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李叔的身份并不简单,二十年前,他曾是江湖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十大高手之一。
因受过长平王的一次意外之恩,所以后来他选择隐退,成为王府中的车夫。
从晏子暮出生开始,就跟在晏子暮身边,后来开始教晏子暮武功。
表面上,他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车夫,外加晏子暮这些年内力总是打不开,所以武功也不出彩。
反而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晏子暮每次外出时,李叔也总是以车夫的身份陪伴在侧,其实也是授长平王之意,暗中保护他。
这件事情,连九幽都不知道,毕竟一般的问题九幽就能解决了,不需要李叔出手。
一旦李叔发现有九幽解决不了的,需要他出手,在九幽不知情时,李叔已经暗中解决了。
关于内力打不开一事,早些年是晏子暮的心结。
只是随着时间推移,晏子暮也不那么在意了,或许他就是不适合练武。
景兮懒得理他,转身回了主院,她得赶紧去看看皇后赏了多少银子。
晏子暮跟在她身后,生怕这女人带着他的身体跑了似的。
主院中,景兮从赏银里数来数去,点出来五十万两银子,装了几大箱。
晏子暮没个正形的随意坐在窗边的小榻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景兮一脸认真的模样。
忍不住感叹,这女人是真蠢。
景兮才没空搭理晏子暮,这些银子可是她未来的依靠。
不放心的又点了一遍,确定金额没错,景兮才累得瘫坐在地。
果然书里写的,数钱数到手抽筋,是真实存在的。
晏子暮懒洋洋的问,“要不要叫春兰拿些吃食进来?你别累死了,没命花这些银子。”
景兮翻了个白眼,如今有了银子,她才不会死,她恨不得找天再借五百年。
“不必,看到银子我就不饿了。”
晏子暮表示很无语,他从来没见过这么贪财爱钱的女人,而且还是赤裸裸的,毫不掩饰。
景兮趴在装满银子的箱子上,心满意足,突然她想到了一个问题,侧脸去看晏子暮问道,
“这么大几箱,我怎么带得走?到时候要是路上遇到劫匪,不就成了他们的零元购?”
晏子暮听得眉头一皱,“什么叫零元购?”
景兮这才意识到晏子暮是个古代人,听不懂这话,便回答,
“就是被土匪抢走的意思。”
晏子暮听了点了点头,这个蠢女人终于想到这一点了,笨得可笑。想到这里,晏子暮也很诚实的笑出了声。
景兮瞪了他一眼,“我应该把这些银子换成银票,才更方便携带。”
晏子暮一脸鄙夷,“你真聪明,终于想到了。我以为你要扛着这几个大箱子连夜跑路呢。”
景兮现在终于知道晏子暮刚才在笑什么了,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那你干嘛不早说?你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我白忙活了半天?”
骂完还是觉得不解恨,又拿起箱子里的一个和田玉摆件就要朝晏子暮砸去。
晏子暮丝毫不怕,笑着道,“你手上那个和田玉,价值连城,这样扔出来就碎了。”
景兮一听,将那和田玉放回了箱子里,又找了一个看起来不那么值钱的花瓶,就要砸过去。
晏子暮说得云淡风轻,“这个不贵,也就值个一百万两。”
景兮气得,脱下脚上的鞋子朝晏子暮扔了过去,这一幕完全出乎晏子暮的预料。
哪有女人像她这样的?当众脱鞋子扔人?这是什么神操作?
晏子暮被完全惊呆了,以至于忘记了要躲开,鞋子直直砸在他的胸前,并不痛。
景兮气鼓鼓的上前,一把拉住晏子暮的手,“走,我们去换成银票。”
晏子暮看着面前紧握的两只手,心中有种莫名的感觉荡漾开来,于是被景兮拉着乖乖走出了房门。
春兰和九幽看见小王爷牵着侧王妃出来,刚回来又要出去?
晏子暮对九幽道,“把屋内的现银都装到马车上,去银庄换成银票。”
九幽只觉得现在侧王妃吩咐他是越来越顺口了,以至于他都快觉得自己的主子是侧王妃。
“小王爷,侧王妃,李叔带着小五在闲云院收拾院子,属下这就去把李叔叫来。”
晏子暮阻止道,“不必了,你不也会赶马车吗?今日放李叔一天假,让他和小五多熟悉熟悉。”
九幽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于是命人将现银搬上了马车,便往银庄去了。
将银子换成了银票,两人回到了马车上,景兮很满足的从一摞银票中抽出了五十万银票放入怀中,又将其余的银票递给晏子暮。
晏子暮并未伸手去接,只是淡淡地道,“都给你。”
景兮瞪大了眼睛,仿佛见鬼了一般,这男人这么大方?
不过她也不是贪得无厌的人,“还是给你吧,你不是要开茶庄吗?也需要银子的。
再说了,乐安村也需要开支,你花钱的地方还多,我孤家寡人的,有这五十万两银子够了。”
晏子暮没想到她还真坚持只要五十万两?这女人不是最喜欢银子吗?
她往后一个人,不就靠这些银子傍身吗?既然都要走了,谁要她管茶庄和乐安村。
不知怎的,晏子暮突然一股怒气涌了上来,“说了给你就给你,哪那么多废话,我的事不用你管。”
景兮看着晏子暮变脸比翻书还快,他发什么脾气?有病吧!
晏子暮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语气不好,马上又找补,
“你想好了吗?换回身子以后去哪里?“”
“听说风州不错,气候宜人,美食也多,民风又淳朴,我想去那里。”
晏子暮心想,风州,离上京城不算远,也好。
“那要不要我叫九幽去风州买个庄子给你?再买几个丫头伺候你。”
景兮看着晏子暮一本正经的模样,笑出了声,“这些不用你管了,我自己会安排。
到时候你对外就说,我暴毙而亡,或者失踪了.....
随便你怎么说吧,反正我们到时候就互不相干了。”
晏子暮莫名觉得喉咙一涩,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个女人说起这些来,竟然如此云淡风轻,没有半分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