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王府大门,一条红毯铺满了长廊。
两旁站满了手捧花篮的侍女,不时撒下花瓣。
景兮看着面前的一片花雨,也有些愣了神,这仪式搞得还真的细致又特别。
景兮和晏子暮并肩而行,仿佛一对恩爱夫妻,然而晏子暮的心却是翻江倒海,自己这一辈子的娶妻,就这样被这个歹毒的女人糟蹋了。
“请新娘跨火盆!”
只见前方摆放着一个红色的火盆,象征着驱邪避凶。
景兮微笑着示意晏子暮跨过火盆,晏子暮咬着牙心中暗骂,却不得不抬脚跨了过去。
接下来是跨马鞍,这象征着新婚夫妇今后的生活能够顺顺利利,平安幸福。
晏子暮面无表情的跨了过去,进入正厅,宾客们早已围坐在两旁,纷纷向新娘投来好奇的目光。
能把风流成性的晏小王爷迷成这样,二婚妇还能如此风光嫁进长平王府,众人也都想见见这新娘的真容。
长平王和长平王妃端坐在上方,看着面前的一对佳人眉开眼笑。
“一拜天地!”
......
“二拜高堂!”
......
“夫妻对拜!”
晏子暮听着下面的人议论,一刻也不想多待,毫不犹豫的拜了一下,便听到嬷嬷喊,
“礼成!送入洞房!”
春兰赶紧上前扶住了自家主子,往新房走去。里面的红烛燃得正旺,床上铺满了红色的被褥和花瓣。
晏子暮一把扯开了红盖头,气呼呼的坐到了床上,却又被一床的红枣、桂圆、莲子膈得屁股痛,站起身来怒吼,
“这床上都是什么玩意儿,都拿走。”
春兰第一次见小姐发这么大的脾气,转念一想也是,
主子上次嫁进谢家是冥婚,谢家什么也没准备,也没有任何仪式,
腾了个梅院就把景兮接进去了,所以主子不知道也合理,于是解释,
“主子,这是大婚当晚都要有的,寓意早生贵子。”
晏子暮一听更来气,谁要和那个阴险歹毒的女人生孩子,“统统都拿走。”
春兰吓得一哆嗦,“奴婢.......奴婢马上收拾。”
晏子暮在椅子上坐下,终于回家了,这是他住了二十年的房间啊,太舒服了。
春兰收拾完小心翼翼的捧着红盖头,
“主子,这红盖头得新郎来取,您......您这样自己取了不吉利。”
晏子暮看了春兰一眼,看她吓得发抖,她也不知道眼前的主子换了身子,着实也怪不着她,语气也温和了下来,
“没事,你去前院告诉小王爷,别喝太多酒,早些回来,我还等着她呢。”
春兰一听又瞪大了眼睛,哪有大婚之日新娘去催新郎早点回来的,主子现在和晏小王爷已经到了这样难舍难分的地步了吗?
“主子,今日全上京有头有脸的人全来了,小王爷在外面应酬宾客,奴婢这样去不太好吧。”
一听到这话晏子暮更加来气,这下搞得人尽皆知了。
这女人定然是看上了自己,故意设计风风光光的嫁进长平王府,以为这样就能拿捏他?
做梦!等到身子换回来,有她好看的。
晏子暮恨不得现在就将那女人抓进房间,两人把身子换回来,便又催促,
“你按我说的去做。”
春兰虽然觉得实在不妥,但是又不敢多说什么,今日主子这模样着实有点吓人,只得唯唯诺诺的退了下去。
前院。
高朋满座,越王、宣王、九公主,朝中大臣全都来齐了,就连太子晏璀都带着太子妃一同赴宴。
放眼全上京,没有哪家娶妻能有这样的排场,更何况只是娶一个侧王妃。
这要是娶正妃,不得皇上亲自前来?众大臣虽然心中也觉得长平王府这样做确实是坏了规矩和礼教,
但奈何皇上都没说什么,如今太子又亲临,自然也不敢说什么。
谢云洲坐在角落里,尽量让自己不那么显眼,可是众人依然不时向他投来异样的眼光。
不停的有人敬酒,景兮在心中也把这些人和书里的名字一一对应了一遍,好在都是别人喝,他只是意思一下,不然早就醉成泥了。
秦宣端着酒杯往谢云洲那边走,众人的目光也跟着飘了过去,
毕竟大家都知道这秦小公爷和晏小王爷好得跟穿了连裆裤一样,两人都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所以现下都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秦宣走到前夫哥面前,站定。
“谢云洲,没想到你今日会来参加子暮的婚礼,来来,一个人坐在这里做什么,我敬你一杯。”
众人一听,这不是摆明了恶心谢云洲吗?长平王递出去的请柬,谁敢不来。
谢云洲听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心中更恨了。
早知道回来就要了那女人的身子,免得白白便宜了晏子暮。
可现下看秦宣那得意的脸,自己若是不说点什么也太窝囊了,以后怎么抬头做人,
“秦小公爷说笑了,我与侧王妃六年前相识,如今既是晏小王爷喜欢,谢某自当成全。”
这话摆明了就是说晏子暮是横刀夺爱,强抢他人妻。
他用了成全二字,还想说景兮依然爱他,不过是他强抢罢了。
秦宣一听谢云洲这话眼中闪过一丝怒火,猛地将酒杯往桌上一放,发出“砰”的一声脆响。
众人纷纷侧目,眼神中带着几分看戏的期待。
“谢云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宣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屑,
“谢云洲,你会不会说人话,这样阴阳怪气的像个娘们一样,不服你倒是像个男人一样抢回去啊。”
谢云洲心中骤痛,这上京城只有晏子暮抢别人的,哪有人敢跟他抢。
但是他本就一肚子火,晏子暮他惹不起,秦宣这个不学无术的马屁精,他刚好撒气,于是冷冷一笑,
“秦小公爷,在这长平王府摆出一副主人的架势给谁看?这是给晏小王爷做狗,做习惯了?”
秦宣再也忍不住了,猛地一拳朝谢云洲脸上挥去。
谢云洲没想到秦宣敢当着太子,长平王动手,一时没反应过来便挨了这一拳。
谢云洲闷哼一声,反手一拳打向秦宣的肚子。
秦宣到底不像谢云洲一直在战场上磨练的,马上痛得弯下了腰。
但随即又挺直身子,狠狠地一脚踢向谢云洲的膝盖。
两人顿时扭打成一团,拳脚相加,打得难分难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