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渊着急地站起:“阿汐,我错了,你别生气。我的处境……”
凌雨汐拦住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冲他展颜一笑,道:“你没错。如果我处在这个环境,我也会小心谨慎。至少你在最大程度上,还是对我保持了信任。对于一个合作伙伴来说,这已经足够!所以你不用道歉,我没生气!”
看她的样子好像真没生气,楚玄渊的心却更沉了下去。
一个人之所以对一件事不在意,是因为觉得那件事不重要。
如果阿汐真的不生气,这是不是表示,在阿汐心里,他真的无关紧要?
这个认知让他更难接受!
也让他更加着急!
他抬起眼,眼神有些惶急,有些无措,喊道:“阿汐……”
白清泉安静的坐在原处,在最初检测出楚玄渊没有病的时候,他对楚玄渊是很不满的。
什么意思?没病装病。让凌雨汐为他跑前跑后,寻医问药?
身为一个男子,这样也太没品了吧?
这样的人又怎么值得凌雨汐为他留下?
不过他还是决定观察观察,所以什么话都没说。此时,楚玄渊的着急他看在眼里,凌雨汐的淡然他也看在眼里,他有点搞不懂了。
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如凌雨汐所说,是合作关系?
可在楚玄渊的眼里,显然并不是!
而楚玄渊明明重视凌雨汐,为什么要骗她?因为他说的那可笑的理由,那什么处境?
所以说到底,是因为楚玄渊不信任凌雨汐!
那凌雨汐到底是在意还是不在意?
她的神色好像不在意,可她的眼底,明明有些受伤!
白清泉虽没动,却觉得几分尴尬。
他能成为天下名士,本身就是个高风亮节的人,在个人感情上,他当然更倾向于凌雨汐。
但是,凌雨汐已经很明确的拒绝了他。
他也想通了一件事,不管是上辈子的全世界寻找,是这辈子的意外相遇,其实都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事,与凌雨汐无关。
甚至上辈子的婚约,也是他同意成为神音门少门主,父亲才答应去和掩月门提的。
而这件事,凌雨汐根本不知道。
他满世界寻她,她也同样不知道。
他不会觉得他付出了这么多,就应该得到回报。能得到回报,是他的幸运,不能得到回报,是他的历练!
强求和勉强别人,他都不会做的!
但是此时,因为一句实话,他觉得自己的处境有些尴尬,就像一个阴险卑鄙,挑拨离间的小人。
他们之间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此时,他心中还是有些淡淡的失落。
旁观者清!
他能看见楚玄渊的着急和无措,也能看见凌雨汐表面平淡下的不开心。
所以,其实凌雨汐并不是仅只当那个人只是合作伙伴的。
而那个人,在看见凌雨汐脸色变了之后,甚至都忽略了旁边还有自己这个大活人。
他为什么装病?
白清泉在京城多年,自然知道这个先皇后留下的皇子的处境和遭遇,也知道从小到大,他的确不容易。
他不能信任任何人,自己大概还不值得他信任,却能让他忽略,由此可见,他对凌雨汐的心思,显然不仅仅是对一个合作者。
而凌雨汐若真的只是当他是一个合作者,又怎么会不开心?
白清泉道:“那个,我先走?”
楚玄渊:“……”
凌雨汐:“……”
楚玄渊对白清泉拱手为礼:“对不住,白先生,今日是本王失礼了!他日再登门赔罪!”
白清泉优雅回礼,道:“今日之事,不会从我口中让第四个人知道!殿下放心!”他看一眼楚玄渊,又意味深长地道:“也许有一日日,我和殿下也有合作机会!”
白清泉走了,楚玄渊也顾不得去想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立刻转头看凌雨汐,委屈巴巴:“阿汐,我后悔了!我不想和你仅是合作关系,我想和你长长久久。我不要你将我当成弟弟,我一直在很努力很努力地走近你。”
“阿汐,我的寒疾在几个月前消失,不是因为我没病,是因为我练的武功突破,才真正祛除了寒疾。我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我贪恋你担心我在意我的目光。我错了,阿汐,你别生气!”
凌雨汐看着面前少年期盼的脸,诚恳又祈谅的眼神,有些呆怔,她听到了什么?她把他当弟弟,他却想和她长久在一起?
虽然她的确也很逐渐习惯他在身边,每天同息同止,像家人一样相依为命,但她心里一直在想着两年之期。
她是觉得他很可爱很温暖,很多时候他明明撑着病体,却挡在她前面。
哪怕他才十八岁,让她最初因为他的年龄只把他当弟弟,但是他护她帮她,身子虽弱骨头却硬,哪怕是被边缘化的王爷,只要有他在身边,不论谁欺负她轻视她,他都会帮她找回来。哪怕她不需要,但她仍是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他的呵护!
楚玄渊见她不出声,急得握住她的手:“阿汐,你怎么罚我都行,你不要不理我!”他一双眼睛如深水湖,在凌雨汐看过来时,便把她的目光勾缠住,让她溺于其中,无法自拔。
凌雨汐叹了口气,尽管她一早就知道皇室子弟,就算一直缠绵病榻,也不可能真的那么单纯,可楚玄渊的这一套,她还是吃不消。
试想,一个清俊如同画中走出的少年,用小鹿一般干净无辜的眼神祈谅地看着你,谁能撑得住啊?
她无奈道:“你又没有做错,我罚你做什么?”她恳切地道:“再说,除了这件事,你待我如何,我心里自是清楚!虽然得知你骗了我,我是有些生气,但是想一想,也不气了。因为如果我处在你的位置,也许会一样选择!”
她也没有把她的秘密全都告诉楚玄渊,为什么要要求别人把秘密全都告诉自己?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之所以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是因为他已经好了,明知道她替他到处求医,却没有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