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最难把握的就是人心。
用人手法不外乎诱之以利,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胁之以威,授之以渔,绳之以法。
但真正能做到可没那么容易。
阿汐会去巡视,但自己并不在那里守着,但每个地方都运营正常。
她似乎有一种极好的看人的能力,她用的人,都很可靠,勤劳不偷奸耍滑,各司其职,各尽其心!
方法很简单,这也是他在阿汐管理王府中下人的手法中看出来的。她用了一个很奇怪的叫什么“绩效考核,末位淘汰”的办法。
楚玄渊研究过这个办法,觉得简单明了粗暴爽利又有用。
他还想问问阿汐,这种方法,他可不可以用。毕竟,燕王府没什么产业,但他还是有些产业的。
他看一铉:“然后呢?”
一铉道:“其中有间铺子,好像出事了!”
“出什么事?”
一铉道:“消息还不全,是铺子里的调香师出问题了!”
楚玄渊精致的脸容上,漂亮的眼睛略略一冷,道:“详细说!”
一铉知道的也不详细,甚至不知道调香师是为什么出问题,有几个人出问题还是全部出问题。
他也知道这不完善的讯息不合格,末了问道:“主子,这事发生的很突然,暂时没有详细的信息。需要属下再关注,并且给王妃提供一些帮助吗?”
楚玄渊缓缓摇了摇头,笑了笑道:“不必了,这是小事,阿汐自己能解决。如果这点小事我也插手,阿汐肯定会察觉,到时候,她会不高兴的!”
一铉看着自家主子的笑脸,默默地退后一步不说话了。
凌雨汐的马车直接去了九品居。
九品居外面看不出有什么差别,如果有人细心些,大概能看出坐在后面一些的掌柜眼里有几分焦灼,不过,也仅有几分而已,这个掌柜的很稳得住。
后门开了,一个店伙走到掌柜身边,低边耳语了几句,掌柜眼前一亮,但他仍然没有特别大的动作,而是起身,稳稳地往后院走。
这时候,店里还有好几位客人,训练有素的店员们在招待,掌柜的离开,后门关上,并没有几个人注意。
一进后院,掌柜的脚步就急切起来,问道:“姑娘在哪里?”
那传话店伙道:“在东厢!”
掌柜的急忙过去。
昨天几个技师都正常上工,回家,技师们的时间是早出早归,辰时初就会过来,酉时初下工离开,当然,也有研究到紧要关头,愿意自己留下继续加班的。
毕竟,这些技师们被凌雨汐的本事一衬托,人人都想争上游,都想调出九品香粉胭脂,不但能得百分之一的红利,地位也升一大截。
而且,那也意味着他们在整个调香界的地位也能上升一大步。
从事一个行业,谁不想成为顶尖的那类?
所以,九品居后面的大院子里的专用于调香研究的屋子里,常常灯火通明到半夜。
可是昨天,头部技师郑翀接到一封信,没到酉时就离去了,王焕和周洵好像也有事,都是早早地下工离去。
因着他们的敬业和对调香事业的废寝忘食,凌雨汐交代过掌柜,对他们的出勤可以稍放宽松,偶尔的早退,是允许的!
但是今天辰时到了,这三人一个人都没来,郑翀的家人还来报告说郑翀昨天夜里被人带走了。
而派去王焕周洵处问询的人回来,说这两位一个被人打了闷棍,一个回到家后就上吐下泻连床都下不来。
这明显不对劲。
掌柜的这才令人急报凌雨汐。
此时,他正向凌雨汐汇报。
末了道:“姑娘,郑翀师傅说前几天就有人找过他,想挖他去斜对面那家胭脂铺。被他拒绝后,又想买他手中的配方,你看现在,这就出事了,这可怎么办呢?”
“对面那家?”
掌柜的点头,愁眉苦脸地道:“姑娘,据小人所知,斜对面那家铺子的身后,不好惹!”
“哦,你知道是谁?”
掌柜的叹气道:“听说是个大官!很大的官!”他又强调一遍,最后才小心翼翼地道:“姑娘,咱们怎么办?”
凌雨汐道:“莫慌,一切照常,咱们铺子里的货还有存余吧?还能撑几天?”
掌柜的对这个倒是很清楚:“若是三位师傅被耽搁一时回不来,咱们的铺子只能撑三天就要关门!”
其实胭脂面霜面膜这类的东西,保质期不会这么短。不过,因为工业问题,无法量产,全是手工制作,这就造成数量并不是很多。
而九品居的生意一直很好,每天销的不少。
也不是一定要关门,郑翀三位是做七品以上产品的,如果三天之内,七品以上产品卖完了,只有六品以下的了,万一又来了贵客,要七品以上产品,店里却没有,会引起麻烦。
虽然凌雨汐自己能制,但是凌雨汐可没打算一有事就自己顶上。她要的是铺子正常运转,哪怕她不在,铺子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现在有人盯上九品居了,不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铺子还怎么开?
三天啊,足够了!
掌柜的说是大官,她知道,因为斜对面那家,是凌府的产业。
说起来可笑,那家胭脂铺,最初的主人是俞聆清,这也是凌府当初的来财之路的一条。俞聆清会做生意,请的技师手艺极好,当初这胭脂铺,是京城头一家。
俞聆清死后,被邱蕙珠霸占了,邱蕙珠挑了人拜了那技师为师,那个人悟性好,学得快,技师十分满意这个徒弟,几乎是倾囊相授。
然而,五年后,当技师的手艺被那个徒弟学到,技师被一纸诉状告到了官府,说他偷铺子里的银子,还借口研究新产品,贪墨购买材料的银子,数额达到一千二百三十五两。
有整有零,还有账本,看着分外有可信度。
而关键的证人,就是他那个徒弟。
官府当庭审问时,他那个徒弟义正严辞,大义灭亲,还拿出了一手证据,在证据拿出,那技师被判打板子归还银子并蹲一年大狱时,他那徒弟又失声痛哭,说感谢他的教导,心里当他是父亲,可是不能看他触犯律法,亲自指控师傅,他良心不安,可他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