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兮回答得理直气壮,“所以啊,我都穷得找你借银子了,你觉得我有银子买单吗?”
说到此处,两个人的目光直刷刷地看向宇文桓。宇文桓顿感不妙,
“你们别看我,你们俩都是有爵位要继承的人,你们都没钱,我一个庶子就更穷了。”
秦宣一个巴掌就拍了过去,落在宇文桓的肩膀上,
“你小子装得过份了哈,我们三个,最爽就是你了,要钱不求人。
丞相府众人都忙着去巴结那个宇文松去了,平日里又没人管你,你逍遥自在,这才是神仙日子好吗?
我和子暮哪次不是为了几两碎银,被爹娘数落成狗,本公子为了这几斗米,简直都快折断了我这性感的小腰。
你私下经营的那些庄子、生意,那些钱你都花不完。咱就说那浮生楼,也能让你赚得盆满钵满的。”
景兮听完在心里感叹,没看出来啊,这个宇文桓居然还这么厉害。
古代嫡庶之间等级非常严明,这意思是宇文桓表面不着调,私下里却自强不息?难道还是个好青年?
景兮赶紧点头,“对,宇文桓,你买单。”
宇文桓只觉得交友不慎,“一个长平王府的小王爷,一个秦国公府小公爷,让我一个庶子买单,不丢脸吗?”
秦宣讨好的笑,“你最能赚啊,我们是啃老,你是自强不息。”
三人说说笑笑又闹到半夜,才散了,各自回府。
这是景兮第一次觉得,穿越过来并不是一件糟糕的事情,日子潇洒,长平王妃开明又好相处。
如果能一直这样摆烂,躺平过完一生,也挺幸福的。
管家留了灯,为他等门,因为小王爷明日大婚,今天定然是要回来的,管家远远看到晏子暮便迎了上来,
“小王爷,您今日回来得真早,到底是要大婚的人了。厨房为您准备了醒酒的汤,一会儿给您送到院中去。”
景兮是觉得有点晕,看着管家如此周到妥帖,心中一暖,“多谢王管家,您也早些休息。”
说完便任由九幽扶着进了房,留下王管家愣在夜色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小王爷果然是长大了,懂事了。”
王管家在长平王多年,算是看着晏子暮从小长到大的,他就知道自家这位主子虽然看起来纨绔,但心地善良,从不苛待下人。
府中下人,要是谁家有点婚丧嫁娶的,小王爷都会额外有赏赐。
......
忠勇伯府。
前厅内气氛压抑,众人都看着桌子上那张大红请柬,一言不发。
谢家大房的老爷和其他公子三年前在山海关战死了,只有大房的刘氏也就是谢云洲的生母掌事。
二房老爷在放做一个县令,至今没机会调回上京,所以也只有二房秦氏带着孩子住在府中。
但谢老夫人嫌弃刘氏性子软弱,所以实则谢家还是老夫人当权,事事由老夫人定夺。
今日长平王府派人送来了大婚的请柬,此事无疑是把忠勇伯府放在火上烤。
去吧,这新娘就是谢家的前少夫人,如今风光高嫁,谁去都是啪啪打脸。
不去吧,长平王府,晏小王爷哪是惹得起的人物,如今就算谢云洲活着回来了,忠勇伯府这样的门第跟长平王府一比,那简直如蝼蚁。
谢老夫人见大家都不说话,更觉得窝囊,谢家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几个儿子都未成大器,孙子一辈里只有谢云洲还算立有小战功,稍有出息一些,可三年未归带着个外室和儿子就回来了。
“说话啊,全都哑巴了?”
谢老夫人也觉得有气没地方撒,看着下方众人问。
谢云城是二房的长子,也是个不学无术的,从前与晏子暮倒喝过几次酒,偶有往来,便开口道,
“祖母,我与晏子暮有些交情,要不明日我去参加婚宴,只要大哥不去,任旁人说什么,我只当耳边风就行,这样也免得大哥难堪。”
谢云城话音刚落,就被生母秦氏瞪了一眼,这个傻儿子这种事情去替大房出什么头。
左右看的都是他谢云洲的笑话,老夫人不是一直偏心谢云洲吗?这下让她看看,她的宝贝孙子宠妾灭妻会是何后果。
谢老夫人沉吟片刻,“还是得云洲去,明日无论谁去,代表的都是我谢家的脸面,你成日里不学无术的,去了也是让人笑话,
你大哥好歹有战功在身,旁人就算奚落也多少得忌惮几分。”
二房秦氏一听谢老夫人又数落自己儿子,在心里嘀咕,战功在身,就他那小小的战功往长平王府一站,对面全是皇子、王妃的,算个屁。
但是嘴巴上却说的是,“老夫人言之有理,云城去确实不合适,他一个庶子出去这样的场合白白让人说了咱忠勇伯府没规矩。
明日婚宴还得是云洲去合适,如今老爷不在了,这忠勇伯府还不得是云洲说了算。”
姜缨一想到自己夫君明日要成了全上京的笑柄,也打抱不平,
“那景兮一个二婚妇,还如此招摇,竟然还派人送请柬来,她定然就是故意给云洲难堪,明日云洲不能去。”
谢老夫人本就无处撒气,此时姜缨开口倒是撞了枪口。
若不是姜缨跟着谢云洲一道回来,还生了那么大个儿子,景兮那样温顺的性子怎么会转嫁了晏子暮那样的混账。
从前景兮那可是跪了三天三夜才求得了抱着牌位嫁进谢家。
一想到这里,谢老夫人只觉得今日的局面全是姜缨惹的,怒斥道,
“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若是你安份些,又怎会惹得景兮如此不快,让谢家出了这样的丑事。”
姜缨没想到谢老夫人全然不给她面子,这样当众呵斥她。
一时也觉得委屈,虽然她是看景兮不顺眼,但是也没有真的把她怎么样啊。
不过就是刚进谢家的时候,总是以各种理由缠着谢云洲,不许他去景兮房中过夜罢了。
可是现下也不敢顶撞老夫人,只得眼巴巴的看向谢云洲。
谢云洲心中有些懊恼,此时回忆起当初与景兮庙会初识,她清新脱俗,对他全心全意。
当初回来若是好好哄哄景兮,何至于到了如今这样骑虎难下的境地。
“祖母,明日我去。”
说完谢云洲心烦意乱的起身离开,留下一屋的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