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勃然变色,惊呼道:“什么?你说的是真的?汪兆铭真的准备投靠日本人?”
其实中央之前已经通过种种迹象有所预料,但这个事实从程默的口中说出,还是让他倍感震惊。
程默的表情严肃,默默点头,补充道:“此事,基本已成定局。
我估计老头子并非不知情,但在他的心里或许正在庆幸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而且,据我所知,他对抗日的决心并不像表面那样坚定,
或许还存着让汪兆铭为他探路的心思!”
先生愈加震惊,在房间内来回踱步,脸上神情凝重。
不敢置信的自言自语道:“他们怎么敢的?我看国民党简直疯了。
这是赤裸裸的卖国行径啊!”
程默小声说道:“老头子的心思,骨子里和满清封建王朝没有什么区别。宁给外夷,不予家奴!
哪怕是现在,他也没有放弃过“攘外必先安内”的口号!
国民党靠不住的,您要提醒咱们的军队,对国军提高警惕啊!”
先生点点头,看向他的眼中露出欣赏,旋即说道:“你提供的这些情况太重要了。
我必须马上反映给中央,不然说不定咱们的战士真的要吃大亏。
紫微同志,你现在的重要性越来越重要,像今晚这样鲁莽的行为,绝对不能再发生!”
先生还是给程默打着预防针,他心里清楚,眼前这个人本事大,脑子活。
但正因为这些优点,也让他容易盲目自大,酷爱行险。
“是,我一定谨记您的教诲,时间不早了,我必须赶在巡逻队换班的时候,离开这里,您多保重!”
说着,程默就准备从窗户离开,但突然他又停下了脚步。
扭头不好意思说道:“差点将一件事忘了说。
我从海外采购了一批电台,现在已经通过秘密渠道送往延河,请您安排人在庆阳交接!
这是地点和接头方式!”他摸出一张纸条,交给了先生。
先生脸上涌起喜色,有些责怪道:“你小子!这才是我们最需要的,这么重要的事,你竟然能忘记!”
但手里的动作却不慢,伸手就将纸条夺了过来,看来传说先生是功夫高手,并非空穴来风。
程默笑嘻嘻的也不辩解,又说起了一件事:“对了,先生!
老头子将部分军援秘密送给了盘踞在甘肃、青海的马家,
中央要对这件事情高度重视起来,这里面恐怕会有别的阴谋!”
听他说起马家,先生的眼中闪过难过之色,这是红军数万将士心中挥不去的痛。
老人家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程默不再多说,一个闪身从窗口跃出,双手在窗沿间一抓。
再次下跃,如此两个交替间,已经从二楼落到草坪上。
这一手还是跟前世电影里学得,当年功夫皇帝在电影中帅气的表演可把他给羡慕坏了。
没想这一世,仗着自己超人一等的身体素质,也能做到。
不过他是爽了,可把看到这一幕的先生,给吓了个够呛。
三天的排查,带来的收获不小。
程默正在听取关慧和杜矶的汇报。
“处长,法租界兆兴公司,这家公司成立于1934年。
老板据说是南洋华侨,汉语说的很生涩!
他们主要经营电材,橡胶,留声机,电话机,这些紧俏物资。
但是经过我们秘密核查,这家公司的用电量明显和正常经营不符,
还有,他们的进出货记录也有较大出入,有一些二极管这样的管制物资去向不明。
店里的伙计也很有可疑,按照常规逻辑,一个伙计收入并不高。
像这种号称公司其实就是个商铺的地方,通常也不会管饭。
但这些人虽然身形不高,但各个健硕。
每当店里有客人进入的时候,也不像其他商铺那样热情,反倒是用警惕的目光随时盯着客人。
而且老板对政府部门负责采买的人员极为热情。
总是会亲自招待,问东问西,报出的价格也大多都不赚钱。
我们觉得这家公司非常可疑,极有可能藏着敌人的电台!
还有一个地方也不对劲,是一个酒馆。
有人反映这家酒馆的老板没事总喜欢去爬山、赏景!
本来这没什么不对,可是我们却发现可疑的地方。
他明明住在汉口,可是却总是长途跋涉去武昌,这距离可不近啊!
一个生意人,怎么会整天放下自己的买卖,跑去兵荒马乱的地方看风景,尤其是现在的天气。
随后经过调查跟踪,我们发现他总是在珞珈山附件转悠,还经常和山下巡逻的警卫部队套近乎!”
“等等,你说什么?他去的是珞珈山?”程默脸色一变,打断了关慧的话,急忙确认道。
关慧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郑重的点点头。
“兆兴公司先监视调查。这个酒馆老板要真的是日谍,威胁太大了,珞珈山上住的可全是国府大员。
你和茹萍立刻带人进行抓捕,就地展开审讯,一定要给我搞清楚他的目的和身份。
兆兴公司那边,璟砚你马上带人接手!
切忌不可打草惊蛇,我倒要看看,他们在耍什么花样!”
程默恶狠狠说道。
“是!”众人不敢怠慢,领命而去。只剩下杜矶等待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