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宜闻言,心下一寒,嘴里含着的东西更加难以下咽。
就在打算开口解释时,她突然感觉周围释放的威压突然消散了大半,
“不想吃就别吃了,总归这点东西不算什么,就一点点银钱,足够买上百个糖人了。”
闻言,沈初宜心下松了一口气,却也没彻底掉以轻心。
她见谢靳舟吩咐人将桌面上的东西一一都撤下去,温婉地笑了笑,“夫君多初初真好。”
谢靳舟瞧着她,淡淡地说道:“初初,可要长记性了,下次要是在贪吃,可不会这般容易了事。”
沈初宜点了点头,“知道了。”
沈眉庄陪着姜娅婷等人一直在外面逛着,中途偶遇了沈玲,见她一个人落单,沈初宜和沈喻之的身影早已不见踪迹,她嘲讽:
“妹妹这会儿怎么一个人,另外二人呢?
沈玲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我与他们不同路,就一个人随便逛逛,就像大姐不也和公主一起,没有陪伴我们这些做妹妹的吗?”
沈眉庄:“我与公主邀约在先,自是不能忽视的,希望妹妹们不要怪大姐没有陪同你们一块儿游街。”
沈玲:“自是不会,大姐向来广结人缘,而公主把大姐姐一直放在心上,这片诚心是最难能可贵的,我颇为羡慕了。”
这一番话说的沈眉庄很是受用,她心里没有一点负担地接受了这些说辞,
“那是当然,我与娅娅的关系不是旁人可以插足进去的。”
姜娅婷闻言,心中很暖,见沈玲朝她@看过来,她回了个笑容。
沈玲突然看着街道上那些相伴出行,共同放花灯的男女,不经意间开口,
“古有云,今夕何夕,见此良人,不知道我的良人又在何处了?”
在沈眉庄二人看来,她眼底带着点少女的羞怯,是对未来郎君的向往。
沈眉庄眼中带着歧视,直接打消她的念头,“四妹妹还是别向往了,你未来的婚事大概是由不得自己的。”
身为二房嫡女又怎么样?还不是比不过她。
“大概吧。”
沈玲突然间笑了笑,“我此刻最羡慕的就是初初表姐了,不仅与世子爷从小就有婚约,更何况世子爷还对她情有独钟。”
“真是羡煞旁人啊,大姐姐你说是不是?”
沈眉庄对上沈玲的视线,一时拿不定她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沈玲并不知道她喜欢世子爷。
不管原因是何,沈玲已然触碰到了霉头。
“有什么好羡慕的,今儿我瞧着四妹妹好像有些恨嫁,等回去了我定会在祖母面前替妹妹说几句,”
沈玲:“大姐姐,我……”
沈眉庄无视她,继续说道:“妹妹只需要按部就班地跟着绣娘学习缝制嫁衣,静等着你的如意郎君来娶你即可。”
沈玲见她如此,只能等着她把话说完再开口,“玲儿并非恨嫁,只是有感而发,大姐的一片心意我已经收到,但实在是不敢劳烦大姐。”
沈眉庄眉头拧紧,“你的意思是怕我好心做了坏事?”
她这一句话相当于直接挑明了,沈玲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保持着沉默。
姜娅婷不知道二人的明争暗斗,只忧心两姐妹会起矛盾,连忙上前劝慰道。
沈眉庄考虑到在外面,只能暂时收敛情绪。
一行人心照不宣的游着街,陡然瞧见一道挺直的身影朝这边大步走来。
男子衣着月白色的长袍,行走之间,清贵的气质尽显。
沈眉庄眉宇间带着一丝刻薄与嫌恶,表面关系都不愿维持,更不会主动和他说话。
沈玲向男子福了福身,“大公子。”
姜娅婷脸上闪过一抹诧异,她心中并不知晓沈府还有这号人物。
“眉庄,这位是?”
俗话说家丑不能外扬,沈眉庄这个道理心中自是懂的,但要她在外人面前承认这个野种,她又厌恶至极。
哪知她还未开口,就听见沈喻之语气淡漠,“我是寄养在张夫人名下的养子。”
说完这句,他不管众人什么反应,直接转身离开。
本是打算问沈玲可有看到沈初宜,可当他走过来时瞧见她们脸上的神情,心中有了数,自是不再多留。
姜娅婷猜测到了什么,但她察觉到气氛不对,正打算开口安慰沈眉庄一番。
这时,站在身旁的沈玲拉住了她,冲她摇了摇头。
沈眉庄脸上的笑意瞬间僵硬在嘴角,眼睛不受控制地死死盯着沈喻之的身影,再看着那挂满天空的花灯,真是格外的刺眼。
姜娅婷注意到前边女子眼中那一闪而过的阴鸷,有些恍神。
沈玲站在一侧,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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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时辰已经到了,拍卖会正式开始。
沈初宜百无聊赖地看着台下人的竞拍,无疑都是些市场上不流通的东西,她看的无趣,连连打哈欠。
就在这时,空中传来一阵声响,紧接着,沈初宜瞧见一堆人抬着一个巨大的笼子出来放在台上,笼子上面被一块巨大的黑布笼罩着。
下一秒,台上的人直接将上面的黑布一掀,里面的场景,瞬间映入众人的视线中,场面上瞬间传来一阵抽气声。
笼子内一个身材玲珑有致的女子衣着一身简单的轻纱,皮肤光滑细腻的如剥壳的鸡蛋,头发披散开来,横躺在里面。
一个臃肿的富商人眼睛都要看直了,直接举起手中的牌子,“我出二十万两,这美人我要了。”
坐在他身侧的另一个男子立即不满置换,“贾员外,这美人我也看上了,就你这肥头大耳就不要祸害如此美人了。”
贾员外鼻子里哼出一口粗气来,“商场如战场,都是凭实力说话,你要是拿的出足够的银票,我自是会忍痛割爱。”
台上主持拍卖的人看着底下人的争吵,仿若置身事外,他脸上挂满了笑容,“如此美人,是天生的尤物,胜过前面种种,各位达官贵人价高者得。”
沈初宜本来并不太放在心上,毕竟这些个达官贵人,竞争的也就是这些东西,没什么新奇的。
可她视线不经意往下一瞥,顿时凝住了。
谢靳舟顺着她的视线朝下面看过去,再看见女子时,手中的动作顿了顿,他偏过脑袋,见沈初宜眼中那一闪而过的震惊。
他眼底闪过一抹细思。
谢靳舟眼皮垂下,遮住了眼底的情绪,随即唇角勾起,眼睫毛颤动,他直接朝柏谷使了个眼神。
柏谷上前,站在小楼阁上,冲下面喊道:“我家主子出三十万。”
贾员外还以为碰上了硬头,结果听见才三十万,嘲笑的露出一口大金牙,我还以为多大的派头,才三十万,还比不过我生身上所带银票的零头。
他慢悠悠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得意洋洋地继续开口,“我出六十万,各位可还要与我贾某人争?”
贾员外扫过在座的神色,眼里的得意要溢出来了。
没人敢和他作对。
结果下一秒听见上头继续传来补充的声音,“我说的是三十万黄金。”
贾员外手颤动了几下,热茶突然飞溅出来,砸落在他的肥手上,瞧着上面的红印子,他痛的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