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成邺冷冷道:“还能怎么做?当然是继续查!给本王查清楚为止。竟然有人想一箭三雕,却拿本王当挡箭牌,就该有承受本王怒气的觉悟!”
姜潜道:“是!”
“来人!”楚成邺眯了眯眼睛,对进门的耿昱道:“去请毛先生,孟先生书房相叙!”
耿昱立刻去了。
楚成邺也去书房。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被人当成了雕,当成了棋子,替人挡怒火,可他却不知道那人是谁!
燕王府的马车在中道拐了个弯。
这是凌雨汐吩咐的。
凌雨汐叫一尘将马车赶往秦御医住处。
楚玄渊无奈地苦笑:“阿汐,我没事,我感觉这阵精神好多了!而且你知道咯血的秘密!”
“你只是病得没有那么重,但还是病着!”凌雨汐不赞同地道:“你不能讳疾忌医!”
“秦院正在御医院当值,未必在府里,就不必白跑一趟了吧?”
“我已经打听过了,今天秦院正休沐!”
楚玄渊能怎么办?当然是配合了!
虽是短短几句话,但是,阿汐都已经打听这么清楚,显然一直把他的事放在心上,这让他的心中又是温暖又是纠结!
在这纠结之中,秦御医家宅到了。
一尘去敲门。
门房对一尘这位燕王亲随都已经不陌生了,只是说了几句话,门房去禀告,一会儿,秦御医亲自出来相迎。
这位秦御医也很有意思,他身为御医院院正,以前几乎没有负责过燕王的病情,平时见到楚玄渊,他甚至下意识地躲着走。
毕竟,这也算是一个麻烦,对治不好的病,真接手了,于他毫无益处。
可自当初威远将军府非要请他过府给燕王看病后,这下燕王这位新娶的王妃好像就摸到了秦宅的所在,不时就来找他探讨燕王的病情。
他也会嫌烦的,尤其是这本是他不想沾惹的事。
他在御医院这么些年,看透了不少事,朝中三大讳秘:一讳太子花落谁家;二讳皇帝身体如何;三讳燕王病体!
立太子是皇上的事,虽然不少人在暗戳戳站队,但都不敢放到明面上来,谁敢放到明面上,说支持谁当太子,那就是嫌命长了!
皇上已经五十多了,但他处理国事,处理朝政,操心比较多,哪怕锦衣玉食,看起来还是有些显老,几个月前,还咯了一次血,当然,这是极为隐秘的。皇上甚至把当时侍候的几个小太监都处死了。
但这件事,还是有人知道了。
不过知道归知道,对皇上的身体也有猜测,但也仅限于心里猜测而已,皇上能把太监处死,就是不想他身体状况泄露,谁打听,不是表示他已经知道了,且不说打听皇上隐私,就皇上捂着的事有人敢打听,就是在作死的路上反复横跳!
而燕王身份特殊,燕府铁骑之名还在边境上震慑敌国,成为西楚的传奇,燕王这个人吧,虽然活不长,但现在活着,就是个复杂的存在。
一边让人们觉得燕府铁骑还有传人,西楚有燕府铁骑在,外敌不敢来犯;但一边又让别有用心的人深深忌惮,且不说当年燕后之死疑点重重,便是如今,几个皇子争位,燕王的身份可不就成了忌讳吗?
既然知道他活不长,不过现在,倒希望他能在活不长的基础上多活几天。
搞笑且奇怪!
但秦院正也是个聪明人,既然燕王妃心系燕王,一心求医,他就只按医者的本份便是。
冲着当年的燕后,他其实也愿意略尽绵薄之力,只是他的医术,在燕王的病症面前,所能尽的力真的“绵薄”!
又是一番仔细检查,望闻问切,然后,秦申平的脸色就精彩起来。
燕王妃第一次上门问燕王病情,他怎么说来着?嗯,大概能活三个月!
第二次上门,燕王病情似乎有好转,得知他还得了奇药,虽然燕王这身子骨,吸收的药性有限,他明确地说过,燕王殿下身体好转,若无意外,一年之内应该不会有事。
可今天,他要是说燕王殿下身子好像又出了问题,整个身体犹如败絮,看似精神不错,其实命悬一线,随时可能一命归西,他会被打的吧?
所以,他谨慎地再把了脉,这种脉相,现在能活着都是奇迹啊!然后,他就更加为难了。
说还是不说?
算了,还是不说吧,毕竟这位燕王殿下也是福泽深厚的人。
早前就几乎死了,但是总能寻到一些奇药吃下去,他身体连血液里都散发着药味了,这身体也像是潮水一样,涨涨落落的,整得他都不会了。
他要说出实情,万一燕王又寻到了奇药呢?
人都想活着,燕王府好像一直就没有放弃过寻药,各种药,只要听说有用,就会购来给燕王服,有些药价值万金,有些药不值什么钱,他是来者不拒。
有些有用,有些没用,反正他也不嫌!
说不定燕王的福泽,让他又寻到一种能让他病体多撑一段时间段药呢?
那他说出的实情,岂不就像是打脸一样?
别人甚至会怀疑他的医术,三番两次的改口,跟信口雌黄的江湖骗子一般。
打定了主意,他便道:“殿下的身子骨还是弱,不过,这是多年积弱所以致,如今病体情形跟上次差不多,除了需要忌口之物,殿下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想玩就玩。毕竟,心情愉悦也有助于身体恢复!”
他的言下之意是,反正时间不长了,让他想吃啥吃啥,想玩啥玩啥,离开人世的时候别留下什么遗憾!
凌雨汐觉得这话有些怪怪的,楚玄渊已经道:“本王也觉得身子骨虽弱,精神却好了不少,都能走路了,秦大人辛苦!”
秦申平:“……”
哎,有人身体康健,却不干人事;有人仅仅只是活着,便得拼尽全力。
同人不同命啊!
凌雨汐道:“看来秦大人的药方有效,要不秦大人再开一个方子?”
秦申平有些心虚:“不,不必了,还是用之前的方子吧!”
送走燕王夫妻,他觉得甚是亏心,不知道不说到底对不对。这时,一个黑衣身影毫无征兆没有任何声息地突然出现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