭,真是让云九倾刮目相看。 饭后,云九倾又拿出一些药,给丽妃吃。 望着那些跟中药格外不同的药片胶囊,丽妃眼底满是惊讶:“渊王妃,这些药都是什么? 本宫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 “这是防止你被感染的,毕竟剖腹取子有伤口,现在天气又热,得尽心防护才是。” 云九倾这样一解释,丽妃顿时动了,乖巧地把药吃了下去。 景泰宫外喧闹了起来,随后,容妃带着云宝珠走了进来。 “昨晚本宫就听说丽妃难产了,本以为要母子俱损呢,没想到,竟被渊王妃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渊王妃,你的医术可真是高明啊。” 容妃头戴金冠,一身绛紫色繁复宫裙,上用金线绣着大朵的芍药,看起来华贵无比。 而云宝珠,则一身浅杏色裙子,同色腰束勾勒着她那曼妙的腰身,腹部看起来依然纤细。 看见云九倾,她眼神讥讽地笑了笑,说道:“姐姐,没想到你真的会医术!” “姐姐?三皇子妃,在座的都是你的长辈,哪个是你的姐姐?” 云九倾漂亮的凤眸眯了眯,眼底掠过讥讽:“还是说,你在叫这几位奶娘宫女姐姐?” 云宝珠脸一白,咬了咬牙道:“渊王妃,你我同父异母,你本就是我姐姐才对。” 云九倾唇角轻扬,凤眸里满是讽刺:“三皇子妃,出嫁从夫,你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吗?” 她嫁给凤临渊,为的就是感受高高在上的辈分和权利,怎么可能让云宝珠用一声姐姐轻易蒙混过关? 云宝珠脸色铁青地站在原地,眼底满是怒火。 丽妃弯起唇角,冷冷地说道:“三皇子妃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不请自来就算了,见了本宫和渊王妃,竟也不知道行礼,容妃娘娘,您也得好好管教才对啊。” 云宝珠咬了咬牙,不甘心地低下了头:“见过丽妃娘娘,见过渊王妃。” 容妃却不满了起来:“丽妃,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在骂本宫吗?” 什么上梁不正下梁歪?她是那个上梁吗?分明林氏才是! 丽妃毫不退让,直视着她道:“本宫可没那样说,姐姐也别对号入座。不过姐姐进门就说那刺耳的话,也确实不怎么会做人,怪不得这么多年了还只是个妃位。” 云九倾惊喜又意外地看着丽妃,唇角扬起浅浅的笑。 看丽妃年纪没多大,还被人当做靶子搞得难产,她还以为丽妃是个好拿捏的。 没想到,即便面对容妃这样的老人儿,她都毫不退让。 不过也难怪,能在宫中有孕生子的,又有几个是无能的呢? 容妃脸色顿时涨成了猪肝色:“丽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这样欺辱本宫,本宫这就去告诉皇上!”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丽妃却毫不畏惧,冷冷地道:“容妃姐姐尽管去吧,渊王妃和许多人证都在这里,不知皇上太后听了你那些母子俱损的话,究竟会惩罚谁?” 第142章 给凤临渊解毒 容妃脚步顿了顿,不甘又恼怒地离开了景泰宫。 云宝珠快步跟上,离开之前,讥讽怨毒地望了云九倾一眼。 景泰宫终于安静了下来,丽妃歉疚地道:“渊王妃,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 云九倾道:“丽妃娘娘严重了,这婆媳两个本就是冲我来的,倒是让您受了冲撞。” “哎,也不只是为你,自从我有孕之后,就成了容妃的眼中钉肉中刺。” 丽妃摇了摇头,眼底弥漫着寒意:“不过,本宫已经平安生下龙子,皇上如今也多有愧疚,将来渊王妃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本宫一定竭尽全力。” 云九倾眼神复杂地看着丽妃,缓缓地点了点头。 看来,寒帝背后的那些手段,丽妃早就清楚了。 云九倾再次觉得,眼前这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子不简单。 云宝珠跟着容妃,回了她的宫中。 想到在景泰宫受的气,再看看这个从前伶俐、如今在云九倾面前却啥也不是的云宝珠,容妃气的把茶盏重重地砸了过去。 云宝珠下意识一躲,委屈地抬头看她:“母妃,您这是做什么?” 容妃冷嗤,“云宝珠,你少拿那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本宫,本宫不吃那一套!” 这些手段对男人兴许还有用处,可她是个女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云宝珠装可怜是想蒙混过关? 云宝珠尴尬极了,跪在地上说道:“母妃,儿媳知道您今天在景泰宫受了气,不过您放心,这口气咱们很快就能出了。” 容妃眼神锐利地望着她,问:“哦?你可是有什么好办法?” 云宝珠瞳孔缩了缩,阴毒地笑着道:“云九倾敢这样目中无人,无非是仗着渊王而已,若是没了渊王的宠爱,她就如同那秋后的蚂蚱,蹦跶不起来了!” 容妃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冷声道:“此事就交给你去处理,若是再做不好,你就别做本宫儿媳了!” 云宝珠脸色煞白如纸,勉强应了下来。 次日一早,凤临渊就回了王府,亲自带着北城太守和王权前去游街。 逐月特意立了个牌子,把两人罪状一一写上。 “北城太守和衙内鱼肉百姓,欺压百姓,还行刺渊王……天哪,这两个畜生,真是该死!” “早就听说北城的百姓们过的水深火热了,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竟敢刺杀我们大夜国的功臣,其罪当诛!” “砸死他们!这种人就该立刻砍头!多谢渊王为民除害!” 大街上,百姓们很快轰动了起来,纷纷抓起臭鸡蛋烂菜叶往囚车里砸了过去。 无数吐沫星子更是不要钱地飞了过来,如同下了雨一般,迷的北城太守和王权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两人心中格外懊恼,可也知道,自己再无出头之日了。 错就错在,不该得罪渊王府! 声势浩大的游街很快传到了世家和宫里。 寒帝脸色铁青,恼怒不已:“渊王真是胆大妄为!这分明是在打朕的脸!” 容祈年轻轻一笑,说道:“皇上,只是两个朝廷蛀虫而已,跟皇上有什么关系?不如皇上趁机选两个聪明的替上去,也能赢得一个好名声。” 寒帝皱眉沉思了一会儿,脸色果然好了不少:“祈年,你果然是少年才俊,见识和心胸都非常人可比。” 容祈年莞尔一笑,风度翩翩:“皇上过奖了。” 寒帝轻叹道:“若是老三有你的度量和本事,朕也不至于这么发愁了。” 容祈年恭敬地行礼道:“三表哥的本事自然在祈年之上,不过是被一些东西误导了而已。” 寒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眼底掠过寒光。 当晚,云九倾没住在丽妃的景泰宫,去了蓬莱阁。 她已经把凤临渊要用的药都准备齐全了,如今可以准备给凤临渊解毒了。 看着眼前偌大的浴桶,凤临渊眉头蹙了蹙,还是宽衣走了进去。 热腾腾的水雾化开了药粉,云九倾手持刀子,在凤临渊身上划开七七四十九个十字口,瞬间,凤临渊身上黑血涌出,把整个浴桶里的水都染成了黑红色。 逐月恭敬地守在一边,心惊胆战。 云九倾一边给他沐浴,一边道:“如今毒性攻心,你才会频繁地感受到心脏刺痛,放血疗毒,是减轻毒性的最快方法。” 凤临渊微微颔首,任由她在自己身上动手。 突然,神农戒里动荡了起来,金蛇着急地撞着壁垒,想要出来。 云九倾眉头蹙起,把它放了出来,轻轻地摸着它的脑袋:“金豆豆,怎么了?” 这几天,她已经跟金蛇混熟了,并给它取名,叫“金豆豆。” 金豆豆蹭了蹭她的手,缓缓地从浴桶边缘爬了进去,贪婪地喝着里面的血水。 向来沉稳的逐月大吃一惊,结结巴巴地问:“王妃,这金豆豆怎么还喝王爷的洗澡水?” 凤临渊蹙眉,目光凛冽地看了逐月一眼:“本王体内有毒,这药汤之中又是顶尖药材,恐怕对这金蛇的身体有裨益。” 这金蛇已经有成年男人手臂粗细,长度也有几米,不知道修炼了多少年,果然是有些灵智的。 云九倾饶有兴致地望着金豆豆把血水喝下去,雪白的肚皮都撑了起来,泛起了红色。 喝完之后,金豆豆满足地瘫在地砖上,一动也不想动了。 凤临渊从水位逐步降低的药桶里出来,只觉得除了那些细小的刀口伤之外,浑身都通畅极了。 逐月皱眉问道:“王妃,王爷什么时候能好?” 云九倾沉吟了下,说道:“前后经历七次放血,每七日一次,七七四十九日之后再服下绝心草清除余毒,就能痊愈了。” 逐月顿时激动了起来:“王妃,您说的是真的吗?” 云九倾弯起唇角笑了:“当然是真的,我骗你们做什么?” 凤临渊沉默了会儿,问云九倾:“等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呢?” 云九倾不解地看着他,一双凤眸里满是疑惑:“你自然就好了啊,再也不会发病了。” 凤临渊深吸了口气,深邃狭长的眸子凝望着她:“本王是在问,你何去何从。” 蓬莱阁顿时陷入了沉默。 大殿里一片寂静,不知道过了多久,云九倾才幽幽地叹了口气:“自然是尽力寻找阴虎符。” 第143章 她的心为何这么痛 凤临渊冷硬的下巴动了一下,很快闭目养神了起来。 逐月在一边听的云里雾里。 外面煎的药也好了,云九倾亲自端来送到了凤临渊跟前:“喝下去。” 看着眼前这碗黑漆漆散发着苦味的药渣,凤临渊只觉得,自己的心也是苦的。 他接过药碗,仰头把药灌进了肚子里 :“云九倾,你来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云九倾回忆道:“那边科技发达,高楼大厦,天上飞的地下跑的,应有尽有。” 凤临渊蹙眉想了片刻,没能想出来云九倾描述的世界究竟什么样子。 天上飞的,大雁神雕? 地上跑的,神兽灵兽? 第一次,凤临渊意识到,自己和云九倾真的是两个世界的人。 大殿里烛火摇摇曳曳,凤临渊深眸中的光芒也明明暗暗。 他凝望着眼前的女子许久,艰难地开了口:“云九倾,若是你真的想回去,本王帮你。” 云九倾一愣,呆呆地看着他。 不过只是片刻,她就轻笑了起来:“好,我帮你解毒,你帮我回去。” 凤临渊微微颔首,大步走了出去,没有在蓬莱阁留宿。 夜风吹过,云九倾独自站在大殿里,眼底光芒逐渐寂灭。 凤临渊堂堂战神,言出必行,这次应该是真的要放下她了。 可为何,她的心底却泛起了细细密密的疼痛? 侯府。 云鹤野和林氏也得知了云九倾和凤临渊回京的消息,此时正脸色铁青地坐在梧桐苑里。 “没想到,云九倾去江南只是个幌子!现在咱们派出去的人也到了江南,怕是来不及传递消息。” 想到他们倾尽全力换来的人马竟然扑了个空,云鹤野心中恨得牙根儿痒痒。 从前那个软弱至极的女儿,竟然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间,仿佛在戏耍一头猪! 林氏忐忑地道:“侯爷,妾身听说,如今云九倾就在宫中,宫中是容妃娘娘的地盘,若是容妃娘娘肯协助我们,那……” 云鹤野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点了点头:“既如此,明天你就亲自进宫一趟。” 林氏喜不自禁:“是,妾身这次一定让那云九倾死无葬身之地!” 翌日,云九倾照例去了景泰宫,给丽妃输液用药。 丽妃已经复原了不少,人也精神了很多,孩子虽是早产,可好在营养充足,很是健壮可爱。 见云九倾进来,丽妃眼底划过惊喜,对放在身边的孩子道:“七皇子,快看,这位就是你九皇婶,是你的救命恩人!” 云九倾连忙推辞:“丽妃娘娘玩笑了,救命恩人可不敢当,我不过是尽医家本分而已。” 丽妃温柔地笑了:“渊王妃,你没什么当不得的,你都不知道本宫心中多感激你。” 云九倾问了她的身体状况,给刀口换了药:“丽妃娘娘,您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了,我也打算回府去了,自然,我会留下药材,教孙嬷嬷给你换药。” “渊王妃,你不能再多留几日吗?” 丽妃眼底掠过失望,拉着她的手道:“本宫和你一见如故,实在是舍不得。” 这皇宫之中,每日里勾心斗角,连个能说真心话的人都没有,好不容易来了个利益不相关脾气相合的,丽妃格外珍惜。 云九倾勾唇笑了起来:“皇宫跟渊王府又不远,若是得了时机,我会进宫来探望丽妃娘娘和小皇子的。” 她也该回去处理侯府的事情了。 她已经给了林氏足够的时间去折腾,已经到了收网的最好时机。 丽妃不舍地点了点头,就见外面宫女来报:“丽妃娘娘,大公主来了。” “快请进来。” 丽妃眼前一亮,说道。 凤玉晴从外面进来,让人放下了礼物,这才行礼:“听闻丽妃娘娘为父皇生了个小皇子,我这个做姐姐的,没忍住来看看,希望没有打扰了娘娘。” 丽妃笑盈盈地看着凤玉晴,道:“怎么会?玉晴公主,你身体可好些了?” 寒暄过后,云九倾跟凤玉晴一起离开了景泰宫。 凤玉晴担心地看着云九倾,问:“渊王妃,您准备什么时候回王府?” 云九倾眼神闪了闪:“今日就回,公主为何问这个?” “没什么,我这几日身上不舒服的很,想请您回去帮我诊治。” 凤玉晴笑盈盈地说完,等路过的小宫女太监们走远之后,才压低了声音:“九皇婶,宫中不安全,您还是快回吧。” 云九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没有多问。 凤玉晴是寒帝和皇后之女,她能说也不多,云九倾不想为难她。 当晚,渊王府来人,接了云九倾回府。 凤临渊在书房忙忙碌碌,不见人影。 管家来了栖凤院,恭敬地道:“王妃,您离开的这段时间,丰盛钱庄已经去了侯府几次,侯府只还了七万两,别的……都还欠着。” 云九倾挑了挑眉,问:“如今还欠多少?” 管家笑呵呵地道:“十万。” 云九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七万两,已经掏空了侯府的所有了。 这笔账个大窟窿,是她前世从某些行业学来的手段,除非林氏一气儿还完,否则这利息一直涨,永无止境。 管家期待地望着云九倾:“王妃,明日是否让人登门?” 云九倾缓缓地点了点头,问:“对了,当年的事情可查清楚了?” 管家微微点头,恭敬地道:“小人带人暗中调查,走访了许多老人儿,终于找到了一个知情的,只是没有证据。” 云九倾眼神眯了眯,冷嗤道:“证据总会有的,放心就是。” 又过了一日,丰盛钱庄去了京兆府状告侯府,王大人很快带人来了侯府。 云鹤野心惊肉跳地看着王大人以及丰盛钱庄的钱管事:“王大人,您怎么也……” 王大人微微行了一礼,说道:“侯爷,本官接到丰盛钱庄的状纸,说侯府欠了他们白银十万两,多次上门讨要,你们拒不还账,可有此事?” 云鹤野和林氏脸色顿时大变。 林氏上前赔笑道:“王大人,这是我们和钱庄的私事,我们侯府还是希望私下了结……” 王大人冷笑一声,拿出了带有林氏亲笔手印的契约书:“侯夫人,若是本官没有看错的话,这上面的名字和手印,都是您亲自按的吧?还款日本该是一月之前,您这已经拖了一个月了。” 钱管事叹气道:“侯夫人,我们钱庄急用银子,不得不收回这笔款项,求求您,您和侯爷就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第144章 林氏入大狱,下个云宝珠 钱管事一边抹眼泪,一边凄惨地跪到了地上,那模样可怜至极。 “侯夫人,您若是再不还钱,钱庄还不上主顾的银钱,小人就得去坐牢了,小人上有老下有小,您这是要我全家的命啊!” 林氏瞪大了眼睛, 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先起来,我已经说过,一定会还你们银子的!只是侯府最近资金需要周转,还请暂缓几日……” 扮可怜耍无赖这套本来她最烂熟于心,没想到,这钱管事竟比她还在行! 王大人摇了摇头,无奈地道:“夫人,您今日若是还不上银子,下官就只能把您关进大牢,看侯府有什么可以抵偿的了。” 云鹤野握紧了拳头,眼底阴沉至极:“王大人,你一个小小的京兆府尹,也敢威胁本侯?本侯已经说了,只是暂时周转不开!” 王大人淡声道:“侯爷,下官官职虽小,却是皇上亲自授官,专门负责这京城大大小小的事情,别说是侯府,就算是三皇子府欠了银子不还,本官也得管!” 王大人声音虽不大,却字字铿锵,正气凛然。 林氏咬了咬牙,颤声问道:“王大人,侯府如今实在是周转不出,您看,我还要去宫中见容妃娘娘,可否等我回来之后,再还钱庄银子?” 这次进宫,得去找容妃周转一番了。 王大人皱眉,看向了钱管事。 钱管事眼神闪了闪,问道:“侯夫人,若是容妃娘娘不管呢?” 林氏咬牙道:“给我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之后若是拿不到银子,我就跟你们进京兆府!” 钱管事点了点头,王大人这才道:“那本官就在这里等上两个时辰,夫人快去快回。” 侯府门外已经聚集了一堆看热闹的百姓,对着侯府指指点点。 云鹤野焦灼地在院子里转来转去,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林氏已经进了宫,直奔容妃宫中,进门就扑通一声跪下了。 “容妃娘娘救命,娘娘救命啊!” 容妃坐在上首,悠闲地喝茶,打量她的眼神中露着厌恶:“侯夫人,你这大早上的哭丧什么?” 真是晦气。 林氏急的一头是汗,眼底含泪:“娘娘,之前侯府遭窃,宝珠嫁给三皇子的十万嫁妆原是我借来的,如今钱庄来讨要,侯府却还不上了,还请娘娘开恩,先替侯府垫上,事后侯府一定还给娘娘!” 容妃大吃一惊,目光阴沉地望着林氏道:“就算是借的又如何?跟本宫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本宫哪里去给你弄十万两!” 她在宫中多年,受的赏赐是很多,只是宫里笼络人心都需要上下打点,她表面上风光无比,实际上根本没有什么银钱在手中。 林氏浑身颤抖,绝望地望着容妃:“容妃娘娘,咱们现在好歹也是亲家,宝珠的十万嫁妆被三皇子挪用了,否则侯府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容妃脸色顿时阴狠了起来:“你的意思是,是本宫的三皇子害得你们这样的?” 她之所以肯让三皇子娶云宝珠,就是为了继承侯府世代积累的产业,如今得知侯府连十万两都拿不出来,心中已经是厌烦至极,再看林氏胡搅蛮缠,更是恼怒。 林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咬牙道:“容妃娘娘,臣妇不是这个意思……” 容妃直接打断了她:“林氏,你在京城的名声已经败坏成什么样子了?当初若不是看在云宝珠怀孕的份儿上,本宫绝对不会允许三皇子娶她做正妃的!如今你还敢来问本宫要银子,真是恬不知耻!” 林如意脸色颓败地回了侯府,眼底满是绝望。 “侯爷,容妃不肯帮忙,您一定要想想办法救我!” 被王大人带走的时候,林氏一脸哀求地看着云鹤野,急道:“侯爷,我是三皇子妃的生母,若是我出了什么事情,必然会牵连她的!” 云鹤野眼神阴沉了几分,面前点头道:“本侯会想办法的。” 当着满京城人的面,林氏被抓到了京兆府大牢。 流言如同风般,吹遍了京城的每个角落,也吹到了三皇子府。 云宝珠得信儿之后,惊的慌了手脚。 银霜也一脸害怕,低声问道:“三皇子妃,现在该怎么办?夫人已经被关起来了,若是咱们不能及时还钱庄的银子的话,夫人恐怕就出不来了……” “还?拿什么还?” 云宝珠咬牙切齿,脸色阴狠:“侯府的田地铺子都卖完了,也只得了五万两而已!” 银霜咬牙:“若是能把您的十万两嫁妆拿回来,正好可以填补这窟窿……” “嫁妆已经没了,只能委屈母亲了。” 云宝珠狠下心来,冷冷地说道:“太后寿辰就在眼下,那玉佛自然是不能动的,只能徐徐图之……” 三皇子如今手中无权,也没什么进账,只能等太后寿辰大放异彩,等得了寒帝重用,自然就不一样了。 到时候财源滚滚,也不在话下。 “那夫人岂不是要在大牢中呆好久?” 银霜惊呆了,喃喃地道:“也不知那丰盛钱庄的利息会不会停,若是不停的话,咱们恐怕永远还不上了。” 云宝珠眉头紧皱,眼底划过异样。 “银霜,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此事背后像是有人在操作一样,否则好好的侯府,怎么会突然沦落到这种境地?” 银霜心情复杂,咬唇道:“奴婢不知,不过您放心,奴婢这就让人去查!” 云宝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正午,管家来栖凤院:“王妃,林氏已经被抓进去了,容妃不管此事,三皇子府更是无动于衷。” 云九倾放下手中的药,抬眸问:“云鹤野呢?” 管家恭敬地说道:“侯爷暂没什么动静,不过,他一定会想办法的。” 云九倾微微颔首:“若是他登门求助,直接赶出去。” 管家愣了一下,旋即笑了起来:“王妃放心。” 果不其然,到了傍晚,云鹤野乘坐马车,来了渊王府。 “本侯是渊王妃的父亲,特意来求见王爷王妃。” 云鹤野穿了身华丽的缎子衣裳,笑的春风满面。 管家亲自来了门口,笑着道:“侯爷,您来的不巧,我家王爷王妃都不在府中。” 第145章 打入死牢,渣爹求救 云鹤野愣住了,看了看即将落幕的天色:“可本侯听说,王爷王妃昨天已经从宫里回府了啊!” 管家叹了口气:“侯爷请回吧,王爷王妃确实不在。” 云鹤野垂头丧气地守在门口,不想离开。 得知侯府出事,昔日的狐朋狗友都离他远远的,拒而不见,云九倾是侯府的唯一救命稻草。 追风和忍冬匆匆赶到门口,两人浑身都是血迹,甚至连脸上都是未干的血痕。 瞧见这两人,云鹤野吓了一跳,转头灰溜溜地要走,却被追风眼尖看到,一把利剑直接插在了石狮子上,挡住了云鹤野的去路。 望着那距离自己的鼻子只有一寸的铮鸣长剑,云鹤野浑身一颤,吓的一动也不敢动。 想到自己跟云九倾的关系,他又挺起了胸,一副傲然做派:“追风,我可是你家王爷的岳丈,你这是要做什么?” 追风却不吃这套,直接抓住了他的衣襟:“侯爷哪里去?” 云鹤野尴尬一笑,心虚地道:“本侯自然是回家去,追风,你这样抓着本侯,不太合适吧?” 追风冷嗤,眼底满是杀气:“侯爷,我为何这样对你,你心中应该有数,明日,咱们京兆府见!” 云鹤野腿脚一软,知道八成是刺杀的事情暴露,吓的一身冷汗。 追风甩开他,和忍冬一起,大步进了渊王府。 “王爷王妃,我们从江南回来的路上,遭到了刺客的追杀,损失了几个侍卫,剩下的正带着活口进京。” 追风眼神凛冽,风尘仆仆地单膝跪地,恭敬地道。 凤临渊狭长的眸底掠过蚀骨寒气:“侯府真是大胆,既然如此,索性一网打尽。” 忍冬在路上奔波几天,瘦了不少。 她上前,把一封信交给了云九倾,说道:“王妃,奴婢去了姜家,拿到了夫人曾寄去家中的信,请您过目。” 云九倾接了过来,打开看过之后,眼底掠过狠光。 “原来母亲在怀孕的时候就已经怀疑云鹤野和林氏要害她,逐月,你连夜去寻信上的证人,明天直接带去京兆府!” 明天,她要把林氏按死在大牢里! 想到忍冬的江南之行,云九倾眉头拧了拧,问道:“忍冬,外祖家如何?可有交代什么?” 忍冬恭敬地道:“王妃,姜家人都格外您能给夫人报仇,也盼着盼望您回去。” 姜家在江南虽然势力不小,可进京却是举目无亲,即便有所怀疑,也没有本事给女儿报仇。 云九倾凤眸微挑,唇角扬起胸有成竹的笑:“报仇一事,很快就要实现了。” 林氏,云宝珠,云鹤野……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次日一早,那些刺客活口被带到了京城。 云九倾带着当年的两个人证,去了京兆府。 王大人跟渊王府有旧,看过了人证物证之后,立刻提审了林如意。 林如意一身囚服,欢欢喜喜地进来,看见来的是云九倾,脸上闪过一道惊慌。 她捏紧了手指,恼怒地盯着云九倾问:“云九倾?你来做什么?” 云九倾似笑非笑地看她,道:“自然是来治你于死地的。” 忍冬上前一步,重重地给了她一巴掌,眼神凌厉带着杀气:“犯人林氏,我家王妃的名字是你能乱叫的吗?” 林氏生生地挨了忍冬着充满怒火的巴掌,雪白的脸上浮上清晰的指印。 她恼羞成怒,仇恨地盯着王大人道:“王大人,我可是堂堂侯夫人!不是什么犯人!你任由她们这样欺辱我,侯府不会放过你的!” 王大人冷冷一笑,把证据和人证都带了上来:“侯夫人,您涉嫌害死前侯夫人,买凶杀人,唆使丫鬟暗杀渊王妃,还欠钱不还,如今正是我京兆府的要犯!” 王大人每说一句,林氏的脸色就变得难看一分。 最后,她看着人证林嬷嬷,眼底满是惊恐和不可置信:“林嬷嬷,你怎么可以背叛我?” 林嬷嬷愧疚地看着她:“夫人,奴婢也是走投无路,您别怪我……” 当天下午,京兆府审了犯人林氏,数罪并罚,因为情节严重,被打入刑部死牢。 林嬷嬷作为帮凶,也被关了进去十二年。 云九倾念在她没有把路走死的份儿上,让追风放了她的家人。 王大人亲自送云九倾出来:“王妃放心,证据确凿,就是三皇子和三皇子妃去皇帝面前求情,都翻不了案。” 云九倾弯起唇角笑了笑,高深莫测地看着王大人:“大人,那林氏所欠银庄的十万银子,该怎么办?” 王大人犹豫了一下:“这,自然还是去找侯爷,若是侯爷一直给不出的话,恐怕就要用房屋地契来抵押了。 ” 云九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还劳烦王大人帮忙催促一下。” 王大人连忙行礼,不可置信地望着她:“渊王妃,难道……丰盛钱庄背后的人是您不成?” 云九倾扬起唇角笑了:“银子是我的,只不过是通过钱庄贷给了林氏。” 蹙眉思索了片刻,她又道:“对了,大人,我做这一切都是为惩罚林氏,既然她已经进了刑部大牢,还请大人想个办法,让这等高利的印子钱不许再出现。” 王大人笑了笑,说道:“王妃放心,微臣会跟皇上提的。” 云九倾谢过王大人,回了渊王府。 刚到门前,就见云鹤野也乘着马车匆匆而来。 看见云九倾,他顿时一阵激动,连忙滚下马车:“倾儿,爹可算是找到你了!你这里有没有十万两?快借爹用用!” 云九倾在忍冬的搀扶下,缓缓地下了马车,笑盈盈地拒绝了他。 “侯爷想多了,我怎么可能有十万两?” 云鹤野脸上闪过尴尬,蹙眉道:“可褚丞相分明给了你十万两白银,你不是都带到王府来了吗?就先给爹用用,爹真的有急用!” 云九倾静静地望着他,浅浅地笑道:“侯爷说笑了,那是我自己挣来的嫁妆,为何要给你?” 云鹤野咬了咬牙,扑通一声跪在了王府门前。 “倾儿,爹知道你心中对我有怨言,可如今侯府性命攸关,你不能不管啊!” 从来都没有老子跪儿女的,云鹤野这么一闹腾,很快引来了许多百姓围观,窃窃私语。 “侯爷这是在做什么?怎么还给渊王妃跪下了?” “对啊,渊王妃脸上冷冷的,怎么这么不近人情?” “都说养儿防老,我看未必啊,有些人飞上了枝头,就瞧不起生养自己的父母了……” 听着周围人对云九倾指指点点,云鹤野眼底闪过得意。 民心所向,他就不信云九倾能顶住压力! 第146章 太后寿宴,鸿门宴 谁知道云九倾丝毫不慌,冷冷地笑着道:“侯爷问我要十万两银子,是要救林氏吧?” 云鹤野不得不承认:“是,倾儿,她可是你母亲啊!” 林氏欠债被京兆府带走,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事情。 云九倾勾唇一笑,声音冷厉响亮,足够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楚:“侯爷,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林氏之所以欠银子,是为给云宝珠筹集嫁妆吧?” “没错。” 说起此事云鹤野也很是丢人,缓缓地低下了头。 云九倾继续道:“云宝珠出嫁,陪嫁十多万两,都是林氏和侯爷借来的,可谓是倾尽侯府之力,而我呢?你们连一块破布头都没给我,凭什么说是我的父母?我又为何要给你们还债?” “多年来,林氏母女一直欺凌我,我能保住一条性命,已是苍天有眼,我为何要把她当做母亲?” “更何况,京兆府已经查出林氏毒死了我的生身母亲,有她身边的嬷嬷亲口证明,我若是救她,岂不是认贼做母,让我生母九泉之下难安?” 云九倾一步步地朝着云鹤野走来,气势凌厉,咄咄逼人。 王府之外寂静异常,围观的百姓们被她的气势所震慑,也是噤若寒蝉,震惊至极。 她眼神凌厉,浑身都散发着怒火和杀气,吓的云鹤野越跪越低,缩起了脖子不敢看她! “所以,侯爷还是请回吧,林氏,我不会救。” 云九倾说完,一步步地退回了王府,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 云鹤野浑身冰凉,依然在消化云九倾给出的信息。 侯府的人接到了京兆府的信儿,匆匆地过来找他:“侯爷不好了,夫人她……” 看着周围这么多人,管家突然闭上了嘴。 云鹤野从地上爬了起来,浑身冰冷,无比颓败地爬上了马车。 周围的议论声轰然而至。 “原来渊王妃说的都是真的!林氏那样恶毒,该被施以绞刑才对!” “林氏这样嚣张,侯爷恐怕也有参与,不然她怎么如此狂妄?” “真是可怜了渊王妃……早就听说她之前在侯府过的连丫鬟都不如,没娘的孩子真是凄惨啊!” 云鹤野浑身冰冷地坐在马车上,脸色逐渐冰冷了起来。 管家在外面低声道:“侯爷,夫人被关进大牢,京兆府说,若是七日之内咱们凑不齐十万两银子还给丰盛钱庄,就要把侯府的房契地契拿去抵债……” 云鹤野咬紧牙关,破釜沉舟地道:“五日之后就是太后的寿辰,现在就看宝珠的了!” 云九倾带着忍冬回了栖凤院,给姜氏上了三炷香。 “林氏已经被关进大牢了,您就等着吧,您和云九倾的仇,我会一点点地向她们讨回来……” 云九倾在心中默念了着,把香插在香坛里。 一阵微风拂过,香味也轻轻地拂过她的脸,像是感激,像是叹息。 书房里,逐月恭敬地禀报了今日之事。 凤临渊听完,沉默了片刻道:“你亲自去一趟刑部,让他们好好看着林氏,谁人也不能相见。” “另外,该用的刑罚也都用一用,刑部那些刑具,也该被鲜血浇灌。” 凤临渊声音冷沉凌厉,逐月听完,恭敬地退了下去。 凤临渊起身,毫无意识地去了栖凤院。 站在院子门口,听着里面安静异常,他眉头蹙起,又转身离开了。 很快就到了太后寿辰。 这一日,宫里设宴,热闹无比,百官聚集,庆贺太后寿辰。 渊王府的马车在宫门口停下,云九倾独自下来之后,很快看到了正在等凤墨初的云宝珠。 瞧见云九倾,云宝珠瞳孔立刻紧缩了起来。 她咬牙切齿,恶毒地盯着她,用只有两人能听得清的声音道:“云九倾,你真是恶毒!竟然陷害我娘入了大狱!你这个心思狠毒的贱蹄子,我不会放过你的!” 云九倾反唇以讥,目光锐利地看着她的脸:“这是报应而已,你也别着急,很快就到你了。” 云宝珠脸色一寒,还欲再说,就见凤无涯和玉晴公主以及楚驸马并肩而来。 “见过九皇婶。” 玉晴恭敬地行礼,笑着问:“三弟妹,你在这里跟九皇婶说什么呢?是不是林夫人下了大狱的事?” 凤无涯温润的脸上也含着笑意,淡淡地说道:“三弟妹,这么多天了,你也没去刑部大牢探望林夫人,林夫人一定会伤心的。” 云宝珠脸色一白,勉强笑道:“大哥,玉晴公主,驸马,我娘是被诬陷的,我身怀有孕,殿下说不宜去大牢那等地方,怕冲撞了孩子。” “真的是被诬陷的吗?三皇子妃,我怎么听说是证据确凿呢?” 楚驸马似笑非笑,狭长的眸子掠过云九倾,调侃道。 云宝珠脸色苍白如纸,只能装作头晕,让银霜把自己扶了进去。 楚驸马这才给云九倾行礼:“九皇婶,在下国公府楚天啸,是玉晴公主的丈夫,多谢九皇婶不辞辛劳,为公主调理身子。” 云九倾温和一笑,让他起身:“驸马见外了,我和玉晴公主本就是亲戚,又一见如故,都是举手之劳而已。” 凤玉晴欢喜地笑了起来,挽着云九倾的胳膊往里走。 一个身着湖蓝色锦袍的男子掠过了他们,大步朝着宫里而去。 望着那年轻男子的背影,云九倾好奇地问:“这人是谁?似乎有些面熟。” 凤玉晴撇了撇嘴,说道:“九皇婶,那是老二凤清城,他性子孤僻不喜说话,您不用搭理他。” 云九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凤玉晴又欣喜地问起渊王府准备了什么礼物。 到了清凉殿,云九倾这才发现,众人已经到齐了。 凤临渊陪着寒帝来了清凉殿,众人连忙行礼:“见过皇上,见过渊王殿下。” 寒帝意气风发,中气十足地道:“都平身吧,今日是太后寿辰,朕和宫里精心准备了许久,希望你们也能用心哄了太后高兴。” 众人连忙应是。 太后这才姗姗来迟。 她穿了簇新的华贵衣裳,头戴金翅九凤冠,尊贵无比,气度翩翩。 进门之后,太后和寒帝对视一眼,眼底藏着阴冷。 今日寿宴,容妃准备的贺礼,可是关于渊王府的,让他们母子怎能不期待? 第147章 仙鹤送礼,三皇子倒霉 寒帝亲自扶着太后在椅子上坐下,恭贺道:“恭喜母后,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凤临渊也道:“祝贺母后福如东海水长流,寿比南山不老松。” 太后脸上笑开一朵菊花,慈爱地看了看两人,道:“你们都用心了,哀家很是欣慰。” 说着,她的眼神在凤临渊的身上瞄了瞄,眼底掠过锋芒,很快消失不见。 皇后温和地笑着道:“皇上,太后,既然人都已到齐,那就开始献礼吧,臣妾很是好奇大家都给太后准备了什么呢。” 寒帝微微颔首,苏公公见状,唱诺道:“开始献礼!” 寒帝是太后的亲儿子,自然先让人呈上礼物,是一尊金佛。 “母后喜欢礼佛,朕就让人打造了这尊金佛,还去云台山开过光,母后可供入佛堂,佛祖必然能感受到母后礼佛的诚心。” 太后欢喜不已:“皇上有心了。” 皇后也连忙让人把礼物送上来,是一对漂亮的绿如意:“祝母后长寿顺遂,顺心如意。” “皇后也有心了。” 太后微微颔首,笑着看向了凤临渊和云九倾:“哀家最是喜欢老九和老九媳妇,不知渊王府给哀家准备了什么?” 凤临渊深邃幽暗的眸子眯了眯,起身轻轻地笑道:“儿臣没什么贵重的东西,只好给太后准备了一场表演。” 然而,没有任何人进来。 容妃顿时嗤笑了起来:“渊王,渊王妃,你们这是给太后表演了个寂寞吗?怎么什么都没有?” 云九倾挑眉笑了笑,凤眸里闪过讥讽:“容妃娘娘也太心急了,太后的贺礼正在赶来呢。” 容妃冷嗤道:“没有就是没有,还说什么正在赶来,真是浪费大家的时间!” 太后也不悦地道:“老九,老九媳妇,哀家可是什么都没看到。” 云九倾行了一礼,把手放在唇边,吹了个哨子:“太后请看。” 众人蹙眉往外看去,只听外面传来了一声清脆的鹤唳。 随后,数只仙气飘飘的仙鹤飞进了清凉殿,在大殿里盘旋起来,甚至有一只,降落在太后和寒帝面前的桌子上。 躲在暗处的追风逐月悄悄地打开了盛满干冰的箱子,顿时,整个大殿里云雾缭绕,宛若仙境。 看着那漂亮优美的仙鹤,众人都惊呆了,就连太后和寒帝都脸带震惊。 皇后讶然地笑着道:“太后,这可真是人间仙境啊!” 凤玉晴起身行礼:“恭喜祖母,仙鹤降临,仙气升腾,此乃大吉!” 唯有凤墨初和云宝珠脸色铁青,暗暗地掐住了手心儿。 虽不知凤临渊和云九倾怎么弄出的仙鹤和仙境,可这等震撼程度,怕是拍马莫及! 就连他们的玉佛,都逊色许多。 凤临渊声音冷沉地的开口道:“仙鹤是大夜国祥瑞,仙鹤是来祝贺皇兄励精图治,太后凤仪天下的。” “好,很好!” 太后激动无比,甚至让身边嬷嬷扶着自己站起来:“天降吉象,天降吉象啊!” 寒帝赞赏地看了一眼凤临渊和云九倾:“老九,不得不说,你们这个礼简直送到了太后的心坎儿里,只是朕不知道,你们从哪里弄来了这么多听话的仙鹤。” 凤临渊眉头微蹙。 云九倾声音清亮地开了口:“皇上,皆因王爷梦入仙境,见了这么多仙鹤,想到太后要过寿,便求了神仙,神仙说大夜国泰民安,于是鹤从天降。” “既然是好兆头,就不要追究来处了。” 太后欢喜地坐下,深深地看了寒帝一眼:“这也是皇上功劳,是上天给皇上的奖赏。” 寒帝立刻明白了,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凤临渊和云九倾献礼过后,便是大皇子凤无涯,二皇子凤清城,两人之礼都是中规中矩,乏善可陈。 很快就到了凤墨初。 凤墨初和云宝珠起身,笑着道:“恭祝太后祖母身体康健,寿比南山,孙儿特意寻了一尊玉佛,想要呈给太后。” 寒帝淡淡地道:“让人送上来吧。” 盖着金黄色绸缎的玉佛很快被人护送上来,凤墨初亲自上前,小心翼翼地揭开了绸缎。 一尊散发着莹润光泽玉佛出现在了众人视线之中,那佛像精致不已,慈眉善目,栩栩如生。 甚至,比起寒帝送的金佛,都要精致几分。 寒帝表情微变,很快恢复了正常:“这么完美的玉佛,简直是少见啊。” 太后更是欢喜不已,激动地走了下来,上前查看那玉佛。 凤墨初和云宝珠对视一眼,眼底满是骄傲:“太后,这是孙儿花了许多精力寻来的,特意来恭祝您安康顺遂。” 太后欣慰地看着他们两个:“你们两个有心了,哀家很喜欢,也很感动。” 容妃顿时大喜:“太后,墨儿和墨儿媳妇最是孝顺,每天都想着怎么哄太后开心呢。” 太后欣慰地点了点头,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那玉佛,可刹那之间,就发生了意外。 本来完美的玉佛突然龟裂,“砰”的一声脆响,四散开来,成了无数碎片。 细小的玉片甚至飞到了太后的脸上,瞬间划破了她的脸! “啊!” 太后惊呼一声,跌坐在地。 整个大殿都惊慌了起来,寒帝和皇后更是飞奔下来,连忙把太后扶起来:“太后,您怎么样?快传太医,太医!” 凤墨初和云宝珠心惊胆战,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连忙跑过来,跪在了大殿之中。 “太后,是孙儿疏忽,不知这玉佛怎么突然就……父皇明鉴,太后明鉴啊!” 凤墨初惊恐无比,一颗心狂跳如雷。 云宝珠更是怕的浑身发抖。 本以为今天借着这玉佛可以完美翻身,碾压众人,从此之后一飞冲天,顺利夺得太子之位。 没想到……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乱子! 太后被扶了起来,脸色难看不已:“三皇子,三皇子妃,这究竟怎么回事?” 凤墨初结结巴巴地道:“太后,孙儿也不知,这玉佛今早还好好的……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脚,要害孙儿!” 说完,他仇恨的眼神扫过大殿里众人,掠过了几个兄弟姐妹,锁定了凤临渊和云九倾。 “渊王,渊王妃,一定是你们,对不对?” 今天所有人中,最为出彩的就是凤临渊和云九倾! 他们三皇子府又从来和渊王府过不去,凤墨初和云宝珠自然怀疑到了渊王府身上。 凤临渊冷嗤:“三皇子,你莫不是疯了?本王和王妃在这里寸步未动,也从未见过你这玉佛,怎么可能造成玉佛破碎?” 凤清城也冷冷地开了口:“老三,玉佛既代表太后,莫不是你们夫妻两人对太后心中不满,故意来行诅咒的吧?” 云九倾意外地看向了凤清城,唇角轻勾。 这二皇子,也不是个善茬儿啊。 第148章 设计害她?自食恶果 容妃咬了咬牙,狠声道:“二皇子,你不会说话就别说!老三为了太后寿宴,殚精竭虑花了重金买下玉佛,必然是被有心人坑害了!怎么可能是故意诅咒?” 随后,她眼神凄楚,可怜兮兮地看着寒帝:“皇上,此事分明是有人从中作梗,您一定要还墨儿公道啊!” 寒帝冷冷地望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容妃心狂跳,越发觉得不好了。 太医匆匆而来,给太后的脸止了血。 “万幸玉佛碎裂之后都是小的碎片,若是有大的,后果不堪设想啊!” 太后脸色难看不已,目光厌恶地扫过凤墨初和云宝珠,冷嗤道:“看来,今天是有人想让哀家不得好死啊!” 凤墨初和云宝珠浑身一颤,把头埋的极低:“太后明察,孙儿孙媳对太后恭敬无比,此事绝对是受人陷害!” 寒帝安抚意太后道:“母后,您先去休息片刻,这里交给朕来处理。” 太后微微颔首,冰冷愤怒的眼神掠过凤墨初和云宝珠,回了寿康宫。 大殿上众人噤若寒蝉,唯有云九倾眼中含笑,唇角的笑忍了又忍。 这假玉佛是她用来掉包流落在外的国宝的。 为了震慑那些外国掠夺者,她特意在玉佛中间安装了一个小小的炸药,只要按下控制按钮,就能当着外国记者的面炸碎玉佛。 惊呆外国记者的打算没成,没想到,玉佛反而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寒帝深吸了口气,起身冷冷地看着凤墨初和云宝珠,眼底满是戾气。 玉佛碎裂,乃是不详。 即便有渊王府的仙鹤祥云,也难以压过寒帝如今的担心和愤怒。 “三皇子,三皇子妃,你们二人监察不力,粗心大意,在太后寿辰上闹出这么大的枝节,等三日之后,自己来御书房领罚!” 寒帝威严冷酷的声音在大殿上传开,凤墨初和云宝珠心中一阵苦涩,却也不得不低头应下。 “儿臣儿媳遵命。” 太后这次寿宴没有大操大办,只在宫中流水宴三日,以示庆贺,期间,所有皇室子弟都会住在皇宫附近。 又过了一会儿,太后梳妆更衣之后返回,寒帝才让开了宴。 只是,这次却没了最开始的热闹祥和,大殿上众人心思各异,无人敢随意说话。 凤临渊眼神始终落在云九倾的脸上,狭长的眸子里眼神晦暗,难窥心境。 虽然没人发现,可他却能感觉到身边女子的狡黠和得意。 而那尊玉佛正是从她手里出去的,很明显,今日这场会让三皇子府倒霉很久的闹剧,从头到尾都在云九倾的把握之中。 云九倾心情颇好,眼神落在云宝珠和凤墨初身上,心中很是痛快。 这也只是打击三皇子府的第一步而已,在她离开大夜国之前,她一定要让这对渣男贱女付出代价! 云宝珠的眼神也正好扫了过来,和云九倾的眼神在空中相碰,眼底满是恶毒和仇恨。 她隐隐觉得,最近这些事情桩桩件件,都有人在幕后主使。 直觉告诉她,那幕后主使,就是云九倾! 虽然她没有证据,不过很快,云九倾就要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了! 酒宴过后,已到了午后。 艳阳高照,许多人都喝的半醉,去了宫中早已经准备好的宫殿里休息。 云九倾也喝了几口酒,白皙精致的小脸儿微染些红,凤眸晶亮无比,格外漂亮。 凤临渊被苏公公请走,去了寒帝处,而云宝珠见云九倾落单,眼底闪过戾气。 她对银霜使了个眼色,银霜微微点头,很快带着一个侍卫打扮的人,往云九倾所住的明月轩而来。 云九倾正在房间里给金豆豆浇水降温,忽见金豆豆蜿蜒而行,飞快地往窗边爬去。 云九倾凤眸微挑,唇角扬起冰冷讥讽的笑。 有人来了。 而且,是坏人。 她环顾四周,从后窗翻了出去,无比轻巧地落在湖边的木质地板上。 骄阳刺眼,没有任何人在外走动,云九倾躲在长廊之下,看到了两道影子,一个高大,一个瘦弱。 两人带着面罩,把手中的香气点燃,透过开着的窗户送了进去,然后悄悄地关上窗。 雕花楠木床榻上,上好的月影纱帐被放下,朦胧隐约,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香燃烧完毕之后,那女子对着侍卫模样的人点了点头,侍卫便轻手轻脚地推门,走了进去。 云九倾凤眸里满是戾气,手指轻轻地抚摸了一下神农戒。 她拿出一件黑袍穿上,又遮住面容,拿出了麻醉枪。 很快,那守在门口的银霜就晕倒了过去,连云九倾的银子都没看到。 看见银霜的脸,云九倾立刻知道了是什么人在背后捣鬼。 听到门外的动静,里面的侍卫一惊,连忙往门口查看。 刚到门口,云九倾那杀气腾腾的黑色身影,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侍卫大吃一惊:“你是谁,为何怎么在这里?” 成人手臂粗细的金蛇从房梁上飞扑而下,冰凉滑腻的躯体直接缠住了他的脖颈,冰冷骇人的红瞳锁定了他,疯狂地吐着信子,露出了锋利的蛇牙。 侍卫顿时动弹不得,害怕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黑衣人,心中暗道糟糕。 “好金豆儿,果然厉害。” 云九倾冷冷开口,是冰冷沙哑的男音。 她眼底满是嗜血的笑,抬手摸了摸金豆豆的凸起的脑袋,蹙眉嗅了嗅房中气味。 又是媚毒。 云九倾冷哼,吩咐金豆豆:“给他点颜色看看!” 蛇性yin,她经过几天的研究,发现金豆豆的涎液是上好的催情之物,比最厉害的媚毒都要强上十分! 既然云宝珠自寻死路,那她也不介意送她一程! 金豆豆已经认主,和云九倾心意相通,立刻在那男子心口的位置咬下一口。 侍卫模样的男人两眼一怔,吞了吞口水,眼神很快迷离起来。 金豆豆如法炮制,在银霜胸上也咬了一口,云九倾则把两人往明月轩一关,大步走了出去。 刚走出不远,就看到了云宝珠在树荫下焦急等待的背影。 云九倾瞳孔缩了缩,对着金豆豆点了点头。 金豆豆在地上蜿蜒而行,速度飞快,直接她的脚腕上落下一个牙印。 云宝珠惊悚地回头一看,看见那冷血无情的金色大蛇,惊呼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云九倾翻了个白眼,只能费劲儿地拖着她,、回了明月轩。 而床帐里,侍卫和银霜的人影在一起,纠缠的难舍难分。 云九倾把云宝珠也扔了进去,一如当初她对原主的那般。 房间里温度逐渐升高,蛇毒弥漫之下,醒来的云宝珠脸色通红,眼底弥漫着痛苦和渴望。 看着身边那具汗水淋漓的人形,云宝珠也渴求地爬了过去…… “给我,给我……” 第149章 容妃捉奸,云宝珠竟三人 隔着幔帐,云九倾眼神冰冷厌恶地扫了他们一眼,大步走出去,关上了明月轩的大门。 金豆豆被她收回了神农戒中,她脱下黑袍,摘了面纱,躲着骄阳进了隔壁玉晴公主休息的地方。 见她过来,玉晴公主很是高兴,连忙招呼她在椅子上坐下,又让人送上冰镇的瓜果。 “九皇婶,您怎么来了?” 云九倾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玉晴,寒病最是适合天热的时候治疗,我来给你排毒。” 凤玉晴是个聪明人,弯起唇角笑了:“那玉晴只好遵命,有劳九皇婶了。” 这边,容妃掐准了时间,带着几位娘娘宫嫔来了明月轩。 望着紧闭的殿门,她眼底掠过得意,心中畅快无比:“本宫跟你们说,渊王妃医术高明,一定能给你们开个方子,让你们都怀上儿子的。” 众人对视一眼,眼底满是怀疑。 容妃能有这样好的心思? 一位年轻贵人羞涩地往里看了一眼,飞快地红了脸:“容妃娘娘,这里面似乎有男女之声,咱们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听着里面一声高过一声的浪潮,容妃眼底满是狩猎者的兴奋,脸色却紧绷了起来。 “根本宫所知,今日过来的所有男子,都和皇上在一处下棋,难道渊王妃在里面偷男人不成?” 一群衣着华贵的女人面面相觑,顿时明白了容妃请她们过来的意思。 原来,容妃是故意请她们来捉奸,做见证的! 想到寒帝虽然表面上对渊王府格外照顾,可心中却是厌恶无比,几个嫔妃各怀心思地开了口。 “容妃说的对,渊王确实不在这里,难道渊王妃这么不知廉耻吗?” “早就听说渊王妃是个生性yin贱的女人了,没想到竟是真的!” “不行!渊王可是我大夜国的功臣,绝对不能让渊王妃这样作践渊王!” 容妃见众女人都支持她,心中更加自信,吩咐人去请皇上之后,让小太监一脚踹开了房门。 她带着众人迫不及待地去了幔帐边。 见里面竟有三个人影,容妃更是激动的一身香汗,脸颊通红。 好家伙,这下足以惊动天下! 她上前一步,直接揭开那最后的遮羞布,大喊一声道:“好你个贱蹄子,竟然背着渊王在这里偷晴!” 她和云宝珠设计多日,才挑了这么个好机会,设计了这么个好计谋! 今日过后,寒帝必然能顺心如意,打击渊王府! 到时候,就是玉佛破裂的罪过,也能轻易带过。 容妃心中无比得意,激动的手都颤抖起来。 可身边的众人都眼神复杂,呆呆地望着里面赤条条白花花的身体,心中震惊无比。 “容妃娘娘,这不是渊王妃啊,这分明是……三皇子妃吧?” 一道弱弱的声音在明月轩响起,本来热气上头的容妃如同掉进冰窖里,浑身都冰凉极了。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那最为痴缠疯狂的女子,顿时气的头晕目眩。 “云宝珠……你怎么在这里?” 石破天惊的怒吼声,含着满满的恨意,也惊的云宝珠暂回了几分神智。 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再看什么都没穿的自己,云宝珠顿时惊叫一声,连忙用云丝被裹住身体,蜷缩到了角落里。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她怎么会跟银霜还有这侍卫在滚被单?这不是云九倾那个贱蹄子的位置吗? 头疼欲裂,云宝珠捂住脑袋,拼命回忆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她隐隐记得一条蛇咬了自己,然后她就晕了过后。 随后醒来,浑身热腾腾的,如坠云里雾里,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只知道自己无比的渴求,无比的想要。 也……无比的快乐。 容妃气的浑身发抖,血气上涌,咬牙切齿地骂道:“云宝珠,你这个废物东西!” 云宝珠浑身发抖,牙齿都咯咯作响,抬头哀求地望着她:“母妃,救我,救我啊!” 望着屋子里那些冰冷嫌恶,甚至幸灾乐祸的眼神,云宝珠知道,自己完了…… “天哪,本以为是渊王妃不守妇道,没想到竟是三皇子妃,她不是还有着身孕吗?啧啧,竟然和自己丫鬟共侍一男,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噗,容妃娘娘,说好的是渊王妃在这里呢?您现在是不是后悔带我们过来了?” “三皇子妃和三皇子也算是新婚燕尔,按理说应该还如胶似漆,怎么这就迫不及待地找其他的男人了?” “难道是三皇子……那方面不行?呵呵呵!” “三皇子妃若是如此品性的话,那肚子里的孩子谁知道是不是三皇子的呢?容妃娘娘,您可要慎重啊!” 宫里这些女人们素来没什么真感情,如今见风使舵,纷纷嘲笑起容妃来。 容妃脸色恼怒,抬起颤抖的手,重重地赏赐了宁贵人一巴掌:“贱蹄子,闭嘴!” “发生了何事?怎么如此吵闹?” 寒帝冰冷威严的声音响起,随后,金黄色的龙袍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凤临渊,凤无涯凤墨初等一众男子。 容妃连忙放下幔帐挡在床前,她腿脚发软,惊慌失措地望着寒帝:“皇上……臣妾,臣妾……” 寒帝眉头紧皱,冷声问:“到底怎么了?不是你遣人去请朕,说明月轩有好戏看吗?” 凤墨初眼底满是激动,得意地看了凤临渊一眼,等着这激动人心的时刻。 “这是怎么了?皇上?您怎么也来了?” 门外响起了云九倾疑惑的声音,随后她和凤玉晴一起走了进来,干净清澈的眼底满是不解地看向凤临渊:“王爷,我去公主那里给她调理身子,明月轩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凤墨初浑身一颤,不可置信地看向云九倾。 云九倾一身华服,矜贵端庄,容貌绝美,仿佛天上仙子…… 可她怎么会在这里?若是她在这里,幔帐里又是何人? 凤墨初心脏狂跳,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见云九倾无恙,凤临渊紧握成拳的大手缓缓地松开了。 他眉头紧皱,声音冷沉霸道:“本王也不知,进来之后就见容妃带人在这里捉奸,还请容妃娘娘给本王个说法儿。” 幔帐里,云宝珠羞愤的恨不能咬舌自尽,她浑身剧烈地颤抖着,连幔帐都跟着抖动了起来。 而身边那侍卫和银霜,似乎依然神志不清,竟又恬不知耻地动了起来。 “啊……啊……” 令人窒息脸红的声音在明月轩响起,这下子,全场都尴尬的用脚抠出了个皇宫。 寒帝拳头紧紧地握住,冰冷彻骨的眼神扫过云九倾,威严的脸上满是怒火:“里面的人是谁?出来!” 容妃结结巴巴,脸色惨白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皇上,皇上别看了……” 第150章 通奸之罪该诛 众目睽睽之下,容妃脸色煞白地跪在地上,心都抖成了一团。 她后悔了。 早知道云宝珠这么无能,她就不该纵容她去施行这么阴险狠毒的计谋。 如今好了,没能收拾云九倾和渊王府,反而让他们娘两儿的脸都丢光了! 宁贵人捂着红肿的脸,跪在地上哭诉道:“皇上,容妃娘娘带着妾身们来捉渊王妃的奸,没想到打开幔帐看到的竟然是三皇子妃,她,她就一怒之下还打了妾身……” 宁贵人悲切的声音在明月轩响起,格外凄惨,容妃恨得牙根痒痒,恨不能就地死去。 凤墨初跟更是眼前一黑,气急攻心。 寒帝虎眸中目光变幻,满是凌厉的寒气。 凤临渊冷嗤道:“好好的三皇子妃,竟然趁着明月轩无人跑来跟人偷晴,逐月,掀开幔帐,让三皇子看看那奸夫到底是什么人!” 逐月大步上前,把幔帐勾了起来。 瞬间,里面的情形被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望着那不知羞耻的侍卫和银霜,众人皆是震惊地瞪大了双眼,再看旁边的云宝珠头发散乱,脖子上肩膀上满是红痕,脸色更是精彩纷呈。 几乎所有人都同情地看向了凤墨初,凤墨初气急攻心,脸色涨红,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本就惊慌的容妃更是乱了手脚,连忙去扶他:“墨儿!” 凤墨初羞愤至极,一把推开了她,容妃扑通一声跌坐在地。 云宝珠脸色羞愤至极,声音哀戚地哭了起来:“皇上,母妃,我是被人陷害的!” 容妃恨恨地瞪了云宝珠一眼。 她自然知道云宝珠是被陷害的!毕竟,这计划就是她们拟定的!只是那床帐中的人怎么会变成云宝珠? 云九倾瞳孔震动,讶然地望着云宝珠:“云宝珠,你从前在侯府的时候玩的花就算了,如今都嫁给三皇子了,怎么还这么控制不住?” 说完之后,云九倾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轻轻地往自己脸上拍了拍:“哎呀,我一时之间口无遮拦……” 众人目光复杂地看着云九倾。 云九倾的话,引起了他们无数遐想…… “真是没想到,三皇子妃竟是这样的女子。” “看来宁贵人说的没错,她腹中这孩子还真不一定是三皇子的!” “啧啧,真是世风日下啊,当初整个侯府的人都在污蔑渊王妃,没想到真正放浪形骸的竟是云宝珠……” 众女嬉笑不已,窃窃私语,看云宝珠和容妃凤墨初的眼神精彩纷呈。 寒帝脸色铁青,浑身气势凌厉的仿佛要杀人一般。 他冷声下令:“把这对不知廉耻的男女拖出去,用冷水泼醒,好好审问!” 说完,凌厉骇人的目光锁定了云九倾:“渊王妃,这些人怎么会出现在你明月轩?” 云九倾一脸委屈:“皇上,我也不知道,我用完午膳就去给玉晴公主治病了,直到方才外面喧闹起来,才好奇过来看看,没想到竟是明月轩出了事。” 凤玉晴抬眸,出声说道:“父皇,九皇婶说的确是事实,儿臣身中寒毒不宜生产,这段时间以来,九皇婶一直在为我调理,今天中午我们一直在一起。” 寒帝深吸了口气,额头上青筋毕现。 凤清城冰冷无情的脸上闪过讥讽,桃花眼中满是算计:“父皇,依儿臣看,分明是三皇子妃和这对狗男女趁明月轩无人,在这里偷晴掩人耳目,不想却被容妃带人撞破,这才露馅。” 凤无涯赞同地点了点头:“父皇,儿臣也以为如此。” 凤墨初愤恨地看向两人,目光几欲杀人。 他们虽是兄弟,可彼此之间都是竞争太子的关系,他这边出了事情,那边自然少不了落井下石! 容妃悔的肠子都青了,更是有苦难言。 她若是说出真相,就等于承认了自己谋害云九倾,可若是不说,云宝珠的清白,凤墨初的脸面,就怎么毁了! 容妃天人交战之后,紧紧地咬住了牙关。 太后也闻讯而来,看着这胡乱的场面,恼怒地道:“罢了,哀家这寿辰也不必过了!一群丢人现眼的东西!” 太后气的险些晕了过去,被人抬去了寿康宫。 寒帝冷硬的喉结动了动,冰冷的声音中带着阵阵威压:“无关人等都回去吧,今日之事,谁若是敢外传一句,朕必然要了他的脑袋!” “是!” 众人纷纷应下,先后离开了明月轩。 凤临渊蹙眉看了一眼云九倾,冷声对寒帝说道:“此乃皇兄家事,臣弟不宜旁观,就先回去了。” 寒帝最想赶走的人就是他,漠然地点了点头。 凤临渊和云九倾从容地离开了明月轩,凤玉晴和楚天啸正在宫外等着他们。 凤玉晴行了一礼,巧笑嫣然地道:“九皇叔,九皇婶,我和天啸可否去渊王府坐坐?” 云九倾浅浅一笑,点了点头。 楚国公府的马车跟在渊王府的马车后面,一路往西去了。 明月轩里,只剩下了寒帝容妃,三皇子府的人,以及闻讯赶来的皇后。 闻着屋子里麝香的味道,皇后眉头蹙起,看着衣衫不整的云宝珠惊呼:“三皇子妃,皇上和本宫一向看好你,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你让三皇子的脸往哪里放?” 云宝珠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声音里带着惊惧和浓浓的哭腔。 “皇后娘娘,儿媳是被人陷害的!还请父皇和皇后为儿媳做主啊!” 为了让云九倾万劫不复,她和容妃直接基本上请了宫中所有有身份地位的人来看戏,可如今被看的人竟然成了她…… 云宝珠真的感受到了手足无措,万劫不复。 今天这个局,根本破不了。 皇后嫌恶地眼神掠过她,恭敬地问皇上:“皇上,您觉得此事该怎么处置?还有三皇子,你毕竟才是苦主……” 寒帝冰冷摄人的眼神锁定了凤墨初:“墨儿,你打算怎么处置?” 凤墨初咬了咬牙,跪在地上道:“父皇,儿臣和宝珠感情深厚,愿意相信她是被人诬陷的!况且,她肚子里还有儿臣的孩子,请父皇开恩!” 云宝珠感激无比地看着凤墨初,泪水纵横。 没想到,这等关键时刻,凤墨初竟然护住了她…… 寒帝深吸了口气,冷冷地道:“可三皇子妃毕竟给皇室丢了人,按理当诛!” 云宝珠被他凌厉骇人的声音吓到,抖若筛糠:“皇上,容妃娘娘知道儿媳是被设计的啊!” 容妃惦念她腹中的孩子,咬牙跪在了地上:“求皇上开恩!” 第151章 挑拨离间,很是在行 皇后眼底波光流转,笑着劝道:“皇上,您就给云宝珠留条命吧,今日的事情也没多少人敢说出去,不如,等她生下孩子之后再罚。” 寒帝微微点头,“那就夺三皇子妃妃位,降为婢女 ,专心生产。” 云宝珠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寒帝。 她竟然丢了三皇子妃之位?那和死有什么区别? 婢女生的孩子,也是卑贱之躯,这下,连她的孩子都完了…… 皇后和善地望着她,温柔地提醒:“云宝珠,还不谢恩?” 云宝珠只能咬牙,颤声开口:“谢过皇上皇后。” 寒帝恶心至极,拂袖离开了明月轩。 皇后笑吟吟地上前,亲自把容妃扶起来:“容妃妹妹,你可真是好福气啊,如今侯府摇摇欲坠,你竟能甩掉云宝珠这个累赘,也不枉费你用心谋划一番。” 云宝珠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容妃。 难道,这一切都是容妃事先规划好的? 害云九倾不成,就做掉她? 云宝珠浑身冰冷,如坠地狱。 容妃愣了一下,随后反应了过来,恼羞成怒地反驳:“皇后娘娘不要胡说!臣妾什么时候做过那样的事情?” 皇后拍了拍她的手,没有再说什么,笑着走开了。 三皇子府丢人现眼,甚至分崩离析,对她的大皇子都有无尽的好处。 望着皇后那优雅矜贵的背影,云宝珠咬了咬牙,眼神颤抖地看着容妃。 “母妃,今日之事,是不是您事先设计好的?” 容妃脸一沉,抬手就是重重的一巴掌:“废物东西,这不是你和你娘的计谋吗?关本宫什么事情?” 云宝珠被打的头晕目眩,摔倒在地上,凄婉地看向凤墨初。 然而凤墨初只冷冷地望着她,眼底没有任何一丝感情,唯余厌恶和恶心。 云宝珠眼泪决堤,心如刀剜般的滴血。 曾经,凤墨初只用这种眼神看着云九倾。 可现在呢,因果轮回,报应不爽……终于轮到她了。 容妃看着肮脏的云宝珠,心中当真厌恶至极:“没本事就算了,竟还三言两语被人挑拨!真不知道你有什么用!” 容妃骂了一句,抬步迈过她,上前安抚凤墨初:“墨儿,你放心,本宫很快会再为你选个身家清白的世家小姐,至于云宝珠这个肮脏的女人,等她生完孩子之后,想办法弄死算了……” 容妃说这些话的时候,眼底满是厌恶和仇恨,甚至没有避讳云宝珠。 对他们母子而言,云宝珠已经成了一个永远抹除不去的污点。 就连云宝珠死了,今天事情也依然会是别人的谈资笑料…… 凤墨初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只冷冷地行了一礼:“母妃,儿臣累了,想回去休息了。” 容妃心疼地望着他。 凤墨初离开之后,云宝珠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低着头追了上去。 马车里,云宝珠梨花带雨地挽住了他的胳膊:“殿下,我真的是被诬陷的,在里面丢人的本该是云九倾,可有人暗中帮助了她,还有一条金色的大蛇……” 想到那冰冷骇人的金蛇,她就忍不住浑身发抖。 “云宝珠,你确定你看到的不是那个野男人的大蛇?” 凤墨初眼神阴鸷,两根粗壮有力的手指,掐住了云宝珠精致的下巴,逼迫她看着自己。 云宝珠紧张又羞愧,眼底泪水盈盈:“殿下,您在说什么啊……” “从前多么精致漂亮的脸啊,我曾爱的不行。” 凤墨初声音漠然,眼神顺着她的脸往下看去,看见她脖子上胸前那点点红斑之后,唇角扬起愤怒的笑:“可我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女人有天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别的男人糟蹋!” 云宝珠崩溃至极,声音哽咽,结结巴巴:“殿下,今天真的不怪我,您让人一查就知道了!” 说着,她眼底掠过希望,急促地道:“我这就去请父皇查个水落石出!必然是渊王府在背后作祟!” 凤墨初抬起粗粝的铁掌,重重地给了她一巴掌:“此事是我们设计,你以为父皇查不出来?渊王府查不出来?你是不是不害死我不甘心?” 云宝珠一下子被抽翻在马车上,挨了不知道多少巴掌脸,也肿成了猪头。 外面,车夫愣了一下,继续驾着马车往前走。 云宝珠眼底满是屈辱,绝望地哭了起来:“那我该怎么办?难道我就吃了这哑巴亏?我的一生都被毁了!” 凤墨初施舍般地伸出一只冰冷的大手,把她拉了起来,拉到了自己的怀中。 伸手抹去她眼底的泪,凤墨初眼底满是阴毒:“不,宝珠,你会成为我对付渊王府的一把最锋利的剑,我会让他们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云宝珠看着和平日格外不同的凤墨初,眼神迷茫。 渊王府。 凤临渊回来之后,一言不发地直奔书房,云九倾只能独自接待玉晴公主和楚天啸。 从来端庄的凤玉晴难得羞涩,期期艾艾地看着云九倾:“九皇婶,驸马他最近总是失眠,您能不能给看看?” 楚天啸也期待无比:“早就听说九皇婶医术高明,今日终于能得一见,不知是否有幸……” 云九倾笑着打断了他,说道:“驸马客气了,你是玉晴的丈夫,自然也是我的朋友。” 说着,云九倾探上了楚天啸的手腕。 她眉头紧了紧,很快松开了:“驸马身体无恙,只是积郁于心,才造成失眠多梦,等我给你开两幅调理的药,也就好了。” 楚天啸连忙起身行礼:“那就多谢九皇婶了。” 云九倾当即让忍冬拿了笔墨,写了方子交给了楚天啸。 楚天啸自然是千恩万谢。 凤玉晴感激地看着她,说道:“九皇婶,我觉得身上轻快不少,是否可以开始备孕了?” 云九倾蹙眉望着她:“玉晴公主,你体内的寒毒已经清除的差不多了,可以有孕了,只是……” 凤玉晴和楚天啸齐齐地看着她,瞪大了眼睛:“九皇婶有话但说无妨。” 只是,两人却忍不住捏紧了手指。 云九倾忍不住笑了:“只是如今驸马身体也不好,我建议你们修养几个月,期间戒酒等物,好好养身体,用最好的状态迎接孩子。你们还年轻,迟几个月再要也不晚。” 凤玉晴和楚天啸这才松了口气,对视一眼,认真地答应下来:“我们听九皇婶的。” 两人离开渊王府的时候,云九倾又送了凤玉晴一些维生素和叶酸,凤玉晴自是感激不尽。 忍冬望着两人的身影,皱眉提醒:“王妃,这玉晴公主再好,也是皇后和寒帝的女儿。” 第152章 噩耗连连,别想再翻身 云九倾眼底掠过讥讽:“放心,我心中有数。” 凤玉晴人是不错,在某些利益一致的时候也会帮她。 比如今天,她收拾云宝珠和三皇子府,这对皇后一派有莫大的好处,凤玉晴自然会帮她遮掩。 可若是今天要针对她的是凤无涯和皇后,恐怕凤玉晴会毫不犹豫地站在皇后那边了。 云九倾深谙人心之道,所以,对这种利益对象,也并不十分走心。 太后寿宴不到半日就结束了,三皇子妃还被贬为侍妾的事情,很快在京城引起轩然大波。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便寒帝和宫里捂的再严实,云宝珠的丑事还是漏了出来。 “往日太后寿宴,都是七七四十九日的流水宴,今年又说三天宫宴,可这才半日,怎么就散了?” “我听说宫宴上,发生了一些不可描述之事,三皇子妃犯了不可饶恕的过错呢。” 京城街头上,三三两两的人凑在一起,眼底满是八卦的光。 “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皇上和三皇子都厌恶了有孕的云宝珠?难道……” “据说云宝珠在宫中,迫不及待地跟丫鬟和侍卫三人活动,被容妃娘娘抓了,轰动了整个权贵圈……” “呸,真是不要脸!怪不得她和坐大牢的林氏总是造谣渊王妃,原来那些丑事都是她们自己做的,心虚才推到渊王妃身上的!” 有知情人悄悄地说了句,很快引起了轰动,此事如风般飞快地传到了许多人的耳朵里。 侯府。 自从林氏被抓走,云鹤野到处借银子也毫无进展之后,便颓废了好几日。 这天下午刚一出屋,就见侯府下人都用奇怪甚至鄙夷的眼神看着他。 云鹤野盯着众人的目光走了几步,终于忍不住了,抓住家丁过来问:“你们究竟为何这样看着本侯?到底发生了何事?” 家丁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一句话来,管家匆忙过来,犹豫地道:“侯爷,不好了,太后寿宴上出了问题。” 云鹤野眼皮狂跳,抓住了管家的衣襟,紧张又恼怒地问:“说!到底怎么了!” 管家也不敢隐瞒:“侯爷,先是三皇子府送的玉佛碎了伤了太后,又是二小姐,二小姐……” “二小姐到底怎么了?” 云鹤野额头上青筋直跳,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他浑身都紧绷了起来,紧张至极。 云宝珠可是拯救侯府的最后一根稻草!若是云宝珠出了什么事情,那他侯府就彻底完了! 管家结结巴巴地说道:“侯爷,二小姐在寿宴上被发现跟丫鬟和侍卫有染,已经被废了三皇子妃之位了……” 虽然宫中没说为何废了云宝珠的位置,可只需侯府的人出去打探一番,就能知道了。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云鹤野两眼一翻,险些晕了过去。 管家又是掐人中,又是喂水的,才让他勉强清醒了过来:“侯爷,此事事关重大,小人怎么敢骗您?如今京城明面上虽没人敢说,可私底下,大家都在讨论呢……” 云鹤野只觉得头晕目眩,浑身都冰冰冷冷的,似乎掉进了冰窖里。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何不早跟本侯说?” 管家叹气道:“就是太后寿辰当天的事情,您这些日子都在为夫人的事情操心,闭门不见人,小人也不敢打扰。” 云鹤野望着灰蒙蒙的天,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声音绝望至极,让人浑身发毛。 管家望着他那可怜又可悲的模样,心中知道,侯府这次是真的完了…… 翌日清晨,丰盛钱庄的人再次登门:“侯爷,您还欠了我们十万两白银,自从夫人进去之后,钱庄已经给你们停息许久,也算是给足了侯府颜面。 如今太后寿宴已过,到了您说的还款日子,您若是再拿不出来银子来,我们就只能把侯府能搬的都搬走了。” “我看谁敢?” 云鹤野厉呵一声,眼底满是凶狠:“这里可是侯府!本侯看看谁敢造次!” 说完之后,他吩咐管家和一众家丁侍卫道:“立刻把这些抢钱的人赶出去!” 所有人都没动弹。 云鹤野气急败坏,骂道:“本侯说话你们都听不到吗?是不是找死?” 管家为难地看着他:“侯爷,咱们侯府已经三个月没发月例银子了,该走的都走了,我们这些人虽然留了下来,但也不能真的替您卖命……” 云鹤野勃然大怒,上前重重地给了他一脚:“你在说什么?我看你是要反了天去!侯府养了你们多少年,几个月没发月例银子,你们就不听话了?真是喂不熟的狗!” 几个家丁脸色皆是难看不已,他们上前扶起管家,恼怒地道:“管家,您若是愿意留下就留下,我们今日必走!” 主家把他们当狗,还有什么好说的? 管家揉了揉疼痛不已的腰,也变了脸色:“既然侯府欠了我们银子,那就去搬东西吧,记住,只拿自己应得的就好!” 侯府值钱的东西早就被林氏和云鹤野卖了,也被下人们拿去私藏不少,早就没什么值钱的了。 众人立刻四散而开,丰盛钱庄的人也争先恐后地往房间里冲去。 云鹤野坐在地上捶胸大哭:“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们这是要反!” “侯爷,早就跟你说过了,多行不义必自毙。” 一道清冷悦耳的声音从府门口传来,带着几分讥诮。 云鹤野擦了擦眼泪看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年轻女子。 那女子红衣似火,巧笑嫣然,凤眸里眼底满是薄凉。 她衣着首饰皆很简单,可即便没什么首饰珠宝,也贵气逼人,凌厉绝美。 云鹤野心中又燃起希望,激动地爬了起来:“倾儿,你是来救我的,对不对?快救救侯府,这里也是你的家啊!” 云九倾笑的张扬,她从忍冬手中接过来一沓纸,给云鹤野看了看。 “侯爷说的没错,这里确实是我的家,侯府的地契房契都在我手中,侯爷,请出去吧。” 云鹤野浑身冰冷,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张熟悉的房契地契,“云九倾!这些东西怎么会在你手中?” 云九倾只觉无辜又好笑:“我用银子买的,为何不能在我手中?” 云鹤野一黑,险些没晕过去:“你……你把这些还给我!” 云九倾飞快地把地契收了起来:“想的美,侯爷的东西不曾给我分毫,我的自然也不会给侯爷。” 云鹤野愤怒至极,望着管家等人搬了东西,一哄而散。 丰盛钱庄的钱管事看见云九倾,笑着行礼道:“见过渊王妃,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这里都清空了。” 云九倾赞赏地点了点头,让忍冬拿了几张银票给他。 钱管事感激不尽,连连行礼:“多谢渊王妃。” 钱管事离开之后,云鹤野怒气冲冲,仇恨地盯着云九倾,忽然回过味儿来:“云九倾,这一切是不是你在背后主使?” 她那十万两嫁妆,林氏欠账,无穷无尽的债务,当年之事情被清查,林氏入了死牢。 云宝珠都被废了三皇子妃之位,成了卑贱不已的侍妾婢女。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被人设计好的! 那人,就是云九倾! 第153章 探望林氏,告诉她喜讯 云九倾笑盈盈地看着云鹤野,“侯爷终于想明白了,可惜太晚了。” 林氏被定了罪,云宝珠成了被皇室厌弃的废物,侯府也空空如也,什么都没了。 云鹤野只剩下了这没用的侯爷名头儿,身无分文。 按照寒帝的秉性,等云宝珠生完孩子之后,她必死无疑,云鹤野也会被废。 云侯府,注定再无翻身之日。 “为什么?为什么?这里可是你的家!你怎么这么狠毒!” 云鹤野咬牙切齿,双眼猩红地盯着云九倾,恨不得扑过去掐死她。 云九倾眼神一凛,周身寒气凛冽:“云鹤野,你真的不知道吗?” 望着眼前陌生的云九倾,云鹤野吞了口口水,底气不足:“我知道什么?谁把你教成这样心狠手辣的?你对的起侯府吗!” 云九倾冷嗤,“你们侯府的人还真是不要脸,联手害死了我娘,又联手害我,竟还不准我反击吗?” “我走的每一步,都是被你们逼迫的!” “云宝珠在宫里设计我,想要我身败名裂,最后却殃及自己,成了京城的笑话。林氏心思歹毒,几次三番地害我,大狱就是她的下场。” 云九倾起身,一步步地朝着云鹤野走去。 那凌厉的杀气,逼的云鹤野胆战心惊,步步后退。 看着眼前这个跟从前截然不同的女儿,云鹤野忽然察觉,自己从来都没有了解过她。 云鹤野被台阶绊倒,狼狈地跌坐在地上。 云九倾冷笑,抬手,重重的一巴掌抽在他脸上:“软弱无能的废物,这巴掌,是还你的!” 她刚来大夜的时候,云鹤野动手打过她。 她当时忍了,现在,还回来了。 云鹤野恼羞成怒,愤怒地吼道:“我可是你爹!天底下哪里有子女打老子的道理?云九倾,我看你是疯了!” 云九倾眼底满是讥诮:“什么爹?我可不认,云鹤野,我之所以愿意跟你说话,是因为我娘跟你有关系,我今天回来,也是为了我娘的事情!” 说完之后,她眸光骤然变冷:“说,我娘是不是你杀的?” 云鹤野浑身一颤,眼神乱闪地否认:“我怎么可能杀她?她是病死的!” 云九倾冷嗤:“在来侯府之前,我已经去过大牢见林如意了,她全都招了,云鹤野,你还不承认吗?” 云鹤野脸色大变,眼底是浓浓的恨意,“那个贱女人竟出卖了我……” 云九倾深吸了口气,眼底弥漫着刺骨寒意:“你是原主的生身父亲,我不会动手杀你,可云鹤野,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追风大步走来,直接提着云鹤野扔了出去:“侯爷,请吧,这里是王府的地盘,不欢迎你!” 外面百姓们见云鹤野被扔了出来,顿时指指点点地围了过来,脸上满是嘲讽和戏谑。 “侯府算是完了,哎,老镇国侯多好多厉害的一个人,可惜啊,生了个不成器的儿子……” “是啊,听说他和林氏把侯府所有的东西都赔了出去,林氏更是当年谋害先侯夫人的凶手呢……” “幸好渊王妃把侯府的房子买了下来,否则,岂不是连祖宗房子都保不住了!” “林氏谋害先侯夫人,这云侯定然也参与其中了,否则多年来怎会如此厌恶渊王妃?依我看,渊王妃该把他也送到大牢才是!” “话不能这么说,云侯可是渊王妃的生父,即便做错了事情,上天自会惩罚他,若是渊王妃动手,岂不是罔顾孝道?” 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云鹤野狼狈极了,低着头顺着墙根儿,如同一只无家可归的狗般溜走了。 忍冬陪着云九倾侯府散步,低声问道:“王妃,要不要奴婢去悄悄结果了他?” 云九倾冷笑:“不必脏了自己的手,他一生养尊处优,好吃懒做,没了侯府,他活不下去的。” 让自视甚高的云鹤野流落街头,感受从贵族到贱民的落差,对他而言,比死了还要难受百倍。 忍冬犹豫着问:“会不会有人出手帮他?” 云九倾毫不犹豫地否决:“怎么可能?他已经被榨干了利用价值,云宝珠和林氏的名声又烂臭不已,众人恐怕避而不及。” 更何况,还有渊王府的威严在。 渊王府都不管,其他的人,更不敢管。 忍冬敬佩地望着云九倾:“还是王妃考虑的周到。” 云九倾笑了笑,对忍冬道:“你去梧桐苑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我想一个人走走。” 忍冬知她心情复杂,恭敬地退下了。 云九倾孤身一人去了清寒院。 清寒院是从前原主的住处,如今许久没人居住,院子里长了许多青苔和杂草。 云九倾抬步进去,轻声说道:“云九倾,你看到了吗?我为你报仇了,林氏和云宝珠再无翻身的机会,云鹤野也走投无路。” “你也可以安息了。” 云九倾在心底叹了口气,眼底满是嘲弄。 她是傻了吗?竟在这里自说自话。 原主都死了多久了,怎么可能听的到她的话,怎么可能回应她? 云九倾转身往外走去,窗边的竹林无风自动,沙沙地响了起来。 让渊王府的侍卫封了侯府之后,云九倾乘着马车,去了刑部死牢。 云宝珠可是林氏最为疼爱的女儿,她的消息,得让林氏知道不是? 刑部众人都知道云九倾的身份,也对她格外尊敬,很快带着她去见了林氏。 死气沉沉的地牢里,阴暗潮湿,带着一股浓浓的死人味道。 “渊王妃,这里就是犯人林如意的牢房了,小人就在外面等侯,您若是有事,让人喊小人一声就是。” 云九倾点了点头,蹙眉看向了地牢里的林氏。 林氏蜷缩在角落地,浑身是泥和鞭伤,头发凌乱肮脏不已,显然吃了不少苦头。 听到云九倾的声音,她猛然抬起头来,眼底满是凌厉的仇恨和怒火! 她费力地爬起来,扑了过去:“云九倾,你这个心思恶毒的贱蹄子,你还敢来!若不是你害我,我岂会在这种地方?” “你在这里,是你咎由自取。” 云九倾后退一步,躲开了她,冷冷地道:“林氏,我今天过来,是有好消息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 林氏惊疑不定地看着云九倾,厉声骂道:“你会有这么好的心?” 云九倾凤眸微挑,唇角扬起冰冷讥讽的笑:“是关于云宝珠的,你要不要听?” 林氏咬牙切齿,一双通红的眼睛怨毒地盯着她:“你把宝珠怎么了?” 第154章 小样儿,还治不了你? 自从林氏被关进刑部大牢之后,就和外界断了联系。 她迫切地想知道云宝珠和云鹤野的消息,想知道他们何时来救自己,可都没有渠道。 云九倾轻嗤:“我可没把她如何,是她自己按捺不住,在太后寿辰和一男一女在宫中乱来,被容妃抓了个正着,闹的满宫都知道了,皇上废了她的三皇子妃位,贬成了卑贱的婢女。” 林氏大吃一惊,通红的眼底满是绝望和反抗:“不可能!宝珠不会做这样的事的!云九倾,这个圈套是为你设计的,一定是你害了我的宝珠!” 云九倾眼神讥讽,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林氏,你果然知道,你们母女这是罪有应得!” 林氏隔着铁栏杆,拼命地朝着云九倾抓了过去。 她眼底满是仇恨和怨毒,昔日漂亮的脸狰狞的宛如地狱恶鬼:“云九倾,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只是,云九倾站的远远的,无论她怎样拼命如何用力,都碰不到她。 “林氏,这次你们母女再无翻身之日,两个月后你就要问斩了,好好享受你接下来的日子吧。” 说完之后,云九倾大步离开。 “我不信!我不甘心!云九倾,你放了我,我以你的身世来换!” 林氏声嘶力竭地叫着,惊动了整个死牢,那群命数已经到了尽头的死囚犯,或狰狞大笑了起来。 云九倾回眸,冰冷锐利眼神穿过群魔乱舞的死牢,盯紧了林如意:“你说什么?” 她的身世?难道原主还有别的身世? 林氏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地笑了起来:“你让他们放了我,我就告诉你!” 云九倾嗤笑起来:“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林氏,我不会上当的。” 说完,她冷冷地吩咐狱卒:“看好林如意,别让她悄悄死了。” 她要让林如意受尽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至于什么身世不身世的,她才不在乎! 狱卒恭敬地答应:“王妃,您放心,我们刑部一百零八道刑具,会让她活着生受完的……” 云九倾满意地点了点头,坐上马车回了渊王府。 侯府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凤临渊的毒以及阴虎符。 阴虎符如今不但是渊王府和阎罗殿的人在找,就连绝杀殿都受她之托,开始在大夜境内寻找阴虎符。 人多力量大,相信很快就会有进展。 回到栖凤院,云九倾一眼看见凤临渊的身影。 凤临渊一身玄黑色的衣袍,高大威严的身影站在院子里,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见云九倾进来,他的眼神一直追随着她:“侯府的事情都处理完了?” 云九倾点点头:“差不多了。” 凤临渊深吸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云九倾也站在原地,脸色有些尴尬。 自从上次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变得疏远了很多。 夜幕渐落,天边最后一道晚霞也退去,凤临渊毫无波澜地吩咐忍冬:“去让厨房准备些酒菜,本王和王妃要庆祝一下。” “是。” 忍冬恭敬地应下离开,院子里只剩了凤临渊和云九倾两人。 云九倾想了想,说道:“夜风凉爽,就在院子里吧。” 凤临渊在石凳上坐了下来,云九倾坐在了他对面,有些不敢直视他。 凤临渊这张脸太过俊美,棱角分明,五官深邃,坚毅的薄唇紧抿,散发着禁欲气息,对她有着致命的诱惑力。 凤临渊深邃冷寂的眸子幽幽地看着她,问道:“怎么,现在连看本王都不敢了?” 云九倾瞪圆了眼睛看他:“怎么可能!” 两人对视,望着凤临渊眼中自己的倒影,云九倾咬了咬下唇,心中突然痛了起来。 凤临渊亦是如此。 密密麻麻的痛感从心脏蔓延开来,直奔全身各处。 不过顷刻之间,他额头上就满是汗水,捂着心口趴在了石桌上,痛的动不了。 云九倾没想到他突然发作,震惊之下连忙去扶他:“凤临渊!” “走开,我不需要你可怜!” 凤临渊大力推开了她,深眸中满是痛苦和决绝。 既然这个女人不喜欢他,又何必装作关心?难道就为了早日远离他吗? 那当初,为何又要招惹他? 凤临渊心痛的呼吸不上来,冷峻的脸很快憋红了,嘴唇也变成了青紫。 云九倾也生气了:“凤临渊,你发什么疯?你是想死吗?” 凤临渊冷冷一笑,眼底满是痛楚和嘲弄:“云九倾,你为何这么怕我死?” “你……神经病。” 云九倾深吸了口气,不想跟他计较,大声叫来了追风逐月:“去把你们家王爷抬到屋子里去!” 追风逐月见凤临渊发作的这么严重,顿时担心不已,上前要来扶他。 “谁敢?” 凤临渊暴怒出声,凌厉威严的眼神扫过追风逐月。 追风逐月从来怕他,瞬间都被吓的不敢动了。 云九倾气极反笑,从神农戒中拿出一针镇定剂,直接打在凤临渊的背上。 “小样儿,还治不了你了!” “云九倾,你……” 凤临渊毫无防备,再加上行动缓慢,很快被云九倾得逞。 他眼神幽暗,痛苦地盯着云九倾,很快觉得天旋地转,往地上栽去。 “王爷!” 追风连忙扶住他,和逐月一起把人送到了云九倾的屋子里。 熟练地扒开了凤临渊的衣裳之后,云九倾把银针消毒,然后直接封住了凤临渊身上的穴道。 追风逐月站在一边,紧张地握住了拳头。 云九倾停下来之后,逐月担心地问:“王妃,王爷的病,最近为何发作的这样勤快?” 追风也急切地道:“难道真的像是那老和尚说的,王爷寿命将尽?” 当初回门的时候,他明明记得,悟心大师说王爷寿命将尽。 云九倾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怎么只听前半句,不听后半句?那老和尚不是说,虽然凤临渊寿命将尽,可很快就能转好的吗?” 追风尴尬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着说:“王妃,属下不是有意要怀疑您的医术的,只是王爷最近……” 云九倾深吸了口气,说出了真相:“其实,噬心毒除了难以解毒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特性。” 追风逐月瞪大了眼睛,紧张地看着云九倾。 “就是凡是动心者,会加快死亡。” 云九倾艰难地说出了这句话,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凤临渊。 逐月眼神震动,犹豫道:“王妃,这就是您为何要和王爷保持距离的原因?” 第155章 有阴虎符的线索了 云九倾缓缓地点了点头,唇角扬起嘲弄的笑。 “除此之外,我也有别的原因要远离他。” 追风听的云里雾里,期待地看向了逐月,等待一个解释。 然而逐月心情沉重,也无暇顾及他:“不管王妃是什么原因,属下都能理解。王妃放心,在王爷痊愈之前,属下们不会跟他提及此事的。” 云九倾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叮嘱道:“最好是永远别提起。” 虽然还没找到阴虎符,可早晚有一天,她会离开这里的。 夜风吹来,大殿里烛光摇曳,月影纱轻轻地飘着,如梦如幻。 云九倾坐在床边,眼神复杂地看着昏睡的凤临渊,静谧无比。 追风逐月不知何时已经退了下去,忍冬蹑手蹑脚地走了起来。 “王妃,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您累了一天,也该用点饭。” 云九倾唇角扬起苦笑:“忍冬,我现在没心情吃了,你去吃了吧,不要浪费。” 忍冬看了看昏睡的凤临渊,心中知道云九倾为何没心情,也不好再劝,无声地退了下去。 云九倾守了他半夜,实在是疲累至极,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凤临渊睁开寒眸,第一眼就看向了床边。 云九倾趴在床边上,枕着自己的胳膊睡的香甜,白皙精致的小脸儿看起来可爱极了。 凤临渊目光温柔了几分,旋即又深邃复杂起来。 云九倾竟然在这里守了他一宿,她不是要跟自己划清界限吗?为何要如此? 逐月匆匆进来,见凤临渊醒来,顿时惊喜地睁大了眼睛:“王爷,您醒了?” 凤临渊刚想阻止他,却已经来不及了。 他闭上了眼睛,心中暗骂。 云九倾揉了揉惺忪睡颜,迷迷糊糊地看着凤临渊,刚睡醒的声音奶奶糯糯:“凤临渊,你醒了啊?感觉怎么样?身上还痛不痛?” 凤临渊捏紧了拳头,冷漠地点了点头,不理她,只训斥逐月:“如今越发没规矩了,进门连禀报都不禀报一声!” 听出凤临渊声音中的怒意和寒气,逐月心虚地低下了头:“对不起,王爷,是属下太过高兴了,今早阎罗殿传来消息,说找到了关于阴虎符的线索。” 云九倾顿时激动了起来,眼睛瞪的圆圆的,惊喜地问:“真的吗?阴虎符在哪里?” 凤临渊坐起,冷寂的眼眸里浮上怒火。 一个阴虎符让云九倾这么激动……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离开他么? 看着凤临渊的脸色,逐月突然不知当说不当说,可云九倾期待地望着他,他也不能不开口。 “阴虎符听说在西洲出现过,是温家公子温静深儿让它现了世……” 云九倾眉头蹙起,“温家?” 凤临渊脸色冷峻,沉声问逐月:“西洲温家,皇后娘家?” 逐月毫不犹豫地点头:“正是。” 凤临渊冰冷的大手紧握成拳,声音冷沉霸道:“看来,寒帝最中意的儿子还是凤无涯。” 云九倾也反应了过来:“你是说,他把阴虎符藏到千里之外的温家,是准备让凤无涯登基的时候接手?” 凤临渊幽深的眼睛盯着云九倾,讥讽地笑了:“最大的原因,自然是为了防着本王。” 想到当初在宫中盗出来的那封信,云九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逐月期待地看着凤临渊,问:“王爷,如今已经知道了阴虎符的下落,属下立刻带人去西洲?” 凤临渊瞳孔缩了缩:“本王亲自去。” 说着,他起身穿靴往外走去,云九倾心中一惊,上前阻止道:“凤临渊,你不能去!” “为何?” 凤临渊冷冷地盯着她,眼底闪着寒光:“你怕本王找到阴虎符不给你?放心,本王不是那样无耻的人。” 云九倾张开了双臂挡在了他身前:“我不是这个意思,凤临渊你最近的噬心毒频频发作,不宜远行,你得留在京城解毒!” 她已经给凤临渊制定了解毒计划,距离上次放血已经过去了五天,后天,凤临渊就得再次放血疗毒。 凤临渊大步绕过了她,无情的话从菲薄坚毅的唇里吐出:“云九倾,你是本王的王妃,可这不代表你能凌驾在本王之上,对本王的事情指手画脚!” 望着凤临渊那玄黑色的威严背影冷冷离去,云九倾气的骂道:“你不听话,死了别怪我!” 凤临渊身影顿了顿,毫不留恋地离开了栖凤院。 逐月快步跟上,担心地问:“王爷,王妃说的对,属下和阎罗殿的人去就可以了,您何必亲自去冒险呢?您的身体才是最要紧的啊!” 凤临渊沉默了片刻:“在她身边,本王的毒发作的只会更厉害。” 他也察觉到了异常。 这几次毒发的时候,都是在云九倾面前,他情绪一旦失控,一颗心都虽随之刺痛。 然而,在没有遇到云九倾之前,他的情绪从来稳定。 他冰冷无情,即便泰山崩于顶也面不改色。 这世上能牵动他情绪的人,只有云九倾一个。 凤临渊铁拳紧握,手臂上青筋暴起。 他那样喜欢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竟把他的情意当玩笑,真是该死! 看着凤临渊变幻莫测的脸色,逐月响起了昨晚云九倾的话,又想到凤临渊的身体,微微地叹了口气。 “王爷, 自从您站起来之后,京城所有人都时刻盯着您的动静,若是您的出了京,皇上那边必然会察觉的。” 凤临渊深吸了口气,沉声吩咐道:“那就找个人假装本王,只需要偶尔露个面就行。” 逐月知道再劝也没用了,只能恭敬地应了下来。 栖凤院。 云九倾焦灼地走来走去,仿佛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忍冬站在一边,担忧地看着她:“王妃,您究竟怎么了?” 云九倾摇了摇头,额头浮上细细的汗水:“不知道,我心慌的厉害,总觉得哪里不安全。” 忍冬试探着问道:“王妃,是不是因为阴虎符?” 云九倾毫不犹豫地否定了:“不是,我只是觉得不安,总觉得此事背后,似乎有什么阴谋。” 说完之后,云九倾顿时愣住。 她快步去了书房,急切地问:“凤临渊,你有没有想过,阴虎符的消息是寒帝故意传出来的?” 第156章 去西洲,暗中相助 凤临渊已经换了一身衣裳,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窗前,晨光透过窗子落在他身上,仿佛给他镀上一层金光。 云九倾仰头看着他,有些一瞬间的恍惚。 凤临渊大步朝她走来,高大的身体直接把她罩在阴影里。 “若是本王顺利回来,就如了你的意,若是本王没有顺利回来,你也能摆脱我,岂不是两全其美。” 说完之后,凤临渊再次绕过她走开,只有淡淡的冷香气息还残留在空气里。 云九倾情不自禁地抬起手,穿过了那淡薄的空气,露出一个苦笑。 原来,在凤临渊心中,她是这样的。 忍冬追上来,担心地问:“王妃,您没事吧?” 云九倾摇了摇头,蹙眉问忍冬:“忍冬,你可去过西洲?” 忍冬恍惚了瞬间,“何止去过,奴婢小时候就是西洲长大的。” 后来,被人害的家破人亡,她才从西洲逃到了京城,进了渊王府。 “那我们晚上出发,去西洲!” 云九倾眼底满是坚定,信任地看着忍冬说道。 忍冬大吃一惊:“王妃,西洲山高路远,绝对不是去北域和江南那样简单!而且,咱们若是也走了,王府就连个管事的都没了,到时候寒帝的人知道您和王爷都不在,必然会起疑心的。” 云九倾自信地道:“没事,走之前我会安排好的,你尽管放心就是。” 忍冬眉头蹙起,疑惑地看着云九倾,不知道她到底想搞什么。 凤临渊和逐月上午离开了王府,追风负责留在王府。 下午的时候,云九倾把追风和管家叫到了栖凤院。 “凤临渊最近心毒频发,我不放心他这样去西洲,可府中也不能没人照应。” 追风和管家对视一眼,皱眉问道:“王妃,难道您也要去不成?这路上可危险的很,您不能冒险啊!” 管家也道:“对啊王妃,您一个弱女子,若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怎么办?我们怎么跟王爷交差啊? 云九倾抬手制止了他们:“我本可以偷偷离开,之所以选择跟你们说清楚,就是为了不让你们担心。” 忍冬也道:“我会随身保护王妃,不让王妃有任何危险。” 见追风依然不放心,云九倾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放心好了,绝杀殿会暗中保护我的。” “属下忘了这茬儿了!” 追风看见那令牌,顿时激动了起来,崇拜地看着云九倾:“王妃,有了这令牌,您就是绝杀殿的老大,甚至可以让绝杀殿,甚至整个武林为您做任何事!” 管家惊疑不定地看着那令牌,“这玩意儿的威力有这么大?” “那是自然,这可是武林盟主的令牌,除了王爷的阎罗殿独立在武林之外,其他的人都唯这块令牌是尊。” “行了醒了,说正事。” 云九倾头大地打断了追风,拿出两张人皮面具来:“这是两张人皮面具,一张是凤临渊的,一张是我的,可以用来应急,晚上我和忍冬就出发,你们不准跟着!” 追风和管家恭敬地答应下来:“属下遵命。” 追风好奇地拿凤临渊的面具带在了自己脸上,等用水贴合之后,竟然真的像极了凤临渊。 追风激动不已:“王妃,您这面具真是精致,又纤薄透气,当真是极好的东西!” 云九倾挑了挑眉,笑而不语。 忍冬骄傲地说道:“那可不,这可是王妃亲手做的!” 追风惊奇地看着云九倾,眼底又多了崇敬:“怪不得君千绝是想让您进绝杀殿,原来您这么厉害。” 云九倾挑眉,嗤笑:“我可不只会这个。” 管家也放了心,笑着道:“王妃,等您走后,小人就去戏园里挑个身形跟您差不多的,让她假扮您,您放心就是。” 追风自然可以假扮凤临渊,可除了忍冬之外,渊王府根本没什么年轻丫头,只有几个做浣洗工作的粗使婆子。 云九倾连连点头。 当晚,云九倾和忍冬换了男装,骑马离开了王府。 宫里,很快有人把渊王府的动静禀报了寒帝。 “皇上,正如您计划之中,渊王府的人得了阴虎符的消息之后,已经按捺不住了。” 寒帝站在高高的摘星楼上,身边还站着个湖蓝色衣袍的年轻男子。 “无涯,看到了吗?只有拿出最好的诱饵,才能钓到最大最凶的鱼。” 凤无涯恭敬地道:“父皇英明,九皇叔寻找阴虎符多年,自然迫不及待。” 寒帝眯起虎眸,眼底弥漫着凌厉的杀气:“老九找阴虎符,意在谋反,若是不除掉他,朕寝食难安!” “这么多年以来,朕怕你们几兄弟被他害死,朕连立储都不敢,等老九死了之后,朕就可以放心地立你为太子了。” 寒帝转过头来,期待无比地望着自己的长子:“无涯,你是朕的嫡长子,又是最为优秀,最为宽宏大度的那个,只是你有个弱点。” “请父皇指教,儿臣一定改!” 凤无涯激动无比,眼底燃起热血和激动。 寒帝脸色骤然沉下,冷冷地训斥道:“你太过心软!帝王心软,如何保这天下?” 凤无涯浑身一震,撩起袍子跪下,“父皇,儿臣愿意改,请父皇拭目以待!” 寒帝欣慰地点了点头,“这里风大,你回去吧,朕想一个人冷静冷静。” 凤无涯恭敬的退了下去,激动的腿都在抖。 回府的马车上,随从清风眼神晶亮,激动地问:“殿下,皇上是不是要立您为储君了?” 凤无涯弯起唇角:“父皇的意思是,让我找机会杀了九皇叔,再传位于我。” 清风眉头拧起,犹豫道:“可渊王府高手如云,渊王在民间的威望又极大,若您真的动了手,将来岂能得到百姓们的拥护?” 凤无涯冷哼一声,“放心,阴虎符在西洲,九皇叔一定会亲自去的,到时候,让他死在西洲就好。” 只要凤临渊死了,这功劳必然是他的!太子之位,也是他的! 清风崇拜无比地看着凤无涯,眼底满是柔情。 凤无涯刚回到大皇子府,就看到一道深青色的身影正坐在大殿里饮酒。 他瞳孔一缩,脸上激动也逐渐褪去。 管家过来,小声道:“大殿下,您进宫之后,二殿下就来了,一直等到现在。” 凤无涯挥了挥手让管家退下,俊脸浮上宽和温润的笑:“二弟,真是稀客啊,这么晚过来,可是有事?” 那深青色的身影放下酒杯缓缓起身,露出一张刀削般的年轻俊脸:“大哥,你我都是兄弟,都是父皇的儿子,父皇有好事只记得你不记得我,不太好吧?” 凤清城眼神极冷,尖锐无比。 凤无涯感到莫名的压力,他眼底掠过不悦,脸上的笑却依然温和:“父皇只是问我几时选妃,怎么,二弟也迫不及待了?” 第157章 牛鬼蛇神齐聚,杀渊王 大殿里,烛光闪烁。 “是吗?” 凤清城一步步逼近凤无涯,莫大的威压散开。 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凤无涯忍住了后退一步的冲动,不悦地问:“老二,你究竟想干什么?” 凤清城唇角扬起阴狠的笑,抬手轻轻地擦在凤无涯唇角:“大哥,你脸上粘了脏东西,我帮你擦掉而已,你紧张什么?” 说完,凤清城大笑着离去,凤无涯紧紧地握住了拳头,眼底满是狂怒。 老二分明是在戏耍他! 凤清城离了大皇子府,脸色骤然变得阴冷了起来。 “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父皇应该也把渊王去西洲的事情告知了他,让我们的人立刻出发,想办法拦住凤无涯的人。” 岳峰恭敬的应道:“二皇子放心,我们的人已经出发了,至于大皇子府的人,属下会让人拦住的。” 凤清城满意地点了点头,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了起来。 同时,一封书信送到了三皇子府,是寒帝亲书。 凤墨初看完之后顿时激动起来,豁然起身道:“立刻调齐人马,这是我戴罪立功的大好机会!” …… 当晚,云九倾和忍冬拿着令牌,畅通无阻地离开了京城,晚上的时候,就在一片林子里小憩了会儿。 天亮之后,又继续赶路。 凤临渊的人比他们早出发一天,路上肯定也很少休息,若是再拖下去,更就没有追上的希望了。 三日之后,云九倾已经累的人仰马翻,躺倒在客栈里,浑身如同散架了般。 纵然有了上次去天机峰的经历,她也习惯不了这马。 大腿内侧的皮肉都磨的流血发红,触目惊心。 忍冬一边小心地给云九倾上药,一边心疼地道:“王妃,咱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若是再追,您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王妃这身皮肤滑嫩无比,白若羊脂美玉,伤成了如今这血淋淋的模样,她看着都心疼无比。 云九倾生无可恋地仰着,烦闷地说:“若是不去,万一凤临渊半路心毒发作,或者是遇到了埋伏,那就完蛋了。” 忍冬轻轻地叹了口气,蹙眉问:“王妃,您为何不和王爷解释清楚?” 云九倾愣了愣,说道:“我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他固执己见,不肯听啊。” 忍冬摇头,认真地看着她说:“王妃,奴婢倒是觉得,王爷之所以这样迫切地去找阴虎符,是为了您。” “为了我?怎么可能?” 云九倾嗤笑,无奈地看着忍冬道:“你太不了解他了。” 忍冬却摇头,认真地说道:“王妃,奴婢觉得自己看的很清,是您跟王爷当局者迷。” 王妃担心王爷,王爷深爱王妃,两个人明明彼此喜欢,却不能承认,往后还要分离。 真是造化弄人啊。 云九倾摇了摇头,不和她争执这些。 正要休息的时候,却听到外面喧闹了起来,一群人上了楼。 “三皇子这次给的任务也太难了,竟让我们去拦渊王,渊王府高手众多,是人尽皆知的……” “我说老朱,你可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我已让人打听过,渊王的人是按行军的速度来的,咱们不可能追的上,只能在他们回京城的路上设下埋伏截杀!” 这些人以为客栈无人,说话的声音也毫无防备,被云九倾和忍冬站在门口听的一清二楚。 忍冬握紧了腰间佩剑,咬牙道:“王妃,您继续休息,奴婢去杀光他们。” 云九倾眉头拧起,阻止了她:“不要惹事,等他们睡下之后,用毒就都解决了。” 这里是客栈,她们只有两个女子,这些人后续不知道还有多少,若是轻举妄动,恐怕会给自身带来危险。 “那奴婢听您的。” 忍冬崇拜地看着云九倾,眼底满是亮光。 王妃的毒,可是很厉害的。 等客栈鼾声四起之后,云九倾和忍冬悄无声息地去了那些人居住的房间,把药香送了进去。 自从上次在明月轩看到银霜所用药香之后,云九倾回去之后也忍不住研制了一些,不过不是媚毒,而是各种能让人昏睡的药。 面对这种情况,她直接拿出了用料最猛烈的, 一炷香下去,这些人能昏睡个把月。 若是不出意外,到那个时候,凤临渊应该安全回来了。 淡淡的香味在那些人的屋子里萦绕,众人很快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天云九倾和忍冬离开的时候,这些人都没有任何动静。 这边,凤临渊和逐月已经到了西洲。 几日几夜的急行军,并没有让他们憔悴疲惫,只是多了几分风尘仆仆的味道。 “王爷,那边就是温家了。” 逐月去探查过后回来,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宅子道。 凤临渊微微颔首,冷声道:“先散开修整,等傍晚,本王亲自去温家。” 逐月知道他心中自有打算,恭敬应下之后,让众人都各自去找住处。 所幸,他们本就没带多少侍卫,明面上的人并不多。 至于暗处……有阎罗殿的刺客,也有王府培养的无数暗卫。 凤临渊在客栈换洗过后,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西洲本就是龙潭虎穴,如今还被人特意爆出了是阴虎符所在,分明是寒帝故意为之。 可没有阴虎符就名不正言不顺,他必须得找到阴虎符! 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得闯一闯! 可一旦想到有了阴虎符,云九倾可能会一走了之,凤临渊心底又泛起细细密密的疼。 他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不再想云九倾。 天色渐晚,西洲城里灰蒙蒙的,天边最后一道晚霞,也渐渐坠入西山。 凤临渊带着逐月和两个侍卫,去了温家。 温家人得知之后很是震惊,连忙大礼相迎。 “老臣温明知,携温家老小,拜见渊王。” “温大人,起来吧。” 凤临渊冷沉的声音在温家响起,淡漠地道:“温大人,可知本王为何来此?” 温家大堂里,烛光摇曳。 温明知那年迈的脸上,胡须花白,嘴唇颤抖:“老臣不知,可是皇上皇后有什么吩咐?” 凤临渊冷嗤道:“皇上皇后没什么吩咐,是本王自己要过来,取走阴虎符。” 温明知浑身一颤,咬牙否认道:“渊王,老臣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他握紧了拳头,愤怒地看向一边的温静深。 若非这小子胡乱惹事,怎会给温家招惹来如此横祸? “几日之前,有消息报往京城,说温家公子温静深拿着阴虎符在赌场招摇过市,温大人,这消息都已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第158章 拿到阴虎符,见到她 温明知抬起眼皮,眼神悲悯地看向凤临渊:“渊王殿下,即便这消息是真的,老臣也不愿意交出阴虎符。” “这东西阴损至极,无数大将都折命于此物,渊王,皇上为了不让天下大乱,历经周折把此物交给老臣保管,老臣不能辜负了皇上。” 温明知说完,用拐杖敲了敲地:“若是王爷不再提此事,那老臣可让家人准备宴席招待王爷,若是王爷不肯,那老臣就只好送客。” 凤临渊唇角扬起冷笑:“温大人,本王知道你对朝廷忠心耿耿,可你仔细想想,皇上为何要把此物交给你,又为何要放出这个消息?” “阴虎符是鱼饵,你温家,也未尝不是。” 温明知紧紧地抓住了拐杖,脸色铁青:“渊王不必再说!老臣心意已决,无论如何都不会背叛皇上!您请回吧!” 凤临渊缓缓起身,威严矜贵,凌厉的威压在温家散开:“既然如此,本王也没什么好顾惜的了。” 逐月吹了个口哨,温家四周顿时涌进来无数黑衣人。 他们敏捷,迅速,像是无声的潮水一般,不知不觉地到了温家的院子里。 他们身上虽没有杀气,却远比有杀气更要让人害怕。 “渊王,你这是要强抢灭口吗?” 温明知咬牙切齿,恼怒地看着凤临渊。 凤临渊深邃幽沉的眸子冷冷地看着他,“本王自然不愿如此,毕竟温大人也曾是本王的太傅。” “老太爷!为了阴虎符交上全家性命,不值啊!” 温家人心慌至极,哀求地看向温明知。 温明知浑身一震,咬牙道:“罢了,来人,取阴虎符来!” 温家众人深知凤临渊杀戮成性,若是真的要灭门,也不会有丝毫犹豫,只能咬牙切齿地把阴虎符拿了过来。 凤临渊打开了锦盒,看见里面静静地躺着的玉制虎符,唇角扬起冷笑。 大队人马很快在凤临渊离开之后散去,只留了几个阎罗殿的人盯着温家。 温家院子里死寂一片,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有女人哭了起来。 “这渊王也太没人性了,竟然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抢东西,老太爷,您一定要修书给皇上,让皇上好好惩罚他!” 温明知脸色阴冷,厉声呵斥道:“温静深,跪下!你这个不孝子,都是你,给温家惹来的这么大的祸事!如今丢了阴虎符,你让老夫怎么跟皇上交代?” 温静深不情不愿地跪下,嘟囔道:“祖父,咱们温家可是皇后娘家,皇上再如何,也会看在皇后姑母和大皇子的份儿上宽恕我们的,更何况,那渊王亲自登门来抢,温家又有什么资格反抗?” 温明知扬起拐杖就往他身上打了过去:“都是你爹娘惯坏了你,把你养成了废物!从今日起,你就去祖宗牌位前跪着,七日之内不准进食!” 温静深大吃一惊,还想辩驳,却被爹娘使眼色劝走了。 温明知心灰意冷的回了屋子,眼泪长流。 “帝心难测,帝心难测啊……” 凤临渊拿了阴虎符之后,当即启程,往京城而去。 逐月却觉得没这么简单:“王爷,就这么简单就拿到阴虎符了吗?” 寒帝心思最为阴沉,他精通算计,怎么可能? 凤临渊深邃冷寂的眼底满是讥讽:“都打起精神。” 这一路上不知道会有多少豺狼虎豹,寒帝怎么可能轻易地让他离开? 果然,还没离开西洲城,就出了变故。 城楼上,无数弓箭对准了凤临渊。 “让开,可知我家主子是谁!” 逐月上前,手中紧握住了长剑,冷冷地呵斥道。 楼上的埋伏哈哈大笑了起来:“自然知道!你们是清风寨的强匪!今日落在我西洲手中,绝对不能再让你们胡作非为!” 逐月脸色阴沉,“放肆,我家王爷乃是当今渊王,还不快速速让开?” “区区强匪,还想假扮战神?真是胆大妄为!放箭!” 那人一声零下,无数的箭羽落下,密密麻麻如同雨点般。 可和雨点不同的是,这箭可是碰到就死,擦到就伤! 凤临渊脸色沉沉,带人往旁边撤退。 可看着从各个街道上涌出来的官兵,心中也知了大概。 寒帝这是要让他今晚死在这里,而且,还是被当做劫匪误杀! 凤临渊手中匕首飞出,目标既是城楼上那指挥之人! 月光下,匕首闪着寒光,宛若夺命的阎王! 等那人看清之后,已经来不及做出反应,锋利的匕首直接刺入了他的心脏,他瞪大眼睛,不甘心地从城楼上栽倒下来,很快被射成了一个刺猬。 然而,无人因为他的死停下,显然此人并不重要。 阎罗殿的人无声地攀爬到了城楼上,从背后奇袭,很快,箭雨攻势减小,凤临渊这边的压力减小。 街道那边的官兵也很快冲了上来,逐月带人上前,很快打成了一团。 街道上满是厮杀声和兵器铮鸣之声,直到天色蒙蒙亮,才算是停了下来。 胆大的百姓上街看了看,顿时惊的浑身发软。 地上,满是官兵的尸体和鲜血,血流了一地,几乎汇聚成了一条河…… 这边,凤临渊已经带人远离了西洲城,到了秦山附近。 众人在河流边安营扎寨,休息安顿。 逐月带人打了野兔山禽烤来吃了,补充体力。 “王爷,您也用一些吧。” 逐月恭敬地送来一只肥兔,送到了凤临渊面前。 凤临渊接过来,犀利的眼神却一直盯着河流对面。 “王爷,怎么了?” 逐月好奇地看了过去,难道又有人追来了? 凤临渊拿起兔子咬了口:“没事,看花眼了。” 而河流对面,蹲在大石头后的云九倾和忍冬,也悄悄地松了口气。 她们费尽全力,总算是赶到了西洲城附近,可凤临渊他们竟已经赶回来了。 远远地听到恭敬,她和忍冬就躲了起来,只是凤临渊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竟然一直往这边看。 “王妃,咱们要不要去见见王爷?” 云九倾连连摇头:“不行,他没事就好了,我不能出去见他!” 虽然凤临渊现在对她冷淡至极,可万一在回京的路上发作了心毒,就不好了。 忍冬噘嘴,嘟囔道:“王爷见了您,一定会很高兴的。” 话刚落音,一把凌厉的剑擦着两人的鼻尖而过,刺进了石头里! 第159章 年轻人,不讲武德 云九倾和忍冬同时一惊,魂儿都险些被吓飞! 看着那入石三分、还在不停地嗡鸣的长剑,云九倾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 她深吸了口气,扭头愤怒地骂道:“谁特么这么不讲武德?搞偷袭?” 忍冬脸色复杂,低声道:“王妃,这是王爷的剑……” 可已经来不及了, 云九倾已经骂出了声儿。 望着凤临渊那挺拔威严的玄黑色身影,云九倾的脸变了几变,最后尴尬地笑了起来。 “凤临渊,好巧啊,你怎么也在这里?” 凤临渊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冰冷的声音里夹杂着愤怒:“云九倾,这话不该本王问你吗?” 虽然眼前的云九倾一身男子装束,可他依然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明明让云九倾好好地留在府中了,这个女人竟然偷偷跑出来了? 而且只有她和忍冬两个人?这不是找死吗? 云九倾凤眸转了转,轻咳着转移话题:“你找到阴虎符了吗?” 凤临渊深眸中的光逐渐冷寂下去,就连愤怒都逐渐消散,变得漠然了起来。 “原来是为了阴虎符。” 忍冬起身,想要解释:“王爷……” “闭嘴。” 云九倾冷声呵斥了句,笑着抬起白净精致的小脸儿,看着凤临渊道:“是啊,不然还能是为了什么?” 她和凤临渊之间已经闹到了这种地步,她既然要走,就得狠下心来,不能在和他之前有情感牵扯。 否则,她恐怕再也离不开这里了。 凤临渊深吸了口气,尽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眼神冰冷,声音无情:“阴虎符如今就在本王手中,云九倾,等你给本王解了毒,本王自然会给你。” 既然是交易,那就干净利落。 云九倾眉头蹙起,皱眉看着他的眼睛,心中既欣慰,又疼痛。 逐月担心凤临渊的安全,也追了过来,看见云九倾和忍冬,也是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王妃?忍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云九倾尴尬一笑,不想多解释了。 跟着凤临渊到了小河对岸,云九倾这才发现,许多侍卫都受了伤。 有剑伤刀伤,有的胳膊被长箭贯穿,不过还好,没有重伤者。 “你们中了埋伏?” 云九倾担心地扫过那些侍卫,立刻从神农戒中拿出了伤药。 凤临渊微微颔首,幽深的眼眸掠过伤者,大拳紧握:“寒帝埋伏了足足几百人来围剿,看来是下了决心要除掉本王。” 云九倾一边给中箭的侍卫拔出长箭,局部麻醉,一边蹙眉说道:“寒帝既然拿出了阴虎符为诱饵,必然是起了杀心,恐怕也不只是这些手段。” 说着,她开始缝合伤口:“我们来的路上,遇到了三皇子府的人,说是要在回去的路上截杀你。” 凤临渊瞳孔紧缩成了一条线,拳头也紧握了起来。 “寒帝的惯用手段罢了,除了凤墨初之外,凤无涯凤清城应该也收到了消息。” 顿了顿,他唇角勾起嘲弄的笑:“兴许,谁能要了本王的命,谁就是储君人选。” “倒也不失为一种选太子的手段。” 云九倾已经缝好了箭伤,嘲讽地笑着道:“只是还没开始,凤墨初就被踢出局了。” 她撒上了盘尼西林,然后又用纱布给那侍卫包扎了起来。 见她依然有心情玩笑,凤临渊摇了摇头,唇角也情不自禁地扬起微不可查的弧度。 只是等他意识到之后,那笑意很快就消失了,菲薄坚毅的唇角又紧紧地抿成线。 那受伤的侍卫恭敬地看着云九倾,又看了看自己胸前的伤口,问道:“王妃,您给属下用了什么药?这伤口怎么一点都不疼了?” 云九倾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道:“麻醉药,等过会儿失效了,还是会疼的。” “属下不怕,多谢王妃。” 那侍卫深吸了口气,感激地道。 云九倾给他吃了消炎药,然后又去给下一个治疗。 一个时辰过后,终于,所有的伤患都得到了应有的照顾。 云九倾这才松了口气,活动了下疲惫的筋骨,去河边净手。 众侍卫都无比恭敬地看着她,眼底满是崇敬。 他们都是上过战场的人,没有普通人那样拘束,只是如此高贵端庄,宛若九天神女般的王妃亲自给他们包扎上药,让他们颇为感激。 主子们对他们如此关心爱护,他们也一定要尽全力报效王府! 云九倾丝毫不知,自己习惯性的反应让这些侍卫对渊王府更忠心了。 又休息了一个时辰,大部队又重新上路。 此时候,日光偏西,天气也凉爽了起来。 云九倾依然是一身男装,和忍冬藏在这些高大威猛的士兵之间,不显山不露水。 傍晚时分,终于要走出群山了。 望着两边陡峭的地形,凤临渊对着逐月抬了抬下巴,逐月立刻会意,带了人去勘察有没有埋伏。 “九皇叔这么谨慎,不愧是常年行军打仗的战神啊。” 一道讥讽的声音外面传来,随后,深青色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视野中。 云九倾蹙眉看去,那人毫无遮掩,身形精瘦,刀削般的俊脸,跟寒帝有五分相似。 只是,他单眼皮,眼神凶狠,没有寒帝那种威严之相。 “清城,你在这里等多久了?” 凤临渊唇角扬起冷笑,深邃的眸子里寒气翻腾:“竟敢亲自上阵,你就不怕本王死不了将来找你麻烦?” 凤清城仰天大笑了起来:“九皇叔,您也太看不起我了吧?我既然敢现身,就有必胜的把握!” “上!” 凤清城一声令下,漫山遍野的暗卫如同潮水般袭来。 凤临渊身后的侍卫很快散开,跟那些人厮杀了起来,阎罗殿的人也从暗处出来,加入了战斗。 忍冬也握住了长剑,单薄却有力的身影凌厉至极,所过之处,皆是一片血肉翻飞。 “天下第一女剑师,十几岁的年纪却有超过普通人几十年的造诣,九皇叔,你身边的高手可真是多如牛毛。” 凤清城带着三个高手站在山口,眼神追逐了忍冬片刻,很快落在凤临渊身后的云九倾身上。 怔愣了片刻,他扬起唇角笑了起来:“九皇婶,您怎么也来了?” 云九倾轻笑道:“二皇子不也在这里?” “那不一样,我是来杀九皇叔的。” 凤清城抽出配剑,轻轻地笑了笑,对着云九倾道:“九皇婶还是让让吧,一会血溅到你身上就不好了。” 第160章 混战,她给脸不要脸 云九倾挑了挑眉,听话地骑马到了路边,让开了一条路:“二皇子,请吧。” 见她脸上毫无惧色,凤清城扬起唇角,眼底掠过玩味。 不过那笑转瞬即逝,他冷冷地挥了挥长剑,四人一起朝着凤临渊杀了过来。 云九倾在一边观战,一会儿看看逐月忍冬那边情况如何,一边看凤临渊以一打四有没有吃亏。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擦在神农戒上,一把小巧精致的手枪,出现在手中。 她的武器都在神农戒中,之前没有遇到真正的危险,她从没拿出来用过。 毕竟,杀伤力这样大的武器,若是出世之后必然会引起轰动,到时候,可就惹麻烦上身了。 “九皇叔,你就别挣扎了,你手握重权,父皇不会放过你的,不如就此投降成全了我,从此一了百了!” 凤清城招式凌厉,专攻凤临渊的破绽。 凤临渊冷嗤道:“杀了本王,你以为你就能做太子?清城,你想的也太简单了!” 凤清城冷哼一声,眼底掠过阴毒。 见他袖中飞出菱镖,云九倾眼底一惊,连忙提醒凤临渊。 “小心偷袭!” 凤临渊寒瞳紧缩,侧身一躲,很快躲开了凤清城的暗器。 凤清城脸色阴沉,飞身朝着云九倾而来:“云九倾,我本以为你是个识相的,还想饶你一命,没想到,你竟给脸不要脸!” 云九倾侧身躲开他的攻击,皱眉警告道:“凤清城,你别乱动,否则真的要了你小命我可不负责!” 凤清城眼神狠毒,冷冷地笑了起来:“你要是有那个本事,直接杀了我就是!” 凤临渊想来帮助云九倾,却被岳峰和那两个武林高手缠住,脱不开身。 他心急如焚,身影变幻莫测,招式也更加狠厉起来! 凤清城万万没想到云九倾竟能屡次躲开他的攻击,心中从不屑一顾逐渐暴躁了起来。 “云九倾,没想到你竟然藏的这么深!” 云九倾身法轻巧,没有内力的她全凭直觉和一个“快”字,可越是这样,越是激怒凤清城。 在他眼中,被云九倾这样一个没有内力的女人戏耍,就是侮辱! 云九倾冷哼:“彼此彼此。” 见那边凤临渊脸色铁青,状态似乎不好,云九倾也懒得再和凤清城缠斗,直接给了他一子弹。 “暗器!” 凤清城听到一道清脆响亮的声音,见那细小的子弹穿破空气而来,立刻飞身想要躲开。 可那暗器速度极快,纵然他拼尽全力,还是以极快的速度钻进了他的膝盖。 凤清城瞳孔紧缩,一头冷汗地摔了下去。 他捂住了自己血流捂住的腿,膝盖破碎的痛苦让他浑身都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云九倾,我和你不共戴天!” 凤清城咬牙切齿,眼底满滔天的恨意。 “三殿下!” 见凤清城受伤,岳峰和那几个缠着凤临渊的人,也不敢再打,连忙往凤清城这边跑了过来。 凤临渊怕有人趁机偷袭云九倾,直接飞身来了她身边:“你没事吧?” 云九倾轻轻地摇了摇头,蹙眉看着他,问道:“你又毒发了?” 凤临渊的脸色,很不对劲。 凤临渊蹙眉摇头:“我没事。” 凤清城脸色惨白,咬牙盯着那边的状况,吩咐道:“我们先撤走,让他们殿后!” 岳峰几人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带着凤清城跑了。 凤临渊瞳孔微缩,要去追赶,脸色却一白,吐出一口黑血。 云九倾脸色大变,连忙扶住他:“凤临渊,你不能再动用内力了,否则等毒气攻击心脏,谁也救不了你!” 凤临渊不甘地看着凤清城逃走的方向,却没有再追赶。 云九倾当即拿出一颗护心丹给他服下,然后又拿出银针,先封锁了他心口的穴道。 想到凤临渊非要亲自过来,甚至耽误了放血疗毒的日子,云九倾越想越生气,忍不住骂了起来:“阴虎符对你就这么重要?甚至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凤临渊,你真是失了智!” 凤临渊不知道“失了智”是什么意思,蹙眉看了她一眼,没做声。 阴虎符对他而言,确实很重要。 特别重要。 但是对他而言,云九倾也很是重要。 所以,无论是为了云九倾,还是为了他自己,他都得拿到阴虎符! 这边,没了凤清城坐镇,他的那些人士气大跌,绝杀殿的部分人马也赶到,凤清城的人很快被打败了。 逐月浑身是血,眼底满是戾气:“王爷,只留了两个活口,其他的都杀了。” 凤临渊脸色难看不已,冷冷地吩咐道:“处理一下尸体,别拦着路,然后出发。” 逐月担心地看了看他的脸色,又看向了云九倾。 云九倾点了点头,示意凤临渊的毒发没有那么严重,逐月这才去打扫战场了。 绝杀殿的人过来行礼,拜见云九倾:“见过大殿主。” 云九倾有些不好意思,蹙眉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前往西洲之事,她并没有告诉君千绝,也没让绝杀殿的人帮忙。 绝杀殿的人恭敬地道:“回大殿主的话,二殿主知道您前往西洲,说一路上危险,让我们暗中护送。” 云九倾有些意外,笑着道:“我知道了,你们辛苦了,回去之后帮我多谢他。” 绝杀殿的人恭敬应下,很快散去。 凤临渊蹙眉看着云九倾,眸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行人又走出了大约百里路,终于到了云城。 云城之后,就是京城了。 一群杀气腾腾的人找了客栈,把掌柜的吓破了胆子。 “客官,免费,小店可免费吃住,只求客官们饶命……” 掌柜的缩在柜子后面抱着头,紧张至极。 云九倾见他被吓成了这样,顿时觉得好笑,她扔出一大块银子,说道:“去多准备些热水,我们路上遇到了山贼,需要换洗。” 掌柜的看见银子,顿时心花怒放,也把提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小公子放心,小人一定准备好!” 当晚,云九倾给凤临渊放血疗毒,凤临渊的状况才算是好了些。 忍冬担心地在一边看着,等凤临渊睡下之后,才轻声问道:“王妃饿不饿?奴婢让客栈给您准备了宵夜。” 云九倾自然又累又饿,连忙下楼大快朵颐。 侍卫们都已经吃过了,他们一天连续打了两场仗,已经累的精疲力竭了。 云九倾用完夜宵之后,回房照顾凤临渊,不知不觉地躺下睡着了。 次日一早,凤临渊醒来看到睡的昏天黑地的云九倾,眉头蹙了起来。 第161章 苏公公来请,拒不进宫 凤临渊狭长的眸子里眼神晦暗。 这个女人不是巴不得远离他的吗,怎么会在这里守着他? 想到她的冷漠和无情,他深吸了口气,眼底掠过怒火。 抬手想碰碰她的脸,却听到外面传来了忍冬的声音:“王爷,是您醒了吗?” “嗯。” 凤临渊停下手上动作,起身穿上了外袍,大步往外走去:“别叫醒她,让她多睡会儿。” 忍冬恭敬地答应:“是。” 看着凤临渊大步下了楼,忍冬唇角却忍不住扬起笑来。 她就说,王爷还是很在乎王妃的! 直到快中午,云九倾才睡醒起来。 洗漱过后,她下楼用午饭,却听到了掌柜的正在跟小二聊天。 “听说城北的那个迎宾客栈,前几天惨死了许多人,掌柜的已经被抓走了!” 云九倾立刻竖起了耳朵。 忍冬也是如此。 她们两人来的时候,住的客栈好像就是迎宾客栈。 云九倾留了个心眼儿,一边吃饭,一边竖起耳朵听掌柜的说话。 “听说那些人都是一身武林打扮,足有数十个,留宿之后就没了动静,可前面还能听到鼾声,后面几天又来了一批人,直接把那些人杀了……” 云九倾听的心里一个咯噔。 后来来的那批人,应该是凤清城无疑。 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狠心,直接把凤墨初的人全部除掉了。 若是凤墨初知道他的人就这样,出师未捷身先死的话,不知道会不会的气死。 两天之后,凤临渊和云九倾抵达京城。 这次,他们没有遮掩,反而大大方方地回了京城。 见渊王身后的不少侍卫都受了伤,百姓们都大惊失色。 “这是怎么了?难道哪里有打仗了不成?” “我听说这几天,出城好多人,都是去追杀渊王的,幸而渊王安全回来了……” “难道真的像说书的说的那样,渊王功高震主,皇上想除掉他?” 大街上,百姓们窃窃私语,感慨万千。 凤临渊和云九倾刚回到渊王府,苏公公就匆匆而来。 “渊王,渊王妃,皇上说了,要请您二位进宫一趟。” 凤临渊脸色沉沉,冷冷地说道:“今日天色已晚,本王也累了,你回去告诉皇兄,明天本王自会带着王妃进宫。” 苏公公为难地看着凤临渊,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王爷,您这是要奴才的命啊!” 凤临渊冷嗤,毫不犹豫地进了大殿:“苏公公,你是皇兄的人,你的命捏在皇兄手中,怎么可能是本王要你的命?” 苏公公浑身一颤,哀求地看向云九倾:“王妃,您能不能先跟着奴才进宫?” 云九倾蹙眉看着他,问道:“为何?苏公公,皇上找王爷是为了什么?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苏公公咬了咬牙,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了云九倾身边,小声道:“王妃,西洲温家飞鸽传书,说阴虎符被抢走了,所以皇上宣王爷进宫,商量对策。” 云九倾弯起唇角讥讽地笑了:“温家没说是谁请走了阴虎符吗?” 苏公公为难地看着她,“信上没说,不过,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云九倾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道:“皇家竟这么虚伪。” 苏公公愣了下,随后苦笑:“您说的都有道理,可这不是没办法嘛。” 若是寒帝的人顺利除掉了凤临渊,兴许皇家就不需要这么虚伪了,只需要推出一个替罪羊,以后就可以正大光明,坐拥天下。 可事实是,阴虎符到了凤临渊手中。 凤临渊本就掌握兵权,有了阴虎符之后更是拥兵自重,能召唤所有军队。 就算寒帝翻脸,想要硬刚,也得看有没有那个底气! 所以很久一段时间内,渊王府都会立于不败之地。 见云九倾毫无兴趣,苏公公连忙拉住了她的衣袖哀求。 “渊王妃,二皇子腿受伤了,太医都说治不了,您若是不出马,二皇子的腿从此以后就废了啊!” “您还是赶紧跟奴才进宫一趟吧,时间不等人!” 云九倾眉头蹙起,认真地看着苏公公,一字一句地说:“我知道啊,他的腿就是我打断的,他要杀我,我为何要救他?” 苏公公一听,险些没晕过去:“渊王妃,您说的都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公公若是不信,可以回去问问二皇子,是不是在云城附近带人截杀过我?” 云九倾说完,掩唇打了个哈欠,笑着往栖凤院去。 苏公公手足无措地在渊王府的院子里站了会儿,重重地叹了口气,回了宫里。 “皇上,渊王妃说,二皇子曾刺杀她和渊王,不救。” 寒帝豁然起身,眼底满是狠色:“她真这么说?谁给她的狗胆?” 苏公公尴尬地道:“皇上,应该,应该是渊王给的……” 寒帝冷冷地扫过他,冰冷的大掌紧紧地握成了拳。 凤清城从昏睡中醒来,像极了寒帝的脸阴沉颓败:“父皇,九皇婶手中有个极强的暗器,这才伤了儿臣,儿臣不想死,您想想办法……” 他本以为自己的腿只是轻伤,可没想到回到京城之后,人就发起了高烧。 请了无数大夫和太医来看,都说天气发热,伤口已经发炎。 若是想要保住性命,就得彻底切断那条伤腿。 凤清城自然不愿意。 他野心勃勃,所求可是皇位。 可古往今来,没有任何一个朝代是皇帝是天残地缺的。 甚至大夜规定,相貌丑陋的都不能做皇帝。 他若是还要将来,就不能让自己变成瘸子! 看着半死不活,一头冷汗的凤清城,寒帝心中一痛,握紧了大手道:“清城,渊王府不愿意救你,朕也没办法,如今只能利用舆论了。” 凤清城是所有皇子中最像他的那个,也是他心里最看好的那个。 他不能任由凤清城这样断送前程! 凤清城咬了咬牙,狠声道:“多谢父皇指点,儿臣知道了。” 说完之后,他让岳峰把自己抬上了担架,往宫外而去。 上了马车,岳峰担心地问:“二殿下,我们往哪里去?” 凤清城深吸了口气,眼底弥漫着寒气:“回府,然后让人把府中所有银钱和值钱的东西都带上,明日一早,带去渊王府!” 他就不信,众目睽睽之下,凤临渊和云九倾还能不救他! 第162章 散尽家财,求九皇婶治腿 这一宿,云九倾睡的极好。 到了自己熟悉的床榻上,她整个身体都极其放松,连梦都是甜的。 云九倾心中惦记着阴虎符,正在梦里研究,却被忍冬叫醒了。 “王妃,不好了,二皇子带了许多的金银来王府门前要您救他,如今已经闹的人尽皆知了。” 云九倾一下子弹了起来,蹙眉问忍冬:“许多金银?究竟多少?” 忍冬:“……足足十箱呢,王妃,他这是在威胁咱们渊王府呢。” 云九倾一边在心中盘算十箱金银究竟多少,一边飞快地穿上了靴子往外走去。 “威胁就威胁吧,只要带了银子就好。” 她就要走了,自然是能带走越多越好,毕竟这些金银在华夏的市值极高,若是能再囤上一些古董宝贝之类的,那她就原地起飞,直接辞职去养老了! 何乐而不为? 云九倾到了渊王府门口,果然看见凤清城半躺在竹子制成的担架上,脸色颓败,双唇干裂发紫。 见云九倾那鲜活的身影出来,凤清城眼底掠过寒芒,很快垂下了眸子。 “九皇婶,清城腿受了伤,还发起高热,特意带了府里所有财产,只求九皇婶救治。” 在渊王府的人出现之前,他已经鼓动好了百姓们的情绪。 若是凤临渊或者云九倾执意不救,那渊王府就会遭到百姓的唾骂。 凤清城唇角扬起讥讽的笑,本以为云九倾要继续拒绝,耳边却响起了激动的声音。 “二皇子,你这是真是实在,求医就求医,还带了这么多诊金来。” 云九倾挑了挑眉,笑嘻嘻地看着凤清城:“想来是你听说了褚丞相找我看病的事,那我也就不推辞了,追风逐月,把这几口箱子带进去,岳峰,把你家二殿下抬进来!” 凤清城不可置信地抬眸,惊异地看着云九倾,眼底浮上怒火。 云九倾竟然就这么答应了?他预想之中的那些障碍呢? 可此时,云九倾眼中满是喜色,望着那些钱财,甚至散发着绿光。 凤清城被抬了进去。 他路过云九倾的时候,愤怒地盯着她。 本以为她不同寻常,没想到也是个庸俗肤浅的女人! 门外百姓们纷纷鼓掌,由衷地称赞了起来。 “渊王妃果然医者仁心,竟毫不犹豫地就要给二皇子治腿。” “那可不是?我听说二皇子这腿,是因为设计陷害渊王府才断的呢!” “若是传闻是真的,若我是渊王妃,我肯定没这么大的度量……” 众人唏嘘声中,凤清城脸色更苍白了。 他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 到了渊王府大殿,凤清城紧紧地抓着扶手,藏起了眼底狠色。 “想见九皇婶一面还真不容易,竟要清城散尽家财。” 云九倾闻言,讥讽地笑了起来:“是啊,好好的亲戚,怎么处成了这样呢?二殿下,你可想过为什么?” 凤清城垂眸,冷冷地问:“九皇婶,我这腿可还能治?” 云九倾上前查看他的伤势,见那伤口处虽然已经用过不少药,可依然泛黑发炎,甚至有些腐烂了。 云九倾啧啧叹息:“二皇子,你这腿,能治是能治,也不用锯腿,只是膝盖被打碎了,以后未免有点跛。” 凤清城猛然抬头,脸色狰狞地盯着云九倾:“九皇婶,这腿可是您亲自打断的!你必须想办法给我治好!” 云九倾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能保住你的腿已是尽了全力,二皇子,你若是不满意,就另请高明去吧。” 凤清城浑身发抖,目光仇恨地盯着云九倾:“就没有别的办法?” 云九倾毫不犹豫地摇头:“没有,我又不是大罗神仙!” 看着他那腐烂的伤口,云九倾提醒道:“二皇子还是赶紧做决定才是,若是引起了败血症并发症,别说腿了,就是命都难保!” 凤清城咬了咬牙,脸色阴沉地做了决定:“那就请九皇婶保住我的腿!” 他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只要双腿差的不是太多,在鞋子上做些文章,也能蒙混过关。 云九倾唇角扬起冷笑,一边吩咐岳峰把他伤处的衣裳剪短,暴露出了伤口,一边拿出了麻醉剂,手术刀, 剪刀纱布,以及消炎药水。 凤清城见她把那细长的针管打到了伤口附近,眼底闪过异色。 “这是什么东西?你从哪里得来的?我怎么没见过?” 云九倾皱眉训斥道:“二殿下,这是我师父给我的麻醉剂,用来给你止痛的,你若是心存怀疑,我可以不用。” 云九倾作势要收起来:“这东西可是珍贵的很呢,若不是看在你是我侄子的份儿上,我才不给你用。” 凤清城掐住了手心儿,抬眸阴沉地盯着云九倾:“既然这么珍贵,那自然是要用的。” 他几乎把整个王府都搬空了,这些银子,自然要花的值。 云九倾给他打了麻醉,然后毫不犹豫地拿起了手术刀,把伤口附近的腐肉都剜掉。 岳峰在一边看的心惊胆战,可凤清城眉头紧皱,却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去掉了腐肉之后,云九倾那镊子,把破碎的弹片和骨片取了出来,这才松了口气。 “看到没,这些东西不在你腿上,以后就不会二次感染了。” 凤清城定定地看着她,看着碎裂的骨头问:“现在怎么办?膝骨已经碎成了这样,我以后真的还能站起来吗?” “我会给你把骨头修补好的。” 云九倾神秘地笑了笑,胸有成竹地说道:“若是恢复的好,你可能会有一点点跛,若是恢复的特别好,也不是没有可能恢复如常。” 凤清城顿时激动了起来,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岳峰却眉头紧皱,不信任地望着云九倾:“若是恢复的不好呢?” 云九倾不满地看向岳峰,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亲自出手,怎么可能恢复不好?除非凤清城不想要这条腿,不按照医嘱修养。 凤清城抬眸,恼怒地看向了岳峰,声音阴冷地问:“怎么,你盼着我不好?” 岳峰浑身一颤,恭敬地跪在地上:“殿下恕罪,是属下失言。” 云九倾把骨头接好,伤口缝好之后,又撒上药粉,缠了起来,给他输液。 看着头顶高悬,直接把那透明液体输入自己体内的透明管子,凤清城眼底暗涛翻涌。 “天气炎热,我腿断了,也不易挪动,可否在王府住一段?” 云九倾眉头蹙起,嗤笑道:“二皇子,你是不是怕我给你治不好,所以赖着不肯走?” 第163章 阴虎符只有一半 凤清城被看穿了心思,也不反驳,只淡淡地笑着道:“九皇婶,我这次可是倾尽所有,自然不能大意。” 云九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只是此事我也不能做主,忍冬,去问过王爷。” 云九倾话刚落音,就听到凤临渊那冰冷幽沉的声音从大殿外传了过来。 “清城,既然你愿意在这里疗伤,就暂且住下吧,本王也怕你死在外面坏了渊王府的名声。” 玄墨色的威严走了进来,整个大殿都被淡淡的威压所笼罩。 凤清城扬起唇角,不阴不阳地笑着道:“那我就多谢九皇叔了。” 凤临渊深深地看了云九倾一眼,走了出去。 云九倾快步跟上,吩咐管家:“给二皇子安排个院子。” 管家恭敬地应下:“二皇子,清幽阁最是安静,适合养伤,不如您去那里住?” 凤清城自然没有意见:“多谢。” 云九倾跟着凤临渊,一路去了书房。 见她果然跟了过来,凤临渊深邃的眸子里闪过冷笑。 这个女人,果然一心想走。 忍着怒气,凤临渊把阴虎符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道:“拿去吧。” 云九倾接过来看了看,眼角眉梢的欢喜很快变成了失望。 “确实是阴虎符没错,不过这只是一半。” “一半?” 凤临渊脸色骤然沉了下去,深邃狭长的眸子里寒气翻涌:“你见过阴虎符?” 云九倾毫不犹豫,拿起笔墨,在纸上画了阴虎符的形状。 “真正的阴虎符是两个,虽都是玉做成,看起来也别无二致,可重量不同,其中有精密的机关能合二为一,合在一起之后,才是真正的阴虎符。” 阳光穿过窗户,洒在云九倾身上,照的她肌肤出吹弹可破,连细小的毛孔都清晰可见。 她有些失望地看着凤临渊,纤长浓密的睫毛仿佛都点缀着光芒:“会不会是温家骗了你,只给了一半?” 凤临渊心中格外高兴,菲薄坚毅的唇,几乎要失控扬起来。 他垂眸,遮住眼底情绪,再看向云九倾的时候,已经是冷静森然:“不可能,温家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应该是寒帝做的手脚。” 云九倾叹了口气,说道:“怪不得他敢把阴虎符的消息放出去,只是另外一半会藏在哪儿呢?” 凤临渊深吸了口气,剑眉拧起,不悦地道:“等机缘一到,另外一半阴虎符自然会现世,怎么,你已经迫不及待要走了?” 云九倾瞪了他一眼,转身往外走去:“无论是否能找到阴虎符,我都会解开你的毒的,凤临渊,我言出必行,对你自然也不例外。” 看着那抹鲜活的红色消失在门外,凤临渊唇角扬起讥讽的笑。 言出必行?也不见得吧。 这个女人,还说过要对他负责呢,还不是忘的一干二净? 二皇子凤清城住进了渊王府养伤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飞到了宫里以及各个王府。 寒帝扔下奏折,冷笑着对苏公公道:“朕就说了,老二最是像朕,聪明机敏,心狠手辣。” 苏公公讪笑道:“自然,二皇子不但长得像极了皇上年轻的时候,就连脾气心性都一模一样。” 寒帝满意地点了点头,眼底掠过希冀:“这次,就看老二的了。” 若是能在渊王府杀了渊王,那这太子之位,必然是他的! 鸣鸾宫。 皇后眉头紧皱:“老二还真是个狠人,竟然直接住到渊王府去了,这是在逼云九倾给他治腿。” 凤无涯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道:“母后,老二最近越发过分了,竟然在拦截了我的人,害的他们连京城都没能出去一步,父皇心中必然对我失望至极。” 皇后那双漂亮的瑞凤眼中掠过讥讽:“老三的人倒是出去了,可不都被他赶尽杀绝了吗?无涯,这次的事情不当紧,你们谁也没能完成任务,皇上不会偏心的。” 凤无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母后,您可有什么对付老二的想法?” 皇后深深地吸了口气,又缓缓地吐了出去:“不用担心,老二心计深沉,又爱记仇,他会自己找死的。” 凤无涯抬眸,讶然地看向皇后:“您说渊王府?” 皇后勾唇笑了笑,眼底掠过寒气:“无涯,你还得继续努力,你父皇心中最认可的那个并不是你。” 凤无涯喉结动了动,皱眉不解地问:“可母后,父皇不是这样说的。” “看到你外祖家了吗?我们温家只不过是他对付渊王府的棋子而已。” 皇后脸色阴寒,唇角勾起若有若无的冷笑:“而且,竟还不知自己是棋子。” 皇后是个聪明人,已经想到了寒帝在打什么主意。 半边阴虎符,来交换渊王的命。 若是温家不肯交出,不知情的温家血流成河,成了渊王的刀下魂,寒帝借机收拾渊王。 若是交出来了,从此以后,她这个皇后和温家在寒帝眼中就没有任何价值,甚至连凤无涯都要被牵连。 鸣鸾宫里,寂静无比,凤无涯捏紧了手指,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 他起身,恭恭敬敬地皇后行了个礼:“母后放心,儿臣会竭尽全力的。” 皇后欣慰地看着他,温柔地道:“无涯,你可是本宫和玉晴的唯一指望。” 三皇子府中。 凤墨初正在院子里喝酒,桌子上残羹冷炙,地上已经扔了好几个酒壶。 云宝珠知道他是在恼怒什么,咬了咬牙,上前劝道:“殿下少喝些吧,喝酒伤身。” 凤墨初抬起阴恻恻的眸子,冷冷地盯紧了她:“云宝珠,你就是个扫把星!” 说完,他抓起酒壶,重重地朝着云宝珠砸了过去,云宝珠触不及防,被砸到了肚子,瞬间剧烈地疼痛了起来。 她捂着腹部,跪坐在地上,脸色惨白:“殿下,我疼……” “还装?” 凤墨初大步走过去,重重的一脚踹在她胸前:“若非认识了你,若非你当初勾引我,我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云宝珠,都是你害的!” 这几日细想下来,他的一切不幸,都是从和云宝珠在一起开始的! 这个女人什么都做不好,只会坏事! 甚至,若是他当初娶的人是丑女云九倾,日子都会比现在好过很多! “殿下,快叫大夫,我肚子疼……” 云宝珠哭着哀求着,抓住了凤墨初的衣角,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 旁边伺候的丫鬟看见地上的血迹,顿时惊恐地叫了起来:“殿下,血……云氏出血了!” 第164章 云宝珠小产,自尽 凤墨初皱眉上前,眼底醉意消退,彻底冷静了下来。 他本想去抱起云宝珠,可又嫌恶了起来。 只站在原地,冷冷吩咐旁边的丫鬟道:“把人抬到屋子里,云山,去请太医。” 云山立刻去了,小半个时辰之后才风风火火地回来。 太医匆忙进屋,给疼的死去活来的云宝珠诊脉。 手搭上之后,胡子花白的老太医就连连摇头,片刻后叹息道:“三殿下,这个孩子肯定保不住了,您节哀。” 云宝珠一身冷汗,浑身发抖,心中绝望至极。 这个孩子,是她将来翻身的唯一指望。 如今没了,她也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我知道了,劳烦太医给她开张方子调理调理。” 凤墨初非但没有心痛,反而露出一抹释然来。 等太医离开之后,凤墨初静静地站在云宝珠的床头,轻笑着说道:“宝珠,这个孩子不要也好,毕竟你的丑事被那么多人看见了,将来这个孩子也要被人质疑的。” 云宝珠眼底猩红,绝望地看着冷漠无情的凤墨初,声音沙哑痛苦。 “殿下,即便所有人都怀疑孩子的血脉,可你心中应该是最清楚的!这就是我们的孩子啊!” 凤墨初眉头拧起,阴冷无比地盯着她:“是我们的孩子没错,可你太过愚蠢,如今你只是一个贱婢,一个被所有人都瞧不起的笑话,我宁愿我的孩子死,也不要他有这样的母亲!” 云宝珠痴痴地看着他,绝望至极,又哭又笑道:“所以殿下打我的时候,是清醒的对吧?” 凤墨初站在床头没有说话,可眼底的漠然和冷静,却已经说明了真相。 “你好好休息吧,只要你安安分分,我不会苛待你的。” 凤墨初说完之后,毫不留恋地离开了这冷清的屋子。 云宝珠绝望地哭了起来,眼底满是不甘和痛楚。 过了半夜,这里依然冷冷清清,那些丫鬟向来看人下菜,知她没了凤墨初的恩宠,甚至连药都没有给她煎。 云宝珠爬起来,穿上出嫁时候的嫁衣。 虽不久才嫁进来,可嫁衣竟已经宽大许多。 她对着铜镜给自己花了一个精致动人的妆,又用胭脂遮住了苍白的脸。 她脸色狰狞,美眸中满是滔天的恨意。 “云九倾,你害的我家破人亡,我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 “凤墨初,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男人,你该死!” 说完之后,她一头撞向了床柱,瞬间,白皙的额头上,鲜血迸发。 云宝珠躺在地上,感受着自己呼吸渐弱,唇角却浮现一抹解脱的笑。 丫鬟听见恭敬进来,看见她穿着凤凰于飞的嫁衣,躺在血泊之中,顿时惊的魂儿都飞了。 “不好了,云氏自尽了!” 整个三皇子府都喧闹了起来,凤墨初心中又痛又恨,让人抓回了刚走到半路的太医,给云宝珠诊治。 太医搭上她的脉搏, 悲哀地叹了口气:“三殿下,人没救了。” 凤墨初浑身一颤,眼底涌出泪水。 即便他再恨云宝珠,也曾喜欢过她。 如今见孩子和她先后死去,他心中还是忍不住地痛。 “痛……” 床帐中,一道微弱痛苦的声音传来,凤墨初和太医不可置信地看了过去。 云宝珠已经缓缓地坐了起来。 她眉头紧皱,眸光冷漠地扫过凤墨初和太医,抬手摸了摸自己额角的鲜血,问:“这是哪里?” “宝珠,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凤墨初激动了起来,擦掉了眼泪,声音颤抖地说道。 太医狐疑地看了看云宝珠,又把手搭了上去:“没错啊?真是奇怪,刚才人分明没了呼吸和脉搏……” 然而下一秒,他却摸到了云宝珠那有力跳动的脉搏。 太医眼底掠过惊慌,匆忙起身,恭敬地行礼道:“殿下,云氏没事了,只需要简单地处理伤口,卧床修养即可,老夫家中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云宝珠眼神冰冷地目送那太医离去,抬眸看着凤墨初:“你是……凤墨初?” 凤墨初眉头蹙起,担心地问:“宝珠,你这是怎么了?连我都不认识了?” 云宝珠笑了笑,格外妩媚,眼底却满是凌厉的寒气:“殿下,我撞到了脑袋,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 渊王府。 云九倾正在熟睡,眉头却紧紧地拧了起来。 她在梦中被一只剧毒的蛇追赶,那蛇身是红色,颜色艳丽,牙齿尖利,显然含有剧毒。 更可怕的是,它竟长着云宝珠的脸。 云九倾突然惊醒,浑身是汗。 忍冬连忙过来,给她倒了杯茶:“王妃,您没事吧?是不是做噩梦了?” 云九倾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喝了口茶压惊:“我梦到了云宝珠变成了一条浑身赤红的蛇,追着我要咬我。” 忍冬顿时笑了起来,柔声安慰她:“怎么会呢?王妃,人是不会变成蛇的。” 云九倾自己也觉得好笑,心中稍安。 金豆豆从房梁上爬了下来,趴在云九倾身上安慰她。 看着越来越可爱的金豆豆,云九倾唇角扬起笑来。 当初那些害了原主的人都受到了惩罚,她也该安心了。 可话虽然这么说,忍冬还是细心地出去打听了一番。 下午的时候,她兴冲冲地回来了。 “王妃,外面都说,昨晚的云宝珠小产了,她也颓废地自尽了一次,不过没死成,没了孩子云宝珠就再没翻身之日。” 云九倾唇角轻勾,眼底却多了些凝重:“之前云宝珠还没有任何小产的征兆,怎么突然就没了?” 按理来说,前三个月胎像不稳,是最容易出事的时候。 云宝珠已经有四个多月的身孕,甚至在宫里跟侍卫玩的那么嗨都没出事,怎么在三皇子府反而小产了? 忍冬也惊了一下,猜测道:“会不会是三皇子自己不想要这个孩子?” “不能吧?那孩子肯定是他的。” 云九倾正在思索这个可能性,却听见那边响起了冷沉凌厉的声音。 “自然是老三不想要,据说,这孩子是他亲自打掉的。” 云九倾讶然地抬眸,就看见凤临渊威严贵重的身影走了进来。 瞬间,整个大殿似乎都跟着凉快不少。 云九倾蹙眉道:“孩子应该是凤墨初的孩子没错,他为何不要?难道就是为了面子?” 凤临渊在椅子上坐下,冷笑道:“他作为皇子,自是面子第一要紧。” 云九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唇角露出一抹嗤笑。 当初凤墨初不肯履行婚约娶原主,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面子”。 因为原主长得太丑,带出去不好看,会让他沦为笑柄。 不过,这些都过去了,也没什么好追究的。 “九皇婶真是好雅兴,还有心情在这里讨论三弟的事儿,可若是清城没有记错话,是你把云宝珠害到了这种地步的吧?” 第165章 去找悟心大师解惑 凤清城讥讽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随后,两个侍卫抬着他走了进来。 云九倾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淡然喝了口茶:“云宝珠害我,我不过还施彼身,有什么过分的吗?” 如果她没有反抗,现在那个惨极了的人,该是她才对。 “清城,你腿好了?” 凤临渊深邃狭长的眸子里寒气翻涌,冷冷地望着他,语气森然:“既然好了,就回府去吧,少在这里说闲话。” “九皇叔说笑了,我才刚来一晚,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好了?” 凤清城脸上带笑,眼底却疏冷:“这都下午了,九皇婶还没去给我换药,我才忍不住找了过来。” 云九倾笑吟吟地道:“原来如此。” 说完,她上前,给凤清城测量温度,见体温依然偏高,皱眉问:“我给你的那些药你吃了吗?” 凤清城眼神闪躲,皱眉点了点头。 云九倾嗤笑一声,拿出吊瓶给他挂上,另外打了两针消炎药进去:“那药你既不吃,我就不再给你开了,浪费。” 纵然神农戒指升级之后,她多了很多的物资药品,她依然容不得这种浪费行为。 尤其,这不单单是浪费,更是凤清城对她的不信任。 看着细长的针被打入自己体内,凤清城蹙眉看向凤临渊。 “九皇叔,九皇婶的这些药品可都奇怪的很,我大夜从没有人见过,您就不好奇吗?” 凤临渊眸色冰冷,眼底满是凌厉的寒气:“凤清城,你若是想治病,就闭上嘴老老实实治病,若是不想治,那就滚出渊王府。” 凤清城眼底涌上怒火,和凤临渊对视了会儿,突然笑了起来。 “九皇叔,我自然是愿意治病的,若是皇叔不愿意听我多嘴,那我闭上就是。” 凤临渊起身,蹙眉看向云九倾:“你,出来。” 云九倾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吩咐岳峰等瓶子里的水快没了喊她,才跟着他去了书房。 凤临渊负手而立,玄墨色的身影站在窗前,浑身都散发着凌厉的气息。 “你为何要救凤清城?让他死了岂不是好?” 冷沉霸道的声音传来,锐利不耐的目光也落在云九倾身上。 云九倾蹙眉看着他,解释道:“寒帝和凤清城明显是要用百姓们的压力,来逼迫我给他治疗,若是不治,到时候渊王府就会成为话题中心,寒帝也有了对付我们的理由。” 凤临渊拳头收紧,冷冷地问:“你觉得本王怕这个?” 云九倾笑了,清澈的眼底盈着水光:“我知道你不怕,但是现在还不到真正翻脸的时候。” 凤临渊已经忍耐了这么多年,为何现在突然急躁了起来? 云九倾蹙眉看着他,有些捉摸不透。 凤临渊躲开了她的目光,问道:“云九倾,你真的见过阴虎符?” 云九倾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那你究竟是怎么来的?跟阴虎符有什么关系?” 凤临渊眉头紧皱,追问道:“如果你只是灵魂来了这里,那你的身体呢?” 云九倾站在原地愣了片刻,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我记得,当时正在飞机上,我准备带着阴虎符回国,阴虎符散发着一道白光,然后飞机就震荡了起来,再醒来,我就到了大夜。” 至于她的身体如今怎么样了,云九倾从来都没敢想过。 她是魂穿,身体会不会已经死了呢? 见云九倾眉头紧蹙,眼底满是着急,凤临渊的心如同针扎的一般。 “本王也只是问问而已,现在阴虎符还没找到,等找到之后,自有分辨。” 云九倾深吸了口气,抬眸看着他:“凤临渊,你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些?” 凤临渊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本王昨天去见了悟心大师,他说,你来这里是上天注定,阴虎符不一定能送你回去。” 云九倾心中燃起希望:“他还在京城?” 她并不怀疑凤临渊骗她。 凤临渊是个骄傲的人,不会做那样下作的事。 凤临渊颔首道:“在金光寺讲经,七日之后就要走了。” 云九倾咬了咬唇,说道:“那我明天去一趟金光寺。” 正好,昨晚的梦也让她忐忑不安,正好请悟心大师讲解一番,顺道儿再问问到底有没有从这个世界回去的办法。 悟心既然能看出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说不定会有手段。 凤临渊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书案上扣了扣,垂眸道:“让追风逐月送你去。” 翌日一早,云九倾就带上了忍冬,以及追风逐月,坐上马车去了金光寺的方向。 金光寺距离京城不近不远,可也需要半日的路程。 听说渊王妃过来,金光寺的主持方丈带着一群大和尚迎了出来,其中一个正是悟心。 “渊王妃驾临,请恕贫僧没能出门远迎。” 云九倾淡淡地笑了笑,说道:“主持大人,我今天过来,是想给菩萨上柱香,再跟悟心大师聊聊佛法。” 悟心抬眸,笑的慈悲:“本以为贫僧要好久才能跟渊王妃再见,不想竟然这么快。” 他话中满是深意,云九倾虽听不懂,可还是点了点头。 “您请。” 随着住持去上过香,添过香火钱之后,云九倾才跟着悟心去了偏殿。 偏殿里燃着檀香,处处都透着禅意,令人心静。 悟心亲自给云九倾倒了杯茶,笑着道:“渊王妃,一别数日,您反倒不如从前意气风发了。” 云九倾眉头蹙起,望着悟心的眼睛问:“昨天王爷是不是来过?” 悟心淡淡一笑,颔首道:“来过。” “他来都问了什么?”云九倾追问道。 如今她和凤临渊交流不多,可她内心深处,还是想知道凤临渊到底问了什么的。 悟心抬眸,慈眉善目地看着她:“王爷所问和王妃所问相同。” 云九倾讥讽一笑,“悟心大师知道我要问什么?” 悟心含笑望着她:“王妃要问贫僧,几时能从这里回去,阴虎符是否能带你回去。” 云九倾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笑了起来:“大师果然有些修为,既然知道问题,不如就直接告诉我答案。” “王妃,天机不可泄露,不过,阴虎符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 悟心品了口茶,满足地笑了起来:“玉有灵,被做成虎符的玉更是齐聚千年灵气,所以王妃才能来到大夜国。 可大夜的阴虎符却只凝聚了杀气和怨气,结果可想而知。” 云九倾心底一凉,眉头拧起:“那我要被困在这里了?” 第166章 刺杀,有人要凤清城死 “不是困,是缘。” 悟心摇了摇头,悲悯地看着云九倾,高深莫测地说道:“渊王妃,这是你的缘,也是你的劫。” 云九倾很是失望,追问道:“那我回不去华夏了?” 悟心叹了口气:“渊王妃,即便你能回去,你也不会回去了。” 说完,悟心缓缓地闭上了眼,打坐念佛。 “为什么?” 云九倾急道:“大师,您倒是说说为什么?我昨晚还梦见一条毒蛇追着我,您帮我解解梦?” “一切皆有缘法。” 悟心大师唇角轻勾,缓缓定格,不再理会云九倾。 “老和尚?” 云九倾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就大着胆子,探了探他的鼻吸。 竟然没了呼吸。 云九倾心情复杂至极,起身对着他行了一礼,才开门对着外面道:“悟心大师圆寂了。” 门外的忍冬和逐月顿时愣住。 而寺庙里的人却没有任何异常的反应,只缓缓地对着禅房行了一礼。 住持甚至过来安慰云九倾:“渊王妃不必愁心,几天之前,悟心师弟就说过了,他的机缘快到了,只等您来。” 他这么一说,云九倾更加愧疚了。 她若是晚些过来,那悟心大和尚是不是还能多活几天? 心虚之余,云九倾又给金光寺捐了两千两银子的香火钱,等回去的时候,又是难受又是心疼。 忍冬坐在马车里陪着她,好奇地问:“王妃,悟心大师都跟您说了什么?” 云九倾摇了摇头,叹息道:“哑谜而已。” 想想两人的对话仿佛一场空,悟心好像什么都回答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回答。 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她暂时回不去了。 亏的她期待了那么久…… 回了王府之后,云九倾把悟心大师圆寂的消息告诉了凤临渊。 凤临渊剑眉拧起,只问云九倾:“可找到你了你想要的答案?” 云九倾澄澈的眸子望着他的眼眸,摇了摇头:“悟心大师说,我不会回去的。” 原话如此,虽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说。 凤临渊冷峻的脸上神色不变:“无论如何,本王都会找到一半阴虎符,你若是想走,尽管想办法,我不拦你。” 云九倾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转身回了栖凤院。 到了晚上,云九倾才去给凤清城换药,输液。 经过两天的治疗,凤清城身上的炎症已经快好了,只是还需要用药物稳固。 看着云九倾认真地给自己换药,凤清城眉眼沉沉,盯着她问道:“九皇婶,你给我的那些药,我给太医拿去分析了成分,什么都分析不出来。” 云九倾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那些药二皇子不是吃了吗?” 凤清城喉结动了动,“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我的腿还是九皇婶打断的,渊王府更是恨我入骨。” 云九倾噗嗤一声了出来,她眉眼如月,乐不可支地看着凤清城,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九皇婶在笑什么?” 凤清城捏紧了拳头,声音冰冷入骨。 云九倾止住笑声,正色看着凤清城:“二皇子,让渊王府恨你入骨,你恐怕不配呢。” 门口的逐月扬起唇角笑了起来。 果然,他们家王妃,一针见血。 凤清城的脸色顿时难看至极:“九皇婶就这么瞧不起我吗?” “二皇子,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云九倾把细长的针头刺入他手上的血管,似笑非笑地说道:“二皇子若是真的聪明,怎么可能被人当枪使?” “你什么意思?” 有什么东西从凤清城心中一闪而过,他握紧了拳头,恼怒地问。 云九倾抓过他的手,指了指回血的输液管道:“二皇子,我只是随口说一句,放轻松,都回血了。” 看着那红红的血液,凤清城深吸了口气,放松了下来。 云九倾打了个哈欠,对岳峰道:“岳峰,等里面的药快没的时候,去前院喊我。” 岳峰冷声应下:“是。” 云九倾带着逐月和忍冬走了之后,清幽院立刻安静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凤清城阴恻恻的声音才响了起来。 “岳峰,你觉得我被人当枪使了吗?” 岳峰沉默了片刻,恭敬地道:“殿下,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您不过是争取将来而已。” 凤清城心中这才好受了些,只是,云九倾的话却如同魔咒一般,在他脑海中迟迟挥散不去。 凤清城闭上双眼,小憩起来。 只是刚刚静下心来,他就睁开了一双寒眸。 岳峰更是警惕不已地看向屋顶。 有人来了。 听着外面响起了弓箭之声,凤清城冷声呵斥:“关门!” 岳峰飞快地扑过去,把门窗都紧紧地关上。 凤清城也扯掉了手上的针筒,飞快地躲到了床榻那边。 刹那间,无数箭羽已经如同疾风骤雨般冲了进来,整个房间都被射成了刺猬。 “主子,小心!” 无数长箭冲了进来,眼见着就要伤到凤清城,岳峰瞳孔一缩,飞扑过去抱住了他。 “岳峰!” 听着箭头入肉的声音,以及岳峰痛苦的闷哼声,凤清城瞳孔震动,眼底浮上怒火! “九皇叔, 您若是任由我死在渊王府,父皇一定会找你问罪的!” 冰冷愤怒的声音蕴藏着内力,直接在整个渊王府传开。 凤临渊讥讽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平静,淡然。 “清城,是你自己要住进渊王府的,天下人皆知,渊王府隔三差五就来刺客。” “既然选择住进来,也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听着凤临渊那毫无波澜的冰冷声音,凤清城咬了咬牙,继续喊道:“九皇叔,你这次若是肯帮我,将来我们就是同一阵营,我绝对不会再跟你为敌!” 听着外面的沉默,凤清城咬牙道:“九皇叔,我知道另外一半阴虎符在哪里!” 过了一会儿,外面才传来了凤临渊冰冷的声音:“杀无赦!” 外面传来了打斗声音,箭雨缓了下来,凤清城和岳峰才得以喘息之机。 岳峰浑身一颤,捂着伤口道:“二皇子,为了属下,不值当!” 凤清城脸色阴狠,“也不只是为了你,岳峰,若是九皇叔不肯出手,今晚我们必死无疑!” 岳峰惊问:“殿下,不是渊王府的人对我们下手吗?” 凤清城冷哼,“九皇叔若是想对我们下手,只需要让云九倾在药中动手脚就行了,何须用这种阵仗?” 岳峰皱眉思索片刻,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屋子里黑漆漆的,他紧紧地捂着中间的地方,意识一阵恍惚。 “岳峰?” 听着他呼吸声渐弱,凤清城声音中染上了担心 :“你怎么了?” “殿下,我没事 。” 岳峰昏昏沉沉地说了一句,咬牙道:“这箭头淬了毒。” 黑暗中,凤清城眼底迸发出浓烈的恨意。 究竟是谁这么恨他,想要置他于死地? 第167章 有孕,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渊王府的人很快把那些刺客都处理干净了。 有被抓的活口,本想审问,却不想都咬破了藏在牙间的毒药,自尽了。 凤清城这才拖着断腿去开了门,目光急切地搜寻着云九倾的身影:“九皇婶,快救救岳峰,箭上有毒!” 云九倾看了凤临渊一眼,连忙走进去查看岳峰的伤势。 岳峰胳膊上中了箭,脸色青黑,唇色发紫,连伤口的地方都成了黑色。 “快把他抬到榻上,剪开衣服,这是剧毒,若是不护住心脉就来不及了。” 追风逐月赶紧按照云九倾的吩咐,把岳峰放到了小榻上。 凤清城断了一条腿,自己在地上起不来,只能愣愣地看着云九倾用银针刺穴,护住了岳峰的心脉。 凤临渊威严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居高临下地望了他一眼,伸出了宽大冰冷的手。 凤清城咬了咬牙,抓住了他的手,借力站了起来。 两人在椅子上坐下,凤临渊深邃狭长的眸子里寒气翻涌,薄唇轻启。 “另外一半阴虎符在哪儿?” 云九倾听见,也好奇地望了过来。 “等我腿脚好了之后,自会告诉九皇叔。” 凤清城深吸了口气,握紧了拳头:“九皇叔,九皇婶,我这都是为了自保,你们应该不会介意吧?” 凤临渊勾唇冷笑,眼底杀气沸腾:“老二,你若是敢骗本王,本王可就不顾及什么叔侄情分了。” 凤清城苦笑一声,眼神有些发直:“九皇叔,您说,会是谁杀我?” “你死了对谁最有利,就是谁要杀你。” 凤临渊声音平静冷漠,深邃的眸底更是古井无波。 凤清城眼底情绪翻涌,喉结动了几动,最终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边,云九倾从神农戒中拿出了百毒丹,塞进了岳峰的口中。 她净手之后,蹙眉走了回来:“凤清城,岳峰的命算是暂时保住,人毕竟是在渊王府出的事,他的诊金我就不跟你另算了。” 凤清城挑眉冷笑:“那我就多谢九皇婶了,九皇婶只是大度。” 云九倾勾唇笑了笑,不置可否,她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很是疲累,皱眉道:“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 凤临渊冷硬的下巴动了动,没有做声。 “恭送九皇婶。” 凤清城嘴上说了一句,身体却也没动弹。 云九倾也不计较这些,昏昏沉沉地往外走,还没出门,就两眼一黑。 “云九倾!” “王妃!” 凤临渊瞳孔紧缩,快步上前抱住了她。 忍冬也惊的不行,见她昏迷不醒,急道:“王爷,王妃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在治疗的过程中碰上了毒药?” 方才打斗的时候,王妃也没有参与,更没有受伤啊! 凤临渊冷峻的脸上满是担心,一边抱着云九倾回栖凤院,一边沉声吩咐道:“快去请大夫!” 整个渊王府都动了起来。 凤清城见状,唇角扬起冷笑。 “渊王从来冷酷无情,没想到,竟在一个名声不堪的女人身上栽了跟头。” 岳峰从昏睡中醒来,迷迷糊糊地问:“殿下,您说什么?您没受伤吧?” 他中箭之后意识就模糊了,有些记不清后来发生了什么。 凤清城拄着拐杖走了过去, 沉声道:“我没事,你中了毒,九皇婶已经给你解毒了,你现在感觉如何?” 想到云九倾,岳峰脸色奇怪,摇头道:“属下已经好了,没什么不适。” 凤清城这才放心。 栖凤院。 大夫把脉过后,脸上隐隐有喜色。 凤临渊脸色铁青,大掌揪住了他的衣领,沉声问:“王妃到底怎么了?说!” 大夫被吓的不轻,也不敢卖关子了,连忙恭声道:“王爷,王妃没事,只是因为有孕,加上过度劳累,这才晕倒了。” 一屋子的人顿时寂静了下来。 凤临渊瞳孔里翻起惊涛骇浪,冷沉的声音中带着隐隐的颤抖。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大夫被吓的浑身一颤,跪在地上道:“渊王,王妃她,她已有孕一个月多了!” 凤临渊眼底涌上无数情绪,却深吸了口气,把不断翻涌的狂喜压下:“不会诊错吧?” 老大夫纳闷儿地看着他,不满地说:“王爷,老夫行医数十载,保证不会诊错。” 区区喜脉,怎么可能诊错?这不是在侮辱他的医德吗? 凤临渊捏紧了微微颤抖的大手,深邃中掠过狂喜,却淡定自若地吩咐忍冬:“给他拿五十两银子。” 忍冬眼角眉梢都是笑,激动地点了点头,客气地对大夫道:“您这边请。” 足足给了五十两,可见他们家王爷多么高兴! 大夫也喜不自禁,恭敬地给凤临渊行礼:“多谢渊王,渊王和渊王妃宽宏大度,积德行善,一定能生个聪明可爱的小世子的!” 追风逐月也识趣地退了下去。 寝殿里,只剩下凤临渊守在云九倾的床边。 晚风吹来,烛火摇曳,上好的月影纱随风摇摆。 云九倾幽幽转醒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看着凤临渊坐在床前,云九倾只觉得诡异至极。 她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回想着晕过去之前发生的事情,未免有些心惊肉跳。 “凤临渊,你怎么在这儿?我不会快死了吧?” 她和凤临渊感情本就不深厚,又已经别扭多日,凤临渊怎么会在她床头守着? 只有一种可能。 她得了大病,要死了。 怪不得去见悟心大师的时候,悟心大师会说她逐渐会不想走的…… 这么一想,云九倾就有些惊慌了起来,眼底不知不觉地盈满了泪水。 她刚死过,真的不想再死一次啊!若是非要死的话,她愿意好好地留在这里还不成吗? 凤临渊眼底本来满是柔情,被她这么一问,眉头顿时拧了起来,用看是筛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云九倾更难受了,眼泪巴巴地望着他:“凤临渊,你说话啊?” 凤临渊深吸了口气,深邃狭长的眸子里眼神复杂:“你有孕了。” “不是要死了啊?那就好那就好。” 云九倾轻呼了口气,庆幸地拍着胸口:“我还以为真的要死了。” 凤临渊眼底燃起怒火,冷声道:“云九倾,本王说,你有孕了!” “什么?怀孕?” 第168章 和好,达成协议 云九倾这才反应了过来,惊悚地看着凤临渊,嘴里几乎能塞下鸡蛋。 她,云九倾,怀孕了? 凤临渊眼神沉沉,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她的反应。 可他所能看到的,除了震惊,就是意外。 没有反感,也没有惊喜。 凤临渊深吸了口气,捏紧了拳头,睫毛眼皮,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云九倾既然不反感,就足够了。 两人静静地对视,不知道过了多久,云九倾才苦笑了起来。 “原来,那大和尚真的有些本事。” 凤临渊拧眉,深邃的眸子里掀起波澜:“你说悟心?” “对啊,”她叹气道:“怪不得他说我会想留下来的,既然有了孩子,自然得留下来。” 凤临渊心底狂喜,冷峻的脸上却不动声色:“云九倾,你若不想要这个孩子的话,本王也不会强迫。” 云九倾诧异地看着他:“既然有了,肯定得要。” 诚如悟心大师所说,来了就是缘分。 更何况,她似乎也回不去。 凤临渊眼底情绪翻涌,没有再追问。 他知道,有时候打破砂锅问到底,可能也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那你好好休息,本王先走了。” 凤临渊毫不留恋地起身,高大威压的身影往外走去。 “等等!” 云九倾突然叫住了他,“凤临渊,有件事情,我想问你。” “什么?” 凤临渊驻足,棱角分明的俊脸,映在灯火里,平添了几分烟火气息。 云九倾穿上鞋子,走到了他身前,抬眸认真地看着那双深潭般的眸子:“我决定留下了,你可愿意跟我共同抚养这个孩子?” 凤临渊瞳孔缩了缩,上下打量了她许久,才道:“云九倾,如果本王没有记错的话,你前段时间一直躲着我。” 纵然他心欢喜,可也绝不能让这个女人看出来。 云九倾瞪大眼睛,着急地分辨:“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你要离开?” 凤临渊逼近了她,冷沉的声音中带着咬牙切齿:“所以你撩拨了本王,就想一走了之?你可还记得,你当初说过要对本王负责的话?” 凤临渊心中痛极,又是生气,又是欣喜,驳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恨不能把眼前这个女人抓住好好地教训一顿。 他情绪一激动,心脏附近又疼了起来,一阵阵刺痛的感觉,让他很快冒出冷汗。 云九倾见状,连忙扶着他在床边坐下,急道:“看!这就是我为什么要远离你!凤临渊,噬心毒每次动心激动都会加重痛苦,我除了远离你,还能怎么办?” 因为怕他病情加重,她才得远离凤临渊!即便她心中不舍,可也得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她迟早是要离开的,不能陷进这段感情太深。 她心中也有诸多委屈,从来无处述说。 见她眼尾通红,眼底泛着水光,凤临渊深吸了口气,咬牙把她抱在怀中。 “云九倾,只要你不离开,多少痛苦本王都心甘情愿地承受!可你若是再敢想着逃跑,本王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抓回来!” 低沉的声音带着痛楚,让云九倾心神一颤,紧紧地咬住了他的肩头。 凤临渊倒吸了口凉气,尽全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波动:“云九倾,你属狗的吗?” 云九倾擦干眼泪,眼圈儿红红地望着他,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腔。 “凤临渊,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们打赌,你要答应我一件事?现在我想用了那个承诺。” 凤临渊蹙眉,深邃狭长的眸子凝视着她:“什么?” 这个女人,又想搞什么鬼? 云九倾深吸了口气,菱唇轻启,语气坚定:“若是有天我能回去,也想回到自己的世界,你又不愿意陪我的话,你不能阻止我。” 凤临渊眼底寒光翻涌,火光在他眸子里明明灭灭。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冷冷地点头:“好,本王答应你。” 答应她又有何妨呢?他刚才已经说过了,无论云九倾走到天涯海角,他都会把她抓回来的! 云九倾这才开心,眉眼弯弯,心情轻松。 忍冬已经外面听了半天,见两人不再讨论,这才进来,高兴地问:“王妃,您饿不饿?奴婢去吩咐小厨房做些夜宵?” 云九倾连连点头,眉开眼笑:“快去,果然忍冬最懂我。” 旁边从头到尾被忽视了凤临渊:……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才是渊王府真正的主子吧? 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云九倾这才恍然察觉。 原来,她有孕的事情早有征兆。 前段时间,她总是疲惫犯困,还特别能吃。 本以为是赶路的后遗症,没想到,竟是有了孩子。 云九倾俯首,轻轻地摸着自己的小腹,心底逐渐生出期待来。 前世,她是云家唯一的传人,被云家看的很是严厉。 小时候她就想,若是以后自己有了孩子,一定会改变教育策略。 没想到,她的愿望竟在这里成了现实。 忍冬很快端了夜宵过来,云九倾看到之后,眼前顿时一亮。 等凤临渊也坐到了桌子边,忍冬一惊,心里狂跳了起来。 糟糕,她只准备了王妃喜欢吃的,把王爷忘的一干二净…… 不过幸而,凤临渊没有出言责怪。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云九倾身上,深眸里是微不可查的宠溺,薄唇边的笑几乎都没有消下去过。 忍冬这才松了口气。 当晚,凤临渊留宿栖凤院。 翌日,凤清城过来了。 “恭喜九皇叔九皇婶,这么快就喜得贵子。” 凤清城命岳峰送上一份贺礼,唇角的笑比之前真诚不少。 云九倾浅笑:“多谢二皇子,二皇子的礼物我就收下了。” 凤临渊唇角轻勾,声音冷沉地吩咐逐月:“二皇子行动不便,去把本王之前的轮椅拿出来,送给二皇子。” 逐月恭敬地应下,立刻去办。 凤清城眼底掠过惊喜,再次感谢:“九皇叔好意,清城感激不尽。” 凤临渊微微颔首,转身出去了。 云九倾眨了眨眼,问凤清城:“你如今炎症都消了,若是想回府的话,我给你准备些要,日后每天让岳峰给你换。” 凤清城深吸了口气,说道:“那就劳烦九皇婶了,清城也该回府了。” 他在渊王府,就是个活靶子。 而且万一他出了事,连渊王府也要被连累。 既然如此,还不如一拍两散。 这样,也好清查是他的哪个好兄弟谁在背后搞鬼! 第169章 让她心生恐惧的人 逐月很快把轮椅推了过来,客气地道:“二皇子,我家王爷说了,等您腿好了之后,也可以留作纪念。” 凤清城弯起唇角,冷冷地笑:“多谢。” 岳峰带上云九倾给的药,推着凤清城离开了渊王府。 门口,自有轿子迎接。 回府之后,凤清城就让人送了信儿去御书房,仔仔细细地诉说了自己在渊王府遇袭,险些丢了性命。 言辞恳切,情感充沛。 寒帝看完之后,脸色冷沉地把奏折扔到了一边。 苏公公在一边瑟缩了下,没敢开口。 “朕这几个儿子真是越来越大胆了,如今都敢直接搞刺杀了。” 苏公公陪着笑,小心地说道:“诸位皇子各个都是人中龙凤,自然想要争这天下。” 寒帝冷嗤道:“那也不能太过分,先帝十七个儿子,最后活下来的也就只有朕,老九,以及十七这个木匠。 朕才几个儿子,绝对不能都这样折损了!” 苏公公连连应是:“那皇上就敲打敲打,这样皇子们知道了轻重,就不会这样过分了。” 寒帝点了点头,眼睛也危险地眯了起来。 “朕听说渊王妃有孕了,你去跟皇后说一声,找个机会让她进宫。” 苏公公恭声道:“奴才遵命。” 云九倾有孕的消息不胫而走,整个京城都轰动了。 “听说渊王妃前几天才去了金光寺,回来就传出了好消息,这金光寺也太灵了!” “是啊,改天我们也去拜一拜!” “渊王和渊王妃夫妻恩爱,这才成婚两月,就有了孩子,真是羡煞鸳鸯啊……” 云九倾带着忍冬去济世堂送药收银子,在马车上听到这些话,不禁头大。 这些百姓竟以为她去金光寺是求孕的吗?她分明是去解惑的啊! 不过,那悟心老和尚是有几分本事。 忍冬扶着云九倾从马车上下来,立刻有人看了过来。 众人都激动无比,可也不敢说话,只能兴奋地望着云九倾。 云九倾和善地笑了笑,进了济世堂。 掌柜的见她过来,连忙请了上座,又看茶,恭敬不已。 “渊王妃,小人听说您有孕了,真是恭喜恭喜啊!” 云九倾笑了笑,说道:“多谢掌柜的,我今天过来是想看看,上次的药卖的如何。” 掌柜的展开笑颜,让小德子拿来了账本:“王妃您看,那些丹药都卖完了,而且那些贵女夫人们还预定了不少呢。” 云九倾翻了翻,菱唇也忍不住勾了起来。 “掌柜的辛苦了,这次我又带来了新的丹药,是这个月的分量。” 忍冬立刻把盒子递了过去。 掌柜接过那沉甸甸的盒子,眉开眼笑,亲自去拿了银票,恭敬地给了云九倾。 “王妃,这是您的银子。” 云九倾接过那厚厚的一沓,惊讶地问:“怎么这么多?” 掌柜的解释道:“该留给济世堂的小人已经留下了,这些有部分是预定的银子,索性一并给了您。” “预定?” 云九倾眼前一亮,兴致勃勃地看向掌柜的:“掌柜的,您这个办法也太超前了。” 预售是华夏某些电商的套路,她都没想到,掌柜的竟然想到了。 真是个做生意的奇才。 掌柜的不好意思地笑了:“渊王妃,您过奖了,是那些客人们太喜欢您的丹药,这才争先恐后地预定下来。” 云九倾不置可否,带上银子离开了济世堂。 刚到门口,就被一个面带黑纱的女子撞到了。 那女子一身黑衣,黑纱遮面,头上只带了一根素银簪,浑身都散发着阴寒之气。 虽只露着眉眼,可云九倾明显感觉,这个黑衣女子有些面熟。 似曾相识。 她一双妙目似笑非笑,含着冰冷阴毒,令人十分不舒服。 只一眼,就擦肩而过。 忍冬皱眉,想去理论:“这人险些撞到了王妃,也不道歉。” 云九倾拉住了她,蹙眉道:“我们走吧,不要惹事。” 这话出口,她就愣住了。 她做了多年特工,枪林弹雨都没怕过。 可刚才那个女人,只一眼,就让她极其不舒服,如同被厉鬼毒蛇盯上了一般。 浑身发毛。 从前,她从没这种感觉。 忍冬点了点头,见她脸色难看,就扶着她上了马车。 “王妃,您怎么了?” 云九倾坐在软垫上发呆,脸上神情木木的。 被忍冬这么一提醒,她才反应了过来。 她还在想刚才遇到的那个黑衣女子,甚至还联想到了梦里那个五彩斑斓的毒蛇。 想到毒蛇,云九倾浑身一惊,拉住了忍冬问:“忍冬,你觉得刚才那个女人像不像云宝珠?” 忍冬愣了愣,仔细回想了起来。 “眼睛倒是很像,眼神却不像,云宝珠的眼神虽然险恶,却没有这么阴毒。” 顿了顿,忍冬又肯定地补充:“而且,两人虽然身高差不多,可身形却不像,这个黑衣女人比云宝珠瘦多了。” 云九倾越想那个梦,越觉得不舒服:“人都是会变的。” 不过,虽然她梦中的毒蛇长着云宝珠的脑袋,可方才兴许那人真不是云宝珠。 云宝珠刚刚小产,应该在三皇子府中养身体才对,怎么会在外面抛头露面? 这样想着,云九倾唇角扬起讥讽的笑。 凤墨初恐怕真的嫌恶了云宝珠。 若是想趁机除掉云宝珠,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不过接下来,她得想办法对付凤墨初了。 林氏云鹤野和云宝珠都遭到重创,只有凤墨初,只是挨了寒帝一顿骂,不痛不痒。 而此时。 那黑衣女子冷冷地站在济世堂里,浑身都散发着阴冷的气息,三步之内,竟然无人敢近。 掌柜的走上前来,忍着不舒服问道:“这位姑娘,您需要什么?” 黑衣女子眼神阴测测地望着他,问:“刚才那人是渊王妃?” 掌柜的蹙眉道:“正是,姑娘,您是哪里不舒服吗?” 黑衣女子轻轻一笑,说道:“我是来买药的,另外,渊王妃研制的那些丹药,也一样给我来一颗。” 说着,她说了几位药材,都是稀少之物。 掌柜的亲自给包好,那女子提上了药,转身就走。 掌柜的顿时急了,连忙追了上去:“姑娘,您还没给银子呢。” 那女子回头,妩媚一笑,眼底黑光弥漫,“掌柜的,银子乃是身外之物,何必介怀呢?” 掌柜的笑了笑,目光空洞地道:“姑娘说的是……” 小德子脸色震惊地看着这一幕,惊的吞了吞口水。 “师父,您是不是爱上那黑衣姑娘了?怎么连银子都不要?” 从前,可没发生过这等情况。 掌柜的眼神逐渐清明,一拍脑门儿着急地跑了出去:“坏了,着了人家的道儿了……” 等他追出去之后,街上人影茫茫,哪里还有那黑衣女子的人影儿? 第170章 威逼利诱,想夺兵权 过了两日,云九倾被皇后传进了鸣鸾宫。 皇后高高地坐在上首,笑的端庄温和:“渊王妃,如今想见你一面真不容易,皇上前次亲自让苏公公去渊王府请,也没能请来,今天可算是见到了。” 云九倾眼神闪了闪,笑盈盈地说道:“皇后言重了,前几日我身体不舒服生了病,怕过了病气给皇上皇后,这才没来。” 皇后轻轻一笑,啜了口茶:“可这也没耽误渊王妃给二皇子治腿。” 皇后语气听不出不悦,面上也看不出,但只要不是傻子,就能听出她是什么意思。 云九倾无奈地说道:“皇后娘娘,那天皇上让苏公公请我进宫,不就是为了二皇子治病吗?” “我心中自是不愿意,可二皇子他带着全部家产过来,闹的京城人尽皆知,我若是不治,人人都会说我心狠,皇上也得趁机收拾我。” 云九倾坐在椅子上,大倒苦水。 皇后今天找她究竟是什么意思,她还没弄明白。 可很明显,寒帝和皇后之间也有分歧。 寒帝自然是想让她治好凤清城的,可皇后么,就未必了。 皇后静静地看着云九倾,轻轻地笑了。 “渊王妃当真是个妙人儿。” 云九倾浅浅地笑道:“皇后娘娘过奖了,我都是被生活所迫。” 皇后惋惜地望着她,叹了口气:“渊王妃,本宫是很喜欢你的,只是你这个身份么,将来必然要出事。” 她话中饱含深意,云九倾装作不解地问:“皇后娘娘,您到底要说什么?是渊王府要出事情了吗?” 皇后打发了宫里下人,等人都走完了,才冷声开了口。 “渊王妃,今天是皇上让我请你过来的,目的就是要打掉你腹中的孩子,你可知为何?” 见她摊开了说,云九倾也不再装傻:“因为皇上不允许凤临渊有后,早晚要除掉他?” 皇后赞许地望着她:“没错,可本宫却觉得没必要,毕竟,本宫跟你关系不错,无涯那孩子跟他九皇叔也很是亲密。” 云九倾笑了:“皇后娘娘究竟想说什么?还是说,想让我做什么? ” 皇后眯起眼睛,高深莫测地道:“云九倾,你只需要帮本宫说服渊王,支持无涯登上皇位,本宫就会保住你和你腹中的孩子。” 云九倾眨了眨眼,不解地看着皇后:“可皇后娘娘,王爷一直支持的都是大皇子啊?” 皇后勾唇冷笑,有些不耐烦地说:“那都是表面功夫,本宫要的是渊王手中兵权!” 云九倾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脸震惊。 “皇后娘娘,这我做不了主。” 皇后勾唇一笑,眼底闪着精光:“渊王妃,你如今可是怀着他孩子的人,只要你随便在渊王身边说上几句,他会答应的。” 云九倾尴尬地笑了笑:“皇后娘娘也太看得起我了。” “是你妄自菲薄,渊王妃,你恐怕还不知道自己在渊王心中的地位。” 皇后说的意味深长,云九倾只能暂时答应下来。 离开皇宫之后,云九倾的脸色顿时难看了下去。 这皇后难道在把她当傻子不成?凤临渊真的交出了兵权,那渊王府很快会被除掉。 到时候,就连她,说不定都会被牵连。 云九倾心事重重地回了渊王府,迎面就撞上了凤临渊。 “宫里说什么了?” 云九倾疲倦地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寒帝想让你交出兵权,甚至还请了皇后做说客。” “而且,受益人是凤无涯。” 云九倾只说了这些,没提孩子的事情。 如果凤临渊知道寒帝和皇后拿孩子来威胁他们……只怕要带人杀到宫里去。 凤临渊闻言,深眸里翻起惊涛骇浪:“看来,寒帝是准备放弃凤清城了。” 云九倾思索了一下,很快反应了过来。 太医们都说凤清城腿脚治不好了,寒帝无论如何不会让一个残疾人继承皇位,所以直接把他踢出了继承人名单。 云九倾唇角轻弯,对凤临渊道:“不知凤清城得知了这个消息是什么感受。” 凤临渊冷哼:“让逐月送信过去。” 云九倾却摇了摇头:“算了,还是我这个主治大夫亲自去一趟。” 凤临渊蹙眉望着她:“也好,不过注意安全,老二此人心机阴沉,不是个善茬儿。” 云九倾很快去了二皇子府,却没想到,撞到一个不想见的人。 明心郡主脸色难看,冷冷地望着她:“云九倾,你来做什么?” “明心郡主又忘了,我是你舅母,你怎可直呼我的名字?” 明心眼神沉沉,怒火中烧:“云九倾,你怎么配做我的舅母?你不过是卑贱之人罢了!” 云九倾也不生气 ,挑眉轻笑道:“凤临渊宁愿喜欢我这个卑贱之人,也不喜欢你,郡主也该反思反思自己。” 明心郡主气的快要吐血:“云九倾,你少在那里说风凉话,小舅舅只是暂时想不开而已,我很快就会让他看清楚,我比你好的多!” “希望如此。” 云九倾幽幽地叹了口气,假装烦恼地说:“若是有那天,我一定谢谢郡主。” “贱女人,我听说你怀孕了,我知道那个孩子不是小舅舅的!你等着,等我找到证据,你就死定了。” 明心气急败坏,脸色铁青至极。 “啪”的一声,响亮的巴掌重重地打在明心郡主脸上。 “一个没出嫁的女子,天天想男人就算了,还口出狂言,诬人清白。” 云九倾脸色渐冷,凤眸中满是凌厉的寒光:“今天,我就替你父母好好教训教训你!”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该打我?” 明心几乎气的晕过去,扑过去就要和云九倾撕打。 忍冬脸色一凛,准备上前动手。 一道长鞭破空而来,直接卷起了明心郡主,把她重重地摔在地上。 不远处,二皇子府的管家刚牵着凤清城的爱犬在排泄,明心正好摔在吃屎上,好巧不巧地蹭了一脸。 “哈哈哈哈……” 云九倾见状,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不是她要嘲笑明心,实在是这一幕太搞笑了! “郡主,郡主你没事吧?” 绿意惊恐地跑过去,把明心郡主扶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 明心气的大吼了起来,她爬起来,闻着自己脸上的臭味,仇恨地看向云九倾和那始作俑者。 凤清城一身深青色的袍子,正蹙眉坐在轮椅上, 手中把玩着长长的鞭子。 明心郡主抓狂地跺着脚,脸上满是恨意:“二表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第171章 不甘心,索性联手 整个二皇子府的人都出来了,在一边憋着笑看热闹。 “明心郡主真是自讨苦吃……” “不自量力,渊王妃那样漂亮,又有才华会医术,渊王怎么可能看得上明心郡主这种刁蛮女子?” 凤清城脸色阴沉:“明心,二表哥不是故意的,九皇婶已经有孕,你若是伤了她,别说是你,就是整个长公主府,恐怕都要出事。” 说完之后又吩咐岳峰:“带着郡主去清理干净,安全地送回长公主府。” 明心顶着一脸狗屎,脸色铁青地看着凤清城:“凤清城!你怎么也这么偏心?难道你喜欢上了这个贱女人不成?” 凤清城的脸色骤然凌厉下去,长鞭子出手,重重地抽在明心身上。 “罔顾人伦的东西!再敢胡言乱语,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滚出去!” 明心一下子被抽翻在地,失声痛哭了起来:“你们都欺负我,回去之后我要告诉娘亲!” 绿意也震惊不已,“二殿下,你怎么可以打我家郡主,长公主知道之后,不会放过你的!” 凤清城冷哼道:“那就尽管让姑母来找我,岳峰,送客。” 岳峰冷冷上前,做了个“请”的姿势:“明心郡主,请吧。” 明心一瘸一拐地站起身来,眼神凶狠地扫过凤清城和云九倾,顶着一脸狗屎气愤地离开了。 云九倾在旁边看的一愣一愣的,勾唇赞许:“二皇子铮铮傲骨,连明心郡主都敢打,佩服佩服。” 凤清城把鞭子交给身边侍从,清冷的眼底掠过厌恶。 “不过是姑母养大的一个寄托而已,跟皇室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还不知收敛,也该有人教训教训她。” 云九倾早就听说明心郡主并非长公主亲生,所以也没有多么吃惊。 凤清城正色看向云九倾,问道:“九皇婶,你来我府里可是有事?” 云九倾挑眉笑:“一呢,是来看看你伤势如何,二么,是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凤清城瞳孔缩了缩,带着云九倾进了大殿。 拆开纱布,看到他恢复的很是不错,云九倾微微点头:“看来你对自己的腿很上心,二皇子,只要你安安心心地养伤,就有九成的几率能恢复。” 凤清城捏紧了拳头,深吸了口气:“九皇婶,我的全部家当已经归你,这条腿也是被你所伤,你若是不给我治好,就说不过去了吧?” 云九倾眼底风云变幻,笑盈盈地道:“是二皇子出手伤人在先,我不过是反击而已,而且下手还有保留,否则现在就不只是伤了腿,而是没了命了。” 想到云九倾手中速度极快的暗器,凤清城深吸了口气:“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我一定按照九皇婶的吩咐,好好养伤。” 云九倾这才赞许地点了点头:“这才是好孩子嘛。” 凤清城一口老血憋在心里,眼神阴恻恻地看着云九倾,说道:“九皇婶,我可比你足足长了两岁。 ” 云九倾挑了挑眉,骄傲地扬起头:“那又如何?我可是你的皇婶,叫他一声好孩子不过分吧?” 想到自己的腿还掌握在云九倾手中,凤清城正色道:“不过分。” “九皇婶,你可以说今天过来的主要目的了。” 云九倾这才开了口:“今天我被皇后叫到了宫里,皇后想要渊王府交出兵权。” 凤清城嗤笑道:“这不是人心所向吗?” “错了,二皇子,皇后的意思就是寒帝的意思,寒帝和皇后想把兵权给凤无涯,这也是人心所向吗?” 凤清城的脸色陡然阴沉了下去 。 他双眸凌厉,拳头紧握,似乎在压着怒火 :“九皇婶,你不会骗我吧?” “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云九倾摇了摇头,无奈地看着他:“二皇子,我今天过来,主要是想要告诉你,你已经被寒帝踢出继承人名单了。” 凤清城眼底黑气翻腾:“那是父皇以为我站不起来了,等我好了之后……”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条腿,没有一两个月站不起来,”云九倾道:“你觉得皇后会给你这个机会?” 凤清城合上双眼,遮住眼底凛冽的杀气:“九皇婶究竟想说什么?” 云九倾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笑着道:“我和王爷的目的很简单,保护王府,保住肚子里的孩子,二皇子,你之前答应我们的,一定会做到的对不对?” 凤清城沉默了片刻,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九皇婶,你是个聪明的女人,真不知道老三为何抛弃你,转而娶了云宝珠那个废物。” 顿了顿,他又道:“幸而你没有嫁他,否则真的是明珠暗投。” 云九倾翻了个白眼:“凤墨初那样的草包……也就只有云宝珠看得上眼。” 当初容妃盛宠,眼看着就要封为贵妃。 林氏和云宝珠攀附不了凤无涯和凤清城,就只能对凤墨初抱有期望。 只是凤墨本就是个废物,根本不值一提。 凤清城眼神锐利地看着云九倾,心中突然有些遗憾。 这样厉害的女子,若是嫁了他,将来必然是一大助力。 可惜,云九倾已经成了大夜国最厉害那个男人的妻子。 即便是他,也无撼动。 凤清城沉吟片刻,皱眉吩咐岳峰:“去把我枕下的那封信拿来。” 岳峰不敢迟疑,立刻去拿了过来。 “九皇婶,这信里记载着另外一半阴虎符的位置,只是是否能拿到,就看九皇叔和您的本事了。” 云九倾接过那封信,轻轻地拍了拍凤清城的肩膀:“多谢了,我走了。” 说完,云九倾毫不留恋地离开了二皇子府。 凤清城远远地看着她的背影,唇角扬起微不可查的笑。 岳峰眉头紧皱:“殿下,咱们把阴虎符的位置交给她,是不是太冒险了?” 万一渊王府真的找到了阴虎符,且发动叛乱的话,恐怕整个大宁都要遭殃。 凤清城靠在轮椅上,唇角扬起讥讽的笑:“父皇不仁,我也不义,反正早晚都要闹起来,不如早些。” 真的混乱起来,他也能趁机分一杯羹! 岳峰嘴唇动了动,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第172章 “情债”来了 回了渊王府,云九倾坐在烛光下,期待地看着凤临渊。 凤临渊黑瞳里寒气翻涌,在她的目光下,拆开了那封信。 “说了什么?真的是阴虎符的位置吗?” 云九倾激动了起来,凤眸里闪着光芒。 凤临渊把信交给了她:“说是在威武将军的墓中。” 云九倾接过来看了看,摇头道:“据我所知,威武将军去世之后,我祖父才带着阴虎符去了战场,那阴虎符怎么可能在他墓地?” 凤临渊冷笑一声:“是否真的在,找将军府的人一问便知。” 云九倾连连点头。 翌日,两人本准备去一趟将军府,却见苏公公来了王府。 “渊王殿下,渊王妃,皇上传旨让两位进宫。 ” 苏公公面带笑容,怀中抱着圣旨。 凤临渊眼底闪过寒光,“苏公公,你倒是学聪明了,竟还知道带着圣旨。” 听着他声音里凌厉的煞气,苏公公连忙解释:“渊王,这绝不是奴才自己所求,乃是皇上的意思。” 说完之后,他尴尬地笑了笑:“奴才上次过来,您和王妃无人肯动弹,皇上觉得很没面子,才不得已写了圣旨。” 云九倾摇了摇头:“既是皇上的意思,那就走吧。” 这寒帝当真鸡贼,若是他们夫妻不愿意去宫里,怕是要被倒扣一个抗旨的罪名。 只是不知,究竟多大的事情,能让寒帝亲自下旨。 苏公公却含笑不肯透露,“渊王,渊王妃,两位进宫之后就知道了,是天大的喜事,无需奴才多言。” 凤临渊和云九倾对视一眼,意味不明。 到了宫里以后,果然在御书房见了寒帝。 寒帝满面笑容,意气风发:“老九,可能猜到朕为何让你们夫妻二人进宫?” 凤临渊脸色沉沉,“臣弟不知,请皇兄明示。” 寒帝着意看了云九倾一眼,威严地笑着道:“是你的一位故人,不远千里来见你。” 凤临渊眼神危险地眯了眯,声音冷沉:“皇兄,臣弟并不记得自己有什么故人。” “出来吧。” 寒帝深吸了口气,说道。 一道娇艳的身影从屏风后走了出来,那女子明媚如花,眉眼里满是激动。 看见凤临渊,她眼底闪过讶然,随后又欢喜了起来:“你就是临渊哥哥?” 云九倾听到这个称呼,眉头拧了起来。 称呼凤临渊为“临渊哥哥”……难不成是情债? 她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凤临渊,想从那棱角分明的俊脸上发现什么。 可凤临渊脸上,除了冷漠和疑问,没有任何情绪:“皇兄,这位是?” 寒帝虎眸闪了闪,哈哈大笑道:“老九,你不认识了吧?这是西域的圣女,宁夜公主,当年你在战场上见过的。” 宁夜公主急切地看着凤临渊,提醒道:“临渊哥哥,你忘了吗?三年之前,在战场上,你放过我哥哥一命,当时还是我求你的……” 寒帝眸底闪过阴寒,面上却笑的不动声色:“也正是那时候开始,宁夜就爱上了你,这三年来,她一直在等待契机,想要来见你一面。” 宁夜公主连连点头,眼含期待地看着凤临渊:“临渊哥哥,我之前给寒帝陛下来过书信,让他帮忙隐瞒身份和行程,就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 “现在我来了,你可高兴么?” 凤临渊蹙眉,冷冷地看着宁夜公主:“公主,当年本王之所以放过你哥,是看在西域归顺的份儿上,并不是因为你的哀求。” “甚至,本王对你,没有任何印象。” 凤临渊冰冷无情的话在御书房里响起,刺耳至极。 宁夜公主的脸当场就白了。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凤临渊,声音哀切:“临渊哥哥,你为何要说这样伤人心的话?你明明也喜欢我的!当年,你还给我留下了信物,让我来找你……” 云九倾八卦起来,轻咳道:“宁夜公主,不知是什么样的信物?” 宁夜公主这才发现云九倾。 她震惊不已,看着云九倾身上和凤临渊样式图案都差不多的衣裳,眼底顿时泛起泪水。 “我……信物我并没带来。” 随后,又泪水涟涟地看着凤临渊:“临渊哥哥,你成亲了?” 云九倾纳闷儿至极。 这宁夜公主不远千里来找凤临渊,若是对他爱慕至极,怎么可能忘了带上信物? 还是说,其中另有隐情? 凤临渊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宁夜公主,本王成婚是天下皆知的事情,你又何必这么吃惊?” 宁夜公主当场哭了起来,一双美眸里满是伤情:“那我怎么办?寒帝陛下,您答应过我,要让我嫁给的临渊哥哥的!” 凤临渊冰冷锐利的眼神落在寒帝身上。 “皇兄,臣弟怎么不知,还有这种事情?” 寒帝轻咳了声,有些尴尬地说道:“老九,几年之前,你跟西域打的艰难,朕怕你吃亏,才跟同意了和亲之事。” “和亲也该是嫁给皇兄吧?关我何事?” 凤临渊眼神凛冽,御书房里都泛起寒气。 寒帝蹙眉,不悦地说道:“朕和公主之前年岁相差太大,而且公主中意之人是你,朕怎好横刀夺爱?老九,朕几年之前就允诺了西域,岂能反悔?” “这宁夜公主,你是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寒帝不悦的声音在御书房响起,带着凛冽。 凤临渊脸色冷沉,正要发火,云九倾却轻咳了声:“宁夜公主,我是渊王妃,你如今知道渊王并不喜欢你,你怎么想?” 宁夜公主神色惶惶,一脸凄苦地说道:“渊王妃,我听说你们大夜的女子都很大度,能容忍三妻四妾,而我是真心喜欢临渊哥哥的,若是不能嫁给他,我宁愿去死!” 凤临渊脸色讥讽,刚要开口,却见云九倾先一步堵住了他:“宁夜公主也不必如此着急就做了决定,不如先在宫里住下,等和我家王爷了解了解,再决心更要不要嫁如何?” 宁夜眼底闪起亮光,敬佩地看着云九倾:“还是渊王妃姐姐考虑的周到,那就这么办!” “渊王妃,你果然识大体,朕没有看错你。” 寒帝赞赏地看了云九倾一眼,吩咐苏公公:“去准备一间宫殿给宁夜公主,让她好好休息。” “多谢寒帝陛下。” 宁夜公主屈膝行礼,满是异域风情的脸欢喜不已。 她爱慕地看了一眼凤临渊,才不舍地离开了御书房。 苏公公带着她去了蓬莱阁。 “公主殿下真是长情,爱慕渊王这么多年,还长途跋涉来了这里。” 宁夜公主脸上满是痴情的笑:“之前我只在战场上见过临渊哥哥一面,他带着面具,却也威风凛凛,没想到摘下面具之后,他竟然这么英俊。” “我,非他不可!” 第173章 若是想娶,天打雷劈 御书房。 凤临渊脸色铁青,声音冰冷。 “皇兄,那所谓的信物,是你给的西域的吧?” 时至如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必然是寒帝在其中搞鬼。 寒帝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朕也是无奈之举,老九,当时你不近女色,朕如何不发愁?就想着替你定下一门婚事,将来去了九泉之下,对先帝和祖宗也能有所交代。” 说完,他又意味深长地道:“若是现在否认,一定会引起西域的不满,到时候又要打仗,老九,就当是为了大夜百姓的安危,你就娶了宁夜公主吧!” 凤临渊握紧了拳头,毫不犹豫地说道:“皇兄,打仗我们还怕了西域不成?” 寒帝脸色渐冷:“到时候血流遍地,民不聊生,难道这是你想看到的吗?” “臣弟不介意看到这些。” 凤临渊声音冰冷,深邃的眼底毫无感情。 寒帝正要发怒,云九倾连忙开口:“王爷,多娶一个是好事,而且这宁夜公主长大漂亮,心地又好,我都很喜欢呢,即便相处过后您不喜欢,娶回家放着就是了,对不对?” 云九倾脸上笑眯眯的,似乎对此事丝毫不介意。 凤临渊蹙眉看着她,眼底燃起怒火:“本王说了,不娶就是不娶!” 这个女人,竟如此不在意他么?这么迫不及待地要他娶另外一个女人? 寒帝脸色更沉:“老九,这里容不得你放肆!” 凤临渊冷冷地抬头,眼底寒气仿佛要杀一般。 云九倾赶紧劝阻,笑着道:“皇上,王爷只是一时之间没想明白而已,等我回去之后好好劝劝也就好了。” 寒帝微微颔首,“渊王妃,你深明大义,朕就把此事交给你了。” 凤临渊和云九倾离开了御书房。 回府的马车上,凤临渊唇角紧抿,一言不发。 云九倾逗他:“我都不生气,你这么生气做什么?” 凤临渊凉凉地看了她一眼:“云九倾,你是不是巴不得本王娶别的女人?” 云九倾挑眉,菱唇轻扬:“怎么会?” 不等凤临渊高兴,就又听云九倾继续道:“我又不是傻子,只有我一个,等你死了家产都是我的,若是再来个女人,岂不是要被人分去一些?” 凤临渊险些气的吐血,咬牙切齿地盯着眼前的女人:“云、九、倾!” 见他气的不轻,云九倾笑嘻嘻地道:“开玩笑而已,你这么的紧张做什么?” 凤临渊看着她那欠揍的表情,大手微微用力,把她拽进了怀中,狠狠地吻了下去。 这段时间以来,先是两人闹别扭,又是他的病。 总而言之,他已经好久没有跟云九倾亲近了。 云九倾被他禁锢在怀中,吻了个天旋地转。 等她胸口的呼吸都消失殆尽,凤临渊才放开了她。 云九倾脸色红红,眼尾染红,咬着菱唇,轻声控诉道:“凤临渊,你混蛋。” 凤临渊冷嗤:“混蛋的是你, 本王从来都没见过,正房急着给丈夫娶小妾的!” 云九倾瞪圆了眼睛,控诉道:“我那是权宜之计!你以为我愿意娶个女人回来恶心自己吗?可今天的情况分明就是寒帝安排好的,你若是不娶,必然会被扣上一个抗旨的罪名。” 凤临渊深深地望着她,冷声问:“本王从不惧他,云九倾,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云九倾蹙眉道:“自然是真的,刚才不是说了,要继承遗产?” 凤临渊又要发怒,云九倾连忙道:“好了,我们来说宁夜公主的事,你确定自己不喜欢,不想娶?” 凤临渊勾唇冷笑,深邃狭长的眸子里情绪翻涌:“娶你一个,就足以气死本王了。” 云九倾翻了个白眼:“嘴上说着不想娶,心里指不定怎么想呢。” 凤临渊眼神眯了眯,举起手指发誓道:“本王若是对宁夜公主有任何心思,情愿天打雷劈。” 云九倾本只是开个玩笑,见他如此认真,心底竟然有几分感动。 清亮透彻的眸子盯了凤临渊许久,她忽然上前,在他脸上吻了一口。 “凤临渊,我相信你。” 凤临渊眼底掠过笑意,唇角忍不住轻勾,可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娶宁夜公主的事情是你应下的,你来处理。” 凤临渊深吸了口气,合上双眼,遮住了眼底情绪。 云九倾靠在他的肩上,心底掠过异样。 她和凤临渊之间虽是利益婚姻,可现在两人有了感情有了孩子,若是凤临渊能坚持一夫一妻不动摇的话……倒也未尝不可。 可想到他的雄心,以及到了那个位置之后,必然是三宫六妃,嫔妾无数,云九倾唇角又扬起嘲弄。 回府之后,云九倾疲惫不已,正准备休息,却见管家匆忙进来了。 “王爷王妃,长公主带着明心郡主来了。” 凤临渊瞳孔缩了缩,眼底掠过不耐。 云九倾也有些头疼:“昨天才在二皇子府干过仗,今天家长就登门了,这不是纯纯小学生的做法吗?” “小学生是什么东西?” 凤临渊蹙眉看了云九倾一眼,黑瞳里闪过疑惑。 “学生”二字,他倒是清楚。 可这“小学生”三个字,在云九倾口中似乎又另有深意。 云九倾扬起唇角,没有解释。 宁安长公主气势汹汹,已经带着明心郡主进来了。 “老九,昨天在二皇子府发生的事情,你可知道?” 凤临渊脸色沉沉,深邃狭长的眸子里满是疏冷:“本王怎么可能天天操心二皇子府的事?长公主有什么话不必拐弯抹角。” 宁安长公主冷冷一笑,说道:“昨日,你的好王妃辱骂明心,还打了她,害的她脸面丢尽!” 想到昨天明心郡主顶着一脸狗屎出去的狼狈样子,云九倾没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云九倾,你还敢笑!” 宁安长公主勃然大怒:“你是明心的长辈,为何如此欺辱她?” 明心郡主站在一边,眼底闪过得意。 她回去之后大肆告状,就是为了今天。 而宁安长公主也对云九倾积怨已久,听说之后,就控制不住地来了渊王府! 云九倾讶然失笑,“长公主,怪不得郡主如此刁蛮任性,原来都是跟您学的。” 宁安脸色突变,勃然大怒:“云九倾,你敢骂本宫?” 第174章 欠你的早就还了 渊王府大殿里,宁安长公主脸色铁青,额角青筋直跳。 云九倾却风轻云淡,笑吟吟地看着她:“长公主,我说的不是实话吗?” 宁安长公主眼底闪过怨毒,冷冷地看向凤临渊:“老九,你就让这个贱人这样跟本宫说话吗?” 云九倾挑了挑眉,没说话。 凤临渊冷峻的脸却阴沉了下去,深眸中藏着凌厉的杀气。 “长公主,这是本王王妃,你若是再出言侮辱,别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 宁安长公主气极反笑,眼神如同淬了毒:“老九,当年本宫可是救过你的命!你如今竟然为了这个贱人如此对本宫?” 明心郡主躲在宁安长公主身后,眼神阴狠地添油加醋:“小舅舅,娘亲说的没错,你怎么可以为了云九倾这样对她?她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凤临渊冷冷一笑,对着逐月扬了扬下巴。 逐月会意,大步走上去,重重地给了明心郡主一巴掌。 逐月常年习武,又是个男人,力道自然不必说,一巴掌过去,就把明心打的头晕目眩。 明心脑瓜子嗡嗡直响,脑袋里一片空白,脸上火辣辣的直疼。 过了好一会儿,她眼前才逐渐清晰了起来。 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明心尖叫出声,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的逐月:“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打我?” 宁安长公主脸色铁青,抬手重重地给了逐月一巴掌。 逐月没有躲,也没有动弹,冷漠的脸上毫无表情。 云九倾脸色渐冷,凤眸地满是寒意:“宁安长公主,是你无礼闯了渊王府,如今还动手打渊王府的人,未免欺人太甚!” 见云九倾站出来替自己说话,逐月惊讶地看向她,眼底闪过感动。 宁安长公主讥诮地看着云九倾,嗤笑出声。 “他算什么东西?不过是条狗罢了,别说是打了,就是杀了又能如何?” 顿了顿,她目光阴狠地看向凤临渊:“老九,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觉得亏欠本宫,不敢面对本宫了?” “长公主未免太不自量力了,欠你的本王早就还你了。” 凤临渊深邃狭长的眸子里寒气翻涌,菲薄坚毅的唇抿成了一条线:“至于今天,是你带人来闹事,若是再放肆,就别怪本王不客气。” 宁安长公主高傲地扬起下巴,蔑视地望着凤临渊:“老九,你说这话亏心不亏心?当年要是没有本宫,你恐怕早就死在太后和寒帝手中了!谁给你的脸面,让你如此给本宫说话?” 凤临渊黑瞳眯成一条线,周围散开凌厉的威压。 “宁安长公主,你是救过本王,可本王当年也闯入北疆,救了你的性命!一命抵一命,自然两清。” 凤临渊步步逼近,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满是冷漠和杀气:“你在背地里做的那些损害渊王府的事情,本王也都一清二楚,你我之间姐弟情分已消耗殆尽,若是再敢过分……” 凤临渊话没说完,言下之意,却也很明显了。 宁安长公主被他气势所迫,步步后退,已经没了来时的气势。 眼瞧着眼前的凤临渊杀气逼人,她眼底闪过惊慌,厉声开了口:“凤临渊,你难道还想杀了本宫不成?若是恩将仇报,将来谁不说你一声乱臣贼子?” 凤临渊冷嗤,深冷的眼底冰冷刺骨:“本王自然不会杀你,来人,请宁安长公主出去。” 追风逐月立刻上前,拦住了宁安长公主。 宁安长公主还想上前, 却见两把锋利冰冷长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长公主殿下,刀剑无眼,虽说不会要了你的命,可若是伤到了一星半点,受苦的可不是别人。 ” 追风俊脸上满是冷意,眼底桀骜不驯。 宁安长公主气急败坏地的看了他一眼,转头怒视云九倾:“云九倾,你这样放肆无礼,还蛊惑老九,本宫不会放过你的!” 云九倾挑眉,啧啧称奇:“长公主,说起来好笑,昨天打了明心郡主的可是二皇子,您怎么不去找二皇子,或者皇上算账呢?难道是欺软怕硬?” “你!” 宁安眼底怒火喷薄欲出,她掐紧手心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云九倾,你且走着瞧吧!” 说完,宁安长公主气势汹汹地离了渊王府,上了回长公主府的马车。 明心急匆匆地跟在她身后,着急地问:“娘,难道就这样放过她了吗?” 她今天带着宁安长公主来闹的主要目的,自然是对付云九倾。 否则,她也不会只说云九倾欺负了她,而丝毫不提凤清城。 宁安眼底怒火喷出,抬手就是重重的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废物东西!” 明心毫无防备,就这样硬生生地挨了打,眼底泪水涌了上来。 她身体微微颤抖,情不自禁地往角落地瑟缩了下:“娘,您打我做什么?分明是云九倾那个贱人欺负我!” 宁安脸色狰狞,咬牙切齿地说:“如果不是因为你,老九怎会如此对本宫?” 从前,凤临渊对她多么尊重,可现在回想起来,就像是一场笑话。 其中有明心的错,自然更多的,是云九倾那个女人在捣鬼! 想到如今褚青山已经丝毫不理会自己,铁了心的要跟自己划清界限,宁安长公主心底就是一阵痛楚。 她身上的疤痕已经好了,为什么褚青山要这样对她? 宁安眼底被怒火烧红,仇恨地看着明心,一腔怒火无处发泄:“等回去之后,我再好好收拾你!” 都怪她太过宠爱明心这个废物了,养了这么大,没给自己带来一点好处不说,竟还天天作妖惹事!真是欠收拾! 看着宁安眼底狠色,明心紧张地吞了吞口水,上前拉住了她的手摇晃。 “娘,您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规规矩矩,再也不惹事了!” 宁安一巴掌甩开了她,冷笑道:“现在说这些晚了,当初你若是不招惹云九倾,本宫和他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明心,你欠本宫的,永远也还不了!” 明心怕的眼泪直掉,规规矩矩地坐在一边,一动也不敢动。 只是,她眼底恨意闪烁。 一切不幸,都是云九倾造成的,她一定要把她从小舅舅身边赶走,取而代之才好…… 第175章 去将军府,劝说开棺 宁安长公主和明心走了之后,云九倾摇了摇头。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宁安长公主和明心两母女,当真是奇葩。 凤临渊脸色难看,问逐月和追风:“阎罗殿那边有什么动静?” 追风恭敬地道:“王爷,关于另外一半阴虎符的消息,已经去查了,从未听过二皇子所给的消息。” 凤临渊大掌逐渐收紧,冷冷地说道:“老二不敢骗本王,除非他拿到的消息也假的。” 逐月沉默了片刻,恭敬地开口:“王爷,这消息虽然有些不可靠,可万一寒帝就是为了防着这个呢?” 凤临渊冷嗤道:“既然如此,就去通知将军府,找个机会准备开墓,绝对不能错过!” 追风逐月对视一眼,立刻出去了。 然而两人心中也知道,此事恐怕有难度。 将军府即便不如从前那样得势,可到底也是资质雄厚,格外清高的世家大族,即便有着凤临渊的威严在,也不一定同意开棺。 果然,事情正和渊王府预料的一样。 将军府的人气急败坏,坚决不同意。 凤临渊脸色阴沉,深邃狭长的眸子里寒气翻涌:“他们真的这么说?” 追风逐月恭敬地点了点头:“王爷,为此,老将军夫人还气出毛病了,都昏迷在床了。若是咱们再相逼,恐怕民间该有意见了。” 从前威武老将军在民间的声望,并不输给凤临渊。 只可惜人走茶凉,如今的将军府也逐渐衰落了。 凤临渊深眸危险地眯了眯:“那本王就亲自去一趟。” 云九倾眨了眨凤眸,菱唇扬起笑来:“你去太不方便了,不如我去吧,女人之间好说话,而且,老将军府夫人不是生病了,我的医术正好派的上用场。” 凤临渊蹙眉,意味深长地看着云九倾:“你现在以后身孕在,不宜走动。” 将军府里的人都蛮横粗糙,万一碰到伤到了云九倾和孩子,他恐怕要屠门了! 云九倾瞪圆了眼睛,不满地反驳道:“凤临渊,这孩子才几个月?我怎么就不宜走动了?难道你以后都想把我囚在王府?” 凤临渊喉结动了动,眼神晦暗地解释:“本王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这将军府,我去定了!” 云九倾气上心头,不容拒绝地道。 凤临渊摇了摇头,起身往外走去:“那就让忍冬和追风逐月都跟着,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本王血洗将军府!” “属下遵命!” 追风逐月对视一眼,低头笑了起来。 果然,一物降一物,他们家王爷,还是得王妃来治! 当天,云九倾就让人递上了拜帖,去了将军府。 将军府的人都不得已迎了出来:“渊王妃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如今将军府的掌权人,威武大将军的儿子许牧冷冷地问。 云九倾唇角轻勾,说道:“我听闻老夫人身体不适,特意来看看,许大人,您该不会阻止吧?” 许牧脸色有些难看:“渊王妃,我知道您医术高明,连破腹取子都能做到,只是我家老娘年事已高,都是些老年病症,您恐怕没什么办法。” 云九倾温和地笑了:“有没有办法试试就知道了,更何况我也该来拜见拜见老夫人。” 许牧没什么话可说了,亲自带着云九倾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端坐在屋子里,头上带了一条抹额。 她苍老的脸上眉头紧皱,眼底却带着坚韧。 见云九倾进来,老夫人这才缓缓起身,行礼道:“渊王妃,老身身体不适,没能出门远迎,还望渊王妃海涵。” 云九倾上前,虚扶了一把:“老夫人,您太客气了,我今天是特意来上门看望您的,怎么能让您移步?” 老夫人淡淡一笑,看云九倾的眼神里却藏着轻蔑。 “早前老身听说渊王妃的许多事情,没想到今日一见,竟和传言中格外不同。” 云九倾知她只是客气,唇角轻扬,并没有多说。 忍冬上前,笑着说道:“老夫人,我家王妃医术高明,听说您身体不适,特意上门来给您治病的。” 老夫人嗤笑一声:“渊王妃,您这意思难道是盼着老身不好?老身现在可没有什么毛病。” “没有就好,老夫人,不过我观您面相,印堂发黑,气结于心,还是少动怒,否则恐怕会引发中风。” 云九倾轻轻一笑,毫不客气地说道。 很明显,这老将军夫人对她很有意见,和谈是基本上不可能的了。 不过她能看出来,许老夫人有心疾在身,又血压高,若是冲动之下,必然要引发各种病症。 老夫人脸色微沉,凝声问:“渊王妃,是不是渊王坚持要开墓让你来做说客,说不成你就诅咒老身?” 许牧也脸色难看,冷冷地望着云九倾:“渊王妃,您地位权势虽高,可年纪不大,方才那些冒犯的话,我就不跟您计较了,只是这开墓的事情,您也不用再提了,我们不会同意的!” 云九倾唇角轻扬:“既然大家都把话摆到明面上了,那我也就直说了。” “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威武将军是中毒而死,并非战死沙场,随后我祖父拿了阴虎符带兵上阵,功成之后也是同一下场。” 云九倾凤眸微眯,眼底是锋利和冰冷:“老夫人,许大人,难道你们就没有 怀疑过吗?” “怀疑又如何?若爹和镇国侯真是被人毒死,事情已过去了那么多年,难道还能清查不成?” 许牧冷哼一声:“渊王妃,我知道你背靠渊王府有了资本,可我许家没有!若是牵连进此事,将来必然后患无穷!” “没错,而且,我家老爷早就下葬了,过了几年之后,那阴虎符才消失不见,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他墓中。” 老夫人深深地吸了口气,眼神凌厉,不怒自威地道:“渊王妃,您请回吧,我们将军府不想跟渊王府有什么来往!” 云九倾见劝说无用,只能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我也不为难你们,老夫人,这瓶药你留下,若是身体有什么不适,可保命。” 云九倾说完,从怀中拿出一瓶药物,交给了老夫人。 老夫人动也不动,许牧见状上前接了过来:“多谢渊王妃,我送您出去。” 回府的马车上,忍冬脸色难看,云九倾却心情颇好,唇角甚至带着胸有成竹的笑容。 第176章 许老夫人病危,去求云九倾 忍冬万分不解:“王妃,那将军府的人对您这么不尊重,您怎么还这么高兴?” 云九倾意味深长地看了忍冬一眼,解释道:“别着急,他们会来求我的。” 她能看出来,许老夫人很快就要发病,如此以来,将军府很快就找上门来。 到时候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也就水到渠成了。 忍冬不知云九倾在说什么,懵懂地挠了挠头。 将军府中,许牧孤身去了老夫人的长寿堂。 老夫人脸色铁青,掐紧指尖儿骂道:“这些年我们许家一直忍气吞声,为的就是能苟延残喘,可没想到,渊王府竟主动找上门来,这不是要害死我们吗?” 许牧垂手站在一边,叹了口气,说道:“娘,其实渊王妃说的也是实话。” “当年父亲去世之后,我托人在军中打听过了许久,父亲确实有中毒症状,可惜无人敢说。” “这天下在寒帝手中,自然是寒帝说什么就是什么。” 想到威武老将军,老夫人眼泪纵横,声嘶力竭地道:“我们许家为了大夜国做了这么多贡献,寒帝最后却卸磨杀驴……”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见她情绪激动,许牧连忙上前,扶住了她劝道:“娘,您别太激动,若是哭坏了身子不好。” 老夫人委屈多年,今天再也控制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许牧也很是伤心,眼中酸涩至极:“寒帝真不是个东西,害了爹不说,连老镇国侯也是那个死法儿,甚至就连渊王,都被他多次暗杀下毒……” 他们许家虽已不怎么在朝中做事,可对当年的事情却也没有放弃调查,对朝中形势更是清楚万分。 “可恨,寒帝……真是可恨啊!” 老夫人紧紧地掐住手指,苍老的脸上满是恨意。 她气急攻心,很快,两眼一翻,浑身都抽搐了起来。 许牧大吃一惊,厉声道:“快请大夫!” 因为老夫人年纪大了,府中也常备着大夫,长孙大夫很快赶来。 只是一看老夫人的状况,长孙大夫脸色就凝重了起来。 “许大人,老夫人气血上涌,引发了心病和中风,若是处理不好,恐怕……恐怕……” 剩下的话不用他说,许牧已经知道了。 他心凉了半截子,重重地抓住了长孙大夫的衣襟道:“长孙大夫,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我娘亲!” 长孙大夫吓的浑身是汗,结结巴巴地答应:“许大人,老夫只能说是尽力,中风和心病都是很厉害的症状,两者又碰到了一起,实在是神仙来了也发愁啊!” 许夫人也带着人匆匆赶来,见状急切地问:“老爷,今天渊王妃走的时候,不是给了咱们一瓶药,说是能保住娘的性命吗?” 许牧眼前一亮,连忙去找药。 天色渐沉,云九倾正在跟凤临渊用晚膳,就见管家带着许牧匆匆进来了。 许牧掀开袍子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给凤临渊和云九倾磕了个头。 “渊王,渊王妃,家母中风,还突发心疾,还请两位不计前嫌,救救家母!” 凤临渊眉头微蹙,深邃的眼眸扫过云九倾,问:“倾儿,你可累?” 云九倾挑眉笑着道:“人命关天,自然是救人要紧。” 凤临渊微微颔首,起身道:“那本王就随你去一趟将军府。” 他深深地看了云九倾一眼,心中清楚,这次回来之后,开墓的事情基本上就定了。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将军府,直奔长寿堂。 许夫人正在照顾老夫人,见凤临渊和云九倾来了,吓的连忙起身行礼:“见过渊王渊王妃。” “夫人不必多礼,老夫人情况如何了?” 云九倾抬手把她扶了起来,许夫人心中稍定,畏惧地看了一眼凤临渊。 “渊王妃,老夫人吃了您白天给的药,如今心疾松缓不少,长孙大夫也给下了针,只是没什么用……” 许夫人说着,抹起眼泪来:“说是中风了,怕是要偏瘫……” 幸而有云九倾提前给的药,否则这会子老夫人连命都没了。 云九倾看向一边的长孙大夫,长孙大夫胡子花白,恭敬地道:“渊王妃,老夫已经尽力了,可惜老夫人气急攻心,年纪也大了,实在是难以医治。” 云九倾微微一笑,说道:“长孙大夫,我知道您尽力了,只是还希望您能帮忙,同我一起为老夫人诊治。” 长孙大夫一阵惊喜,赶紧上前帮忙:“早听说渊王妃医术高明,且和我们寻常大夫所用的药不同,今天老夫也能有幸开眼。” 许牧和许夫人对视一眼,着急地站在一边。 病床上,老夫人已经晕过去了。 云九倾让忍冬递过来一个药箱,里面装着从神农戒中拿出来的药物和器械。 云九倾拿出了专用的药材,然后给老夫人输液,降下颅内压。 气急攻心导致中风,会引起颅内压升高,若是不及时处理的话,轻者嘴歪眼斜中风偏瘫,重者直接没命。 长孙大夫好奇地看着那细细长长的输液管,眼底满是探究。 房间里静谧至极,云九倾让人多点了两盏灯,给老夫人针灸,缓解体内压强,排出淤血。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老夫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状况已经好了许多。 许牧和许夫人见状,顿时惊喜地上前:“娘,您好些了吗?” 老夫人蹙眉抬眸,看着手上那奇怪的管子,疑惑的目光有扫过了凤临渊和云九倾。 “老身这是怎么了? ” 许牧连忙回答:“娘,您气血翻涌,引发了心疾和中风,幸而渊王妃早有预料,给咱们留下了药,这才救了您一条命啊。” 许夫人细心地倒了杯茶,送到老夫人嘴边给她润了润唇 。 老夫人看着站在床边的凤临渊和云九倾,幽幽地叹了口气:“我老婆子还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竟还能活下来,渊王妃,多谢你了。” 云九倾眼底含笑,不卑不亢地说道:“老夫人是有福之人,是老将军在天上保佑着您呢,我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 一番话顿时让老夫人泪光闪烁。 她沉吟了片刻,叹了口气,“渊王,渊王妃,老身知道你们两个是什么意思,只是将军府已经不是当年的将军府,经历不起任何风浪了。” 第177章 女人,怎么不知哄哄本王? 凤临渊深邃狭长的眸子里寒气翻涌,沉声承诺:“老夫人也知,本王对老将军一向尊重,绝对不会轻易破坏他的墓地。 此次若非为了还原真相,为了大夜,本王也不会提出这等要求。” 老夫人深深地叹了口气,闭上了双眼又重新睁开:“我家老太爷,镇国侯,以及渊王你,都是被那人所害,老身也不该阻拦你追查真相。” “只是老身有一个要求,万望渊王答应。” 凤临渊黑瞳紧缩,声音冷沉:“您尽管说就是,只要本王能做到。” 老夫人捏紧了颤抖的手指,“开墓一事,必须得暗中进行,无论如何不能让人知道将军府同意,并且参与其中!” 凤临渊眼底黑气翻涌,冷硬的下巴动了动。 “本王答应了,只要老夫人答应,将来本王会保护将军府。” 老夫人眼底闪过亮光,随后又眼泪汹涌地背过脸去:“老身相信渊王。” 许牧带着凤临渊和云九倾离开了长寿堂。 “渊王,渊王妃,你们可选定了日期?到时候,我希望我也能在场。” 凤临渊沉声问:“许大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若是跟过去,万一被人发现了,将来在皇上面前可就不好交代了。” 许牧握紧了拳头,脸色难看地道:“那还望渊王下手的时候轻一些,切勿伤了我父亲的尸骨。” 凤临渊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云九倾回了渊王府。 时间虽然不早了,可今晚是给凤临渊放血排毒的日子,云九倾也忍住了困意没睡。 一个个细小的十字口在凤临渊身上个各个穴位划开,黑色的毒血不断地冒出来。 烛光下,凤临渊威严完美的上半身被照成了小麦色,看起来格外让人心动。 云九倾做好了之后,又给凤临渊消毒,忍冬端来了熬好的药。 “再有不到一个月,你体内的噬心毒就能完全解了。” 见凤临渊眉头紧蹙,眼角眉梢都是对那苦药汤的嫌弃,云九倾笑眯眯地接过碗来,送到了他唇边。 凤临渊把脸一撇,冷哼道:“这也就意味着,本王还要喝这苦东西一个月?” 甚至,他都有些羡慕老夫人了。 他们从将军府出来的时候,云九倾给老夫人留下的那些药物,各个都很小很好吞咽。 可到了他这里,就变成了又黑又苦的药汤。 云九倾无辜地眨了眨清澈见底的凤眸,“没听说过么?良药苦口利于病,快喝!” 凤临渊裹上外袍,一脸嫌弃,深邃狭长的眸子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抱怨。 “你就不知道哄哄本王?” 甚至,方才在将军府,云九倾还挺有耐心地哄老夫人吃药呢。 他这么俊美威严,难道连许老夫人都比不上? 云九倾无奈地走了过去,踮起脚尖在他薄唇上吻了口:“现在可以乖乖喝药了了吗?” 凤临渊菲薄的唇扬起微不可查的笑,仰头把那碗苦药汤灌了进去。 把药碗扔给忍冬,他高大威猛的身躯上前,直接把云九倾禁锢在了怀中。 深邃璀璨的黑瞳里星光璀璨,如同漆黑神秘的夜般,几乎要把云九倾吸进去。 望着眼前这本就长在了她心坎儿上的俊脸,云九倾忍不住脸红心跳,眼尾处染上一抹红。 凤临渊怜惜看着她,心中越发激荡。 他大手掐住了云九倾那纤细的不堪盈盈一握的腰身,俯身吻了下去。 淡淡的冷香气息和浓浓的荷尔蒙味道瞬间席卷过来,几乎吞噬了云九倾的理智。 等男人的大手在她身上游走的时候,她陡然之间回过神来。 双手抵住了男人的胸膛,脸色如醉,眼底亦是水汪汪的一片:“不行,还有孩子呢……” 凤临渊顿时愣住,旋即咬牙切齿地盯着云九倾:“难道要本王忍十月不成?” 他本就刚吃肉不久,正是最为离不开的时候,先前跟云九倾闹别扭生生地忍着就算了,现在好不容易和好了,他还得为那个小东西忍? 还有天理吗? 云九倾眉眼弯弯,如新月,似清泉:“只有前两个月,还不稳定,所以不能随便乱动。” 说完,她眼神往下瞟了瞟,眼底掠过狡黠。 凤临渊已经快要憋炸了,嘿嘿,她只能看不能用。 凤临渊自然没错过她眼底得意,深吸了口气,把她打横抱起,送到了雕龙琢凤的床榻上。 “这里不能用,还有别的地方?倾儿,你开心的未免太早了……” 云九倾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瞬间红了脸,挣扎着要下去:“凤临渊,你个禽兽,快放开我……” 月影纱放下,外面通红的烛光瞬间被隔绝在外。 床帐里朦朦胧胧,看不清情况,可室内那盎然的春意,却如何也遮掩不住…… 宫里,寒帝已经接到了线报。 “皇上,今天渊王和渊王妃去了将军府,据说是老将军夫人病了,去给治病的。” 一身黑衣的眼线跪在地上,冷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寒帝负手而立,半边高大的身体映在火光里,显得阴冷诡异:“治病?真的只是治病吗?” 眼线沉默了片刻:“根据消息是这样的。” 寒帝冷嗤道:“老九真是捡到宝了,这云九倾竟然真的会医术。” 自从有了云九倾之后,众人对渊王府的观感就不再只是畏惧,而更多的则是敬仰。 这都是云九倾那个丑女带来的变化! 那眼线蹙眉道:“皇上,渊王妃身怀有孕,是否想个办法……” 寒帝冷硬的喉结动了动,漠然地道:“自然,你继续盯着渊王府,对了,还有二皇子府,看看二皇子最近都在做什么。” 眼线恭敬地答应下来,很快消失在黑暗里。 寒帝一个人站在高高的摘星楼上,看着下面黑漆漆的京城,眼底掠过幽寒。 “这天下是朕的,也只能是朕的!” 苏公公恭敬地站在一边,也不敢出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夜风越来越冷,苏公公才忍不住开口劝道:“皇上,天凉了,明天您还要早朝,也该回去休息了。” 寒帝幽幽地点了点头,任由苏公公被自己披上衣裳,这才下了摘星楼。 只是刚下来,他眉头就忍不住蹙了起来。 “容妃,夜色已深,你在这里做什么?” 第178章 危险,再见黑衣女 摘星楼。 容妃衣衫单薄,楚楚可怜地看着寒帝:“皇上,臣妾听说您心情不好,上了摘星楼,心里很是担心,可又怕打扰了您,就只敢在这里陪着,没敢上去。” 寒帝眼神一动,把身上的薄披风披在她身上,“你这又是何必呢?” 容妃抓住披风,身上满是寒帝那温暖的味道,她泪水涟涟,委屈地问:“皇上是不是厌弃了臣妾?” 寒帝蹙眉:“怎么可能?这后宫里,朕宠你最久,你是知道的。” “那皇上就是在生墨儿的气,所以连臣妾也不肯见。” 容妃含泪垂下眼睫,单薄的肩膀轻轻地颤抖着:“皇上,墨儿不是有意的,只是被云九倾和云宝珠两姐妹给害了……” 说起这个,寒帝眼底掠过厌恶:“朕何尝不知?只是事已至此,朕若是不冷落他几天,朝臣那里如何交代的过去?” 容妃可怜兮兮地望着他:“那皇上也不必迁怒臣妾啊,您多日不来臣妾这里,臣妾心里万分想念……” 寒帝摇了摇头,牵着她的手往后宫走去:“好,今天朕就留宿你宫里。” 容妃顿时欣喜至极,心底也逐渐盘算了起来。 只要她能复宠,将来凤墨初的路就能好走许多。 然而寒帝眼底除了冷冽之外,却并没有多少其他的感情。 他宠爱容妃这么多年,不过是看在容家还有利用价值的份儿上。 容妃都将近四十岁的人了,又生育过孩子,即便保养的再好,也远远不如那些真正青春貌美的年轻妃子。 然而容妃,却不懂这些。 翌日一早,云九倾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 身边的凤临渊已经不见踪影,只有酸痛的手,和室内荷尔蒙的味道,证明他昨晚曾和她在一起。 忍冬听见动静,连忙进来,把月影纱挂了上去。 日光照进来,落在云九倾脸上身上,映的她肤色白皙若凝脂,肌肤吹弹可破,甚至连细小的寒毛都格外分明。 即便这张脸已经看过无数次,忍冬还是禁不住一阵艳羡:“王妃,您皮肤真好,人真美。” 云九倾听到夸奖,骄傲一笑,起身把忍冬壁咚在床柱上:“怎么样?有没有对我很心动?” 忍冬小脸儿通红,眼神别扭地移开,不敢看云九倾。 “王妃若是男儿,忍冬就是不要名分,也要留在您身边,心甘情愿地伺候您一辈子。” “好哇你个小冬冬,你的意思就是现在不愿意咯?” 云九倾抓住她话中漏洞,使劲儿挠她痒痒。 忍冬小脸儿红的成了苹果,一边笑一边道:“愿意,奴婢愿意!奴婢甘愿为王妃付出生命!” 云九倾眉头蹙起,停下认真地望着她:“忍冬,我不要你为我付出生命,我只要你忠心就行了,除此之外,还要健健康康,好好的活着,知道了吗?” 忍冬眼底闪着泪光,声音哽咽地点头答应:“王妃放心,奴婢记住了。” 饭后,云九倾闲着没事,带着忍冬换上了男装,准备好好看一看这京城。 来到这大夜已许久,她还没真真正正地好好逛过呢。 京城街头繁华无比,人挤人涌,各种贩夫走卒,小摊儿商铺,都应有尽有。 逛了一上午收获颇丰,正午时分,云九倾看重了一家酒楼,欢欢喜喜地带着忍冬进去用午饭。 两人刚进去坐定,就见一个黑衣女子走了进来,目光冷冷地扫过他们,往楼上去了。 忍冬眉头蹙起,“王……公子,这黑衣女子怎么如此熟悉?” 云九倾脸色沉沉,凤眸里眼神冰冷:“之前在济世堂门口见过。” 这正是那个让她感觉十分危险的女子。 黑衣女子缓缓地上了楼,再没有回头看云九倾一眼,仿佛不认识一般。 她径直进了天字号雅间,优雅地坐在里面,摘下了面纱。 那长脸,竟跟云宝珠一模一样。 “珠儿,你怎么有空来找我?” 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身着湖蓝色的锦袍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锦哥哥,我来找你是有要事。” 云宝珠柔声开口,水汪汪的眼底含着三分情愫:“我的事情,你都听说了吧?” 容锦眉头蹙起,温润如玉的脸上闪过痛惜:“我都听说了,珠儿,究竟是谁在背后害你?我可不信你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是云九倾!” 云宝珠幽深的眼底闪过恨意,脸上却梨花带雨:“锦哥哥,你同我一起长大,该知道我的为人! 宫里那件事情过后,三殿下就厌恶了我,还亲手打掉了我腹中孩子,如今侯府也被云九倾闹得天翻地覆,我孤苦无依,连反击的力量都没有……” 容锦连忙上前,心痛地扶住了云宝珠:“珠儿,当初我怕你看不上我的身份,才不敢说出心里话,让你嫁给了三皇子,只是没想到……” “若是早知道事情会发生到这种地步,我拼尽全力也不会让你进三皇子府!” 云宝珠望着痛心疾首的容锦,眼底闪过讥讽,面上却幽幽地叹了口气。 幽沉似海的眼眸望着容锦,云宝珠声音哽咽地开口道:“锦哥哥,早知道你也对我有意,我当初就不嫁给三皇子了……” 容锦浑身一颤,不可置信地望着云宝珠:“珠儿,你的意思是……” 云宝珠害羞地点了点头:“锦哥哥,我们两个从小儿一起长大,我就是这份心思说破之后无法面对你,才迫不及待地嫁给了三皇子,没想到他却如此对我……” 见云宝珠浑身颤抖,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掉,容锦心中疼痛无比。 他鼓起勇气,紧紧地抓住了云宝珠的手:“宝珠,你放心,从此以后我一定好好照顾你,不让任何人再欺负你!” 云宝珠感动地望着他,眼底闪过阴毒:“锦哥哥,说起来云九倾那个贱人就在楼下!” 容锦是容家的庶子,读书也不怎么样,后来开了个天香楼,倒也算是有一番作为。 从前的云宝珠从没看上过容锦,现在么……自然也看不上。 容锦脸色瞬间阴沉下去,往下望去:“在哪儿?我怎么没看到?” 云宝珠走到窗边,往下努了努嘴:“下面那两个女扮男装的就是……” 容锦一看那两个年轻男子细皮嫩肉, 眉眼之间果然带着些女气。 容锦脸色铁青,转身就往楼下走去:“珠儿,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报仇!” 云宝珠勾唇拉住了她的衣袖,笑吟吟地说道:“等等,锦哥哥,我这里有好个好东西……” 第179章 下药,将计就计 天香楼的饭菜很快送了上来,果然不负盛名,色香味俱全。 “公子,您是天香楼的新客,这是我们掌柜的赠送给您的一道招牌菜,希望您以后能常来。” 小二儿恭敬地端了饭菜过来,笑眯眯地说道。 云九倾眼底闪过暗芒,脸上不动声色地笑了:“多谢。” 说完,她意味深长地往楼上看了眼,果然,一道湖蓝色的影子拉上了帘子。 忍冬警惕地看着四周:“王妃,这天香楼是容家的产业,背靠的是容妃。” “我知道了。” 云九倾轻笑一声,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底的寒芒。 她拿起筷子,轻轻地拨弄着饭菜,唇角扬起玩味的笑。 这些饭菜都有毒,就连赠送的那道,都不例外。 忍冬跟在云九倾身边不短了,主仆两人早已经有了默契。 忍冬深吸了口气,警惕地坐在椅子上,等着云九倾的反应。 云九倾弯起唇角笑了笑,若无其事地夹起饭菜,送入了口中。 顺便从神农戒中拿出解药,也吞了下去。 这些饭菜里的毒药都不是致命的,只是简单的蒙汗药,看来,背后那人今天并非想要杀了她。 而她,也想会一会那人,看他究竟是谁! 忍冬瞳孔一缩,惊讶地看着云九倾。 “这道菜不错,来,你也尝尝。” 云九倾手经过的时候,粉末状的解药洒进了菜里。 忍冬露出一个恭敬的笑,动作如常地吃了起来。 楼上,容锦神色激动:“吃了,她们吃下去了!” 他转头,看着云宝珠眼底的冷光,没来由地吓了一跳。 可想到云宝珠被云九倾设计,毁了名声,甚至失去了孩子,失去了前途,容锦突然觉得,云宝珠这样并不过分。 他眼底满是痛色,大手忍不住紧紧地牵住了云宝珠的小手儿。 云宝珠眉头拧了拧,抬眸看了他一眼,却并没有挣扎开。 容锦心中顿时更加欢喜:“珠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从三皇子府弄出来!到时候,我带你远走高飞……” 云宝珠抬眸看着容锦,眼底云雾翻涌许久,最终还是展开笑容,微微点了点头。 “锦哥哥,我相信你。不过在没有报仇雪恨之前,我是不会离开京城的。” 容锦激动的不知所措:“珠儿,只要你愿意跟我走,我什么都答应你!” 至于如何让凤墨初放弃云宝珠,他会请容家出手! 容锦正在胡思乱想,却见云宝珠淡漠地开了口。 “锦哥哥,人晕过去了。” 容锦往下一看,果然,云九倾两人已经趴在了桌子上。 他不舍地松开了云宝珠,转身往楼下走去。 “这两位客官喝醉了,扶他们去楼上休息。” 容锦湖蓝色的身影站在楼梯上,冷冷地吩咐道。 几个小二立刻扶着云九倾和忍冬上了楼,两人期间都没有任何反应,生怕惊动了那幕后之人。 云九倾和忍冬很快被送到了天字号雅间。 一袭黑衣的女子端坐在椅子上,眼神冷漠疏离。 “珠儿,人都带来了,现在你想怎么处置他们,就怎么处置他们。” 云宝珠缓缓起身,走向了容锦:“锦哥哥,多谢你,你出去帮我找几个人……” 云宝珠凑近了容锦,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容锦有些犹豫:“珠儿,这样会不会影响天香楼的名声?” 云宝珠咬住下唇,睫毛轻颤,眼底满是心碎:“锦哥哥,是她自己忍耐不住,关天香楼什么事?而且,难道你连这点事情都不肯为我做吗?” 见她泫然欲泣,似乎要哭出来,容锦一阵心疼。 他手足无措地哄道:“珠儿,你别伤心,我这就去!” 容锦着急地走了出去,云宝珠的脸色很快冷了下去。 她掩上了门,不紧不慢地走到了云九倾的身边。 “云九倾,听说你很厉害。” 云宝珠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小榻上的云九倾,眼底满是冷光:“现在还不是落在我手中?” 云九倾没动弹,忍冬也没动弹。 她已经知道眼前此人就是云宝珠,可依然想知道,云宝珠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云宝珠眼神冷厉阴毒,直接掐住了云九倾的脖子:“听说你是个穿越者,怪不得这么厉害,能打败云宝珠,做到渊王妃的位置。” “可惜,我既然来了,就要一层层地揭开你的伪装,把你辛苦夺到手的一切都抢回来!” 云九倾心中惊骇无比,倏然睁开了眼睛,一把抓住了云宝珠的手腕。 “你到底是谁?” 云宝珠眼底闪过意外,很快又笑了起来:“你果然醒着,我就说,异界来的人怎么可能怎么弱鸡?” “放开王妃!” 忍冬一个翻身,跟云宝珠过起招来。 云宝珠瞳孔紧缩,眼底掠过阴毒。 她凝手成爪,气势凌厉地朝着忍冬的脸抓了过去。 忍冬心中闪过震惊,连忙侧身躲开,可云宝珠速度极快,还是抓伤了她的脸。 “忍冬,小心!” 云九倾担心地提醒了一句,随手抓起桌子上的酒壶,重重地朝着云宝珠砸了过去。 云宝珠唇角扬起冷笑,躲避的瞬间,忍冬也趁势而上,一脚踹在她胸口。 云宝珠飞身而起,倒退着往大堂里而去,黑气翻腾的眼底满是阴毒。 “云九倾,今天就算是你走运,等下次,我必要了你的命!” 看进她双眸一瞬间,云九倾有片刻的怔愣。 那种阴毒恐惧的感觉又来了。 而现在,云九倾也格外怀疑云宝珠换了一个里子,正如从前的云宝珠怀疑她一样。 从前的云宝珠再恨,再狠,再毒,也从没有过这种让她害怕的感觉。 可现在的云宝珠不但跟从前截然不同,还突然会了武功,而且功力似乎还不在忍冬之下…… 忍冬转身想去追,云九倾却蹙眉叫住了她:“别追了,你不是她的对手。” 忍冬惊讶地望着她,咬了咬下唇之后,却发现云九倾说的也有道理。 方才,她可算是偷袭云宝珠,但是竟都没有得手。 忍冬脸色有些苍白,低声问云九倾:“王妃,刚才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云宝珠?她怎么突然学会武功了?” 第180章 暴打容锦,容祈年现身 交手的瞬间,忍冬明显能感觉到云宝珠体内深厚的内力。 “不知道,她现在奇怪的很。” 云九倾脸色有些难看,清冷的凤眸中闪过坚韧。 她一定会调查清楚云宝珠究竟到底是不是穿越人士! 云九倾和忍冬正想离开,就见着湖蓝色衣裳的男子带了几个吊儿郎当的人走了儿进来。 见云九倾和忍冬竟都醒来,而云宝珠却不见了踪影,容锦紧张之下脱口就出:“你们怎么醒了?珠儿呢?” 云九倾冷笑,走到了容锦面前。 她气势凌厉,眼神凶狠:“容家二公子是吧?你带这么多的地痞流氓是来做什么的?” 容锦心虚地吞了口口水,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我,这些都是我找来的帮工!” 云九倾嗤笑,轻蔑地望着他:“帮工不找品性好的苦力,找地痞无赖?容锦,你当我是傻子?” 容锦握紧了拳头,盯着云九倾咬牙道:“我是天香楼的主人,找谁帮忙都是我的自由!云九倾,即便你是渊王妃,也管不到我天香楼!” 云九倾抬手重重地给了他一巴掌,“知道我是渊王妃还敢在我饭菜中下药?容锦,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容锦震惊地看着她,眼神闪躲,提高了声音在强壮声势:“云九倾,你胡说什么?什么在你方才中下药?我听不懂!” “听不懂?那就好好下去听听!” 云九倾冷哼一声,抬脚把容锦从楼梯口踹了下去 楼下,容锦砸翻了一桌饭菜,浑身都沾满了油污,狼狈至极。 本来热闹非凡的天香楼瞬间寂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往容锦这边凝聚过来。 “这不是天香楼的老板容二公子吗?他怎么挨打了?” “是啊,谁敢打容二公子?这不是明摆着要跟容家作对吗?” 他脸色铁青,抬头愤怒地看云九倾:“你竟敢踢我?” 云九倾带着忍冬,缓缓地从楼梯上下来,走到他面前,又朝着他裆部重重地踢了一脚。 “踢你怎么了?蠢货,这一脚最好踢的你断子绝孙!” 容锦本来英俊的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他倒下去,蜷缩在地上,额头上青筋爆出,满是冷汗。 “云九倾,你好毒……” 云九倾冷哼,踩到了桌子上,随后高声道:“诸位,都别吃了,这天香楼的饭菜有毒!容锦联合人下毒,谋害性命!” 容锦脸色更白了,他声音颤抖,脸都憋成了猪肝色:“你,你撒谎……” 那些人也都是天香楼的老顾客了,看着又打人又闹事儿的云九倾,纷纷指责。 “你是什么人?敢来天香楼闹事?” “天香楼的饭菜一向好吃,容老板更是个正直坦率的人,怎么可能在饭菜里下毒?” “对啊, 我们这么多人吃了都没事,你凭什么说下毒?” 天香楼的保镖和护卫顿时围了上来,个个脸色阴狠:“下来!再敢诽谤我们天香楼,立刻把你扭送官府!” 云九倾冷嗤,拿出了渊王府的令牌:“我是渊王妃云九倾!都给我退下!” 那些人看清云九倾手中令牌,脸色顿时一震,纷纷往后退了几步。 “即便是渊王妃,也不能在天香楼聚众闹事。”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往外看去。 看清那道月牙白的身影,天香楼的客人们顿时激动了起来:“容大公子!” “容大公子怎么亲自来天香楼了?” “这下好了,能有个说法了!” 众人议论声中,云九倾站在桌子上,居高临下地打量着那白衣男子。 他约莫二十四五的年纪,相貌极其英俊,气质温润,负手从门口进来,仿佛被日光镀上了一层光华。 原主听过此人名声,云九倾也很快找到了关于他的记忆。 她冷冷一笑,说道:“原来是京城第一才子容祈年,失敬失敬。” 容祈年脸色温润,对着云九倾行了一礼:“祈年见过渊王妃,听说渊王妃有孕在身,不如先从高处下来,咱们有话好好说。” 云九倾却不肯,“不站在高处,怎么让这满楼的人都看到我?怎么伸张正义?” 容祈年没想到她如此执拗,愣了一下,讶然地笑了。 “渊王妃,只要您下来,祈年保证还您一个公道。” 他本以为云九倾是个心机深沉的人,没想到,竟然这么特立独行。 云九倾依然不动,蹙眉瞪着他:“这么说,容大才子是承认天香楼下毒了?” 容祈年皱眉望着她:“渊王妃,容锦虽然纨绔糊涂,可也深明大义,不可能在饭菜中下毒。” 云九倾气极反笑:“容大才子的意思是,我污蔑容锦,污蔑天香楼?” 容祈年不卑不亢,不急不躁:“祈年不是那个意思, 应该是个误会。” 云九倾对着忍冬使了个眼色,忍冬立刻会意,走到了那桌没来得及收走的饭菜前。 “容大公子,您应该也知道,我家王妃精通医术,能看出这些饭菜有毒并不难,王妃和我用了这些饭菜之后就晕了过去,并且被容锦的人带到了天字号雅间,他还找来了这么多地痞流氓,其心可诛!” 忍冬冰冷的声音在天香楼响起,整个天香楼都寂静了下去。 容锦和知情的人顿时紧张了起来。 容锦终于缓过来一些,可还是疼的厉害,根本不敢动。 他眼神闪烁地看向那桌饭菜,心中暗暗恼怒。 事发突然,今天客人又多,竟然没来得及把证据销毁…… 容祈年最是了解这个弟弟,看见他的眼神,心中已知了大概。 可他内心还残存了一线希望,希望容锦做不出那样糊涂的事情:“来人,拿银针,验毒!” 容锦脸色顿时垮了下去,容祈年冷冷地望着他,握紧了拳头。 云九倾轻蔑一笑,缓缓地开口道:“容大才子,这饭菜里下的是蒙汗药,毒性没有那么强烈,银针验不出来。” 容祈年蹙眉看着她那干净精致,却又不乏英气的脸。 “渊王妃想如何?” 云九倾挑眉一笑,风华绝代:“随便牵条狗,一试便知。” 容祈年深吸了口气,“去把后院的狗牵过来。” 掌柜的赶紧过去,把一条油光水滑的黑色狼狗牵了过来。 狼狗在众目睽睽之下吃了云九倾和忍冬吃剩下的饭菜,很快晕倒在地。 众人顿时大惊,诧异地看向容锦和容祈年:“竟然真的晕了,看来这饭菜果然有问题!” 第181章 欺负她?得付出天大的代价 “这以后谁还敢来天香楼吃饭?这也太可怕了!” “容二公子药晕渊王妃,还带了这么多男人上去,到底意欲何为?” “刚才天字号雅间出去一个黑衣女,那女子跟容二公子什么关系?” 各式各样的议论声中,容祈年脸色铁青,眼神阴狠地盯着容锦。 容锦知道他的手段,顿时吓的魂飞魄散,结结巴巴地道:“大哥,我……” 容祈年没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只恭敬地看向云九倾:“渊王妃,此事是容二不对,您想怎么处置,祈年都随您。” 云九倾高深莫测地盯着容祈年,冷冷地说道:“容大才子,可知道容锦为何要害我?” 容祈年低着头,眼底黑云翻腾,杀气凛然:“等带回去之后,祈年自会好好询问,现在,只想解决渊王妃的诉求。” 云九倾赞赏地看了容祈年一眼,“你带回去也行,我有三个要求。” 容祈年和众人都抬眸看着她。 云九倾不紧不慢地道:“第一,我在天香楼受到了刺激, 天香楼要赔偿我白银五十万两。” “第二,天香楼从此停业,不准再开!” “第三, 我要容锦在天香楼门前连续跪上一个月,每天两个时辰,以表达悔过之心。” 云九倾话音刚落,容祈年和容锦就瞳孔一缩,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容锦咬牙切齿:“云九倾你疯了不成?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五十万两?她也值? 天香楼停业?她知道天香楼一个月能为容家带来多少收入吗? 连续跪一个月?凭什么? 云九倾冷冷地盯着容锦,接过忍冬递过来的花瓶,重重地朝着他砸了过去:“蠢货,这里有你说话的余地?” 容锦本来英俊的脸都被砸扁了,他涕泗横流,疼的抓心挠肝儿,心底恨死了云九倾:“你,你……” 可在容祈年跟前,他也不敢太过放肆,咬牙狠狠地瞪着云九倾,恨不能把她生吞活剥。 容祈年厌恶地扫过他,冷冷地吩咐下人:“把二公子送到后院。” 立刻有人上前,把浑身发抖痛哭流涕的容锦带走了。 云九倾清冷的凤眸望着容祈年,“容大才子,我再给你三息的时间考虑,过后,我们京兆府见。” 周围的顾客也纷纷争论了起来。 “这要求是不是太过分了?五十万两加停业,再加上每天罚跪……这未免也太苛刻了。” “苛刻?现在你还没想明白容锦带那么多男人上去是要做什么吗?若是他得了手,渊王妃和腹中孩子恐怕就没了!” “若是闹到了京兆府,容锦必然要进去,谋害渊王妃,他这辈子是否还能出来,都是问题了……” “这还苛刻?若是被渊王知道了,必然是铁骑踏平天香楼,别说容锦了,容家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 议论声渐渐沉了下去,云九倾似笑非笑地看着容祈年:“容大才子,考虑好了吗?” 容祈年冷冷地扫过容锦,深吸了口气,声音平静地开了口:“渊王妃的所有要求祈年都答应,也希望渊王妃能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容大才子不亏是容家未来的继承人,是很决绝果断。” 云九倾挑眉笑了笑,轻巧地从桌子上跳了下来,凑近了容祈年道:“我也劝容家一句,管好自己,别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人牵扯,否则将来大祸临头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独属于女子的淡淡香气闯入鼻尖,容祈年眼神闪了闪,俊脸温润平静:“多谢渊王妃提醒,祈年谨记在心。” 云九倾带着忍冬,潇洒地往门外走去:“容大才子,三日之内,前两条必须办成!我就在家等着银子了!” 容祈年送她出了门:“祈年遵命,渊王妃慢走。” 云九倾离开之后,容祈年回头,露出温和平静的笑来:“舍弟糊涂,让诸位对天香楼失望了,今天这一顿,就当天香楼给诸位的赔偿。” 众人脸色顿时轻松了起来,纷纷安慰他。 “容大公子,这不是你的错,是二公子他鬼迷心窍。” “大公子人中龙凤,天香楼一定能东山再起的!” 容祈年送走了所有客人,让人关上了天香楼的大门,转身冷冷地往后院走去。 后院里,有人拿了冰,用软布细细地包着,给容锦止痛。 容祈年那温润如玉的身影走了进来,吩咐下人:“都出去,去找账房算账。” 下人放下东西,连忙出去了。 容锦下意识地紧张了起来,连忙起身坐起:“大哥,怎么样?您不会答应她了吧?” 容祈年走到床边,冷冷地看着容锦:“说,那黑衣女子是谁?你为何要帮她害渊王妃?” 容锦眼神闪烁,不愿说实话:“大哥,没有什么黑衣女子,我不过是想除掉云九倾这个祸害……” 容祈年瞳孔缩了缩,抬手就是重重的一巴掌抽在他脸上:“说!” 他手劲儿极大,容锦一下子被抽懵了,惊惧地看着他,往角落地躲了躲:“真的没有……我真的是想杀了云九倾和她腹中孩子,替皇上和容妃姑母分忧!” “还敢说谎。” 容祈年面无表情地望着他,走到门口,抽出了门栓。 结实槐木做成的门栓,拎在手里沉甸甸的,“容二,你再不说实话,就别怪大哥不讲情面了。” 容锦浑身颤抖,咬牙道:“我不知道!你打死我,我也不认识她!” “手伸出来。” 容锦颤抖地伸出了左手,眼睛紧紧地闭着,根本不敢看容祈年。 容祈年冷哼,重重的一棍落在他的手心儿,发出沉闷的响声。 容锦痛的额头上汗水直流,咬紧牙关承受了几下,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大哥别打了,我说……” 容祈年停下,清冷儒雅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是谁?” 容锦结结巴巴,畏惧地望着他:“是,是云宝珠……” “三皇子妃?” 容祈年眉头拧起,眼底掠过不悦:“如今该称呼她为三皇子的侍妾,容二,你为何跟她厮混在一起?” 容锦气的咬牙切齿:“大哥,宝珠她被云九倾那个贱女人欺负设计,如今被三表哥厌弃,还没了孩子,我,我可怜她。” “蠢货,你可怜她,她却只是利用你。” 容祈年脸色阴沉:“她让你给云九倾下毒时候,可曾想过容家会如何,你会如何?” 容锦却执迷不悟:“她是喜欢我的,否则,否则怎么会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寻我?” 容祈年脸色阴狠,手中槐木再次重重打了下去:“蠢货!” 第182章 他的女人,也太善良了 云九倾和忍冬回了渊王府,和凤临渊说了在外面发生的事情。 凤临渊脸色铁青:“容家真的这么大胆?” 他们是仗着容妃无法无天了吧,竟然欺负到他的女人头上了。 云九倾喝了口凉茶,挑眉说道:“倒也不是容家,那个容祈年还挺听话的,就是开天香楼的容锦,被云宝珠骗了。” 凤临渊深邃狭长的眸子里寒气翻涌,“此事交给本王来办。” 云九倾赶紧阻止:“不用,我都跟容祈年商量好补偿了,这件事你不用插手,我会处理好的。” 凤临渊黑瞳眯了眯,危险至极:“什么补偿?” 云九倾嘿嘿一笑,没说话。 凤临渊目光落在忍冬身上,语气凌厉:“忍冬,说。” 忍冬有些心虚地看了凤临渊一眼,恭敬地道:“王爷,王妃让容锦连续一个月在天香楼门前跪着,每天两个时辰。” “只有这些?这算什么补偿?” 凤临渊火起上窜,皱眉不悦地看着云九倾:“还不肯让本王插手?” 他的女人,未免也太善良了吧? 那容锦和天香楼分明是存了恶意,要伤害云九倾和她腹中孩子,就是死也难辞其罪! 云九倾无辜地看着他:“忍冬还没说完呢。” 忍冬清了清嗓子,又道:“王妃还说,让容家赔偿白银五十万两,关闭天香楼,永远不得开业。” 凤临渊瞳孔缩了缩,菲薄的唇角扬起笑来:“这还差不多,只是,却也不够。” 云九倾啧啧称奇:“这还不够?这已经足以让容家人气死了。” 天香楼那样生意那样火爆,一月的流水必然上万,关掉天香楼,容家人的心恐怕都要碎了。 还有那五十万两白银,也并非小数目。 “本王会给容家一些小小的警告,让他们知道,有些人是动不得的。” 凤临渊声音平静而危险,眼底杀气沸腾。 云九倾不管朝政上的事情,吃饱喝足之后,就回去小憩了。 凤临渊叫来了追风逐月:“吩咐阎罗殿,暗中盯着容家的动静,若是谁再藏着坏心,杀无赦!” 追风逐月恭敬地应下:“王爷放心,属下们知道怎么做。” 敢打他们家王妃和小世子的注意……容家当真是放肆! 容府。 白衣公子容祈年带着容锦回府,温润俊朗的脸上神色平静,眼底却暗藏杀气。 容锦垂头丧气地跟在他的身后,再无天香楼里的半分意气。 容祈年进门,恭敬地对着上首的银发老者行了一礼:“祖父,祈年回来了。” “怎么这样晚?” 容明源蹙眉,慈爱的目光扫过容祈年,落在容锦身上:“锦儿也回来了啊。” 容锦老老实实地往地下一跪:“祖父,锦儿不孝……” 容明源脸色沉了沉,放下了茶盅,问:“怎么回事?” 容锦畏惧地看了容祈年一眼,容祈年冷冷地说道:“祖父问你,你自己说。” 容锦给容明源磕了个头,咬牙切齿地说道:“祖父,今天渊王妃去了天香楼,天香楼的饭菜出了些小差错,她当众打了孙儿不说,还要咱 们赔偿五十万两银子,永久关掉的天香楼!” 容祈年脸色冰冷,眼神锐利地盯着容锦:“还敢扭曲事实?” 容锦不敢抬头看他,只不住地给容明源磕头。 容明源最是了解容祈年,也知道容锦是什么德行,冷嗤一声,说道:“老夫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好好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容锦沉默了一会儿,咬牙说了实话。 容明源抓过手边的茶盅,重重地往容锦脸上砸了过去:“蠢货!老夫看你是不要命了,竟然敢跟三皇子的女人搅和在一起!” 容锦没有躲,胸口被砸的生疼:“祖父,不是这样的,孙儿和珠儿一起长大,我知道她的品行,她都是被云九倾陷害的,她没有做那些事情!” “品行?陷害?若是她真的洁身自好,怎么会去找你?” 容明源脸色阴狠,几乎快要气晕过去:“容锦,容家三代都没有过你这样的蠢货!” 容锦被骂,心中依然不服气,可怕气坏了老爷子,只能道:“祖父,您别生气了,孙儿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和她来往就是。” 荣明源厌恶地看了他一眼,问容祈年:“祈年,这些天要注意防备着渊王府,渊王此人最是锱铢必较……” 容祈年微微颔首:“祖父,孙儿已经答应渊王妃,赔偿她五十万两白银,外加天香楼停业和二弟每天磕头赔罪,只是不知渊王那边是否还会计较。” 容明源听完,看容锦的眼神更加狠戾了:“明天老夫亲自带着容锦上门赔罪,祈年,你今天就去一躺三皇子府,告诉三皇子,云宝珠不必再留了。” 容锦瞳孔紧缩,从地上弹了起来:“祖父,您怎么可以这样?宝珠她是受害者,您这样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吗?” 容明源脸色沉沉,冷声吩咐:“把二公子带到祠堂关起来,今天不准给他饭吃。” 家丁立刻上前,把容锦带走,而容祈年恭敬地行了一礼,去了三皇子府。 凤墨初正好在府中,听说容祈年来了,很是高兴。 “祈年,咱们表兄弟也许久没见了,今天怎么突然来了?” 容祈年恭敬地行了一礼:“三殿下,我今天过来是有要事让您知道。” 凤墨初很是惊讶,蹙眉问道:“祈年有话直说就好。” 容祈年是他的表兄弟,和他同岁,却是容家最为优秀的年轻子弟,是容家的骄傲。 容祈年斟酌过后,还是开了口:“三殿下,今天天香楼出事了,容锦给渊王妃的饭菜中下了药,被渊王妃发现,大闹了一场,如今容家得赔偿渊王妃五十万两,还得关闭天香楼。” 凤墨初大惊失色:“云九倾不是狮子大开口吗?还有,好端端的,容锦为何要给云九倾下毒?” 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容锦和云九倾只是偶尔见过几面,话都没说过几句。 容祈年抬起眼眸,淡淡地笑着道:“容锦着急为容妃娘娘和三殿下分忧,可之所以这样莽撞,也是因为听了旁人的唆使。” 凤墨初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祈年,那人是谁,你直说就是。他害得容家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本王定不会轻饶他!” 容祈年微微一笑,俊朗温润的脸上看不出异色:“此人和殿下容锦一起长大,正是云宝珠。” 第183章 登门,赔礼道歉 凤墨初脸上闪过惊讶,握紧了拳头道:“不可能,云宝珠每天只在后院,从未出过门。她身边早已没了可用之人,谁会帮她传递消息?” 容祈年温润一笑:“殿下,容锦和渊王妃亲眼看到她出现在天香楼,自然不会有假。” 凤墨初也知道容祈年不会撒谎,深深地吸了口气道:“好,我知道了,祈年,你先回去吧,此事我会处理好的。” 容祈年微微颔首,又善意地提醒,“三殿下,祖父说此人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即便您处理掉,也没有任何人会说您。” 凤墨初凝重地点了点头,目送容祈年离开了三皇子府。 “云宝珠……你可真不让我省心啊。” 凤墨初冷哼一声,转身往云宝珠所住的下人房而去。 自从云宝珠小产那晚,他就没怎么见过云宝珠了。 如今的云宝珠对他而言更是陌生的很。 “云宝珠,你偷偷跑出去了?” 凤墨初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影堵住了半扇门,小房间的光线立刻被遮挡,瞬间阴暗了起来。 云宝珠一身粗布衣裳,似笑非笑地走路了过来:“殿下今天怎么有到我这里来了?” 云宝珠凑近了凤墨初,昔日白皙的脸苍白至极,含情的眼底满是冷色。 甚至,在她靠近自己的一瞬间,凤墨初都感觉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他忍着后退一步的冲动,握紧了拳头,“云宝珠,你是不是去了天香楼,教唆容锦给云九倾下毒?” 云宝珠轻轻地笑了一声,杏眼里黑气翻涌:“没错,确实是我。” 凤墨初抬手,重重的一巴掌打了过去:“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道这会给容家,给我和母妃带来多大的影响吗?” 容锦到底是容家人,他所做之事,自然代表了容家。 也代表着他和容妃。 云宝珠抬手,单手截住了他那有力的胳膊,冷冷地说道:“凤墨初,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你还不明白吗?” “为了我?云宝珠,我看你是想害死我!” 凤墨初惊讶于云宝珠那巨大的力量,恼羞成怒地骂了起来。 可看着她那双黑气翻涌的眼眸,突然之间,心底就迷茫了起来。 云宝珠冷哼,松开了他,往椅子上一坐,问道:“凤墨初,你扪心自问,你对得起我吗?” 凤墨初低着头站在她身边,眼神迷茫,心中不禁也问起自己这个问题来:“我……宝珠,对不起。” 云宝珠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眼底满是锋芒:“跪下。” 凤墨初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就在云宝珠的脚边。 云宝珠扔给他一颗药丸,他也乖乖地咽了下去。 云宝珠满意地看着他,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拂过他的脸:“很好,凤墨初,从今天起,你一切都要听我的,明白了吗?” 凤墨初连连点头,见他露出笑容,自己也高兴地笑了起来。 翌日清晨,容明源带着容锦,亲自登门赔罪。 “渊王,渊王妃,实在是惭愧,家门不幸,教出了容锦这么个鬼迷心窍的废物。” 容明源颤颤巍巍地进门,老脸上满是惭愧地往下跪。 云九倾唇角扬起轻笑,吩咐逐月道:“逐月,快把容老太爷扶起来。” 容明源可是容妃的父亲,是寒帝个老丈人,若是这么贵了她和凤临渊,渊王府必然要受人诟病的。 逐月听话地上前,双手托住了容明源,那强大的力道,让容明源根本无法反抗。 容明源苍老的眼底意味深长,重重地叹了口气:“老夫今天是特意上门赔罪的,渊王,渊王妃,你们如此大度,让老夫心里不安啊。 ” 凤临渊菲薄的唇角扬起,深邃狭长的眸子里寒气翻涌:“容老太爷,你是皇兄的岳父,若是真的给本王下跪,皇兄怕是要责罚本王。” 容明源见自己的心思被戳穿,尴尬地道:“是老夫情急愧疚,思虑不周。” 云九倾浅浅一笑,接过话茬儿,“这也不怪您,毕竟,闹出事的是你们容家子弟。” “都说渊王妃端庄大度善解人意,今天一看果然如此。” 容明源幽幽地叹了口气,正要接着往下说,却见云九倾直接打断了他。 “容老太爷过奖了,我哪里是什么大度之人,我可是睚眦必报呢。” 云九倾端坐在凤临渊身边,笑意盈盈地提醒容明源:“若是有人得罪了我,又没给让我满意的补偿的话,那我可就就要生气了。” 自从容明源这老东西进门,她就在观察他。 容明源年老成精,说的每一句话都有用意,都是铺垫。 今天他亲自登门,不过是求凤临渊不要跟容家一般见识,顺道儿求她放宽处罚而已。 可她也不是好惹的,直接堵死了他,就不信他还能厚着脸皮再提! 果然,容明源脸色难看了一瞬,眼底很快恢复了清明。 “容锦,跪下,给渊王渊王妃赔礼道歉。” 容锦老老实实地跪下,低着头道:“渊王妃,对不起,昨天我被猪油蒙了心,听了别人的谗言,险些害了您。” 云九倾饶有趣味地看着他,没做声。 凤临渊深眸危险地眯了眯,也没有说话。 大殿里一片寂静,容锦心惊胆战地跪在地上,手足无措地抬头,看了看容明源。 容明源深吸了口气,吩咐身边人道:“把银票拿上来。” 下人恭敬地送上一个锦盒,送到了凤临渊和云九倾面前。 逐月接过来,打开,里面放着一沓厚厚的银票。 容明源道:“渊王妃,五十万两银子,一分不少。” “哦。” 云九倾有些失望,逐月盖上了盖子,放到了一边。 竟是银票。 在她的期待里,应该是五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堆满了整个院子,闪闪发光。 这银票么……本质只是纸张而已,虽然购买力是一样的,可看起来,总归是没有银子那样让人心动。 “渊王妃,这是我容家倾尽上下,用了多年积蓄才凑出来的。” 见云九倾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容明源心里很是难受。 “这不是你们该做的吗?毕竟,本王的王妃和孩子,可是险些被容家所害。” 凤临渊冰冷幽沉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震慑人心:“天香楼呢?可关掉了?” 第184章 她要收拾容妃和凤墨初 容明源打起精神,苍白一笑:“已经在收尾了,渊王,三日之内,容管家一定处理好。” 凤临渊微微颔首,锐利阴鸷的眼神落在容锦身上,如同猎鹰盯紧了猎物。 “那就好,容老太爷,可还有事吗?” 见凤临渊下了逐客令,容明源苦笑着起身:“没了,渊王,希望这件事不会影响到王府和容家的关系。” 凤临渊菲薄坚毅的唇角轻勾:“自然,逐月,送容老太爷出去。” 容明源叹了口气,带着容锦离开了渊王府。 回容府的马车上,容锦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也知道容家必然会受牵连。 可他不觉得,那是自己,或者是云宝珠的错。 要怪就只能怪云九倾,欺辱了宝珠,他不过是替天行道不成,反而受了坏人欺负! 容明源苍老的脸上满是阴寒,终于还是开了口。 “容锦,你可知错?” 容锦抬头看了看容明源的神色,重新低下头:“祖父,孙儿真的知道错了。” “容锦,你只是个庶子,可老夫对你也算是宠爱,甚至还把天香楼那么重要的地方交给你,可你自己说说,你都做了什么。” 容明源话音凌厉,带着隐忍的怒火。 容锦恭敬地跪在他脚下,有些惊慌地道:“祖父,孙儿真的知道错了,孙儿知道自己闯了大祸,日后一定改正!” 容明源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最终没再说什么。 容家子嗣稀少,除了容祈年这个天之骄子之外,也就容锦还算可以。 容明源不舍得就这样放弃他。 渊王府里,云九倾盯着容明源离开的背影,冷冷地道:“真是老狐狸。” 凤临渊唇角轻勾,“容明源做了多年容家家主,连容妃入宫都是他一手操办,怎么可能不狡猾。” 云九倾挑了挑眉,笑着道:“我倒是觉得,容妃不像是他的女儿。” 容妃性格暴躁,一点也沉不住气。 就从当初和云宝珠联手坑害她一事上就能看出。 凤临渊不置可否,问云九倾:“你可有什么对付容家的要求?本王一一帮你实现。” 云九倾本想说没有,可转念一想,笑眯眯地问:“容妃和凤墨初也算是容家人吧?” 凤临渊剑眉拧起,声音冷沉地道:“你想报仇?” 他记得,云九倾说过,要为这具身体的主人报仇。 云九倾毫不犹豫地道:“没错,当初碧鸯楼的事情,容妃和凤墨初也有参与。” 她自然不能放过他们。 “本王知道了。” 凤临渊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玄墨色的威严身影往外走去:“半个月之内,本王必让容妃没有翻身之地。” 云九倾弯起唇角笑了,心底却不大相信。 据说,容妃又复宠了,寒帝每天都宿在她宫里。 且她保养得当,看起来青春貌美……又和寒帝孕育了子女,即便变成了死灰,也很容易复燃。 “王妃,王爷说话向来算数,一定会好好收拾容妃的!” 忍冬却眼前晶亮,眼底满是对凤临渊的崇拜。 云九倾打了个哈欠,笑盈盈地道:“好,我相信他,也相信你,不过我现在好困,要回去睡觉了。” 忍冬连忙陪着她回了栖凤院。 自从云九倾怀孕之后,就变得很是困乏,每天怎么都睡不够,清醒的时间也很少。 当天晚上,容家出了事。 一个红衣男子带人闯入了容府,趁人不备,在各个院子都放了火,确保容家会被烧成废墟。 “殿主,容家也是百年世家,宫里又有容妃的存在,咱们这样做,岂不是得罪了容妃,得罪了寒帝?” 手下人放完火之后,有些发愣地看着慢慢燃烧起来的火光。 绝杀眉头紧皱,抬手给了他一个暴栗:“容家仗势欺人,欺负的可是你们大殿主!你还怕得罪了容妃和寒帝?” 那人揉了揉生疼的脑袋:“殿主,那可是渊王妃,谁敢欺负她啊?我听说,因为这次得罪渊王妃,容家都被掏空了,连天香楼都被关掉了……” 绝杀嗤笑一声,“这话也就你们相信了,容家多年基业,岂能被小九儿三两下掏空?不过是说出来卖惨罢了。” 他虽不在朝中,可多年来,容妃在宫里没少收受贿赂,容家自然就是她的重要渠道。 为何女人们都挤破了头往宫里钻,不过是为了搏一个光鲜未来,出人头地罢了。 科举是男人直上青天的路,嫁人便是女人飞上枝头的捷径。 “殿主,您果然英明。” 手下人讪讪一笑,奉承了一句。 绝杀却摇了摇头,往京中最高的酒楼上飞掠过去。 欣赏美景么,自然要在最高处。 很快,容家就混乱了起来。 “走水啦,走水啦!” 下人们奔走相告,惊动了左邻右舍,都来救水。 容家人也个个衣衫不整地出来,望着通天的火光,恨得牙根直痒。 “到底是谁这么缺德?竟然大半夜的放火!” 容锦一脸灰尘,不住地咳嗽着,骂骂咧咧。 他的院子有些偏远,又睡的比较死,鞋子都跑掉了一只。 容祈年一身白衣,俊美的脸上沾了些灰尘,可衣衫不乱,气度从容。 他负手而立,看向一边的容明源:“祖父,会不会是渊王府所为?” 容明源脸色冷沉,站在府门前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眼底满是狂怒。 “渊王倒是想要报复容家,只是他不会用这样直接的手段。” 凤临渊虽是武将,做事又果断狠厉,可放火烧了府这种事情,绝对不是他所为。 容祈年眉头拧起,修长的手指紧握成拳:“那就是另有其人,可容家一向从善如流,即便不同人交好,也不交恶,谁会这么恨容家?” 容锦咬牙切齿,恨声道:“必然是云九倾找人做的!她小肚鸡肠,睚眦必报,必然是她所为!” 容祈年脸色难看,重重的一巴掌打在他脸上:“闭嘴!就算真是渊王妃所为,也怪你得罪了她!” 容锦咬牙瞪了他一眼,不甘心地低下了头,心里怒火泛滥。 怪他? 怪只怪他没痛下杀手,直接结果了云九倾的性命! 第185章 他,为何对她这么好? 容家走水,几乎被烧成灰烬消息,很快惊动了整个京城。 自然有消息送到渊王府。 凤临渊正在书房里处理事务,听逐月说容府失火,唇角扬起冷笑来。 逐月恭敬地问道:“王爷,咱们的人都听您和王妃的没有动手,不知这火是谁放的?” 凤临渊冷声道:“这么迫不及待报复容家,讨好倾儿的,除了绝杀,没有别人。” 逐月震惊地瞪大眼睛:“王爷,是绝杀殿做的?绝杀为何要讨好王妃?” 凤临渊黑瞳缩了缩,凝声道:“暂时不知,不过必然有所图。” 绝杀第一次见云九倾,是绝杀殿收了侯府的银子。 本是一件小小的刺杀,君千绝随便派一个手下去就行,可他偏偏自己去了。 之后,还对云九倾这样好。 其中必有蹊跷。 逐月眉头拧了拧,低声道:“王爷放心,属下会好好调查的。” 绝对不能让一个有目的男人,这样接近他们家王妃。 栖凤院,云九倾正在屋子里酣睡,却忽然察觉到一阵细微的动静。 她倏然睁开双眸,从神农戒中拿出一把枪紧紧地握在手中。 “别动!不然杀了你!” “小九儿,别怕,是我。” 绝杀笑眯眯地坐在床边,阴柔绝美的上满是笑意:“是不是吓到你了?” 云九倾又好笑又好气:“绝杀,深更半夜的你来做什么?知不知道我可能一枪崩了你?” 绝杀不满地撅起嘴,阴柔瑰丽的脸上满是委屈:“我这不是想你了吗?就向来看看你在做什么。” 云九倾一脑门儿黑人问号:“大半夜的,我除了睡觉还能做什么?” 绝杀掩唇笑了笑,眼神却不住地往云九倾手中那小巧的武器上瞟。 “小九儿,这是你研制的新武器么?真的能杀了我?” 他可是武林盟主,功夫在整个大夜国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云九倾手中这小小的暗器,真的能杀了他? “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云九倾骄傲地看着手中的武器,把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绝杀:“我可以让你先跑几步。” 绝杀弯起红唇笑了,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嗔怪:“小九儿,你真爱胡闹。” 云九倾哼了一声,把枪收了起来:“说吧,你大半夜的过来,到底有什么事?” 总不会真的只是来看看她在做什么吧? 绝杀笑眯眯地看着她,好脾气地道:“听说容府得罪了你,我一把火把容府烧了。” 云九倾顿时目瞪口呆:“真的假的?” 看着绝杀似乎不是开玩笑的样子,云九倾心底有些咯噔。 若是闹出了人命,可就不好了。 绝杀挑眉:“当然是真的,你可是我绝杀殿殿主,肚子里还怀着绝杀殿的继承人,我岂能让他们这么欺负你?” 云九倾唇角忍不住轻扬起来。 不过笑了一会儿,她又有些不解,蹙眉看着绝杀问:“绝杀,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也发现了,绝杀几乎对他言听计从,而且,还会暗中帮忙。 绝杀愣了愣,笑的风华绝代:“小九儿,我对你好,你不开心吗?” “自然是开心的,不过你对我未免也太好了。” 云九倾蹙眉深思,片刻之后问:“你该不会喜欢我吧?” 门外的玄墨色身影紧张地握紧了拳头。 他也一直有这么个疑问,所以很防备绝杀。 只是他从来骄傲,也没有开口去问。 那样,未免显得太小家子气。 “噗……” 绝杀没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云九倾脸上有些挂不住,皱眉问:“笑什么?我这么年轻貌美!” 虽然云九倾从不以美貌为生,可她心中却清楚,自己如今的容貌不俗。 有时候,即便是她自己看着镜子里那生动绝美的女子,都忍不住怦然心动。 “咳咳,我不是笑话你不漂亮,只是小九儿,我对你的喜欢并非男女之情,而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 绝杀笑盈盈地望着云九倾,低声解释道。 云九倾翻了个白眼:“绝杀,你确定?” 绝杀哈哈大笑:“自然确定。” 若是他不确定,这条小命恐怕也保不住了。 门外的黑影动了动,这才彻底放松下来。 他抬步走了进来,浓黑凌厉的剑眉拧起,冷冷地看着绝杀:“容府的火是你放的?” 绝杀嗤笑:“你刚才在门外不都听到了吗?凤临渊,你可真能装。” 凤临渊冷峻的脸瞬间阴沉了下去,黑瞳里寒气翻涌,房间里瞬间充满了骇人的戾气。 绝杀不怕,云九倾却有些头疼。 这两人每次见面都是这样,不是要打要杀的,就是要吵架。 绝杀缓缓起身,笑吟吟地对着云九倾眨了眨眼:“小九儿,你早些休息吧,我就先回去了,容家那边,我帮你盯着。” 说完之后,火红色的妖冶身影飘然而去。 凤临渊蹙眉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心中火气难平。 云九倾上前拉住了他,笑着安慰道:“算了,他也是好心帮忙,你可知道他把容家给烧了?” 凤临渊冷哼:“整个京城都知道了,明天京城里怕是要传遍流言了。” 云九倾无奈地摇了摇头。 果然,次日一早,流言就飞满了京城。 “听说了吗?容家二公子容锦得罪了渊王妃,赔钱挨打关天香楼不说,容府还被人一把火烧的一干二净!” “啧啧,这渊王府的人下手可真够狠的!” “狠么?我却不觉得,我听说当时容家二公子,给渊王妃和她的侍女下药,把人都拖到房间里了!幸而渊王妃医术高明,知道饭菜不干净,提前吃了解毒丹……” “原来事情的真相是这样?那这么说来,容家真是罪有应得!” 大街上,众人的议论纷纷,风向却逐渐从同情容府,变成了谴责其罪行。 容锦一早就容明源打发了出来,来大门紧闭的天香楼门前跪着。 大街上,是青石铺就的地板,坚硬无比。 再加上日头暴晒,地上逐渐热起来,容锦只觉得自己头晕眼花,石板烫腿。 可两个时辰没到,他也不敢站起来。 路上行人看见他,无比低声讨论几句,眼底或是带着鄙夷,或者带着同情。 容锦眼前昏昏沉沉,汗水不断地低落在石板上,整个人都要晕过去。 一双漂亮的绣鞋走来,杏色衣裙在他面前蹲下。 第186章 她竟主动…… 容锦头晕脑胀地抬头,一脸汗水。 入目是一张漂亮至极的脸,虽带着轻薄的面纱,可依稀能看到柳眉杏眼,微微扬起的红唇。 那女子撑着伞,神色怜悯地望着他,主动蹲下身,递上一壶冰凉的水。 容锦毫无意识地接过来,咕咚咕咚地往下灌。 一壶水下肚,他才逐渐清醒了起来,眼神也重新聚焦。 “珠儿?” 看见眼前这女子竟是云宝珠,容锦忽然一阵欣喜,可左顾右盼之后,又紧张了起来:“你怎么在这里?快躲起来,不能让人看见我们在一起!” 云宝珠拿出手帕,轻轻地替他擦拭脸上汗水:“锦哥哥,我不怕,你也别怕。” 容锦有些犹豫不决:“珠儿,周围有容家的人在盯着,我怕他们伤害你。” 云宝珠唇角扬起冷笑,轻声道:“那锦哥哥一会儿去旁边的小茶馆,我在里面等你。” 容锦连忙点头。 目送云宝珠优雅地起身离去,容锦眼底满是不舍。 他本以为这次事情之后,云宝珠不会再理会自己,没想到,她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不顾众人的目光,给他送水遮阳。 这样温柔似水的女子,容家人竟然说她动机不纯,不是良善。 简直可笑。 云宝珠走后,容家的人从暗处走了出来,蹙眉问:“二公子,那给您送水的女子是谁?” 容锦阴冷抬眸,目光不善地盯着他们:“只是一个看不过眼的路人而已,怎么,人家只是给本公子送口水,你们也要追究人家责任?” 那人脸色尴尬地笑了笑,重新走到了阴凉处。 两个时辰好不容易到了,容锦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两条腿如同断了一般,站着都打颤。 他是世家子弟,从小儿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等委屈? 想到害自己跪在这里的罪魁祸首云九倾,容锦恨得牙根儿痒痒。 他在众人怪异的眼神中,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旁边的小茶馆。 云宝珠果然在等他。 “锦哥哥。” 见云宝珠笑靥如花,容锦只觉得,自己身上的疼痛少了些。 “珠儿,你怎么出来的?三皇子他没有为难你吧?” 容锦费劲地在桌子旁边坐下,担心地问。 云宝珠温柔地给他倒了杯茶:“锦哥哥,你都伤成这样了,还在担心我。” 把茶杯递给容锦,云宝珠垂下头,忧伤地垂下睫毛:“三殿下本来不知道我私自出去找你的,可祈年表哥他亲自登门相告,还说要让殿下除掉我……” “咳咳……” 正在喝水的容锦险些没呛到自己,他不可置信地抬眸,“珠儿,大哥他真的这样说?” “锦哥哥,你觉得我会骗你吗?” 云宝珠柳眉忧愁地打了个结,“三殿下动了心,想要杀了我,若不是我苦苦哀求,恐怕连性命都保不住了。” 容锦握紧拳头,脸色难看至极:“大哥竟然这样狠心,珠儿,等我回去,一定好好问问他,为何要这样针对你。” 云宝珠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苦笑道:“不必了,锦哥哥,祈年表哥是个读书人,注重礼节又固执,在他心里,我这样失德失贞的女人,恐怕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之前让你帮忙的事情是我考虑不周,牵连了你,我现在只希望,能弥补你一二。” 云宝珠说着,上前,去解容锦的腰带。 容锦大吃一惊,脸色通红地抓住了她那冰凉的手。 “珠儿,你不必如此,我只是喜欢你,并不要求你报答什么……” 他是喜欢云宝珠,可如果只是贪慕她的身体,那跟禽兽又有什么差别呢? 云宝珠神色惊慌地抽出了自己的手,眼神闪躲着低声呢喃。 “锦哥哥,你想什么呢,我只是想看看你的腿有没有受伤,想给你抹点药膏……” 这下轮到容锦尴尬了。 他脸色更红,心底却痒痒的。 刚才云宝珠做出那样的动作,是个男人都会误会。 然而云宝珠似乎真的只是想要给他上药而已,让人送来了温水,给他擦拭伤口,又厚厚地敷上一层药膏,才算作罢。 容锦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抬起眼睛看着云宝珠,诚恳地说道:“宝珠,谢谢你。” 云宝珠轻轻一笑,眼底浮上愧疚:“是我考虑不周,只顾着对付云九倾,却忘了你出手之后,会给你,给容家带来多大的麻烦。” 说着,云宝珠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她单薄的肩膀轻轻颤抖,整个人都似风雨中飘摇的小草般,可怜至极。 容锦心疼至极,也顾不得衣服还没整理好,就忍着腿部的疼痛,上前紧紧地抱住了她。 “珠儿,你不必自责,都是我自愿的!我恨云九倾那样欺负你,自愿帮你, 此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容锦信誓旦旦,心痛地看着她:“即便是祖父和大哥责问,我也是这样回答,珠儿,你不要哭了,我的心都要碎了。” 云宝珠扑在他怀中,依然痛哭不止,可眼底却并没有多少泪水。 她哽咽着擦了擦眼泪,抬起泪水冲刷过的水雾眸子望着他:“锦哥哥,你对我这样好,我无以为报,若是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就是……” 容锦连忙摇头:“我只想让你过得好,珠儿,你再忍耐一段时间,我一定会给你幸福生活的。” “我相信你。” 云宝珠靠在他怀中,眼底黑气沉沉,唇角扬起讥讽的笑。 这容锦对她而言,不过是个舔狗罢了。 可这舔狗出身尊贵,还是有些用处的,在她不方便的时候,给她打打下手,也是绰绰有余。 容锦见她如同柔弱可怜的小猫儿般靠在自己怀中,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幸福感。 “珠儿,你这样好,我从前知道自己配不上你,现在也难以相信,能这样抱着你。” 云宝珠抬眸,深情地看着他,在他喉结上轻轻地吻了口。 容锦瞬间呆住,浑身颤抖,血液也隐隐地往一处冲了过去。 等那里隐隐有了起来的趋势,云宝珠眼底闪过厉色,故作娇羞地推开了他。 “锦哥哥,不行,我们这样不合礼数……” 娇弱温柔的声音,让容锦心砰砰直跳,从来都没碰过女人的他,连忙弓起了身子,试图挡住自己丢人的地方。 “珠儿,对不起,是我轻浮了。” 容锦连忙道歉,脸色通红。 云宝珠含羞带怯地看了他一眼,重新用面纱遮住了脸,转身离开了茶馆。 她眼底满是冷色,浑身都是桀骜不驯的气息。 回眸看了一眼小茶馆,云宝珠唇角扬起嗜血的笑。 她前世功法快要大成的时候,被所谓的正道人士诛杀。 来到大夜国之后,她功法全无,只能靠着采阳补阴来重修内力。 眼下,容锦便是她最好的选择! 第187章 准备下墓找阴虎符 过了一日,云九倾又被传到了宫中。 皇后的鸣鸾宫里,放着大盆的冰块降温,屋子里凉飕飕的,在这炎热的夏日格外凉爽。 “渊王妃,本宫前次跟你提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皇后端坐着,保养得当的脸上满是试探。 云九倾拿起一颗葡萄扔进口中,只觉得味道甘美,酸甜爆浆。 味道在舌尖炸开,云九倾眼前一亮,脸上笑容也多了不少:“皇后娘娘,我正在跟王爷商议呢,不过王爷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哦?那渊王准备什么时候交出兵权?” 皇后蹙眉看着云九倾,眼底满是担心。 如果渊王府能把兵权交给凤无涯,那将来,凤无涯必然稳坐太子之位。 可若是渊王府把兵权给了别人,那就未必了。 即便她是嫡皇后,凤无涯是嫡长子,也影响不到大局。 在这大夜国,真正影响大局的,就是凤临渊手中兵权! 云九倾挑了挑眉,笑着道:“皇后这么着急做什么?皇上春秋鼎盛,为何要急着让凤无涯做太子?别人若是知道了,怕是会说皇后和大皇子有些迫不及待呢。” 皇后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渊王妃,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暗示本宫要夺权?” 云九倾拿起帕子轻轻地擦了擦手,起身道:“皇后娘娘,我可一个字没说,您也别多想,这事儿我做不了主,不如您直接去找王爷?” 皇后深吸了口气,掐紧了手指,冷冷地说道:“渊王妃, 你难道不想要腹中孩子了吗?” “皇后娘娘前次就用孩子威胁过我,不过我敢保证,皇后若是敢动我腹中孩子,王爷必然也不会放过您的孩子。” 云九倾眼底寒光乍泄,讥诮地看了皇后一眼,带着忍冬转身往外走去。 “对了,皇后宫里的葡萄又大又甜,我很喜欢,不如送一些到渊王府去!” 云九倾猖狂清冷的声音在鸣鸾宫回荡,皇后脸色阴沉似水。 “这云九倾,做了渊王妃之后,真的觉得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不成?竟敢跟本宫较劲!” 凤玉晴从内殿走出来,温柔地挽住了她的胳膊:“母后,您也不必生气,九皇婶就是这个性子,她年轻气盛,您这样宽容大度,就别生她的气了。” 皇后没好气地看了凤玉晴一眼,“你这丫头怎么胳膊肘往外拐?母后要渊王手中的兵权,还不是为了你和你哥哥吗?” 凤玉晴乖巧地望着她,笑着道:“母后,但是此事九皇婶真的做不了主啊,兵权那么重要的事情,父皇都要不过来,更何况是她一个女人?” 皇后冷哼,不满地瞪着她:“本宫知道你跟她是朋友,可这前朝后宫,哪里又有什么真心的朋友?有的也只是永恒的利益。” 之前她有事相求云九倾的时候,自然也是和颜悦色。 可现在么,得不到她想要的东西,皇后就翻了脸。 凤玉晴缓缓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轻声说道:“母后,九皇婶救了我和天啸哥哥,如果不是她给我调理身体的话,我可能就失去他了……” 皇后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惊喜地问:“玉晴,你……怀上了?” 凤玉晴羞涩地点了点头,拉住皇后的胳膊晃来晃去:“母后,我今天进宫就是为了告诉您这个喜讯,不巧撞上了九皇婶。 如今女儿也是做母亲的人了,格外能理解九皇婶的感受,您就别生她的气,别跟她计较了吧?” 皇后温柔地看着朝自己撒娇的贴心小棉袄,无奈地道:“好好好,本宫不生她的气了,只是你父皇那边若是出手,本宫就无法阻拦了。” 凤玉晴咬了咬下唇,“那就让父皇去做,男人们的事情,跟咱们女人无关。” 皇后出手,她尚能劝阻一二,可若是寒帝出手,她就无法阻拦了。 皇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想到她即将成为母亲,又忍不住高兴起来,和她分享了许多孕中护理之道。 云九倾优哉游哉地离开了鸣鸾宫,回了渊王府。 今晚是她和凤临渊选好的进墓的日子,她可不想错过,回去小小地补了一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云九倾精神奕奕,换上了夜行衣,去书房找凤临渊。 凤临渊见她过来,眼神柔和许多。 “倾儿,你确定要跟着下墓地?里面可是危险的很呢。” 云九倾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我就跟在你身后,绝对不乱动!” 凤临渊沉默地看着她,没有出声。 云九倾眼睛转了转,又道:“我知道很多盗墓小技巧,又精通机关,一定能帮到你的!” 凤临渊五官分明的俊脸黑沉了下去:“云九倾,你还盗过墓?” 云九倾尴尬一笑,道:“有时候也是身不由己。” 以前国内专家不敢下去的墓葬,国外那些王宫侯爵,甚至女王总统的墓地,她都进去过不少。 咳咳,往事不必再提。 逐月眼神复杂地看着云九倾,心底有些难以置信。 他们家王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追风则一脸崇拜地看着她,“王妃,您真厉害。” 云九倾骄傲地挑了挑眉,扬起下巴。 凤临渊终究还是答应了,不过前提是,云九倾不进墓葬。 威武将军已经埋下去多年,墓穴里的空气必然染上了尸气。 云九倾如今身怀有孕,若是沾染上尸气就不好了。 云九倾知道他很固执,只能暂时答应。 一行人直接去了西山,威武将军的墓地。 阎罗殿的人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工作,恭敬地等着凤临渊的到来。 见凤临渊带着逐月下去,云九倾也蠢蠢欲动。 追风复杂留在外面保护她,见状嘿嘿笑道:“王妃,属下知道您很厉害,可现在您腹中怀着小世子,不能冲动。” 云九倾翻了个白眼:“你就直说,就是不肯让我下去呗?” 这等新鲜开炉的墓葬,还挺让她手痒的。 追风坚决地摇了摇头:“王妃,属下也想下去看看,可是不敢,我怕王爷出来劈死我。” 云九倾冷哼一声,坐在马车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洞口,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停地转动着,似乎在想办法。 第188章 下面的神秘墓室是谁的? 凤临渊已经带人进了墓地。 两个阎罗殿的人走在前面,凤临渊和逐月走在中间,后面自然也有人跟着。 墓地里黑漆漆的,只有他们手中的火把燃烧着,能隐约看见一些东西。 许家的人已经提前说过机关都在何处,一行人安全地躲过了机关,然而墓地里的氛围却越来越紧张越来越凝滞。 看着冰冷的石墙,逐月只觉得喉咙似乎被扼住了一般。 他声音低沉,不安地问:“王爷,属下怎么感觉,越往里走越难以呼吸了?” 凤临渊眉头紧蹙,他感觉也是这样。 突然,一阵凌厉的箭雨从石墙中袭击而来,直奔凤临渊等人而来。 逐月大惊,“保护王爷!” 阎罗殿众人立刻保护凤临渊,长剑和箭雨碰撞的声音不断。 凤临渊被保护在中央,连头发丝儿都没动一下。 他深邃狭长的眸子里寒气翻涌,菲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线。 “王爷,这箭雨太凶猛了,咱们还是先退一下吧!” 逐月见那箭雨没有弱下去的趋势,担心地说道。 凤临渊冷哼,抓起他手中长剑,玄墨色的身影飞掠而起,往石墙上那银盏拉住斩了过去。 方才箭雨来临的时候,他敏锐地发现,唯有那盏蜡烛熄灭了。 这也就意味着,银盏是机关的控制开关! 凤临渊凌厉的身形宛若游龙,躲开了所有毒箭,“咔嚓”一声斩在那银盏上。 “哗啦” 空心儿银盏被斩碎,所有的箭雨也戛然而止。 望着一地的箭,凤临渊眼底掠过寒意:“逐月,许牧怎么跟你说的?” 逐月脸色难看,恭敬地低下头:“王爷,许大人说,所有的机关都告诉我们了。” 说完,他从怀中拿出一张布局图,交给了凤临渊。 凤临渊借着火光看了看,深邃狭长的眸子里寒气翻涌。 布局图上,是标注了有机关之处,可并没有这一处。 “甬道处是最容易安插机关的,许家不可能没防备。” 凤临渊把那布局图紧紧地抓在手心,手臂上青筋暴起。 “许家的防备确实不在此处,因为,这是双墓室。” 清亮的声音从入口处传来,带着似笑非笑的味道。 众人一惊,连忙扭头看去。 云九倾一身红衣,潇洒地站在他们身后。 凤临渊眉头蹙起,不悦地问:“不是让你在外面等着吗?” 这个臭女人,知不知道这墓地里多危险? 说完,凌厉的目光落在追风身上:“追风,怎么回事?” 追风双腿一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王爷,王妃说这个墓地很蹊跷,若是不带她下来,您可能就出不来了。” 云九倾勾唇笑了笑,把追风拉了起来,若无其事地走到凤临渊身边。 “刚才我在外面已经勘察过了,这墓地足有几十米深,威武将军的墓只是第一层,下面,还有一个。” 凤临渊黑瞳里闪过怀疑:“怎么可能有人把墓地建造在别的墓地上面?” 从风水上讲,这可是大忌讳。 “自然是有的,这是要镇压底层那人,在下面建墓地人可谓心思恶毒。” 云九倾说完,大步往里走去。 她已经看过了将军府给的布局图,知道哪里有机关。 至于下方墓地的机关,她也能防备。 逐月正想提醒云九倾注意机关,却见凤临渊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边,只好闭上了嘴,快步跟了上去。 威武将军的墓中有很多陪葬品,还有许多盔甲将士,虽是泥俑,看起来也威风凛凛。 阎罗殿的人散开,找了许久也没找到阴虎符。 逐月过来,恭敬地问:“王爷王妃,是否要开棺?” 凤临渊深邃狭长的眸子看向云九倾。 云九倾这样镇定自若,仿佛对下墓很有经验。 云九倾对着威武将军的棺椁行了一礼,轻声道:“不用了,阴虎符不在威武将军墓中,在下面的墓里。” 凤临渊眼底黑气翻涌:“倾儿,现在该怎么下去?” 云九倾蹙眉道:“移动大将军的棺椁,这里是墓地中心,也是最薄弱的地方,从这里下到另外一个墓地。” 凤临渊扬了扬下巴,众人立刻上前,恭敬地把威武大将军的棺椁移开了。 逐月拿剑柄敲了敲,墓底果然传来了空旷的声音。 他大吃一惊,惊喜又崇拜地看向云九倾:“王妃说的没错,里面还有另外一个墓!” 云九倾骄傲地挑了挑眉,退到了一边,指挥他们工作。 方才她在外面闲逛的时候,看过了西山风水。 西山有龙脊,龙头是皇陵,威武将军的墓则葬在龙尾处。 粗略算过墓地有多深之后,云九倾就发现了异常。 这个墓,绝对不简单。 “王爷王妃,洞已经打出来了,属下这就带人下去。” 逐月恭敬地回来,神情有些激动。 云九倾拦住他:“别急,这么隐秘的墓,一定会有很多机关。” 凤临渊眉头紧蹙,漆黑的眸子被火把映的熠熠生辉。 他对墓穴确实不懂,他只懂行兵打仗,权谋算计,至于探穴寻墓么,丝毫经验也无。 “火把给我。” 云九倾从逐月手中接过一个火把,往那黑漆漆的墓洞里探了探,随后,让逐月把一个陪葬的泥俑扔了进去。 瞬间,无数箭羽冲了出来,“嗖嗖”的破空之声响起,直接把那泥俑穿成了筛子。 “握了个大草……” 追风趴在洞口往下看,目瞪口呆:“幸亏我刚才没冲动,不然现在岂不是成了肉泥?” 那箭雨从四面八方而来,密密麻麻,铺天盖地,无论是谁下去,都绝无生还可能。 云九倾骄傲地挑了挑眉,得意地看向凤临渊:“怎么样,是不是没我不行?” 凤临渊见她那骄傲的小模样,菲薄的唇角轻勾,勉强点了下头。 “嗯。” 虽是简单的承认,却也让云九倾格外开心。 众人都忍不住憋笑,不好意思去看凤临渊和云九倾。 咳咳,他们家王爷王妃都成婚这么久了,还这么甜……让他们这些单身狗们情何以堪? 逐月轻咳了声,笑着问:“王妃,现在可以下去了吗?” 第189章 开棺验尸,寒帝必须死! 凌厉急促的箭雨逐渐停下。 “等一下。” 云九倾接过火把,蹲下身体,把火把探了进去。 确定里面氧气充足,火把始终不会熄灭,云九倾才微微点了点头:“可以了,不过进去之后一定要注意防备机关,火星子也绝对不能掉在地上。” 据她前世经验,许多墓穴里为了防止盗墓贼,都铺上了蜡油,若是起了火,就麻烦了。 众人谨记在心,几个身手好的下去之后,凤临渊看了看云九倾,揽住了她的纤腰。 众目睽睽,云九倾脸一红,手忍不住推上了他的胸膛:“大庭广众之下,你干什么?” 凤临渊眉头蹙起,声音低沉磁性:“自然是带你下去,不然让你再想办法钻下去吗?” 云九倾一阵尴尬,搂住了他的脖子,让他带着自己飞了下去。 落地之后,云九倾踩到了地上的箭,险些摔倒。 一只温暖的大掌抵住了她的后腰,云九倾这才堪堪站稳。 “怎么?堂堂盗墓高手,连站都站不住?” 凤临渊眼睛危险地眯了眯,声音低沉地调侃。 云九倾脸上飞过红霞,挺直了胸脯辩驳道:“地上箭多,太滑了,不能怪我。” 凤临渊摇了摇头,却分了更多的心思在她身上。 云九倾在他心中本就矜贵,如今还有了他的孩子,当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掌心怕飞了。 逐月等人也没敢乱动,纷纷看着云九倾:“王妃,现在该怎么走?” 云九倾定了定心神,查看了墓葬布局,很快做了决断。 “东边,是生门。” 众人提心吊胆地往东边走,果然,一路没再碰到机关。 很快,就到了主墓室。 兴许是知道无人能找到这里,这个墓穴里并没有多少机关。 追风逐月上前,举着火把去照那墓棺上的字。 “王爷王妃,这上面写的,好像是先帝的名讳……” 追风逐月看了一会儿,脸色顿时怪异了起来。 凤临渊云九倾对视一眼,震惊地走了过去:“怎么可能?” 看清上面小字之后,凤临渊脸色突变,深邃狭长的眸子掀起惊涛骇浪! 上面的鬼画符格外复杂,云九倾靠近之后,脸色也变了。 “这难道真是先皇的棺椁?” 云九倾眼底闪过惊疑,震惊地看向凤临渊:“可先帝不是葬在皇陵吗?怎么会在大将军的墓室底下,上面还有这么繁复的封印符?” 云九倾略懂风水,也知道一些关于符篆的东西,看见那复杂至极的符篆,她瞬间惊呆了。 据她所致,这等高级符篆多是道家用于封印可怕厉鬼的。 怎么会用在先帝的棺椁上? 其他都噤若寒蝉地看着凤临渊,不敢说话。 凤临渊棱角分明的俊脸铁青,咬牙切齿地道:“一定是我那好皇兄帝所为。” “本以为他只是抢走皇位,没想到,就连父皇都是被他暗害的,否则,他也不会如此害怕,竟用大将军坟墓镇压父皇!” 凛冽的怒火把凤临渊的眼睛都灼红了,他紧紧地握着拳头,手臂上青筋暴起! 云九倾想了想,蹙眉道:“虽然先皇已经去世很久,可我可以开棺验尸,找到他的真正死因。” 虽然于事无补,可将来对付寒帝的时候,说不定能用上。 凤临渊蹙眉,深深地看了云九倾一眼,拉着她退后,跪下。 “父皇,儿臣不孝,竟不知道您被葬在这里。儿臣携妻子云九倾拜见父皇,想开棺为父皇验尸,请父皇恕我们大不敬之罪。” 云九倾也保证:“父皇,我一定会很小心不伤害您尸骨的,将来,王爷和我一定为您报仇!” 三叩九拜之后,凤临渊才拉了云九倾起来。 谨慎起见,云九倾让大家都带上了面罩,防止棺椁里面放了毒。 寒帝能把先帝镇压在别人墓地下面,必然也能做出别的狠事来。 不过,寒帝显然对自己的手段格外放心,棺椁里面除了尸骨之外,并没有别的。 看着尸骨腿上的断裂处,凤临渊瞳孔猛缩。 他紧紧地握住了拳头:“父皇当年骑马摔断过腿,这绝对是父皇。” 云九倾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心底却微微叹息。 既然真正的先皇葬在这里,那皇陵之中安葬的,要么是别人,要么是衣冠冢。 寒帝究竟多么心虚多么惶恐,才会把自己的生父镇压在别人的墓底? “先皇是中毒而死。” 云九倾大概看了一眼先皇尸骨,很快下了结论:“正常人的骨头都是微微发黄,先皇的骨头呈青黑色,显然是在生前中了剧毒。” 说完,她戴上了医用手套,用银针取样,闻了闻那毒的味道,讶然地道:“是噬心毒。” “噬心毒是慢性毒药,又很稀有,长的可在人体内侵蚀内脏,两三年才会夺人性命,短的顶多半年,就会毒发而死。” 凤临渊眉头紧皱,深邃狭长的眸子里寒气翻涌。 他声音冷沉,夹杂着凌厉的怒火:“当年父皇不断地吐血,药石无医,每况愈下。凤涅寒请了道士过来,说父皇忧心天下,郁结于心才会如此,半年之后,父皇留下遗诏,吐血身亡……” “凤涅寒,你好狠毒!” 那时候,他刚入军不久,没有如今的地位权利,更没有如今的威严。 云九倾心情也格外复杂,脱下手套,牵住了他那冰凉的大掌。 她想到了寒帝床底暗格藏着的那封信。 信上明白写了,他心中太子人选是老九,凤临渊。 这也就意味着,传位诏书被人改了。 凤临渊眼底杀气翻涌,紧紧地握住她温暖的小手儿,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从她身上汲取一些温暖。 追风逐月等人给了他们一些空间,散开去找阴虎符。 然而,依然一无所获。 云九倾有些纳闷儿。 凤清城不可能给他们假消息,更不可能明知道先帝葬在这里,还让他们过来。 因为那样只会让他们这些寒帝血脉名不正言不顺。 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另外一半阴虎符究竟在哪里? 凤临渊俊脸沉沉,眼神冰冷地叮嘱所有人:“先帝被镇压在大将军墓底的事情,谁也不准说出去,违抗者,杀无赦!” 众人噤若寒蝉,恭敬地应下。 阎罗殿和王府的人把两个墓室都恢复了原样。 凤临渊眼神狠厉地看着先皇棺椁:“父皇,您暂且在这里再住一段,将来儿臣一定接您出去。” 他一定会为先皇报仇。 凤涅寒,必须死! 第190章 对旁人无情,对她会撩 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一缕晨光从东边升起,穿过云层,为西山带来光亮。 凤临渊和云九倾从墓地里钻出来,回了渊王府。 沐浴过后,云九倾躺在雕花床榻上,乌黑漂亮的头发垂下来,晾着。 凤临渊坐在床边,低头温柔地看着她。 云九倾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了眨,疑惑地问:“凤清城那小子到底从哪儿得来的消息?那幕后之人,究竟是想让他死在墓里,还是想让他发现寒帝的阴谋?” 不知为何,云九倾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诡异。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暗暗地操纵着这一切。 可据她猜测,大宁国最狠的人,应该是凤临渊这个人人闻风丧胆的九皇叔。 虽然,这个男人摘下了狰狞的阎罗面具,深邃的眼眸里凌厉褪去,正用温柔宠溺的眼神看着她。 “把凤清城那臭小子叫过来,一问便知。” 凤临渊喉结动了动,眼底一片晦暗。 从他的角度看,云九倾可爱至极。 巴掌大的小脸儿白皙乖巧,纤长浓密的睫毛如鸦羽,鼻梁也挺翘的恰到好处,那双思考时毫无意识撅起来的菱唇更是晶莹可爱。 耳朵藏在乌发里,只露出小巧的耳垂,再往下是修长的脖颈,洁白的里衣。 不同红似烈火的她,穿白色的云九倾,清纯无辜,又纯又欲。 “不用了,我怕惊动了给他消息那人。” 云九倾贝齿轻咬下唇,“将军府那边,不到关键时候也绝不能让他们知道先帝的事,免得有心人说出去,或者给将军府带来杀身之祸。” 如今的将军府,已经没什么势力,也经受不起任何风吹雨打了。 “嗯。” 凤临渊声音低沉地应了一声,幽深的眸子却依然望着她。 云九倾不禁有些脸红,不好意思地问:“凤临渊,你老看着我做什么?” “自然是因为你好看。” 凤临渊菲薄的唇角扬起,俯身在她唇上轻轻地吻了口。 他不敢太过火,毕竟,云九倾现在初有孕,不能乱来。 云九倾脸颊飞上红霞,眼尾也被染红,看起来更加诱人了。 “都老夫老妻了,还搞这一套!” 凤临渊在战场上明明杀伐果断,嗜血凌厉,人见人怕。 可在她面前,怎么就变的这么会撩? 还说她好看,明明凤临渊更好看!他正是她喜欢的硬汉却不粗糙的英俊形象,每一点,都恰好长在她的心坎儿上。 否则初见的时候,她也不会选择凤临渊…… 见云九倾脸色通红,黑白分明的眼底盈着水光,凤临渊心底温柔泛滥,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 “倾儿,希望我们七八十岁的时候,你还能说这样的话。” 七八十岁?他是想跟她过一辈子吗? 云九倾心底小小地欢喜了下,却傲娇地道:“那得看你表现。” 凤临渊无奈地摇了摇头,并肩躺在她身边,陪着她晾头发。 房间里静谧一片,岁月静好。 忍冬进来,脸色有些难看:“王爷王妃,宁夜公主来了。” 凤临渊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刚才的好心情无影无踪:“告诉她,本王和王妃没空见她。” 忍冬点头正要出去,却见外面传来了一道清脆的声音:“临渊哥哥,云姐姐,我都来了,你们怎么可以不见我?” 凤临渊深吸了口气,试图压住怒气。 云九倾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嘿嘿,你的麻烦,你自己去处理。” 说完,云九倾伸手打了个哈欠。 一宿没睡,她已经快睁不开眼了。 看见她眼下乌黑,凤临渊有些心疼,让忍冬伺候云九倾休息,自己起身出去了。 宁夜公主一身水蓝色的百褶裙,梳着漂亮的发髻,期期艾艾地站在院子里。 见凤临渊出来,她眼底亮起光泽,激动地绞着手指:“临渊哥哥,你终于肯见我了。” 说完,她有些委屈地说道:“我在宫里这么多天,临渊哥哥也没去看过我一次,你知道我多伤心吗? ” 凤临渊蹙眉看着她,冷声道:“宁夜公主,你伤不伤心,跟本王没有任何关系。” 宁夜公主不可置信地抬起头,震惊地望着他:“临渊哥哥,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我喜欢了你这么久,明明你也是喜欢我的啊!” “公主请自重,本王从未喜欢过你,对你更没有任何印象。” 凤临渊眼底寒意凛冽:“本王已成家,对别的女子没有任何兴趣,宁夜公主,你好自为之。” 宁夜眼底蓄满泪水,浑身颤抖:“不可能!临渊哥哥,那些书信,你明明给我写信诉说爱意,怎么可能不喜欢我?你为何要这么绝情?” 凤临渊有些不耐烦地了。 “本王从未给你写过任何书信,也从未答应娶你。宁夜,给你写信的人应该是寒帝,你可以去找他,做他的妃子。” 说完,凤临渊冷冷地吩咐忍冬:“送客。” “临渊哥哥,我喜欢的人是你,你怎么可以把我推给寒帝?” 宁夜公主如遭重击,冲着他的背影喊道:“我这辈子只你不嫁!你若是不娶我,我就让父皇发动战争!现在我们兵强马壮,大夜国不是我们的对手!” 凤临渊威严高大的身影停顿了一下,转过头来。 宁夜以为有希望,眼底绽放光芒:“临渊哥哥,你一定不希望生灵涂炭对不对?我只求做你的妾室,我不会跟云姐姐争宠的!” 凤临渊深邃狭长的眸子里寒气翻涌,眼神锐利地盯着她:“本王一生只娶云九倾一人,不会多看任何女人一眼。” “宁夜公主,你若是想掀起战争,尽管试试,看我大夜是不是你们的对手!” 冰冷残酷的话让宁夜公主浑身冰冷,如坠冰窖。 她眼底含着泪花,浑身颤抖不已:“临渊哥哥,你好无情……” 凤临渊没有再看她一眼,转身回了屋子。 忍冬上前,冷冷地道:“宁夜公主,请离开王府,否则我只能送您出去了。” 宁夜公主气愤地瞪了忍冬一眼,擦了擦眼泪,跺脚离去。 不行!她爱了凤临渊这么多年,一定要得到他! 第191章 凤临渊,你变心好快! 屋子里,云九倾已经睡着了,纤细的身体横躺在中间,蜷缩成了一团。 见她小嘴儿微张,安稳睡着的可爱模样,凤临渊的心几乎化成了一滩水。 他轻手轻脚地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把云九倾抱到了里侧,盖上了薄被。 忍冬回来复命,见昔日冰冷残酷的王爷抱着王妃,如同抱着稀世珍宝,她唇角忍不住扬起笑来。 忍冬轻轻地退了出去,眼底满是骄傲。 她就知道,王爷心底最喜欢的人就是王妃了!至于那个什么宁夜公主,真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宁夜公主气愤地离开了王府,上了回宫的马车。 苏公公亲自陪着她来的,见她哭的眼都红了,眼神闪了闪,递上一块手帕。 “宁夜公主,咱们渊王殿下可是刚成婚不久,跟渊王妃感情好着呢,您现在想进门,有点难度。” 宁夜接过帕子擦了擦眼泪,把心底的怒火和怨气都发泄到了苏公公身上。 “你个没根儿的太监知道什么?本公主花容月貌,地位尊贵,哪里比不上云九倾?临渊哥哥被那个女人迷惑心智,我一定会让他知道,谁才是最适合他的女人!” 苏公公被骂,脸色一黑,却没说什么。 到了宫里,宁夜直接去了寒帝跟前儿哭闹。 “皇上,宁夜听您的话去了渊王府,可渊王狠狠地羞辱了宁夜一顿,把我赶了出来……” 宁夜哭的不能自已,抬起朦胧泪眼看着寒帝:“你们大夜国的男人不是可以三妻四妾的吗?临渊哥哥为何要这样对我?” 寒帝蹙眉望着她,狭长威严的眼底满是阴翳:“宁夜公主,渊王之所以对你如此,全都是因为云九倾,你若是个聪明人,也该知道从哪里下手。” 宁夜震惊了一瞬,蹙眉说道:“云九倾这个坏女人,上次还说要接我去王府,暗地里却约束着临渊哥哥,真是诡计多端!” 寒帝微微颔首,狞笑着说:“宁夜,你刚来我们大夜国,恐怕还不清楚,这云九倾本事要嫁给朕的三儿子的,可惜她攀上了渊王,迷惑了他的心智,这才成了渊王妃。” “竟是这样?” 宁夜郡主气的咬牙切齿,眼底闪过狠色:“原来是她抢了我的男人!云九倾,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寒帝满意地笑了,“好了,别生气了,后花园里的花开了不少,朕带你去散散心。” 宁夜眼前一亮,笑着答应了下来。 苏公公跟在两人身后,低垂的眼底闪过不屑。 宁夜摘了朵菊花拿在手中,面容娇俏地笑了:“皇帝陛下,您的御花园真好看,里面花朵的种类,竟都比我们那边多。” 寒帝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那是自然,我大夜国地大物博,连花的种类都比别国的多些,不过宁夜,等你嫁到大夜,自然就是大夜的人了,以后可以天天看这些花朵。” 宁夜羞涩一笑,眼底闪过期待。 不过很快,她的眉头就蹙了起来:“皇帝陛下,今天渊王说,之前跟我同信的人始终是您,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寒帝愣了一瞬,沉默地点了点头。 宁夜顿时失望,声音也染上哭腔:“原来真的是您,我一直以为,临渊哥哥对我有情……” 原来,凤临渊竟真的不喜欢她。 见她哭了,寒帝心疼地道:“宁夜,那时候你父王写信过来,说你得了相思病,朕也去问了渊王,他却根本不记得你。” “为了救你的命,朕只好代替他写信,时常给你送些礼物,只盼着你能好起来。” 宁夜哭的肩膀一抽一抽的,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皇帝陛下,您真好,可惜不是我的心上人……” 寒帝轻轻地叹了口气,把她揽在怀中,柔声哄道:“宁夜,多年书信往来,朕也是对你倾注了不少真心的,朕对你爱意,并不比你对凤临渊少。” 宁夜抽泣着抬头,有瞬间的失神。 看到寒帝眼底的深情,她惊慌地逃开了他的怀抱,局促地道:“寒帝陛下,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宁夜匆忙跑开了,寒帝站在原地,唇角扬起冷笑。 苏公公看了一场好戏,跟上去,恭敬地问:“皇上,您这是准备把宁夜公主收入后宫?” 寒帝眼睛危险地眯了眯:“有何不可?若是能让她对朕倾心,将来两国联手,朕还会怕对付不了凤临渊?” “皇上英明。” 苏公公恭顺地奉承了一句,眼底却并没多少情绪。 云九倾睡到下午,才勉强醒了过来。 见自己趴在凤临渊怀中,枕着他的胳膊,一条腿还搭在他腿上,云九倾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她悄悄地动了动,刚想移开,凤临渊就睁开了一双寒眸:“醒了?” 云九倾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吵到你了吧?要不要再睡会儿?” 凤临渊把她往怀中揽了揽,笑着道:“不用,我已经休息好了。” 行军打仗的时候,有时候连一个时辰都睡不到。 云九倾往他怀中靠了靠,仰头看着凤临渊那五官分明的俊脸,脸颊绯红。 啧啧,凤临渊的颜值真的很能打,没有表情的时候英俊矜贵高冷禁欲,笑起来的时候,仿佛冰雪初融,能让人春心萌动。 即便是放到美男众多,能修骨磨皮的现代,凤临渊的颜值也是顶尖。 想到这么俊美的男人属于自己,云九倾心底就忍不住有些窃喜。 除了喜欢,还有那种拥有了全球唯一限量版手办的骄傲。 “凤临渊,你真好看。” 云九倾眉眼弯弯,笑意盈盈地在他下巴吻了口。 凤临渊深邃的眼底掠过笑意,声音低沉磁性:“你刚发现?” 云九倾一本正经地道:“第一眼就觉得你很好看,不然碧鸯楼那么多男人,我怎么偏偏选择了你?” 凤临渊俊脸一黑,放在她腰间的大手微微用力:“以后不准再提碧鸯楼。” 那可是他的黑历史。 他可是高高在上,杀伐决断的战神渊王,屡屡被提起在鸭楼被女人强了的事,成何体统? 云九倾捏住他的下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委屈地盯着她的深眸。 “凤临渊,你这么快变心了?连我们的相遇都不愿意承认!” 第192章 凤清城背后之人 凤临渊拧起剑眉,无奈地看着她。 “你明知道我心悦你。” 却还要说这样的话。 云九倾眼底闪过狡黠,支起下巴看着他:“那你为何不承认?” “因为……很丢人。” 凤临渊咬牙切齿,眼底浮上羞耻。 云九倾大义凛然:“那有什么?碧鸯楼是我们爱情的开始,该是你我眼底的圣地。” 凤临渊眼神眯了眯,咬牙切齿地问:“女人,你该不会又想去逛碧鸯楼了吧?” 云九倾说这话,危险的很呢。 “我才没有!里面那么多小倌儿,本大爷只喜欢你一个,如今已经把你娶回家,怎么可能再去?” 云九倾故作高深,瓷白的小脸儿上满是严肃。 “云九倾……” 巨大的羞耻感涌上来,凤临渊咬牙切齿地叫住她的名字,欺身过去,重重地吻上了她的唇。 这个调皮的小东西,就是欠收拾了…… 云九倾和凤临渊在王府休息了一天,算是短暂地给自己放了个假。 傍晚时分,将军府来人了。 许牧换了一身不引人注目的衣裳,心情忐忑地站在渊王府辉煌的大殿里。 见凤临渊和云九倾出现,他眼底担心更甚:“渊王,渊王妃,怎么样?你们昨晚不是去了我父亲的墓里吗?没有打扰打他吧?没有破坏什么东西吧?” 见许牧只关心威武大将军的墓,对别的事情一无所知,凤临渊和云九倾对视一眼,彻底放了心。 “许大人放心,我们一直很小心,没有损坏大将军墓里的任何东西。” 凤临渊声音低沉,充满了抚慰人心的力量。 许牧这才送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我也能回去给我娘交代了。” 云九倾微微一笑,问道:“许大人,老夫人身体如何?可好些了?” 面对云九倾,许牧声音不自觉地放松了下来,感激地道:“我娘一切都好,渊王妃,您的医术当真高明,那些药也都特别好用。” 普通的中风者发作过后,偏瘫的,失声的,生活不能自理的比比皆是。 可经过云九倾的治疗,短短几天的功夫,许老夫人已经能自由下床走动了。 而且,吃了云九倾给的保心丸,气色竟然比生病之前还要好些。 云九倾浅浅一笑:“那就好,劳烦许大人回去之后帮我问好,等过几天,我再亲自登门去看望老夫人。” 许牧恭敬地应下了,又说了会儿话,才离开了。 望着许牧的背影,云九倾蹙眉道:“许牧这样单纯,恐怕真的一无所知。” 凤临渊唇角扬起薄凉的笑:“一无所知才好,对他,对将军府都有好处。” 话刚落音,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九皇叔,九皇婶,听说你们已经去了威武将军墓中,不知可有收获?” 凤临渊瞳孔微缩,深邃的眸子盯紧了来人:“老二,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凤清城坐在轮椅上哈哈大笑,饶有趣味地道:“倒也不算灵通,是见到许牧来了渊王府,清城才得知九皇叔的进展。” 他把那么重要的消息告诉了渊王府,自然要紧跟进程。 只是可惜,渊王府高手众多,他放出来的眼线都被除掉了。 所以,他只能换个角度,盯住将军府。 云九倾挑眉看着他:“二皇子坐在轮椅上,也要操这么多心,真是勤奋啊。” 凤清城摇了摇头,唇角噙着讥诮的笑:“九皇婶就别笑话我了,我拿到那阴虎符的消息也不容易,总想知道结果如何,对吧?” 云九倾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凤临渊冷冷地望着他,说道:“老二,你这消息到底是哪里得来的?” 凤清城眉头蹙起,“怎么?不实吗?” 凤临渊冷哼:“威武大将军墓里,根本没有阴虎符,也没有任何关于阴虎符的线索。” “不可能!” 凤清城握紧拳头,眼底浮上怀疑:“九皇叔,你该不会在骗我吧?” 凤临渊唇角扬起冷笑:“老二,你觉得本王有骗你的必要吗?” 凤清城深吸了口气,抬眸和他对视:“九皇叔,那可是阴虎符,得之得天下,谁不心动?” 凤临渊眼底弥漫着寒意,唇角是嗜血冰冷的笑:“凤清城,有没有阴虎符对你而言也不是那么重要吧?” 凤清城撇了撇嘴:“怎么不重要?阴虎符可掌兵权,九皇叔,您手中已经有了一块了,若是谁拿到另外一块,至少可以和您谈条件,不是吗?” 凤临渊冷哼:“你有没有想过另外一种可能,谁拿到另外一块,谁就死?” 凤清城假意思考了片刻,惊讶地道:“我们好歹也是父皇的儿子,您的亲侄子,您该不会真的这么狠心吧?” 凤临渊眼底掠过冰冷,却没说话。 云九倾看着凤清城,意味深长地说道:“二皇子,我劝你还是别太过信任你背后那人,否则将来,后患无穷。” 凤清城喉结动了动,蹙眉道:“九皇婶,清城不知道您是什么意思。” “到底怎么回事,你心中有数。” 云九倾弯起唇角笑了笑,风轻云淡地道:“权势功名固然重要,可只有活着,才能享受这些。” “九皇婶说的,清城自会牢牢记在心中。” 凤清城眼底掠夺精光:“只是我和渊王府已经是同一阵营,若是九皇叔有肉吃,也别忘了给清城喝口汤。” 说完之后,岳峰推着凤清城离开了渊王府。 凤临渊负手站在原地,眼底寒气沸腾。 这几个子侄之中,野心最大,手段最狠的,就是凤清城。 回府的路上,凤清城眼底藏着寒气,拳头逐渐收紧。 “九皇叔一定在骗我,即便他没从大将军墓中找到阴虎符,也一定找到了其他的东西。” 而且,那东西一定很重要。 岳峰眉头紧了紧,恭敬地问:“殿下,属下倒是觉得,咱们也不能全信那千机先生。” 凤清城冷嗤:“他能掐会算,早就预料到了九皇叔会娶云九倾,也预料到几年之内,天下一定会发生巨变,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不管是真是假,我都得做好万全的准备!” 机会只会给有准备的人。 等时机一到,他凤清城要成为那个坐拥天下的人! 第193章 大郎,喝药了 岳峰知道凤清城的雄心壮志,闻言恭敬地看着他。 “属下会一直追随殿下的,只是这千机先生太过神秘,倒像是一个骗子。” 凤清城瞳孔紧缩,“千机先生预测过,宁夜公主会嫁给父皇,现在只看这一件事情是否能实现。” 岳峰愣了一瞬,笑了:“那怎么可能?属下听说宁夜公主喜欢的人是渊王,今天甚至在渊王府放出了非他不嫁的话。” 凤清城意味深长地道:“正是因为这样,这个预言才有看头。” 在他看来,宁夜嫁给寒帝也并不可能。 宁夜比他年纪都小,说句不好听的,寒帝估计比她父王年纪都大。 可越是不可能,越是让人期待。 万一真的成真了,那这位千机先生,就成了活神仙。 渊王府浴室。 凤临渊泡在一桶浓浓的药汤之中,云九倾在一边等候。 逐月捧着熬好的药进来,恭敬地:“王爷,药熬好了。” 凤临渊放血疗毒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如今情况已经好了许多,这是最后一碗药,里面放的正是绝心草。 云九倾接过那碗药,对着凤临渊眨了眨眼。 “大郎,喝药了。” 凤临渊深邃狭长的眸子里闪过疑惑:“大郎是谁?” “大郎是你呀。” 凤临渊接过那碗药,蹙眉道:“我不是大郎,我排行第九,你该称呼我为九郎。” “那多没意思,快喝药!” 云九倾翻了个白眼,催促道。 这一碗药里,汇聚了解毒要用的奇珍异草,可是珍贵的很呢。 喝下去之后,凤临渊就再也不用受噬心毒折磨之苦了。 不得不说,看到先帝的尸骨之后,她心底有些害怕。 她怕凤临渊也变成那样,怕凤临渊死去,怕他也变成一堆泛着青色的尸骨。 云九倾心情复杂地盯着凤临渊把那药喝了下去,担心地看着他问:“感觉怎么样?” 凤临渊眉头紧蹙,闭上眼睛仔细感受:“腹部很热,浑身都很热。” 话刚刚落音,凤临渊俊脸一红,“哇”的一声吐出了许多黑血来。 “凤临渊!” 云九倾连忙上前扶住他,着急地问:“你怎么了?” 凤临渊脸色难看,安抚她道:“没事,吐出来之后就舒服多了。” 说完,他皱眉,细细地打量着云九倾。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云九倾担心地看着他,凤眸里满是忧心。 凤临渊勾唇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儿:“没什么,我只是想好好看看你。” 云九倾给他擦了擦唇角血迹,又给他把脉,果然,脉搏平稳了许多,没有噬心毒在时那种症状了。 可能体内还有残存的毒素,但是很快就能排出来。 追风逐月期待又紧张地看着她,问:“王妃,王爷的毒解了吗?” 云九倾唇角扬起笑容,认真地点了点头:“解了,从此不必再受噬心毒之苦。” 追风逐月激动不已,看云九倾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崇拜。 传说中无药可解的噬心毒,就连先皇都死于此毒,他们的王妃竟然真的解开了此毒。 “本王感觉很累,倾儿,我们回去休息吧。” 凤临渊眉头蹙起,眉宇之间有些虚弱憔悴。 云九倾连连点头,扶着他回了栖凤院。 凤临渊真的伤了元气,躺下之后就睡着了。 看着他那安静完美的俊颜,云九倾唇角扬起浅浅的笑,眼底熠熠生辉。 终于,答应凤临渊的事情,她完成了,她没有食言。 云九倾不知不觉中也趴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 她做了个梦,梦到凤临渊不认识自己了,甚至用很冷漠的眼神看着她,无论她怎么解释,凤临渊连多看她一眼都不肯。 梦里,云九倾气的咬牙切齿。 “渣男……凤临渊,狗渣男……” 清晨,凤临渊单手支着脑袋,蹙眉看着身边的女人骂骂咧咧,眉头蹙起。 昨晚太累了,他甚至没能搞清楚大郎是什么意思。 今天一早,云九倾又骂他渣男,骂他是狗。 这次不用想,也不是什么好词。 云九倾睡梦里感受到一股危险的目光正在盯着自己,转身一看,竟是一头皮毛发亮,眼神冰冷的狼王,顿时吓的她醒了过来。 醒来看见凤临渊正危险地看着自己,云九倾又吓了一跳。 “凤临渊,你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凤临渊瞳孔缩了缩,声音冷沉磁性:“你骂我狗渣男的时候。” 云九倾没想到自己竟然把梦里的话说了出来,脸色顿时一红,眼神飘忽地望着他。 “那个,梦里的话,做不了数,再说了我也不是骂你……” 凤临渊嗤笑,深邃狭长的眸子里意味深长:“是吗?你明明说的是,凤临渊,狗渣男……” 云九倾脸色更红,嘿嘿笑着道:“其实呢,渣男在我们那边是夸人的词,狗字是表示凶狠有魄力,狗渣男的意思就是,你是一个很凶狠很有魄力的帅气男子!” 云九倾一口气说完,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然而凤临渊却不买账。 他瞳孔危险地眯了眯,菲薄的唇扬起:“那你之前也是这么叫凤墨初的,是在夸奖他吗?” 嗯,他不会记错,云九倾一直叫凤墨初渣男。 云九倾顿时被噎住,眼神飘忽地看向别处,突然之间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凤临渊这个男人,真的很难搞啊…… 正当她为难之际,忍冬在外面敲门:“王爷王妃,苏公公来了,说是太后想念王爷王妃,让进宫去。” 凤临渊眉头蹙起,眼底闪过寒意。 云九倾心中暗叫忍冬来的是时候,连忙转移话题:“太后为何要见我们?难道还是为了兵权的事情?” 寒帝让皇后委婉劝说无果,又让太后出马了? “进宫看看就知道了。” 凤临渊深吸了口气,起身沐浴更衣,又监督云九倾乖乖地用完了早餐,才一起去了宫里。 太后所住的寿康宫里,格外宁静,远远就闻到一股檀香味道。 云九倾眉头蹙起。 檀香味道按理来说可以让人静心凝神,可不知为何,现在她闻到这味道,却有股烦躁。 转头看向凤临渊,凤临渊眉心也打了个结,心情似乎也有些烦乱。 云九倾眉头蹙起。 第194章 太后好言相劝,交出兵权 两人一起进去,给端坐在上首的太后行礼。 “儿臣儿媳见过母后。” 太后雍容华贵的脸上满是笑容,温和地道:“老九,老九媳妇,快起来。” “赐座。” 太后话音刚落,立刻有人恭敬地送上两个绣凳。 凤临渊和云九倾也没客气,谢过太后,才坐下。 太后慈爱地看着两人,叹气道:“自从哀家寿宴过后,就再没见过你们夫妻两个,心里实在是思念的很,才把你们召入宫里来陪我老婆子说几句话。” 凤临渊菲薄的唇角轻轻地勾了勾:“母后,儿臣本该早日来看您的,只是最近事情实在繁多,才没能入宫,还望母后不责怪。” “你们有这个心就好,哀家怎么会责怪呢?” 太后假惺惺地笑了,关切地看向云九倾:“老九媳妇,你不是在给清城治腿吗?可有进展?” 云九倾连连点头:“太后放心,二皇子一定会康复的。” 太后叹了口气,“哀家问的不是这个,是他是否还能恢复如常。” 云九倾挑了挑眉:“这个儿媳不敢妄言,得看他自己的造化。” 太后眼底闪过不悦,却很快遮住了:“也好,渊王妃,如今你也怀着身孕,是该好好保养身子,为老九开枝散叶了。” 云九倾嘿嘿一笑,“太后放心,儿媳一定努力。” 太后微微颔首,蹙眉爱怜地看着凤临渊:“老九,你也是要当父亲的人了,既然有了家室,以后也不能随便去战场了,不如就把兵权交出来,给几个皇子,让他们历练历练如何?” 凤临渊眉头紧蹙,淡淡地笑着道:“母后说的是,儿臣也有这个打算。” 太后眼底划过惊喜,激动地问:“老九,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准备什么时候交出兵权?” 太后似乎没想到,凤临渊竟然竟然这么快就同意了,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 凤临渊淡淡一笑,深邃狭长的眸子里划过意味深长。 “那也得等几个皇子做好准备才行,母后说是不是?” 太后略显失望,不悦地道:“老九,你皇兄的儿子们也不小了,你也该放手了吧?” 凤临渊挑了挑眉:“母后,这兵权可是父皇亲自交给儿臣的,父皇临死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要儿臣看顾大夜国,不可把兵权轻易送人。” “当时母后也在场,该不会不记得了吧?” 太后脸色有些难看:“哀家怎么会不记得?只是如今,无涯清城他们,已经比你刚入军的时候大的多了……” 当年,她早早地把就凤临渊送入军队送入战场,就是为了除掉他。 刀枪无眼,随便捅个窟窿,凤临渊就没命了。 可谁知道,凤临渊不但没死在战场上,反而还成了战无不胜的战神,甚至是比肩寒帝的存在。 太后早就把肠子悔青了,只是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 凤临渊弯起唇角,冷冷地笑着道:“年纪是到了,能力却没到,母后疼爱后辈,儿臣自然懂得,只是如果太早地给他们太多权利,必会引起兄弟之间的自相残杀。” “母后,您和皇兄都是过来人,应该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吧?” 太后紧紧地捏住了手指,脸色铁青:“可是……” 她怎么会不记得?先帝那么多儿子,经历夺嫡之争后,所剩的寥寥无几。 “没有可是,母后,等时机成熟之后,本王自会交出兵权,相信您也不想皇兄子嗣凋零,对吧?” 凤临渊威严冷漠的声音在寿康宫响起,不容拒绝。 太后脸色变了几变,最后挤出难看的笑来。 云九倾坐在一边心烦意乱,已经情不自禁地拿手扇风。 凤临渊似乎也有些烦躁,威严的瞳孔里弥漫着杀气。 太后苦笑了声,说道:“也好,既然你都这样说了,哀家也就不说什么了。” 说完,她吩咐寿康宫首领太监江川:“江公公,带着渊王渊王妃去哀家的小库房选些宝贝,就当是哀家给渊王妃有孕的赏赐。” 江公公连忙恭敬地应下,带着凤临渊和云九倾去了小库房。 云九倾心烦意乱,眼底发红,凤临渊更是如此。 云九倾深吸了口气,紧紧地抓住了凤临渊的手。 凤临渊低头看了她一眼,眼底闪过戾气。 很快到了小库房,各种奇珍异宝陈列其中,让人眼花缭乱。 凤临渊和云九倾进入小库房,浑身都弥漫着烦躁之气,呼吸混乱沉重,状况明显不对。 “渊王,渊王妃,太后发话了,这小库房里的东西,您两位都可以随便挑选,就当做太后给孙儿的礼物。” 江川公公谄媚地笑着,眼底却闪烁着寒光。 云九倾呼吸急促,心烦意乱地发了脾气:“随便挑几件得了,王爷,我浑身都不舒服,呼吸不过来,我想出去透透气。” 凤临渊脸色难看,虚弱地道:“本王也浑身没力气,江公公,你随便选几样吧,本王出去等着。” “渊王,渊王妃,您两位既然来了,就别出去了,好好选几件礼物,别辜负了太后的心意。” 江公公讪笑一声,眼神凌厉地示意两个小太监关上了门。 凤临渊脸色更沉,俊脸上怒气冲天:“江公公,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渊王,你心中应该有数。” 江公公冷哼,拍了拍巴掌,一群拿着武器的黑衣人从库房里涌了出来。 云九倾害怕地躲在凤临渊身后,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江公公,你是要杀了我们吗?太后和皇上知道吗!” 江公公眼神一眯,凶狠地道:“渊王妃,这就是皇上和太后的意思!早在你们走进寿康宫之前,皇上和太后就决定了! 如果你们老老实实地交出兵权,兴许还能给渊王府一些尊荣,保住这泼天富贵!可你们不知好歹,硬生生地走到了这一步!” 云九倾害怕地看着他,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放肆!皇上和太后不可能这么对我们!而且王爷武功高强,你们不是他的对手,还不快让开!” “哈哈哈哈哈……” 江公公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阴恻恻地笑着道:“那檀香里可是放了催魂散,你们进了寿康宫之后,是不是感觉到呼吸紊乱,血液逆行?” 第195章 洗劫库房,教训太后 凤临渊血气上涌,俊脸变了颜色。 见他呼吸沉重,江公公知道时间已到,狞笑着退后。 “渊王渊王妃攻击太后,抢劫太后小库房,暴起伤人被误杀,动手!” 那些黑衣人目光凌厉,杀气腾腾地朝着凤临渊和云九倾冲了过来。 凤临渊冷哼一声,脸上红色退散,招式凌厉地跟他们打了起来。 江公公震惊地看着他,后退一步 :“怎么可能?催魂散明明已经生效了!” 凤临渊怎么还意识清楚,还能动用内力?这必不可能! 云九倾嗤笑:“江公公,你忘了吧?我可是神医,刚进寿康宫,我就闻到那檀香的异常了,只需要两颗小小的解毒丹……” 云九倾菱唇扬起冷笑,眼底满是寒光。 江公公深吸了口气,看了看那边正在跟凤临渊缠斗的黑衣人,江公公狞笑着,带着两个身强体壮的小太监朝云九倾走去。 “渊王妃,对付渊王兴许有些困难,可对付你这个女人,就简单多了!” 云九倾眼底闪过不屑,一脚一个把小太监踹飞,从神农戒中拿出了自己最趁手的武器,直接“砰砰”两声,江公公的双腿各挨了一枪。 瞬间,血流如注,江公公惊恐疼痛地倒在地上,捂着两个血窟窿哀嚎了起来。 “闭嘴!” 云九倾上前,直接踢晕了他。 另外两个小太监如同见了鬼一样,畏畏缩缩地跪在地上,求云九倾饶命:“渊王妃,我们都是被迫的……您饶了小的吧……” 那边,凤临渊已经杀光了所有黑衣人,杀气腾腾地走了过来。 “渊王饶命,饶命啊……” 看着小库房内一地的尸体,两个小太监吓的魂飞魄散。 凤临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们:“若是你们敢胡言乱语,本王不但要了你们的狗命,还会杀光你们的所有家人,记住了吗?” 两人跌坐在地,面色如土:“知道了……小人不敢……” 云九倾看着库房内琳琅满目的宝贝,勾唇一笑,上前把所有东西都收到了神农戒里。 江川几人眼见东西凭空消失,目瞪口呆地跪在地上磕头:“神仙饶命,神仙饶命啊!” 能把东西变不见,渊王妃必然是神仙大能! 可恨他们有眼无珠,竟然得罪了她…… 云九倾忍不住嗤笑。 优哉游哉地回来之后,她笑眯眯地问:“一会儿见了太后该怎么说?” 望着她脸上温和残忍的笑,以及手中那冰冷残酷的武器,两人噤若寒蝉,瑟瑟地道:“是江公公,江公公带着劫匪来偷盗太后小库房的珍宝,被渊王打死……” 江公公瞳孔紧缩,浑身颤抖地盯着他们:“你们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太后不会放过你们的!” 两人对视一眼,委屈惊恐地哭了起来:“渊王,我们这样说之后,您可一定要保住我们家人啊!” “神仙,您一定不要记恨我们……” 事情败露,他们已经是必死无疑。 只有保住家人,伤害才能降到最低。 凤临渊冷冷一笑:“除此之外,你们还有别的选择吗?太后和皇上,是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两人垂首痛哭,伤心至极。 凤临渊上前打开了门,牵住了云九倾的手,杀气腾腾地走了出去。 热烈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却格外凛冽。 两个太监拖着受伤的江川走出来,用破布堵住了他的嘴。 无数羽林卫赶来,见凤临渊和云九倾身后尸体一片,血流成河,眼底闪过畏惧。 羽林军统领林锋上前,蹙眉问道:“渊王,你怎可在宫中杀人?” 凤临渊菲薄坚毅唇角扬起,深邃狭长的眸子里寒气翻涌:“江川带着劫匪擅闯太后小库房盗窃,一应人等皆被本王诛杀,怎么,你们现在要把罪责推到本王身上?” 林锋眉头紧皱,脸色铁青地看向那两个小太监和被堵了嘴的江川:“到底怎么回事?” 两个小太监恭敬地道:“林统领,渊王说的没错,江公公联合贼人偷盗太后库房,还想把罪责嫁祸给渊王渊王妃呢!” “是啊,真是恬不知耻,渊王权倾天下,要什么珍宝没有?用得着来偷盗吗?” 两人一唱一和,说的林锋也信以为真。 他后退一步,恭敬地道:“渊王,例行盘问是属下职责,希望您不要见怪。” 凤临渊冷嗤:“自然。” 说完之后,他带着云九倾往寿康宫而去。 太后这样嚣张,也该给她个警告。 云九倾跟在凤临渊身后,跟林锋擦肩而过。 一股让人神清气爽的淡淡香气绕过鼻尖,让林锋一阵怔愣。 他转头,看着云九倾的背影,眼底有些复杂。 他之前去渊王府搜玉玺的时候,也见过云九倾。 只是当时云九倾在照顾醉酒的凤临渊,身上沾染的也是浓浓的酒香,这股淡淡的味道,他却似乎在哪里也闻到过。 “林统领,咱们该去那边巡逻了。” 见林锋出神地盯着云九倾,底下的侍卫轻咳了一声,提醒道。 林锋这才回神,皱眉带着羽林卫往别处去了。 凤临渊和云九倾气势凌厉地回了寿康宫。 太后见两人毫发无损,江川倒是被打的双腿废掉,雍容华贵的脸上神色微变。 “渊王,渊王妃,哀家不是让你们去库房选礼物了吗?怎么空着手回来,反而把江公公打了?” 凤临渊玄墨色的威严身上站在大殿中央,五官分明的俊脸冷漠冰冷,不怒自威。 “太后有所不知,儿臣带着倾儿去了库房,却见库房被江公公的人洗劫一空,这狗奴才还要杀了儿臣灭口,说是太后的指使。” 顿了顿,凤临渊锐利嗜血的眼神落在太后身上,宛若实质:“太后,您说,这狗奴才该不该死?” 太后脸色漆黑,如同烧了多年的锅底般难看。 锋利的指甲紧紧地掐住了手心儿,太后深吸了口气,才勉强让自己安静下来:“江公公真的这么说?” 现在的情况显而易见。 栽赃失败,江川反而被抓。 她若是不承认凤临渊所说,就坐实了自己下毒害渊王的事情,到时候,整个大夜国恐怕都会哗然。 若是她承认…… 江川和那些精心培养出来的血滴子,就真的白死了。 “太后,您倒是说句话呀?” 见太后脸色难看一言不发,云九倾笑眯眯地说道:“这狗奴才可是陷害您,说您在这檀香里下了什么催魂散,为的就是要害王爷和我,正好我是大夫,不如检查一下香灰,您觉得如何?” 第196章 报应,老妖婆中风 听云九倾说要检查香灰,太后脸色更难看。 她怒气冲冲地盯着江川:“你这狗奴才,偷东西就算了,还敢胡言乱语破坏哀家和渊王之间的母子情分?来人,把这废物拖出去,即刻杖毙!” 太后口谕一出,寿康宫的侍卫立刻冲了进来,把江川拖走了。 任由他如何呜呜咽咽的哭喊,太后都没有任何反应。 太后阴沉的眼神又落在那两个小太监身上:“这两人是江川的徒弟,必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拖出去,一同打死!” 两个小太监险些没晕过去,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认罪:“太后饶命,太后饶命啊!” “渊王,渊王妃,求两位开恩!” 凤临渊冷漠地望着他们两个,没有说话。 这两人,也是死有余辜,不过在宫里确实有很多身不由己,他顶多不牵连他们的家人罢了。 云九倾蹙眉看着两人被拖出去,摇头叹了口气。 太后宽慰地笑着,眼底却藏着紧张:“老九媳妇,怎么还叹气了,有什么不高兴的吗?” 云九倾忧愁地说道:“本来太后让我去给孩子挑选礼物,我还很高兴呢。 只是没想到,您的库房空空如也,连一个宝贝都没了,这些劫匪可真是够狠的,连个礼物也没给我的孩子留下,反而辜负了太后您的一番好意。” 太后脸色铁青,笑着吩咐身边嬷嬷:“去哀家床头,拿那绿如意来。” 嬷嬷恭敬地去了,很快捧来了一对绿如意。 “老九媳妇,这是哀家生辰的时候,皇后送给哀家的贺礼,不如就赐给你肚子里的孩子吧。” 虽然很是肉疼,可她怕凤临渊和云九倾出去之后乱说,影响皇家名声。 云九倾喜不自胜地接了过来:“多谢太后,臣妾也替腹中孩子谢谢您。” 太后温和地笑了,让人送了云九倾和凤临渊出宫。 两人走远之后,她迫不及待地让心腹翠羽嬷嬷扶着自己,着急地去了小库房。 看着自己积累多年的宝贝们不翼而飞,太后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一地的尸体,以及空空如也的库房,心里冰凉:“怎么可能?哀家库房里的宝贝呢?怎么可能都无影无踪了?” 翠羽嬷嬷连忙扶住她,也茫然无措:“太后,早上奴婢来检查的时候,几千件宝贝都还在这里躺着,怎么可能瞬间都没了?” 太后几乎晕过去,声音颤抖地道:“立刻去把江川和他的两个徒弟拉回来,哀家要问他们究竟怎么回事!” 翠羽嬷嬷也不敢耽误,连忙去了。 只是可惜晚了一步,三人已经被活活打死了。 太后听说人都死了,火气攻心,两眼一黑,晕倒在地上,狠狠地抽搐了起来。 翠羽嬷嬷惊叫道:“来人,快叫太医!快叫太医!” 宫里很快乱作一团。 太医提着药箱飞奔而来,基本赶紧给太后诊脉。 看着躺在薄被里浑身抽搐,嘴歪眼斜的太后,太医只略加思索:“不好了,太后气急攻心,中风了。” 寒帝听说太后气晕了也放下手中事务,直奔寿康宫。 进门听见太医所言,寒帝顿时气的头昏脑涨:“怎么会这样?早晨朕来陪着太后用早膳,还是好好的!” 翠羽嬷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解释道:“皇上,今天,太后召见了渊王渊王妃,小库房被盗,太后多年积蓄被洗劫一空,太后激动之下,才中风了……” 寒帝威严的脸上,阴沉如水。 他深吸了口气,问翠羽嬷嬷:“朕不是送给太后一些檀香吗?太后没用上?” 翠羽低垂着头,“寿康宫的人都是事先服下了解药,檀香确实用了,渊王夫妇最开始也有症状,可去了小库房之后,那些血滴子突然就都死了,江公公他们,也被杖毙了……” 寒帝紧紧地握住了拳头,眼神凌厉:“怎么没盘问盘问?” “江公公被诬陷,联合劫匪洗劫库房,他的两个徒弟纷纷作证,太后不得已,才都打死了。” 翠羽嬷嬷语气晦涩,艰难地道。 寒帝瞳孔缩了缩:“库房真的空了?怎么可能?宫里守卫森严,可有人看到他们怎么劫走了东西?” 翠羽嬷嬷脸色怪异,害怕地道:“皇上,说起来也奇怪,从两人进去,到两人出来,都有人亲眼目睹,他们什么都没有带出来,可库房里的额东西像是蒸发了一样……” “不可能!” 寒帝脸色阴沉似水,厉声道:“他们又不是神仙,怎么会能把那么多珍宝凭空变消失?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是有人趁乱作祟,趁机偷走了珍宝?” 翠羽嬷嬷惊恐地抬头,咬唇道:“皇上,奴婢这就去查。” 寒帝微微颔首,示意她起身,随后走到了床边。 太后已经醒了,不过浑身都在抽搐不止,眼神颓败,神色惊慌,几根手指更是僵硬不已,如同爪子般,狠狠地往里卷曲。 华丽的指甲嵌入掌心,鲜血直流,她却浑然不觉,急促地呼吸着,竭力瞪大眼睛,不甘地看着寒帝。 “皇……嗯……皇……啊……” 太后竭尽全力,累的一头是汗,却始终说不出完成的句子。 她一生身居高位,心高气傲,见自己变成了这等模样,又是气急攻心,“哇”的一下吐出血来。 寒帝被吐了一身,厉声怒道:“太医!快来看看太后怎么回事!” 几位太医连滚带爬,惊慌地跪在地上:“皇上,太后中风很严重,将来怕是起不来了啊……” “太后您消消气儿,越是生气越是严重啊……” 看着这几个废物太医,寒帝气的眼前一黑:“什么都不会治,那朕养着你们做什么?” 几个太医面面相觑,只能不住地磕头:“皇上,这中风是血气逆行所致,微臣们没办法止住逆行的血气,所以,只能开药下针让太后舒服一些,微臣们真的尽力了……” 皇后匆匆而来,看着寒帝那铁青的脸色,以及抽搐不止的太后,皱眉上前。 “皇上,别跟他们置气,现在当务之急是救太后,臣妾听说前段老将军夫人也中风了,请了渊王妃就治好了,如今也能说话也能行走,跟没中风之前差不多。” 第197章 最后一条命,望珍惜 寒帝眼底燃起希望:“皇后,此话当真?” 想到今天让凤临渊和云九倾进宫,就是为了杀他们,如今却要用他们,寒帝眉头紧蹙,眼底闪过寒光。 他自然是厌恶凤临渊和云九倾的,可他也只有太后一个生母。 母子两人披荆斩棘一路走来,感情自非旁人所能比。 皇后连连点头:“皇上,是真的,玉晴昨天进宫的时候,还说起此事呢。” 寒帝紧紧地握住了拳头,厉声吩咐身边苏公公:“立刻让林锋带人去请渊王妃!” 苏公公知道事关重大,连忙去了。 凤临渊和云九倾还没到王府,就被快马加鞭的林锋带人拦下。 大街上,许多百姓都恭敬地站在一边,生怕惊扰了渊王府的车驾。 看着林锋身后的羽林卫,众人眼底闪过好奇。 云九倾心中也有些纳闷儿,凤眸疑惑地看向凤临渊:“这林锋怎么又跟过来了?” 难道,宫里是想跟他们撕破脸皮? 还是她把太后库房洗劫一空的事情,做的太过了? 凤临渊眉头沉了沉,坐在马车里,声音低沉冷漠,不怒自威:“林统领,当街截下本王马车,意欲何为?” 林锋带人下马,恭敬地道:“渊王,渊王妃,太后突然中风,如今吐血抽搐不已,太医们无计可施,还请渊王妃回去救治太后!” 凤临渊眉头拧的更紧,厉声问:“太后方才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中风?” 林锋恭敬地道:“太后见库房被人洗劫一空,气急攻心之下,就中风了。” 马车里,云九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怕人发现,她连忙捂住了嘴巴,声音关切地道:“王爷,咱们还是快进宫吧,可别耽误了最佳治疗时机。” 凤临渊微微颔首,声音冷厉地吩咐车夫调转马头。 马车行的匆忙,云九倾脸上满是笑意,啧啧称奇:“这是我见过最快的现世报了。” 太后前脚害他们,后脚就中风了。 啧啧,果然连上天都看不过去。 凤临渊蹙眉看着云九倾,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云九倾似笑非笑,挑眉揶揄道:“还能怎么做?自然是尽力给太后医治呗,不过太后年事已高,救治不了。” 太后曾经虐待凤临渊,更和凤临渊生母之死有关,今天还试图残害他们一家三口…… 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真的治好那个老妖婆! 凤临渊心中慰藉极了,深邃狭长的眸子里盛满暖意,紧紧地握住了云九倾的手。 夫妻两人匆匆去了寿康宫,气喘吁吁。 云九倾额头也出了细汗:“太后在哪儿?情况如何?” 见她万分着急,众人都唏嘘不已。 渊王妃虽不是太后的亲儿媳,却胜似亲儿媳。 几位太医连忙跟云九倾说了情况。 云九倾立刻去太后跟前儿忙活。 凤临渊眉头紧皱,眼神担心地看向内室,又去安抚脸色颓败的寒帝。 “皇兄不要太过担心,太后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寒帝脸色难看,重重地叹了口气。 云九倾给太后打了降压针,又输上生理盐水。 生理盐水渗透之下,可以降下颅内压,让太后的脑子不至于真的损坏。 看着云九倾认真地操作,太后的脸色渐渐好转,身体抽搐的也没那么激烈了,几位太医大喜。 几人恭敬地看着云九倾:“渊王妃,您的医术真是高明,这些药物也都很神奇。” 他们行医多年,从没见过。 云九倾轻轻一笑,解释道:“这些都是我师父独门研究的,世上几乎没有。” 说完,她拿出一针管的药物,打入了盐水之中。 这药物能是她前世研制的,用下之后,若是血压升高,就会变成植物人。 这本是用来对付敌人的药物,太后么……自然是渊王府的敌人。 而太后在她和凤临渊手中惨遭失败,一定咽不下这口恶气,她醒来之后,必然还会发火的。 忙碌了一个时辰,云九倾疲惫地走了出来。 寒帝喉结动了动,威严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她:“渊王妃,太后情况如何?” 云九倾虚弱一笑,小脸儿煞白:“皇上,太后已经无恙了,等醒来之后就能恢复如常。” 寒帝大喜:“渊王妃,若是太后真的没事,朕一定好好赏赐你!” 云九倾单薄的身体摇摇欲坠,虚弱地道:“多谢皇上,可孝敬太后是我的本分。” “皇上,太后醒了!” 翠羽嬷嬷匆匆从内殿跑出来,惊喜地道。 寒帝也大喜,连忙带着皇后和凤临渊云九倾走了进去。 看着太后脸色发白,眼睛却睁开了,寒帝低声问道:“母后,您感觉如何?” 太后费力地问:“哀家,这是怎么了?” 见她果然恢复如常,寒帝激动地握住了太后的手:“母后,您气急中风了,是渊王妃救了您。” 太后蹙眉看向云九倾,又别开了眼:“皇上,哀家累了,让他们都下去吧,哀家想好好休息。” 积累多年的财富,在凤临渊和云九倾进了库房之后不翼而飞。 她一眼也不想看见这两人。 凤临渊和云九倾治好了太后,还被给了脸色,众人都同情地看向他们。 凤临渊拉着云九倾行礼:“那母后好好休息,儿臣告退。” “太后,中风本是不可扭转之症,儿媳拼命治好了您,万望您以后平心静气,不要再动怒,否则将来若是再发,可就无药可医了。” 云九倾脸色苍白,关切地看着太后,叮嘱道。 太后深深吸了口气:“哀家知道了。” “王爷,我们走吧。”云九倾苍白一笑,突然晕了过去。 凤临渊连忙接住了她, 五官分明的俊脸阴沉凌厉:“太医!” 寒帝眉头紧皱,众人也都关切地看着云九倾。 云九倾可是治好太后的功臣啊。 太医匆匆上前,给云九倾把脉。 “皇上,王爷,渊王妃身怀有孕,又劳累过度,加上伤心,才气血两虚,晕了过去。” 太医诊脉之后,唏嘘地说道。 渊王妃不顾身孕匆匆赶来,拼尽一切救了太后,太后不知感恩就算了,还给人脸色。 若是放在他身上,他也心凉。 寒帝脸色有些尴尬,拧起眉头道:“老九,不如去偏殿让渊王妃休息一会儿,朕已经让苏铭去准备赏赐了。” 凤临渊脸色冷沉,抱起云九倾往外走去:“多谢皇兄好意,臣弟还是带倾儿回府休息吧,免得惊扰了太后。” 望着凤临渊那孤傲冷寂的背影,寒帝蹙眉对刚回来的苏公公道:“赏赐再加十倍!绝对不能让人说朕或太后的闲话!” 第198章 孝顺的渊王夫妻 凤临渊一路抱着云九倾出了宫,引来了无数人的注意。 “渊王妃可是有身孕之人,听说太后中风,不顾身体小跑着进宫,竟把自己累晕了,当真是孝顺啊。” “呵,我听说太后被治好了,连个好脸色都没给她呢,真是替她不值!” “啧啧,今天太后库房说是进了贼,我却听人说,本就是有意设下陷害渊王府的圈套……” 宫墙角,几个宫女太监凑在一起,唏嘘不已地说了几句八卦,都意味深长地散开了。 他们久居深宫,早就习惯了贵人们的尔虞我诈阴谋算计,只是偶尔见到无辜之人,还是忍不住恻隐不已。 上了渊王府的马车,云九倾依然躺在凤临渊怀中,一动不动。 凤临渊低眸,看着怀中女子那娇俏可爱的脸,忍不住俯身吻了口。 本来“昏迷”的云九倾触电般的跳了起来,眼尾飞上红霞,又羞又气的瞪着凤临渊。 “趁我昏迷占我便宜,这是君子所为?” 见她活蹦乱跳,凤临渊挑眉,菲薄的唇不自觉地弯起:“我本就不是什么君子,行军打仗的莽夫而已。” 看着他那五官深邃、俊美的宛若天神的脸,云九倾暂时原谅了他,哼道:“要是天下莽夫都长得跟你一样,那我全都要!” 凤临渊深眸危险地眯了起来,把她禁锢在怀中,咬牙切齿地问:“你全都要?云九倾,你还想要哪个男人?” 见这男人当真,云九倾嘿嘿一笑,对着他眨了眨眼:“凤临渊,你也太好玩了吧!” 凤临渊虽不理解她说的什么梗,却也隐约猜到她在玩笑。 菲薄微凉的唇落下,重重地印在她的菱唇上。 淡淡的冷香气息把云九倾包围,凤临渊那惩罚性的吻,热烈,侵占,不断地在她口中攻城略地。 直到口腔里空气被掠夺殆尽,云九倾如同猫儿般发出可怜柔弱的呜咽声,凤临渊才放开了她。 骨节分明的手指擦拭过她那红润微胀的唇,凤临渊黑瞳里风起云涌,一字一句地道。 “倾儿,你是本王的,永远都是。” 听了这等霸道的情话,云九倾心跳加速,眼底染上羞色。 她奶凶奶凶地瞪着凤临渊:“一点玩笑都开不得!” 凤临渊瞳孔眯了眯,危险地道:“男女之事,不可开玩笑。” 天知道,他最是讨厌那些不怀好意的男人接近云九倾。 一个绝杀就足够他头疼了,云九倾还要全天下的莽夫?那不如直接杀了他! “哼,隔着十万八千里都能闻到醋味儿。” 云九倾靠在他怀中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吐槽。 不过凤临渊从来爱吃醋,她倒也习惯了。 宫里,众人都恭敬地退下,寿康宫里只剩下寒帝和太后。 寒帝眉头紧皱:“母后,难道那催魂散没起作用吗?” 太后苦笑道:“那云九倾医术高明,恐怕早就发现异常了,他们夫妻二人杀光了血滴子,还抢空了哀家的库房,真是自不可赦!” 想到多年积累的珍宝统统不翼而飞,太后眼前一黑,又气上心头。 寒帝沉默了许久,“母后,朕倒是觉得渊王夫妇没有洗劫库房的本事,朕已经让人去调查了,他们两人空着手进去,空着手出来的。” 太后气的咳嗽了起来,声音颤抖:“那东西怎么会不翼而飞?难道是哀家自己私吞了不成?” 见太后情绪又激动了起来,寒帝赶紧劝道:“朕不是这个意思,母后快消消气吧,渊王妃不是说了吗?不能再动气了,否则还会引发中风,到时候就治不好了。” 太后冷哼:“哀家现在卧病在床,就是他们夫妻两个气的!” 寒帝摇了摇头,很是无奈。 翠羽嬷嬷进来,恭敬地说道:“太后,奴婢方才又出去确认了一遍,确实没人看到任何人进出小库房。” “那哀家的那些东西,真的就凭空消失了?” 太后两眼一黑,声音颤抖,始终不愿意接受。 翠羽嬷嬷低着头,不敢说话。 寒帝深深地吸了口气,又吐了出去:“一定是有人在捣鬼,玉玺也是莫名其妙消失了,连带那封信……” 太后瞳孔一缩,皱眉问寒帝:“皇帝,你说的信,该不会是先皇留下的那封吧?” 寒帝握紧了拳头,简短地“嗯”了一声。 太后险些没晕过去,气冲冲地问:“哀家多年前不就让你把信烧了吗?你为何不烧?” 寒帝眉头蹙起,看着太后道:“母后,朕只是想留个念想而已,父皇走的那样突然,他心中最喜爱的皇子也不是朕,朕只想偶尔看看,激励自己做个更好的皇帝。” “等将来去了九泉之下,也好面对列祖列宗。” 说着,寒帝露出一个微妙的笑来:“至于父皇,是肯定见不到了。” 先帝已经被他请了道行高深的道士,刻下符篆镇压在怨气满满的大将军墓下,永远都别想轮回转世了。 太后剧烈地咳嗽着:“你心中知道就好,何必留着证据?若是有人要害咱们,那就是把柄!” 而如今,那把柄已经伴随着玉玺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 太后越想越气,越想越急,最后气喘吁吁地趴在床边,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寒帝蹙眉起身,“母后不必担心,朕已经暗中吩咐人去找玉玺和那信了,谁看过,朕就杀了谁,天下人都看过,朕就杀光天下人!” 说完,寒帝吩咐翠羽嬷嬷好好照顾太后,转身走了出去。 太后脸色颓败地躺着,眼底满是焦虑。 翠羽连声劝道:“太后,您可不能动气,若是再中了风,可就麻烦了。” 太后深深地吸了口气,可心里却如鲠在喉,难受极了。 翠羽嬷嬷连忙喂她喝水,想把怒火冲下去,可太后越想越生气,推开了翠羽嬷嬷,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边,云九倾和凤临渊已经回到了王府。 凤临渊依然如同宫里出来的时候一样,脸色铁青,怒气冲冲地抱着云九倾进了渊王府。 百姓们最是喜欢看达官贵人的热闹,见他如此,云九倾在他怀中昏迷不清,顿时疑惑了起来。 “早上的时候渊王夫妇不是进宫了吗?这渊王妃怎么还晕倒了?” “我兄弟在宫门口当差,刚才换班回来说,渊王渊王妃在太后宫里遇刺了,一个太监联合飞贼,把太后库房洗劫一空,还想栽赃到渊王夫妇身上呢……” 第199章 给本王改个亲热的称呼? “原来渊王妃是受了惊吓啊,她年纪那样小,还有着身孕,真是可怜。” “呵,惊吓肯定受了惊吓,据说主要给太后治病累的,太后气的中风了,渊王妃马不停蹄地赶回去,太后竟也没给她好脸色呢……” 百姓们纷纷唏嘘,同情地看着渊王府的大门,小声议论道。 话刚落音,那边就来了宫里的人。 苏公公跳下马车,让人把寒帝赏赐的东西都抬了进去。 云九倾到了房间刚落地,正想跟凤临渊商议一下晚上的行动, 却见逐月匆匆进来。 “王爷王妃,苏公公带着皇上的赏赐来了,苏公公说了,想见王爷一面。” 凤临渊深吸了口气,抬步走了出去。 云九倾这个“昏迷”之人自然不能出去见客,让忍冬给自己端来了点心,全当冲饥。 她在宫里奔波半天,连口水都没喝上,自然是又渴又饿。 忍冬很是贴心,又吩咐厨房去准备饭菜:“王妃,您少吃点,一会儿饭菜就好了。” 云九倾嘴里塞满东西,连连点头:“好的,好的……” 忍冬无奈地看着她,眼底满是宠溺。 这边,凤临渊已经到了前院。 玄墨色的高大身影站在大殿里,凤临渊五官分明的俊脸上满是冷凝:“苏公公,听说你也要见本王?” 苏公公笑了笑,把几个徒弟打发了出去:“去马车上等着,皇上有些话要转告王爷。” 小太监退下之后,凤临渊凌厉的凤眸微微眯起,不怒自威地问:“苏公公,到底是什么事,搞的这样神秘?” 苏公公恭敬的跪在地上,五体投地道:“王爷,奴才认真考虑过了,从今天开始,愿意效忠王爷,绝无二心!” “哦?” 凤临渊威严的身影在椅子上坐下,居高临下的看着苏公公,问:“公公这说的什么话?本王只是皇兄的臣子而已,谈何让你效忠?” 苏公公抬头,惊恐地看了一眼凤临渊。 “王爷,寒帝心胸狭窄,能坐上皇位也绝非正途,他和太后母子愧对先帝愧对王爷,该天打雷劈!” 凤临渊冷嗤:“苏公公在背后毁坏寒帝名声,就不怕本王把你送到寒帝面前吗?” 苏公公抬起头,恭敬地道:“奴才相信王爷不会这么做的,王爷您英明睿智,在天下人心中,您是天神般的存在!甚至在先帝心中,您才是继承江山的最好人选。” 凤临渊凌厉的深眸中黑气翻涌,仿佛深海掀起了惊涛骇浪:“苏公公,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奴才知道,且知道的一清二楚!” 苏公公急切地看着凤临渊,“寒帝抢了您的皇位,毒杀了先帝,把先帝镇压在大将军墓底下,这些奴才都可以告诉您!” 顿了顿,他又急切地道:“您若是不信,尽可以让人去查!” 凤临渊唇角扬起冰冷的笑:“本王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取本王的信任?” 苏公公咬了咬牙:“您现在不必全信奴才,奴才自会慢慢证明!” 凤临渊哈哈大笑,冷厉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迫人的气势在大殿里散开,震撼人心。 他冷冷起身,声音低沉:“苏公公,那你就证明给本王看吧。” 苏公公心底松了口气,起身离开了王府。 回到皇宫之后,苏公公直接去御书房复命。 “皇上,东西已经送到了。” 寒帝一边翻看奏折,一边微微颔首,沉声问道:“渊王夫妇表现如何?脸色还跟刚出宫的时候一样难看吗?” 苏公公讪笑,恭敬地说道:“皇上,渊王妃还昏迷着呢,腹中孩子好像也受了影响,渊王自然欢喜不起来。” 寒帝脸色阴沉,抬眸看向他。 苏公公又补充道:“至于礼物赏赐什么的,恐怕也只能让渊王妃开心了,奴才听闻她最是喜欢金银珠宝。 ” “确实,渊王妃这个人,复杂又简单,真是难得啊。” 想到了云九倾多次收银子坑钱的事情,寒帝无奈地笑了笑。 云九倾当真是漂亮又居家,还有那么高明的医术,凤墨初当初没看上她,真的是瞎了眼。 苏公公也笑着道:“谁说不是呢?不过话说回来,渊王也只是担心王妃,他不喜金银,只在乎太后和皇上。” 寒帝勾唇笑了笑,眼底闪过狠光:“天下人都说老九为国为民,为了朕和大宁奉献自己,可朕心中却知道他才是对朕和大宁最大的威胁!” 苏公公陪着笑站在原地附和:“皇上英明。” 凤临渊回了书房,找到了那封信看了看,又仿佛密室里存放好,才去了栖凤院。 饭菜已经准备好了,云九倾正在啃鸡腿,见他过来眼前一亮,含糊不清地招呼道:“凤临渊,快来干饭!” 凤临渊蹙眉坐下,优雅地吃了口菜,又放下了筷子 ,眉头紧皱地看着云九倾。 云九倾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忽闪忽闪,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了鸡腿。 “凤临渊,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难道是她的吃相太难看了?被凤临渊这个从小儿 养尊处优的王爷嫌弃了? “没有,本王只是觉得,”他接过忍冬递过来的帕子,温柔仔细地给云九倾擦了擦唇角,“我们都成婚这么久了,你还叫我凤临渊,是不是太过疏远?” “啊?” 云九倾有些愣神,凤临渊盯着她看了这么久,竟是为了这个? 常年握剑的粗粝手指,即便隔着细细的帕子,也还是有些粗糙。 看着眼前傻乎乎的可爱女人,凤临渊放下帕子,郑重其事地看着她:“改个称呼。” 云九倾撅了噘嘴,有些心慌意乱:“改成什么?” “夫君?”凤临渊蹙眉建议。 云九倾一脸恶寒地摇头:“不行,我叫不出口。” 她从没有跟人有过这样的亲密的关系,前世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今生能和凤临渊成婚有孕,她已经很意外了。 现在让她叫凤临渊夫君……光想想,她就起了一身疙瘩。 凤临渊又认真地想了想:“相公?” 云九倾疯狂摇头:“不行!” 相公?官人? 她本能地拒绝。 凤临渊深吸了口气,问道:“你们那边都叫自己的丈夫什么?” 第200章 叫老公 云九倾歪头想了想:“叫老公。” 凤临渊深邃的眼眸眯了起来:“云九倾,你别是在骗本王吧?老公怎么像是在称呼太监?” 太监是公公,也有人称呼老太监为老公公。 这个捣蛋的女人,仗着他不了解她那个世界,八成是在忽悠他! 像是她口中的“渣男”,“大郎”,绝对不是什么好词! 云九倾得意地眨了眨眼:“我们那边都这样叫,你要是不喜欢,我还叫你的名字好了。” “不,本王喜欢。” 凤临渊才不给她这个机会,狭长的眸子眯了眯,菲薄的唇角扬起:“那我该称呼你什么?” 云九倾小脸儿一垮:“男人通常称呼他们的妻子为老婆。” 凤临渊挑了挑眉,认真地道:“那从今天开始,我就这么称呼你。” “啊?” 云九倾有些慌张地看着他:“不如你还是叫我倾儿?” 现代的那些称呼,是不是有些太腻味了? “看你表现。” 凤临渊深邃狭长的眸子里闪过笑意,夹了一块菜送到云九倾嘴边:“老婆,吃菜。” 云九倾脸一黑,咬牙切齿地把饭菜吞了下去。 为什么这些亲热的称呼从凤临渊口中是叫出来,这么违和呢? 烛光闪烁,凤临渊眼神宠溺地看着云九倾,唇角忍不住扬了起来。 当晚,京城寂静一片,一个红衣男子婉若游龙的身影掠过高深的宫墙,直接去了寿康宫。 时至半夜,太后已经睡下,而翠羽嬷嬷和几个宫女伺候了半天,已经困的就昏昏欲睡。 烈火般的身影轻松打晕了宫女和翠羽嬷嬷,潇洒地来到了太后床帐前面。 “老妖婆,醒醒。” 红衣饶有趣味地坐在床边,伸出一根手指,嫌弃地推了推太后。 太后睡梦中被惊醒,正要发怒,睁眼却见一个凌厉绝美的男子,正坐在床边对她笑。 太后心底一惊,下意识地往床脚退了退,脸色铁青地问:“你是谁?怎么在哀家的寝宫里?” 绝杀弯起唇角笑了,漂亮的桃花眼里笑意弥漫:“太后别怕,我是皇上的人。” 太后蹙眉,责怪地道:“即便是皇上的人,也不能深更半夜坐在哀家床边 ,多吓人啊。” 绝杀仰头笑了起来:“您放心就是,这绝对是最后一次。” 听他说话的语气有些奇怪,太后心中有些害怕,脸色阴沉地道:“你想做什么?这可是寿康宫,容不得你放肆!” 红衣桃花眼微微眯起,眼底闪着冷光:“我就是来寿康宫找太后的啊,不过是谈谈心,太后不用害怕。” 太后今天如何对付云九倾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 “来人,来人!” 太后看出他眼底的杀气,惊恐地叫了起来。 红衣起身,唇角泛起冷淡的笑:“太后也不用叫了,这些人都被我打晕了,今天你必死无疑!” 太后惊恐至极,想要逃走,可身体却如同灌了铅一样,沉重的根本动弹不得。 “救命,救命啊!” 太后强装作威严,却色厉内荏:“我可是当朝太后,你要是敢动我,皇上不会放过你的!” “那我就连寒帝一起杀了,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起寒帝,红衣来了兴致,笑吟吟地说道:“我听说你们母子两人沆瀣一气,这天下是从渊王手里夺过来的,老妖婆你说,是真是假?” “你胡说!”太后脸色冷厉,紧紧地握住了拳头:“先帝亲自把皇位传给当今皇上,怎么就变成了抢了凤临渊的?” 先帝去世的时候,凤临渊才多大?一个孤苦无依的王爷罢了,也配坐拥天下? “事情真相到底如何,天下人自有判断。” 绝杀说完,修长漂亮的手里翻出一把凌厉的匕首来 “你,你敢动哀家试试?” 太后惊恐至极。 绝杀笑眯眯地看着她:“你个作恶多端的老妖婆,我才不会杀你,我要让你受尽侮辱,痛苦地活下去!” 说完,凌厉的匕首直接划破了太后的衣裳,太后惊恐地叫了起来。 绝杀面色冰冷,眼底满是狠光。 他没有任何犹豫,手下翻飞,太后的衣衫很快变成了被撕碎的模样。 凌厉的匕首划过太后的皮肤,太后撕心裂肺地惨叫了起来。 无数停在宫墙上休息的夜鸟被惊醒,很快振翅飞走了。 “孽畜,哀家要杀了你,要杀了你!” 太后惊恐愤怒,可她刚生完了一场大病, 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只能任由绝杀对自己为所欲为。 绝杀眼底划过笑意,欣赏着太后惊恐的模样,觉得不是很满意。 他拿起尖刀,在她脸上刺下了“下贱”“毒妇”几个大字 。 太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被惊动的羽林卫很快冲到寿康宫。 绝杀身影一闪,直接掠了出去。 林锋带人冲进来,看见嬷嬷宫女们晕了一地,赶紧带人往内殿走去:“太后,太后您好?” 看到太后赤果果地躺在床上,林锋顿时震惊至极,连忙扭过去,厉声吩咐身后侍卫。 “立刻去通知皇上皇后,再找几个嬷嬷过来照顾太后!” 他带人去追,却发现,各处都没闯宫之人的身影。 那人仿佛根本没有来过。 寒帝和皇后很快赶来。 嬷嬷们已经给太后穿上了衣裳,太后依然昏迷不醒。 看到太后脸上那四个醒目的大字,皇后惊恐的险些晕过去:“是谁,谁这么狠毒,竟然如此如侮辱太后?” 林锋浑身冰冷,恭敬地道:“皇上,皇后娘娘,那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等属下听到声音带人赶到的时候,太后已经这样了。” 寒帝深深地吸了口气,紧紧地握住了拳头,试图压住心底怒火 。 他眼神锋利阴毒,威严的脸上满是滔天的怒火:“立刻去查,若是抓到那人,千刀万剐!” 太后乃是他的生母,更是一国之母,那人竟敢如此对待太后,这分明是在侮辱他凤涅寒,侮辱大宁国! 此人,必死无疑! “是!” 林锋恭敬地应下,却有些迟疑:“皇上,属下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寒帝脸色铁青,冷声道:“说!” 林锋喉结艰难地动了动:“皇上,属下怀疑此人跟之前盗窃玉玺的人是同一个。” 寒帝脸色阴寒至极:“盗窃玉玺的人你至今也没抓到,林锋,你到底想说什么?” 第201章 这次无药可救了 寂静的寿康宫里,林锋简直可以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 “皇上,属下怀疑那人是武林人士,所以才会这么难查,这段时间,咱们的重点都放在达官显贵上,可属下觉得,他们没人敢进宫偷盗玉玺。” 寒帝冷哼:“既然你觉得是武林人士,那尽管去查就是了,朕要的是结果,不是你在这里胡言乱语!” 林锋被骂了一顿,恭敬地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皇上,皇上太后醒了。” 皇后惊喜的声音从内殿传来,寒帝连忙走了进去。 太后果然已经醒了,她脸色煞白,眼底藏着惊恐。 “皇帝,那贼人到底对哀家做了什么?” 绝杀进行到最后,她已经晕过去了。 寒帝蹙眉道:“母后,您不要多想,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好好休息。” 一天之内,太后经历了这么多,必然疲累极了。 太后只觉得脸上生疼, 她费力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皇上,哀家的脸到底怎么了?怎么这么疼?” 她当时惊恐至极,只记得伤害她的人,满意地看着她的脸笑。 至于那人到底在她脸上刻画了什么,她根本记不清楚了。 寒帝喉结动了动,眼神凌厉:“母后不必在乎,朕已经让人去抓那贼人了,您可看到了他究竟长什么模样?” 太后脸上闪过狠色,声音颤抖地道:“是个年轻男人,传了一身红衣,长的很是俊俏。” 寒帝心中一个咯噔。 说完,她蹙眉咬牙,看向寒帝:“皇上,你可认识他?他说他是你的人!” 寒帝艰难地吞了口口水,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母后,朕……” 太后最是明白自己的儿子,听他如此犹豫,脸色顿时充满了不可置信。 “皇帝,难道那人真的是你的人?” 寒帝脸色眼神晦涩,蹙眉道:“母后,他是武林人士,之前朕曾经用过他,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狼子野心……” 当今武林盟主,江湖排行榜上的武功最高的人。 果然,林锋猜测的没错,就是武林人士! 皇后也震惊至极,犹豫地说道:“皇上,臣妾记得,当初您还派他去刺杀过渊王,不过最后这人去消失不见,不了了之……” “您说,此人会不会是渊王的人?” 寒帝瞳孔微缩,眼底满是凌厉:“不可能!绝杀和凤临渊之间有莫大的仇,两人无论如何都不会 联手的。” 绝杀何等骄傲?君千绝又何等高傲?这两人是死对头还差不多。 皇后忧愁地看着寒帝,微微叹了口气。 寒帝自卑又自负,常年觉得有人要抢走他的皇位,却又觉得,自己才是天选之帝。 他常年怀疑别人,谁也不相信,只相信自己。 就连她这个皇后,说话都从没有分量。 寿康宫里沉默了许久,寒帝起身吩咐来给太后看诊的太医,和宫女嬷嬷:“今天的事情,谁也不准外传一句,否则,朕必然株连九族!” “是。” 众人惊恐不已,噤若寒蝉。 寒帝起身,蹙眉看了太后许久,说道:“母后,您好好歇着吧,朕一定把伤您那人找回来,在您面前把他千刀万剐!” 太后眼泪横流,难受地点了点头。 皇后柔声道:“太后,您别怕,臣妾今晚就在这里守着您。” 从前太后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她不喜欢太后,可现在么,太后被人践踏到了尘埃里,她反倒愿意陪着她了。 太后不知所以,以为她是真心,涕泗横流地握住了她的手:“皇后,你是个好孩子,从前是哀家对你不好 。” 皇后连忙道:“太后,您可别这样说,臣妾从来都敬您如母,从没任何不敬之意,也并没有记恨过太后。” 太后躺着,眼泪却不断地掉下去:“哀家荣耀一生,这次算是彻底完了,如今被人撕破了衣裳,划伤了脸,哀家以后怎么出去见人?” 太后绝望地看着皇后, 痛苦不已:“哀家死了算了,不然以后只会给你们带来耻辱。” 皇后心底痛快至极,脸上却关切地说道:“太后,您可千万别这样,皇上他会伤心的,您的脸也一定能治好的。” 太后手指颤抖地摸上自己的脸,问道:“皇后,哀家的脸到底烂成了什么样子了?” 皇后脸色为难,犹豫不决:“太后,您还是别问了。” 皇后垂眸遮住眼底情绪:“臣妾不敢说。” 太后越发觉得震惊,她声音颤抖,不可置信地道:“到底怎么回事?难道哀家的脸烂完了不成?” “这……” 皇后为难地看着她,“太后,您还是别问了。” 她越是这样,太后心底就越是难受。 太后咽了口口水,咬牙切齿地说道:“皇后,你不是最敬重哀家了吗?怎么现在连哀家的话都不听了?说,哀家的脸到底怎么了?” 皇后重重地叹了口气,为难的看着她,“太后,那贼人在您的脸上刺了四个字,分别是下贱和阴毒……” 太后一听,顿时火气攻心,浑身激烈地颤抖了起来。 “这个贼人,竟敢如此欺辱哀家,哀家,哀家要把他千刀……千刀……” 太后血气上涌,脸色通红,浑身都打起颤来,牙齿更是咬的咯咯作响。 皇后惊慌了起来,“太后,您怎么了?” 翠羽嬷嬷端着药进来,看见太后又中风,两眼一黑,药碗都摔在地上! “太后,太后!快请太医!” 皇后身边的金嬷嬷赶紧去请了太医院的太医,而翠羽嬷嬷却脸色凶狠,急切地道:“太医院的太医有什么用?快去请渊王妃!” 渊王府里,云九倾和凤临渊正准备休息,却见宫里又匆匆来了人。 苏公公陪着笑:“渊王,渊王妃,太后那边又出事了,皇上皇后让我来请两位进宫。” 凤临渊脸色阴沉:“又怎么了?” 苏公公把寿康宫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太后被人撕碎了衣裳,还在脸上刻了字,气急攻心之下,又中风了。” 云九倾打了个哈欠,出来道:“苏公公既然都来了,那我们还是进宫一趟吧。” 会医术也不是那么好,现在不是天天折腾么? 第202章 他的心真狠 凤临渊紧紧地握住了云九倾的手,脸色难看地上了马车。 很快就到了宫里。 寿康宫里是死一般的寂静,根本没人敢开口说话。 见凤临渊和云九倾过来,众人脸色才亮了几分。 寒帝眼神复杂,蹙眉道:“渊王妃,快去看看太后!” 云九倾也来不及行礼,匆匆走了进去。 不过,面对嘴歪眼斜的太后,云九倾无奈地摇了摇头:“太后啊,今天臣妾不是跟您说了吗?不能再轻易生气了,否则再次病发,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您啊!” “嗯……嗯……救……” 太后拼命瞪大眼睛,看向云九倾,眼底满是求生之意。 皇后站在一边,撇了撇嘴。 方才太后还要寻死觅活的,现在中风躺在这里,反而又要渊王妃救她,真是可笑。 云九倾象征性地拿出了几根针,漫不经心地刺在太后几个穴位上,转头问皇后。 “皇后娘娘,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如此伤害太后?” 皇后往外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对云九倾道:“听说是个江湖人,爱穿一身红衣……现在皇上怀疑,偷盗玉玺的事情也是此人做的呢。” 云九倾听完,眼神顿时微妙了起来。 皇后最是擅长窥探人心,见她若有所思,蹙眉问道:“渊王妃,怎么,你难道认识他不成?” 云九倾连忙摇头:“我怎么会认识他?不过我见过他,他之前来过渊王府,挟持了我要王爷自尽,幸而王爷武功高强,带人救下了我,不过这人武功很高,竟然跑了……” 皇后弯起唇角笑了笑,眼底掠过深意。 “如此说来,此人跟咱们倒是新仇旧恨了,渊王妃,你就安心等着吧,皇上一定会抓到他,给太后和你报仇的。” 云九倾弯起唇角笑了:“我也这么觉得。” 云九倾给太后施针,喂药,输液,一系列复杂的操作之后,疲累愧疚地去见了寒帝。 “皇上,我已经努力了,可那药只能救人一次,这次无论我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 她声音哽咽,瓷白的脸上满是伤心:“太后她,从此以后都要卧病在床,再也不可能站起来了……” 寒帝紧紧地握住了拳头,目光冷沉犀利地盯着云九倾:“朕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既然上天不许,那我们也回天乏力。” 方才,他已经天人交战许久。 尽管他让人不准往外传一个字,可绝杀天天在江湖上混,必然会传的到处都是。 甚至,经过了那些粗鄙不已的江湖人士的加工,必然会传的十分难听。 到时候,皇家颜面必然没了。 云九倾没想到他竟然接受的这样爽快,有些意外地看向凤临渊。 寒帝叹了口气:“夜深了,你们夫妻奔波了一天,早些回去休息吧,太后这边不必担心,朕自然会让人好好看着。” 凤临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我们告辞了,皇兄也早些休息吧。” 寒帝心烦意乱的点了点头,目送两人走了出去。 苏公公上前,担心地问:“皇上,咱们回去?” 寒帝蹙眉往内殿看了一眼,吩咐道:“去把皇后叫过来。” 皇后不明所以,出来后疑惑地看着寒帝,心中却有种奇怪的预感。 寒帝蹙眉,冷冷地看着皇后:“皇后,辛苦你了,一直照顾太后。” “这都是臣妾应该做的,皇上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跟臣妾怎么客气?” 寒帝微微叹了口气,上前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皇后,你知道的,今日过后,外面必然会有许多侮辱皇室的风言风语。” 皇后眼神一闪,心中暗道果然:“皇上,您的意思是……” “既然太后已经救不回来了,那就让她死的有意义一些,也好过躺在哪里,痛苦折磨,皇后觉得呢?” 寒帝意味深长地看着皇后,语气却不容拒绝。 皇后声音哽咽, 抬手擦了擦眼泪:“皇上,其实方才在里面,太后也一心求死,只是臣妾心疼…… 既然皇上和太后母子一心,想的都是一样的,那臣妾也就不阻拦了。” 说完之后,她苦笑一声,道:“今晚臣妾会好好照顾太后的。” 寒帝叹了口气,抬手把她抱在怀中:“皇后,辛苦你了,每天替朕打理后宫,还要经手这样的事情。” 皇后伏在他宽阔的怀中,温柔地笑着道:“只要能替皇上分忧,臣妾做什么都值得。” 寒帝满意地离开,甚至没去跟太后告别。 皇后让人准备药,送到了寿康宫。 太后半夜醒来,看见皇后脸色阴沉地坐在她床头,眼神有些不耐。 “你……” 太后费劲全力,结结巴巴地说出一个字来。 皇后上前,嫌弃地看着太后失控扭曲的脸,以及那颤抖不已的手指。 “太后啊,您看看您现在这落魄模样,真是可怜啊。” “渊王妃不计前嫌,回来给您治病,您还给人脸色看,人好生劝您不要再动怒,您还是要生气。” “现在好了,彻底站不起来,真是可笑又可悲。” 皇后驱散了众人,只留了自己和金嬷嬷在太后床前,说起话来,毫不顾忌。 太后震惊于她敢如此,恼怒地道:“你,贱……人,竟敢……” 皇后瞳孔紧缩,上前重重地给了她一巴掌:“太后,从我嫁给皇上,你就一直给我立规矩,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终于,她也能报仇雪恨了! 太后冷不防地挨了打,顿时又惊又怒。 可惜,她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即便皇后如何糟践她,她都无法反抗。 皇后拿起帕子擦了擦手,脸色铁青地吩咐金嬷嬷:“去,准备给太后服药。” 金嬷嬷面色冰冷地走到床边,太后惊惧不已地挣扎,却无济于事。 皇后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冷冷地道:“太后,你都要死了,臣妾也让您死个明白。” “这药,是皇上吩咐的,皇上觉得您变成了废物,被人侮辱的事情将来也会让他成为笑柄,所以就迫不及待地让我处决了您。” 太后一脸不可置信,心中惊悚至极。 “呜啊……贱人……” 怎么可能?皇后这个贱人一定是在骗她!她的亲生儿子,废了那么多心思养大的孩子,怎么可能这样对她? 他们母子,可是风里雨里一起走过来,刀山血来闯过来的啊! 皇上怎么可能这么狠心? 第203章 你是救人还是害人? 皇后冷笑:“太后不相信是吗?可您仔细想想,如果没有皇上的吩咐,臣妾怎么敢对您动手呢?” 太后倏然一惊,浑身都冰凉起来。 她不再挣扎,绝望地躺着,潸然泪下。 皇后见状,未免也觉得有些凄凉,蹙眉吩咐道:“金嬷嬷,动手吧。” 金嬷嬷上前,掰开了太后的嘴巴,把药汤灌了进去。 太后眼神绝望,痛苦地死了过去。 金嬷嬷恭敬地道:“皇后,人没了。” “嗯。” 皇后深吸了口气,只觉得身上凉飕飕的。 太后是寒帝生母,他尚且能如此对她。 若是将来,她这个皇后没了价值,成了笑柄……恐怕她就也是一样下场。 看来,她也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了。 次日清晨,太后薨了的熊消息,很快传了出去。 到了渊王府的时候,云九倾惊的下巴都快掉了。 “昨天太后还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之间没了?” 她临走的时候,特别检查过太后的身体状况。 除了不能自由行走,她一切都好。 若是有人好好照顾,再活个十年八年没有问题。 凤临渊冷冷地笑道:“这还用想吗?必然是寒帝动的手。” 云九倾有些迟疑,又觉得很是玄幻:“可太后毕竟是他的生母,难道他也下得去手?” “先帝还是他生父呢,不也死在他手中,到最后都不得安宁?” 云九倾想想似乎也是这个道理,顿时颇觉无语:“杀先帝是为了争夺皇位,可杀太后,意义就不同了。” 凤临渊冷哼道:“太后年事已高,对寒帝来说本就没什么用处,如今又被绝杀侮辱,丢尽皇室脸面,他自然不会再留着。” “是啊,杀了太后,把罪责推到我身上,激起百姓们的愤怒,对他管理大夜国也有莫大的好处。” 一道慵懒轻笑的声音传来,云九倾蹙眉看去,果然瞧见绝杀那熟悉的身影。 不过,他没有再穿红衣,反而换了一身低调青蓝,看起来也是风度翩翩,像极了书画里的文弱书生。 凤临渊眉头蹙起,“绝杀,寒帝已经下了追击令,到处都是皇榜和你的画像,你竟还敢出来?” 绝杀勾唇一笑,波光潋滟的桃花眼里盛满了笑意:“那有什么不敢的?难道还有人敢追到渊王府里不成?” 凤临渊脸色黑沉:“你到底想做什么?” “没做什么,就是看不得我绝杀殿大殿主受委屈。” 绝杀自顾自地坐下,甚至给自己倒了杯茶:“听说你老妖婆都把小九儿折腾的晕过去了,我怎么能忍?” 云九倾眼神复杂,弱弱地开了口:“那个,晕倒是我装的……” 绝杀愣了一下,笑眯眯地道:“那她也该死。” 云九倾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是挺该死,只是现在她人被寒帝除掉了,我们就少了很多乐趣。” 她本想好好折磨一下太后的身心,现在这乐子没了。 “好了,那不是还有寒帝吗?等将来,寒帝我一定给你们留着。” 绝杀喝了口茶,赞不绝口:“好茶,好茶,小九儿,让人给我打包两斤带走。” 凤临渊蹙眉看着他,吩咐逐月:“去给他装一罐。” 逐月应声去了。 绝杀撇了撇嘴,“小气。” 逐月很快带过来了茶叶:“绝杀公子,我家王爷王妃要进宫了。” “哦,那我在这里等他们回来。” 绝杀一点也不自觉,大爷似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凤临渊蹙眉,带着云九倾往外走:“让他在这里躲着吧,外面都是抓他的人。” 绝杀弯起唇角笑了起来:“凤临渊,现在看起来,你我也不是那么不合拍嘛。” 凤临渊冷嗤,毫不留情地离去。 等两人到了寿康宫,才发现,各府皇子和宫里妃嫔们都已经到了。 众人一身素衣,纷纷啜泣,以表哀思。 凤临渊和元卿寒的到来,很快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见过九皇叔九皇婶。” 众人恭敬地行礼,而那些嫔妃们也来客套:“渊王渊王妃,这几天真是辛苦你们了,接二连三的进宫。” 简直是没个安生的时候。 连宫里许多人,都替凤临渊和云九倾不值。 “这都是应该的,只是都怪我医术浅薄,拼尽全力也没能救的了太后。” 云九倾说着说着,哽咽了起来。 她演技精湛,连眼圈儿都红了。 “渊王妃也别太过伤心,人各有命,太后这是被先帝召唤过去了。” 皇后亲自前来安慰,柔柔地拉住了她的手劝道:“太后临走前,还夸赞你呢,说你不辞辛苦,很是孝顺。” 云九倾声音哽咽地道:“多谢皇后安慰,有您这句话,我就能安心了。” 太后最是讨厌她,怎么可能这么说? 皇后说这番话,明显是在安抚她,或者说,是在跟她结交。 可前几天,皇后还怒气冲冲,要渊王府交出兵权,跟她闹的势同水火。 现在,风向竟然就这么变了…… 云九倾眼底掠过意味深长的笑,心中大概猜到了什么。 凤墨初脸色铁青,双眼狠厉地盯着云九倾:“九皇婶,听说太后本来好好的,是你给治病过后,才一命呜呼的!你到底是治病救人,还是害人?” 凤墨初不合时宜的话顿时让众人脸色难看了起来,所有人都看向云九倾和凤临渊。 “好像确实是这样,我听说,是渊王渊王妃进宫之后,太后库房失窃,才中风了的……” “没错,这夫妻二人到底做了什么,谁又知道呢?” “害,说是好好给太后治病,可我听说,她把老将军夫人都治好了,太后却治不好……” 容妃一派的人纷纷讥讽地看着云九倾,眼底满是嘲弄。 云九倾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不愧是些天天勾心斗角的人,竟然栽赃她害太后。 幸而她做了些小手脚,不然的话,平白被冤枉还真是伤心呢。 她垂头,低声啜泣了起来:“诸位,我真的已经尽力了。” 见云九倾垂下头,肩膀轻轻抖动,皇后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如同风雨欲来。 “方才本宫的话你们都没有听到吗?太后中风是因为年纪大了,库房失窃是因为太后身边的江公公跟劫匪们里应外合!跟渊王渊王妃什么关系?” 容妃冷哼,不满地道:“皇后怎么这么护着他们?您以前可从不这样。” 皇后脸色阴沉,冷冷的走到了容妃面前,抬手就是一个重重的巴掌。 “啪”响亮的耳光在寿康宫响起,瞬间,整个世界都寂静了。 第204章 她是异界大能 云九倾眼底发亮,在心里给皇后竖起大拇指。 帅气!她早就想这么做了! 众人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地看着皇后。 皇后她从来端庄温和,多年来从没有这等打人骂人之事。 今天,竟为了渊王渊王妃,打了容妃? 容妃也是不可置信,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脸,眼底满是屈辱的泪水。 “皇后,您为何打臣妾,臣妾不过是说了一句公道话而已啊!” 皇后冷嗤,厉声教训道:“公道话?太后灵堂面前,竟敢如此放肆!挑拨众人情绪针对渊王渊王妃,你们不知道太后生前最是疼爱渊王吗?” 容妃屈辱地低下了头,眼底藏着恶毒和不甘:“皇后教训的是,臣妾知道错了。” 皇后这个心机阴沉的女人,分明是在巴结渊王府!否则,她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还说什么太后最喜欢渊王……谁不知道那只是表面,其实太后恨不得渊王死在娘胎里? 见容妃低头,皇后心情舒坦了不少:“容妃知道错了就好,你是皇上的嫔妃,又是三皇子的生母,在这种关键时刻,更应该做好表率,而不是让皇上和本宫烦恼,让太后在九泉之下不安。” 寒帝冰冷疲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皇后说的好,容妃,你也不小了不能像是从前那样,听风就是雨了。” “这么多年轻嫔妃和皇子公主面前,你也该注意言行。” 容妃不可置信地抬头,委屈地看着寒帝:“皇上,臣妾知道错了,臣妾一定改正。” 皇后身心更为舒畅,走过去心疼地看着皇上:“皇上,您辛苦了,刚看完奏折就过来,臣妾实在是心疼。” “朕没事,太后才是最辛苦的那个。” 寒帝牵着皇后的手,走到了最前面:“太后去世,朕心里很是难过,所以很多事情都请皇后代劳。” “谁要是不听皇后的话,就是在忤逆朕,跟朕作对!” 寒帝冰冷威严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格外震慑人心。 众人纷纷恭敬地应下。 凤墨初不甘心地盯着云九倾,欲言又止。 他如今还该在府中关禁闭才是,若非太后薨了,他根本没机会出来。 这难得的机会,让他不敢轻易再得罪寒帝和皇后。 寒帝这才蹙眉看向云九倾和凤临渊:“老九,老九媳妇,你们辛苦了,那些风言风语不必放在心上,朕会为你们主持公道的。” 凤临渊和云九倾微微行礼:“多谢皇上。” 在宫里祭拜过太后之后,凤临渊和云九倾就回了渊王府。 毕竟,云九倾如今 “身体不适”是众所周知的。 绝杀已经不见了踪影。 凤临渊蹙眉问道:“那个讨厌鬼呢?走了?” 管家尴尬地笑了笑:“王爷,君公子说累了,去房间里休息了。” 凤临渊眉头蹙起:“他还真不客气。” 云九倾笑着道:“算了,他也算是帮了我们的忙。” 现在,寒帝寻找玉玺,找刺杀太后之人的重心已经变了,暂时怀疑不到他们身上来。 这也就意味着,给他们争取了更多的时间。 云九倾对此很是满意。 “太后怎么突然没了?这也太可怕了吧?” 震惊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云九倾蹙眉看去,见到一个翩翩白衣公子,正连滚带爬地往大殿过来。 云九倾弯起唇角:“澜公子,好久不见啊。” “渊王妃,好久不见。” 澜沧海笑眯眯地跟云九倾打了招呼,又恢复了震惊脸:“渊王,到底怎么回事?我听人说,太后的尸体发青,显然是死于非命!” 澜家,在宫里也有不少耳目。 太后暴毙这样大的事情,自然会有人送信儿回去。 凤临渊冷哼:“太后病不至死,应该是寒帝下令动的手。” 澜沧海倒吸了口凉气,手里扇子险些惊掉:“畜生啊?亲娘都杀?” 云九倾翻了个白眼:“亲娘亲爹的,在他眼中都不重要。” 想到最近得到的先帝愤怒的消息,澜沧海有些无语。 云九倾想到了皇后在宫里替她说话的事情,眼底闪过异色。 她挑眉看向凤临渊和澜沧海,“寒帝这样无情,皇后心里必然也害怕,你们说,我们有没有机会联合皇后?” 澜沧海摇开折扇,嗤笑道:“皇后有儿子,又是嫡长子,她自然是要自己儿子做皇上的,联合她的话,将来也必然要掰扯一番。” 云九倾蹙眉:“那也先解决了寒帝不是?” 目前而言,寒帝才是那个最难打的终极怪物。 凤临渊菲薄的唇动了动:“凤无涯一直有跟本王合作的意愿。” 澜沧海轻笑着眨了眨眼,漂亮的眼底满是戏谑:“这些皇子之中,又有谁没有呢?毕竟,您可是掌握兵权的人,谁要是能拿到这兵权,必然是未来的皇帝。” 只是可惜,凤临渊并没有把兵权交出去的意愿,所以这些人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 几人商量了一通,澜沧海才离开。 同时,凤墨初也回了三皇子府。 云宝珠高高地坐在主位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样?” 凤墨初叹了口气,说道:“宝珠,我听你的想要把太后去世的罪名推给云九倾,可皇后不知道犯了什么病,竟护着她。” “竟有此事?” 云宝珠脸色难看,寒气凛冽的杏眼微微眯起。 据她的了解,寒帝应该很希望渊王府出事才是。 凤墨初把太后暴毙的事情推给云九倾,那不但云九倾,就连整个渊王府都要遭殃。 可为什么,皇后选择保护渊王府,寒帝也没有责怪呢? 云宝珠脸色阴沉,冷笑着看向凤墨初:“三殿下,你是不是还有别的细节没有告诉我?寒帝不是一直想摧垮渊王府吗?” 凤墨初动了动唇,蹙眉道:“我也好奇,我让母妃想办法打听了,晚上应该就会有信儿。” 云宝珠冷冷地点了点头,告诫凤墨初道:“三殿下,我可是在帮你们母子,如果你们不领情的话,我也就不这么费心劳神了。” 凤墨初连连点头:“你放心,宝珠,我一定好好听你的话。” 云宝珠弯起唇角,笑了起来。 凤墨初莫名其妙地也跟着笑,只是眼底始终带着几分畏惧。 自从云宝珠自尽醒来之后,就像是彻头彻尾地换了个人一样。 她手段狠辣,眼神凶狠,心思缜密,跟之前格外不同。 而且,云宝珠告诉他,她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是从另外一个位面过来的大能者。 而云九倾,也同样如此,不过云九倾远远不是她的对手。 凤墨初便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云宝珠身上。 现在只看皇后和寒帝为何护着渊王府了! 第205章 原来藏在玉玺里 太后薨了的消息很快传遍天下,整个大夜国都素衣素食,为太后哀思。 寒帝,渊王,以及各个皇子公主轮流在太后灵前守着,这天,正好轮到了凤临渊和凤无涯。 凤无涯一身白衣,跪的笔直。 凤临渊也在太后灵前,冷峻的脸上看不到任何一丝表情。 沉寂之中,凤无涯缓缓地开了口。 “九皇叔这几日过的如何? 可找到了也阴虎符?” 凤临渊脸色不变,声音平静冷漠:“那半块阴虎符失踪多年,怎么可能找的到?” 凤无涯勾唇一笑,说道:“九皇叔,侄儿听说,阴虎符藏在一个最难想到的地方。” “哦?” 凤临渊深邃狭长的眸子里寒气翻涌,声音毫无波澜:“无涯可知在哪里?” 凤无涯轻轻地笑了笑,眼底藏着期待:“九皇叔,如果是告诉了您,将来您可能助我一臂之力?” 顿了顿,他又道:“还是说,九皇叔要这阴虎符,是想号令全天下的军队,为自己所用呢?” 凤临渊眉头紧蹙,黑瞳里杀气凌厉:“无涯,这话可说不得。” 凤无涯认真地问:“九皇叔,方才我说了,你如果没有别的心思,我就告诉你阴虎符在哪里,可你若是有,我就不能说了,免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成了千古罪人。” 凤临渊冷哼:“无涯,你应该了解本王,知道本王不爱争抢。” “只是,这大夜国处处有人害本王,本王若是不让人看到我的实力,将来岂不是要被人撕碎?” 凤临渊冰冷的声音宛若洪钟,在寂静的寿康宫里回荡。 凤无涯顿时笑了起来:“那就好,九皇叔,既然这样,我就告诉你另外一半阴虎符在哪里。” 凤无涯凑了过去,低声在凤临渊耳边说了几句话。 凤临渊听完,脸色立刻阴沉了下去,深邃狭长的眸子里眼神晦暗不明。 “怎么可能?无涯,你该不会在骗本王吧?” 凤无涯摇了摇头,“九皇叔,我们叔侄关系最好,无涯也一直尊重您,怎么可能用这种事情开玩笑?” “只是可惜,玉玺已经被人偷走,如今下落不明。” 凤无涯一脸惋惜,“九皇叔,母后猜测是那绝杀殿所为,您不如好好查查,无涯也协助您。” 凤临渊微微颔首,五官分明的俊脸上情绪不明,难窥心境:“听起来不太现实,而且如今是太后丧期,等过去之后再说吧。” 凤无涯连连答应:“九皇叔,您若是拿到了阴虎符,一定别忘了侄儿。” 凤临渊唇角轻勾,不置可否。 外面,凤清城和凤墨初过来换班,两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不再说话。 当晚,凤临渊回了渊王府,和云九倾说起此事。 “凤无涯说另外一半阴虎符就藏在玉玺中。” 云九倾又惊又喜,却也有些忐忑:“真的吗?可那阴虎符就是阴虎符,玉玺又是一整块,怎么可能是一个东西?” 她记得,前世从外国带回去的阴虎符是两个完全一样,只是能巧妙地融合在一起。 凤临渊黑瞳里寒光闪烁,心里既有期待也有担心。 “本王也不知道责,不过拿出来试试就知道了。” 云九倾连连点头,从神农戒里拿出了玉玺。 凤临渊让人把从温家拿来的阴虎符取了过来。 追风逐月也很是好奇,围在一边看热闹。 忍冬又是激动又是紧张 ,一会儿看看云九倾,一会儿看看凤临渊。 更多的视线,则聚集在阴虎符和玉玺上。 这两样足以统治整个大夜国的东西,竟然都安静地躺在她的眼前。 如果被外面的人知道了,必然是风云色变。 烛光闪烁,云九倾仔细地看着两样东西,眼底满是疑惑。 玉玺上并没有什么机关,也看不出什么蹊跷。 跟阴虎符根本不能融化。 凤临渊也有些失望:“没关系,我们再找就是了。” 阴虎符这东西,他已经找了许久,根本不差这几天。 只是不知凤无涯的谣言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 云九倾也很失望,摇头道:“凤无涯真是不靠谱,竟然这么忽悠我们。” 虽说她已经不准备离开大夜了,可能让凤临渊拿到阴虎符,她还很期待兴奋的,现在,人生真是起起落落落! 凤临渊摇了摇头,“关于阴虎符的传说到处都是,他们虽然知道消息,可未必都是真的。‘ 凤无涯的自然不必说,凤清城的那个消息,却是另有所图。 他背后之人,必然不简单。 云九倾看着玉玺,准备收回神农戒中,可刚刚把玉玺拿起来,就有一阵风吹来,烛火跟着晃了晃。 云九倾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怎么了?” 凤临渊瞧着她又钻研起玉玺来,深邃狭长的眸子里闪过疑惑。 云九倾揉了揉眼睛,抬眸眼神复杂地道:“我刚才好像看到了玉玺之中有线条。” 凤临渊也凑了过来,不过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云九倾也一无所获,眼前的玉玺分明跟刚才一样,一块完整的玉。 “王妃,您是不是看花眼了?” 忍冬担心地看着云九倾,问道。 太后没了,云九倾身怀有孕,虽然不需要每天在棺椁前守灵,可还是需要每天在王府和皇宫之间奔波。 其中劳累,自然不必说。 云九倾摇了摇头,坚定地道:“不可能,我刚才分明看到了。” 追风托着下巴,啧啧称奇:“王妃,一定是您太想要阴虎符了,所以看花了。” 云九倾气的翻了个白眼:“都闭嘴,让我好好看看!” 追风嘿嘿一笑,不说话了。 云九倾把阴虎符拿到了蜡烛前,轻轻地晃动了一下,瞬间,又看到了其中的线条。 “真的有阴虎符!王妃,阴虎符真的藏在玉玺里!” 忍冬也在一边盯着看,云九倾看清的瞬间,她也看到了。 凤临渊眉头蹙起,眼底却闪过激动。 追风逐月直接表现在了脸上,欢天喜地的围了过去。 刚刚起身的凤临渊:“……” 这些真的是他的亲属下么?怎么一个个连个位置都不知道给他留? 云九倾眼底放光,心情激动。 这次,彻底看清了这玉玺的机关。 第206章 去哪儿找那匠人? 阴虎符被能工巧匠藏到了玉玺里,再用特制的药水,完完全全地粘合在了一切。 如果不是遇到光影,谁也看不出那浅浅的痕迹。 云九倾把玉玺交给凤临渊,嗤笑道:“寒帝真是心机深沉,竟然真的把这一半阴虎符藏在了玉玺里,怪不得当初玉玺没了,他这么紧张。” 按理来说,玉玺虽然不在了,可寒帝始终在位,没了玉玺,可以另做。 可寒帝却从丢失严查到现在,几乎把京城和附近城池的家家户户都找了个遍。 一直无果之后,还瞄准了江湖和武林。 凤临渊拿着那沉甸甸的玉玺,眼底寒芒闪烁:“这两样东西,可以算是他的命了。” 寒帝这皇位是抢过来的,从来都坐立不安。 要是找不到玉玺和那封信,他恐怕迟早要疯掉。 追风激动之余,又挠了挠头:“王爷王妃,阴虎符是找到了,可咱们现在该怎么把阴虎符弄出来呢?若是直接敲碎,会不会把里面的阴虎符也打碎了?” 逐月瞪了他一眼,“这么珍贵的东西,怎么可能用那样的手段?自然是要找能工巧匠!” 凤临渊微微点了点头:“逐月说的没错,明天你们去打听打听,看看寒帝这几年用了什么工匠。” 追风逐月恭敬地答应下来。 夜色渐深,凤临渊和云九倾也安歇了。 云九倾枕在凤临渊胳膊上,一双大眼睛却在夜色里熠熠生辉,灿若星辰。 “凤临渊,说到能工巧匠,我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 凤临渊眉头蹙起,低沉悦耳的声音里尽是不满:“你叫我什么?” 云九倾愣了一下,脸缓缓地红了起来。 她扭捏了下,没说话。 “嗯?” 凤临渊不满地看着她,深邃的眸子里满是邪肆。 云九倾脸更红了,声音细如蚊呐:“老公……” “宝贝老婆。” 凤临渊勾唇笑了起来,在她额角吻了一口:“现在可以来说正事了。” 云九倾脸红心跳,耳根也热热的。 老公老婆?从前看人秀恩爱的时候总是这样叫,没想到有天她也成了这样的人。 真是羞耻啊…… “我觉得,耿雪姣手很巧,又心细如发丝,应该可以一试。” 想到澜沧海的相亲对象耿雪姣,云九倾深吸了口气, 把脸上热气压了下去,极力推荐道。 凤临渊眼神 眯了眯:“她人可靠吗?” 云九倾哪里知道这个,皱了皱鼻子:“很可爱的姑娘,可玉玺的事情毕竟很大,她是否能撑得住我就不知道了。” 凤临渊深吸了口气,说道:“那就先看是否能找到那个工匠,如果不能,再让她试试。” 云九倾弯起唇角笑了起来。 而此时,太后灵堂前。 凤清城腿脚依然有些不方便,只坐在软垫上,上半身靠着太后的棺椁,身上穿着孝服。 凤墨初跪在地上,眉头紧皱,时不时地看他一眼。 凤清城冷峻的脸上扬起讥讽:“三弟,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是对我坐在这里不满意?” 凤墨初嗤笑道:“一个瘸子而已,虽不能跪着只能在坐着,可又有什么好羡慕的呢?” 凤清城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三弟,我可是你二哥,你叫我瘸子,不太好吧?更何况,我这条腿,也未必会瘸。” “未必?” 凤墨初冷冷地望着他,“二哥,所有太医都说,你的膝盖被打碎了,必然要瘸。” 当时凤清城情况紧急,高烧不退,伤口发炎。 太医们都无计可施,谁也不敢上前 。 后来,云九倾出手保住了他的性命,那这腿么,除非神仙在世,才有可能让凤清城完好如初。 凤清城眼底满是狠厉,没有开口。 凤墨初以为他接受了现实,继续嘲讽道:“二哥,说起来都怪你太贪心,非要独自去拦截渊王,若是你放了大哥的人出去,没有杀光我的人马,咱们兄弟齐心,现在渊王岂能嚣张?” 想到凤临渊和云九倾,他就恨的牙根痒痒。 凤清城眼神闪了闪,勾唇冷笑道:“老三,其实我们现在也可以联手。” 凤墨初眯起眼睛,不相信地望着他。 凤清城对着他勾了勾手,说道:“我想办法让渊王府信了我跟他们是一个阵营的,但是我毕竟是父皇的孩子,怎么可能把皇位拱手相让?” “只要你愿意,我就把渊王府的情报告诉你,将来你登基之后,让二哥我做个闲散王爷就好……” 凤墨初瞳孔缩了缩,有些怀疑地望着他:“你说的是真的?” 凤清城挑唇轻笑:“我们可是亲兄弟,我岂能骗你?” 凤墨初冷哼一声,骄傲的道:“我们确实是兄弟,二哥,我现在可是有高人在身边指点,你若是一心一意跟我,将来我必然分你一杯羹。” 凤清城眼底闪过寒意,抬手跟凤墨初交握:“三弟,一言为定!” 两人继续守灵,凤清城眼底满是讥讽。 凤墨初却高兴地想着云宝珠,自信满满。 七日很快过去,太后即将下葬。 寒帝带领群臣和所有皇室,抬着太后的棺椁朝皇陵而去。 寒帝深吸了口气道:“先帝和太后感情颇深,早就叮嘱过朕,等去世之后要和太后合葬,今日也正好成全了先帝的遗愿。” 凤临渊深吸了口气,抬手道:“皇兄所言极是。” 寒帝本以为他会反对,可见他没有任何反应,顿时满意地点了点头。 只不过,看到凤临渊身边站着的云九倾时候,他瞳孔却缩了缩。 旁边的凤墨初看见云九倾,也是如此。 俗话说,要想俏,一身孝。 今天的云九倾一身素衣,头上只带了简单的头饰,一张素白精致的脸,即便不上粉黛,却也美的动人心魂。 凤墨初紧紧地捏住了手指,脸色难看至极。 从前那样丑陋的云九倾,现在竟然美的这样惊心动魄…… 甚至,听云宝珠说,她还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他之前听说过天行者的传说,知道每过千百年,都会有天行者偶尔来临。 云九倾就是那个天行者,幸而,他的宝珠现在也是。 将来,他未必会输给凤临渊和云九倾! 第207章 发现先皇衣冠冢 肃穆之中,云九倾觉得芒刺在背,似乎有人在紧紧地盯着自己。 她转头一看,却见凤墨初低下了头。 云九倾眉头蹙起,脸色难看。 “太后下葬!” 苏公公悲伤的声音中,一群侍卫把太后的棺椁往下抬去。 先帝的棺椁,就在一边。 凤临渊脸色冷沉,唇角扬起阴鸷的笑,又很快消失不见。 棺椁下落的时候,众人失声痛哭,悲痛至极 。 可一颗石子从暗地里飞出,直接击打在一个侍卫的手上。 侍卫发出一声闷哼,脸色痛苦地松开了手。 那石子力道极大,仿佛合着千钧之力,他只觉得,自己的手都断了一般! 一人松手,其他人也纷纷失去了平衡力,太后的棺椁重重地砸在了先帝的棺椁上,发出一声巨响。 “砰!” 在场 所有人都惊呆了,寒帝也是脸色巨变。 凤临渊冷冷上前,声音凌厉骇人:“怎么这么不小心!冲撞了先帝和太后,该当何罪?” “皇上饶命,渊王饶命啊!” 那些侍卫几乎晕厥过去,惊恐地跪在地上,颤抖不已。 他们惊扰了太后和先帝的安生,今天怕是连命都要没了! 寒帝脸色铁青惊惧,大步上前,可却被凤临渊拦住了。 “皇兄,先帝的尸骨呢?” 看着先帝被撞开的棺椁,里面没有任何尸骨只有一张衣服,凤临渊脸色冰冷至极。 寒帝对今天的变故毫无防备,脸色顿时的难看极了。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一脸惊怒地问:“先帝尸骨呢?哪个天杀的偷走了先帝的尸骨?” 皇室众人和文武百官顿时大惊失色,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底满是惊慌和不可置信。 “是谁这么大不敬?就不怕株连九族吗?” “这也太可恶了,竟敢潜入皇陵,偷走先帝……” “这是要我大夜家国不安啊!” 云九倾上前看了看,蹙眉提出了疑问。 “皇上,王爷,如果真的是盗墓贼所为, 怎么不带走这些金银玉器,只带走了先皇尸体?” 云九倾清脆明亮的声音成了皇陵之中最为明显的动静,也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对啊,渊王妃说的对啊,如果真的是盗墓贼所为,怎么可能没有不带走这些陪葬品?” “难道是敌国奸细?如果是这样的话,此仇不共戴天啊!” “哼,不怕是敌国奸细,就怕是我们内部出了不恭不敬之人啊!” 众人议论纷纷,摇头叹息。 寒帝听在耳中,气在心头。 他威严冷厉的目光扫视过在场众人,厉声说道:“皇陵守卫森严,竟然以后能通过把守来偷走 先皇尸骨,这是要对我大夜不利!” 他怒气冲天,意味深长地看向凤临渊。 “老九,你是先皇最为疼爱的儿子,今天,朕就把调查此事的重任交给你,你可切勿辜负朕的期待!” 凤临渊瞳孔缩了缩,沉声道:“皇兄放心,臣弟必然极尽全力调查此事。” “九皇叔出马,必然是万无一失。” “渊王手中高手众多,一定能调查清楚的。” 众人纷纷称赞了起来,凤临渊面无表情,深邃狭长的眸子里寒气翻涌。 寒帝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了他,是觉得他永远想不到先皇尸骨在哪里。 只是可惜,他早就清楚了。 太后下葬之后,凤临渊和云九倾上了回府的马车。 云九倾眉头紧缩,咬着下唇道:“寒帝如此不要脸,暂时不能说出先皇被镇压在大将军墓下了,否则,将军府必然要成替罪羔羊。” 凤临渊脸色凝重,冷哼道:“他必然做的出来。” 甚至,若是有机会的话,寒帝可能会把罪名推给他。 所以,目前他们还得继续小心,不能冲动。 云九倾微微叹了口气,疲惫地靠在凤临渊的胳膊上。 “你说,这些事情在孩子出生之前能结束吗?” 凤临渊眉头紧蹙,把她揽在怀中,声音坚定:“倾儿,你放心,在孩子出生之前,我一定把这些事情都了结。” 到时候,给他们的孩子一个太平盛世! 云九倾抬眸,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满是盈盈的笑意:“我相信你,我和你一起努力。” 凤临渊心中慰藉,深狭的眸子里满是宠溺。 夜色沉沉,两人依偎在一起,岁月静好。 而此时,宫里。 寒帝脸色难看的如同锅底,眼底泛着凛冽的寒气。 “皇上,今天那个侍卫已经被关进大牢了。” 苏公公恭敬地进来,说道:“奴才不敢让人杀了他,否则必然会引起外界疑心,只能用对先皇不敬的罪名关押起来。” 寒帝微微颔首,冷声说道,“你做的很好,今天的事情确实不应该过于激进。” “只是,怎么会那么凑巧,先皇的棺椁就被撞开了呢?” 说到此事,寒帝脸色铁青,眼底满是凌厉的怒火,心底恼的要杀人。 苏公公蹙眉摇头:“皇上,已经审问过了,说是当时有一颗石子打到他的手,才疼的放开了,奴才也去检查了,那侍卫手上果然一片青黑 ,高高的肿着呢。” 寒帝脸色更加难看:“那必然是有人暗害,看来,先皇没有葬在皇陵的事已经被人发现了。” 苏公公谨慎地道:“皇上,那得赶紧把那人找出来,否则等那人散播出去,就麻烦了。” 寒帝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立刻让血滴子去查,找到那人之后,即刻灭口。” 苏公公恭敬的应下,转身出去了。 寒帝冷冷的站在御书房里,眼底满是凌厉。 片刻之后,他抬步往皇后宫里走去。 先皇没被葬在皇陵的事情,皇后也知道。 如果是那个女人所为……他就得好好敲打一下了。 皇后见寒帝过来, 很是惊喜:“皇上,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寒帝最近除了在容妃处,就是在自己睡,已经许久没来过她宫里了。 寒帝冷冷的看着她:“皇后,朕有心事,睡不着。” 皇后哑然的看着他,“皇上,有什么烦心事?” 寒帝走过去,冷冷地逼近了她:“关于先皇的事情,可是你说出去的?” 第208章 给寒帝一些教训 鸣鸾宫里,皇后大吃一惊,不可置信地看着寒帝。 她眼神慌乱委屈,嗫喏道:“皇上,臣妾是您的妻子,跟您荣辱与共,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说出去?那样对臣妾有什么好处?” 寒帝冷哼,铁掌紧紧地掐住她的脖子。 “有什么好处?朕倒下之后,你的儿子凤无涯就能登基了!你会不心动?” 鸣鸾宫里一群宫人纷纷低着头,没人敢看寒帝一眼。 皇后被直接被掐着脖子拎了起来,脸色痛苦地挣扎道:“皇上,臣妾从来没有那样的想法!” “而且您有那么多的儿子,臣妾怎么就能有把握那人是无涯?” 想到凤无涯确实不是最有本事的那个,甚至连凤清城都不如,寒帝冷哼一声,放开了皇后。 皇后脸色青紫,眼泪都出来了,跌坐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着。 无人敢动,也无人敢扶。 寒帝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眼神变幻莫测。 听着皇后痛苦的咳嗽声,他蹙眉,伸出了自己的大手。 “皇后,刚才是朕太过冲动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皇后抬眼惊慌地看着他的手,不敢去牵,也不敢不牵。 这只手,刚才还在她的脖子上,试图活活掐死她。 寒帝略微一用力,把皇后从地上拉了起来,温柔地道:“好了,皇后,朕也是气上心头,不是真的要怀疑你。”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可寒帝眼底的疑云似乎并没有消散。 皇后轻轻地笑了笑,眼底满是仓皇:“皇上,此事知道的人不多,您是该好好地查一查。” 寒帝微微叹了口气:“朕已经让林锋和血滴子去调查玉玺和那信的所在了,只是依然没有音讯。” 先皇棺椁之事,尚可推卸给敌人,以及那些试图祸乱大夜的人,可那封先皇亲手所书,还盖了印章的信若是流传出去,那可就真的麻烦了。 烛光朦胧,皇后脸色苍白地坐在寒帝身边,轻声安抚道:“皇上放宽心,您是天选之龙子,上天必然会保佑您一切顺利的。” 寒帝被这句话取悦,欣慰地揽住了皇后的腰。 翌日清晨,凤临渊一身玄墨色长袍,身姿挺拔地站在书房里,矜贵的宛若天神。 追风和逐月进来,恭敬地道:“王爷。” 凤临渊唇角扬起冷笑,看着外面的晨光道:“也该是时候把寒帝所为昭告天下了。” 追风和逐月对视一眼:“王爷,您说的是寒帝把先皇镇压在大将军墓底下的事情?” “不,是那封信的内容。” 凤临渊眼睛危险地眯了眯,说道:“让阎罗殿去做。” 追风逐月恭敬地道:“是。” 看来,他们家王爷这是准备反击了! 云九倾睡到半晌才起来,依然觉得有些疲累。 自从有孕之后,她的精力就大不如从前。 凤临渊办完事情回来,亲自给她梳洗:“倾儿,你今天可想出去走走?” 他今天闲来无事,可以陪着云九倾到处逛逛。 云九倾打了个哈欠:“也好,出去看看风景,说不定能让精神好些。” 凤临渊勾唇,陪着云九倾用完了早餐,一起出了门。 京城风景都大致一样,唯有郊外,有个庄园,里面奇珍异草漂亮至极。 凤临渊和云九倾抵达庄园之后,才发现门口竟停着豪华的马车,还有许多高手驻扎。 追风逐月去打探了一番,蹙眉回来了:“王爷,庄园的主人说这里今天被人包下了,其他人都不得入内。” 云九倾讶然地看着两人,问道:“谁在里面?怎么这么严密?” 凭借凤临渊的身份,这整个京城恐怕没有他们进不去的地方。 如果有 ,必然是其中之人的身份,比 凤临渊更加贵重。 可能比凤临渊身份更贵重的人,这全天下只有一个,那就是寒帝。 凤临渊挑眉冷笑道:“想也不用想,应该是皇兄。” 云九倾摇了摇头,“寒帝在这里,说不定是有大事,我们还是别打扰了。” 这种荒郊野岭,人烟稀少,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恐怕说也说不清。 凤临渊微微颔首,正要离开,却见里面苏公公恭敬地出来了。 “渊王,渊王妃,皇上听说您两位来了,请你们进去呢。” 凤临渊和云九倾对视一眼,说道:“苏公公,皇兄怎么在这里?” 苏公公一边带着他们往里走,一边笑着道:“皇上每天在宫里繁忙,也该轻松一下。” 顿了顿,苏公公 又笑眯眯地道:“而且,宁夜公主最近很是伤心,皇上带她来着这里开心一下,也算是尽地主之谊。” 凤临渊和云九倾的眼神顿时怪异了起来。 云九倾轻咳了声,意味深长地道:“苏公公,既然宁夜公主在,那我们就不去打扰了。” 苏公公犹豫了片刻,刚想说话,就听到身后响起寒帝低沉的声音。 “老九,老九媳妇,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凤临渊和云九倾扭头看去,果然是寒帝和宁夜。 宁夜公主也落落大方地道:“是啊,渊王渊王妃,你们都来到了,不如就留下来一起逛逛。” 见她脸上丝毫任何不满,云九倾反倒觉得,再走的话反而显得有些小气。 她弯起唇角笑了笑,拉住了凤临渊的手:“王爷,既然皇兄和宁夜公主都这么说,我们就留下来吧。” 正好,她也想看看,寒帝和宁夜公主孤男寡女的在这里做什么。 凤临渊对云九倾的话自然无有不应,他微微颔首,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满是冰冷。 宁夜公主反倒很亲热,过来拉住了云九倾的手,关切地问:“渊王妃,听说你有孕初期,可有什么难受的反应?你若是需要什么,尽可跟皇上说,皇上他人好的很,一定会给你请最好的太医的。” 云九倾诧异于她的热络,笑着道:“我一切都好,多谢宁夜公主关心,你初来乍到,该是我来关心你才对。” 追风逐月跟在后面,连连点头。 即便他们是男人,都看出这宁夜公主在拼命摆谱,还是女主人的谱。 而且,他们家王妃可是天下第一神医,哪里需要什么别的大夫? 宁夜公主眼神闪了闪,羞涩地笑着看向凤临渊。 “渊王,渊王妃,之前我擅闯渊王府闹事是我不对,回去之后寒帝陛下已经教训过我了,我也已经改了,还希望你们不要生我的气。” 第209章 宁夜的小手段,便宜了寒帝 见宁夜笑靥如花,眼底满是诚恳,云九倾也不好说什么。 她同样弯起眸子,笑眯眯地道:“宁夜公主说什么呢?你虽然擅闯了王府,可我和王爷始终都没有放在心上,此事如果不是你提起来,我们都忘了。” 既然宁夜公主想玩清纯无辜这一套,她就陪她玩玩好了,没什么难度。 果然,宁夜公主见云九倾话说的比她还圆,脸色难看了几分。 可她很快调整过来,笑盈盈地看向凤临渊:“临渊哥哥,对不起,之前的事情寒帝陛下也跟我解释清楚了,我知道是一场误会。” “可这么多年以来,我对临渊哥哥的感情却没有一分是假的。” 宁夜公主微微叹了口气,愁眉苦脸地道:“在我来大夜国之前,父皇已经昭告天下,说我会这次来是来成婚的,可现在临渊哥哥不肯要我,我也没脸回去了……” 凤临渊眼神眯了眯,深眸里厌烦毫不掩饰。 “宁夜公主,这本王帮不了你,我已有了妻儿,也不想再娶。” “我知道,知道临渊哥哥是个专情之人。” 宁夜深吸了口气,把眼角泪水逼了回去:“我已经不想过去的事情了,我知道临渊哥哥和渊王妃都是很好的人,宁夜愿意跟你们成为朋友。” 云九倾眼底含笑,牵住了她的手道:“自然,公主率真爽朗,我们也很喜欢。” 宁夜垂下眼睫,轻轻抽泣。 寒帝轻咳了声,开了口:“好了,既然都已经解释完误会了,那就别这么扭扭捏捏的了,朕今天没带御厨过来,反而请了几个民间派系的大厨,一会儿给你们都开开眼界。” “多谢皇兄。” “多谢皇上。” 几人纷纷应下。 天气渐热,也到了午膳的时间。 庄园的清凉亭中,大厨们也准备好了饭菜。 寒帝一身便衣,首先落座:“今天没有外人,你们也不用拘束,朕和渊王本就是兄弟,宁夜,你也把朕看做大哥哥就是。” 宁夜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多谢皇帝陛下。” 云九倾对这声“大哥哥”很是敏感,似笑非笑的眼神扫过寒帝和宁夜。 寒帝对宁夜公主,似乎也不是那么单纯。 可宁夜公主么,她的心暂时还是在凤临渊身上。 这顿饭果然吃的宾主尽欢,寒帝一改高高在上的形象,化身为贴心的邻家“大哥哥”,一直在给宁夜讲述各种趣事见闻。 宁夜也很给面子,笑的咯咯作响,银铃般的声音,一直在清凉亭回荡。 然而饭菜,云九倾却没有用多少。 出于谨慎,她每样都只用了一点,并且事先给自己和凤临渊服下了解毒丹。 寒帝心思狠毒,让他们进来,绝对不只是让他们来凑热闹。 宁夜喝了些酒,小脸儿上一片酡红,眼神迷离又崇拜地望着凤临渊。 “临渊哥哥,当年初见你,我若是跟现在一般年纪就好了……” 宁夜泪眼朦胧,哭的心碎至极。 云九倾蹙眉看着她,眼神有些不忍。 显然,宁夜是真的爱着凤临渊。 只是两人遇见的时机不对。 “好了,宁夜,你喝醉了,朕送你去房间里休息。” 说完,寒帝亲自扶着宁夜往休憩的地方而去。 凤临渊牵住云九倾的手:“倾儿,我们也去休息吧。” 烈阳高照,实在是热得很。 云九倾蹙眉看着寒帝和宁夜公主离开的方向,有些担心:“你说,会不会……” 云九倾话没有说完,但是凤临渊已经明白了。 寒帝和宁夜孤男寡女,还能发生什么? 他眉头紧皱,沉声道:“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她选择跟寒帝孤身一人来到这庄园,就应该意识到危险了。” “可是……” 云九倾微微叹了口气:“她还那样小,一个无助的女孩子,寒帝已经那么大了,还有那么多 嫔妃,我真的不忍心。” 凤临渊双手放在云九倾的肩膀上,让她看着自己。 “倾儿,这就是她的命,你改变不了什么的。” 说完,他望着桌子上的酒杯,抬了抬下巴:“你没喝酒不知道,酒水里被人下了药,很显然,皇兄的酒水里并没有。” 云九倾顿时讶然:“什么药?” 她们提前服下解毒丹,是为了防止寒帝迫害,没想到,酒水之中,真的不干净。 凤临渊深吸了口气,把眼底翻腾的暗火压了下去。 “下三滥的东西。” 那药只有他的酒中有,显然是宁夜公主找人做的了。 云九倾顿时明白了,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那我们去休息吧,不管他们了。” 宁夜既然自寻死路,那她也没有必要非得拦着。 凤临渊和云九倾对视一眼,转身回了房间里纳凉,而寒帝也已经送了宁夜公主去回了房间。 “宁夜,你自己去好好休息吧,朕先回去了。” 寒帝把宁夜安顿在床边,蹙眉沉声道。 宁夜抬起迷离醉眼,脸上是不正常的红:“临渊哥哥,别走……” 说完,她上前紧紧地搂住了寒帝的腰,如何都不肯撒手。 房间里放着冰盆,明明温度不高,可寒帝也逐渐觉得,腰间一片火热。 他深吸了口气,眼神晦暗地转过头,单手抬起了宁夜的下巴。 “小丫头,你睁开眼好好看看,朕到底是谁?” “皇上,皇上陛下?” 宁夜醉醺醺的,依然拽着他的腰带不肯放。 自从凤临渊拒绝她之后, 她就随身带着药,以备不时之需。 只是没想到,竟然在今天用上了。 凤临渊似乎没事,而且送她过来的人,竟是寒帝。 宁夜眼底神色变幻莫测,心中咬牙切齿。 为什么不是凤临渊呢?如果是他,一切就都好起来了。 “宁夜,你想让朕离开吗?” 看着眼前年轻,漂亮的宁夜公主,寒帝想到书信往来的这几年,心中略微动情。 “陛下,留在这里陪陪宁夜,宁夜好害怕……” 泪水从宁夜眼底划过,她咬着下唇扑进了寒帝怀中,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不管是谁,只要能达到她来大夜的目的就好! 寒帝再也控制不住,把她紧紧地搂在怀中。 宁夜身上散发着甘甜浓厚的酒气,她眼神迷离,抬头主动献上自己的双唇…… 第210章 小打个赌 寒帝眼底一片晦暗,紧紧地按住了她的后脑勺,恨不得把这年轻鲜美的女子拆股入腹! 半个时辰过后,宁夜发丝凌乱,一身香汗地睡了过去。 整个下午,寒帝和宁夜都没有再出去。 凤临渊和云九倾去后湖边逛了逛,看着日后渐渐偏西,晚霞染红了天空,才 叫来了苏公公。 “本王和王妃要回府去了,苏公公,你留在这里,可要好好照顾皇上。” 看着凤临渊眼底的意味深长,苏公公尴尬地笑了笑:“王爷您放心,奴才心中有数。” 他是寒帝贴身太监,自然跟寒帝形影不离。 寒帝和宁夜公主办事儿的时候他虽在门外,却也听的一清二楚。 宁夜公主那叫一个热情似火,不过口中声声喊的却是渊王……真不知道寒帝到底是什么心情。 恭敬地送走了凤临渊和云九倾,苏公公又回来,如同雕像一样,站在门口。 凤临渊和云九倾上了回府的马车。 看着天边的晚霞,周围郁郁葱葱的景致,云九倾觉得,自己浑身得到了极大的舒缓。 离开了寒帝和宁夜,她浑身都放松极了。 只是有件事,依然勾着她的兴趣。 她抬头看向凤临渊,笑着问道:“你说,如果寒帝和宁夜真的发生了点什么,宁夜公主会怎么选择?” 是继续苦追凤临渊呢,还是进宫做寒帝的女人呢? 凤临渊薄凉的唇角弯起,低头宠溺地看着怀中女子那好奇的脸:“自然是选择寒帝。” 云九倾不满地坐直了身体,推了推他,问:“为何?” 凤临渊深眸里掠过讥讽:“她本就是奔着权利来的,寒帝是大夜第一人,她怎么会放过?” 云九倾却不信,“我却觉得宁夜是真的喜欢你。” 凤临渊不置可否,只挑了挑眉:“你往后看看就知道了,无论哪个国家,权贵公主从来都是政治联姻,都是为了利益,从来无一例外。” 宁夜公主么,自然也不例外。 宁夜追求他是为了让自己的国家安定,想一手掌控他。 可他不上钩,那她只能退而求寒帝,明显,寒帝就是那条等待着咬钩的鱼。 宁夜怎么会放过他? 见凤临渊自信满满,云九倾嗤了声,心中却也逐渐起了疑。 凤临渊笑吟吟地望着她,眼底意味不明:“倾儿,你若是不信,我们就来打个赌。” 屋子里,宁夜公主已经醒了。 看见躺在自己身边,年纪比自己父皇还要大的男人,宁夜眉头紧皱,眼底闪过厌恶。 寒帝听到动静,很快醒了过来,关切地看着宁夜:“宁夜,你醒了 ?” 宁夜公主惊慌地看着他,如同受惊的小鹿般不停地后退:“寒帝陛下,您,您怎么会在这里?” 寒帝眸光幽暗了几分,解释道:“宁夜,中午我们喝醉了酒,非要朕留下,朕不得已才留下来照顾你,后来再发生了什么……朕就有些不太清楚了。” 不太清楚?你当时恐怕清楚激动的很吧! 想到寒帝当时激动的手都抖了的模样,宁夜一阵恶心。 她心中冷嗤,面上却哭的梨花带雨,无助至极。 “怎么会这样?以后我可怎么见人啊……” 看她害怕地躲在角落里,抱着自己的膝盖,寒帝心底也有几分同情怜悯。 他轻咳了声,上前,轻轻地把手放到了宁夜的肩膀上。 “宁夜,你放心,朕不是无情之人,更不是不负责任之人,今天虽是我们喝醉了啊的意外,可 朕心中本来就很喜欢你,朕会让你做我的妃子的。” 寒帝阅女无数,可每次见了宁夜这样的青涩女孩,还是很心动。 宁夜却哭的撕心裂肺,惊慌至极。 她抬起朦胧泪眼,委屈地看着寒帝,声音颤抖道:“可是寒帝陛下,宁夜一生的心愿就是在做人的正妻,我怎么可以成为皇上成千上百嫔妃中的一个?这让我怎么跟自己交代?” 寒帝蹙眉,心疼地看着她:“宁夜,朕知道你心气儿高,之前也是因为太过喜欢凤临渊才愿意忍让,可朕已经有了皇后,无法给你正妻之位,可你放心,你一定是朕最为宠爱的那个!” 宁夜可怜兮兮地看着寒帝,蹙眉道:“可是皇上,人家都说君心难测,万一您哪天不喜欢宁夜了怎么办?” 寒帝被她这等童言童语逗笑,温柔地把她抱在怀中,笑着道:“怎么会?朕和你书信往来多年,你喜欢的人虽是凤临渊,可朕喜欢的人却是你。 宁夜,你放心,等一回宫,朕就下旨意,封你为夜妃,让你享受无上荣宠。” 宁夜眼睛眯了眯,心中依然不甘。 可她知道越级晋封已经会惹了众人的大忌,就没有再说什么。 当晚,寒帝和宁夜依然在庄园中留宿,打闹嬉戏,宛若一对真正的情侣。 苏公公站在不远处看着两人的背影,眼底掠过讥讽。 寒帝和宁夜说话的时候,他始终都在一边伺候。 从头至尾,这宁夜公主都没有再提起过渊王,反而跟寒帝亲热的不可开交。 似乎之前那个痴情的她,只是一个错觉。 苏公公心中知道,这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女子,绝对不是善茬儿! 次日中午,寒帝和宁夜终于回了宫。 两人同乘坐一辆马车,宁夜始终坐在寒帝的腿上,傲然地仰着下巴,俯视这皇城。 寒帝很快让苏公公拟旨,昭告天下。 宁夜公主,封为夜妃。 六宫震惊。 容妃带着妃子们着急地去了皇后处,不满地道:“皇后娘娘,这大夜国从没有过直接封妃的事出现过,而且封号还是夜,这不是暗示着她和皇上才是一对么!” 皇后脸色也有些幽沉,不过她唇角笑着,眼神始终平和宁静。 “各位姐妹,封妃之事是皇上决定的,事先也没跟本宫商议,足以见他多么喜爱夜妃了,咱们若是此时去捣乱,必然会惹了皇上厌弃。” 顿了顿,她叹了口气:“宫里也许久没怎么进过新人了,这宁夜公主身份尊贵,既然 皇上喜欢,那就由着他去吧。” 寒帝性格执拗,阴晴不定,谁敢去拦?谁敢去劝? 她可不敢。 更何况,寒帝已经昭告天下,发布了圣旨。 如果去劝寒帝收回,那就是在打他的脸。 皇后没有那么傻,可容妃却十分不甘心。 “皇后娘娘既然不愿意去,那臣妾去!臣妾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一个女人重要,还是规矩重要!” 第211章 夜妃盛宠 容妃深知道,宁夜这等荣宠,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宁夜没来之前,她才是宫里最为受宠的那个,这件事情绝对不能改变! 皇后笑吟吟地望着她,眼底阴晴不定:“容妃,你想去就去吧,不过到时候可别说本宫没有劝过你。” “多谢皇后娘娘,臣妾会谨记在心的。” 容妃高扬着头,盯着炎炎太阳去了乾清宫 还没走近,就听到里面宁夜的欢声笑语,以及寒帝爽朗宠溺的笑声。 容妃紧紧地掐住了指尖儿,脸都扭曲了起来。 苏公公连忙上前,劝道:“容妃娘娘怎么来了?皇上正在跟新封的夜妃说话呢,您还是稍等片刻。” 容妃脸一垮,冷冷地道:“那又如何?皇上难道会不愿意见我不成?” 说完,她一推开了苏公公,大步往里走去。 刚到门口,凉气扑面而来,容妃浑身都舒坦了不少。 看着屋子里一盆盆的冰块,容妃气的咬牙切齿 。 她受宠多年,都没有用这么多冰的待遇。 夏冰珍贵,就连皇后恐怕都没有见过怎么多冰! 宁夜望见她,连忙从寒帝腿上挣扎着下来,脸色通红地嗫喏道:“容妃娘娘,您怎么来了?” 寒帝望见她,眼底闪过不悦:“怎么连通报一声都没有?” 寒帝正被宁夜那青涩的面容和身体勾的欲罢不能,现在见到浑身是汗,妆容都花了的容妃,心中自然不悦。 苏公公连忙进来:“皇上,奴才是要通报的,但是容妃娘娘先一步闯进来了。” 容妃深吸了口气,笑着道:“皇上,这也不能怪苏公公,是臣妾听说您的新晋了嫔妃,就忍不住想要来看看是哪位妹妹。” 犀利的眼神如刀子般把宁夜上上下下地看了个遍,容妃眼底的厌恶和讥讽怎么也藏不住。 “本宫还以为是谁,没想到竟然是宁夜公主。” “见过容妃娘娘,以后我们就是姐妹了,宁夜初来乍到,还希望您以后能多照顾臣妾。” 宁夜恭敬地行了一礼 ,谁也挑不出错。 寒帝坐在一边,眼神凉凉地望着容妃 ,心中依然不悦。 可他也想看看,容妃到底想做什么。 容妃冷哼一声,轻蔑地望着宁夜:“宁夜公主,本宫听说你喜欢的人是渊王啊,怎么突然就爬上了皇上的床?” 宁夜浑身颤抖,小脸儿瞬间变得煞白。 她睫毛轻轻颤抖,咬着下唇无辜地看向寒帝。 寒帝深吸了口气,没有说话。 宁夜知道他对此也心存疑惑,声音哽咽地道:“容妃娘娘说错了,我小时候不懂事,是崇拜爱慕过渊王那样战无不胜的战神。” “可那场大病,支撑我活下来的,却是寒帝陛下的书信,我也看清楚了自己的内心,知道自己喜欢的人,从始至终都是给我写信的人……” 宁夜一番话,让寒帝的脸色好看了些。 见她没有说两人在一起只是因为意外,寒帝心中更为高兴。 他欣慰宠溺地看着宁夜,对着她招了招手:“夜妃,到朕身边来。” 宁夜悄悄儿地看了看容妃,稍微动弹了一下,却很快停下了。 她垂下头,用浓重的哭腔道:“皇上,宁夜不敢。” 容妃冷笑:“皇上,她德不配位,自然不敢!自古以来,都是层层晋封,哪里有刚进宫就做正妃的道理?” 寒帝冷冷地望着她,起身,走了过去。 容妃看着他那英俊威严的脸,激动的不行。 他以为寒帝在认真地思考她的话,然而下一秒,寒帝却抬手,重重地给了她一巴掌。 容妃一个踉跄,险些没摔倒在地。 身后,寒帝看不见的方向,宁夜唇角弯起,得意地看着容妃。 容妃惊恐地望着寒帝,心已经碎成了渣渣:“皇上,臣妾说的句句在理,您怎么能为了她打臣妾?” “句句在理?哪里在理?” 寒帝步步逼近,杀气沸腾地道:“容妃,别拿你跟夜妃相比,她是公主,你又是个什么身份?” 容妃震惊不已,惊骇地看着寒帝,似乎没想到,他竟能说出这种话来。 不过,她深深地看了宁夜一眼,心中也想到了什么。 她深吸了口气,跪在地上道:“皇上,臣妾知道错了,请皇上宽恕,请夜妃妹妹宽恕。” 寒帝蹙眉看向宁夜。 宁夜一脸无辜,手足无措 :“容妃姐姐快起来吧,我没有要责怪姐姐的意思。” 寒帝这才点头,让容妃起了身。 容妃惊慌地逃走,只留下仓皇的背影。 寒帝走到宁夜身边,大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宁夜,让你受惊吓了 ,容妃事儿多,你以后少跟她来往,皇后宽容,你多去皇后那里走走。” 宁夜甜甜一笑:“我听皇上的。” 寒帝很是欣慰。 容妃在夜妃面前被皇帝打了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皇宫。 同时,流言也飞一样的去了渊王府。 云九倾惊的下巴都快掉了。 “宁夜已经成了夜妃了?” 忍冬恭敬地道:“宫里的信儿是这样说的,而且,听说容妃娘娘还挨了打,丢尽了脸面。” 云九倾倒吸了口凉气,眼神复杂地看向凤临渊。 果然,如同凤临渊说的那样。 宁夜最后一次试探没有成功,索性直接放弃了凤临渊, 摇身一变,成了寒帝的女人。 如果之前她对凤临渊的喜欢都是表演的话,那这个女人未免也太深不可测了。 云九倾只觉得头都有些大了。 凤临渊正在给云九倾剥葡萄,骨节分明的大手把脆弱晶莹的葡萄,一颗颗的去了皮,送入云九倾的口中。 “本王早就告诉过你了。” 云九倾一口咬下去,酸酸甜甜的汁液在口中爆开。 她享受地眯起眼睛,笑着道:“好了,算你未卜先知 。” 凤临渊弯起唇角, 只宠溺地望着她:“倾儿,你输了,我的奖励呢?” 云九倾眼神飘忽地移开视线:“什么奖励?” 凤临渊危险地盯着她:“我们在马车上是不是打了赌?” 云九倾轻轻地呼了口气,疑惑地看着他:“有吗?” “没有吗?” 凤临渊唇角轻勾,却把俊脸凑近了云九倾。 忍冬别开脸去,有些不好意思看。 房间里到处都弥漫着打情骂俏的味道,忍冬犹豫片刻,索性出去了。 云九倾脸色微红,轻轻地在他唇上啄了口:“现在可以了吧?” 凤临渊却不满意,深眸里闪过笑意:“太过敷衍。” 云九倾只好再吻了下,可却被一双大手直接抱在怀中,深吻了下去…… 第212章 先皇之事曝光,京城轰动 云九倾耳根慢慢的红了。 虽已成婚多日,可每次跟凤临渊亲近,她依然觉得脸红心跳, 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凤临渊不舍地放开了她,深眸子里眼神晦暗。 云九倾的味道固然甘甜香软,可如果再吻下去,他恐怕就是自己折磨自己了。 “王爷王妃,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如今京城到处都在讨论先皇棺椁的事。” 追风如一阵风般地进来,兴致勃勃地道。 屋子里的旖旎被吹散了几分,云九倾觉得,脸上的热意似乎消散了些。 翌日,京城。 街头巷尾,众人都三五成群地围在一起,谨慎地讨论着什么事情。 “你们听说了吗?先皇根本没有被葬在皇陵!就在下葬太后的当日,天意昭昭,被发现了!” “哎,我听人说,先皇是被寒帝害死的,所以才不敢埋在皇陵,反而被镇压在某处,这样就不会危害他的江山了……” “当初九子夺嫡,只活下来了寒帝和渊王,渊王身中剧毒险些丧命,究竟是谁人所所为,可想而知啊……” 众人唏嘘不已,心中只觉得惊悚至极。 一队官兵路过,众人赶紧闭上了嘴。 这些话如果被官兵听去了,怕是拉进大牢问斩的! 官兵似乎没有留意到这些人,反而直奔城楼,张贴了皇榜。 “皇上有旨,宁夜公主千里迢迢来到大夜国, 是为了两国和平,特立为夜妃……” 百姓们看完,脸色顿时奇怪了起来。 “我听说那宁夜公主年纪轻轻,似乎跟明心郡主差不多年纪……” “那有什么?皇上嘛,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只是听说这宁夜公主之前喜欢渊王,现在不知怎么的……” 一道绿色身影遥遥地站在皇榜外,眉头拧了拧,转身去了旁边的马车。 “郡主,那宁夜公主再也不是我们的敌人了,她已经成了皇上妃子。” 绿意兴致勃勃,激动地对马车里的人道。 里面有人淡淡地应了一声,“我们的敌人,从始至终只有云九倾一个!” 微风吹来了珠帘,隐约映照出一张年轻漂亮的脸。 只是那脸上满是狠色,生生地破坏了美感。 绿意连连点头,低声道:“郡主,只是长公主说了,咱们现在不能太过张扬。” 明心冷哼:“我最近又张扬过吗?什么时候不是缩着头像个鹌鹑似?要我说,渊王府而已,有什么好可怕的?只要她为我求一道圣旨,我不就能嫁给小舅舅了吗?” 绿意下一跳,蹙眉道:“郡主,这话可不能乱说,被长公主听到了,要挨打的。” 说到挨打两个字,明心脸色沉了沉,手指紧紧地掐着帕子:“我不是她亲生的,她根本不疼爱我,从前那些好也只是做戏而已,想要利用我牵制西域……” 绿意是从小儿就跟在明心身边伺候的,两人之间说这些话,也无不可。 只是此时,绿意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外面响起了车轮的声音,明心和绿意抬头看去,只见一辆尊贵奢华的马车从正街上走了过去。 绿意眼尖,一下子看清了里面坐的是谁。 “郡主,是云九倾和那个叫忍冬的!” 想到上次自己被忍冬痛扁一顿,绿意就恨得咬牙切齿。 明心脸色更加难看,她深吸了口气,冷声道:“跟上去,看看她们到底要做什么。” 绿意连忙吩咐车夫跟上。 长公主府的马车,不远不近地跟在云九倾的马车后面,很快就到了刑部大牢。 绿意压住心底惊讶,蹙眉问道:“郡主,她们去刑部大牢做什么?” 云九倾可是渊王妃,怎么还跟刑部扯上关系了? 明心弯起唇角冷冷一笑:“你忘了,从前的侯夫人可是关在这里呢。” 绿意这才恍然大悟。 林如意自从被关起来之后,在京城慢慢的就没了名声。 甚至,侯府已经被渊王府封了起来,连侯爷云鹤野都不知所踪。 除了偶尔还有云宝珠的一些消息之外,整个侯府像是不曾存在过。 云九倾和忍冬似乎没留意到有人在跟着她们,很快进去了。 如今满京城的人没有不认识云九倾的,刑部的人自然也不例外。 “见过渊王妃。“ 众人纷纷恭敬地行礼,为首的李大人笑着道:“渊王妃,今天怎么有空到我们这里来?” 云九倾弯起唇角,浅浅地笑着道:“林如意还关在在这里吧?我有些事情要找她问清楚。” 李大人连忙道:“自然还在,渊王亲自下的命令,我们刑部哪里能不从?” 说完,他带着云九倾往林如意的牢房而去,笑眯眯地说:“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许多人来见林氏,昔日风头很盛的侯夫人,似乎又受欢迎了。” 李大人话音里满是讥讽之意,云九倾却敏锐地捕捉到了更重要的信息。 “李大人,你刚才说什么?许多人来看林氏?” 李大人不以为意,说道:“可不是吗?三皇子府的人过来了一次,然而似乎还有大宁国的人。” “大宁?” 云九倾眼底闪过寒意:“难道林氏跟大宁国的人还有什么牵扯?” 李大人讪笑道:“那下官就不清楚了,王妃,林氏的牢房到了,可要打开门?” 云九倾微微颔首。 牢房里的林氏蓬头垢面,从梦里惊醒了。 看见云九倾,她眼底闪过惊讶,很快变成了愤怒。 “云九倾,丑八怪,没想到你还敢过来……” 林氏咬牙切齿,怒气冲冲地盯着云九倾。 如果眼神能杀人,林氏恨不能用目光把她撕碎。 看着林氏眼底的仇恨,李大人担心地问:“渊王妃,咱们还是在这里保护您吧,这囚犯林氏,可是凶的很呢。” 云九倾勾唇笑了笑,凤眸里平静无波:“李大人,不必了,我这侍女功夫不错,对付她不成问题。” 众人应了一声,赶紧下去了,只是依然守在不远处,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这人可是渊王妃,听说还怀孕了。 若是伤到了一星半点,渊王发怒起来,怕是整个刑部都要遭殃! 众人走后,云九倾凉凉地看着林氏。 “林如意,云宝珠都跟你说了什么?” 第213章 云九倾,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林氏唇角扬起讥讽的笑,凉凉地看着云九倾道:“云九倾,你想知道?我偏不告诉你!” 云九倾唇角扬起冷笑,对着忍冬扬了扬下巴。 忍冬立刻上前,重重地给了林氏两巴掌。 忍冬从小儿习武,力大不必男人差,这两巴掌又用了全力,林如意瞬间被打的头晕眼花,脑瓜子里嗡嗡作响。 她转过头来,仇恨无比的盯着云九倾。 “云九倾,我知道你不是这个世界人,宝珠都跟我说了!她也已经找到了对付你的方法 ,你就等着瞧好吧!” 如果能让云九倾这个丑八怪倒霉,她别说是挨两巴掌,就是挨两百巴掌,都没有任何问题。 在大牢里关了许久,林氏早已经万念俱焚。 听说侯府也出了事情,云宝珠也出了事情,他们一家,被云九倾搞得家破人亡。 她如今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杀了云九倾! 云九倾蹙眉,细细地打量着林如意。 “林氏,我知道你最是疼爱云宝珠,可有句话我也要告诉你。” “真正的云宝珠已经死了,如今的她,只不过是一个外界来的鬼魂。” 林氏厉声叫了起来:“宝珠还不是被你害死的?你现在又来惺惺作态!” “只能说,是你们自作自受。” 云九倾眼神清冷,周身杀气沸腾:“但凡你们放过了当初孤苦无依的她,现在也不会是这种下场。” 林氏冷嗤:“无所谓,无论里面住的是谁,她都依然是我的女儿,而且,云九倾,你一定会死在她手里的,她就是你的劫数!” 林氏说完,哈哈大笑起来,眼底满是疯狂。 “忍冬,继续打,打到她说为止。” 云九倾让人送来了一把椅子,悠闲地坐下,吩咐道。 忍冬立刻上前,毫不犹豫地教训起林氏来。 林氏最开始依然不肯说,可过了一刻钟,全身都像是散架了。 她疼的眉头紧皱,生理性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她声音凄厉,充满了仇恨和屈辱,“云九倾,你想知道什么,我说,我都说!” 云九倾这才让忍冬停手。 她冷冷地望着林氏,说道:“第一,云宝珠见你之后,都说什么?第二,西昊的人为何找你?” 刚才听李大人说西昊也来人探望过林氏之后,云九倾就莫名觉得不太对劲。 上次探视林氏的时候,林氏曾经说过,什么关于她真实身份的话。 云九倾觉得,这两者之间可能有关联。 林氏喘着粗气,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脸色狰狞不已,阴笑着看向云九倾:“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也做不了什么。” “宝珠过来是跟我说,你阳寿快要没了,这个孩子,也会跟着你一起死!” “至于西昊的人,哈哈哈,云九倾,你还记得吗,我曾经说过,你并不是侯爷的亲生孩子。” “你是卑贱的西昊奴隶的种,至于真正的云九倾,早已经被我掉包了……” 云九倾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 她冷冷地起身,走到了林如意的跟前,居高临下地盯着林如意,脸色难看。 “林如意,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云九倾脸色冷沉,眼底杀气沸腾。 林氏冷冷的吐出一口血来,冷哼道:“我当然知道,云九倾,你不知道你当年在那些贱奴的手中的时候多惨,如果不是我把你替换过来,你恐怕早就饿死了!” 云九倾眼神冷厉,重重地给了她一脚。 林如意疼的脸色都变了,阴毒地望着云九倾,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来。 “云九倾,宝珠已经算好了,今天就是你和那个小贱种的死期。” 第214章 处死林氏,惩治明心 云九倾瞳孔紧缩,下意识地侧身一躲。 忍冬已经反应了过来,直接上去,一脚踹开了林如意。 忍冬没有留手,直接把林如意踹飞到了墙上。 林如意如同一条死狗一样被踹到了地上,口吐鲜血,蜷缩在冰凉的地板上,一动也动不了。 云九倾缓步走过去,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眼神之中闪过寒意。 “林如意,云宝珠,真的以为你能杀了我?” 林如意剧烈的咳嗽了起来,黑红的血液从口中流出。 她眼神凶狠而狰狞,盯着云九倾冷冷的道,“杀不了又如何?总是要尝试的!” 云九倾死在这里固然是好,可即便不能,她也能恶心云九倾一下! “废物。” 云九倾大步上前,重重地踩在她的手上,碾压了起来。 “啊!” 林如意的哀嚎声痛苦至极,在整个牢房里回荡,很是凄厉。 “ 云九倾,你如此狠毒,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狠毒?我对你所做的一切,还不及你害死我娘的千分之一!” 云九倾冷哼, 重重地踢在林氏的脸上。 林氏向来以自己的容貌为傲,脸上一疼,顿时仇恨无比的看向她:“ 云九倾,你不得好死!” “错了,不得好死的人,是你才对。” 云九倾眼底闪过寒光,冷冷地往外走去,“林氏自尽了,处理好。” 刑部之人恭敬地应了一声,等她走远之后,脸色狰狞地朝着林氏走了过去。 “你们,你们不能杀我!皇上说过,我是要秋后处斩的!” 林氏惊惧地看着他们,身体情不自禁地往后退。 刑部的人脸色阴沉,眼底闪着蚀骨寒意:“林氏,如果你安分守己,自然是可以多活几天的,可你偏偏不开眼,惹了渊王妃……”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渊王妃可是渊王心尖儿上的人,在女人中的地位,紧紧次于大夜国的皇后!林氏不过是个死囚而已,也敢来找死! 几人上前,很快 用绳子勒死了林氏。 林氏眼神绝望地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而这边,云九倾已经带着忍冬到了刑部外面。 看到巷子口一闪而过的人影, 云九倾眼底闪过寒意。 她带着忍冬大步上前,堵住了巷子口。 两个人影匆忙上了马车。 然而,偌大的马车却藏无可藏。 云九倾站定,眼底有些不耐烦,“明心郡主,我都看到你了,你再这样躲躲藏藏,就没什么意思了吧?” 马车里寂静了一瞬,明心郡主趾高气昂地走了出来。 “云九倾,怎么,这巷子是你家的吗?本郡主不过是在这里休息片刻,你都不同意?” “是休息还是跟踪,你自己心里有数。” 云九倾唇角扬起讥讽的笑,对着忍冬点了点头。 忍冬立刻上前,重重地抽了明心几个大耳光。 明心根本来不及反应,直接被打的头晕目眩。 绿意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气愤地上前理论,“你们凭什么打我们家郡主?还有没有天理了?” 忍冬一脚踹在她的膝盖上,只听见“咔嚓”一声,绿意直接摔在地上,脸色痛苦至极。 忍冬面色阴寒,“绿意,上次跟你过招,是因为你也是伺候人的,体谅你的不容易,可你以后若是再敢这样招摇,下次断的可就不只是你的腿了!” 绿意畏惧地看着杀神一般的忍冬,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原来,这才是天下第一女剑师的真实实力,她在忍冬的面前,竟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明心头晕眼花,捂住红肿的脸咬牙切齿地骂道,“贱人,你敢这样欺负我!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是么?” 云九倾冷冷一笑, 凤眸里寒气翻涌。 今天,她可没什么好心情。 “带上她,进宫,请皇上给我个公道。” 云九倾冰冷的声音在巷子里响起,随后,冷冷地走了出去。 这边的动静早已经引了不少人围观,见云九倾出来,众人都恭敬地行礼参拜。 “见过渊王妃。” 云九倾微微颔首,上了马车。 忍冬不知从哪里弄出来的绳子,一头儿拴着明心郡主,一头儿拴着绿意。 两人尴尬又狼狈,从巷子里走出来,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之下。 明心只觉得,自己的脸都丢尽了。 她紧紧地咬了咬牙,眼神仇恨地望着渊王府的马车。 当初如果不是云九倾半路上杀了出来,她早晚会得到凤临渊的。 可现在,她心中知道,自己再无机会了。 “啧啧,这明心郡主肯定更是又发了什么疯,否则渊王妃那样好的人,怎么会选择这么对她?” “没错,渊王妃从来和善,这明心郡主八成又干了坏事……” “呵呵,我可是亲眼看着明心郡主的马车,一路上跟在渊王府马车的后面呢,肯定没什么好心眼儿。” “ 渊王妃如今怀孕了,是不能像从前那样小心大意了,如果真的出了什么差错,那京城恐怕要被渊王闹翻天了!” 百姓们的唏嘘声中,渊王府的马车往皇宫的方向驾驶而去。 而明心和绿意如同两条狗一样,被拴在马车后面,跌跌撞撞,狼狈至极。 明心顶着大太阳,脸色难看至极:“云九倾,你个狠心的毒妇,我不会放过你的!” 话刚落音,一道鞭子就透过窗户抽了出来,重重地甩在她的嘴上。 瞬间,明心嫩白的脸上多了一条血痕。 忍冬探出脑袋, 眼神冰冷地望着她,“明心郡主,你若是再敢口出脏言, 就别怪我打的你说不出话了。” 血腥味道在明心口中蔓延开来,看着那奢华威严的马车,她眼底满是屈辱的泪水,却不敢在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很快,云九倾就到了御书房 。 寒帝蹙眉看着云九倾,以及她身后如同狗一般被拴着明心,“渊王妃,这是怎么了?” 云九倾微微弯腰,算是行了一礼,“皇上,这明心郡主和绿意一路上跟着我,恐怕没安什么好心呢,我不得已,才把人送到您这里来了。” 明心气急败坏,着急的解释道:“皇帝舅舅, 明心不过是想看看这毒妇去刑部做什么,没想到她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打了我……” 想到自己被拖了一路, 脸面都丢进了,明心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如今我脸都丢完了,以后都不知道怎么出门了……” 明心抽泣了起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谁知下一秒,一道冰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丢脸不都是你自找的吗?若是没脸出门,就滚出京城去!” 第215章 曝光,皇位是抢来的 那声音,冰冷,愤怒,很是尖锐。 云九倾蹙眉,勾唇往御书房门外看去。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气势汹汹的长公主。 长公主一身华服,头戴金冠,保养得当的脸上满是寒气,一双眼睛锐利无比,看人的时候,如刀似剑。 寒帝瞳孔缩了缩,冷声问道:“长姐,你来了。” 长公主恭敬地行礼:“皇上,宁安本是去看望太后的,可听说这小畜生又闯祸,就立刻过来了。” 明心郡主跪在地上,瑟瑟地看着长公主:“娘……” 长公主冷冷地盯着她,抬手就是一巴掌:“娘?本宫可不是你娘!” 明心捂着脸跌坐在地上,害怕地看着宁安长公主:“娘,您是不是生明心的气了?” 长公主没理会她,只拱手对寒帝道:“皇上,这小畜生她生性顽劣,宁安当初看她可怜才养了她,本以为可以好好教育,没想到,有些劣根是生在骨子里的,根本改不了!” 寒帝瞳孔缩了缩,凉凉地看着长公主:“明心确实屡教不改,长姐,你打算如何?” 安宁长公主深吸了口气,“皇上,从今日起,我和这小畜生划清界限,从此以后,我们两人之间再无瓜葛。” 明心不可置信地看着安宁长公主,眼底满是震惊:“娘,您怎么可以这样?您真的不要明心了吗?” 没了长公主做庇护,她在这大夜国,什么身份都没有! 以后别说是云九倾,就是随便谁,都能欺负她! 宁安长公主无动于衷,看都不看她一眼。 反而,她蹙眉看向了云九倾,“渊王妃,从今日起,这小畜生就归你处置了,从前是我不对,听信她的谗言,误会了你许多。” 云九倾勾唇一笑,“长公主言重了,从前的事情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 宁安长公主从不喜欢她, 今天不知为何转了性儿,真是奇怪。 不过,两人之间也只是假客气而已。 寒帝微微颔首:“既然误会都解开了,又都是一家人,那朕也就放心了,渊王妃,这丫头你带走吧,随便你怎么处置。” “娘亲,皇帝舅舅,你们不能这么无情……” 明心紧张至极,跪在地上哀求地看着寒帝和长公主,手足无措。 万万没想到,昨天她还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在京城横行霸道,可今天就成了无名无姓的孤家寡人。 身份,地位,一切的一切都没了。 多年来,她做出的努力更是前功尽弃。 “忍冬,带上她,出宫。” 云九倾冷冷地瞧了明心一眼,冷声吩咐道。 忍冬上前,提起了明心,如同提起一只小鸡。 明心吓坏了,“娘,您不能这样丢下我,绿意,绿意救我!” 绿意站在长公主身边,蹙眉看着明心被拎走了。 这一刻,明心才真的明白,原来没了长公主的庇护,她什么也不是。 云九倾坐上马车,吩咐宫人:“把她扔出京城,从此以后我不想在京城里看到她。” 说完,她冰冷的眼神落在明心身上:“要是再敢出现在我面前,你必死无疑!” 明心虽没带给她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可隔三差五的纠缠,早已经让云九倾烦不胜烦。 更何况,如今她还有了身孕。 倘若这个小霸王又起了什么坏心思,伤到了她和孩子,那就罪该万死了。 把明心扔出京城,能省却不少麻烦。 云九倾深吸了口气,带着忍冬回了渊王府。 凤临渊正在书房,把玩着那块阴虎符。 云九倾进来,凤临渊阴虎符放下,对她伸出了手。 云九倾自觉地走过去,在他怀中坐下 。 看着凤临渊那英俊深邃的脸,云九倾眼底浮上笑意,纤长的手指轻轻地描绘着他的轮廓。 “都准备好了吗?决定什么时候动手?” 虎符,已经完整无比地在他们手中了。 调动兵力,也就在顷刻之间。 凤临渊感受着她手指痒痒地划过自己的脸,眼底晦暗越发深沉。 “已经让人出去散播消息了,等百姓们的情绪都调动起来,再动手不迟。” 他已经等了几年,自然不差这一朝一夕。 云九倾挑了挑眉,软软的手指描摹着他上好的唇形。 “也好,那我们就再潇洒几天。” 凤临渊深吸了口气,黑瞳里寒气翻涌,大手握住了云九倾的腰身。 房间里,温度渐渐升高,两人对视之间,眼神缠绵,旖旎至极。 很快,整个大夜的街头巷尾都传出了流言。 “听说了吗?最近流传出一封书信,是先皇留下来的!原来先皇本是想要传位给渊王,可没想到,寒帝给先皇下了毒,夺走了皇位!” “我也听说了,早就说了,渊王文武双全英明睿智,是最像先帝的人,先帝心里也最为疼爱他,怎么会把皇位给寒帝?” “哎,寒帝心狠手辣,当初争夺皇位的时候杀了那么多兄弟,唯独渊王势大留了下来,可这些年,渊王为了大夜奔走征战,他也没少暗地里使绊子,原来竟是抢来的位置……” “寒帝心中怕极了吧?恐怕日夜担心皇位不稳呢!可怜渊王那样英明……” “这消息是真是假?怎么突然之间就传出来了?” “倒也不是突然之间,前段时间玉玺不是失窃了吗?据说那信就是跟玉玺一起失窃的……” 众人三五成群,激动不已地议论着最近流言,看到一队官兵巡逻而过,立刻若无其事地散开了。 林锋脸色阴沉至极,冷声吩咐身边侍卫:“若是再听到这等胡言乱语,立刻把人抓起来扔进大牢!” “是!” 侍卫们恭敬的声音洪亮无比,顿时震慑的整个街道都无人敢开口。 只是有时候, 表面上越是恭敬,背地里越是反抗。 林锋深吸了口气,让人继续巡逻,自己则快马回了宫。 “皇上,林统领求见。” 御书房,苏公公进来,恭敬地说道。 寒帝微微抬眸,威严的声音在御书房回荡:“进来吧。” 林锋进门,恭敬地行礼参拜:“皇上,街头巷尾出现了很多流言,对您非常不利……” 第216章 这次,他站渊王府 寒帝心底莫名咯噔一声,脸色阴沉地把奏折扔到了一边。 “林锋, 外面都在传什么?” 林锋跪在地上,有些为难地道:“皇上,您有所不知,外面都在传说,您的皇位是抢来的, 先皇本是想把皇位传给渊王……” “放肆!” 寒帝脸色铁青,猛然站了起来,怒道:“这些贱民,朕让他们安居乐业,他们却吃饱了撑的造谣于朕!真是放肆!” 御书房里充满了暴怒的气息,苏公公和林锋都吓的噤若寒蝉。 林锋深吸了口气,低声劝道:“皇上息怒,属下已经让人去抓那些胡言乱语的人了。” “但凡抓到一个立刻细问,谣言是从何处传出来的,绝对不会轻饶他们!” 明帝这才脸色阴沉的点了点头,大拳拳捏的格格作响。 “如今这京城之中祸事频出,竟还有人妖言惑众,一定不能轻饶,” 林锋恭敬的应下,又有些迟疑地看着寒帝:“皇上,微臣听那些,嚼舌根的人说,存放玉玺的地方有先皇的一封信,那信中所写的就是这些内容,会不会是那偷走玉玺的人散播的谣言?” 虽用的是不确定的语气,可林锋眼底却藏有疑惑。 寒帝的脸色猛然阴沉了下去,厉声问道:“林锋,如今你都质问起朕来了?” 林锋一惊,连忙跪在地上,“皇上误会了,微臣不敢。微臣只是想知道事情真相,想知道如何处置而已。” 寒帝冷哼,厉声道,“这些都是那些有心之人造谣,想要坑害朕罢了!若是连身边人都不相信朕,岂不是真的中了他们的诡计!” “皇上息怒,微臣知错。” 林锋畏惧的跪在地上,低垂的眸子间却闪过怀疑。 他跟在寒地身边多年,对他的性格也算是有一两分了解。 如果此事是假的,寒帝不会如此暴怒,可寒帝如今的反应,却说明了此事有八成几率是真。 林锋心事重重的离开了御书房,看着外面耀眼的太阳照在琉璃瓦上,折射出流光溢彩,心底微微叹了口气。 半夜十分,林锋独自上门叩响了渊王府的大门。 管家见来人是他,淡淡地笑着道:“林统领,都这么晚了,您来做什么?” 林锋俊脸上满是寒气:“有些问题想要向渊王请教 。” 管家见他似乎没有恶意,也就把人带了进去。 凤临渊和云九倾正好也没有休息。 凤临渊一身玄墨色的云纹长袍,站在月光下,浑身威严散发开来,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威压。 云九倾鲜少地穿了见月白色的流光裙 ,在清冷的月光亮着浅浅的光,映着那张绝美的脸,当真是宛若落入凡间的仙子。 “见过渊王渊王妃。” 林锋心中五味杂陈,垂眸行了一礼 。 凤临渊锐利深邃的黑瞳盯紧了林锋,不怒自威:“林锋,可是皇兄让你过来的?” 林锋愣了一下,蹙眉道:“渊王,是属下自己过来的,有些事情要向您讨教。” 凤临渊眼睛危险地眯了眯:“是关于外面那些流言?” 如今京城之中最火的,也就是那些流言了。 林锋恭敬地道:“渊王果然英明睿智。” 凤临渊冷哼道:“你也不必恭维本王,外面那些谣言是真是假,你心中应该也有定数。” 林锋深吸了口气,蹙眉道,“先皇对林锋有再生之恩,当年若不是先皇让人留下了我,兴许我早已被人欺辱至死,渊王若是有证据,还请拿出来。” “若是真的,林锋愿投靠渊王,为先皇报仇雪恨!” 凤临渊勾唇笑了笑,深邃的黑瞳里满是戾气:“林锋,你若是真的看了,兴许就走不出这渊王府了。” 林锋抬眸,冷冷地道:“生亦何欢?死亦何惧?我只想知道真相!” 云九倾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既然你这么坚定,那给你看看也无妨。” 说完,云九倾从戒指中拿出了那封先皇遗书,交给了林锋。 林锋手指颤抖的接了过来,看见上面的字迹和印章之后, 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这确实是先皇手书。” 他小时候有机缘在先皇面前养过一段,因为对先皇憧憬无比,所以把他的笔迹形象都牢牢地记在心里。 绝对不会出错。 林锋看完之后,跪在地上,皱眉冷冷地道:“渊王,林锋愿意效忠渊王,支持渊王夺回皇位!” 凤临渊勾唇冷漠地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做好内应。” 林锋常在宫里行走,还是宫里护卫们的头领。 如果他忠心的话,对他的大业会大有裨益! 当晚,几人商讨了简单对策之后,林锋脸色难看地出了渊王府。 他独自一人骑行在空旷的大街上,深邃的眼底闪着泪光。 云九倾微微叹了口气,问凤临渊:“你觉得林锋靠得住吗?” 凤临渊唇角轻勾,动作温柔地伸手把云九倾脸颊边的一缕碎发拂到了耳后。 “靠的住自然是好,靠不住也无所谓。” 他在宫里的暗线,本就不止林锋一个。 云九倾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微微叹了口气:“我感觉距离那天不远了。” 不知为何,她心底竟然还有些激动。 凤临渊挑眉,宠溺地笑着道:“倾儿, 确实要近了,我答应你,等事成之后,你就是我唯一的皇后。” 云九倾翻了个白眼,“如果真的成了,你真的要让我做皇后?不过,这皇后好像本来就只有一个吧?” 凤临渊勾唇笑了起来,黑瞳里满是流光,看起来温柔极了。 “倾儿,你是我唯一的皇后,也是我唯一的女人,这个位置,非你莫属。” 低沉磁性的声音里满是温柔宠溺,再加上两人本来就离的很近,温热的呼吸扑在云九倾的脸上,她那白皙的小脸儿很快就浮上一层红晕。 “唯一一个?你确定?” 云九倾抬眸看着他,清澈的凤眸里有些不安:“都说做了皇帝就不是自己了,到时候若是为了两国和平,为了权衡朝臣,你恐怕也身不由己。” 现在她可能是凤临渊的唯一,可过后,却不一定。 云九倾自己都没有信心。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她不舍得为难凤临渊,恐怕会自己先一步跑开,躲得远远的。 第217章 倾儿,你永远是我的唯一 凤临渊微微叹了口气,把她抱在怀中。 冷硬的下颌抵在云九倾的小脑袋上,凤临渊一字一句地道:“倾儿,我从不受人威胁,我的心中也只有你,再不愿意多看别的女人一眼。” “若是真的有人逼迫,那就杀了他是了,除了你,这世上没有任何人不可替代。” 云九倾浑身一颤,眼底泛起泪光。 她眼底满是水雾,幸福地靠在凤临渊的怀中,唇角扬起笑容。 除了她,没有人不可替代。 “凤临渊,我也会尽力帮你的。” 云九倾哽咽细小的声音在怀中响起,带着涩意。 这个男人对她如珠似宝,她自然也没有再想着离开的理由。 回去那个世界,也是孤身一身,前途未补。 可若是留在这里,她就有了相爱的人,可爱的孩子。 还能用自己所知道的知识,帮助大夜的人进步发展。 兴许,这才是生活的真正意义吧。 “我知道的。”凤临渊把她抱的更紧,眼底满是温柔。 长公主府。 宁安长公主脸色铁青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长公主殿下,明心郡主已经走了,您从此以后不必在提心吊胆了。” 嬷嬷上前,恭敬地说道。 明心天天在京城捣乱,已经惹得宁安多日睡不好了。 宁安长公主冷笑一声,停下了脚步。 “本宫才不在乎她,本宫担心的是……” 话刚落音,女管家匆匆进来,恭敬地说道:“长公主,丞相大人来了。” “青山?” 宁安长公主眼底划过欣喜,连忙整理了自己的衣裳激动地道:“快请进来。” 女管家笑着去外面请褚青山,等那抹青衣走进来之后,长公主脸上的喜色更多了。 她踟蹰着上前,有些忐忑地道:“青山,你怎么舍得来看我了?” 自从上次她得罪渊王府之后,褚青山就要和她划清界限。 后来,他再也不肯见她,只让人送了一些去伤疤的药过来。 那些药,自然是从云九倾那里买的,听说足足花了十万两白银。 她的心中既难过又幸福,整个人都沉浸在这种交错的情绪之中,几乎要崩溃了。 褚青山必然是在乎她的,可却不肯见她。 褚青山微微颔首,抬手行了一礼,“长公主,青山漏夜来访,是有事情要请问长公主。 ” 宁安长公主整理了一下神色,连忙道:“青山,快坐下说吧,你我之间,没有那么多客气 。” 说完,她甚至亲自给褚青山擦了擦椅子:“你一直有洁癖,我都擦干净了,你快坐吧。” 褚青山眼底闪过复杂,微微叹了口气,坐下了。 “多谢长公主,不过您不必如此。” “怎么不必?你可是我在这世上最喜欢的人了。 ” 长公主轻咳了一声,脸上有些泛红。 早在出嫁和亲之前,她就对褚青山一见钟情。 后来被迫做了政治牺牲品,她在那边的日子十分黑暗难过。 她无数次萌生出想死的念头,可想到褚青山,又咬牙坚持了下来。 褚青山动了动唇,眼神复杂地看向她:“长公主,我今天过来是有正事要跟你商议。” “你尽管说,我都答应。” 长公主期待地看着他,眼底满是柔光。 褚青山只觉得口干舌燥,有些难以开口:“是朝堂上的事情,长公主,你可听到了最近的流言?” 长公主眉头蹙起, “是那些关于寒帝弑父的消息吗?” 褚青山微微颔首,点头道:“没错,如今朝堂之中许多人也知道了,人心一片混乱。” 长公主动了动唇,看着他问:“青山,你有什么打算?或者想让跟我说什么,直接说就是了,不必如此。 ” 褚青山微微点头:“如果传言是真的,那寒帝是弑父所得的皇位,名不正言不顺,我们准备拨乱反正。” 长公主震了一下,眼神复杂地看着褚青山。 “青山,不是我不同意,只是如何拨乱反正?寒帝已经是帝王,你们有任何动作,都形同造反,这可是死罪!” 褚青山冷哼,“先皇看中的继承人是渊王,只要渊王出马, 我们就敢一搏!只是如今,还需要一个证人,此人需得地位崇高……” “我知道了。” 宁安长公主生在皇家,如何不知道褚青山是什么意思? 她捏紧了手指思考了片刻,眼神复杂地看向褚青山,“青山,我可以答应帮你,但是你也得在老九面前替我做保。” 寒帝和渊王都不是她的一母同胞,谁做皇帝,对她而言真的没有什么区别。 有的只是,能让她拿到多少利益罢了。 褚青山眼前一亮,诚恳地道“长公主放心,我说话算数。” “更何况,渊王之前一直把长公主当做亲姐姐,尊敬有加,只要长公主诚心,他一定会善待长公主的。” 长公主有些犹豫,皱眉说道,“若是放在从前,本宫自然不会担心老九会对我如何,可现在我已多次得罪了他,对老九而言,我恐怕再也不是他的姐姐了。” 想到幼时候的事,长公主苦笑了一声,微微的叹了口气。 从前他曾经在别人手中救过老九,老九也一直尊重她,视她为亲姐姐,后来甚至还单枪匹马的闯入敌营,把她从北疆那些人的毒手中救了下来。 她也一直以为,自己和这个兄弟之间的感情会一直很好,只是没想到云九倾后来成了老九的软肋,她又不知好歹的去挑衅云九倾。 这也导致,长公主府和王府之间的关系逐渐恶化。 褚青山看出她眉宇之中的担忧,沉默了一下,沉声说道,“长公主放心,王爷那边我自然会去说和,王妃也不是气量狭小之人,如果您愿意投诚的话,他们必然会原谅你的。” 长公主胡乱点了点头,一双眸子深深的盯着褚青山,有些哀求的说道:“青山,你真的不能待我像从前那样了吗?” 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都喜欢褚青山,只是没有想到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因为误会而变得冷淡了起来。 褚青山是她少女时的梦想。 被送去和亲之后,她的心本已死去,可从北疆回来之后就发现他也已丧妻,长公主心中那些感情便如同死灰复燃,越发不可收拾。 褚青山皱眉看着她,微微叹了口气。 “宁安,如果这是盛世如我所愿,兴许,我们可以再试试。” 说完,褚青山抬步往外走去。 宁安长公主激动的站了起来,脸上神色宛若怀春少女。 她眼底一阵热意,激动的手都在颤抖。 果然,远离了明心那个倒霉鬼,就会有好事上门! 第218章 白首不相离 过了几日,京城里流言蜚语越发多了。 本该负责抓捕这些人的林锋,也并没有管。 凤临渊和云九倾见时机成熟,就让大军暗中往京城附近聚集。 褚青山私下联络了朝臣,竟无一人告诉寒帝。 明帝在宫里焦头烂额,心情烦闷至极。 皇后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也不敢上前安慰。 如今这情况,谁多嘴,谁倒霉。 半个月之后,凤临渊带着大军和阴虎符,召集了所有军队,直接包围了皇宫。 “寒帝,你弑父杀兄,昏庸无能,欺压百姓多年,也该退位让贤了!” 凌厉的声音传遍了整个皇宫,寒帝以及那些妃子王爷们,统统颤抖了起来。 “老九这是要干嘛?他是要造反吗?” 寒帝气急败坏,怒吼道。 林锋站在御书房里,“应该是。”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杀出去?” 见林锋站着一动不动,寒帝心中感到有些不妙,脸色漆黑的如同锅底一般。 林锋勾唇轻笑,说道:“皇上,外面渊王可是带着几十万大军,属下手中只有几百人,如何跟他们打?” 寒帝怒道:“那你就保护朕和王爷皇子们离开!” 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要他能逃出生天,将来必然能东山再起! 林锋动也不动,看着寒帝摇了摇头,“皇上,您放弃吧,这是民心所向,再反抗也无济于事的。” 寒帝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怒道:“林锋,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也投靠了渊王不成?” 林锋勾唇一笑:“寒帝,你泯灭人性,连先皇都杀,我岂能容你?” “来人,来人!” 寒帝暴怒,冷声呼唤着侍卫。 侍卫们很快赶来,却站在门口不动。 “你们,你们竟然都背叛朕!” 寒帝气急败坏,抓住了林锋腰间佩剑,想要杀人。 可长剑刚刚握住,就无力的掉了下去。 苏公公含笑走了出来:“皇上,您已经中了软筋散,再挣扎也无济于事,不如还是等渊王过来审判吧。” 寒帝气急败坏,眼神痛恨阴毒地盯着苏公公。 “朕知道了,原来那些事情都是你说出去的!亏得朕这么多年来,如此信任你……” 苏公公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信任我?真的信任我,皇上会把我往死里打吗?” 苏公公冷哼,居高临下地盯着寒帝,气急败坏地道:“多年来,我为你做牛做马,从没有过怨言!可你如此凶残恶毒,真是令人心凉。” “不得好死,你们都不得好死 !” 寒帝气急败坏地骂了起来,眼底满是绝望:“凤临渊,你好大的胆子,你就不怕找遭天谴吗?” “皇兄,怎么如此生气失态?这些事情,还不足你对父皇做的千分之一过分。” 凤临渊玄墨色的高大背影从远处走来,凌厉威严,宛若天神。 寒帝紧紧地盯着他,目眦欲裂。 “凤临渊,你谋逆造反,不会有好下场的!” 凤临渊冷冷地望着他,“皇兄,没有好下场的是你。” 说完,他冷声吩咐林锋把寒帝五花大绑了起来:“打断他的四肢,悬挂在玄武楼上七日七夜,让他为先皇赎罪。” 寒帝吓的浑身发抖,厉声道:“凤临渊,你不能这样对朕!朕乃是皇帝,你这是找死!” 说完,他环顾四周,急切地想找到一个可用之人。 可众人都冷冷地看着他,没有任何人施以援手。 外面,皇后带着众嫔妃和皇子公主过来,跪在院子里叩拜。 “渊王,我们都知道寒帝作恶多端,只是身在皇家身不由己,还望渊王开恩,准许我们削发为尼,远离京城纷扰。” 凤临渊瞳孔缩了缩,唇角扬起冷笑。 “女子削发为尼,男子就都去充军,永远不得回京!” 皇后等人保住一条命,大喜过望,感激不已地给凤临渊磕头谢恩。 当天,京城翻天覆地。 所有的王爷皇子都被送出京城。 有些野心勃勃者被打断了双腿,至于没什么野心闲散王爷,倒是幸运了些。 只是,也不能再接近京城。 凤清城兄弟几人,带着手铐脚铐,望着远处的京城,露出一抹苦笑。 凤墨初经过这场巨变之后,精神失常了。 他常常惊慌,常常喃喃自语。 “云宝珠,云宝珠比鬼都可怕……” “云九倾,我好后悔,我对不起你……”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底甚至有泪水滑落。 是后悔,是悔恨。 倘若当初娶了云九倾,他的下场,可能就没有这么凄惨。 兴许,现在坐上皇位的是他。 流放的路上,艰苦至极。 终于有一天,凤墨初在梦呓中,永远地沉睡了过去。 京城。 到处都张贴着皇榜和云宝珠的画像,重金悬赏。 云宝珠匆忙逃走,躲进深山老林,多年不敢出来。 父债子偿,这些人享受了作为皇子王爷的福利,如今倒霉,众人也只觉得罪有应得。 一月之后,凤临渊凭借先皇遗嘱,登基上位。 同日,云九倾被封为皇后。 也是凤临渊唯一的女人。 流落在街头的云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谁能想到,从前丑陋难看的云九倾,竟有一日能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呢? 只是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 从此以后,大夜国改了规矩。 一个男人,只能有一个妻子,若是想要纳妾,需得正妻同意。 对于这条律法,自然有心欢喜有人忧。 都不值一提。 值得一提的是,云九倾在五个月之后,平安地生产下一对双胞胎儿女,普天同庆。 当晚,宫里灯笼高挂,众人激动至极。 凤临渊坐在床前,紧紧地抱着虚弱的云九倾。 一双漂亮可爱的孩子,躺在床里,软糯至极。 虽才出生不久,两个孩子就睁开了眼睛,乌溜溜,黑漆漆,灵动至极。 “倾儿,我们已经有了孩子,以后再也不许你离开朕!” 还有些虚弱的云九倾展颜一笑,依靠在他的怀里:“我的所有牵挂都在这里,怎么舍得离开?” 凤临渊深邃狭长的凤眸里满是宠溺和疼爱,在她额角落下一吻。 月夜初识卿,爱意随风起。 举案复齐眉,白首不相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