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进行的怎么样了?”程默看着窗外雨中摇曳的梧桐树,口中缓缓问道。
陈贵就站在他的身后,闻言马上答道:“一切顺利,人已经接到了美国领事馆。
出城的方法也有了,德国人后天要撤走战前滞留在金陵的本国国民,到时候可以让两位客人混在当中。
现在麻烦的就是他们都是中国人,在一群白人里面太显眼,恐怕通过城门检查的时候会出问题!”
“你去找张纸来!”程默吩咐他。
陈贵不明所以,不是在说计划吗?要纸干嘛?但老板都发话了,还是乖乖去屋里拿来了纸笔。
程默在上面快速的写了一些东西,然后交给他,解释道:“这上面是一些用来易容的材料。
你去找胭脂铺、颜料店和药房应该能买到,都是很常见的东西,要是碰到日本人检查,就大大方方的让他们看!
准备好了以后,通知我,我亲自去一趟领事馆!”
陈贵似乎明白了什么,不再多问,领命而去。
岩渊正介从检查站被打晕的小队长口中得知,当时军统闯卡是想要前往下关区。
起先他担心是程默故布疑阵,后来分析后,又觉得可能性极高,下关的码头已经开始恢复运营,其中有不少外国船只往来。
并且那里水系发达,人口密集,临近火车站,是金陵的水陆门户和交通枢纽,逃脱和潜藏的最佳选择。
因此他将包围和搜索圈沿着鼓楼区,往下关压缩了过去,这正中程默下怀,完美的避开他们藏身的中华门附近。
第二天,在陈贵的接应下,改头换面的程默出现在了美国领事馆。
“哦,我的朋友!你简直太神奇了,我听说了你在城内的壮举,你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上帝真的看到你们中国人的苦难,指派你来拯救他们的?”
见到出现在面前的程默,约翰夸张的叫道,脸上充满了好奇与惊讶。
程默淡淡一笑:“约翰,我的朋友,感谢你对中国的帮助,请接收我的友谊,未来无论你在哪里,从事怎样的职业,你将得到程家的友谊!”
约翰顿时更加热情了,无他,当初让他给程默帮忙的人,为了能加强他的信心,自然给他交代了不少程家的底细。
作为一个美国人,能够和全球顶级的财团搭上关系,那无疑对他和他的家族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搞定热情的约翰,程默在领事馆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来到了地下室。
邱清泉和廖耀湘两位将军被他们藏在这里。
直到两人被顺利从劳工营带出来,他们依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竟然这么简单就离开了日本人的魔窟。
在地下室静养的两三天里,二人也在交流着信息,在心中不断猜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能如此手眼通天,调动美国人和德国人出手!
“邱将军、廖将军,卑职国民革命军军事统计调查局情报二处处长程默,奉命前来营救你们回家!”甫一见面,程默马上给二人自报家门,报以军礼!
“回家”两个字一出口,邱、廖二人差点忍不住落泪,这几个月的遭遇,他们每天提心吊胆,生活在恐惧之中。
现在,听到程默是来营救他们的,看程默的眼神就像是见到多年未见的亲人一般。
“程处长,我从文白公和罗司令哪里听说过你,真没想到你本人这么年轻,你能冒死潜入金陵,营救我们,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你啊!”邱清泉紧紧握住程默的手,激动说道。
程默面带微笑,说道:“二位将军不必如此,你们在金陵保卫战的表现,没有愧对军人这个职业!
更是党国的楷模,中国民族的抗日英雄,我所做的这些,只是本分罢了,不值一提。
现在金陵的形势还很危险,咱们还是先处理撤离的事吧!等你们安全之后。
下次见面,程默再和二位请益!”
“对,对,看我们这弄的,先说正事!”廖耀湘赶紧应道,挡住了想继续询问细节的邱清泉。
程默一挥手,身后的陈贵将拎着的小箱子递给了他。
见两人疑惑的看着自己,程默解释道:“我已经和德国外交人员沟通好了,明天你们就混在他们撤侨队伍里离开。
出城后直接跟着他们上船,德国人会将你们送到武汉,领袖目前就在汉口,督促筹备武汉会战!
为了防止路上检查出现意外,我的给你们做一些伪装。对了,两位好像都在国外留过学,外语没问题吧?”
他一边将箱子里的瓶瓶罐罐往外拿,一边问道。
廖耀湘反应最快,马上就领会了程默的意思,答道:“我是在法国学得军事,会说法语和简单的英语,但德语就不行了!”
邱清泉自然也不笨,接口说道:“我的德语没问题,说起来虽然我痴长你十几岁,可你还是我的师兄呢,你在国内神神秘秘的声名不显。
但在德国,至今还是老师在课堂上经常提出的典型榜样呢,也不知道你当初怎么会选择做情报工作,戴春风误国啊!”
他是黄埔二期的,又是领袖的心腹爱将,自然敢随意指摘戴春风!
程默谦虚道:“将军谬赞了,上学时候的成绩都是纸上谈兵而已,你们可都是一刀一枪从北伐时期杀出来的。
时间紧张,咱们不客套了,二位,谁先来试试我的手艺?”他恶作剧般看着两人。
经过刚才的一番聊天,几人熟络不少,也没了拘束和试探。
邱清泉当先哈哈笑道:“就让我老邱,先来领教小学长的手段吧!”
程默也不反驳,让他躺好,开始给他做造型,头发用古法颜料染成了金黄色,鼻梁用动物脂肪加中药材做成的药膏垫高。
然后将一层用不知道什么皮子做成的面具,轻轻附在他的脸上,廖耀湘惊奇的发现,程默几下简单的摆弄,邱清泉俨然已经成了一个鼻梁高耸的金发白人。
而程默打量了一下,依然觉得不满意,又将他的衣领拉低,胳膊上的衣袖卷起,将一盒药膏倒出少许,在掌心搓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