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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年晏书虚岁就是十七了,对于晏书的婚事张氏急的不得了,也托了人帮着介绍亲事。

    只可惜那些个托官媒上门求亲的人家要么年纪偏大丧偶想要找个贤惠的填房;要么就是家里穷的叮当响不事稼穑指望着晏书带着丰厚的嫁妆去扶贫。别说晏书姐弟的想法了,就连张氏听媒人介绍了这些人的情况,听了都直摇头。

    进了二月里,晏书去庄子上安排好春耕的事情,就要全心准备书杰的备考事宜了。

    这三年来,书杰每日勤学苦读,为的就是能通过层层考试一举得中秀才。等中了秀才,族里人会高看他家一眼,姐姐未来说亲也会更有底气。

    这天,晏书向蒋氏请一日假,原来是到了县试的日子。

    考试前一天晚上,张氏和晏书帮着准备了文房四宝和水囊等,然后又拿了些耐储存的腊肉干、糕点,炊饼,两斤米等食物;又将一个小泥炉,一个小砂锅,一双筷子,一把勺子,一小包盐和四斤木炭归置好;这些考场里都没有,若是想吃口热食,就得自己做了。

    在准备这些事物的同时,张氏絮絮叨叨的反复叮嘱书杰:“这几日教了你如何生火,做饭,你学的很快,这就让我放心不少。只是现在虽然已经是初春,但晚上还是冷的,你要多注意,千万别受了风寒。一会你多带些老姜和红糖,临睡前给自己煮碗姜茶喝。还有在煮东西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我记得那年你父亲参加县试的时候,有那考生做饭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火炉,将考卷给污了。那考生当场就差点疯魔了。”

    书杰听到母亲的话,连连点头,表示记在心里了。

    母亲说完了,又轮到晏书叮嘱起来:“这几件夹衣带着,若是遇上那倒春寒记得添衣。”

    张氏和晏书反复查验所带物品是否妥当,再三检查确认无误后,一家子就早早的歇息了。

    第二天三人起了个大早,吃过早饭,晏书又检查了一遍物品,确认东西都齐全后,将它们一样一样的放在一个大背篓里,就准备出门了。

    此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江夫子在家吗?我是梁家的~”

    听那声音好像是梁玉身边的大丫头秋菊,晏书打开房门一看,果然是秋菊:“这么一大早的,你怎么过来了?”

    秋菊露出憨笑来:“小姐听说今日是江公子考试的日子,就想过来送考。”说罢单手就将大背篓拎起来背在身上,“小姐和马车在街口等着,咱们走吧。”

    那大背篓至少有二十斤重,张氏见秋菊轻轻松松单手就拎起来,不由惊讶道:“这小姑娘小小年纪,力气还不小呢。”

    晏书笑笑:“母亲,那我就送弟弟去考场了。”

    张氏又叮嘱书杰道:“书杰,你苦读多年自然心中有丘壑,只要正常发挥就定能通过。”

    书杰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母亲,您放心。”

    三人走到街口,来到马车前。只见车夫坐在车辕上,看到他们过来后,冲着车内禀报了一声:“小姐,江夫子他们过来了。”

    梁玉唰的一声掀开车帘下得马车,今日她穿的是一件茜红色的襦裙,“夫子早!咱们赶紧上车吧,我怕过一会街上人渐渐就会多起来。”

    待大家上了马车,就听那车夫喊了一声,“坐稳了啊~”然后一扬马鞭“啪”的一声,那马儿得得的跑了起来。

    此时,晏书方才抽空问了起来:“今日你怎的想起来帮我送考?”

    梁玉道:“夫子,今日可是全县县试的大日子,今个上午母亲给我放了假,让我来见识一下,也希望我沾点文气。”

    晏书笑了笑:“那好,玉儿你记得回去要帮我多谢谢夫人。”

    就这么一会,街上人就多了起来,有赶考的,有送考的,还有像梁玉这种赶趟看热闹的。

    晏书等人本以为出来挺早的,等快到了才发现,那考院前的长街都被堵了。没有办法,几人下车,秋菊背着大背篓,几人步行来到地方。

    到了考场才发现,大半考生都到了。只见考场门前已经放了几张桌子和板凳,过了一刻钟左右,十来个衙役从考院出来,一溜排开,只见一个领头模样的喊道,“准备开始进场了,各位应考人员拿着路引和文贴,先登记,后检查。”然后又来了几位文书模样的人来到桌边坐了下来,然后拿出名册准备登记。

    眼见着开始查验了,书杰说道,“姐姐,梁小姐我进考场了。”

    晏书赶忙叮嘱道:“就像娘说的,别紧张,照顾好自己,正常发挥就行了。”

    书杰点点头,从秋菊手中接过背篓,背在背上,这背篓确实有些沉。若不是这两年加强锻炼,估计这背篓都要背不动了。

    在大家的祝福下,江书杰大踏步的朝着考院门口走去。

    在众人的注视下,眼见着江书杰通过了衙役的检查,即将进入考院。此时书杰转过身来朝着晏书和梁玉的方向挥挥手,两人也赶紧回应着;片刻后,书杰背过身大步进了考场。

    几人又待了一会,等那大门关上,方才乘车离开。

    一路上,晏书还是有些担忧,不知道弟弟在里面能不能照顾好自己~

    梁玉见夫子如此,拣着那话说道:“夫子,江公子什么时候考完?”

    “五日后的申时考完,怎么了?”

    “这县试要考五日这么久?”

    晏书笑了笑:“可不是吗?你别小看这县试,每年有大半的读书人都过不了。只有过了县试,才能参加今年四月在州府的府试,然后是八月的院试,等这三次考试都通过,才能算是中了秀才。这秀才和秀才也有不同,那名次好的可以得禀生资格,每年还有禄米可拿。”

    梁玉没想到考个秀才还有这么多讲究:“怪不得人家都说这读书人是十年寒窗苦读呢?我看刚才还有不少三旬,四旬左右的考生,看来至少苦读了二十多年呢。”

    晏书叹了口气:“读书一途不仅要勤奋,还要有天赋。若是没有天赋,苦读一生能考个秀才就很不错了。”

    梁玉见晏书还有些忧愁,赶紧奉承着:“我听母亲说江公子经常在学里考学年第一,至少能中个举人,说不定以后还能中进士科。”

    晏书笑了:“呈你吉言。”

    考试第二日,第三日,晏书每日都是上午去梁家授课,下午就跑去考院外面转转。考试期间没有事情就是好事情,证明大家都是安安稳稳、妥妥当当的。

    到了第四日下午,晏书再去考院的时候,就听说有人因身体不适被抬出了考场。

    吓得晏书赶紧问考场外茶摊的老汉:“大叔,您知道,那从考院里被抬出来的人叫什么名字吗?”

    那老汉道:“那我哪里知道,不过好像是位三十多岁的考生。”

    一听是三十多岁的,晏书立马放下心来。那老汉问道:“姑娘,你还喝茶吗?”

    晏书赶紧道:“喝茶,喝茶,给我来碗擂茶。”

    这擂茶香喷喷的,正好喝来压压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