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亭。
“初初,你还好吗?听闻你被山匪绑了,我想去救你,可是心有余力而不足。”
穿着一身靛蓝色的书生手中折了一只玉海棠,深情款款地看着面前的女子。
他见少女不答话,以为她是在气他宴会之时不与她交谈,上前一步,打算如从前般,摸摸她的脑袋,好安抚她。
哪知他刚伸出手,少女如同躲避蛇蝎一般,避开了他的触碰,李焕云有些尴尬。
“初初?”
沈初宜刚才在神游,想什么呢?
因为她的到来,原主这个早就应该噶掉的炮灰又活了过来,许多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
沈初宜料想接下来的事情会有所变化,但从沈喻之的出现,还有眼前的情郎,主线果然是不可逆的。
原主这位情郎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得解决掉 留下可不是什么好事,可是个定时炸弹。
加上与谢靳舟还有婚约,让她猜猜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不管发生什么,沈初宜都不会坐以待毙,她可不是原主,“你是什么身份,我值得为你这样的人劳神费心?”
李焕云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沈初宜,“初初,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你以前从来不会嫌弃我的身份。”
他向来知道这沈初宜是个单纯好骗的,他说什么她便信什么,面对他永远是满心满眼,温温柔柔的,带着小女孩的羞怯,今日……
沈初宜:“以前我眼瞎了,但现在我不瞎。”
“你个穷小子,未来能给我想要的生活吗?”
“你说你要样貌没样貌,要家世没家世,连我遭遇不测都不能保护我,哪样你都没有,”
“所以你是哪里来的底气,敢在我面前叫嚣?”
李焕云已经彻底被她这一番话说的呆愣了,像是有些傻眼,反应过来之后,神色大怒,“沈初宜,你可别给脸不要脸,你一个落魄的商户之女,我看的上你,是你的福气。”
沈初宜听见这话,简直想拍手叫好,梁静茹给他的勇气吗?她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什么叫普信男。
李焕云被沈初宜毫不掩饰地嘲讽给刺激到了,脑海里想到沈眉庄与他说的话。
他心中对沈初宜还是有点情谊的,不想在众人面前毁了她的名声,但如今瞧着她这翻脸不认人的模样,怕是那谢世子救了她一命,她入了心,想要攀高枝了。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李焕云出身寒门,且是庶出,受够了内外的冷眼,沈初宜虽然是个表小姐,但这是他唯一可以往上爬的机会。
李焕云眼中闪过一抹狠意,“这可是你逼我的。”
他已经懒得伪装了,直接在沈初宜的面前暴露出了阴暗的本性。
他直接一把拽住沈初宜的衣领,想要将她的衣服扯开。
紧接着,沈初宜就听见了一群人正朝这边走来的声音,一道声音娇弱至极,不是她柳依依还是谁?
“阿玉,你看明月亭到了,我们先过去歇会儿吧。”
帖子,落单,情郎,柳依依。
沈初宜的目光一冷,重重地朝李焕云的手臂上咬了下去,这一咬就像恨不得撕扯掉他的血肉一样。
李焕云痛的直接将沈初宜甩了出去。
沈初宜摔倒在地,浑身疼得五脏六腑仿佛要移位了一样,但她并不打算走人,眼下逃走才是有口说不出。
“你个贱人!”
李焕云瞧着手上的伤口,破口大骂,打算好好给她个教训。
沈初宜看着眼前面目狰狞的男子,眼底一片凶戾,但他刚有所动作,少女直接抬腿,一脚狠狠踢在他的腹部,将他踹翻在地。
紧接着又是一踩跺在他的小腹,招式干净而凌厉,显然是练过的。
李焕云连连吃痛,捂着下半身嗷嗷叫个不停,沈初宜一脚一脚踩过他。
李焕云本就是白斩鸡,没两下就开始求饶。
“这边怎么有人在说话?”
李焕云见有人来了,瞧着沈初宜,“你完了,世家小姐都结伴同游,就你一人落单,与外男在一块,大家会怎么想了?”
可沈初宜跟没事人一样,岿然不动,一脚一脚往他身上招呼着。
李焕云:“你不怕?”
“我怕什么?”
沈初宜挑眉,别人想害她,她哪里这么容易掉以轻心?
以身入局,才容易让敌人上当,不是吗?
李焕云在等柳依依她们出现,而她也在等一个人出现。
沈初宜瞧向远处竹林中虚无的一点,“世子爷,既然来了,为何不出来见我,初初可思念你了。”
李焕云神色慌张,随即觉得哪里不对,“你欺骗我,世子怎么可能在这?”
这个宴会是长宁公主举办的,只邀请了世家小姐,并未邀请男子。
沈初宜为何这般笃定了,因为谢靳舟的好友白敬安回京,不便透入风声,加上这清风楼大多是女子游玩的地方,较为隐秘,便与此处见面。
沈初宜眼见着柳依依一行人故意慢悠悠地朝这边靠近,某人还未出现,她咬了咬牙,
“夫君,可是故意要看初初被欺负,想来并未将我身份低微,世子爷并未将我放在心上,那这婚约作废即可……”
她这话还没说完,一道穿着红衣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谢靳舟将沈初宜一把拉了过来,挡在她的身前,瞧着地上的男子,“就是你欺负我的初初?”
李焕云瞧着他嘴角挂的笑容,只觉得阴冷
,他没有见过谢靳舟,但有过耳闻,这世子爷是极讲道理的,“世子爷,这是误会,我与沈小姐很早以前就认识了,情谊非常,还望世子爷成全。”
“喔?”
谢靳舟脸上看不出喜怒,看向身旁的侍卫,语气悠悠,“柏谷,知三当三该怎么处理?”
“妄图谋害未来的世子妃又是什么罪?”
柏谷瞧了一眼地上的落鸡,语气不屑:“按律当斩,但主子向来宅心仁厚,愿意给人一个改过机会。”
李焕云有了不祥的征兆,“世子?”
“说的对,但做错了,就该受到惩罚,”谢靳舟摇了摇手中的折扇,“那就把他碰过初初的那只手给砍了吧。”
沈初宜闻言,朝着谢靳舟看了过去,她本以为他是会吩咐侍卫动手的,哪只瞧见他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握着一把匕首,向着地上的李焕云靠近。
李焕云惊慌失措起来,想要从地上爬起逃走,柏谷直接将他按在地上,“不想死,就别动。”
李焕云拼命挣扎着,眼见着刀离他越来越近,他着急看向谢靳舟身后的沈初宜,“初初,你快帮帮我,我错了。”
“我的手不能废,我还要进京赶考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手中就传来一阵剧痛,五指连心,李焕云瞧着手上的血迹,痛不堪言,“我的手,我的手。”
谢靳舟竟是直接将李焕云的手钉在了地板上。
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沈初宜只觉得胃里有什么东西往上涌,她知道不能吐,因为谢靳舟肯定不会喜欢,她强行地压住了这作呕的感觉。
谢靳舟做完这一切后,拿帕子将不小心溅到手上的血迹给擦掉,丢在跟前哀嚎不断的男子身上,随即偏过脑袋看向沈初宜,“初初,可满意这样的处理方式?”