惢心招认,第一次在宫中见到富察格格时,端贵人正因为被病和海贵人在钟粹宫受贵妃欺辱之事与皇后谈罢,出门与富察格格撞上,端贵人以为富察格格的身份不对自己行礼是为不敬,且名字不妥当,却没寻到时候向皇后说明建议。
弘历面色冰冷,旁人名字能如何,有她青樱的名字不妥当么,更不用说她曾想要换名为如懿,懿字极好,添个如字岂非画蛇添足,实属次一等。
吴书来与赵德胜观望着皇上神色,继续道:“端贵人因为身子不爽缘故,心里憎恨皇后娘娘,又逢莲花镯一事无后话,回宫后见富察格格奉旨入宫,嫉恨不已。”
在这时,端贵人‘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对海贵人说了一番温声软语的话,诉说自己今次回宫后的凄苦,海贵人为之动摇,与端贵人一块假借太后名义私下前往宁寿宫,端贵人扮作小宫女也是招摇的,而海贵人形容怯懦,自然不会有人过于留意,行动也较端贵人方便许多。
小唐子本无意与嘉嫔合谋,只是遵照命令行事,在富察格格醒酒外出之际将人推下阶梯,未免被抓出马脚,便答应嘉嫔搅乱宫廷,嘉嫔暗中指使贞淑用证物牵连各宫嫔妃,要让所有人都背上疑影儿。
她这样做,不过是因为端贵人等人选定仪嫔与白常在作嫌疑人,欲将罪责嫁祸到她头上,嘉嫔不愿后的反击罢了。
这一招是为浑水摸鱼。
在端贵人等人做出的局里,寿康宫那个指认的小宫女实际是乌拉那拉家送进宫来的旧人,禁不住刑责才最终吐露真相,是她奉命跟福珈去督促宴会准备情况时,趁机将药下在了鸡汤与酒里。
曼陀罗自然出自宁寿宫恪贵太妃处,当归等物粉末则是取自寿康宫小厨房。
红绡离开宁寿宫后,明面不属于任何主子,依旧和旧主乌拉那拉氏牵连,将脏水泼到纯妃身上正是她所为。
而太后一心想拉拢富察格格,分化富察家姑侄二人势力,偶然得知乌拉那拉氏作为,选择了默许整件事情发生。
只有后宫之主被卸下助力,来日长公主的婚事太后才能说上话,她不希望自己又一个女儿走上远嫁之路。
“……”
弘历审阅呈上来的状纸,白纸黑字将事情来龙去脉写得一清二楚,他内心十分平静,这些人犯蠢肆意妄为,受罚受死都将是咎由自取。
谁有几分无辜,谁心肠歹毒,谁隔岸观火,与他有何干系。
午后。
天光正好,永琏在承乾宫里陪着额娘与妹妹,两个孩子在院中堆雪人玩儿,雪还未化,琅嬅担心他俩会不小心摔着,就坐在廊下无奈看着儿女欢声笑语的景象。
齐汝和贺知成医嘱道,檀音是伤了脚踝骨头,多晒晒太阳有好处,能促进伤势恢复,琅嬅就吩咐赵一泰搬了张椅子出来,让檀音坐在自己身侧,时不时与她说两句手里的刺绣。
曦月在自己宫里呆得无聊,除了看双喜耍蛇就没有别的乐趣了,看多了次数,再觉得有意思也会腻,双喜翻来覆去都是那些花样,一点都不新鲜。
她听见隔壁皇后娘娘宫里的孩子声音,认出是二阿哥和和敬公主,便想过来串串门,绕过承乾宫门口的影壁,一眼望见廊下的娘娘与小檀音,两人没听见通报声,却看曦月已经走近,琅嬅脸上露出笑容,扬手招呼她快过来。
“赵一泰,给贵妃添张椅子。”
曦月笑道:“没打扰娘娘和妹妹探讨绣艺吧?”
“瞧这话说的,你不是也喜好这些针线刺绣,总同本宫说定要绣一幅佳品出来?”琅嬅嗔怪她,“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罢了,省得没留神让这两个小的胡来,又叫我头疼。”
檀音忍了忍嘴角的笑,替和敬‘抱屈’道:“二阿哥与公主这该是兄妹亲情,一母同胞,自是更亲近的。”
琅嬅无奈对曦月道:“这孩子心性一点没变,惯会挑些话堵我。”
曦月忍俊不禁,打趣道:“娘娘纵着宠着,要让檀音改,她估计是做不到了,像她似的无忧无虑,换作臣妾,臣妾也愿意整日这样,多快活呀。”
琅嬅有些哑然,转念一想,曦月向来都是直肠子,又生得娇俏,和檀音放一块真是名副其实的孩子王。
她看看无声相视一笑的两人,这回是真无奈了。
“你们俩倒是一唱一和……”
三人说笑一阵,院中两个孩子的玩闹声在吴书来到承乾宫那刻转为疑惑,坐着的三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眼中流露一抹微光。
已经一天一夜,檀音如果没有猜错,事情被查清楚了。
没等琅嬅和曦月出声询问,吴书来躬身行了礼,道:“皇后娘娘、贵妃主子,皇上有请至养心殿一叙,格格也同行。”
原来是宴上那件事,这么快就有结果了?
琅嬅与曦月不由暗自惊叹,自皇上登基以来,从前在王府里要追查许久的类似的事情,竟然没用太长时间便已有眉目,可见皇上对身边人要求极高,办事效率提升了不少。
吴书来顿了顿,接着道:“皇上已经下令,将内务府的秦立秦公公停职查办,内务府重新整顿,敬事房并为各宫更换一批能顶事的宫人。”
二人相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睛里的讶异,这样说来,幕后之人就藏在嫔妃里面,还与太后太妃们脱不了干系。
不知究竟是谁。
到了养心殿,一切都将分明。
得知真凶将要伏法,檀音内心平静,对结果有了个大致的判断。
结合昨日的惩罚,后宫里要有大动静了。
檀音猜想的一点没错,确实是大动静。
嫔妃们神色各异,更多是惶惶不安,仍是只有端贵人满脸淡定的样子,嫔妃们看她一眼,嘀咕不知她打哪儿来的自信,私出宫禁的帽子都扣下来了,还装出一副淡定的神色,不怕皇上继续开罪责罚啊?
端贵人那套胆量大的法子,就是告诉她们,她们也是做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